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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09实验体

发表时间: 2022-12-06

小野人做了个梦,梦中色彩缤纷,数不清的飞禽走兽在飞舞,拥簇着他,将他身不由己的往前方泛着漫天红光的地方推去。他扭头回看,却惊恐的发现身后的走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化为尘埃。尽管如此,仿佛无穷尽的野兽不断的出现在他左右。周而复始着。

红光越盛,小野人就越觉得浑身发烫,一种难言的不安感油然而生,他想逃,可毫无抵抗之力。终于,他被推到一座小山前,他定睛去看,这哪里是山,分明就是用尸骸堆铸而成骨山。

小野人完全恐惧,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山上迈步,来到山前,只见面前尸骸翻腾,一条血淋淋的台阶升起。他颤抖的抬起了脚,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的安静下来,无尽的野兽注视着他,小野人满身大汗,极力抗拒。就在即将落下脚步,踏上台阶的一刹那,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冷哼。

就如黄粱一梦,所有的景物在往后飞逝消失着,小野人也感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哇的一声,他从昏迷中苏醒,巨大的虚弱感,顿时袭满全身,并且一股窒息感令他眼冒金星。不管不顾了,他手脚并用挖开了塌陷的洞口,奋力的爬了出去。

大口呼吸空气之后,小野人才有机会看看四周。满眼的狼藉,整座枯树林被彻底抹平,大火疯狂燃烧着,被烤得发出作呕气味的碎肉撒得满地都是。

这简直就是个屠宰场,小野人被刺激得忘却了虚弱无力感,蹦蹦跳跳的往外逃。天色微亮,快是清晨时分,废野的猛兽都已经安睡,小野人知道现在是最佳逃离时机,再不走,血腥味就要招来方圆几里全部的肉食者。

也不知走了多远,直到小野人力尽,再也爬不动他才停了下来,恐惧感才褪去,饥饿和无力便立刻袭来,它们全都化成了一个字——吃!

从皮囊里掏出肉干,顾不得节省,胡乱的就往嘴里去塞,下了肚,这种感觉稍微退却了几分,于是他取出更多,直到将携带来的所有口粮都吃下肚。

感觉一股热气在肚子里翻腾,人也开始精神起来,小野人松了口气,他为最近自己霉运感到沮丧,嘟噜着连自己也讲不明白的话,一边四处张望,辨认方向。

根据禁山的位置,他大致分辨清楚,稍微整理了下行囊,看着空空如也的口粮袋,小野人又塌下来脸来,努力振奋自己,抖擞精神,继续上路。

一路上,他玩着捡起来的五光珠,此刻珠子变得平平无奇,呈灰色状,小野人玩得无趣,慎重贴胸收好,专心赶路。

水花声,渐渐清晰,小野人的步伐也加快了,很快,一条百米宽的大河映入眼帘,他欢呼了一声,开始上下打探,寻找最佳的捕鱼地点。

一网撒下去,拖回来时,满是翻腾挣扎的鱼,小野人心中欢喜,发力拖着渔网上岸,然后摊开仔细检查,这些外表生有黄黑条纹的鱼,但凡三纹以下皆被他扔回河中,挑了好一会,看着渔网中只剩一条的四纹鱼,小野人却更是喜悦。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唤起来,他有些疑惑,平日一块肉干就能管饱,今天这是怎么了,现成的活食,便不去细想,一棍敲在鱼头上,直接剖腹去脏,最后在腹腔中,挖出一块指头大小血色软块。

此时,难得一见的阳光从厚云的夹缝中透出,照在大河之上。小野人举起血块,在阳光下。它闪耀着夺人心魄的血芒。这就是百里迢迢来这里的缘故,只有四纹以上的鱼,体内才有灵肉,也只有此肉,才可帮助他度过残酷的冬日。

一口下肚,过喉即化。一股暖流顺着胸膛散布全身,饥饿感顿无,小野人满足的呻吟了下,拖着渔网,向河边走。他要赶着一天内,尽可能多的捕获四纹以上的鱼,储存好过冬的食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岸边摆放的四纹鱼越来越多,有时候,还能幸运的捕获一条五纹大鱼,此鱼在水中力大,小野人被倒拖进水中,仗着精准的矛功,一梭投去刺死大鱼,方才得手。

小野人欣喜万分处理五纹鱼,要知这是一顿可抵十日的好灵肉,忙碌的他却忽略河里那一大团冲远的血迹。

一条浪流悄然出现,逆流而上,溅起的浪花数尺之高,小野人已经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当即面色雪白。

“啊……!”他大叫起来,掉头就跑,临走还不忘拔起插在地上的短矛。

“哗啦!”一只庞然大物从大河中陡然腾起,鱼头蛇身,腹下四爪,数十米长鱼须如鞭一样舞动,就见它一个摆头,鱼须化成一道黑影,直接朝岸上逃命的小野人背后鞭去。

须未到,风雷声便入耳,小野人入背后长眼,一个侧身,堪堪躲过,“砰!”地表裂开一道深槽,炸裂开的泥土砸在小野人身上,痛的他大呼小叫起来。

这并没有完结,另一条鱼须鬼魅般出现,在逃窜的小野人腰间一缠,再一抽,就将他高高的卷起扯在了半空,接着就往那血盆大口的鱼嘴里送去。

情急之下,小野人深吸一口气,奋力掷出短矛,射向那大如灯笼的鱼眼,飞矛快如闪电,眼见就要刺中,却看那鱼眼一闭,短矛撞在眼皮上,连痕迹都没留下,便坠落入水。

唯一的武器也没有奏效,看着即将吞没自己的大嘴,犹如深渊的黑洞,小鱼人依旧没有放弃,他从腰里拔出小刀,双眼怒睁,誓死顽抗到底。

一阵从鱼嘴喷出的绿色烟雾却彻底熄灭了他的决心,小野人两眼翻白,无力垂下小脑袋,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将他弄醒,小野人昏昏沉沉的想站起来,却没有成功。自己趴在浅水中,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周围一片漆黑,唯独前面不远处,有光亮,隐约是栋木屋。

小野人却想逃,因为他感觉到那木屋里面,有强悍的生命在波动,可他才刚刚往后去爬,木屋那扇门却突然打开,一道黑影迎头劈来,根本无法躲避,只是一息之间,那道黑影就捆在了小野人脖颈上,粗暴的拉扯着他,往木屋方向拖去。

被拖进木屋,小野人就往下坠,他这才发现这里异常的大,木屋只是个障眼法,掩盖在它之下,这个无比宽阔的深坑。坑内布置井井有条,整个布局是个十字,分割出四大部分,左上部分屋内,站在一人,手中舞动着一根绳索,而绳索另外一端,就捆在他的脖子之上。

毫无缓冲的落地,摔得小野人三魂六魄都快飞出体外,懵然间,就听一清冷女声咦道:“怎么是一猴子?”

脖子一紧,小野人拖到一双绣花鞋下,又听那女声道:“原来是个野人!”

紧接着便是抱怨的嘟噜:“真是越炼越蠢,是方法不对么?明明交代要抓人,这头死鱼,浪费我一阵欢喜!”

小野人龇牙咧嘴,不停低吼,可张素熟视无睹,伸手一掐脖子,将它拧了起来,就听她自言自语:“时间紧迫,野人的也是人,先试试,总归有验品!”

拎着小野人,便往深坑的深处去,在穿行过一条深邃的暗道后,一间足有百来方米的密室出现在眼前,小野人被女子五花大绑的固定在最中央的一张钢床上。周围林立了形状各异的透明器皿,仪器仪表。有些皿内,气泡嘟嘟直冒。

过了会女子换了衣裳回到密室。一身雪白如蚕丝状的衣服将她臃肿的包裹着,头上被一个硕大的透明帽罩着。她俯身在一张大桌前,用碳条笔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她首先签名写下——张素,然后在下一行写道:神元2007年十月七日十三时,第三百四十五次试验。第一步,1号炁水检测109号实验品的生命强度!

写完后,她又来到一面嵌入在石壁的长柜前,打开最下一层,从散发森森冷气的柜子中拿出一瓶淡红色的试管,然后来到横床前,旁边拱着一石盘,上面秩序井然的摆放着针管,刀具,钳子等物品。

取出一根针管,拔帽消毒,将试管里淡红的液体都抽出,举着针看着还穿着兽皮,全身毛茸茸的小野人,张素犹豫了下,心中暗附:也不知能否挨得过第一次实验,不必剃毛消毒。于是,手起针落,一针扎在了小野人的胸口上。

就当这一针扎下去之后,小野人胸口藏着的那颗珠子仿佛苏醒过来,沿着针眼所在的位置奋不顾身的钻进了胸膛,就觉得胸口被灼烧一般。紧接着心脏有一物刺了进去,接着就听到砰了一下,仿佛炸开了。而所有经过心脏的血液,也好像被点燃了,接着是全身。

于是他开始颤抖,四肢和脖颈被皮带禁锢在钢床上无法动弹,小野人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红,直到整个眼珠被血色淹没。

“啊滋……!”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张素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同时端着一块夹板,在上面书写道:“皮肤开始紧绷,瞳孔扩缩频繁,汗腺加速出汗,血肉开始震动起鼓……。”

但很快,张素露出诧异表情,小野人本来剧烈的颤抖开始变缓,眼珠也从红转白,恢复原色。

看着陷入昏睡的小野人,张素沉吟了会,飞快的在夹板上写道:“109实验品生命体质奇异,1号炁水失效,真实原因,未知!”

“吱吱!”连续的异响打断了张素记录,她抬头去看,竟然发现小野人的身躯在缓缓的膨胀,幸好禁锢他的皮带具有伸缩性,张素低头飞快继续写道:“109号实验品出现变化,身体急速生长。”

放下夹板,张素闪身来到柜子前,从下层取出一瓶粉红液体的试管,取针抽出,然后扎在小野人的胸口。

心脏中珠子随即做出了强烈的反应,开始闪烁五彩光芒,随着心脏的跳动,光芒散发,周围的血肉被这光芒的照射过下,开始出现变化。先是膨胀,然后如泡沫戳破一样化为炸裂,化为薄膜,贴在骨骼上,而器官也开始萎缩。

张素将这骇人一幕,全程收录在眼里,小野人从膨胀到回缩,跟热胀冷缩一般,现在眼前的小野人,显得无比瘦小干瘪,宛如一具干尸,骨骼毕露。

但109号的生命波动却出现了一次非常强烈的上扬。在张素的眼里,满屋都散发着它的红色波动,这种强度直接来到神卒级别,这是骇人听闻的,能在短短几息内,从一个凡体的生命波动急剧攀升数倍,然后迅速回落到零。

生命机能沸腾她可以理解,但冷却就匪夷所思,这超出了她的认知。

于是她飞快的记录:“109号注射1.2号炁水后,生命机能波动异常,它的因子结构具有重大的研究价值,炁能对它只有短暂有效。”

写到这里,她不由怨恨的拍了下自己头罩,懊恼道:“我为什么不早点把思路放在野人上!”在禁野待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野人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