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有些意外,觉得她跟昨天不太一样,但也没深究。
“本王初来乍到,打算到处逛逛,可惜人生地不熟,也不知有哪些地方可去,想请公主做个向导,不知可有空闲?”
管宁在距他两三步远的位置停住,忽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当然,只要王爷想去,哪怕阎王殿,我也送你一程。”
话落,瞳孔被赤红覆盖,拔出匕首刺了过去。
陈渡闻言,先怔了须臾,等意识到危险,转身躲闪时,已然慢了一拍,利刃自腰侧划了过去。
衣裳破开,鲜血渗透而出,有几滴沿着刀刃滑落,滴在地板上,在无声的大厅内发出滴答脆响。
只一瞬,管宁又挥了一掌出去,再次发起攻击。
这次陈渡早有防备,先一步避开了。
一掌打空,掌力尽数落到那边的墙角,木架与架子上的花瓶被击了个粉碎,墙也跟着震了一震。
动静已经闹得很大了,候在外面的宫人听见,匆忙奔进来查看。
见公主居然跟怀安王打起来了,且淮安王身上还见了血,个个吓得脸色蜡白,呆若木鸡。
一年纪大些的太监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道:“快!快去通知陛下与皇后娘娘!”
两人越打越激烈,陈渡已察觉管宁的异常,一面避开她的进攻,一面尝试使术法替她解咒。
效果并不好,他只得化出一把笛子在手,放到嘴边吹响。
笛音流泻而出,并不成调,飘进人的耳朵里,甚至十分刺耳,宫人们听了一会儿便受不住,赶紧把耳朵捂住,远远躲到外面去。
管宁却似乎被这笛声吸引,行动越来越缓慢,眸中的猩红也渐渐淡了下去,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
陈渡止了笛音,又念了几句咒语,“破!”
再抬眼时,管宁恢复清醒,被眼前的情景惊住。
低头看见脚边一把带血的匕首,即便没有方才的记忆,也很快明白过来发生过什么了。
“王爷?你……伤得如何?”
“收好匕首,本王先走了。”陈渡收起笛子,快步出了大厅。
走时仍健步如飞,看来伤势并不重,但终究是自己伤了人,管宁心里很过意不去,忙拾了匕首藏好,追赶出去,欲给他治伤。
然而只是一两句话的功夫,等她跑到外面,陈渡就已没了踪迹。
宫人们远远朝她看来,低声议论着方才的事。
管宁没有搭理他们,先折转身回了望仙居,修整一阵子,又去往承明阁,翻阅古籍,想找出自己突然失控伤人的原因。
淮安王在景安宫被管宁刺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发热议,帝后与皇子公主们听闻后,尽皆悚然而惊。
武元帝与皇后,还有太子等人赶到景安宫时,管宁已从承明阁回来了。
几人见了她,自然没什么好话,免不得又是一番质问与训斥。
“你是不是疯了?淮安王是什么人?他你也敢伤?你想让南梁再次兴兵北犯宣国,想看着我国的百姓再次经受战火之苦吗?”
“淮安王要是有个闪失,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故意这么干的,你想以这种方式报复我们是不是?”
几人在屋里围着管宁,轮番骂了将近有半个时辰,几乎一刻也没歇过。
管宁静静地坐在炕上,身子倚着引枕,任由他们叫骂,一句也未回嘴,跟往日那别人骂她一句,她要顶撞十句的样子截然不同。
帝后便以为她在心虚,更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