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说话是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皇后皱了下眉,起身道:“那好,我就不打搅你了,早点歇着吧。”
就这么走了???
管宁大感疑惑,不敢置信地送到门口。
可皇后直到走出院门,身影淹没在夜色中,也没对她在国宴上的行为再有一句谴责。
“见了鬼了。”
太清跳到她怀里,扭着身子拱来拱去,不住地抬头看她,嘎嘎叫唤。
管宁抱着它往里走,轻抚它的头,“你说是不是见了鬼了?来都来了,居然不兴师问罪。”
太清还是一个劲地动,叫个不住,管宁以为它是又饿了,让采碧拿半碟松子来给它啄。
隔日,皇后把拿到手的头发递给了张兆夔。
张兆夔又要了一绺皇后自己的头发,而后当场咬破手指画了张符,把两人的头发混在一处,用符包住,又念了半天的咒,再交回给皇后。
“请娘娘找个安全之地藏起来,任何人不能碰,碰了便不灵了。”
皇后照做,当即命人寻了只锦盒,把符锁起,安置在自己卧房内的床头。
见一切妥当了,张兆魁嘴角漾出一丝笑纹,很快又遮盖过去,神情严肃地说道:“是否能奏效得看公主的入魔之深浅,臣现在也还说不准。”
“过两天看看效果吧。”魔性有多难压制,皇后是清楚的,因此并没觉得张兆魁的话有什么问题。
当天黄昏,用膳之前管宁就开始感到胸闷头疼。
以她现在的修为,已不会再像普通人那样随意生病,所以不可能是寻常病痛所致,这样的状况是不正常的。
她胡乱吃了点东西,赶紧回屋运功调理。
然而运功非但没有效用,反而随着夜色越深,症状越发加重,脑袋疼得跟要裂开了似的,实在支撑不住,只好回卧房躺下。
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浑身冒冷汗,片刻不得合眼。
到了后半夜,疼痛使得她精神也有所恍惚了,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念叨些什么。
太清在床边守了一夜,在床头跳上跳下,焦躁无措。
直到清晨,天际露出一线白,头痛终于渐渐缓解,天色大亮之时,痛感彻底退去,意识回笼。
管宁爬起来换了身衣裳,打来冷水洗了个脸,清醒清醒头脑,这才舒服一点。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心下不免恐慌,急得坐立难安。
正焦虑之际,宫女在门帘外禀道:“公主,淮安王登门造访,已请到外面厅上招待。”
淮安王?他来做什么?
管宁现在这个状态,自是不宜见客,故而下意识便要吩咐采碧,以她身体不适为由去打发淮安王走。
可嘴巴好像不受她控制,出口的却是:“我这就过去。”
“是。”采碧答应着,退了下去。
管宁一惊,赶忙要叫住采碧,喉咙却根本发不出声。
紧跟着,手脚也不再受控,她起身进卧房,从柜子里取了把匕首出来,藏进袖内,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太清扑闪着翅膀跟在后面,行至廊檐下,管宁突然停住,回头冷喝:“不许跟来。”
“咕。”太清原地转了一圈,落到地面蹲着,目送她走远。
管宁一路来到招待外客的大厅外,提起裙摆,缓步入内。
陈渡是带着礼品来的,大盒小盒的东西堆了一地。
“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请公主收下。”
“王爷太客气了。”管宁扫视了两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