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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美艳大小姐x因伤退役特种兵/娇蛮小野猫x腹黑大尾巴狼/欢喜冤家互撩互宠温阮看到韩恕的第一眼就认准他将是自己的初恋。撩拨后却发现,他竟是自己儿时最讨厌的死对头。十几岁的韩恕,喜欢撩拨他的小小姐,看她炸毛,看她哭。24岁的韩恕,依然喜欢撩拨她的小小姐,看她脸红,看她恼。儿时的温阮,讨厌她的死对头,跟他作,跟他闹,心思简单,以为讨厌是真的讨厌。19岁的温阮,依然讨厌她的死对头,却蓄意撩拨,心思复杂,讨厌并不是真的讨厌。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互相撩拨,互相拉扯,互相猜测,像似互相讨厌,又像似互相喜欢,却逞强似的,谁也不率先告白。温阮忘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是那般美好,她将他揽在怀里安慰,给了他人生中最甜的一根糖。韩恕也忘了,他们成年后再遇,...
主角:温阮,韩恕 更新:2023-03-24 23: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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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阮,韩恕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欲!死对头又坏又野》,由网络作家“安不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豪门美艳大小姐x因伤退役特种兵/娇蛮小野猫x腹黑大尾巴狼/欢喜冤家互撩互宠温阮看到韩恕的第一眼就认准他将是自己的初恋。撩拨后却发现,他竟是自己儿时最讨厌的死对头。十几岁的韩恕,喜欢撩拨他的小小姐,看她炸毛,看她哭。24岁的韩恕,依然喜欢撩拨她的小小姐,看她脸红,看她恼。儿时的温阮,讨厌她的死对头,跟他作,跟他闹,心思简单,以为讨厌是真的讨厌。19岁的温阮,依然讨厌她的死对头,却蓄意撩拨,心思复杂,讨厌并不是真的讨厌。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互相撩拨,互相拉扯,互相猜测,像似互相讨厌,又像似互相喜欢,却逞强似的,谁也不率先告白。温阮忘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是那般美好,她将他揽在怀里安慰,给了他人生中最甜的一根糖。韩恕也忘了,他们成年后再遇,...
温阮觉得自己家里好像要出事。
从一个星期前起,爸爸和两个哥哥就开始劝说她将高中毕业旅行的地点改为孙姨所在的韩石村,她一个人去,为期两个月。
那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并没有景区值得一游。
她不想去,可无论是撒娇装乖,还是委屈装可怜、任性耍脾气,老爸和大哥二哥都丝毫不为所动,坚持把她送到韩石村去。
那她只能用离家出走来抗议。
这是她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晚上,平日里她晚回家五分钟,都要被家人打电话追问去哪里了。
这次老爸却直到现在才打电话来,说的内容还是让她去韩石村,并且已经派人过来接她。
听到老爸告诉她,那人叫什么,温阮直接气笑了。
“我管他是函数还是方程,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打死都不去。”
挂了电话,她更加确定,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爸不说,那她就守在京都,哪儿也不去。
将手机装进兜里,走到盥洗台前洗了手,迈步走回酒吧大厅。
今天是她们学校查分的日子,她和几个宿舍的朋友考得都不错,特意到零点酒吧庆祝。
见她回来,江瑟凑到她面前问:“你老爸电话?”
温阮点点头。
“还是让你去韩石村?”
“对呀。”温阮不满的撇嘴:“还说派人来接我,马上就到,叫什么函数的,我还方程呢。”
“函数?”江瑟思忖了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管他呢。”温阮毫不在意:“反正我不跟他走。”
这时,夏晴空扬声提议:“来,姐妹们,趁着gj曲还没响起,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温阮心情不好,也想着借刺激的游戏换换心情。
可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她们八个人,另外七个多多少少都轮到一次,有的甚至两次三次,只有她一直轮空。
这倒激起另外七个女生的斗志,势必要让温阮输上一把。
晚九点四十,瓶口终于不负众望地对准温阮。
江瑟激动得直接蹦起来:“阮宝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温阮姿态慵懒地坐在座位上,手托着下巴,拖着动听的尾音:“真心话吧。”
“不行。”夏晴空不同意:“你一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真心话有什么意思,大冒险,必须大冒险。”
“……”
大冒险的话,一般都和男人有关。
温阮抬起一双美眸在酒吧内扫了一圈,一群歪瓜裂枣,没一个能入眼的。
果然,夏晴空张口就是男人。
“去吧,阮宝儿,挑一个男人要微信…”
她话音还未等落下,又有人起哄:“不行,只是要微信对于阮宝儿来说也太简单了,她只要往那一站,都不用说话,那帮臭男人就会主动凑上来从她要微信的。”
“对呀对呀,要微信对于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那怎么办?”夏晴空不愧是资深老色批,略一思忖就有了主意:“这样吧,我们就要阮宝儿去撩,随便哪个男人都好,撩到他石更,撩到他把持不住,怎么样?”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阮宝儿母胎solo,她会撩吗?”
“所以我们才要看嘛,来吧,阮宝儿,看看相中哪个了?”
温阮皱了下小巧的鼻尖,目光再一次扫了眼酒吧内的男人,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江瑟立马提议道:“酒吧外马路上的人也可以,只要你敢。”
温阮其实不太行,可小伙伴们一直说母胎solo。
为了这个母胎solo,她也必须行。
事关尊严…
温阮犹豫一瞬,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刚要迈步往酒吧外走,下一秒就顿住了身形,一双潋滟的美眸猫一样眯了下。
像是发现了极美味的猎物,兴味十足。
只见酒吧门口又走进来一位客人,简单利落的寸头,轮廓立体,眉眼深邃,身高看上去足有一米九,身穿深绿色迷彩军装,脚上踏着一双军靴。
像是一棵松又像一匹狼,身姿挺拔,强健有力,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野性十足。
几个女生都看呆了,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压低。
“这是位兵哥哥吧?这也太正点了!!!”
“啊啊啊啊,我突然好激动,怎么回事?”
“阮宝儿是上帝的亲闺女下凡吧?怎么随便玩个游戏都要派个BKing给她?”
温阮目光牢牢地盯着那个男人。
他应该是来酒吧找人,进了酒吧之后就站在收银台的位置不动声色地用目光搜寻,看那架势就像是来这里逮他那不听话的小女友的。
舌尖扫过牙齿,如果真是这样,就太没意思也太可惜了。
不过这种事情,不亲自去问一下怎么会清楚呢?
她丝毫不犹豫,抬手打了个响指:“姐妹们,我先过去探探底。”
江瑟激动的推了她一把:“快去,以你的魅力,一定可以拿下他。”
温阮撩了下耳边的发,笑得风情万种:“如果拿下,那他就是我的初恋。”
夏晴空起哄:“哇哦,一见钟情哦。”
温阮并不否认,给江瑟递了个眼神:“瑟瑟,帮个忙。”
交代完,温阮踩着高跟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身穿一袭红裙,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直至腰间,款步姗姗,袅袅娜娜。
每靠近男人一步,她的心跳都会快上一拍,男人的脸庞也更加的清晰。
剑眉,凤眸,还是内双,眼尾深且长,目光如鹰隼,深邃且凌厉。
鼻梁英挺,绯色的唇瓣薄厚适中,看着就很好亲的样子。
他,真是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此时的酒吧还不是太喧嚣,驻场歌手抱着吉他在唱陈楚生的《姑娘》,歌词很抓人心。
可大声谈天说笑的顾客以及随意相拥的男女还是让韩恕蹙了眉。
太吵了。
吵得人心烦。
他站在收银台处未往里进,打算看到人再实施行动。
目光刚在人群中搜寻一圈,眼帘内就映入一抹红。
活了二十四年,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红穿得这么好看。
似六月的红芍药,又似九月的红莲。
美得艳丽张扬,美得不可方物。
就在他惊艳于她如今的靓丽时,只听“哎呀”一声,身穿红裙的女生脚下一崴,向地面栽去。
他本能地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谢谢。”
女生站稳身体后,抬眸看他,一双美眸惊讶得瞪大了一圈:“军人?”
韩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温阮对自己的身材相貌一向自信,任由他盯着看,并抬手将滑到颊边的发撩到耳后,笑意盈盈:“怎么不进去?是来找人的?”
女人的动作、表情、声音都带着股勾人的劲儿。
韩恕将其看在眼底,片刻,点了下头:“嗯,找人。”
声音低沉悦耳,有种特殊的磁性,更和温阮心意。
“女朋友?”
“还不是。”
“还不是?”温阮头一歪:“那就是还没有女朋友咯?单身?”
这话的意图太明显。
韩恕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凌厉的目光流露出几分兴味,透着十足的野。
他唇角微勾:“也可以这么说。”
温阮发现这人勾起唇角微笑时,右嘴角要比左嘴角高出一些,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顿时染了几分痞气。
更加吸引人。
她晃了晃手机:“那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
韩恕看了眼她的手机,又看向她,目光有些沉:“成年了吗?”
就在这儿撩男人。
嗯?
温阮愣了下,随后扬唇笑了,妩媚动人:“再过一年,国家都允许我合法造娃了呢。”
她开口的瞬间,酒吧内的灯光突然眼花缭乱起来,歌曲也换上了重音乐,节奏感极强,声音极大,导致韩恕没有听清她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看了眼舞台的方向,已经有人跑上去乱舞,他蹙了下眉又将目光落到温阮的身上。
“你刚说什么?”
“我说再过一年…”
“大声点,听不清。”
温阮无奈,冲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些。
韩恕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动,那双鹰隼般凌厉的眸仿佛看透一切。
温阮一点不心虚,她就是在撩他,明目张胆。
他不过来,她就凑过去,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话。
韩恕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女生柔软的身体若有似无地贴在他胸前,有馨香的味道弥漫在他的鼻息间。
他身高一米九,她穿着高跟鞋踮起脚也才勉强到他的颈侧。
她就这样开了口,声音甜腻腻,带着几分慵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处最敏感的地方。
“已经成年了哦,再过一年,国家都允许我合法造娃了呢。”
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韩恕眸色渐深,侧头去看她那张明艳灵动的脸。
温阮歪头冲着他笑:“就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呗。”
韩恕勾了下唇角:“只是朋友?”
他勾着唇角微笑的样子,真的太勾人了,又痞又野。
温阮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眨眨眼,笑意更甜:“如果你愿意,男女朋友也是可以的呀。”
韩恕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确定她说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温阮微笑着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不笑时,宛如桃花花瓣,笑起来时又弯成月牙,双眸里漾着波光,似蕴着无数深情,勾着人的心弦。
韩恕眯了下眼眸,片刻后,点头:“好。”
笑意顺着澄澈潋滟的眸蔓延至唇角,温阮欢快的点头,将手机解锁,点开微信。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
成功加为好友。
温阮的头像是月野兔,昵称:阮。
男人的头像是…一只黄色小土猫?
乍一看还蛮可爱的,只是与他这个人的气质不太相符。
昵称:恕。
两个人的昵称还挺有情侣名那味儿,这是不是特殊的缘分?
温阮内心雀跃,点开备注,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韩恕。”
音乐声仍旧很大,温阮没听清,凑近了一点:“叫什么?”
“韩恕。”
“函数?”温阮笑了,笑声银铃般动听:“你叫函数,那我叫方程。”
等等。
函数?
方程?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她猛地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猛地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剑眉微挑,眼眸中的笑意更浓,看着有些坏。
“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刚刚怎么都不肯低头的人,此时主动低头凑到她耳边,又低又沉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内。
“韩恕,韩非子的韩,饶恕的恕。”
男人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带起微微的痒。
温阮抿唇看着他眼中促狭的笑意,已经可以确定这男人就是在耍她。
什么兵哥哥,他就是她爸温清儒派来抓她回家的。
该死。
她竟然还主动上前撩拨他,简直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她紧紧抓着手机,思忖着以手机的重量,一下砸在他太阳穴上,是会让他立马见周公,还是立马见阎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蛊惑。
“想起来了?”
我想起你个鬼。
温阮冲他嫣然一笑,同时小手一挥:“bye-bye。”
说完,转身就想跑,可还没等迈开步伐,男人的手臂就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带进怀里。
“小小姐,撩完就想跑吗?”
温阮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那你就慢慢想。”韩恕说着手臂用力往上一提,温阮就感觉腰间一紧,双脚离了地。
她一米七的个头,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单手抱着腰提了起来,转身就走。
TMD,个高劲大了不起吗?
她挣扎了两下没能摆脱钳制,只能扬声求救:“瑟瑟,江瑟。”
可直到出了酒吧的门,回应她的也只有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她简直欲哭无泪。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今天算是领教了。
早知道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悄无声息带走,她就不叮嘱江瑟去找酒吧经理,让他将每晚十点的蹦迪提前二十分钟。
只为了更好地撩拨这个男人。
TMD,一片真心喂了狗。
酒吧内。
姐妹们眼看着温阮被男人以奇怪的姿势抱走,有人惊讶,有人兴奋,有人担心。
“他这是什么姿势?怎么不公主抱呢?”
“你懂什么?单手抱才能展示他的力量大啊,够野,够带劲,估计那方面也贼厉害。”
“阮宝儿今晚有福咯。”
“有福个屁,她是不是玩儿太大了?”江瑟说着迈步就想追出去。
沈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瑟瑟,你不要坏了阮宝儿的好事,刚刚她对那兵哥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显然对他是一见钟情,撩得起劲,她被这样带走,没准是她自己同意的。”
江瑟还是很担心:“那万一不是呢?你也知道,阮宝儿有多招人…”
“如果她不愿意,只要她提出她爸爸的大名,没有人敢碰她的。”
她爸爸温清儒,Z国知名企业家,多次荣登全国首富宝座,看似慈祥,实则手腕狠辣,几乎无人敢惹。
江瑟成功被说服。
而酒吧外,温阮还在挣扎着,可男人的手臂就像钢铁一般,无论她用多大力气挣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非但如此,走了几步远,男人还低声呵斥了声:“别蹭了。”
蹭?
温阮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字的延伸含义,韩恕就换了只手,一个巧劲将她扛在了肩上,像扛麻袋一样轻松。
艹。
温阮大头朝下,感觉整个人都受到了侮辱,扬起拳头就往他后背上抡。
“韩恕,你个王八蛋,放我下来。”
韩恕一手揽着她的腘窝,一手扯了下自己的裤子,大步往路边走去。
至于肩上人的捶打,和小猫挠没有任何区别。
温阮也认清了这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而是开始向路人求救。
“拐卖,拐卖啦。”
“麻烦帮我报警,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真的有人因为她的呼喊而驻足,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
温阮心下一喜,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一些的,正打算再接再厉…
“啪”
韩恕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老实点,以后你再敢踏进酒吧一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阮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怔怔地眨着那双潋滟澄澈的眸。
她刚刚…是被这狗男人打了屁-股吗?
他竟然敢打她的屁-股?
驻足的路人也因此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议论的话随着晚风飘入耳内。
“是两口子吧?那男的看着好像是当兵的。”
“就是军人吧,一定是从部队回来发现老婆又跑酒吧来鬼混,一气之下就跑来逮人。”
“要我说,军嫂不是那么好当,一定要耐得住寂寞才行,不然早晚出事。”
“看这女的,像个妖精似的,男的长期不在家,很难养得住,跟人跑迟早的事。”
温阮:“……”
“啪”
屁-股又被轻轻打了一下,男人隐隐含笑的声音响起。
“要是敢跟别人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听到没?小妖精。”
他还演上瘾了?
温阮脸颊通红,连带着耳朵和脖颈都泛着粉,也不知是臊的,还是大头朝下控的。
她咬牙切齿:“韩恕,你丫给我等着。”
这梁子,今天算是结下了。
路边违规停着一辆黑色越野,已经被贴了条。
韩恕伸手将条拿起来,随手往兜里一塞,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将温阮塞了进去。
那随意的动作,和刚才往兜里塞贴条如出一辙。
温阮瞪着眼睛喊:“你能不能轻点?”
说着腿一迈就要下车,韩恕手一横,将她压回到座位上。
“你能不能听话点?”
一声低喝,加上突如其来的动作,温阮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头上方那张距离自己极近的脸。
距离太近了。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内装着一个小小的自己,也能感觉到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不知是谁的心跳在快速地跳动。
“砰”
“砰”
“砰”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
韩恕也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姿势不太对。
他的手臂正大力横压在少女的胸前,车厢不是很宽阔,他的上半身几乎紧贴在她的身上,隐隐的能够感受到属于女性特有的柔软。
他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拿开手臂,退出车外直起身,又轻咳了声。
“小小姐,麻烦你听话点,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让你有机会跑掉。”
温阮乖乖点头,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韩恕帮她系上安全带并关上车门。
透过车窗,见他转身向后走去,温阮唇角一扬,快速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乖乖听话?
呵。
从小到大,她温阮就不知道乖乖听话四个字怎么写。
可刚站稳脚步…
“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听话。”
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温阮猛地转头,就看到本应从车后绕到驾驶座的男人正斜倚着后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狗男人,竟然预判到了她会有所行动,在这等着她呢。
“上车吧,小小姐。”
韩恕说着,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腰带。
韩恕说着,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腰带,随后一下将腰带抽出,动作格外利落,带着股野劲儿。
温阮当然不会认为这狗男人是突然对她见色起意,可心里还是隐隐地泛起不好的预感,即使知道跑掉的可能性极低,她还是转身就跑。
果然,跑了没两步,那狗男人就追了上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制在车前盖上。
温阮身体微微后仰,韩恕长腿往前一伸,她那两条纤细白嫩的大腿被迫分开,衣料紧贴在她的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能够清晰感觉到男人身上迷彩裤的触感。
有几分怪异,有几分羞耻。
温阮恼羞成怒:“你要干什么?”
韩恕撩起眼皮看了眼她那张逐渐爬满红晕的脸,唇角微勾:“让小小姐能够听话一些。”
说着,他一手将她两条细瘦的手腕拢在手心。
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手心上方的老茧带着微热的温度摩擦着她的肌肤。
他还嫌她手里的手机碍事,拿过来将其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才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腰带缠在她的手腕上。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他压制着她的姿势,用腰带捆绑她的动作,以及手心贴着她肌肤的触感,都让她的思维控制不住地发散。
总觉得他周身都弥漫着浓浓的情-色味道,就像强大的alpha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将她整个人包围。
他还知道要询问她的感受。
“紧不紧?”
“疼不疼?”
温阮的脸已然红透,她平时表现得很会,可也只是个还未满十九周岁的少女。
韩恕眼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从淡粉到红再到红透的过程,心情有被愉悦到,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问你疼不疼,你脸红什么?”
“你管我?”
这男人就是在故意逗她,简直坏透,温阮又羞又怒:“我说疼,你就能把我放开吗?”
“不能,疼就忍着点吧。”
韩恕将腿收回并后退一步,手拽着腰带余出的另一头扥了扥。
“上车。”
说着迈步走向副驾,温阮跟在他身后,莫名觉得自己就是他豢养的一条宠物狗,他今晚心情好,拉出来遛遛。
她盯着他的目光都要冒出火来。
这梁子是越结越深。
被迫坐回到车内,韩恕为她重新系好安全带,并将她的手绑在上方的扶手上,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了车。
车子很快驶了出去,夜间明亮的霓虹透过车窗明暗交错的映在温阮的脸上。
她憋了一肚子火,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那令她一眼惊艳的气质与长相也被她全盘否定。
当时怎么会觉得这狗男人长得勾人?
一定是她瞎了眼。
她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人。
不。
想起讨厌的人,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个高高胖胖的身影。
那是她童年时期的死对头。
令人讨厌的程度,和他如出一辙。
想到这,脑中灵光一闪,从小到大,会阴阳怪气叫她小小姐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孙姨的亲孙子,她的死对头,姓韩。
而老爸在电话里说,会有人过来接她去韩石村。
韩恕,姓韩。
温阮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他靠着椅背,一手搭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姿态慵懒随意,与出现在酒吧时的那一幕相比,又是另一种味道,像午后阳光下打盹的雄狮。
不是她瞎了眼,这个男人就是勾人,都不能用普普通通的帅来形容。
察觉到她的目光,韩恕转眸看了她一眼。
“觉得难受就忍忍,谁叫你总是那么不听话。”
微沉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温阮终于在他出众的五官中看出一抹熟悉的痕迹,不敢置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韩大柱?”
韩恕:“……”
“真的是你?”
韩恕瞄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明显:“终于想起来了?”
温阮还是不太敢相信,一双漂亮的含情目瞪得溜圆:“你是去韩国整容了吗?”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韩恕:“……”
不怪她有这样的怀疑,韩恕十六岁之前就是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是实打实的胖,尤其脸上的肉,多得眼睛都被挤没了。
和他如今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可他的面部轮廓摆在那,之前只是没有联想到,现在想起来再观察他那张脸,就会发现越来越熟悉。
就是那个该死的韩大柱。
温阮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狗男人敢这样对她,丝毫不顾虑她的身份。
他十多年前就是这样的德行。
是本性。
是狗改不了吃屎。
确定是他,温阮出离的愤怒:“你快给我解开,这么多年不见,还想着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韩恕漆黑的眼眸中闪着揶揄的光:“我是怕你跳车。”
怕她跳车,完全可以锁车门。
这狗东西…
她还不了解他?
“你少来,你就是在伺机报复。”温阮瞪着他:“八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让人讨厌,不,是比以前更讨人厌。”
她瞪着眼睛的样子,像一只炸毛的猫,娇蛮可爱。
前方路口红灯90秒,疾行中的越野稳稳停下。
韩恕转头看向温阮,脸上的笑容又痞又坏,却又格外的魅惑勾人。
“小小姐变化倒是很大,不但人更漂亮了,还学会肆意勾引男人了。”
“我勾引谁了?”
“勾引我了。”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温阮气呼呼地瞪着他。
想到酒吧中的那一幕,更觉得臊得慌。
她十九年来第一次撩人,竟然就撩到了儿时的死对头身上,还被他耍着玩,让他平白看笑话,这是何等的丢人。
为了扳回一城,她开始口不择言。
“我勾引你怎么了?要不是你穿着这身军装,我平时又很少见到兵哥哥,你以为我会愿意搭理你?”
她说着嫣然一笑,脸上的红还未完全褪去,这么一笑,宛若玫瑰绽放。
极美,话却不中听,专往人肺管子上戳。
“酒吧里的男人那么多,我随便撩哪一个,都比撩你这个狗男人强吧。”
随着她的话一句一句出口,韩恕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一双凌厉的眸如同平静的海面下猛烈翻涌的暗潮,蕴藏着猛烈的风暴。
“我是你撩的第几个男人?”
温阮骄傲地扬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波斯猫:“第几个?数不清了,帅哥猛男那么多,我都稀罕,哪里会一个个地数?”
前方红灯转绿,韩恕暗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断翻涌地火气,转头将车快速驶了出去。
“我看你被绑得挺舒服的,继续绑着吧。”
温阮:“……”
狗男人。
晚上十点二十,越野车停在一栋欧式别墅门前。
温阮看着院子里亮起的灯光,瞪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为了抗议,她选择离家出走,出走前还郑重其事地在家族群发了条消息。
阮:我走了,你们不改变主意,我就是饿死在外面也绝不回家。
没想到,她才走了短短三天,就以这么丢脸的方式被逮回来。
都怪韩大柱这个狗男人。
韩恕倾身过来将缠在她手腕上的腰带解下来,随手扔向后座。
温阮的皮肤又白又嫩,手腕处留下一圈淡红色勒痕,她心里憋着气,也不看也不揉,手往韩恕面前一摊。
韩恕看到那纤细手腕上的一圈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眸色沉了沉,伸手将她的手腕握在手心,拇指很自然地在那道红痕上抚过:“很疼吗?”
他抚摸的动作很轻,指腹上的老茧擦过皮肤,泛起一阵痒意,顺着手腕蔓延至每一处神经,感觉心脏都麻酥酥的。
温阮如同触电般猛地甩开他的手,一双美眸瞪着他:“手机,我是让你把手机还我,你撩我干什么?”
韩恕:“……”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在单纯的关心她,至少在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他是没有任何撩的心思的。
他可是个正经军人。
可看到她那张美艳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又忍不住逗她:“又脸红,小小姐这么不经撩的吗?”
温阮:“……”
这脸怎么回事?
属黑巴克的吗?太阳一晒就红,太阳一晒就红…
她又恼羞成怒,声音都抬高了一个分贝:“手机还我。”
韩恕掏出手机放到她的手心。
温阮手一握,立马开门下车,下车后还不忘丢给他一个嫌恶的眼神:“讨厌鬼。”
说完,咣的一声甩上车门,疾步走进别墅,也不管还在车上的人会不会跟上来。
韩恕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
一句‘讨厌鬼’,似乎将时间拉回到从前,他仿佛再次看到八年前那个刁蛮可爱的小女孩。
只要见到他,她就会左一句‘讨厌鬼’,右一句‘讨厌鬼’的称呼他,一副非常讨厌他的样子。
可那个时候,除了他的小名大柱外,胖胖的他还有很多外号,胖墩儿、胖子、肥猪、肥仔、每一个称呼都从他身材上来,善意的、恶意的、从众的、每一个人都叫得理所当然。
唯有她,表现得那么讨厌他,却从未用‘胖’‘肥’这样的字眼称呼过他。
——
温阮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韩恕走了进来,她没有理会他,换好鞋迈步走进大厅。
温清儒正站在阳台打电话,他应该是办完事回来不久,身上还穿着只有应酬需要时,才会穿上身的西装。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到温阮的穿着打扮后,眉头皱了起来。
温阮有些心虚,可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扬起下巴,眼神倨傲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
温清儒挂断电话,轻叹了口气,迈步走向温阮。
“才离家几天,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温阮今日穿的红裙是低胸收腰设计,肩带细细的一条挂在白皙的肩头,裙摆荡漾在脚踝上方,将她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展现得琳琳极致。
一向素面朝天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黑长直的乌黑秀发也染烫成黑茶色大波浪,将她本就不俗的长相点缀得更加美艳。
如同顶着露珠悄然绽放的红玫瑰,娇-嫩美丽,诱人采撷。
温清儒四十五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像天下间大多数父亲一样,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封建古板,一直以来不允许女儿穿着暴露,更不允许她打扮得妖里妖气。
十九年来,温阮在穿着打扮上从未出格过,虽然性子有些刁蛮任性,可外在一向是淳朴的好学生形象。
离家出走的这三天,她没干别的,就将自己的形象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变样。
她已成年,不想再压抑自己,对于父亲的话,她仿若未闻。
温清儒无奈,现在也不是和她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抬手揉了下眉心,冲她卧室的方向扬了下下巴:“去,回房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你就和阿恕一起走。”
温阮心里的火气顿时烧起来:“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去,不去,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温清儒语气也严厉起来:“让你去,你就去,车轱辘话说太多遍,没有任何意义。”
他久居上位,严厉起来时,带着毋庸置疑的威压。
温阮抿唇不说话,眼眶逐渐泛红,澄澈的眼眸内氤氲起委屈的水雾,她却瞪着眼,不让泪水掉下来。
简直就是头倔驴,让人又气又心疼。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可还未等伸出,温清儒又悄无声息地将其垂下,缓和一些的脸色再次板起来:“回屋收拾东西去。”
温阮倔强地和他对视了十几秒,在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前,抬手抹掉脸上的泪,转身跑回自己的卧室。
温清儒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卧室门‘咣’的一声关上,他的眼前似乎还映着女儿靓丽的身影。
他的女儿,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比其他小孩漂亮很多,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褶皱,白嫩可爱。
随着年龄的增长,可爱逐渐淡去,精致的五官越发美艳,像极了她的母亲。
可女人美到极致,并不是一件好事,祸要大于福。
在京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都在盼着她长大,盼着他落势。
他也想护他的宝贝女儿一生周全,可是…
他长叹口气,收拾好情绪,转身走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韩恕。
“阿恕,明早不管阮阮愿不愿意,你怎么把她带回别墅的,就怎么把她带回韩石村。”
一句话,就代表温阮手上的捆绑痕迹,他看到了。
韩恕也没多做解释,沉默地点下了头。
“这两个月就麻烦你多照顾,如果日后…”温清儒语气微顿,随后笑了下,有些无奈:“算了,总之我就把阮阮交给你,你一定要护她周全。”
韩恕点头:“温先生,您放心。”
“交给你,我自然放心。”温清儒拍了拍他的肩:“时间不早了,去睡吧,你奶奶的房间一直都在,收拾得很干净。”
奶奶的房间就在温阮卧室的隔壁,里面的装潢摆设和十三年前,他第一次踏进这里时一模一样,就连床单被罩的颜色都没有一丝变化,是万里无云一般的天空蓝。
韩恕迈步走进来,坐在那张厚软的床上,修长的五指在上面按了按,耳边隐隐响起小男生的抽噎声,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彼时,他就坐在他此时坐的位置垂头哭泣。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瓜探进来,梳着两个羊角辫,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有一点婴儿肥,特别可爱。
小男生停止抽噎,怔怔地看着她。
“小哥哥。”
小女孩冲他咧嘴一笑,奶声奶气的,一点点挪步进来,身穿白色公主裙,光着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
“你就是孙姨的小孙子吗?”
“……”
“我叫温阮。”
“……”
“你呢?叫什么名字?”
“……”
小女孩站在小男生的面前,歪头看着他,有些困惑:“你怎么不说话?我听孙姨叫你大柱,那你的名字是叫孙大柱吗?”
小男生终于有了反应,轻轻摇了下头,快被脸上肥肉挤没的眼睛里还含着泪。
“不是叫孙大柱吗?”见他又不说话,小女孩皱了下鼻子:“算了,你不爱说话,那我以后叫你小哥哥好了。”
小男生又想哭了。
小女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伸手摸了下他胖乎乎的脸上滚落的泪珠:“小哥哥,你为什么哭呀?来我家,你不开心吗?”
小男生摇了摇头:“我想我爸爸妈妈。”
“那你可以去找她们呀,或者让他们过来,我很欢迎哒,你和你的爸爸妈妈都过来,我们住在一起,孙姨就不会丢下我啦。”
“他们过不来。”
“为什么?是不喜欢这里吗?”小女孩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像是安抚:“别担心,我会很喜欢你,也会很喜欢你的爸爸妈妈,我听我爸爸说,他们都是英雄,是很了不起的人,那我们住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小男生摇了摇头,把话又重复一遍,语气多了几分沉重:“他们过不来。”
小女孩歪头,一脸不解。
小男生又开始哽咽:“他们已经不在了,他们死掉了。”
小女孩怔怔地反应片刻,不禁也红了眼眶,往前蹭了两步,伸出两条小胳膊想将他搂在怀里。
可身高不够,她只能将下巴垫在他的肩头,小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胳膊,像她想起妈妈时,爸爸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那样。
奶声奶气地说道:“小哥哥,不哭,我妈妈也不在了,我爸爸说,我妈妈就在天上保佑着我,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就是她在看着我。”
“呐,小哥哥的爸爸妈妈是英雄,大英雄,他们一定比我妈妈更厉害,比我妈妈更闪更亮,他们也会保佑你的,也会在天上看着你。”
“不要哭了哦,他们很爱很爱你,看到会很伤心的。”
小男生哭得更厉害:“他们才不爱我,他们总是丢下我。”
“这样吗?”小女孩眨巴两下眼睛:“那可能是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像我爸爸一样,他也总是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可是他说他很爱很爱我,你的爸爸妈妈应该也和我爸爸一样。”
“他们这样子是很讨厌啦,可我爸爸说,大人就是这样子的,我也不是很明白。”
“呐,你乖乖的,不要哭,这个棒棒糖给你吃呀。”小女孩放开他,小手伸进裙子的小口袋中,一阵窸窣声响后,一个塑料包装的小玩意递到小男生面前。
“牛奶口味的哦,我二哥刚买回来给我的,超级好吃。”
“小哥哥,给你,吃过糖后,就不许再哭了哦。”
后来,和奶奶回到韩石村,一年后再回来,才知道当时小女孩送他的糖是阿尔贝斯棒棒糖,原味。
他也曾自己买过很多次,可似乎都没有当初她递给他的那根来得甜,奶味也没有那根浓郁。
房间外,响起极其轻微的开门声,韩恕回过神,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话声。
他抬眸看向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耐心地等待片刻,果然,又有声音传进来,是蹑手蹑脚迈开步伐的声音。
韩恕勾了下唇角,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只见他家小小姐还是那身红裙,一头蓬松的头发用发夹随意地夹在脑后,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正光着白嫩嫩的脚丫,拎着白色包包,小心翼翼往玄关走,许是听到开门声,脚步蓦地顿住,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双美眸微微泛红,应该是哭过,抿着唇沉默地跟他对视。
温阮快要气死,她在房间默默等很久,估摸着父亲差不多睡着,才偷偷溜出来,打算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
谁知道韩恕这个狗男人竟然还醒着,看他依旧是一身迷彩,是认床睡不着吗?
真是该死。
“小小姐,这是要去哪儿?”韩恕率先打破沉默。
温阮扬唇笑了下:“如果我说,我的包落在酒吧,车也停在酒吧门口,你会不惊动我爸,让我去取回来吗?”
“取东西?”韩恕煞有其事的点头:“当然可以。”
“真的?”温阮眼睛‘唰’的一下亮了,刚还勉强牵动的嘴角彻底扬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
韩恕也跟着唇角微扬:“真的。”
“那我去了,bye-bye。”温阮语调欢快,脚步也轻快起来。
刚走两步,就察觉到不对,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蹙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恕回答得理所当然:“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那我还怎么跑?
温阮微笑:“谢谢,不需要。”
“需要的。”
“不、需、要。”
“这么晚,小小姐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说了,不、需、要。”
韩恕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流露出很多未尽的语言,一点点地组成一句话。
他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偷偷溜掉。
亏她刚刚还傻傻地相信他不会阻拦她,相信他的那句‘当然可以’是真的。
耍她,就那么好玩吗?
温阮扬起手里的包照着他的胸口猛砸了一下:“你去死吧。”
说完,迈步跑回自己的卧室,再一次用力甩上房门,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韩恕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这丫头早就忘了,他们两个人的初遇是十分美好的。
她若是不一看到他就炸毛,他应该也不会对她这么‘坏’,他会很宠她。
明目张胆的宠。
韩恕这个乌龟王八蛋。
回到房间,温阮将手里的包包随手一甩,整个人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手握成拳用力地捶了几下床,仍然觉得不解气,又用力蹬了几下腿。
自顾自地耍了半天脾气,才从床上翻身而起,她还是不想放弃。
从小到大,她老爸虽然封建古板,对她诸多限制,可是她想要去哪里玩儿,想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不太过分,老爸都会同意。
她不愿意去的地方,不愿意做的事情,老爸也绝对不会勉强。
至于她的两个哥哥,更是恨不得将她宠到天上,只要她一撒娇耍赖,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恨不得给她摘下来,更别提她掉眼泪,那两个人能直接进入疯批模式。
可这次去韩石村这件事,他们却将她的意愿无视了个彻底。
去那里待两个月而已,她也不是不能忍受,她也有大半年没见过孙姨,很想念她,可这件事情处处透着不寻常,不弄明白,她就是无法安心。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过,她决定先洗漱,剩下的事情等到后半夜大家都能彻底睡着了再说。
凌晨三点半,万籁俱静。
温阮打了个哈欠,退出手机游戏,从床上爬起来,又在心里将韩恕这个狗男人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知道自己赖床的功力,她一个晚上都不敢合一下眼,要不是他,她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
换好衣服,穿上鞋,温阮拎起装有手机和重要证件的包,迈步走到窗前。
将窗纱往上一拉,她翻窗跳出去,纤细的身姿宛若从高处一跃而下的野豹,灵巧又轻盈。
此时正赶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间,好在别墅里的路灯长时间亮着,温阮落地后毫不犹疑地向大门口跑去。
韩恕的车还停在门前,她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一双美眸四处搜寻着,在半个小时前,她就订了网约车,这会儿应该到了。
她心急,一分钟也不想等待,直接拿出手机查看,刚刷脸解锁…
“滴”
温阮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抓着手机的手蓦地一紧,是韩恕那辆越野发出的声音。
在她转头看过去时,驾驶座车门打开,男人从车内踏出,依旧脚踏军靴,深绿色迷彩裤,只是脱去了外套,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匀称有力,脖颈上戴着黑绳,底端坠着颗狼牙,垂在他的胸口上方。
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有种力量勃发的阳刚之美,荷尔蒙爆棚。
温阮咬了下唇,只是这家伙未免太过阴魂不散。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样子真的真的很招人烦?
“过来。”男人抬手冲她勾了下手指,语气严肃,是命令口吻。
他让过去就过去,当她是狗吗?
温阮懒得理他,转身就想走。
“给你十分钟时间,跑吧。”
温阮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
“不够?”韩恕依旧一脸严肃,语气低沉:“那十五分钟,跑。”
温阮:“……”
这口吻是把她当做新兵蛋子在训练吗?
真是够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气人?
温阮出离的愤怒,迈步冲他的面前,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韩恕,你是人能不能别当狗?我要去哪里是我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非要几次三番拦我的路吗?我招你惹你了?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悄悄离开吗?”
她是真的被气到,眼圈都泛了红。
韩恕却还是那副口吻:“继续骂,骂解气了,回去睡觉。”
温阮:“……”
他这样说,她反倒骂不出来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海浪般向她袭来,冲刷掉她心中的愤怒,将委屈无限放大发酵,堵在胸口,胀得她鼻子泛酸。
“就不能不管我吗?”她倔强地看着他,眼中漫起一层水雾,惹人心疼。
韩恕瞳孔微缩,刻意板起的冷脸不自觉缓和下来,语气也温和几分:“为什么一定要跑?两个月而已,韩石村就那么让你无法忍受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温阮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怅然,她抬眸打量他的神色,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就是错觉吧。
温阮摇了摇头:“和韩石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不通。”
韩恕看着她,没有说话。
温阮也陷入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我家是不是要出事?”
韩恕眼眸微眯:“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最近的态度很反常,他们以前不会这样勉强我的。”温阮说着抿了下唇,眉心也蹙到一起,越说越肯定:“而且他们最近都很忙,虽然他们以前也忙,可从没有夜不归宿过,我离家出走三天,他们也没有管我去了哪里…”
要知道,她在家里可是有门禁的,晚上八点前必须进家门,否则就会有人来找。
温阮莫名心慌,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小臂,仰头看他:“我家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韩恕垂眸看了眼握在自己手腕上方的手,她皮肤白,落在自己小麦色的肌肤上,就像牛奶落入咖啡杯,形成诱人的色差。
“你没问过你爸爸吗?”
温阮摇头:“我问过的,可他们什么都不对我说。”
所以她才会这样,他们越是不说,她越是逆反。
“他们不对你说,那就是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两个月后,你从韩石村回来,会和现在一样,那就是没事。”
温阮愣住,她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双水润的眸快速地眨了两下,茫茫然的样子惹人怜爱。
韩恕抬手抚摸她的发顶,凝视着她的目光有暗潮涌动,声音又低又沉:“还是说,你不相信你爸爸和你两位哥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当然不是。”温阮扬高音调,像一只炸毛的猫,随后又有些心虚的降了下去,垂下头,低声说道:“我只是,心里不安嘛。”
她说话时的神态,语气里暗藏的委屈,自己估计都没有意识到,她这副样子就是在对着他撒娇。
韩恕的语气彻底软下来,看她耳尖粉嫩,顺势捏了捏,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现在安心了?”
温阮手一扬拍开他作乱的手,瞪着一双美眸,又恢复了刁蛮任性的模样。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
韩恕捻了捻指尖,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他勾唇笑了下:“安慰你嘛,”
“你少来。”温阮冲他禁了禁鼻子,小表情奶凶奶凶的:“你就是在趁机撩我,别否认啊,从见面起,你无时无刻不在撩我。”
韩恕失笑:“到底是谁在撩谁啊?”
温阮扬起下巴:“当然是你在撩我。”
她现在是素颜,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一头蓬松的发简单吊了个马尾,美艳感减了两分,多了些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清纯灵动。
他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深邃的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那给撩吗?”
“那给撩吗?”
靠,这种事情还用问的吗?
想让她怎么回答?
温阮眨了眨眼睛,脑中灵光一闪,嘴唇微微抿着,还是没能控制住唇边的笑意,带着显而易见的坏。
韩恕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嗯?给吗?”
温阮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往前一步,凑到他面前,仰头看他,眸光潋滟含情,像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唇边还挂着媚人的笑。
她在勾引他。
韩恕静静的与她对视,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温阮踮起脚尖,缓缓凑近他的脸,嫣红的唇微张,隐隐能够看到粉嫩的舌尖。
少女又轻又缓的呼吸落在他的下巴处,喉结滚动,韩恕下意识屏住呼吸,眸色暗晦,盯着那张即将贴上来的脸。
她的长相是真的美,刻意勾人时,就像是聊斋志异中走出的狐狸精。
温阮看着他那双鹰隼般凌厉的眸,将里面翻涌的情绪看在眼底,红唇在即将印上他绯色的唇瓣时,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给~”
她故意拖着懒洋洋的音调,笑意在眸中漾开,染着调皮的坏。
韩恕眼眸微眯,还未有所动作,眼前的小女人灵巧地往后退了几步,得意地将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哈哈,被我耍到了吧?并不是只有你会耍人的,我也会。”
说完转身就走,步伐轻盈,像是遇到多大的美事一样。
韩恕看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声音低哑:“还想跑?”
温阮转身,脚步未停,倒退着,歪头一笑:“回去睡觉咯。”
她身穿浅色牛仔裤,红色卫衣,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夜风吹动她脑后马尾,如同从画中漫步而来的少女,青春逼人,美艳绝伦。
——
第二天一大早,房门就被敲响,温阮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继续做她的美梦,下一秒房门直接被推开。
温家二少温珩迈步进来,看了眼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的人,脸上扬起的笑容无奈又宠溺。
“阮阮,起床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温珩伸手推了推:“起床,不然时间来不及。”
裹成团的人往前蹭了蹭,不满地嘟囔道:“人家刚睡着,你干嘛啊。”
温珩心软得一塌糊涂,坐在床边,倾身过去,手落在被子上轻轻拍了拍:“起来吃饭了,不然时间来不及,到孙姨那该天黑了。”
“哎呀,你烦不烦,我要睡觉。”
在外人眼里冷漠至极的人,此时却温声细语:“阮阮,听话。”
“不听,温珩,你给我出去,不要打扰我。”
“阮阮…”
“你这么叫她没用。”
又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身穿灰色西裤,白色衬衫的温骋走进来,他面部轮廓冷硬,给人的感觉严肃冷厉。
他霸气十足地走到床边,看样子是能下得去狠手的。
温珩识趣地起身让出位置:“那你来。”
裹在被子里的人被吵烦了,用力扭动了下身体,嘟囔的声音大了一些:“你们好烦啊~”
温骋:“……”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温珩,商量道:“才七点十五,不然再让她睡会儿?”
温珩立马点头,可又很快否定:“韩恕说,八点左右就得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
他话音刚落,赖在床上不肯起的人腾得一下坐起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睡眼惺忪:“韩恕?”
温珩:“?”
温骋:“?”
“混蛋,谁准你进我房间了?”说完,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不对,温阮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是大哥啊。”
‘咣’又躺回床上,被子再次蒙住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打招呼的声音:“温先生早。”
态度不卑不亢,声音低沉悦耳。
是韩恕。
躺回去的人再一次腾地一下坐起,目光直愣愣看向门外。
温珩:“……”
温骋:“……”
托那道声音的福,一向赖床成性的人,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起了床。
洗漱完,吃完早饭,八点钟。
韩恕将她收拾好的行李箱装上车,温阮站在大门口和温家父子道别。
温父:“到了那里性子要收一收,不要刁蛮任性,遇到事情要第一时间找韩恕,不要逞强。”
温骋:“你的画板哥都帮你装好了,画纸和颜料都足够用,到了那照顾好自己,某些人可以信任,但也不要太依赖,保持好距离,他毕竟不是你的亲哥哥。”
温珩:“就两个来月的时间,你不要太想家,开学前哥就会去接你,有事没事都可以给哥打电话发微信,大哥说得对,你现在还小,对于男人,你还是要保持距离,不能太依赖。”
温阮一一点头:“我知道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就当我出去旅游,还有孙姨跟着,安全得很。”
“爸,你也不要太辛苦,工作上的事尽量交给我大哥和我二哥处理,你呢,就不要熬夜了,要保养好身体,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够顺利解决的。”
温清儒点头:“嗯嗯,上车吧,到地方后给爸爸来个电话。”
他说着转头看向候在车旁的韩恕:“阿恕,阮阮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温先生放心。”韩恕点头,看向还在叮嘱温阮的那两位少爷身上。
这一早上,这两位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友善,说话更是阴阳怪气,他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他们。
他以为他们会有话叮嘱他,可他们只是盯着他看了片刻,一句话没说。
时间快来不及,两个人上了车,韩恕坐在驾驶座,温阮副驾。
临行前,她突然想起什么,探出车窗,看向温珩:“二哥,我那辆法拉利还在零点门口停着,你记着帮我开回来,车钥匙就在我书架上。”
温珩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待会我就去开回来。”
他说着还是没忍住看向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阿恕,一定照顾好我妹妹,像亲妹妹一样照顾。”
‘亲妹妹’三个字,他刻意咬了重音。
韩恕眯了下眼眸,转头迎上温珩的视线:“二少,放心。”
温阮转眸看了他一眼,不满地撇了下嘴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些什么。
越野都快驶出城区,她还是一言不发,她能够感觉到身侧的人时不时看向她的目光,可她就是装作不知道,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
“生气了?”韩恕询问道。
温阮滑动页面的手微顿,挪动了下身体,面向车窗。
韩恕无奈:“为什么生气?”
温阮嗤笑了声:“你管我?我又不是你妹妹。”
这口吻真是有够刁蛮,可不知怎的,却泛着酸。
韩恕失笑:“那你要我怎么说?直接告诉你二哥,我不会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
温阮想象了下那个场景,别说温珩,温骋和温清儒估计都会立马将她拽下车,将她发配到其他地方,离韩石村远远的。
她莫名想笑,嘴却还硬着:“谁跟你说这事了?就你会联想。
韩恕随口应和:“不是说这事吗?”
“当然不是。”
“那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啊,我只是在看小说。”
韩恕瞄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她没用防窥膜,手机上的画面隐约可见。
是一张漫画,一个白色头发的男生将一个比他身材瘦小,一头黑发的…男生?
抵在墙上,一手拦住他的去路,一手卡着他的脖颈,眼神凶狠,黑发那个…
可能是个平胸的短发女生,眼睛水润,看着要哭。
画面带着种说不出的情-色味道。
韩恕眼眸微眯:“黄-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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