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宝星狮子大开口,要八百两黄金才肯交出四千两银票和刘嬷嬷。
蒋老夫人不差这点钱,但也没忘让余宝星签下承诺书,证实这八百两黄金她代替谢家收下后,郑玉晚和谢家再无任何瓜葛。
……
马车悠悠而动,郑玉晚坐在蒋老夫人身侧,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丫头,想什么呢?”
郑玉晚心惊道:“不好,祖母,我把怜若给忘了,她这会儿恐怕还在官府报官。”
马车已停,蒋老夫人淡淡一笑,撩开车帘。
顺着蒋老夫人的视线望去,明月桥边,柳木葱葱,旗帜猎猎。
一袭月白广袖直裾深衣的男子半披墨发,姿貌端华地坐在茶馆二楼厢房内。
他虽背对着临桥的画栏,郑玉晚却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怜若就在画栏前站着。
“我和你娘怄了半辈子气,我骂她勾引我儿子,她就敢骂我老东西,我们谁也瞧不上谁。这也是为什么,你娘临死前宁可把你送回沂水,也不肯放下身段求我照顾你。”
蒋老夫人翻了个稚气的白眼,看向谢循的背影时,又换作一脸欣慰。
“多亏这谢世子通透明达,知我不忍你父亲一脉断绝,写信将你在谢府的困境告知与我,我才能及时赶到。”
竟是如此,郑玉晚心情复杂地落下车帘,不知该说些什么。
蒋老夫人又道:“这谢世子和他父亲定国公虽姓谢,却与谢府里那些混账有着云泥之别。”
“那谢老太婆和谢二当初为独霸家产,设计陷害定国公,将其赶出了谢家。”
“可这定国公争气啊,凭功名入仕,在朝中蒸蒸日上,一路称相。这时候,那谢老太婆又觍着脸认回了定国公这个继子。”
“便是如此,定国公依然不怨不恨,孝继母,帮继弟,养出的儿子也是一身浩然正气,颇有先祖遗风。”
蒋老夫人只管说,郑玉晚只管左耳进右耳出。
“认真些听。我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谢家人中除了谢循和定国公,你都不可再与其往来。”
郑玉晚赌气道:“既不往来便都断绝了关系才好,省得别人说我拜高踩低。”
“是吗?”蒋老夫人睇郑玉晚一眼,“是怕别人说你拜高踩低,还是你这心里依然放不下谢世子?”
郑玉晚窘迫道:“我没有。”
蒋老夫人开怀大笑,“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追求过谢循而已,何须羞愧难当。洒脱些,你若久久闹着性子避而不见,才是根本就没将谢循从心里放下。”
“那我也没必要赶着见他。”
蒋老夫人嗔道:“这哪是赶着相见,人家帮你写信求我,你不得当面道谢?这是基本礼貌,不可因闹别扭就变得任性又无礼,祖母不喜欢。”
蒋老夫人好劝歹劝,郑玉晚终于进了茶馆。
“姑娘,你逃出来了?怜若没用,没能去官府报官。”
“没事。”郑玉晚拭干净怜若被吓出的眼泪,将其护在身后。
望向谢循时,郑玉晚心里还是会生出别扭。
“我祖母说,是你写信让她来接我的。多谢。”
说罢,牵着怜若便要走。
“等等。”
侍卫领了谢循的眼神,将怜若请至屏风后。
三面围屏之间,一时只剩郑玉晚和谢循。
郑玉晚自画栏间望下去,蒋老夫人正掀着车帘,时刻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呢。
“世子是有话对我说吗?”
谢循叩了叩桌面,示意她坐下。
郑玉晚心里逆反,当看不懂,“没有的话,我就和祖母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