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力栗心的其他类型小说《迷案追踪:失踪玩伴的父母离奇死亡秦力栗心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虎行平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王娥进来传话将栗心从会场喊走,金如愤就一直铁青着脸,藏在高度近视镜后面的那两只如青蛙样鼓凸的大眼珠子阴骘地扫视着会场里的每一个人。十几个人中大多都一把年纪了,而且多半是乡野村夫。整天望着巴掌大的天地却梦想着诗和远方。能够加入诗社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夜之间乌鸦变凤凰。因此面对社长如此阴沉的脸,各个变得噤若寒蝉。王娥明白金如愤为何生气,但自恃与其关系特殊,便腆着如日本能剧般青白的大脸,嗲声嗲气地冲他卖乖。“哎呦,我说金社长,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在座的有几位大哥还得坐车走十几里山路往家赶,要不今天咱就先到这,我去安排晚饭?”金如愤正一肚子的邪火无从发泄,听到王娥的话,再瞟到她那张令人作呕的假脸,瞬间便爆发了。“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属猪...
《迷案追踪:失踪玩伴的父母离奇死亡秦力栗心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自王娥进来传话将栗心从会场喊走,金如愤就一直铁青着脸,藏在高度近视镜后面的那两只如青蛙样鼓凸的大眼珠子阴骘地扫视着会场里的每一个人。
十几个人中大多都一把年纪了,而且多半是乡野村夫。整天望着巴掌大的天地却梦想着诗和远方。能够加入诗社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夜之间乌鸦变凤凰。
因此面对社长如此阴沉的脸,各个变得噤若寒蝉。
王娥明白金如愤为何生气,但自恃与其关系特殊,便腆着如日本能剧般青白的大脸,嗲声嗲气地冲他卖乖。
“哎呦,我说金社长,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在座的有几位大哥还得坐车走十几里山路往家赶,要不今天咱就先到这,我去安排晚饭?”
金如愤正一肚子的邪火无从发泄,听到王娥的话,再瞟到她那张令人作呕的假脸,瞬间便爆发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属猪的?”
王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金如愤如此羞辱,满脸厚重的油彩瞬间让汹涌的紫红淹没。
“你······!”
“你什么你,今天这一切的过错都是由你造成的。是你公私不分将警察引到了这里,也是你无事生非地让栗心被叫了出去,致使今天的会议议程无法进行下去。”
“我······!”王娥刚想争辩,看到金如愤阴森的眼神透过如啤酒瓶底幽深的镜片逼视着自己,竟无力地低下了头。
众人看到她宽阔的肩膀在不住地颤抖。
金如愤余怒未消,转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正色道:
“我请各位谨记,我们诗社是市作协的下属机构,是在民政部门注册备案了的正规团体。我们有严格的社规社纪。今后凡有违反者我会绝不姑息,一律驱逐出社。”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点头称是,状如鸡啄碎米。
“散会,原本接下来的所有安排一律取消。”他又像追加惩罚似地宣布道。
金如愤跨上他那台“雅马哈R1”两轮摩托车从“镜月水吧”一路狂奔地扬长而去。
直到他家那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摩托车如飞机般巨大的引擎声依旧不依不饶地轰鸣着。
金如愤打心底里喜欢这充满炫耀的引擎声:响亮、霸气、余味悠长。
自从妻子洪瑛与他协议分居,这栋由她出资建造的独栋小楼便成为了他的个人“行宫”,而那台“雅马哈R1”也取代了妻子的地位,日日独享着他的专宠。
金如愤近来很亢奋,很昂扬,很有斗志。
他仿佛又获得了一个能够尽情地挥洒诗意的舞台。
金如愤是临河市的诗人,最起码他自己一直坚信他是。
虽然他在社会上的真正角色是一名兽医,每天从事着阉猪骟马的行当。
但这份看似与写诗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却并没有妨碍到他那份拳拳的诗人之心,在每每蜕去一双沾满了污血与腥臊的橡胶手套后,便马上进入到一种高雅清丽的诗境中去。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他还在省城的一所畜牧学校读书时,便迷恋上了写诗。
据说那时是因为爱情。
他不幸单恋上了他们班的班花,可那枝班花却对他全无感觉。
于是一肚子无从释放的情欲,便全都幻化成了一首首呕心沥血的诗行。
无奈那个年代的人们每天是在为填饱肚皮奋斗,而当下的人们却又多在为赚取钞票奔忙。
因此一直以来他那些靠啜饮清风朝露而成就的诗篇,除了在临河极少数人中为他换来了一顶诗人的帽子外,便全都是面临下岗,夫妻分居等一件件的倒霉事儿了。
说起来金如愤的老婆洪瑛与他应该也算是因诗结缘。
当时作为诗歌发烧友的她,人长得漂亮心气儿也高。在她不幸发现了金如愤的诗和他的人时,便彻底沦陷了。
她不顾在某银行当行长的父亲及家人的强烈反对,毅然投入到这位临河诗人的怀抱。
那时洪瑛的眼里、心里全都是诗和远方。
可婚后面对着现实中所有家庭都会面对的柴米油盐和鸡零狗碎,当初金如愤在她心里有多高雅,后来在她眼里就有多猥琐。
她再也不甘于同眼前这个整天掐着个瘪肚子却每日吟哦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家伙厮混在一起了。
她辞去了在政府部门的工作,由父亲投资在临河开了全市第一家洗浴中心,后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和扩大,又开始涉足餐饮、娱乐、甚至房地产行业。
现如今由她一手创办的“洪瑛集团”,在临河已然成为数一数二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
随之而来的是她与金如愤的婚姻也彻底走到了尽头,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金如愤一直自诩为是一个不愿为五斗米轻易折腰的人,而骨气当不了饭吃。随着妻子事业的蒸蒸日上,他这个被冠以洪总丈夫的酸腐诗人也悲哀地夫凭妻贵,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很快,他的身边便聚拢了一大批各有所需的文学青年。
诗人金如愤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真好!
他现在完全可以以妻的名义做他以前想做而做不到的许多事儿了。
他深知妻子是个极度看重面子的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公众形象,很难想象她会为了离婚的事情而与他大张旗鼓地对簿公堂。
他便也狠狠地抓住妻子的这一软肋,乐得借助她的声名和财富每日里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行宫”里花天酒地,为所欲为。
他先是自费为自己出了两本诗集,随后再花重金请来在省内外有一些知名度的诗人予以推介,接下来便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加入到市作协,省作协,以便将诗人的这顶桂冠牢牢地扣在头顶。
现在,头顶诗人桂冠的商人丈夫金如愤完全有理由和资本以文学的名义酝酿和筹划一项更宏伟和神圣的事业了。
他开始在临河市境内招兵买马,将一大批他认可的文人墨客聚拢到自己的麾下。并主动向省作协的官员请缨,精心筹办了一次大青山作家笔会。
毋庸置疑,这次笔会是成功的。它不仅使金如愤麾下的那些文人骚客激情澎湃,而且还惊动了临河市委宣传部的某位官员。
他不仅亲自莅临笔会以示重视,而且还在省作协副主席黄椟的鼓动和金如愤的游说下,在酒酣酒热之时,当众拍板,决定由金如愤牵头组建临河市作家协会。
金如愤终于可以诗意地安居于大地之上了。蓦然回首,过往的那些灯火阑珊处如今已然被他的未来照耀的一片灿烂辉煌。
现在,就连他那双每天在牛屁股里探进探出的手,触摸到的仿佛都是满满的一处处生活的诗意。
他野心勃勃地决定以文学的名义在临河这块土地上打造一块专属于他的独立王国。并幻想着在他的王国里,男人都对他俯首帖耳,女人都对他投怀送抱。
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找回在准前妻那里失去的所有男人的尊严。
今天他本想着借由他发起成立的这个“七月诗社”里小试牛刀,找找感觉,可没想到却让突然冒出的两个警察给搅和黄了。
不仅如此,他们口口声声说要追查的案子也让他惴惴不安。
还有就是那个叫秦力的警察单独要见栗心更令他生疑。
他仰面倒在客厅里那套宽大松软的意式真皮沙发里,想着那个被他一顿臭骂的蠢女人王娥,今天恐怕是不会再来这里,为他讲述她的那些令他着迷的床上故事了。
洪瑛那间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兼卧室里。
王娥此时正埀首立于气派的老板台前,向仰躺在老板椅里的洪瑛汇报着什么。
洪瑛眉心紧蹙,双目微合,一副似听非听的样子。
洪瑛今年四十三岁,肤色微黑,五官精致。人长得大方、洋气,看上去颇有几分西方美人的神韵。
“洪总,这就是金社长今天所干的全部事情。”
洪瑛始终像是闭目养神,没有任何反应。
“洪总,我也就纳闷了,你说当时我报案时,那个姓秦的警察只是”哼哈“答应着,可不到半天儿的功夫就猴急似的热心起来,还直接追到我们开会的地方来。为这事儿金社长给我这一顿爆骂啊!”
“你刚才说去调查你案子的那个姓秦的警察叫走了栗心?”
不知什么时候,洪瑛忽然将头从椅背上抬起,有些突兀地问王娥。
“是呀,他听我说起栗心的名字后,样子好生奇怪。立马让我去叫,还不让我说他是警察。”
洪瑛拉开老板台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王娥:“没事了,你去吧。”
王娥接过钞票揣入怀里,转身欲走却又折回身来,望着洪瑛有几分嗫嚅地问:“洪总,今天我还要去金如愤那里吗?”
“你看着办吧。”
“洪总,我真的是让他折磨得快要发疯了!真没想到像他那样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居然会有那么变态的爱好。”
王娥充满委屈和恐怖地说。
“怎么,你这是要辞工吗?”
“不敢,不敢,像我这样人老珠黄的人如今还能干什么?这工作还是您照顾我是老员工赏我饭吃。我只是有些为洪总不值,当年你是怎么就······”
王娥看见洪瑛突然阴沉起来的脸,吓得忙将说了半截的话咽了回去。
洪瑛眼睛逼视着王娥,一字一顿地正告说:“王娥,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职责,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给我永远烂在肚子里。否则的话······”
“洪总,对不起,是我一时嘴上没把住门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娥语无伦次地一个劲儿讨饶。
洪瑛不耐烦地冲她挥手做驱离状。
王娥逃也似地匆匆走出了那间豪华但却冰冷的办公室。
第十一章 镜月水吧
临河市公安局“5·27”清宾特大杀人案的案情通报及侦破动员大会于周一早八点在市局大礼堂举行。
参加会议的包括局党委班子在家的所有成员,局机关全体干警及局属各分局,派出所的外勤民警。
会议是根据省厅,公安部刑侦局的部署召开的。
会上,市局主管刑侦的李副局长通报了简要案情,上级就此案提出的侦查方向,排查范围和排查重点,以及工作要求与纪律。
通报指出:2003年5月27日午夜1时许,L省清宾市老岭镇临近县级公路的一家路边旅饭店发生一起特大杀人案。被害人为一家三口。
韩某河,男,52岁,清宾市老岭镇人,“好再来”个体旅饭店老板;徐某,女,35岁,韩某河之妻;韩某馨,女,十一岁,系韩、徐二人之女。
三人均系被利刃割喉致死。其中韩某河死于家中卧室房门口的地板上,其妻与女儿死于床上。
其妻的乳房与阴部被割去。
根据刑侦专家对现场勘查及痕迹物证的检验分析,初步认定此案犯罪嫌疑人为男性,年龄在25——45岁之间,身高大致为160——173CM左右。体重较轻,估计不超过65公斤。
根据杀人的手法及熟练程度推测,嫌疑人有从事屠宰或厨师等行业的经历。
而通过对其杀人部位及动作模式判断,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左撇子。
作案时驾驶摩托车,故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大。
结合几年前发生在清宾的另一起杀人未破案件,其作案方法、作案手段及针对对象极为相近,基本可以认定为同一人作案,可并案进行侦查。
犯罪嫌疑人具有相当强的反侦察能力,作案时疑似戴有手套、鞋套,现场未遗留任何可供提取比对的相关指纹及足迹。
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犯罪气焰十分嚣张,社会影响相当恶劣,继续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根据刑侦专家划定的犯罪嫌疑人可能继续实施作案的范围,与清宾毗邻的临河市无疑成为该案排查的重点区域。
按照上级公安机关的指示精神,临河市公安局也制定了相应的行动方案。要求立即在全市范围内,以辖区派出所为单位开展一次全方位、无死角的大排查。
重点是年龄在专家给定范围内的所有男性人口,有过前科劣迹的重点人口更是被列为重中之重。
最后,市局局长重点强调了工作纪律,如发现工作中有态度消极,不负责任,甚至弄虚作假,遗漏案情线索,贻误战机者,将一律实行倒查,严肃追究责任。
会议结束后,秦力被甘小霖叫到自己的那间单独的法医鉴定室。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份DNA检测报告递给秦力,说:“看看吧,栗心、栗想与那对吊死鬼的亲子检测结果出来了。”
秦力接过报告,分别看了看,又送还给小霖,说:“我也看不太明白,还是你给我说说吧。”
小霖说:“我们将栗心、栗想提供的毛发样本与两位死者身上提取的样本送至省司法鉴定中心进行检测比对,其结果就是栗想与女性死者存在DNA位点的等位基因,而栗心与那名男性死者则不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栗想可以认定为亲子关系,而栗心则不是?”
“理论上应该可以这么理解,但上升到法律层面就啥也不是。就我们提供的那种检材,按照正规渠道是没人给你检测的。”
“那这是?”秦力指着那份报告疑惑地问。
“我这是托我在省厅鉴定中心的警校同学给我干的私活,也只是个鉴定意见。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原来如此,那就谢了。哪天请你喝酒。”
“如果你那个儿时密友真的有作案嫌疑,那他玩儿的这手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欲擒故纵?或干脆就叫贼喊捉贼?”小霖半是调侃半是质疑地问。
秦力被问得一时无语。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栗心,电话里邀请他晚上一起喝酒,重点强调是家宴,在镜月水吧。
“又是你那位密友?”
“是啊,说晚上要一起聚聚。”
“力哥,悠着点儿吧,就算是再怎么铁的哥们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小霖有几分担心地提醒道。
“放心吧,老弟,我会把握住分寸的。”
“听说你前两天跟他就喝多了?”
“你怎么知道?”秦力一愣。
“别忘了你那个徒弟可是我警校的同班同学。”小霖有几分得意地说。
秦力一拍脑门儿,叹道:“哎呀,真是防不胜防啊!我今后在你们面前就是个玻璃人。”
他指着小霖手里的那份DNA检测报告,问:“那这个?”
“你心里有个数就得了,这样的东西也拿不到台面上去,就不必较真儿了。”
“你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诉栗心?”
“你最好是保持沉默,等他问起来再说。”
秦力理解地朝着小霖的胸部给了一拳:“走了,回头请你撸串。”
三人坐定,相互默默地对望。
许久。
还是栗想先举起酒杯,感叹道:“这个世界真小,二十多年过去了,兜兜转转,没想到我们三人又见面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叫什么再续前缘吧?”
她站起来,手中的酒杯有些颤抖。
“大力,谢谢你那些年里对栗心的照顾。来,我们共同干一杯吧。”
她说着一口干掉了手里的那杯葡萄酒:“先干为敬。”
此刻,秦力注视着栗想的脸,年少时记忆中那个看上去娇羞、腼腆的小姑娘的形象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两片鲜艳的桃红。说话声轻轻软软的,偶尔一笑脸上一对大酒窝便溢出如蜜汁般的香甜。
每当那一刻,秦力就控制不住好想去吸吮那对深深的酒窝。
他常常在心里想: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姐姐该多好。
可现在的她,齐耳的短发,动感十足的着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风火火,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点儿“飒”。
看看俩人现在的状况应该都还是单身。
这么多年,他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秦力的脑海里时常会跳出来这样的问题。
可是他也提醒自己再也不要像上次喝酒时那样像审讯犯人似的揪住这样的问题不放了。
就算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和最起码的礼貌也不能。
理智和情感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打架。
看着端着酒杯痴痴地在那儿愣神儿的秦力,栗想用略显不满的语气问:“怎么,姐提的酒不想喝?”
秦力连忙摆手否认,并立即站起身将酒喝了。
望着桌上那些个用造型别致的精致器皿盛着的好似艺术品的美味菜肴,秦力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这哪里是炒菜啊,这简直就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啊!栗心,这些都出自你手?”
“前些年在京城学了几天烹饪,勉强弄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栗想说:“栗心为了这顿饭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两天前就开始准备,今天更是闷着头鼓捣了整整一天那。”
秦力有些感动,真诚地对栗心说:“谢谢你,栗心。”
他拿着筷子在那些画一样的满桌菜肴间踅摸了一圈,犹疑着说:“这么美好的东西,我都不忍下手了。”
栗心从那盘摆成孔雀造型的炸鸡中将那颗装饰有蔬菜花摆的鸡头一筷子夹起,放入秦力的口盘里:“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鸡头。”
“哈哈哈哈哈!”秦力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
“记得有一回我帮你采猪食菜,你给我带了一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个头的公鸡头,我到现在还能想起那又肥又厚的大红鸡冠子那。它就让我造了个半饱。”
栗心一面为秦力添酒,一面带有几分神秘狡黠地问:“你知道那个公鸡头是谁家的不?”
“记得当时你不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吗?”
“现在可以解密了,那是我把咱们班‘斜眼炮’他们家的那只大公鸡宰了。”
“你说得是真的?”秦力惊得睁圆了眼睛。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是真的。那家伙长得又高又壮,足足有十三、四斤重,为了抓它,我的手还被它狠狠地叨了一口那。”
“我想起来了,有一阵子你左手食指受伤化脓了,肿得像小棒槌,好长时间才好。我问你你还骗我说是被老鼠咬的。”
“我怕说了你会怪罪我。”
“你当时真的就是因为我爱吃鸡头才甘愿去冒那么大的险?如果让隋义发现他会打死你。”
“大力,还记得吗?我说过为了你,我情愿去死。”
又是一阵沉默。
秦力动情地追问:“栗心,你今天必须跟我说实话,当初你为什么要与我断绝来往?”
栗心低下了头,好半天才重新抬起,看着秦力说:“大力,你知道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死。”
秦力惊诧地注视着栗心的脸。
栗想表情悲戚地低头不语。
“我曾经想过无数种的死法,但最后还是都一一放弃了。也许那都不是最合适我想要的死法吧?”栗心的脸变得惨白。
栗想眼含泪光地对秦力说:“大力,栗心那段时间患上了抑郁症,当时家里人都以为他得了精神病。整天不讲一句话,只是对着天空发呆。我每天形影不离地看着他,就怕他出事。”
“难怪有几回我去你们家找他都被你妈给挡在门外了。”秦力突然释然地说。
“大力,你知道我们家当时的状况。我妈是个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极强的女人。我知道栗心从小受她的虐待吃了不少苦,虽然他怕我担心从来也不吱声。”
“他也从来没跟我提过家里的事。”秦力说。
“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我这个人前世作孽太多,才会在今生受如此的惩罚吧?”栗心轻描淡写地说。
“后来,还是我帮着栗心逃离了我们那个可怕的家。”栗想说。
“好了,往事不堪回首,别让那些陈年旧事搅扰了酒兴。咱们还是喝酒吧。”栗心说着举起酒杯热烈地同秦力碰杯。
秦力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说:“今天可不能再像那天那么个喝法了,醉得都不省人事了。多亏没出案子,否则就耽误大事了。”
栗想也表示理解地说:“是呀,你们的那个工作性质不同,酒喝多了会误事的。”
秦力说:“谢谢想姐。最近乱事儿确实比较多,手头的好几个案子还没有头绪,今天开会又布置了新任务。今晚上来之前我先打电话跟所长报备了,要不一口酒都不敢碰,上面查得可严了。”
栗心看着秦力笑着说:“大力,我真没想到你居然选择了警察这一行。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想要做个旅行家。把自己的足迹留遍全世界。”
“这都是让我们家老头子给逼的。他想让我考师范当老师,我偏偏跟他拧着来,自作主张报考了警校。你都不知道那会儿我有多叛逆。”
“其实你这人一点儿都不适合当警察。”栗心说。
“为什么?”
“你做人太实在,连说话都是照直绷,从来不会拐弯儿。”
秦力明白栗心话有所指,便说:“那得分人。比如像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有什么事就不必藏着掖着的了。”
“错,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栗心态度认真地说。
秦力听了栗心的话,脱口问道:“这么说你对我也藏有不能说的秘密?”
“当然。”栗心不假思索地回答。
紧接着他又反问了一句:“难道你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对我据实以告了吗?”
秦力竟一时语塞。
这时,栗想截住了两人的话头,似乎有些犹豫地说:“大力,有个事儿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办,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想姐你说。”
“就是洪瑛集团一个姓庄的法律顾问,这些日子一直给我打电话,问有关我们家在环城村那几间老宅的事儿。”
秦力心里一震:“呃,他怎么说?”
“他就是催我们尽快到集团去签什么拆迁协议。否则将被认定为钉子户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那这事儿以前他们没找你们谈吗?”
“以前······”栗想有些迟疑。
栗心抢过话头说:“谈过。是洪总亲自谈的。”
“怎么,你们跟洪总很熟?”
“说起来也算是故人。我刚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就在洪总开的一家洗浴中心打工,做搓澡工。后来又认识了经常到那里洗浴的洪总的丈夫金如愤。”
“就是那个什么金社长?”
“是啊!”
“那当时你们跟洪总是怎么谈的?”
“当时我和姐姐都说那老宅子是父母的财产,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做不了主,让他们找他俩谈。”
“那他们现在为啥又找你们?”
“那个姓庄的也不知在哪儿听说我们父母死了,现在只能跟我们谈。他还话里话外说我们是用这种办法搞什么拖延战术,目的就是想多要补偿款。”栗想很气愤地说。
“那你们知不知道那老宅子现在的状况?”
俩人异口同声回答说不知道。
“你们回来后就从来都没有回去那老宅子看看?”
“没有,不想去也不敢去,因为那里面装的全是我们的噩梦。”栗心说。
“那我告诉你们,那老宅子前几天被人纵火烧了,现在已化为一片废墟。”
“啊!”
秦力调到“5、27”专案组已经有一周时间了。
“5·27”专案组设在刑警大队内勤中队办公室。
虽说这只是一个临时单位,但组织机构、人员配置、领导分工及规章制度却一应俱全,而且以书面形式挂满了整个一面墙。
专案组下设三个小组,分别为排查组、抓捕组、综合组。
秦力所在的综合组主要负责信息收集,线索汇总、统计报表、外联外调及后勤保障。
综合组由三人组成,分别是刑警大队内勤安雪、协警余乐和刚刚抽调过来的秦力。
安雪是典型的官二代,父亲原是临河市的市委副书记,现为临河市政协主席,虽说退居幕后,但余威仍在。丈夫为临河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公子,富二代。
身为官宦子女,又嫁入豪门,所以上班对她来讲更像是一种玩儿票。加之刚生下宝宝,还在哺乳期,所以整天是晚来早走,基本不靠班,更别说是干工作了。
余乐刚刚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后,凭关系进了市局当上一名协警。不懂业务,只是像个机器人似的只管按指令行事。
秦力过来后便成了名副其实的主力。
这日,秦力在整理汇总排查重点人员信息资料时,一个人的名字闯入他的眼帘。他清楚地记得此人已出国打工一年多了,当初他在办理出境手续时还是找自己签的字。
可他发现排查人员竟在此人的入户排查信息登记表上看到了“已见面,无嫌疑”的字样。
秦力不禁拍案而起,气愤地大吼道:“造假,明目张胆地造假!”
把个坐在他对面正在照镜理妆的安雪吓了一大跳。
“力哥,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她一面动作夸张地抚摸自己的前胸,一面虚张声势地叫着:“哎呦,我这小心脏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安雪,这帮人也太胆大妄为,不负责任了。对待这么重大严肃的案件居然也敢造假,这可是要负历史责任的啊!”
秦力惊奇地瞪着眼睛对安雪说。
“力哥,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别较真儿。不是我说你,这几天看到你那么认真地检查整理那些表格,我都不禁想笑。”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像这样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地搞排查,明显是做给上级领导和老百姓看的,证明警察对此案有多重视,多努力。只有你还在那当事者迷那。”
“不会吧?”
“力哥,我看你这些年是白在公安局混了,如果换你是那个犯罪嫌疑人,警察这么一老折腾,恐怕也早就给吓得无影无踪了吧?”
“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老百姓的命有那么值钱吗?现在真正值钱的应该是当官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吧?”
秦力被问住了,开始收拾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材料报表,看那架势似乎有些泄气,准备罢工了。
无意间在余乐的电脑桌上,他发现了那份通缉王娥的报告书,而且呈请审批一栏是卓尔的笔迹,好在署名是所长宋前,而法制审核部门及主管领导的意见也一应俱全。
秦力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子,“看这架势对王娥的网上通缉手续已经是履行完成了。”他不禁暗想。
“小安,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履行的上网手续?”他不禁好奇地问安雪。
“力哥,你说谁?”
“王娥。”
“哦,你说得是不是偷洪瑛集团老总办公室的那个人?”
“是吧。应该是你们刑警搞的案子,却让我们派出所履行上网手续。当时我因为不了解情况拒绝了。可现在······”
安雪再次像审视一个外星人似的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秦力,用有些嘲讽的口吻说:“我说力哥,有时听你说话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啊!”
“怎么讲?”
“你也不好好想想,现在的事情有哪一件是需要你我这样无官无职的小民警同意才能办的?咱们不过都只是领导手上的一件工具而已。”
“可工具有的时候也有不听使唤的时候啊?”
“那就随便再换一个工具呗。”
“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了解不?”
“力哥,你可真有意思,我了解它干嘛?领导让上就上呗。反正我知道这案子都惊动了市长了,还指示让特事特办。当天报案,当天就给上网了。”
秦力再次攥紧拳头砸向办公桌。
“我强烈要求领导给我调换办公室!”安雪看着秦力的拳头骄矜地嚷着。
这时随着一阵敲门声有几个人走进办公室。
其中走在前面的一个粗壮敦实的小平头大大咧咧地一边走一边朝秦力嚷嚷说:“大力,真看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儿了,你小子这普摆得够大啊!”
“任壮!你什么时候来啦?”秦力赶紧迎上去握手。
“什么时候,在外面敲了老半天门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听到。快坐、快坐。”
秦力赶紧向任壮和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让座。
任壮屁股一落座就直奔主题:“给你们武大队打电话说你在专案组,我们就直接过来了。有个情况需要你们配合协查一下。”
“什么情况,你说。”
“我们在排查走访‘5·27’案被害人社会关系时,发现其中一名女性死者的母亲住在你们市环城村。我们准备过去找她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晚了一步,几天之前她人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噢!怎么回事?”任壮突然提高了嗓门。
“我这也是听他们村的治保主任提了一嘴。这样吧,咱们这就去趟环城村,再深入了解一下。”
秦力陪着任壮一行坐车一边往环城村赶,一面打电话联系隋义。
“喂,老斜,你现在村里不?”
“在,这不刚刚参加完洪瑛集团的开工剪彩仪式嘛。什么事,老同学。”
“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秦力听到这儿,也禁不住激动地站起身来。
“还有那,我想办法通过户政部门弄到了一张金如愤的照片找手机修理店的老板辨认,他说虽然当时那人戴着口罩,但一看那副眼镜,他立刻指认说就是此人。”
“走,马上跟武大队汇报,应该立刻对该人采取措施。”
秦力与卓尔正往外走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栗心。
“喂,我们的爱心大使还在沂蒙山区里献爱心那?”秦力边走边对着电话说。
“大力,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力有些意外地问。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到的家。听我姐说你想我了,这不马上就联系你嘛。怎么样,晚上有空吗?到我这儿来聚聚。”
“金如愤回来没?”秦力所答非所问地追问了栗心一句。
“回来了。我们一起回来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
“恐怕这会儿应该是在家睡大觉吧。我说大力,你什么时候又关心起他来了?怎么,想见他吗?不行晚上喝酒我把他喊着,反正他现在跟我一样是光棍一条。”
秦力自觉有些唐突,忙搪塞说:“没有啊,只是想找他了解点儿小事儿。好了,栗心,我现在有事儿,晚上的事儿过会我给你打电话咱们再定。”
武为听完秦力和卓尔的汇报,说:“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金如愤这个人确实存在很大的嫌疑,但慎重起见,还是有必要先请示一下李副局长咱们再动他。”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李副局长听完汇报后,二话没说立马同意了秦力他们的想法。
“先对金如愤进行刑事传唤,有必要的话可以对他的住所进行搜查,我这就让法制部门给你们开搜查证。”他对武为说。
走出李副局长的办公室,武为对秦力说:“你和卓尔先带着传唤手续去他家传他来局里问话,最好是掌握了一些直接证据后再对其住所进行搜查。”
卓尔问秦力:“师傅,我用不用先打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不必了,万一让他有所察觉再跑了。还是直接开车去他家。”
秦力将车停在距金如愤家那栋小楼约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示意卓尔一同下车走过去。
那栋独门独户的小楼一如既往地孤兀幽静,仿佛隐没在闹市里的一座孤岛。
四周没有行人,没有车辆,甚至就连只鸟儿都看不到。
秦力试着去推了推那两扇闭合的漆黑铁门。
门没上锁,虚掩着。
秦力和卓尔走进院子,通过一条长长的鹅卵石铺就的甬道,来到通向楼门口的台阶处。
秦力示意卓尔停下脚步,他带着几分警惕地向小楼的四周环视了一圈,然后又仰起头看向那栋楼。
只见所有楼层都门窗紧闭,其中二楼看似卧室的几个房间的窗户还挡着厚厚的窗帘。
“好像人没在家啊?”他对卓尔嘟囔了一句。
“师傅,那怎么办?”卓尔问。
“先上去敲门试试,也许还睡觉那。”秦力说。
二人疾步爬上略显陡峭的台阶。
卓尔伸手按响了那两扇紧闭着的厚重防盗门上的门铃。
铃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一连响了十几声。
没有反应。
再按,仍然没有反应。
又按,室内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秦力用手使劲砸门,震天的响声几乎震碎了窗户玻璃。依旧一片死寂。
“卓尔,马上给金如愤的手机打电话,包括他家的座机。”秦力对卓尔说。
一顺水养有三个女儿,最大的九岁。王娥外出打工后,家里所有的日常家务就全由将近七十的婆婆打理。
日常开销则靠王娥往回寄钱。
据她丈夫讲,王娥已有一个多月没跟家里联系了,也再没有往家里寄过钱来。现在一家五口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往她的手机里打了十几个电话,可都无人接听。
王娥的婆婆则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一边哭一边数落,说那个败家娘们一定是变了心在外面找人了,不要这个家了。
武为又问有关王娥本人的情况。
侦查人员说,据村里人讲这女人勤快、能干、肯吃苦,就是人瞅着有点儿“彪”呼呼的。
村里人说,她丈夫没出事儿那会儿,两口子一个在外打工,一个在家种地,小日子一度也是过得很红火。可自从她丈夫下煤窑砸断了腰,那个家就彻底给毁了。
村里人说王娥是实在熬不下去了,才狠心扔下老人孩子病丈夫出去打工的。
侦查人员讲,现在她们家的状况真的是很惨,当听说王娥被人杀害的消息后,她婆婆当时就昏了过去,她丈夫更是瘫在床上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乎都傻掉了。
侦查人员说,临回来时他们委托当地派出所协调村委会和民政部门,由他们负责联系王娥的近亲属出面来临河处理她的后事。
听到这些后,秦力的心里不禁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那几个外调的侦查人员汇报完情况出去后,武为让秦力留下来。
武为对秦力说:“王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法医根据尸表及胃內溶的变化推定死亡时间距案发将近两小时,也就是当晚八时左右。”
“这么看来我所接到的那个短信是有人在王娥死后发过来的?”秦力问。
“从时间上推断是这样。”武为说。
“就是说犯罪嫌疑人是有意要向我透露王娥的死讯?那他是用谁的手机发的短信?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经过对大众旅社前台值班的老头进一步询问,他说死者去住宿的当晚,应该用手机打过电话。是一边上楼一边打的,而且声音压得很低,神神秘秘的,所以当时印象特深。”
武为说。
“这样看来死者应该是有手机的,案发后被犯罪嫌疑人从现场带走了。”秦力说。
“那么下一步你们就要从这个手机查起。”武为说。
“我知道了。”秦力说。
“要快,而且要注意保密。记住秦力,在这件事儿上我希望你只对我一人负责。”武为说。
“明白。”秦力说。
“情况复杂啊!现在市局的领导班子正面临换届,李副局长的意图你应该也看得清楚,他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节外生枝,所以王娥的案子他一直压着不许上报。希望我们低调处理。”武为说。
“可这么大的案子是他说压就能压得住的吗?现在已然是闹得满城风雨了。听说市里的报社、电视台记者都纷纷要求采访报道此案。”秦力说。
“这种事情就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了。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尽全力寻找真相,查清事实,抓获罪犯。”武为说。
秦力与卓尔到移动公司查询得知,给秦力发送短信的那个手机号码是他们公司近期推出的一款叫做“神州行”的,类似于电话充值卡的移动手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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