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
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并未离开,像无形的芒刺。
前世的背叛与此刻的利用如附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神经——她利用程砚白的音乐直觉和对“异常”的敏锐强迫他站在自己这边。
一种深重的疲惫和隐约的厌恶感升腾起来,不是为了程砚白,而是为了自己不得不再次拉别人踏入这泥沼的肮脏手段。
她强迫自己转回身,脚步有些虚浮。
工作台前,程砚白的侧脸在电脑屏幕幽微的光芒勾勒下显得专注而冷峻,与平日温和疏离的表象判若两人。
修长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翻飞,快得只见虚影,调出一个复杂无比的编曲界面。
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僵硬的许疏桐,目光扫过她搁在钢琴谱架上那本摊开的、承载了无数灵魂密语的笔记本。
“把旋律唱出来。”
程砚白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命令简短,不容置疑。
“完整的。
现在。”
冰冷的声音砸进耳膜,许疏桐打了个寒噤。
那些刻在灵魂深处的旋律碎片瞬间被唤醒,如同干涸河床下奔腾的地下水找到了出口。
她几乎没有思考,仿佛一具被音乐本能驱动的提线木偶。
有些干涩的喉咙挤出第一个音节,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疼痛感,随即被更强烈的宣泄欲取代。
起初只是零散的旋律片段,带着摸索的低吟。
没有乐器伴奏,只有她自己撕裂般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她走到钢琴旁,双手下意识地落在黑白键上,指尖仿佛自己有生命,一边摸索着和弦,一边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符。
每一个和弦的落点,都带着前世灵魂被倾轧、被污染后不甘的怒吼。
她在唱。
没有歌词,只有喉音挤压出的纯粹旋律,高亢时如绝望的嘶鸣,低回处又似濒死的呜咽。
手指在冰冷的琴键上无意识地敲击,奏出或沉重、或尖锐、时而流畅、时而又强行撕裂的不谐和音。
那不再是单纯的歌唱,是一种本能的宣泄,将堵在灵魂深处的所有怨恨、痛苦、绝望与那绝不妥协的挣扎,全部倾泻出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冰冷光滑的黑白琴键上,留下模糊的水光痕迹。
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哼鸣撕裂空气,刺穿房间内紧绷的寂静时,程砚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