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刚才那人是谁啊?”回家的路上,柳时梅好奇地问道。
“就是隔壁病房的病人家属,我帮了他一个小忙。”脸上还发着热的柳灿灿敷衍道。
柳时梅啧啧称奇:“他长得可真好看,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用现在一句洋气的话来讲就是,太帅气了。”
“这就算你见过最帅的了?那你见的人太少了,等你以后见到吴彦祖,古天乐才知道什么叫帅。”
“吴彦祖和古天乐是谁?我认识吗?”
他们俩估计才十几岁没出道呢,柳时梅自然不认识。
“额,没谁,你以后会认识的。”
已经回过神的柳灿灿连忙转移话题:“几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家里脏不脏。”
柳时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脏不脏,小南和秀芝每天都去打扫呢。”
“那就好。”
-
回到病房的傅询书懊恼着刚刚的冲动。
在柳灿灿眼里他看到了久违的关心,让他想起了过世的妈妈,这才冲动地抱了她。
可惜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傅询书走到护士站想问问她的名字,护士翻开病例本笑着道:“212啊,之前是柳老太住的,她刚刚退的房。”
“嗯,她的名字叫柳应梦。”
傅询书认真记下这个名字才回病房。
回到病房,他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外婆思绪万千。
外婆苍老了许多,要不是多年前的那场事故,她也该像平常人家的老太太一样安度晚年。
傅询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痛,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原主的房子离医院不远,柳灿灿她们俩只步行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穿过狭窄的胡同后头是一座矮旧的大杂院,沿着走廊放着一排煤炭炉子,旁边堆着一堆堆烧透了的煤渣子,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院子里坐着不少人闲磕牙。
看见柳灿灿带着柳时梅进院门,有好几个连忙站起身。
“柳老太,听说你住院了,可给我们担心的,现在没事了吧?”
“看您这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来来来,坐椅子上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好长时间没见了,赶紧来唠唠。”
柳灿灿扫眼看过去,说话的几个是住在大杂院的邻居,平日里跟原主还算有些交情。
担心自己说错话,柳灿灿婉拒了他们的邀请,领着柳时梅往她的屋子走去。
原主的屋子在大杂院最里头,是她为纺织厂奉献了几十年青春厂里分给她的房子。
整个大杂院住着的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原主已经退休好几年,在厂子的人缘一向不错——除了和她隔壁屋子有些过节以外。
“哟,这不是柳老太太嘛!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还活着呢?”
说话的是隔壁刘家媳妇王雪萍,她抱着胸口站在屋檐下一脸尖酸刻薄。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还活着?柳时梅气炸了,撸起袖子就想跟她干架。
不等柳时梅爆发,旁边的邻居们先一步发难:
“王雪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吧?难道你家没有老人吗?”
“别说她家还真没有老人,她爹妈早给她克死了,怪不得看别人家老人高寿她就心里不舒坦。”
“可不咋的,这女人啊一嫉妒就丑陋,你看她长得那样子,啧啧...也不怪学林一天天看她不顺眼。”
“我昨天还听见她挨打了呢!”
“真是活该啊!”
围上来讨伐王雪萍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妇女,她们男人只坐在板凳上看热闹,轻易不凑趣。
“谁说我昨天挨打了?!”王雪萍两眼一瞪。
王雪萍皮肤挺黑,长得也一般,眯缝眼塌鼻梁,还有一对高高的颧骨,发起火来倒是挺能唬人。
刚才说听见王雪萍挨打的是住在王雪萍隔壁的张家大儿媳妇,见王雪萍一脸凶相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就是我说的咋的啦?你以为大伙儿都瞎了啊?”
她的眼睛瞄向王雪萍的脖子根,众人也顺势看过去。
王雪萍心虚地捂住脖子后退,嘴里嘟囔着,“胡说八道,我家学林对我可好了,用得着你们在这瞎操心。”
谁操心了?这个女人真是自恋。众人连翻白眼。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屋给我家学林做饭了。”
她战术后退了几步。
人群里传来讥笑,“就她做的那也叫饭?喂猪都不吃。”
“那味道闻得我都想吐,就是可怜了学林和他几个孩子。”
不要小看妇女们的利嘴,饶是厚脸皮的王雪萍也气得黑脸通红。眼见她是讨不到好,她只能转身悻悻回屋。
一只手挡在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我还没开口呢,骂了我就想跑,当我是摆设是吧?”
刚才柳灿灿一时没想起来王雪萍的来历,等她想起来王雪萍已经被众人围攻暂时用不着她出马。
王雪萍的老公姓刘,叫刘学林,是纺织厂现任出纳。原本纺织厂有两个出纳,另一个就是原主柳应梦。
因为柳应梦工龄比刘学林长,厂里就把光线和位置最好的屋子分给了她,同样作为出纳的刘学林却只分到一间狭小逼仄的屋子。
一家五口人挤在小屋子里头,看着柳应梦一个人独占大屋子,王雪萍每天都恨的咬牙。
平日里也经常没事找事,只是柳应梦脾气好不跟她计较,但现在换了柳灿灿可不会认怂。
邻居们愿意仗义执言柳灿灿是很感激的,她对众人笑了笑,转脸继续对王雪萍道:
“你是觉得刘学林在厂里的位置稳了是吧?”
王雪萍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很简单,跟我道歉,否则我明天就去厂里找厂长。”
“你找厂长..想干啥?”
王雪萍有些心虚。
“你家学林在做账这方面还算有能力,就是这手脚可真不算干净。”
这句话柳灿灿是小声贴近王雪萍耳朵边说的,其他人没听清,好奇地抓耳挠腮。
饶是如此,王雪萍还是吓得浑身麻痹僵硬在原地,面对众人的打量她的神色开始变得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