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成了八零年代团宠姑奶奶

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灿灿,傅询书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睁眼，成了八零年代团宠姑奶奶》，由网络作家“我是晓同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父母双亡、惨遭男友分手的柳灿灿在28岁那年重生成八零年代柳家姑奶奶。性格包子？小辈的提款机？为了过世的竹马终身未嫁？重活一世，手握系统金手指的她毫不犹豫甩掉死板的标签。变老变丑不用怕，我有养颜美容丸！穷乡僻壤也别担心，我要领着村里人发家致富！小辈们：“姑奶奶您说啥就是啥，我们都听您的。”傅询书：“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呢？”柳灿灿内心：不不不，你认错人了。认错人倒是有可能，可是爱情却不能错过！高冷男神秒变粘人的小奶狗。...甜甜的恋爱终于要轮到我了？

《一睁眼，成了八零年代团宠姑奶奶》精彩片段

快要窒息了！

柳灿灿在睡梦中挣扎着醒来。

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灰扑扑的天花板。

一双粗糙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扭脸一看，手掌的主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穿红色格子衬衫，梳着油腻腻的大背头，一脸凶相。

大概是没想到柳灿灿会醒来，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手下的力道也略微松了松。

新鲜的空气让柳灿灿得到喘息的机会。

她伸手想把男子的手掌拨开，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手掌再次发力！

柳灿灿剧烈挣扎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男子的手背，男子的手背迅速红了起来。

可惜女人的力道终究是比不过男人。

柳灿灿的双手渐渐失了力道，无力地垂下，她的两眼失神，眼见就要昏迷过去。

突然她的右手在身下摸到一把剪刀，她咬了下舌尖意识清醒了些，握住剪刀用力往男子身上刺去。

“啊——”

男子只觉得大腿一阵刺痛，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失去了男子的控制，柳灿灿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把剪刀还紧紧握在她的手里。

她坐起身才看清周边的情况。

这是一间不到5平米的小屋子，半截墙壁涂着斑驳的绿色油漆，阳光透过橙色的窗帘照在洗得发白的床单上，能隐约看清‘XX医院’几个红色小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

这分明是医院的构造，只是比正常医院破旧了许多。

柳灿灿扭头一看，果然在她的床边立着一根吊瓶架子，还有一张医院标配的绿色床头柜，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大红色暖水壶，壶上是粉色的牡丹花样。

看起来这还是个复古医院。

不对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旁边这个猥琐的男人又是谁？

我不是在我两米大床上睡得正香吗？咋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柳灿灿瞪大双眼一脸呆滞。

“你这老不死的敢对我动剪子...”

格子衬衫捂住大腿嘴里不停咒骂。

他这是在说...我？

柳灿灿四下看了看，屋子里除了格子男就剩她了。

她勃然大怒。

我怎么就老不死了？我明明还是个二十八岁...零九个月的美眉好吗？

不等她开口回骂，衬衫男又向她逼近。

在他触碰到柳灿灿的衣角之前，柳灿灿拔腿下了床往门外跑去。

她灵敏的脚步让男子大吃一惊，甚至忘记上前去追她。

正当他愣神之时，柳灿灿已经跑到门外的走廊上，边跑还边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谋杀啊！”

男子这时候再想去抓她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柳灿灿已跟着一群医护人员挤进屋子。

“就是他，趁我睡觉的时候想捂死我！”柳灿灿指着格子男向其中的领头医生报告。

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袭白衣的方脸医生一脸严肃：“方宇，你真的对柳女士动手了？”

名叫方宇的格子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对我姑奶奶下手！这都是误会！”

现在叫我姑奶奶？晚了！

柳灿灿冷笑一声，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颊：“误会？他刚才捂着我的脸，我脸上肯定有印记，用他的手比对下就知道是不是他干的了！”

众人的视线全都聚焦在柳灿灿脸上，她的脸上确实浮肿着一个巴掌印。

“叫保安来。”方脸医生沉声吩咐旁边的护士。

护士应声就要出去。

方宇连忙挡住护士：“我就是跟姑奶奶闹着玩的，不用找保安来！”

“闹着玩？把口鼻挡住闹着玩？你这分明就是谋杀！小月，赶紧去！”方脸医生把方宇推开，对着护士催促道。

护士小月转身快步出了门。

方宇一脸着急，拖着伤腿就想追出去，没成想小月出去没半分钟又拐回来了。

方脸医生疑惑地看着她，等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人才没说话。

只见小月身后跟着三个穿着橄榄绿的警察，快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见到这么多警察，其他病房的人也出来瞧热闹。

看到警察方宇吓得嘴唇发白，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两只大手控制不住不停发抖。

瞄了一眼吓破了胆的柳灿灿轻蔑一笑。

现在是法治社会晓得不？姐不送你一副银手镯姐就不叫柳灿灿。

“有人报警说你们这儿出事了？”

待警察们站定，打头的警官一脸严肃地询问方脸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指着方宇：“就是他，趁病房里没人想把柳女士捂死。”

围观的众人瞬间懂了，对着方宇小声指指点点，脑补了一场大戏。

柳灿灿拉长耳朵也没听清他们说的话，只能隐约听到‘作孽’‘柳老太太’‘可怜’这几个字眼。

“我没有杀人！”

领头的警官示意另外两个警察逮捕方宇，方宇急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下脚步。

“想知道你有没有动手很简单，验伤。”警察眯了眯眼道：“正好你们都在医院，吴医生，你带他们去验伤。”

既然他们就在医院验伤就简单了许多，不管方宇再怎么不愿意，吴医生也把验伤报告加急赶出来了。

“按柳女士脸上的痕迹和方宇手掌尺寸做了对比，可以确认就是方宇动的手。”手里拿着验伤报告，吴医生扶了下眼镜框继续说道：“而且痕迹不轻，他明显下了死手。”

听完吴医生的话，警察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一旁的方宇瘫倒在地。

一双闪亮亮的银手镯戴在方宇手上，正当警察想带走方宇时，一名年约三十的女子披头散发闯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方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解脱，下一步她直接跪倒在柳灿灿腿下。

在一旁看热闹的柳灿灿一惊，差点跳上了床。

“姑奶奶，你放过方宇吧！”

咋又是一个叫我姑奶奶的？

柳灿灿不理解。

没等她反应过来，女子抱住了她的腿，她没有防备摔倒在床边，碰倒了床头柜上的镜子。

她慌张地扶着镜子，无意间瞄了一眼镜子，愣住了。

镜子里是一个满脸惊恐的白发老太。

我的天，这是谁？

柳灿灿惊讶地张大嘴巴，镜子里的人也随之动了起来。

我这是，一夜白头了？

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的柳灿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姑奶奶！”

“赶紧送进抢救室！”

“带走！”

病床上，柳灿灿欲哭无泪。

旁边还半跪着的女子，是原主大哥的孙女柳时梅，也就是原主的侄孙女。

经过吴医生的拼死抢救，柳灿灿顺利醒了过来。

顺利接收了原身的记忆。

并且顺利接受自己是个小老太太的事实。

不，她并没有接受。

这老天爷也待她太薄了吧！

别人重生都是重生成美娇娇，再不济也是金手指在手。

而我呢？就穿成个老太婆？

这还玩啥，直接等死呗！

柳灿灿闭上眼睛整理思路。

她现在正处于80年代，准确来说是1984年。

墙上的日历醒目地记录着这件事。

原主是1906年生人，今年刚满78岁，因为一些原因终身未嫁。

在这里她的名字也不叫柳灿灿，原身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柳应梦。

应而未梦。

既悲伤又凄凉。

前段时间她突发疾病住进医院，没有亲生儿女的她只能让表侄女来帮忙。

想要她命的方宇是她的侄女婿，看来他喊自己姑奶奶没有错。

柳灿灿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哀嚎，旁边的柳时梅吓得抖了三抖。

其实这个年代能活到78岁已经是高寿了，可是柳灿灿怎么能接受。

毕竟前面那七十几年也不是她活的呀！

“姑奶奶...你没事吧？”

柳时梅总觉得今天的姑奶奶奇奇怪怪的。

“时，时梅是吧？你别跪了，站起来吧。”柳灿灿坐起身想去扶她。

柳时梅躲过她的手往后退了退，柳灿灿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她收回手，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双历经风霜的手，手指略粗，爬满了老年斑。

她当时一醒来竟然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

大概是因为原主的手还算挺白，再加上她当时大脑缺氧一时花了眼吧。

柳灿灿翻身下床，强硬地把柳时梅拉了起来。

她的手掌像钳子一样，柳时梅没有挣脱开，被她拉起身推到椅子上。

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大概得益于她一身肥肉。

没错，柳灿灿她不仅穿成了老太太，而且这还是个胖老太太。

“姑奶奶，您放过方宇吧，他不是故意的。”

柳时梅两只手不安地放在腿上，小心端详了下柳灿灿的脸色哀求道。

柳灿灿坐在柳时梅对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方宇被警察抓走以后，这句话柳时梅已经重复说了不下十句。

她耳朵都起茧了。

“我饿了，你去打饭给我吃。”

这时候的医院没有送饭的服务，都要自己去食堂打饭。

见柳灿灿语气有一丝松动，柳时梅忙从柜子里取出铝饭盒，兴冲冲地去食堂。

等她离开后，柳灿灿飞奔到门口把房门关上，再回到屋里把病号服脱下，换上柜子里的常服。

灰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外面是一件军绿色风衣。

把风衣的拉链拉到顶，戴上风衣的帽子，正好可以盖住她半张脸还有一头花白短发。

再背上压在枕头底下的棕色挎包，她打开房门探出头往外偷瞄了一眼。

现在是饭点走廊上没有几个人，她松了口气拉下帽檐按着记忆往外头走。

下了楼到了住院楼门口，柳灿灿环顾了下四周无人，拔腿就往医院后头跑去。

医院后头有个废弃的喷泉。

柳灿灿正蹲在喷泉旁边思考。

为了摆脱柳时梅的骚扰，她不得不偷跑出来。

柳灿灿前世死于溺水。因为拿下一个大项目，公司奖励了她一笔还算丰厚的奖金，还放了她一周假。

她斥巨资报了个跟团游，前两天玩得还挺痛快，第三天就出事了。

旅游团去的小镇是在一个江南水乡，有一条贯穿整个镇的河流。

同行的一对年轻夫妻带着的小男孩失足掉进河里。

柳灿灿记得小男孩的小名叫丁丁，坐飞机的时候坐在她旁边，还害羞地给过她一颗糖。

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

夫妻俩都不会游泳，趴在岸上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丁丁的名字，导游也赶紧去找人来帮忙。

眼见小男孩的脑袋在水里浮浮沉沉，柳灿灿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进水里，快速朝小男孩身边游去。

别看这条河不够深，水流却十分湍急，柳灿灿好不容易把小男孩救起，几次想游到岸边都被水流冲走。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托举给他父母。

小男孩被救了起来，男孩的父亲见他无事赶紧伸出手也想把柳灿灿拉上来。

可是在她伸手的时候，右脚突然抽筋了！

她不停在水里挣扎，挥动的双臂不仅没能让她靠近岸边，反而使她的身体急速下沉，她的四肢渐渐失去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援助之手离她越来越远。

河水从她的口鼻处灌进去，她慢慢失去意识......

果然，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来到这里。

柳灿灿盯着喷泉池里的水眼前一亮。

是不是她再一次溺水就能回到现代？

池子里的水有些脏，水面漂浮着一些不明垃圾，不知道废弃了多久。

柳灿灿有些泄气，就算要自尽也不能选这处鬼地方。

她深吸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一分钱硬币。

她决定抛硬币决定。

正面留下，反面就找条干净的河自行了断。

这时候的硬币不像前世的硬币那么光滑，摸起来有点粗糙。

硬币往天上一抛，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不等柳灿灿定神查看，硬币竟立住身子快速往前头滚动。

眼看着硬币越滚越远，柳灿灿连忙跟在硬币屁股后面追。

硬币沿着石板路边上的缝隙一直往前滚动，直到滚到一旁的沙池地才停了下来。

柳灿灿眼睛一亮，这完蛋玩意终于停下了！

她迈着年迈的双腿奋力往前奔跑。

“哎哟——”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不好走，柳灿灿崴了下脚身体往右侧倒。

右边是密密麻麻的小石子，这摔下去可不得了，估计还得再穿一次。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等死。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疾风，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她只觉手臂一紧，再睁眼时，已经站稳身体。

面前立着一名男人，他身材挺拔修长，扶住柳灿灿的手指指节分明，阳光洒在上头好像闪着光，柳灿灿不由地看呆了。

“您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润低沉，发着呆的柳灿灿迅速回过神，抬头看向他。

背着光看不清男人的脸，柳灿灿连忙后退两步，男人也顺势松开手。

那是一张极其帅气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尽管他神色清冷，依然带着少年感，看起来像是某个大学的学生。

好帅啊！

柳灿灿盯着他犯起了花痴。

对面的傅询书眼眸微闪，直视着柳灿灿的双眼眉头微皱。

她的眼神不像普通的老人那样浑浊，反而透出一股清澈。

“奶奶，您没事吧？”

见柳灿灿不说话，傅询书又问了一遍。

还想搭讪的柳灿灿泄了气。

怎么又忘了自己老太太的身份了？

“我没事。谢谢你，小伙子。”柳灿灿摆了摆手，垂头丧气地与傅询书擦肩而过。

留下傅询书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大步离开。

柳灿灿气冲冲地往硬币的方向走去。

哎呀，不就是个帅哥嘛，等回去她就找个一样帅气的！

前方的沙坑，硬币直挺挺地立着。

说好的正面留下，反面挂掉，这立起来该咋办？

柳灿灿心一狠。

我就把刚才那个帅哥办了！

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嗨，宿主，我是您的专属系统，您可以叫我小统统。】

“谁？！”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柳灿灿吓了一大跳，也不管地上的硬币了，忙站起身来四下查看。

【宿主，我在您的脑海里。】随着他的声音，柳灿灿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小正太的模样。

“你是什么不明生物，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柳灿灿不满地质问道。

【宿主，我是来帮您的，只需要动动您的小手指，您就能绑定我哦！】

柳灿灿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红色按钮，一闪一闪地似乎催促着她去点击。

哟，金手指说来就来了，柳灿灿清了清喉咙，开始拿捏起来。

“绑定你，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肯定是多多的......】

不等他继续说，柳灿灿就打断他的话：“你能给我续命不？”

再不续不行了，她拍拍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不能。】

“那你有什么用，不绑！”

【宿主，您先听我说完嘛！】萌萌正太音撒娇，柳灿灿立马闭了嘴。

【虽然我不能给您续命，但是我可以帮您变年轻，还可以变漂亮哦！】

“...真的吗？我不信。”柳灿灿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宿主你一定要相信我。】小正太急忙劝说。

“那你先让我变年轻十岁，不，二十岁。”柳灿灿先是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一根：“不然我要怎么相信你？”

【——】

小正太半天没有说话，柳灿灿都怀疑他跑路了，刚想继续追问，正太音又响起了。

【您还没有绑定系统，我变不了，这不符合规定。】看柳灿灿还想反对，他连忙道【等您绑定了系统，我绝对会帮您变年轻的，我发誓！】

看给孩子逼的小脸通红，柳灿灿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

小正太等了好久，柳灿灿才装作不情愿点头答应绑定系统。

“这个系统怎么绑定？就按这个按钮就行了是吗？”

其实在系统刚提出绑定的时候柳灿灿就打算同意了。

她决定留下。

反正前世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父母在前两年就去世了，前男友也因为考上gw员后痛快地甩了他。

俗话说，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柳灿灿被斩得透透的。

其实她忘记告诉渣男她是个隐藏富二代。

当渣男知道后又想来求复合，柳灿灿直接把他拉黑了。

带着你的遗憾后悔去吧！

可惜柳灿灿那么多房产和钱钱，还没来得及挥霍她就挂了，所幸她早已签了遗产证明，要是她意外身亡，遗产会通通捐献给孤儿院。

现在估计已经捐光了，可能连她的遗体都烧了。

唉，不想这些了，既来之者安之。

把这些事情从脑海里清除，柳灿灿坚定地按下按钮。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绑定爱与和平系统，我是您的专属系统，您可以给我取个新名字哦~】

小正太兴奋地在柳灿灿脑海里蹦蹦跳跳，还放了几颗烟花表示庆祝。

既然是金手指嘛，那必须得起个贴切的名字，“就叫你小金吧！”柳灿灿笑眯眯道。

小金一脸惊恐地摇头，妄想柳灿灿能改变主意。

“开始吧。”无视小金的意见，柳灿灿老手一挥。

【开始啥？】还沉浸在难过中的小金茫然地抬起头。

“不是说要把我变年轻吗？”柳灿灿恍然道：“是不是在这里不方便？我再换个地方。”

说着她就想往病房的方向走。

【那个...】小金两只食指对了对，羞涩地低下头【商城还没有解锁，暂时没有办法购买‘返老还童丸’...】

柳灿灿一头黑线。

【等商城一解锁，就能马上购买。】大概是看出柳灿灿的不满，小金马上解释。

“商城怎么解锁？”

【很简单，只需要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

走廊上，柳灿灿黑着脸往她的病房走去，她正为了系统颁布的任务头疼不已。

走廊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还有几个护士堵在她病房前头谈天。

“你知道吗？刚才212病房来了好几个警察。”

“啊，我刚才去楼上给病人换药没看到，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212的病人差点被他孙子给打死...”

“不是打死，是差点被捂死，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小月，警察还是她叫来的呢！”

“警察是我带来的没错，但不是我叫来的，我出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在门口了。”叫小月的护士声音放低：“我听了一耳朵，是隔壁210房的孙子听到动静跑去外头喊的警察...”

“派出所那么远他是咋跑那么快的？”

“哪里远了？就在医院对面，是你自己懒得走路才觉得远吧？”

“你才懒呢......”

护士们嘀嘀咕咕没有发现当事人就在她们旁边。

当事人柳灿灿并没有对她们的八卦表示不满，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嘛！

她只是在经过210病房时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病房里很安静，房间里的摆设也很干净整洁，不像她的病房那么凌乱。

只是窗台旁边站着的身影有点眼熟。

不等她再仔细看，病房外头焦急等待的柳时梅迎上来打断她的思路。

“姑奶奶，您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您。”

“我出去转了转。”柳灿灿随意敷衍了下她就走进房间，没有看见隔壁房间的傅询书已经转过身看了一眼门外。

桌子上是柳时梅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两菜一汤摆在桌子上。

柳灿灿正好肚子饿了，便不客气地坐下端起碗筷吃了起来，见柳时梅还站在旁边，用眼神示意她也吃。

柳时梅摇了摇头：“我刚才在食堂吃过了，您自己吃吧。”说完她坐在一旁看着柳灿灿吃。

有人在旁边盯着柳灿灿顿时胃口全无，手里的饭也不香了。

她把碗放下抹了抹嘴开口问道：“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柳时梅看了看柳灿灿的脸色小心说道：“方宇现在被关在派出所，您能不能去派出所解释下，就说这是个误会，让他们把方宇放出来行吗？”

见柳灿灿眉头皱起，她语速加快继续道：“等方宇出来我绝对让他跪下给您磕头赔罪！”

柳灿灿还是没有说话，柳时梅站起身想跪下：“不然我先给您磕一个。”

不等她跪下，柳灿灿就扶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跪。

“我还没死呢，要你来磕什么头！”

柳灿灿有些生气，扶起她的时候带着气，手也重了些，没想到柳时梅的身体晃了晃险些倒下。

柳灿灿连忙扶住她的身体，也不知道她碰到了哪里，柳时梅疼得倒吸了口气，把手从柳灿灿手里抽了回去。

撕扯中柳时梅的袖口露出一小截带着伤的手腕，她连忙慌乱地整理了下袖口，故作镇定地站直身体。

可惜眼尖的柳灿灿已经看到了，她伸手拉起柳时梅的衣袖，露出里面青紫的胳膊。

“这是谁干的？方宇吗？”柳灿灿怒声道。

“不是方宇，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柳时梅矢口否认。

“你自己磕的能磕到手臂？你现在磕一个我看看，磕啊！”柳灿灿疾声厉色道。

面对她的质问，柳时梅说不出话来，身体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小声抽泣。

这已经不是柳时梅第一次挨打了，在原主的记忆里，柳时梅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他们要是问起她总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碰伤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柳灿灿也有些心软，语气也不自觉放软：“时梅啊，现在方宇也被关起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打你，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小然她不能没有爸爸啊！”柳时梅摇头辩驳道。

“就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

柳时梅和方宇有个女儿叫方然，今年七岁，长得瘦瘦小小像只小鹌鹑，平日里没少被方宇打骂，现在方宇被抓了，她也算是脱离苦海。

“我看不如趁这个机会，你直接和方宇离婚吧。”

闻言柳时梅把手从脸上拿开，带着泪痕的脸上写满震惊。

在这个年代离婚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显然她并没有这样的勇气。

“你对方宇还有感情？”

柳时梅轻轻摇了摇头。

感情？早在方宇第一次对她动手以后她就对方宇死了心，只是女儿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让她没有爸爸？

“方宇那种垃圾要不是被关着指不定还能做出什么恶事。方宇他爸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然在这样的家庭里会长成什么样你自己好好想想。”

柳时梅的婆婆也是个狠角色，因为没能给方家生个孙子，柳时梅在家经常受到她的辱骂。

要是知道柳时梅愿意跟她儿子离婚，她估计该高兴地手舞足蹈。

想到女儿平日里的境地，柳时梅死咬着不愿离婚的心思也被撬动了一个角。

看着柳时梅恍惚的样子，柳灿灿无奈地耸耸肩，走到床前收拾她的行李。

“您这是要去哪儿？”

见柳灿灿在收拾行李，柳时梅也回过神，随手擦了擦泪走了过来。

“我的病已经好了，不出院干嘛，给医院创收吗？”

原主也没带几件行李，等柳时梅走过来帮忙的时候柳灿灿已经收拾好了。

除了她今天带出去的挎包，其他的东西用一个编织袋就装下了。

柳时梅去护士站办出院手续了，柳灿灿坐在床上等她回来。

百无聊赖之下，柳灿灿想起系统给她的任务。

‘一个来自异性的拥抱’。

听见小金煞有其事地念着任务，柳灿灿柳眉一竖：“我这副样子有哪个异性愿意抱？！”

为了安抚柳灿灿，小金只能违反规定让她转了一次幸运大转盘。

大转盘上零零总总好些玩意儿。

什么‘养颜丸’、‘养荣丹’的占了大半，小金说的‘返老还童丸’也在上头，可惜只占了一小格位置，她自然是没有转到。

最后她转到的是一粒叫做‘静心平气丸’的粉色小药丸。

柳灿灿把药丸放在手心打量起来。

药丸散发着一股清香，柳灿灿只是闻了两下就觉得急躁的心情平定了些。

看来不是什么三无产品嘛！

柳灿灿满意地把药丸收进风衣的口袋里。

外头传来一阵骚乱声，还伴着护士的尖叫声。

“吴奶奶，您快点儿下来，上头危险！”

“快去叫医生来！”

柳灿灿好奇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隔壁210病房外头围了一大群人。

“吴奶奶的孙子去哪儿，我去喊他来！”

人群里让开一条路，一个年轻的护士从里头走出来后急匆匆往楼下走去，趁她出来的空隙柳灿灿钻了进去。

210病房里，一个老太太坐在窗台上，两条腿在窗台外头晃悠，几个护士围着她不敢动，生怕她掉下去。

虽然这二楼高度并不高，六七十岁的老骨头摔下去也够呛。

护士小月看见外头围观的柳灿灿，眼睛一亮招呼道：“柳奶奶，您来劝一下吴奶奶，您的话她肯定听。”

我？柳灿灿怀疑地指了指自己。

小月毫不客气走过来把她拉了进去，让她站在前头。

“那个，吴奶奶啊...”柳灿灿被赶鸭子上架，只能试着对窗台上的人劝道。

“上头太危险了，您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柳灿灿继续劝道。

令她没想到的是吴奶奶竟然真的转过头看她。

柳灿灿这才看清她的脸，老人脸上虽然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却不太深，看着比现在的柳灿灿还年轻一些。

这哪是奶奶，这是我大妹子啊！

柳灿灿立马转换了身份，继续循循善诱：“大妹子，你看我腿脚也不好，上不去你那里，你就下来吧。”

吴奶奶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柳灿灿看出她想下来，急忙把手伸给她。

眼见吴奶奶也把手伸过来，柳灿灿和旁边的护士心里一喜。

“外婆！”门外响起一声呼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吴奶奶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好不容易要牵到吴奶奶的手却功亏一篑，柳灿灿气急败坏地看向门口。

傅询书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正想走过来。

原来是个熟人。

“停！”

看着好不容易劝回来的吴奶奶又自顾自看向窗外，柳灿灿只好让他先停下脚步待在原地。

傅询书还算听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柳灿灿继续把心神放到吴奶奶身上，细心劝她下来。

傅询书看着温柔劝说的柳灿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终于在她的努力下吴奶奶握住柳灿灿的手，抬腿从窗户上下来。

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傅询书连忙上前先对柳灿灿笑了下，才去扶吴奶奶，“外婆，下次不能再爬窗户了。”

既然已经把吴奶奶劝下来了，柳灿灿也打算回房了，她还等着出院呢。

坐在床边的吴奶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一旁的傅询书也压不住她。

她一边挣扎嘴里还不住念叨着：“魔鬼，还我小茹！”

旁边的护士也连忙过来帮忙控制住她，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快点喊医生来，吴奶奶需要打一针安定。”护士喊道。

话说这时候医生早该来了，可是却迟迟不见身影。

外头跑进来一个护士喘着气道：“外面刚才接了好几个伤者，医生都安排去抢救他们了。”

这该咋办？看着控制不住的吴奶奶几个护士面面相觑。

这‘平心静气丸’应该和安定效果一样，柳灿灿从口袋里掏出药丸思考了片刻，走到傅询书身边偷偷塞到他空闲的左手中，附耳说道：“这粒药丸应该能让你外婆安静下来。”

见傅询书的眼神看过来，柳灿灿重重点头，“相信我，我从不骗人。”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真诚，傅询书没有犹豫太久，抱住吴奶奶的上半身强硬地把药丸喂进她嘴里。

片刻后，吴奶奶挥舞着的双手缓缓停了下来，脸上狰狞的表情也消失了。

见状傅询书连忙把她扶到床上想让她休息一会儿，她也乖乖听话躺下来闭眼休息。

护士们还以为今天又要折腾半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事了，也不再留下来打扰纷纷走出病房。

柳灿灿见药丸见效了也跟着护士们出了病房去找柳时梅。

傅询书安抚好外婆正想向柳灿灿致谢，抬头一看屋子已经没人了，他只好想着下次再找机会向她道谢。

他的眼神看向窗外。

是不是该找人把窗户封起来呢？

另一头，柳灿灿已经找到柳时梅，她办好了出院手续，回病房拿上行李两人就准备出院回家了。

两人下了楼，缓步行在小道上。

柳时梅想扶着柳灿灿，被她拒绝了。

她的肉体虽然78了，但是她的心理年龄才28，怎么肯让人扶着走路呢。

要不是怕柳时梅怀疑，她都想把柳时梅背上的蛇皮袋也抢过来背。

她还是做个正常的老太太，不要太惊世骇俗。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好了没？”两个人光走路不说话，柳灿灿觉得有些无聊，开口问道。

在旁边亦步亦趋的柳时梅低头喃喃道：“我也想过离婚，可是家里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有我在，你还怕他们做什么。”柳灿灿大咧咧道。

柳家剩下的人都是她的小辈，没人敢来她面前哔哔。

“我再考虑考虑吧。”

楼上210窗户边上，傅询书正摸着窗户考虑是不是喊人来封窗之时，正好看见楼下的柳灿灿二人。

看样子她们是要出院，傅询书喊来一个护士帮忙看着外婆，他迈着大长腿往楼下跑去。

医院的大门就在眼前，柳灿灿正想和医院say goodbye，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奶奶。”

柳灿灿最近被喊的最多的就是奶奶了，她条件反射地回头。

傅询书迈步走过来，“奶奶，您这是要出院吗？”

这么大一帅哥喊自己奶奶，柳灿灿有些不好受，她不想说话，就随意点点头。

“我还没有跟您道谢呢，谢谢您刚才的帮忙，我外婆才安然无恙。”傅询书认真道：“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务必开口。”

柳灿灿盯着一脸真诚的傅询书心里腹诽：我想要你的抱抱。

呸，咱得矜持一点。柳灿灿唾弃她的邪恶想法。

【快快开口求抱抱啊宿主！完成任务就在眼前了！】

小金在她脑海里不停转着圈圈。

闭嘴！小金在她脑海里一直喋喋不休吵得她脑仁疼。

小金顿时安静下来。

看着傅询书，柳灿灿实在无法开口求抱，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傅询书还想开口挽留，柳灿灿好像又想到什么转身道：“我看你外婆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还是不要一直把她关在病房里，你要是有空就带着她去外头走走，看看风景，也好过一直关在屋里头，没有病也会关出病的。”

“这只是我一个建议，采不采纳看你个人，我要先走了。”

傅询书突然走近柳灿灿面前，不等柳灿灿说话，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她：“谢谢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他就松开手，后退了两步朝柳灿灿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商城将在1小时后开启。】

小金喜悦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柳灿灿却仿佛没听见一样呆滞在原地。

“姑奶奶，刚才那人是谁啊？”回家的路上，柳时梅好奇地问道。

“就是隔壁病房的病人家属，我帮了他一个小忙。”脸上还发着热的柳灿灿敷衍道。

柳时梅啧啧称奇：“他长得可真好看，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用现在一句洋气的话来讲就是，太帅气了。”

“这就算你见过最帅的了？那你见的人太少了，等你以后见到吴彦祖，古天乐才知道什么叫帅。”

“吴彦祖和古天乐是谁？我认识吗？”

他们俩估计才十几岁没出道呢，柳时梅自然不认识。

“额，没谁，你以后会认识的。”

已经回过神的柳灿灿连忙转移话题：“几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家里脏不脏。”

柳时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脏不脏，小南和秀芝每天都去打扫呢。”

“那就好。”

-

回到病房的傅询书懊恼着刚刚的冲动。

在柳灿灿眼里他看到了久违的关心，让他想起了过世的妈妈，这才冲动地抱了她。

可惜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傅询书走到护士站想问问她的名字，护士翻开病例本笑着道：“212啊，之前是柳老太住的，她刚刚退的房。”

“嗯，她的名字叫柳应梦。”

傅询书认真记下这个名字才回病房。

回到病房，他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外婆思绪万千。

外婆苍老了许多，要不是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她也该像平常人家的老太太一样安度晚年。

傅询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痛，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原主的房子离医院不远，柳灿灿她们俩只步行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穿过狭窄的胡同后头是一座矮旧的大杂院，沿着走廊放着一排煤炭炉子，旁边堆着一堆堆烧透了的煤渣子，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院子里坐着不少人闲磕牙。

看见柳灿灿带着柳时梅进院门，有好几个连忙站起身。

“柳老太，听说你住院了，可给我们担心的，现在没事了吧？”

“看您这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来来来，坐椅子上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好长时间没见了，赶紧来唠唠。”

柳灿灿扫眼看过去，说话的几个是住在大杂院的邻居，平日里跟原主还算有些交情。

担心自己说错话，柳灿灿婉拒了他们的邀请，领着柳时梅往她的屋子走去。

原主的屋子在大杂院最里头，是她为纺织厂奉献了几十年青春厂里分给她的房子。

整个大杂院住着的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原主已经退休好几年，在厂子的人缘一向不错——除了和她隔壁屋子有些过节以外。

“哟，这不是柳老太太嘛！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还活着呢？”

说话的是隔壁刘家媳妇王雪萍，她抱着胸口站在屋檐下一脸尖酸刻薄。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还活着？柳时梅气炸了，撸起袖子就想跟她干架。

不等柳时梅爆发，旁边的邻居们先一步发难：

“王雪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吧？难道你家没有老人吗？”

“别说她家还真没有老人，她爹妈早给她克死了，怪不得看别人家老人高寿她就心里不舒坦。”

“可不咋的，这女人啊一嫉妒就丑陋，你看她长得那样子，啧啧...也不怪学林一天天看她不顺眼。”

“我昨天还听见她挨打了呢！”

“真是活该啊！”

围上来讨伐王雪萍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妇女，她们男人只坐在板凳上看热闹，轻易不凑趣。

“谁说我昨天挨打了？！”王雪萍两眼一瞪。

王雪萍皮肤挺黑，长得也一般，眯缝眼塌鼻梁，还有一对高高的颧骨，发起火来倒是挺能唬人。

刚才说听见王雪萍挨打的是住在王雪萍隔壁的张家大儿媳妇，见王雪萍一脸凶相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就是我说的咋的啦？你以为大伙儿都瞎了啊？”

她的眼睛瞄向王雪萍的脖子根，众人也顺势看过去。

王雪萍心虚地捂住脖子后退，嘴里嘟囔着，“胡说八道，我家学林对我可好了，用得着你们在这瞎操心。”

谁操心了？这个女人真是自恋。众人连翻白眼。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屋给我家学林做饭了。”

她战术后退了几步。

人群里传来讥笑，“就她做的那也叫饭？喂猪都不吃。”

“那味道闻得我都想吐，就是可怜了学林和他几个孩子。”

不要小看妇女们的利嘴，饶是厚脸皮的王雪萍也气得黑脸通红。眼见她是讨不到好，她只能转身悻悻回屋。

一只手挡在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我还没开口呢，骂了我就想跑，当我是摆设是吧？”

刚才柳灿灿一时没想起来王雪萍的来历，等她想起来王雪萍已经被众人围攻暂时用不着她出马。

王雪萍的老公姓刘，叫刘学林，是纺织厂现任出纳。原本纺织厂有两个出纳，另一个就是原主柳应梦。

因为柳应梦工龄比刘学林长，厂里就把光线和位置最好的屋子分给了她，同样作为出纳的刘学林却只分到一间狭小逼仄的屋子。

一家五口人挤在小屋子里头，看着柳应梦一个人独占大屋子，王雪萍每天都恨的咬牙。

平日里也经常没事找事，只是柳应梦脾气好不跟她计较，但现在换了柳灿灿可不会认怂。

邻居们愿意仗义执言柳灿灿是很感激的，她对众人笑了笑，转脸继续对王雪萍道：

“你是觉得刘学林在厂里的位置稳了是吧？”

王雪萍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很简单，跟我道歉，否则我明天就去厂里找厂长。”

“你找厂长..想干啥？”

王雪萍有些心虚。

“你家学林在做账这方面还算有能力，就是这手脚可真不算干净。”

这句话柳灿灿是小声贴近王雪萍耳朵边说的，其他人没听清，好奇地抓耳挠腮。

饶是如此，王雪萍还是吓得浑身麻痹僵硬在原地，面对众人的打量她的神色开始变得慌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王雪萍放低音调狡辩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嘛，我是没有。”听到这王雪萍还没来得及高兴，楚双双接着道：“你说要是我去找厂长汇报情况，厂长是相信我还是你家学林呢？”

“我觉得厂长肯定是相信我。”

“到时候你们家在厂里还呆得下去吗？”

说完这句话，柳灿灿这才后退两步远离她。她笑得一脸慈祥，只是在王雪萍看来她像个恶魔。

“我..我道歉。”

“对不起。”

柳灿灿的威胁直接捏住了王雪萍的命脉，她只能咬着牙低头道歉。

没想到一向掐尖要强的王雪萍竟然会向人道歉，众人觉得稀奇得很，更想搞清楚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可惜她们俩都不愿再谈，都各自回了自己屋。

柳时梅站得近倒是听了一耳朵，进了屋，她好奇地问柳灿灿：

“姑奶，你刚刚和她说的是啥意思，啥叫手脚不干净？”

这间屋子确实是整座大杂院里最大的，里头隔成两个房间，前屋靠近窗户边砌了个柴火灶，旁边垒着烧火用的木头，木制碗柜在墙角孤零零地立着，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吃饭用的小圆桌，平日里柳应梦也用它来接待客人。

走进里屋，屋里的摆设不多，靠近窗边是一个矮炕，炕边立着脸盆架，对面是一个三开门大衣柜，中间镶嵌着玻璃镜。

炕上铺着老式牡丹花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棉被也叠得整整齐齐，明亮的窗户一尘不染，可见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打扫。

“没啥，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说这句话的时候，柳灿灿心里暗爽。

其实柳灿灿骗了王雪萍，她手上确实有刘学林作假账的证据，是原主之前和刘学林共事的时候留了心眼存的单据，原主本想告诉厂里，又担心万一事发牵扯到刘家三个孩子，故而一直三缄其口。

没想到王雪萍还变本加厉为难她，她可不像原主那么圣母能忍气吞声这么久。

看来她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刘学林才行。

柳时梅很听话，柳灿灿让她别管她就真的不管了。

她走到外屋，见暖水瓶立着桌底下，随手掂了掂暖水瓶里头水是满的，倒进脸盆里还带着温热，便拧了毛巾给柳灿灿擦脸。

“今晚吃什么？”柳时梅在外屋打了个转，碗柜里除了碗筷就剩下半袋大米和一小袋面粉，连个菜叶都没有，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里屋，柳灿灿站在镜子前认真打量着她现在的模样：一头银白短发微卷，紧紧地贴在她带着皱纹的圆脸上，大概是圆脸不显老，她脸上的皱纹不深，笑起来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酒窝，再加上身体里换了个芯子，原本有些微驼的背也挺了起来，显得精神许多。

听见柳时梅问话，她随口答道：“一会儿出去吃吧。”

这年代去外头吃饭还算是件奢侈的事情，柳时梅长这么大还没有在外头吃过饭。

“这哪儿行？我还是出去买些菜回来自己做。”

说着她挎着菜篮就要出门。

“别别别，这都几点了也买不到新鲜菜了，不用麻烦了，咱就出去吃一顿，明天开始就自己做饭。”柳灿灿赶忙几步走过来拦住她。

她走路的时候脚下生风，一点儿也不像个耄耋老人。

柳时梅有些讶异，她总觉得姑奶奶自从醒了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往的她话少，也不爱动，更别说像刚才那会儿似的跟人争辩了。

简而言之，她就是个老好人。

不过柳时梅还蛮喜欢这样子的柳灿灿，她逆来顺受惯了也没有开口询问，安静地坐回椅子上。

夏天的天黑的晚，已经过了六点还亮的像白天。

出了大杂院往右拐就是街道，柳灿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带着柳时梅出去吃晚饭。

八十年代的小店门面都很简单，招牌清一色的纯色底加上黑字，饭馆只有两三家，她随便选了家面馆。

面馆很简陋，店内零星摆着几张桌椅，锅炉就摆在店内，店里只有一对夫妻俩，丈夫负责拉面煮面，妻子接待客人。

见柳灿灿两人进店，妻子忙热情地迎上来：

“两位看看吃点什么？”

墙上挂着手写的价格表。

骨头汤面小碗3毛钱，大碗3毛5。牛肉面贵一些，小碗4毛，大碗5毛。

还都不用票。

两碗牛肉面才1块钱，柳灿灿大方地要了大碗，柳时梅在一旁焦急道：“我吃小碗的汤面就行，不用加肉。”

柳灿灿没理会她，摆手让老板直接下面，老板也是个豪爽人，笑着说会多给她们加点肉。

“我吃小碗就行。”坐下后，柳时梅还是小声嘀咕着。

这年代大家的饭量都大，柳时梅说自己吃不完柳灿灿是不信的，她纯粹就是想给柳灿灿省点钱。

只是一块钱柳灿灿还是出得起的，别说她在现代在吃食上就花销不少，就是现在她身上也有不少原主留下来的资产。

她昨天偷摸数了下钱包，里头还有近10张大团结呢，够花了！

再说她还有小金这个金手指，赚点钱不是指日可待嘛，何必在吃的方面节俭。

牛肉面很香，汤底色泽红亮清澈见底，老板果然说话算话，牛肉给的很足，面条也是现擀的，吃起来很劲道。

说吃不完的柳时梅不仅把面吃光了，连汤都没剩下一口。

习惯细嚼慢咽的柳灿灿才吃了一半，柳时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

“我说，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有？”柳灿灿往面里加了一勺辣油：“你要不要跟方宇离婚？”

柳时梅迟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

柳灿灿道：“他已经是犯罪了你懂吗？如果我死了他就是杀人犯，你能让小然有个杀人犯父亲吗？”

柳灿灿说的一点儿没错，方宇在她这里就是杀人犯，要不是他柳灿灿也不能来这里。

“我想问问小然的意见，可以吗？”其实柳时梅心里已经动摇了，方宇今天能对柳灿灿下手，谁知道改日会不会对她，对小然下手？

她不敢赌，却也不敢马上下决定。

“明天我陪你去方家。”柳灿灿斩钉截铁道，柳时梅也没有反感痛快点头答应。

柳时梅就是包子性格，她婆婆又那么强势，她不跟着去她不放心。

吃饱喝足，柳灿灿掏出钱结账，柳时梅本想抢着结账，可惜她掏遍全身也只拿出五毛钱。

她这侄孙女的日子过得苦啊，连一块钱都拿不出来，怪不得她恐惧离婚，离婚后连基本温饱都难做到。

今晚柳时梅还回大杂院陪柳灿灿，柳灿灿虽然平安出院了，但是她还是担心会病发，还是她陪着稳妥些。

这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杂院里连一台电视都没有，她们俩洗漱后就上床休息了。

两个人并排躺在炕上，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柳灿灿一闭眼，小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宿主，商城已经开启了，您是否要来参观下呢？】

忙了一下午，柳灿灿都忘了开启商城的事儿了，听小金提起马上来了兴致，在脑海里和小金对话起来：“快带我去看看。”

小金小手一挥出现了一个透明页面，上头写着‘交换商城’四个大字，下面是一排排商品，每个商品下头都标注着数字，从一到百万不等，点击商品可以查看商品详情。

商品琳琅满目，不仅有小金之前说的各种药丸，还有各种现代化产品。

大到电视冰箱洗衣机，小到一根笔，统统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直升机售卖，只是底下标着的价格高至八位数，柳灿灿数了好几遍才数清。

“这怎么购买，直接点击小黄车下单吗？”

柳灿灿随手指着一个标注着一的记事本问小金：“这玩意儿一块钱？”

小金轻摇食指【nonono，这与普通货币不同，本商城采用的积分制。】

他指着最底下一排商品：

【1就是指1积分，这些都只需要1积分就可以购买，下单后会投递时光包裹到您指定的地点。】

“那我的积分是多少？”柳灿灿有些好奇。

咱都是宿主了，怎么也得有十万八万积分吧？柳灿灿对上头标注着1000积分的85寸液晶电视垂涎欲滴。

【宿主，您的积分...暂时是零呢！】

......

柳灿灿一头黑线。

请别用这么雀跃地语气说出这么残酷的现实好吗？

“这积分怎么赚取？”悲伤了三秒钟，柳灿灿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很简单，二十九世纪的人类最喜欢复古的玩意儿，您现在暂时还只是青铜会员，积累一定的票证就可以兑换积分呢！】

小金指着页面顶上青铜会员四字，再指了指页面上积分高的商品：

【这些商品就算您的积分足够也暂时购买不了呢，需要升级哦。】

柳灿灿这才发现高端的产品都是灰色的，只有彩色的商品她才有购买权。

想升级会员也不难，系统会经常发布一些任务，她按要求完成就可以升级。

等级越高，能购买的商品越多。

“那‘返老还童丸’咋买？”药丸类商品单独列了一排，并未标注价格。

【药丸无需积分兑换，每日签到后可以抽一次奖，抽中即可直接获得。】

“我今天还没有签到吧？”

【是的！】

“我现在签到，是不是就能抽一次奖？”

【理论上是的...不过...】还未过十二点，还不算第二天。

【好吧，这边为您签到。】小金很大方地给她在签到卡上录了签到，把抽奖页面调了出来。

九宫格的奖品，光是‘谢谢惠顾’就占了两格，柳灿灿对抽到‘返老还童丸’没有抱太大信心。

她随手点了‘抽奖’二字后便满不在乎地看着抽奖箭头跳动。

哪知箭头直直跳向‘返老还童丸’就停住了！

“这...这就抽到了？”柳灿灿咂舌。

小金也有点儿难以相信，宿主的运气真是不错，简直就是瞌睡时遇到枕头——运气爆棚。

【恭喜宿主得偿所愿，商品将在一小时内送达，请宿主选择收货地址。】

一颗小药丸也不占地方，柳灿灿选择了枕头底下，不到五分钟，她能感觉到枕头微微鼓起，伸手摸过去，一颗药丸就在枕头下。

她小心将它收到上衣口袋里，拍了拍见不会掉出来才安心睡下。

隔天，柳时梅带着柳灿灿回了方家。

方家住在市中心的筒子楼里，80年代的筒子楼层数不高，方家住在三楼。

灰褐色的墙皮轻微开裂，砖砌的楼梯也是锈迹斑斑。

上楼梯到了三楼，有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串联着一间间独立小单间，每间房门都紧闭着，头顶上仅有的一盏灯年久失修，只能靠着中间的天井带来一丝亮光。

柳灿灿小心地跟在柳时梅后头，柳时梅倒是习惯了阴暗，轻车熟路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

叩叩叩——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还未等余音消失，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大嫂吗？还知道回来呢?”开门的是方家的小女儿方曼珠，她长得倒是挺清秀，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刻薄，说出来的话像是带着刺深深刺中柳时梅的心。

柳时梅干涩地开口：“是曼珠啊，爸妈在家吗？”

说着她就想进屋，方曼珠死死地挡在门前不让她进。

“爸妈不在家，你回自己屋待着吧。”

“小然呢，也跟着爸妈出去了吗？”既然方曼珠不让她进屋柳时梅就站着门口问话，柳灿灿无奈地站着她旁边。

大概是走廊太暗，方曼珠也没发现阴暗处还站着一个人，她趾高气昂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方然那死妮子去哪儿了？估计在你们自己家吧。我要休息了，别来吵我。”

说完她回屋大声关上门，用劲太大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都抖了抖。

方曼珠对柳时梅没半点恭敬之意，柳时梅心里担心女儿，哪里还顾得上和她计较，带着柳灿灿匆匆回了自己家。

整个筒子楼住着的都是肉联厂的工人，柳时梅和方宇同属于肉联厂。

方家花了大价钱给方宇买了个正式工的名额，至于柳时梅只是厂里的临时工，平时在厂里负责最脏最累的活儿——清洗猪大肠。

常年清洗猪大肠让她身上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臭味，厂里的人打趣她是个‘臭女人’，方家人包括方宇平日里也很嫌弃她。

为了照顾柳灿灿，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等家里的事了她得赶紧回去上工。

他们家分的屋子也在三楼，比方家的屋子小了不少，仅有二十平大。

柳时梅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小窗户更小，厚厚的灰色窗帘挡住了大半张窗户，屋子里又暗又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柳灿灿捂着鼻子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中间摆着一张双人床，床边是一张小桌子，桌子旁有个竹制碗柜，除此以外就只剩一个立式衣柜，就是整间屋子的全部摆设。

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柳时梅掀开被子松了口气。

她女儿方然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大夏天的方家人给她盖得这么密实，方然的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水，小脸上眉头微皱，一看她就睡得很不舒服。

柳时梅连忙把被子全部掀开，从椅子上拿了一条薄毯子给她盖着肚子。

她心里蒙上一层阴霾，她知道方家人都嫌弃小然是个女孩，但是再怎么说小然也是方家的孩子，他们对小然竟连一丝疼爱之情都没有吗？

这样的家庭还有必要留下吗？

她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柳灿灿受不了阴暗的屋子，她走到窗户旁把窗帘拉开，早晨的阳光照射进屋，柳时梅竟觉得有些刺眼。

床上的方然也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了，她坐起身子迷糊地揉了揉双眼，看见柳时梅坐在床边，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妈妈，你回来啦？”

“是啊，小然这两天在家有没有乖？”柳时梅把她额头汗湿的头发用毛巾擦干免得她着凉。

“有的，小然有听爷爷奶奶的话，每天都乖乖待在家里呢！”方然连忙点头，怕柳时梅不相信，她还连点了好几下。

女儿乖巧的模样让柳时梅心疼不已，不由把她拥到怀里。

看着娘儿俩温馨的样子柳灿灿既羡慕又心酸，不由叹了口气。

小方然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她挣脱出柳时梅的怀抱下了床，吧嗒吧嗒跑到柳灿灿身边仰头看向她：

“咦，是个老奶奶。”

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着，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二两肉，皮肤蜡黄，照样把柳灿灿萌的一脸血。

柳灿灿蹲下身牵住她的手，温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然懵懂地摇了摇头。

“我是你妈妈的姑奶奶，你要叫我...”辈分有些复杂，柳灿灿苦想了好一会儿：“姑太姥姥。”

“姑太姥姥？”拗口的称呼让七岁的方然有些不理解，见她妈妈对她点头微笑，她便乖乖叫人。

呜呼，又是超级加辈的一天！

柳灿灿竟然有些习惯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得赶紧找个机会把药丸吃了，变回那个年轻貌美的她。

只是她一夜变年轻的话估计会变成大新闻，指不定会被哪个保密部门拉去做研究，还是得想个稳妥的方法才行。

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还是先把柳时梅的事情解决后再好好想想。

柳灿灿摸了摸方然的小脸蛋，方然羞涩一笑低下头，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柳时梅连忙去寻吃的，打开房门，走廊边上立着的煤炉已经灭了好几天了，炉子上的锅里啥都没有。

回屋一看橱柜，像被老鼠光顾了一样空无一物，原先放在橱柜里的一碗鸡蛋也被她婆婆以充当方然的伙食费为理由要走了。

碗柜底层的米袋和面粉袋子也消失不见，方然小声地说都被方家人搬过去了。

柳时梅第一次觉得这么窝火，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方家的方向，果断道：

“娘身上有钱，娘带你出去吃！”

突然变大方的柳时梅让柳灿灿不由惊叹母爱的力量能改变一切。

包子摊前，方然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嚼着包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顿的样子。

柳时梅忙给她倒水，皱紧眉头问她这几天的生活日常。

方然吃了一个大包子，才算缓了这股饿劲儿，她又伸手拿了个包子在手上小口吃着，边回答她娘的话：

“奶奶说家里没有粮食了，一天只给我吃一个馒头，还有咸菜。”

柳时梅去医院照顾了柳灿灿三天，方然只吃了三个馒头。

听完她的描述，连柳灿灿都心疼不已，更别说爱女如命的柳时梅。

她心疼地无法呼吸，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泪水决了堤似的汹涌而出，方然有些焦急，连包子也不吃了忙安慰她：

“没事的娘，一个馒头够我吃的，我每天都吃的饱饱的，你别哭。”

小手胡乱地擦着她的脸，却怎么也擦不干。

柳灿灿坐近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在她们俩的安抚之下柳时梅渐渐恢复情绪，她狠狠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定道：

“我要离婚。”

柳灿灿很是欣慰，窝囊的包子愿意走出第一步，她绝对愿意支持。

“走，去方家谈。”

把没吃完的包子用油纸打包带上，她们又回了筒子楼。

走上三楼，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像是从柳时梅她家屋子传来。

柳时梅牵着方然的小手加快脚步往家走去，柳灿灿忙跟紧她。

她家的房门洞开，她的婆婆许淑慧正坐在房门口拍着地板哭天抢地：

“哎哟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克夫的儿媳妇，别说孙子没有给我生一个，还把我儿子给克的坐了牢，我真是命苦哟！”

柳时梅的公公方志业和小姑子方曼珠也站在一旁。

走廊两侧的房门纷纷打开，好奇的邻居探出头看热闹。

邻居们都是肉联厂的员工，好面子的方志业觉得妻子丢脸，铁青着脸道：“行了，别哭了，让人看笑话！”

转头指使方曼珠：“赶紧把你娘拉起来。”

“我不起来，我就在这等着柳时梅那个赔钱货！”许淑慧撒起泼来三四个人都近不了身，指望方曼珠一个人就能拉起她是异想天开。

已经走近能听清他们谈话的柳时梅心灰意冷，张口就想辩驳。

没曾想柳灿灿先她一步开口：

“你这老虎婆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

用赔钱货来形容女人，柳灿灿怎么能忍？

“谁骂我？！”

许淑慧身姿矫健地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挥开方曼珠扶着她的手。

柳灿灿三人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许淑慧他们才看清来人。

“你还知道回来，不知道家里出事了吗？”

她想像往常一样恶狠狠拧向柳时梅的胳膊，谁知还不等她碰到柳时梅，一只手就先拦住她：

“说归说，别动手动脚。”

柳灿灿把柳时梅母女俩掩护在身后，自己面向许淑慧。

“你是谁？”许淑慧眯缝着眼，恍然道：“刚刚就是你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你还敢打我吗？”

“我怎么不敢？”冲动的许淑慧挽起袖子就想冲过来，身旁的方曼珠和方志业连忙拦住她。

“你儿子方宇是不是被警察抓了?”

“你怎么知道？”许淑慧愣了下，忙问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参与了呢？”柳灿灿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道：“就是我送你儿子去的警局。”

许淑慧嚎叫一声又想冲过来，方志业死死地抱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

“你知道为什么他被抓吗？因为他想害我的命！”柳灿灿加大声量：“我年纪大了，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马就躺下，到时你就可以和你的乖儿子一起坐牢了！”

“来来来，对我动手，我求之不得。”柳灿灿勾着手指挑衅。

对面的许淑慧立马熄了火。

许淑慧虽然叫淑慧，却一点儿也不淑不慧，能撒泼解决的事她从来不讲道理。

只是这次她碰上比她还不讲理的人。

她一下子麻了爪，手足无措地看向她丈夫。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方宇，你直接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方志业感到不耐烦，只想着立马把事情了结。

“进屋说。”柳灿灿不想被围观的人当成猴看，领着柳时梅二人进了屋。

方家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乖乖跟上。

把门关好，柳灿灿大喇喇坐到床边。

屋里仅有的两张椅子被柳时梅母女俩占了，方家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站在屋里。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时梅的姑奶奶，我叫柳灿...柳应梦。”

差点说漏嘴，柳灿灿立马改口：

“想必你们应该认识我吧？”

怎么会不认识呢？柳家三座老泰山，柳秋风、柳应梦和柳秋川在柳家各个旁支都是赫赫有名。

尤其是在方家，‘柳应梦’这三个字一直是财神爷的存在。

柳应梦一生未婚，且在退休后又被厂里返聘了十来年，手里攒了不少钱票。

她平日里经常补贴小辈们，尤其是油嘴滑舌的方宇，哄得上了年纪的柳应梦晕头转向。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退休金，只有厂里给的安家费。大几百块钱她全都大方地借给方宇，说是借，却从来没有还过。

那些钱全都贴到方家人身上，连带着方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柳灿灿对原主的仗义疏财表示十分心痛，但是她也能理解原主的心情。

毕竟柳应梦年纪越大就越难接受孤独，而方宇确实也花费了时间和精力陪着她这个老年人，换做柳灿灿的话她大概也会借钱给他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方宇会对柳应梦下毒手，柳灿灿也有些不解。

“原来是亲家啊。”对于柳应梦，许淑慧很是看不起。

能被她儿子骗的团团转的能是什么聪明人，只要他们也哄两句，儿子肯定能被放出来。

许淑慧松了一口气：

“亲家姑姑，这都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是亲戚，你看你什么时候去派出所把我儿子放出来？”

柳灿灿冷哼一声：

“首先，作为你们的长辈，请你礼貌用语，别张口闭口‘你你你’的。”

“第二，我不是警察，没有资格放方宇出来。”

“第三，方宇之前借我的钱，你们是不是该还了？”

柳灿灿不仅不帮忙去派出所捞方宇，还把话题拐到借钱上头，许淑慧有些傻眼：

“这..这突然提钱算是咋回事？亲家姑姑，你——您看是不是把方宇放出来比较重要？”

“我觉得钱也很重要。”

一旁的方曼珠气得跳脚，忍不住插嘴：“我哥哥都被抓了，你还在这钱钱钱的，你掉钱眼里了吗？”

“你这小辈好不礼貌，按照辈分你也得叫我姑奶奶，晓得不？”柳灿灿瞟了一眼她，“你没掉进钱眼里，那你就帮你哥还钱吧，三百块钱，加上十来张粮票，七八张工业票，拿来吧。”

她伸手讨要，方曼珠哪有钱，狼狈地退回许淑慧身后不敢讲话。

“等方宇出来，我就让她还您钱行吗？”许淑慧瞪了一眼添乱的方曼珠，转头向柳灿灿哀求。

这是在给我画饼？柳灿灿表示不接受。

任她说的舌灿莲花，柳灿灿就是无动于衷。

“亲家姑姑，您想如何解决这事您就直说吧。”进屋后就一直未开口的方志业突然开口说话。

“就按我刚刚说的，钱和票，一样都不能少。”

“只要还了钱票，您就能把方宇放出来？”方志业暗喜。

“你误会了。”柳灿灿呲着大牙，“我的意思的你们还了钱，我就不找你们麻烦了。”

“至于方宇坐不坐牢，由法律说了算，我说了可不算。”

“你在耍我？！”方志业大怒。

“no no no。”柳灿灿摇了摇手指，隔空轻点方家三人，“我在耍，你们。”

“你！”

“你大可不必还钱，只不过嘛，我闲着没事就去派出所逛逛，我这嘴上也没把门，万一说错什么话，这方宇估计把牢底坐穿都出不来咯！”

柳灿灿话里话外都是对方家的威胁，她的要求方志业不敢不答应。

只是让他掏出三百块钱，他也没有。

“没钱是吧？”看出他的窘迫，柳灿灿倒是好心提建议，“没钱可以先写借条，我不挑。”

事到如今也只能写借条了，家里没有纸笔，柳时梅出门找邻居先借用。

方志业夫妻都不认字，柳灿灿干脆自己提笔写了借条。

借条上写的很简单，只写上方家欠的钱票和日期，再让读了几年书的方曼珠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方志业摁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