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从不曾眷顾于他,起码在之前是这般……白塔里没有能和他相匹配的向导,哪怕是S级的,只要注射,都毫无例外的被他的精神体排挤出来,
——痛苦加倍返还。
没有向导素,就只能注射抑制剂,一管接着一管,仿佛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全部取缔。
手里的力道转动,没有丝毫犹豫,却在下一刻听到了向导哭出声的制止。
“不,不要动了,求求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我没有想过要杀任何人。”
布莱斯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脏破了个口子的痛苦让他不得不把一些力道依附在白鲤礼身上。
张开的嘴无声喘息,两行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
他赌对了。
在绝对的死亡面前,多出了一条生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你不要我……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其他向导对再不喜欢的哨兵也能当条狗一样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从一开始连狗的位置都不给他留。
扎进心脏的刀没有偏移,力道也没有收减,如果白鲤礼现在反悔转动刀柄,不用半个小时他就会成一具尸体。
也确实可以做到再也不纠缠着她。
白鲤礼没出声,趴在他肩膀大声哭,而他也哭着。
一时之间分不清哪个更可怜。
直到,握住她的那只手无力垂下,白鲤礼才从悲伤抽回思绪,挂着泪惊恐地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哨兵。
想从他身上起来,又被紧紧禁锢在他怀里,怕会让他心脏再次创伤,白鲤礼也不敢太用力挣扎。
她可不想身上肩负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你先别睡,我带你去找医生。”就算死,也不能死她面前。
布莱斯忍着眩晕,开口,“不用去医院。”
“那你要死在这吗?”白鲤礼声音拔高,“你死哪里都不能死我怀里。”
“呵呵。”哨兵突然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又惹得向导一句骂。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你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笑!”
“不会死的。”他说。
“你血都流光了。”
“那你愿意救我吗?”
“废话。”这人到底还想不想活?都要死了,还有心思说这说那的。
“你和我链接,只要你链接了我,我就死不了。”
“……”白鲤礼沉默。
就是这一瞬间的沉默,差点又让哨兵破了。
“你不愿意?”说着,似乎又要抬起手捅自己。
白鲤礼感知到他的动作,连忙阻止,“我不会。”
“不会?”
“我没有精神体,也感知不到精神力,什么精神链接我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没关系,我会。”
白鲤礼闭眼,深呼一口气,“那你来吧——”早晚都要做这样的事,还不如让他们亲自试一试,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回归于从前的平静。
“好。”
说完,拔出了心脏处的刀溅出来的鲜血渗透进了白鲤礼的运动服里,直至紧贴着她的肌肤。
白鲤礼大惊,“我不是答应救你了吗?你怎么还要死?”
布莱斯没时间回复她,再耽误下去,他恐怕今天真得死在这。
好不容易才让向导的态度软化,他才不要给别人做嫁衣。
想着,便集中精神力破开了白鲤礼的精神图景。
后者脑袋顿时一疼,下意识想要抵触,耳边却传来哨兵的声音。
“别紧张,让我进去。”
白鲤礼一听,连忙放松自己的大脑,下一刻就感觉脑子挤进来一道无形的力量。
很多、很凶猛,像是要把她整个大脑都给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