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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前世记忆的她,这世对男人无一丝好感。“小爷看上你了,做本大王的压寨夫君如何?”沈煜挑起他下巴。故事从沈煜劫了个奴隶假成亲开始。假夫君陪其走过一路荆棘,有厌男症她慢慢被打动,动了心,动了情!天下四分,大燕,南楚,北雪,海夷。这一世只想和亲人安生过日子,可事与愿违,射日弓出,认其为主。天下大乱之时,她是顺应天命,平定天下,统一四国?还是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她该如何抉择?
主角:沈煜,吴听澜 更新:2023-02-19 1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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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煜,吴听澜的其他类型小说《压寨夫君好缠人,她沦陷了》,由网络作家“一川清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拥有前世记忆的她,这世对男人无一丝好感。“小爷看上你了,做本大王的压寨夫君如何?”沈煜挑起他下巴。故事从沈煜劫了个奴隶假成亲开始。假夫君陪其走过一路荆棘,有厌男症她慢慢被打动,动了心,动了情!天下四分,大燕,南楚,北雪,海夷。这一世只想和亲人安生过日子,可事与愿违,射日弓出,认其为主。天下大乱之时,她是顺应天命,平定天下,统一四国?还是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她该如何抉择?
天下四分,大燕,南楚,北雪,海夷。
莽莽群山,万峰连绵,这里是大燕国,苍狼山,沈煜和父亲隐居在这山谷中。
沈煜,她在这个世界是个特别的存在,可能孟婆汤掺了假,一出生就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生子了,婚后为了支持丈夫工作,做了全职太太。
开始几年还好,丈夫事业刚刚起步,没空想别的心思,夫妻恩爱,夫唱妇随,家庭和睦。
后来公司稳定后,经济也宽裕了,开始有了花花肠子,和别的女人好上了,沈煜发现后和他理论,那渣男还骂她黄脸婆,嘲笑她是只会伸手要钱的废物。
不蒸馒头争口气,和负心汉离了婚,结束了他们十年感情。恋爱两年,结婚八年,就这么彻底结束了。
离婚后,因为一毕业就做了全职太太,无工作经验,学的东西也几乎忘光,找工作处处碰壁。
她做过文员,摆过地摊,甚至送过外卖。爸妈看她辛苦,把棺材本拿出来给她作本钱,让她经商,经过十年的打拼,终于成了一家上市公司老板,并成功收购了前夫的公司。
本以为走上了人生巅峰时,由于长期的劳累,饮食不规律,身体出了状况,得了胃癌,不久就撒手人寰,丢下年迈的父母和刚成年的儿子。
上一世的事清晰无比,仿若发生在昨日,这些事她没敢和任何人说,怕别人知道了把她当成怪物烧了。
这一世她爹沈霖是大燕朝的骠骑将军,在当朝天子还是太子时,就是一员猛将。大大小小打了不少胜仗,又助太子登基,平定内乱。
待朝中局势稳定后,功成身退,解甲归田,带领一帮军中退下的老弱病残,躲到偏僻的苍狼山中种田度日。
十七岁的沈煜,正是青春年少好玩的年龄,加之在军中待惯了,也野惯了的,哪能耐得住寂寞。无聊了偶尔会扮作山匪,下山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这日她又骑着胖胖下山打劫了。
胖胖是她几年前,在苍狼山中救下的虎崽。打猎时在山崖下捡到的,当时它像只小奶猫,蜷缩成一团,“喵呜喵呜”地叫,沈煜寻声找到它时,发现它断了一条腿,大概是从崖上摔下来的。
带回它,给治好了伤,当宠物养着,长大后又放归了山林,不过只要沈煜召唤,胖胖闻声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与之相见。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一队奴隶被铁链锁着手,连成一长队,被小贩们用皮鞭驱赶着,跌跌撞撞,行走在山脚的路上。这是去往苍狼县城的必经之路。
“走快点,磨磨蹭蹭,今天到不了苍狼县城,你们就等着喂狼吧。”
眼见鞭子要落在一奴隶身上了,那小贩突然腿一软,扑倒在地。
“疼死老子了。”他踢踢脚下石头,还以为是它绊倒了自己。
沈煜带着十几人埋伏在路边密林中,可是瞧得清楚,是他身后一个瘦高的奴隶使得坏,踢了一个小石子打中了他膝弯。
看似随意的一踢,石子就精准地射到膝弯阴谷穴。有趣,这人有点意思,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怎么做了奴隶?
推推身边的小跟班:“小四,你说那人如何?做我压寨夫君怎么样?”
小四和沈煜同年,大名陈元宝,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是沈霖部下之子,父亲几年前战死,母亲也病逝了,一直跟着沈煜父女俩生活。
“少主,那可是个奴隶,而且还不知长得如何呢?”在小四心里,他们少主,可是文武双全,别说嫁个富户,就是做皇妃都绰绰有余,怎么也要找个差不多的吧,找个奴隶实在是太委屈了。
沈煜注视着队伍中那人:“奴隶配山匪再合适不过,看身形,长相绝对差不了。”
队伍越来越近,来到他们埋伏地。
“走,干活了。”她吆喝一声,催动身下猛虎。 “嗷呜”它听话地窜了出去。
一头吊睛白额大虎横在路中间,这大虎高壮如牛,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形白斑,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
背上端坐一人,脸抹成了锅底,分不清男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显得格外亮。观身形年龄应该不大,嘴角噙着一抹笑,此人正是沈煜。
她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同样装扮之人。猛然出现一头老虎,和一队劫匪,吓的队伍前方的几名小贩抱头鼠窜。
“跑啊!有老虎,打劫了。”队伍立刻乱成一团,奴隶都拴着,逃跑不便,慌乱中已倒成一片。
沈煜注意到刚才那人,被旁人扯得摇摇晃晃,还坚持挺立着,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闲心打量她。没有让她失望,虽然散下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还是能看出气宇不凡。
逃跑的几名小贩被逮回,扔在她面前。她拍拍身下猛虎:“胖胖,你的食物来了。”
“嗷”老虎似在回应她。
“啊!不要吃我,大王饶命。”面对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几人连声讨饶,有人直接晕了过去。
一股骚臭味传来,沈煜嫌弃地捏着鼻子,扇了扇风:“真臭!”
“唔”胖胖赞同的驮着她后退几步。沈煜不动声色,心中有了计较, 驱虎来到那人面前,他佯装抖抖索索地后退了几步,还不知已被人惦记上了。
沈煜并不理会,逼近他,心中腹诽,小样,还在小爷面前装柔弱。
“嗯长得还行,小四,怎么样?小爷我眼光不错吧?”沈煜围着他打量了一圈,只见露出的那半张脸轮廓分明,特别是那瑞凤眼,很是加分,点点头非常满意,终于找到一个看顺眼的了。
一挥手臂:“打道回府,小爷我今晚要成亲,小四好生侍候着你家姑爷。”
“不是,少主这也太草率了吧?”小四瞠目结舌。
一行人打道回府,沈煜乐得哼唱起了前世的歌:
“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
打起我的鼓
敲起我的锣
生活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
抓个和尚做晚餐
这山涧的水
无比得甜…”
这歌她经常唱,跟班们早已耳熟能详了,偶尔还会跟着吼两嗓子。听她唱这歌,可让奴隶们吓得够呛,还抓和尚做晚餐,这些山匪不会把他们炖了吧?
沈煜看到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之人,起了逗弄心思,跳到那人面前,夸张地手舞足蹈的大声唱,那人涵养极好,任其蹦跶,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沈煜甚觉无趣,撇撇嘴,看走眼了,原来是个木头桩子。
把这些奴隶关押好,吩咐随从好生看守,等她有空再来处理他们。这关押之地,并不和她们的住处在一块,这也是为了防止引狼入室。挥退众人,放猛虎胖胖回了深山。和小四带着她相中的压寨夫君就准备回家。
“你带我去哪?”那人看单拎了他出来,一脸疑惑。
“小爷看上你了,让你做本大王的压寨夫君如何?”沈煜抬起他下巴。
听到她的话,那人一脸惊诧,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别样的神情。沈煜满意地勾勾唇 ,不错,面瘫还不严重。
“你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我不喜男人,我不是断袖。”这个男人,说话娘娘腔,原来是个兔儿爷。
“啥玩意?谁断袖了,本大王是女的,女的,货真价实的女人,小四我看起来像男人?什么眼神?”沈煜都整无语了,自己不过是穿了一身男装,就成男人了?
“少主,确实看不出来…”小四看着一身男人打扮,比他们行为举止都豪放的沈煜,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
“陈,元,宝,你皮又痒了吧!”沈煜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两人你追我赶,笑闹了一阵,直到小四求饶 ,才停下。
两人拖着那人继续前行。
“大王,吾恐配不上你,你看…”那人撩开乱发,落出另一半脸来,一条刚结疤的伤口,从耳后直到脸颊,似条蜈蚣张牙舞爪地爬在脸上,让整张脸显得狰狞可怖。
沈煜怔愣了一瞬,笑了:“这有什么,身上没个疤还算男人吗?这更对我胃口了。”
他又气又怒,憋红了脸: “不可理喻!”一路走来,他这脸已吓到不少人,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怕,品味如此清奇,无语至极。
沈煜没想到一个奴隶说话还文绉绉的,这年头做奴隶都这么卷了吗?
并不理他的辱骂,自顾自问: “敢问尊姓大名?看,我想什么呢!奴隶一般没正经名字吧?我给你取一个吧,二胖怎样,和胖胖一个辈分。”还不等人回答,她就自说自话地给人取好了名。
“姓吴,名听澜。”那人紧接开口,生怕说慢了冠上二胖之名。
“观海听澜凭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好名字!”沈煜摇头晃脑地称赞。
还知道他名字的出处,这女人也不是不学无术,粗鄙不堪之人啊!年龄不大竟然做山匪,不光劫财还劫色,就没见过如此自甘堕落的女子。
“观你这言谈举止,出身应该也不一般啊!怎会沦落为奴隶?”沈煜越发好奇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吴听澜扭头不理她。
“哈哈…看样子二胖这名字你很喜欢吗!”听他暗讽自己是狗,嘴上功夫沈煜哪能输,立刻回怼。
他气急:“不可理喻!”
“嗤!能不能换一句,翻来覆去就这句,烦不烦,多无趣啊!”
他这是遇到了什么奇葩?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剥光了,扔上床,被恶婆娘压在身下的画面,就一阵恶寒,不行,坚决不能让她得逞。想到这,他奋力反抗。
“打晕了,拖进去,敬酒不吃,吃罚酒。”沈煜见他不配合喝道。
转过一堵山壁,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山谷,阡陌纵横,良田百亩,几只羊儿洒在远处山坡上,牧童欢快的笑声,夹杂着羊儿“咩咩”的叫声。这哪里是土匪窝,分明就是祥和的山村。
刚进寨子就涌出一群小萝卜头,围着她们叽叽喳喳。 “煜姐姐,你们回来了,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少主子,下次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煜姐姐,小四哥,咦,这是谁?”
沈煜挨个摸了摸头,揉了揉脸,和他们亲热了一番。
“好了,散了吧,回去让你们爹娘来帮忙,就说少主子要成亲了。”小四在一旁给她解围。
“哇!煜姐姐终于要成亲了,太好了。”小娃娃一哄而散,各自回家禀报去了。
沈煜收起脸上的笑意,阔步走进寨中一座最大的宅子,进门就冲里面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后院立刻传来回应:“小姐,你又下山了!”话音未落,转出一老嬷嬷来。她是沈煜母亲的陪嫁丫头,姓王,沈煜是她带大的。
还未及回答,小四就扛着人进来了,“噗通”把人扔在地上。“这人看着瘦,还挺重。”
王嬷嬷看着地上的人惊了,抖着手,指着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莫慌,这是我找的压寨夫君,我准备今晚就拜堂。”
“终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这人这副模样,怎配得上小姐?还不如寨中的男娃子们,小姐,你这是要心疼死老奴吗?”看着地上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人,王嬷嬷心痛的揉着胸口。
“嬷嬷,寨中哪个男娃敢娶我,能挨住我揍?嬷嬷也不想我嫁给那个种马,落入京中那个囚笼吧?”
沈煜在寨中,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是一霸,无人敢惹的存在。平时在一起打闹玩耍称兄道弟可以,要让谁和她成亲,还真没人有那个胆。
有前世的惨痛经历,对男女关系失望透顶的沈煜,压跟就没想真成亲,只想找人做做样子,更不可能去祸害兄弟。沈煜在见到吴听澜第一眼,心中就有了计较,她要借这陌生人男人一用。
前世婚前自己家虽说不富裕,但也是小康之家,父母就她一个孩子,千娇万宠的长大,可婚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硬是学会了一切家务。可最后还是换来了男人的背叛,她是怕了,怕重蹈覆辙。而且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可做不到和一堆女人争风吃醋。
她爹沈霖不知时候出现在门口,“沈煜,你当真要如此?说说你的理由。”他强压着怒气,语气生硬。
女儿自从夫人去世后,就性情大变,对自己这个爹,更是百般的嫌恶,爱答不理,越大行事越发乖张,他经常接到寨中人的投诉,说她打了自家孩子,这里的孩子都是他部下的子嗣,把人打坏了,他如何交代。
偏沈煜还振振有词,是他们太弱,这样的身手,如果遇到敌人如何保命?自己是在教他们。
沈煜见到来人,脸上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陈诉自己的想法: “此人是奴隶,我想招他为婿,也好绝了京城那人的念头。”
沈霖虽然急流勇退了,可帝王的通病多疑,宏渊帝也不例外,对其很是忌惮,有意要让沈煜入宫为妃,好拿捏沈霖。这两年沈煜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成亲人选,把自己推销出去。
她打算假成亲做做样子,骗骗那位的,怎么好去祸害身边人呢?不知何时,她找夫郎这件事,已成了寨里所有人的心病。
“我看此人虽是奴隶,样貌气度均还可,勉强可做我夫君,我成亲这事早办早安心,免得夜长梦多,今晚我就拜堂。”沈煜做事从来都是很有主意见的,办事也是雷厉风行。
父女俩一直担心宏渊帝下绊子,虽说沈霖离开了朝堂,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还是早点把一切可能解决了。
“你既然决定了,就这么办吧!就是委屈你了。”沈霖还是心疼女儿,虽然她时常和自己对着干,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
沈煜心想,招一奴隶也方便和离,对方无家族做后盾,一切都她说了算。
晚上,小院已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沈煜换上一袭大红喜袍,头戴凤冠,和她爹一起各桌敬酒。
“谢谢各位叔叔婶婶的帮忙,我这婚事办得匆忙,麻烦大家了。”
“煜丫头说啥呢?这么见外,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真高兴,你终于成家了,不用离开寨子了,这亲事再好不过。”这也了却了他们一桩心事。
吴听澜悠悠醒来,后颈吃痛,记忆回笼,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竟然把他打晕了。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入目一片红,红帐子,红锦被,就连身上衣服也是红色喜袍。烛光摇曳,一对红烛静静地燃烧。
那女人真要和自己成亲,如此急色,连夜就把喜事办了。手上铁链没了,身上也干干净净,仔细嗅嗅,还有皂角的清香,自己这是被人洗刷干净了,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外面人声鼎沸,屋中就他一人,起床四处看看,发现后窗开着,外面也无人,窗台还挺高,踩在椅子上爬上去,准备跳窗而逃。借着月光,向下一看,吓出一身冷汗,窗下竟是万丈深渊。怪不得无人看守,知他无路可逃啊!
“爬这么高,你别告诉我是在赏月?”不知何时,沈煜已出现在门口,还一脸打趣地看着他。
吴听澜看着渐渐走近的人,她已洗去脸上污渍,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俏鼻英挺,浓眉杏目,眼泛红霞,微带酒晕,款款而来,完全不似白日那副无赖模样。
惊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下窗台。
“小心摔下去可没命了 ,这个悬崖可是深不见底的,任你功夫再高,摔下去都会魂飞魄散的,何况你现在还中了强力软筋散,一点功夫也使不出来,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呢?”
沈煜已找郎中给他瞧过了,知道他中了药,要将近半月都用不了功夫,和普通人无异,怪不得能被卖做奴隶呢!一个武功全失的人,能精准的击中别人穴位,定是位高手。
吴听澜冷哼一声,跳下窗台。
沈煜一抱拳: “我姓沈,单名煜,打个商量,你假扮我夫君,过一阵子我会放你离开,而且帮你脱了奴籍。怎么样?”为了接下来的日子相处愉快,沈煜还是征询了他的意见。
“这些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吴听澜抬手晃了晃喜袍宽大的袖子。
大红的颜色,看在沈煜眼中格外刺眼,让她不由得又想起前世,婚礼上自己敬酒时就穿了一套大红的旗袍,那时她满脸的笑意,幸福都要溢出来了,后来这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想想都觉得讽刺。
吴听澜眼见她变了脸色,以为自己触怒了她,接着道:“算了,看你还算有点诚意,我就帮你这个忙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自己现在功力全失,正好可以躲在这休养。
“好,祝我们合作愉快!简述一下我的情况:本人还有一老爹沈霖,明日敬茶就可见到,这里是我家靠山寨。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闲话少说,其他的情况以后再慢慢了解,你先吃点东西吧。”
沈霖,威震天下的大燕骠骑将军不就叫这名吗?没想到遇到与之同名之人,同名不同命,人家是大将军,而他却是山大王。吴听澜后来才知道,自己这想法有多离谱。
桌子上不知何时已摆了一桌酒菜,吴听澜都没有发现。
“吃吧,不要发呆。”沈煜斟了杯酒给他,她自己也端起杯,和他碰了一下。
他饿极了,顾不得许多,好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先填饱肚子是正经,吃饱了才有力气,抓起碗筷吃了起来。他进食的速度很快,但还是极尽优雅,沈煜则是在一旁帮他斟酒。
眼见桌上食物快速消失,这是饿多久了,沈煜好心提醒:“慢点吃,饿久了,吃太猛对身体不好。”
她毕竟不是真的山匪,对强抢民男这事,还是有点愧疚,说话不自觉都温柔些了。
吴听澜埋头苦干,专心用饭,也不搭理她。边吃边喝,酒足饭饱,不知不觉已微醺,眼神迷离。
“啧啧,你这酒量也不咋样呀!”沈煜看着不太清醒的人咋舌。
把人扶上床,想想又帮他脱去繁重的喜袍。
不怪小四嫌他重,确实不轻,做完这些,她已出汗了。怎么这么热,越来越热,出鬼了,以往喝酒也没这么热啊,这季节不该这么热的呀!
“热,好热。”旁边躺着的人也叫了起来,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停,你干什么?”沈煜慌忙按住他手,阻止他再扯下去,再脱下去,他们真的要赤诚相见了。她可不想洞房,这不在计划内。
“啊!热死了!”睡着的人热醒了,一睁眼就见沈煜骑在他身上,按着他手。
以为她要对自己霸王硬上弓,一下子把她掀翻:“你干什么?”
沈煜看他那神色,知道他误会了,玩笑心思上来,张口就道:“如你所见,你说我要干什么?洞房啊!”
“你,你不知羞耻,出尔反尔,你还是不是女人?”吴听澜一脸羞愤,面色通红。
他本是厉声质问,耐何这红通通的脸,让气势立变。
“嗤,哈哈哈,你太好玩了。好了,我逗你的,我啥也没干,就是按住你,不让你脱衣服而已。”沈煜见他表情像个小媳妇,很是好笑。
“希望你遵守约定。”看着如此作为的沈煜,从小循规蹈矩的他,接触过的女子都是举止娴雅,彬彬有礼的,何曾遇到这样放浪形骸之人。
“信不信由你,虽然我强与你成亲,可没想与你洞房,而且我们达成了约定,只是做戏。”沈煜双手一摊,无奈道。
吴听澜酒喝得多,反应也大,又一次热浪袭来,他脸颊绯红,燥热难耐,忍着又要撕扯衣服的冲动,攥紧拳头,额头青筋直冒,身体瑟瑟发抖。
他咬牙道: “卑鄙的女人,果然不能相信你,你在饭菜中下药了。”
沈煜此时已查觉浑身热得不对劲,听他怀疑自己下药,一脸嫌弃:“我沈煜还不屑对男人用这手段,一群种马老娘可看不上。”
她对男人恨之入骨,何况这古代男人还三妻四妾,让她更不能接受。
见他状态确实不妥,得,是自己绑他来的,千万不要死了,那她罪过就大了,赶紧上前询问:“你如何?”
一出声,吓一跳,声音怎么软绵绵的,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煜丫头,我在交杯酒中添了点助兴的东西,具说那药可管用了,你们少喝一点。”窗外传来刘婶的声音。
她是寨中的管家婆,非常热心的一个人,对沈煜很是照顾。
屋中两人如遭雷击,那一壶酒,他们可是喝完了的。事实证明,这药的确管用。吴听澜双目喷火,呼吸粗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沈煜靠过来。
一接触到她立刻手脚并用地搂了上来,头埋在她身上乱拱,在她颈上脸上急切的啃咬,沈煜仅存一点理智,拼力挣扎了几下,哪知没有摆脱对方,反而被越抱越紧了。
她本就忍得辛苦,身体不受控制的热烈回应对方。很快,一地衣物,洞房花烛明,红萝帐中华。
两人在药物作用下,眼看就要突破最后的底线,沈煜脑中突然闪现出,前世洞房的情景,神识立刻清明,猛的推开身上之人,一掌把他打晕,拖去浴房往冷水桶中一泡。
沈煜自己也去洗了个冷水澡,又灌了好几杯凉茶下肚,火气才慢慢消下去。
好险,差一点,就酿成大祸,招惹了男人。
第二日,沈煜半梦半醒间老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烦不胜烦,昨晚闹了那么一出,好晚才睡,正困着呢,是谁这么不识趣,扰人清梦。
勉力睁开眼,就见床外侧坐一人,正盯着自己发呆,哦!这是她新晋夫婿吴听澜。
“咳咳,一大早盯着我干吗?发什么呆,不想睡就快点起床,让我好好补个觉。”沈煜张着大嘴直打哈欠,动作间本就松垮的寝衣领口更开了。
吴听澜本就盯着她脖颈上红痕发愁,他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昨晚迷迷糊糊把人办了?正疑问呢,这一下又瞧见她衣袍下的痕迹更多更明显,红红紫紫的一大片,延伸至山峦,引人无限遐想。
这如何是好?昨晚明明说好做戏的,怎么还假戏真做了?瞧她满身痕迹,就知道昨夜自己有多疯狂。
依稀记得是自己主动抱上那小蛮腰的,对人家上下其手的,那身体又香又软,感觉很美妙,想到这,不由得脸上发热,面红耳赤,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你疼不疼…”一句说得异常艰难,声若蚊蝇。
沈煜并没有听到,见他又红了脸,想到昨晚他失控时,也是如此表情,赶紧摆手阻止他靠近。
“你离我远点,昨晚你折腾得够呛,我现在累死了,可没空理你,你自便,我要补觉。”
听她如此说,吴听澜更加确认,昨晚两人阴错阳差做了真夫妻了。
沈煜昨晚自己收拾停当,怕昏迷的吴听澜冷水泡久了生病,将他捞了出来,帮忙随便套了件衣服,担心他半夜醒来继续犯浑,把其安置在地上了,不过很贴心地扔了条被子在上面。
两人磨磨蹭蹭在辰时末才出了房门,沈煜哈欠连天地挪到了堂屋,她爹沈霖早已坐在上首等候,一旁的小四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事儿办得匆忙,没来得及给吴听澜置办衣物,今日他穿的还是沈霖年轻时的,一身大半新的浅蓝内衫,腰系同色腰带,外穿同色罩衫,身形修长挺拔,仿若青松。
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左脸上有一道刚结疤的伤口,真是暴殄天物,破坏了这张脸。和女儿站一起,要是忽略那道疤,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沈霖看着这样的吴听澜,心中稍觉安慰,点点头,人品不算太差,配女儿将就。
侍候的嬷嬷端上茶,两人接过,并肩跪倒在地:“爹,喝茶。”
“好,既入了我家门,就是一家人了,望你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早点给我添个小孙子,小孙女。”沈霖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封。
“这是陈元宝,我好兄弟,他也是我们家的一员。这是王嬷嬷,是我们家老人了,负责我们饮食起居,这是刘叔是王嬷嬷夫君,…”沈煜给吴听澜一一介绍家中成员。
本来做做样子的两人,洞房花烛后,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要尽快离开的吴听澜,对沈煜也没有那么抵触了,不管什么原因,自己确实和人家姑娘有了夫妻之实,暂且在这好好配合她演戏吧!全当赔罪了。
沈煜受前世记忆影响,本就豁达,更不纠结,虽然事情出了点意外,但好在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就被吃了点豆腐,无伤大雅。
她并不知吴听澜误会了,见他乖乖配合自己很是满意:“表现不错,今后继续,我猜你定是被仇家追杀,才会流落到这,你放心,寨子里绝对安全。”
吴听澜点点头,表示赞同。他需要一个藏身之地,这里或许是个好地方。在这好好养伤,等武功恢复了再做打算,不知自己的人能否找到这。
沈煜成亲两日后,才想起还有一队奴隶等着处理呢!来到关押处,让人把那几名小贩先带出来。
一起六名小贩全押在地上,几人看着这个彪悍的女匪都抖个不停,还好这次那头猛虎不在,不然又要吓尿了。
有一小贩引起了沈煜的注意,咦,此人身材矮小,但胆子倒挺大,似乎不怕,还不停地偷偷打量四周环境,好似在寻找脱困之法。她越看越觉得这人可疑,吩咐给他洗净脸,她到底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随从一碗水泼在那人面上,粗鲁地揉搓几下,露出他真容,只见他皮肤黝黑粗糙,扁平的鼻子,沈煜心中震惊,海夷人,这人是海夷人。怎么他们会出现在大燕?
又把那队奴隶查看了一遍,发现人群中有几人刻意躲藏着身形,举目看去,嗬!又是几名海夷人。
“你们是海夷国人?怎么到我朝来了?” 沈煜用马鞭挑起那名小贩下颚。
他颤抖着身子,露出惶恐之色。
“好汉,饶命,我是商人,家乡生活艰难,来这边做点生意,讨口饭吃。”那人眼神躲闪,故作慌张。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大家都不易,我们也是为了讨口饭吃。”沈煜不露声色,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
海夷国是个岛国,土薄地贫,物质匮乏,加之海上风大,日头毒,他们普遍矮小,黑瘦,而且大多都是塌鼻梁。
交代人看好那几名海夷人,他们出现在这不简单,绝对不是单纯做生意的。大燕和海夷断绝往来几年了,他们不可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就为来讨口饭吃。
苍狼山东靠海,与海中之国海夷相邻,两国以前有商贸往来,民众互动频繁,但从五年前海夷和大燕发生海域之争,轰轰烈烈地打了一仗,海夷战败,大燕就把所有海夷人赶了出去,包括商人和普通平民。
沈煜十岁就跟她爹沈霖上了战场,12岁的她也参加了海夷之战,见识了他们的凶狠和狡诈。
她得赶快和父亲说一下此事,那几名海夷人应该都是练家子,泼他水时,他竟然不躲闪,正常人都会条件反射地闪避,他没有,说明这是他刻意为之,掩盖会武的事。
他们掩藏身份潜入大燕,一定有大阴谋,可能因为他们的生存条件实在太差,海夷国这些年不停地骚扰周边国家,总想侵占别国土地,看别家的好,总想占为己有。
沈煜一回去就和沈霖商量了海夷人之事,两人决定进城找陆行舟,由他配合调查此事。
陆行舟,神秘的隐世家族之人,十年前入世历练碰到沈霖,成了他的部下,现在城中虎威镖局做镖头,也是他们寨子留在外面的探子。
父女二人快马去了苍狼县城,一进城几人就碰了头。
“陆叔,好久不见,煜儿都想你了。”
她很喜欢这位陆叔,虽是镖头,但斯斯文文,一点没有习武人的样子。三十不到的年岁,白面无须,中等身材,一身水墨长衫,给他增加了几分书生气息,端的是风流韵致。
“煜儿成亲,陆叔没来得及道贺,回头定补上份大礼,有什么想要的,只要陆叔有的绝不含糊,没有的,也设法给你弄来。”
陆行舟对这位侄女也非常喜欢,每次沈煜只要一进城,他都会带去酒楼大吃一顿,礼物那更别说,每次沈煜和他一道上街,多看了某个东西两眼,他都会买下来。
沈煜嬉笑着开口: “陆叔,真的,我可要了啊!射日弓陆叔可舍得?”
“沈煜,不得放肆,那是你陆叔的传家宝,也能开口的,不懂分寸。”父女俩虽说不甚亲近,可沈霖几乎从没有对女儿这么凶过。看样子这是真的生气了,把沈煜和陆行舟都吓到了。
“陆叔,我就开个玩笑,没真要,你别当真。”沈煜赶紧解释。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再开。”沈霖虎着脸对闺女道。他也不想如此对女儿,可事关重大,不得儿戏。
相传射日弓是后羿射日的那张神弓,没人能拉开,平日供于陆家神殿,陆家世代守护它,严格来说,射日弓并不是他们家的,陆家只是它的守护者。据说谁是它的主人,也是这天下之主。
“最近城中可有可疑之人,煜儿劫了一队奴隶,里面有几名海夷人,很是可疑。我担心他们已有探子打入我们大燕了。”
“这事要尽快查清,州府守军统领严颂,刚愎自用,不一定能听取别人意见。消息查实就要想法送往京城。”
沈煜进来送茶水,正好听到他们谈话,接道: “爹,陆叔,我怀疑朝中有人勾结海夷人,如果这个猜想成真,后果不堪设想。”沈煜想到这,不寒而栗。
“如果是真的,那么大燕将成为人间炼狱。”她眼前又浮现起五年前与海夷的战争。
海夷人被砍了手脚,依然能用嘴咬死对方,一旦被伏就采取同归于尽之法,想方设法也要拉几人给他们陪葬。
对于海夷人这种无赖又难缠的打法,他们恨之入骨,讨厌至极,没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爹,陆叔,我倒有个主意,我不是抓了几名海夷人吗?可以用他们作诱饵。”
“好,这法子好。”两人赞同道。
几人又定下了具体法子,还是由沈煜出面,其他人在暗处行动。
沈煜又扮成劫匪模样,带着人来到那群奴隶关押处。这是一个大山洞,只有厚厚的铁门一个出口,任你本事再大也插翅难逃。
“挑选几人带去卖了,养着他们还费粮食。”她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人。一共带出来八人,有三人是海夷人,包括那名海夷小贩。
“把他们手放开,这样赶路快些,今天卖了他们,我们还要赶回来呢,有我在还怕他们跑了不成。”她吩咐。
沈煜和小四在前面打打闹闹,后面两个小跟班押着那几人,两人你追我赶,不知不觉玩闹的他们,就甩了后面队伍一大截。
“主子,不好了,奴隶跑了。”后面传来焦急的喊声。两人赶紧回头追赶逃跑的人 。
“妈的,大意了,让我逮住,绝不手软,定要用来喂胖胖。”
假意气喘吁吁地追了一段路,骂道:“可恶,竟让他们逃了。”
果然逃跑的是三名海夷人,他们还是分三个方向逃的,这些人绝对是受过训练的,逃跑都很有策略。
人已顺利放出,事关重大,陆行舟亲自行动,暗中跟踪。那几名海夷人逃脱后,很快就汇合到一处,迅速去了苍狼县城,进了最大的一家牙行。
陆行舟也跟着摸了进去,就见那三人见了牙行老板,又进了一间偏房,他捅破窗纸看到房中竟然有一暗道,他们进了暗道,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和跟来的人招呼一声,陆行舟(也依葫芦画瓢打开机关,进了暗道,佝偻着身子行了约半炷香的时间,听到头顶传来声音。
“爷,奴家可想死你了,怎么这么久才来?妈妈都要让我接别的客人了。”
“小骚货,你不是自己想男人了吧?”这声音生硬,不是大庆人,有可能就是逃走的海夷人。
“爷…,人家可是对你忠贞不渝。”一声爷缠绵悱恻,不愧是妓子,勾得人心痒痒的。
一句话哄得对方,哈哈哈大笑。
“啊!爷你真坏…”又传来那女子的娇嗔,听墙角的陆行舟猜想,肯定是男人拧了女人一把。
“宝贝儿,别怕,她不敢,好好伺候爷,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紧接传来嗯嗯啊啊,依依哦的声音,还有“刺啦”布料被撕碎的响声。
陆行舟觉得头顶应该是一块地板,此时上面两人战得正酣,趁此机会,他试着推了推上面,还真的开了。
好家伙这地道出口正在床尾,怪道说话听得如此清晰呢,床此时晃动得厉害,正投入的两人也没注意到他。
地上衣物中有一件黑色短衫,正是那名海夷小贩穿的,他倒是会享受,既然在大燕妓馆有了相好的,还是包了的,可见他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里位置离床实在太近,他不敢动作,又退了回去,被迫听了一场活春宫。不时传来男人粗重喘息声和女人娇吟声,在一声低吼后,终于短暂地平静下来。
“爷…,这次来能多待一阵子吗?”
“这次来,有重要的事,你别磨蹭了,快快去请刘脂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爷,你每次都损坏我的衣物,这件可是刚做的,人家特意穿给你看的。”
“放心,我给的赏钱足够你制百余件的。”
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还有离去的脚步声。不一会,脚步声传来,又进来两人。
“爷,妈妈请来了。”
“春桃,你到外面守着,不要让人打扰。”
“见过川本大人。”
“你这边的情况如何了?”
“我们安插的眼线,都顺利进去了。”
“尽快让他们发挥作用,传回有用消息,这里可是我们登陆的第一站。”
陆行舟听到这已是惊涛骇浪,海夷人真得野心勃勃地要攻打大燕。也不知他们都在哪里埋了暗桩?
上面两人放低了声音叽叽咕咕,说了半天,很是谨慎,陆行舟在下面变换各种姿势,愣是没听到一点声音。刚才那热辣的声音,明明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听得他血脉偾张,不想听都不行。
此刻这么关键的事,竟然听不到一丝声响,不应该啊!恍然,应该是他们怕隔墙有耳,在手谈。看样子是特别机密之事。
见也听不到有用信息,又担心被发现,他迅速原路返回,幸好在秘道中没有遇到人。回去赶紧向沈煜父女俩,把打探到的消息和盘托出,几人意识到情况严重。
沈霖迅速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给朝中好友,兵部尚书冯子明送去。他望着快马离去的信使,惆怅道:“希望来得及。”
陆行舟也给县令提了醒,还设法向州府府衙送了消息。
沈煜父女俩回去后,立刻审了剩下的两名海夷人,由审犯人经验老到的人,审了两个多时辰,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那两人硬是没开口。也没法子,只能等城中查到的消息,晚上沈煜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房中。
“你回来了。”听到声音,低头想事的她,抬眼看到打招呼的人,才想起来自己已成亲的事,这两日忙着查海夷奸细的事,都忘了吴听澜这个人了。
“嗯!”沈煜情绪不高应了一声。
“这几日我不在家,你在做什么?”
“哦!我到处转了转,熟悉一下环境。”
他在寨子里溜达了一圈,看了看,也听闻了一些事,得出结论,沈煜这个山匪,和自己认为的有点不一样,可以说是个义匪。寨中人靠种田,打猎,找山货度日。
“我这几天比较忙,也没空管你,寨子里可以自由活动,不过你要是做出对寨子不利的事,绝不轻饶,看得出来你不一般,不管你是何身份,哪怕是天王老子,胆敢伤害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沈煜声色俱厉地警告吴听澜。
他并没有在意,沉吟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在烦恼海夷人?”
沈煜闻言警铃大作,扭头瞪着他:“你是什么人?”
他忙摆手: “别紧张,我和他们一路过来,早发现他们的异常,看得出他们全是练家子。作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我也不希望海夷人踏足它。”
其实他本不想多管,可一见到沈煜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况且海夷人要是占领了这片土地,谁也讨不了好。
沈煜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丝毫不惧与她对视,才道:“我审了他们,什么手段都用了,还是没问出东西来。”
吴听澜沉思片刻,面色微红:“你觉得我们洞房喝的酒怎么样?”一想起那晚,他就脸红心跳,
沈煜微愠:“不怎么样?不要再提那件事,我怕忍不住失手杀了你。”她可是一想起那事,就糟心,白白给人吃了豆腐,还没地说理去。
吴听澜红着脸解释: “我是说,拿那酒给犯人喝,或许可以让他开口。”他自认定力不错,中了那药都不能自控,应该可行。
听了这话,沈煜眼睛一亮,起身就走。丢下一句:“如果可行,记你一功。”就没影了。
吴听澜想的法子果然奏效,给那两人灌了药,再搞了一对风尘女子,在旁边搔首弄姿。药劲上来,哪怕清心寡欲的菩萨,估计也抵挡不了。
很快两人就招供了:他们海夷准备占领大燕,已陆续派了五十多人前往大燕各地,成功打入内部,刺探情报为进攻做准备。这些人男女都有,各行各业,而且都是精挑细选的,长相和大燕人相似度极高,很难分辨。
他们这次是负责联络的,两人都是小喽啰,所知有限,这些消息也足够震惊沈煜他们了,没想到海夷人已经安插进来这么多人。
沈霖这次写了信,直接去了县衙,和县令开门见山:“张胜张大人,知你受命一直在暗中监视于我,现在有十万火急,关乎大燕存亡的事情,希望你立刻向上禀报。”
说完把审问所得情报给了他,县令张胜一目十行地看完,惊恐地结巴道:“沈将军,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作为大燕子民,不想看到它生灵涂炭的一天,望张大人尽快让上面人知晓,好做应对,我估摸着海夷人很快就有所行动了。”
大燕皇宫宏渊帝看完密报,正在发脾气,摔了茶盏:“可恶,沈煜她竟然招赘了一名奴隶,朕哪点不好,沈霖太不把朕放到眼里了。”
沈霖还在朝时,自己就有意让沈煜进宫,可沈霖以女儿还小,想让她多陪自己两年为借口拒绝了。
他想着等她大点也好,不想沈霖辞官带着沈煜隐居乡野了,他派人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想到沈煜随便劫了一奴隶就成亲了,让他措手不及。
宏渊帝还没从气闷的情绪中缓过来,又一打击接踵而至,两日后,他又收到密探的飞鸽传书,看完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了。
慌忙指挥侍从:“快召几位重臣进宫议事。”
沈煜父女俩回寨做了一些安排,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战乱。把那队奴隶放了,让他们自去逃命,按照以往,会收留他们的,现在非常时期,不知里面还有没有奸细,不敢贸然带入寨中。
“少主,那两名海夷人醒过来撞壁自尽了。”
“埋了吧。”这是她早料到的结果。
县令张胜也组织人盘查了奸细,在他自己家竟然找到两名,一人是厨房帮工,还有一人是采买的管事,两人均已来了两年多了,细思极恐。
那家妓馆也派人监视起来了,这里真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只要你想,各种消息都能得到。
沈霖父女俩和陆行舟扮成客人,去逛了逛,三人均是锦衣华服,特别是沈煜头戴玉冠,腰间缀着一枚白玉佩,手摇一把折扇,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形象。
那花楼名“胭脂楼”是苍狼县城最大的一家花楼。这里晚上客人云集,热闹非常。
沈煜惯喜玩闹,在门口就对姑娘们飞眼,惹得楼中姑娘尖叫连连。
“啊!公子,你这样,奴家受不了!”
沈霖冷眼旁观,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场就要发火,陆行舟感赶紧拉住:“大哥,消消气,消消气,别忘了我们来干嘛了,煜儿这样才像吗!”
沈霖一甩袖:“哼!我看她是如鱼得水,玩的欢呢!”
陆行舟哭笑不得,小声在道:“大哥,煜儿是女子,她不过小孩心性,好玩罢了,还能如何?”
沈霖想想也是,不过她这女儿就不能正常点,像别家女子娇娇柔柔的,看她比男人还男人。想想就郁闷。
几人进了楼上一雅间。居高临下观察着四周环境。楼里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这是什么破茶,难以入口,是怕爷付不起钱吗?”沈煜狠狠地砸了茶盏,一副纨绔子弟样。
吓得房中几名弹琴唱曲的姑娘战战兢兢。妈妈闻声赶来,观她三十岁左右,美艳中透着干练,身后还跟了几名壮汉,一看就是练过的。
一进门,就笑盈盈地挥帕道:“哎呀!爷对不住,可能下人上错了茶,立刻给爷换上,今日几位爷的花销全免。”
陆行舟听声音就可以确定,此人正是与那海夷人接头的刘脂。
“我这老友难得来,本想请他父子俩人好好玩玩,不想碰上这事,妈妈你这儿的待客之道不怎么样啊!”陆行舟盯着那妈妈道。
“爷,几位爷,小人在这给你们赔不是了,那奴才冒犯各位,实在该死,楼里姑娘随您挑。”
那刘脂说完一挥手,押上来一名下人,正是刚才上茶之人。“饶命啊!妈妈我错了,饶了我吧!”那名小丫头哭着求饶。
“你得罪了几位爷,就该受到惩罚,剁了她的手,茶都上不好,留着有何用?”说完就摆手示意拖下去受罚。
“慢着,听妈妈这意思,这丫头之事还怪到我们身上了。”沈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斜睨着她。
刘脂赶紧赔笑:“没有,是她自己做事鲁莽不细心,怪不得人。”
沈煜一挥袖:“这事就算了吧,你也用不着砍那丫头手,好似我们逼迫似的,晦气。”
“谢谢几位爷宽宏大量,还不谢谢几位爷。”刘脂借坡下驴,赶紧指挥那丫头磕头谢恩。
又亲自盯着人换了茶来,这事处理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八面玲珑,舌灿莲花,生意做得得心应手,让人看不出探子痕迹来。
而且这刘脂长相一点也看不出是海夷人,要不是事先知道她是海夷探子,谁能想到?
据查,这家花楼开了好多年了,刘脂在这做妈妈也有两年多了,是前老鸨的女儿,是女从母业。
不过前老鸨倒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燕人,那刘脂就有可能是她与海夷人生的,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她不似海夷人了。
她应该长相随母,那会不会那时候他们就有了行动,这也太可怕了。
几人看也打探不出什么,无心多待,对视一眼,准备离开。“今日真扫兴,罢了,回吧。”陆行舟甩下两锭银子,三人起身离开。
“几位爷慢走,下次再来啊!”
望着他们的背影,刘脂对身边人吩咐:“这几个面生,去查查什么来头。”
那人回:“有一人我倒识得,是城中虎威镖局的镖头,另两人不识,应该就是他说的朋友,可能别处来的。”
“不可掉以轻心,你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容不得半点差错,多年的经营眼看就要成事,关键时候千万不要出岔子。”
县令张胜听从沈霖的建议,一边暗地组织民兵,以备不时之需,一边写信向上面禀报,请求支援。
他这信还没有发出,就发生了变故,海夷人竟然大举来犯了,东海上一艘艘船只满载海夷士兵,眼看就要到大燕海域了。
原来是宏渊帝在朝中大肆查找奸细,打草惊蛇了,让他们决定提前行动了。
“这个蠢货!”沈霖气得一拍桌子。
狼烟点起,号角吹响,州府守军也迅速向这赶来。严颂起初确实如他们所料,不信有海夷内奸之事,坚信自己管辖的军中,绝不会混进奸细。
可在城中接二连三揪出后,才将信将疑地开始查找,还没等他查出,海夷人就来袭了,只好停下,带兵赶来应战。
沈霖父女俩带着一队民兵,约五十号人,有寨子里带来的二十几人,还有虎威镖局的人。陆行舟没有跟来,他在后方帮忙负责补给和联络援军。
吴听澜也跟在沈煜身旁,他是自己偷偷躲在队伍中混上来的。被发现后,就紧跟在她身后,非要去。
她苦口婆心:“你功力还未恢复,这是打仗,不是儿戏。”
任沈煜如何劝说,人家就一句:“你在哪?我在哪?”
把不明真相的人感动得直夸,煜丫头招的夫婿多好,对她多上心。
就连沈霖也帮腔:“让他去吧,男人就该磨练磨练,上上战场。”
“你要是拖后腿,我第一个宰了你。”沈煜还是许了他跟随。自从洞房花烛夜后,两人还没怎么相处过,更谈不上交流。
她不知道的是,吴听澜中的毒已解了些,虽说不能使出全部功力,可也恢复了五六层了。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约定继续,你随时可以离开,我留了书信说明情况,我爹不会干涉。”沈煜看着身边人道。
这人脸上疤脱落,只余一道浅浅的红痕,看起来没有那么骇人了,相反还挺英俊,讨媳妇应该不难。
“我不明白,你一个山匪要这么拼命干吗?”吴听澜没有理会她的话,反问。
“那你又跟来干什么?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沈煜目光深邃,凝望着远方宽阔的海面。
吴听澜被这句话震到,转头看向她,一身轻甲,身姿挺拔,目若星辰,坚毅地看向远方,这哪里是个匪人能有的气度。
“轰隆”前方传来炮弹的声音,先头舰队已和敌人交上火。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吴听澜皱了皱眉。
“怕吗?怕也没有后悔药吃了。”沈煜看他那样子打击道。
船上的人闻声拿出了弓箭,调试好弩机,一个个不用吩咐,就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一点也不像临时组建的民兵。吴听澜看着这些越发好奇这群山匪了。
“轰隆隆”又是一串炮声,依稀可见远处敌军船只沉没了一艘。“哦哦哦!”众人一阵欢呼。
大燕这方接连又发射了几炮,又有一艘敌船中弹了,正在情况一片大好时,突然一发炮打出去,竟然半晌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
“继续发射。”严颂吩咐。“咚咚”又发射了几枚,落下依然没有预想的爆炸声。
严颂慌神了,迅速查看所有炮弹,仔细察看竟然有大部分都浸了水。 一屁股瘫坐在地, 这是遭了暗算,有奸细,定是有海夷奸细混进来了。怪自己大意了。
“统领,统领”亲兵扶起他。
炮被毁了,仗还得打,他打起精神指挥:“等对方近了用箭射,用火攻,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敌军进入我大燕海域。”
又小声吩咐亲兵:“把接触过炮弹的人,全抓起来,他们中定有敌人奸细。”
沈煜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头。
“煜儿,我军遇麻烦了,炮恐怕用不了了。”沈霖注视着前方战舰,皱眉。
“敌军的炮射程远不及我方,我们弩箭射程倒是与之相差不大,爹我们把船开到前面大舰旁,与严大人配合好,或许能险胜。”
“好,就这么办。”沈霖满口赞同。
飞快来到大船旁,沈煜开口:“爹,你不便出面,我来和他们交涉。”
她立于船头朗声道:“民兵队长沈煜求见严大人,有要事相商。”
严颂正在为战事发愁,忽闻外面有人求见,烦躁的本想拒绝,可一想还是见一见吧,或许有收获呢。
待听说来人叫沈煜后,立刻喜上眉梢,沈霖为骠骑将军时,虽然自己和他没什么交集,但也知道他女儿沈煜常年跟着他住在军中,而且还经常上战场的事。
赶紧道:“快请进来。”他自己也迎了出去。
“沈煜见过严大人。”沈煜跳上甲板,大步流星地走向他。这个严颂以前她是见过的,但没有打过交道,此人和她爹充其量算是不太熟的同僚。
“侄女长这么大了,没想到你们在苍狼县,你爹还好吗?”严颂看到她心放下了一半,严肃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 。
“严大人别来无恙,我们一直住在乡下,这次听说海夷来犯,才带着村中农夫来尽微薄之力,我爹年纪大了,虽然来了,不过只帮我略阵,由我带队。”
“哈哈哈!虎父无犬女啊!”严颂听说沈霖也在,心情更好了,放声笑了出来。有沈霖这根定海神针在,他安心多了。
“严大人,刚才在后面看到打了几个哑炮,炮是不是出了问题?”
“实不相瞒,炮全浸水了,没用了,侄女既然猜到,是否有良策?”
“良策谈不上,如果我们配合好,或许可以暂时拦住敌人,等援军到来。”沈煜把自己想法一一道出,两人又议定了战术。
吴听澜见战舰上的武将,亲自把沈煜迎了进去,啧啧称奇,为何一个山匪有如此礼遇?就算没识破她真面目,不知是山匪,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等在船头,见那名武将又把沈煜送了出来,还笑盈盈地和她道别:“侄女,代我向你爹问好!”
“好,严大人我们齐心协力赶走海夷人,保护大燕。”
“好!”严颂高声回应。
沈煜行礼告辞,转身回了自己船。 “爹,一切顺利,严颂答应配合。”
沈霖点头,沈煜自去准备。把弩箭上全绑了油棉,眼看敌方越来越近,“射”沈煜一声令下,十几支带着火星的弩箭齐射而出。
有严颂派出的船只掩护,沈煜他们放心大胆地瞄准敌船,卖力发射弩箭。
“嗖嗖”燃烧着的箭羽落入敌船,敌舰上带了不少柴草,引燃了草垛。“轰”那船着起了大火,那一船可是他们的粮草,敌军不得不奋力扑救。
吴听澜咋舌,没想到这山匪还有两把刷子,打起仗来像模像样,不禁对她又多了一份佩服。
“给我开炮,狠狠地打回去。”敌军首领气愤地大叫。他话音还未落,又一阵弩箭袭来。勉强打出两炮,也因躲避箭羽失了准头,未中目标,落入了海里。
气得敌人“哇哇”大叫。
那首领指着前方:“开炮,开炮。”
炮弹接踵而至,轰隆隆,掩护他们的一艘船中弹,船身被轰了一个大缺口,士兵也被炸死几人,海水瞬间漫进船舱, 人员只得弃船逃生。
一名被炸断腿的士兵,刚痛苦地叫了一声:“啊!我的腿,我的腿没了!”
水就淹没了他,身体消失在滔滔海水中,只余一片染红的海水,这就是战争。
战场上瞬息万变,随时都可能丧命,前一刻还在和你说话的人,或许下一瞬就阴阳两隔了,消失在眼前了。
天光微暗,夜幕降临,双方也暂时休战,硝烟弥漫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
援军还不到的情况下,这样下去,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沈煜思量只能偷袭了。父女俩先商讨了一下,又和严颂沟通好。
子夜时分,白日紧张奋战一天的士兵已进入梦乡,只余守夜的人在巡逻,沈煜带着十二名精兵强将,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水性特别好的。
划着几条小船,在夜色的掩映下偷偷接近了敌营。漆黑的海面,浪花翻腾。
他们兵分三路,潜入敌军搞破坏,一队负责粮草,一路要设法把他们的炮也搞哑了,以牙还牙。沈煜艺高胆大,负责去刺杀敌军首领。
“什么声音?”两名巡逻的敌军士兵听到船尾有水声,慌忙查看。举着火把,船边一条大鱼正翻滚着游动,虚惊一场,原来是鱼,两人松了口气。
“哎呀!是条鱼,我就说吗,这么黑的天,茫茫海上,谁敢来偷袭,走吧,小喝一口,暖暖身子,夜里海上还是挺冷的。”两人边说边走远了。
贴着船壁的沈煜也松了口气,在心底默默感谢了那条鱼,抛出飞爪,钩住船沿,试了试,抓住绳索飞身而上。
上了船向光亮处摸去,透过窗户看到两名小兵正在偷偷饮酒,应该就是刚才巡逻的两人。
“后面巡夜的人呢?”突然前方传来问话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沈煜隐在暗处不敢动,屋中两人听到声音赶紧开门出来,眼看前面人要过来了。她一闪身,擦着敌兵后背进了屋。
“我刚才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过去了。”一人颤抖着身子开口。
“才喝两口,就晕了。”另一人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道。
“快别说了,查哨的来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喝酒了。”
“今晚吃鱼”
“没鱼可吃,吃肉。”
这都是什么玩意,还吃鱼吃肉,沈煜腹诽。
两人赔着笑脸,迎上来人:“队长来了,辛苦了,进屋暖暖。”
“暖什么暖?你们好生守夜,以防万一,我还要去别处巡查。”那人又查问了一下情况,看无事,遂带人离开了,两人也不敢躲屋里了,去了船尾继续巡逻。
沈煜在屋中找到一套敌军衣物套上,出了屋子,向船中心位置寻去。正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大的一间舱房。 “咔嚓”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
“什么人?”惊动了守卫的几人,立刻围上来两人。
“自己人,自己人。”沈煜赔笑。
一人道:“今晚吃鱼”
沈煜愣了一瞬,脑中一闪,急忙回:“没鱼可吃,吃肉。”
两人闻言,表情立刻放松下来:“你是哪里的?看你衣着应该是后面守夜的吧,怎么到这来了?”
“对,对,我是后面的,敬慕将军已久,想来碰碰运气,瞻仰一下将军,我…我就远远看一眼,没别的意思。”沈煜做出结结巴巴一副害怕和不好意思的样子。
“哈哈哈!这小子太好笑了,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滚吧!这是碰到我们哥俩,要换了我们队长,一定二话不说砍了你脑袋。”
“啊!饶命啊!”沈煜吓得跌跌撞撞地跑开了。惹得他俩又一阵笑。
看样子那间房里的人,就是她要找的敌军首领了。
“着火了,粮仓起火了,快点救火呀!”急促喊声划破夜空。
稍远的一条大船上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能看到上面人们奔跑的身影。四周船只也迅速围拢过去帮忙。
好,他们得手了。她这边也要加快动作了。 沈煜发现她盯着的那间屋子亮起了灯。她又慢慢隐藏着身形靠了过去。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屋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
“粮仓起火了,正在扑救。”
紧接着就见舱门打开,两名士兵簇拥着一名矮壮的敌军首领出来,他四十岁左右,面色黑红,一脸横肉,上唇一撮短须 ,着一副银光甲。
“快让人去看看情况如何了?平白无故怎么会着火呢?查一查是否有敌人混进来。”他吩咐。
他身边两人立刻领命而去,这人还有点头脑。那首领站于船头,身边还有四名护卫,十几名士兵立于他们稍远处。
沈煜装作巡逻样子,不停走动,巡视四周。
“轰”远处那艘船火势越来越大。“该死的,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竟然没扑灭火。”那将军斥责道。
“报,有人纵火,粮草上泼了油,火势很难控制。”派去的人回来禀报。
“愣着干嘛,一帮蠢货,这是敌军混进来了,快去各处搜查。”又是一通训斥。呼啦啦,这次走了一大半人。
“该死的,抓到这些潜入的敌人,我要活剥了他们。”他咬牙切齿地吼叫。
那敌军首领气得表情狰狞,凶狠异常,让他身边人不自觉地退开了些。露出了他后背,机会来了,就现在,沈煜迅速放出袖中匕首,一个飞扑,向那首领冲去。
“噗”刀入肉的声音,护卫反应过来抽刀向沈煜砍来,刀子刺进去,她就狠狠地旋转了一圈,确保能一刀毙命。
为了让敌军首领伤势够重,她后背生生挨了一刀。那首领顿时血流如注,沈煜抽出匕首,格开又砍来的刀,抓起敌军首领挡在胸前。
“不能放跑了她…”那首领拼着一口气吩咐,话落就垂下了脑袋。 “将军,将军”围着的敌军齐声叫喊。随后一起攻了上来。
沈煜边打边退,因没有趁手的武器,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她,也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只觉身上黏腻。
边打边退,很快已被十几人围堵在船头,还好背后是船栏。沈煜对四周虎视眈眈的敌人,邪魅一笑。
高声叫嚷:“将军遇刺身亡了,将军遇刺身亡了!”
“不好,她要扰乱军心,快杀了她。”顿时,围着她的敌人一拥而上。
沈煜不等他们扑到,纵身一跃,跳入海中,溅起一片浪花。敌人趴在船头查看时,她已不见踪迹了。
“有刺客,抓刺客,封锁这片海域。”
“抓刺客。”这命令一下,更坐实了将军遇刺身亡的消息,整个敌船慌乱起来,各船上人头攒动,呜哩哇啦的喊叫声连绵不绝。
沈煜跳下来,并没有游走,身上的伤虽说暂时死不了,可也流了不少血,体温急剧下降,泡在冰凉刺骨的海水中,她几近昏厥,暗想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了?昏沉中感觉有人拉扯自己,勉力挣扎了几下。
“别动,自己人,来接应你的。” 听来人如此说,放心得彻底晕死过去。
“该死的,这女人不要命了。”吴听澜带着浑身冰凉,无一丝温度的她在水中游动。
敌营在听说将军身亡后,已乱成了一锅粥,各船兵士忙碌地互相搜查,许多小船在大船间穿梭不停,这也给吴听澜他们逃跑创造了机会。
浑水摸鱼,很快找到接应船只,试了试沈煜鼻息,好在还有气。一路搂着具毫无温度的身体,真担心她是否还活着。
这女人招惹了他,自己还没有找补回来,刚对她有点好奇,她要是死了,自己可就亏大了。
回到营地大船,医者迅速查看伤势,吴听澜全程在旁协助,她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背部深可见骨的一条大伤口,从肩膀斜斜地直至腰部,皮肉翻着,被水泡得发白,还在向外渗着血。不过这腰还挺细,看不出这女匪身材还不错。
腰腹,手臂,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就连手上也伤痕累累,此时,她脸上无一丝血色,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和以往生龙活虎的样子大相径庭。
所有伤口处理完,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郎中长出一口气,看着像破布娃娃的人,也吓一跳,以为没命了呢,好在都是皮外伤。
“好了,伤口都包扎好了,不要沾水,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不过失血过多,要好好调养。煜丫头每次打仗都这么不要命。”
医者是寨中老郎中了,姓李,沈煜称呼他李爷爷,对她很是熟悉。
还每次打仗,一个土匪经常打仗,怕是抢劫打架差不多,吴听澜心中嘀咕。
沈霖倒还镇定,来看了看,问了问伤情,临走时还来了句:“放心,这丫头死不了,命大着呢!”
让守在床边的吴听澜目瞪口呆,这还是亲爹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山匪要这么拼命地的打仗吗?这不都是军队该干的事吗?这是一群怎样的人?谜团越来越多。
天刚微亮,所有偷袭人员都圆满完成任务撤回了,大燕对敌军发起了总攻。海夷大炮也打不响了,主将又命在旦夕,群龙无首,他们溃不成军,拖着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退出了大燕海域。
这一仗虽然险胜了,可海夷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绝对会卷土重来的,他们埋在大燕的暗桩才是心腹大患。
靠山寨,吴听澜看着床上昏睡的人,想着这人如何长大的,一个姑娘家,身上为何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旧伤疤?看得出好几处都是致命伤,现在还活着,真是命大。
还有这屋中摆设没一点女儿家气息,更像是公子的房间,确切来说应该是武将的房间。
靠墙一个兵器架,上面摆放着一杆古朴长枪,枪头寒光闪烁,一看就是精铁所制,抓在手上沉甸甸的,他舞起来都不轻松。
旁边还躺着一柄三尺长剑。墙上挂着一副乌黑铮亮的弓,观之定是上品。
刚来因为成亲,王嬷嬷说这些都收起来了,为此小姐没少念叨,那可都是她的宝贝。这不他们打仗去了,又赶紧物归原样了。
待得越久,对这里的一切越来越疑惑,越来越好奇。 寨中人大多是老弱病残,他们为人和善热情,相处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哪家有事都是一呼百应,对沈煜父女更是尊敬。
沈煜醒来发现已在寨中,趴在床上,浑身裹满布条,一动就扯到背上伤口,疼得她呼叫出声:“哎哟!好疼!”
“还知道疼?我以为你是铁打的呢,这具身体跟着你也是倒了霉了,大大小小十几处伤,没散架已然是老天开恩了。”外间的吴听澜听到声音,出现在门口。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话痨了,貌似他们没这么熟吧?
沈煜足足昏迷了两日,沈霖要处理寨中事务,王嬷嬷又要操持一家子的吃喝,不能时刻看护她,吴听澜就自告奋勇,揽下照顾她的活。
“怎么是你?王嬷嬷呢?”沈煜询问。
“给你熬药呢,这两日可把她心疼坏了,眼泪抹了好几回了,你说你这身上,大大小小怎么这么多伤疤?”吴听澜好奇,他发现沈煜身上有许多旧伤痕。
“能帮忙唤她来吗?我要翻个身,这样趴着太难受了。”沈煜没回答,反让他帮忙。
“我来吧!”吴听澜没有去喊王嬷嬷,反而走上来帮她。
吴听澜动作娴熟的架着她腋下,助她侧身靠在床头,这一动作,她额头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吴听澜赶紧拿起帕子给她擦拭:“是不是扯到伤口了?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没,没,不用,还好。”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关系这么亲近了?面对吴听澜这么亲密的动作,沈煜少见地红了脸。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是发烧了吗?”吴听澜说着就要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沈煜偏头避开,赶紧解释:“我那是怕扯到伤口,屏住呼吸,憋红了脸而已。”她发现这人一点也不像刚见那会儿,冷冰冰的样子。尴尬一瞬,已回过神来,面色恢复如常。
“姑爷,药熬好了。”门口传来王嬷嬷的声音。
“进来”吴听澜回应。
“小姐醒了,太好了。”王嬷嬷一进来,看到已醒来的沈煜,就兴奋地喊。
放下药碗,抓着她手关切地问:“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请郎中。”
沈煜摇摇头:“王嬷嬷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这两天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小姐都有多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哦弥陀佛,谢天谢地,总算醒来了。”
她兴冲冲地就要出门报喜。
“等等,帮我请一下我爹,我要见他,有要紧事问他。”沈煜冲着要走的王嬷嬷道。
“什么事这么要紧?先喝药,然后换药,别的事回头再说,这具身体可是我救回来的,现在由我说了算,喝药。”吴听澜霸道地喂了一勺药进她嘴里。
嗬!什么情况?一个合作的赘婿谁给他的胆,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你,你,吴听澜,你活腻了,不过,等等是你救的我?你功夫恢复了?”沈煜本想发火,又意识到刚才他说的话。
“是听澜去敌营救的你,听说你去刺杀敌军将领了,担心你,就要去接应你,多亏他去了。”沈霖大步走了进来,听到她的话接道。
来到床前,摸摸她额头:“还好烧退了,感觉如何?可有哪不适?”
“爹,和我一起去偷袭那些人回来了吗?他们有没有受伤?小四呢?他怎么样了?”沈煜赶紧问。
“都没有事,只有一人受了轻伤,小四也平安回来了,正在寨中操练民兵,就属你受伤最重,好好休养,下一场战争估计不会太久。”
“他们都平安回来就好。”
沈霖知她忧心战况,把她昏迷后的事简单说了,好在险胜了。因军中混进奸细,导致炮弹损坏,严颂受到了宏渊帝训斥,责他制下不严,念在打了胜仗,也功过相抵了。
沈煜听到这不禁唏嘘,还好他爹辞官了,皇帝老儿忒难伺候,好坏全在他一念间,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有感而发,小声咕哝:“真想搬到无人之地,不理会这些烦心事就好了。”
“真这么想?不怕闷得慌?不怕无聊了?”沈霖问。他倒是想如此做,可也不忍心让她过那样孤独的生活。
“我就这么一说。”
父女俩难得这么亲近地说会话,王嬷嬷开心得喜不自胜,到底是成亲的人了,长大了懂事了。
“好了,你好生养伤,我去寨子里看看,听澜看着她,不要惯着她乱来,她是个闲不住的。”沈霖出门前交代。
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爹和吴听澜这么熟了?她不过睡了两天,怎么感觉家里大变样了。
“老实交代,你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沈煜盯着他兴师问罪。
“难道救回他宝贝女儿这么大的事,还不够吗?”吴听澜一脸得意。
王嬷嬷这时送了饭菜进来,夸赞道:“小姐,这两天全是姑爷照顾你的,给你喂药,喂饭,洗漱。”
“等等,我衣服谁换的?”沈煜打断她问道。
“哦,回家来后是我换的。”
还好,还好,沈煜刚松了口气,吴听澜就来添堵。
“在船上是我换的,那时可找不到女人。”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沈煜抓狂。虽然她不是迂腐的人,也明白事急从权,可还是会不自在。
“哪样?你那会都快要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而且我们已拜过堂,洞过房,是你自己抢我回来的。”吴听澜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气得面色通红。
他认定两人已成就了好事的,既然关系都这么亲密了,帮她换个衣服算什么。
沈煜也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死死地盯着他磨牙,无声得道,怕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
“小姐,姑爷也是为你好,拼了命救你回来,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你们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走时还向她使眼色,让她好好和吴听澜说话。
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向着吴听澜一个外人了,沈煜好生郁闷。她受伤期间父女俩关系到缓和不少。
“爹,你对吴听澜这人有什么看法?有没有觉得他看不透?”沈煜趁沈霖来看她,吴听澜刚好又不在,就和他讨论起来。
“嗯,确实挺不一般的,是个有胆识,有担当的,我儿眼光不错。”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敢到敌营救我,功夫肯定不弱,我担心他也是探子。”
“一个山匪窝,有什么可图的?我们会小心的,就冲他救回你,我们也不能对他太差了,而且看他长相也不是海夷人。他如果是海夷人,也不会献计审问同胞了,更不会去救你。
好了,煜儿只要他没有做不利我们的事,管他什么身份,而且你们已拜堂成亲,就是一家人了,你早日给我生个乖孙是正经。”
沈霖现在对这女婿别提多满意了,女儿成亲后越来越懂事了,对他态度好了很多,连爹都喊得多了。
沈煜养伤这段时间,吴听澜一直赖在她身边,美其名曰照顾她,沈煜觉得根本就是报复她,天天气得她肝疼。
她不喜喝药,人家就冷冷地盯着你,盯得她毛骨悚然,乖乖接过碗,一口闷下,苦得直反胃。她想吃点蜜过过嘴里的苦味,他都不允,说会减药性。
气得她发了几次飙,撵他滚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奈何他在老爹和王嬷嬷面前,装的一副贤夫良婿模样,惯会扮猪吃老虎。
对还有小四可以帮我,让嬷嬷帮忙叫来他。
“小四,你个没良心的,小爷我受伤你都不来看我。”沈煜真委屈,以往自己伤了,恨不得全寨子的人都来看自己,为啥这次就没人来呢?
“少主子,你可冤枉死我了,你昏迷时我可来了好几次呢,寨子里的人也都来了的。你醒了后,沈叔不让来了,说大家都忙,你又闲不住,就不要来勾引你了,让你好好养伤。”
“啊!我爹真这么说?”沈煜觉得这肯定又是吴听澜在搞鬼,她发现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这事好似偏离了轨道,没有照预想的发展。
招手让小四近前,和他咬耳朵:“小四,我觉得吴听澜有问题,你带人把他抓起来,要背着我爹,我感觉他被吴听澜迷惑了。”
“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他为寨子做了多少事,为孩子们授课,看大家挑水费时费力,就出谋划策把山上泉水引入寨中。”
什么?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为啥她都不知道?这个吴听澜还真会收买人,这才多久连小四也为他说话了。
“少主子,你就别乱想了,只要他没做对不起我们的事,管他什么人呢?现在他不说,肯定有原因,谁还没个苦衷呢。”
脑中轰隆隆,小四啥时候走的,也没在意,难怪有那么几次醒来,吴听澜都不在呢,原来做事去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赘婿这个身份,或许是讨厌自己,算了目的已达到了,宏渊帝不可能要一个成过亲的女人。
晚上吴听澜回来,看着安安静静的她,心中奇怪,这女人有点反常啊!也没多想。
这几天二人争吵是家常便饭,见面总要互呛两句,虽说大多都是沈煜冲他发火,吴听澜全当她是闷在屋中无聊,也不会真和她计较。
吴听澜把饭菜一样一样摆好,端起碗准备喂她,沈煜两只手都受了伤,包扎着,不方便,这些天都是他喂饭喂药的。
沈煜避开了喂到嘴边的饭菜,看他皱起了眉头, 是厌烦她吧,隧开口: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掳了你,强与你成亲,我都说了拜堂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你可以随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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