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阁里的姑娘不是送胭脂水粉就是吊坠手镯,就数你最特别,沈公子送了不少蜡烛来。”
蜡烛产量本就不高,更何况烟阳并不是蜡烛流入临安的必经之地,物价在几户富商间一涨再涨,我自然用不起的。
我到底是说不清他为何送我这个,只是在后来的那些晚上,烛台的光亮清晰的映照在书笺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上。
母亲少时读遍四书五经,只是家道中落,舅母最终为钱所屈,送她去了烟阳富家子弟最多的烟雨楼。
我还小的时候,春杏悄悄给过我厚厚的一摞书,我茫然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抚上我的头,“安安,这些是你母亲生前所书,她未有机会能考取功名,我却仍是翻到了她故居里一页页写的批注。”
那些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小时候我曾很努力的从中寻找她存在过的痕迹,再试着描绘出她的样貌,想象她若还在世,会不会把我护在怀里柔声唤我名字。
仿佛只要我闭上双眼,她就会出现,轻柔的在我脸上覆上一个吻。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去到哪里?
15.临安从未下过那样大的雪。
何承生拂了衣袖上的积雪,转头正看见沈砚拾起置于窗外的那盆种了三年还未开花的山茶进来,他今日换了身平日里不曾穿的白衣,瞧着倒与往日有些不同。
自嘉庆元年新帝登基,免了前困扰百姓许久的棉税大赦天下后,来临安经商的商户络绎不绝,礼部一向不允同商户接触过多,可他第一次见沈公子,就觉得他同别的商户不一样。
嘉庆四年淮阳甚是不太平,持续间闹了近半年的瘟疫,沈砚亲自去了淮阳,调南方的米入城,解决了粮食短缺的急症。
何承生在那里遇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姑娘,两人很快成亲,前日,何夫人刚刚生产下何府的长子,那孩子取名何玉,意为无双珍宝,掌上明珠。
他与夫人甚是高兴,又感念他二人的相逢是因沈砚而起,瞧着他自和离后便再未娶妻,便自作主张为他介绍了位姑娘。
那姑娘姓陆,单名一个荞字,在中书省任女史。
何夫人将她的身世查了个底儿,说是家父乃泸州知府,家里除了她还有个妹妹,她母亲嫁入陆府前是位妓女,不过听闻夫妻恩恩爱爱何夫人便也不在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