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刻意的关怀。
我没有动。
胃在抗议,但警惕性压倒了生理需求。
这突如其来的“好意”,比他之前的阴阳怪气更让人不安。
“李叔,你……”我开口,声音干涩。
他摆摆手,打断我的话,浑浊的瞳仁转向我空洞的右眼眶。
“别多想。
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在这鬼地方……总不能真饿死。”
他顿了顿,拐杖在地板上点了点,“工坊里的事,复杂。
你还年轻,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好。”
他的话语像是在试探,每一个字都带着钩子。
他想知道我究竟发现了多少。
我垂下头,避开他探究的动作,伸手拿起一块饼干,慢慢啃着,模仿着虚弱和顺从。
“我……我只是想弄明白,姑祖母她……你姑祖母?”
李叔的语气带上一种怜悯,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她早就不是人了。
这工坊……唉,不提也罢。”
他挪动身体,更靠近些,那股老人身上特有的、混合着烟草和霉味的气息笼罩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一直待在这儿?”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又劝了几句,无非是让我别乱跑,安心待着,有什么需要就找他。
然后端着空碗,再次笃笃地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我立刻将剩下的饼干塞进口袋,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琥珀之眼让我的听力变得非人。
我能捕捉到他走出工坊后,并未走远,而是绕到了工坊侧面,靠近一处墙壁破损的地方。
然后,一个压低了的、带着谄媚和焦虑的声音响起,是李叔。
他在和谁通话?
手机?
还是别的什么?
“……是,是,她回来了……对,就是那个丫头……看着还算老实,就是受了点惊吓…………眼睛?
哦,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不碍事,材料还在…………大人放心,祭祀……不,工坊重开的日子不会耽误……那几位夫人催得紧,她们的‘定制品’,保证按时交货…………女儿的生日?
对对,契约上都写好了,用她们宝贝女儿的生日写的,错不了…………守夜人的职责,我懂,世代相传,绝不敢忘……”通话内容断断续续,但足够拼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工坊要重开?
定制人偶?
贵妇?
女儿的生日写的契约?
那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