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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

发表时间: 2023-03-15

昏迷之中。

窃窃私语在耳边响起。

无数精密的仪器在身上不断运作。

每个毛孔都散发痛苦的感觉压榨着大脑神经,熟悉的感觉让张升思维涣散。

睁开眼,模糊的研究所。

无数的白袍研究员如同看着怪物或者......欣赏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般,露出狂热或厌恶的复杂表情。

无数痛苦的回忆涌入脑海,竟瞬间刺破幻梦,

猛然坐起,满头冷汗,

面前并非在那昏暗与邪恶的实验室里,也并非是在肮脏与可怖的牧场。

他貌似处于一个地下房间,没有窗户,但很明亮。

非常浓郁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偏向黑暗与铁血的房间,虽然看上去不算奢侈,但有种被人精心装饰的感觉。

就在他打量环境时,脑海里却断断续续多出了许多的记忆片段。

首先是在他吞咽稻草人【心脏】时的感受。

难以言说的味道,

微苦,却有种让人沉醉的回甘,

软糯的口感如同在咀嚼鱼籽。

美好的片段很快闪过,随着心脏与内部的黑水流入胃囊,

无数的细小秸秆在不断的繁殖与枯萎,胃酸拼命的腐蚀,却导致了胃粘膜的破裂。

在胃部反复消化的稻草桔梗,

出于「寄生」的原因,竟开始主动修复破损的胃囊,并不断的流入心脏,

最后以心脏为血泵,流向了全身四肢百骸,

回忆中,

张升的血管逐渐被分生组织(meristem)替代,进行了植物与肉体的深度复杂融合。

细胞的不断死亡、分裂与重组,

小部分保持着高度分裂,大部分则陆续长大并分化为具有一定形态特征和生理功能的细胞,逐渐代替普通器官,成为了新的‘半植物器官’。

改造的过程异常痛苦,如同吞咽了无数的碎头茬一般,经脉肿胀发红。

记忆中的痛苦如同重新经历一遍一样,甚至因为意识清醒的原因,更加煎熬。

就在痛苦的迷惘间,来自稻草人的记忆如同零碎的电影片段般闪烁。

农场外的村庄里,

无数张陌生的面孔,在安宁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农场里圈养的生物产生了恐惧,稻草与未被处理的尸体,被恐惧滋养,诞生了自己的意识。

它源自于恐惧,也将散布恐惧,

死亡对它来说,只是收获恐惧的最终结果,它享受着折磨产生恐惧的过程。

以此为养料,逐渐成长。

农场的空荡让它的目光投向了不远的村庄。

短短的一晚时间,农场外的村庄被它全部屠戮殆尽,甚至连那些残肢断臂,都被它全部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直到最后被张升除掉,破碎零散的片段才终于在痛苦中结束,张升的思绪也终于回归现实。

拍了拍头,让剧痛的大脑清醒一些。

张升没管周围的环境,

首先就是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体内的器官出乎意料的强大,

他甚至能隐约听见内脏如同重鼓一般咚咚的脉动声,

身体素质整体都提高了一截,按照张升来看,已经快要达到普通人的极限了。

“真是疼.......身体因为自己吞掉的东西而改造了吗?”

“没错,这位杰森先生。”

张升一惊,打量周围,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桌上一颗硕大泛黄的白骨羊头上。

“是您.....在说话?”

虽然有些荒诞,但张升相信自己的感官反馈没有出错,刚刚的那道声音就是眼前这个羊头骨发出的。

“是的,你可以称呼我为多克先生,我是圆环农场的管家,负责记录这里的一切。”

就在张升思索时,

银制的门被推开,

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传入鼻腔,刺激着张升饥饿的细胞。

同时,一位穿着酒红色马甲,棕发金眸的俊美青年踏步而入。

他的十指细长,骨节分明,

端着一个推盘,里面装着一份散发腾腾热气的食物,张升闻到的香气就是从这个盘子里传出来的。

张升打量来者,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他腰间的那柄银白色的手炮,充斥着一股恐怖的压迫感。

“嘿,杰森,你醒了。

我叫亚斯,刚从多克先生这里得到了你的资料,没想到你居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雇佣者,

亚克老爹外出寻找圈养物,导致了这里的罪孽没人压制,出现了罪孽诞生事件。”

“抱歉,我现在脑子有些混乱,请给我时间捋一捋。”

张升故作头痛,揉了揉后脑。

实则,他在分析,

通过刚才眼前这位说的,他应该是这座农场主的儿子,

他们父子包括眼前这颗羊头先生,都可能隶属于某种组织。

所谓的罪孽诞生事件,应该就是自己处理掉的那只稻草人。

通过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或许可以以此为突破口,了解下这个世界。

“咕噜噜~”

料理香味的刺激,让张升的胃囊传来强烈的收缩感,极度的渴求传入大脑。

“来,先进行战后餐补吧,这对你现在很重要。”亚斯绅士的将餐盘递到了张升面前。

张升也没有推脱,身体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餐点确实对自己大有益处。

接过食物后便大口的咀嚼吞咽起来,

没有丝毫的形象,一旁的亚斯微微皱眉,但仍没有出言提醒,

等到进食完毕后,羊头约克才张合嘴部,略带可惜的说道。

“真是个有活力的小子,只是没有【餐桌礼仪】,没能好好感受食物在口中的美妙。”

一旁的亚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优雅的品着黑咖啡,放下杯子恰到好处的出言提醒道:

“约克先生,他从未接受过组织的餐桌教育。”

“抱歉,我只是为这顿美味感到可惜,

恐惧诞生的罪者,是非常罕见的。

那个家伙更是属于其中更为特殊的植物类罪者,

虽然处于诞生初期,但仍然非常珍惜。”

说道这里,约克先生死气沉沉的空旷眼窝里,闪烁着幽暗的火焰,看向张升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或许亚克先生在这里,会引荐你进入组织,成为一名行刑官。

虽然你的处理方式很原始,但不可否认你的战斗素质非常之高,比一般训练过的新人都要强。

只是那具尸体破损度太严重,食物原料只能提取这么多,甚至连罪孽之血都已经流干。

否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张升默默的听着,

虽然有些东西听不懂,但并不影响他分析,

或许自己吃掉稻草人的心脏而因祸得福,更获得了‘专业人士’的认可。

微微抿了抿嘴唇,压抑着心中淡淡的激动,问道:

“罪孽之血是什么?

我吃掉的那颗心脏,貌似对我的身体进行了改造强化。”

约克说着,眼眶里的火焰再度闪烁,“罪孽之血,就是从罪与孽体内收集的精华,也是组织内部的流通货币。

你吃掉的所谓的心脏,组织里为其命名为【罪核】,是罪者独有的重要核心。

要是换一种方式想,你说是它们的心脏也是正常的解释。

至于你的身体有什么具体改变,我这里还无法检测出来,需要你自行探索。

等你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就可以详细的去探查你获得的特质。”

“好了小子,我有些困倦,有什么事情你问亚斯吧,他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正式的组织成员了。”

约克先生调笑着望向一旁的亚斯,随后人性化的打了个哈欠,眼眶里的火焰变得黯淡下来,仿佛陷入了深度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