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胜者将获得思维主控权。”——这句内部标准化用语，代表的不是控制，而是“被允许继续演化”。
林致远闭上眼，脑中闪过一个记忆碎片：他曾在林瑶的旧终端资料里，发现一个只出现了不到一秒、随即被自动删除的加密文件夹名：/Shadow/P48/Beta
他当时认为那不过是编号47测试版本的调试目录，如今回想，那可能是林瑶最早接触“编号48计划”的证据——甚至意味着她，或许曾经是“候选路径”之一。
“你还记得林瑶最后在录音里说的那句话吗？”林致远猛地抬头看向周正楠，眼神中划过一丝刺目的清明，“她说：‘你要相信你看到的，不是真相。’我当时以为她在提醒我别被表象迷惑，可现在想来……她说的是我自己——我自以为是的‘判断方式’。”
“你是说……”周正楠的声音略有颤抖，瞳孔缓缓放大。
“我也在试验路径里。”林致远低声说，语气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揭示后的静默确认。
两人对视，周正楠沉默数秒，最终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接受某种不愿面对的共识：“那编号48，是你？”
“不。”林致远摇头，语气凝重，“我只是被‘框选’进这个结构里，像是被置入一个无法觉察的棋盘。真正的编号48——不是一个身份，而是一个结果，一个‘多路径行为模式’的终点融合体。”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它或许不属于某个人，但也未必只是系统选择的偶然。它是Δ74所设想的人工选择逻辑最后能‘长出’的那个思想结节。”
“编号48就像是一个演化收敛的影子，它不是在寻找谁去扮演它，而是在等待谁走到了它。”
说话间，车载终端突然弹出一道红色高亮提示音，随即屏幕跳出一串指令跳码：总部来电。
紧急通报：Δ74项目残留数据遭外部调用，疑似来自代号Z.M.P系统源头，当前关联设备编号：Z-35、Z-36、Z-41
林致远瞳孔骤缩，猛然坐直：“这些编号……不是编号48的子编号吗？”
“不是。”周正楠立即伸手按住终端屏幕，脸色陡然变冷，“Z-系编号不是内部派生，是Δ74在最初期外部委托时使用的一组‘分布式授权结构编号’。它们不受中央调度控制，而是被纳入一个名为‘Z.M.P’的实验性框架下——我们曾以为那只是辅助传感器测试平台。”
他抬头，语速放缓：“这些节点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零度事务所’。”
“零度……”林致远轻声念出，整个人像被冻住一般，语调第一次浮现出真实的惊悸，“这不是……那时李明德提过的……”
他猛然记起，那是李明德在Δ74即将关停前的一次私下对话中提及的模糊概念，当时他以为那只是李明德情绪下的代号幻象。但如今——林致远意识到自己当初对那四个字的轻视，简直像是对黑暗深渊的无知一笑。
“编号47只是他们制造出的对照极限，是让我们看清人类边界的极光镜。而编号48……”他缓缓吐出这四个音节，“是他们真正想要植入文明之中的‘继承体’。”
而自己，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踏上了这条由他们设计好的螺旋路径。
这时，特勤技术科传来另一份新发现。
他们在L-13塔的中控机底部的一块隐藏面板中，发现了一张嵌入式微芯片卡。芯片卡被层层绝缘材料包裹，外部涂有防扫描涂层——这意味着它并不打算被未来的系统所“偶然发现”，而是留给特定者，像一枚沉默的信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