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雾气飘渺的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
但似乎又能看见，我不确定眼前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车过草村站时，穿婚纱的姑娘正在站台张望。
鹅黄头纱被江风吹得鼓起来，像只迷途的蝴蝶——是颜佳。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反光着刺痛我的眼睛，陈宇正从便利店跑出来，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似乎就是几年前，也是这样湿冷的早晨，他在这个站台把捂在校服里的早餐递给我。
“你胃病不能饿着。”
此刻他小心翼翼护着纸杯的模样，仿佛捧着整个易碎的青春。
那不过是我偷来的东西，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
我用力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那抹蓝色丝带突然断了，轻飘飘落在投币箱上。
10末班车驶向跨江大桥时，车载广播开始播报暴雨预警。
今天的天气真是格外不好。
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燕子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张只有几行小字的照片。
陈宇婚礼现场的横幅写着“新婚快乐”，日期却是2013年5月20日。
我望着仪表盘上2018年5月19日23:47的电子钟，忽然笑出声。
那是我们高考前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情人节。
陈宇好像的确说过，他一定要和我过一辈子520。
后座传来窸窣响动，穿校服的少女从最后一排探出头：“师傅，能开慢点吗？
我...我害怕。”
后视镜映出她稚嫩的脸，蓝白校服袖口沾着墨水渍。
二十五岁的我和十五岁的自己在镜中对视，江水在窗外翻涌如墨色绸缎。
“坐稳了。”
打开雾灯，325路冲进雨幕时，桥上的应急灯次第亮起，宛如一条通往过去的星河。
当车头冲破护栏的瞬间，我听见十八岁的陈宇在暴雨中喊：“刘乐！
说好要一起考去江对岸的！”
坠落像一场漫长的拥抱。
江水中浮起无数记忆的碎片。
父亲沉入水底时向上伸的手，陈宇笔记扉页的“与乐共勉”，刘欣在学费通知单上画的哭脸。
还有体检报告背面我写的遗书——字迹被水晕开，变成蝴蝶翅膀上的脉络。
最后的意识里，仪表盘时间跳向00:00。
325路车载广播响起那年我们合唱的生日歌，陈宇跑调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祝你勇敢，祝我自由。”
后记姐姐并没有因癌症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