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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修行数年的风化尘,偶然一日回家,义父突然给他派遣了一个任务,让风化尘携带一柄断剑下山去送一封信,风化尘不解,却也不得违背义父之命,只得带上随身物品踏上了这一场旅途。
主角:风化尘,林梦息 更新:2023-03-11 2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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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化尘,林梦息的其他类型小说《异乡游梦录》,由网络作家“樗栎一梦归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中修行数年的风化尘,偶然一日回家,义父突然给他派遣了一个任务,让风化尘携带一柄断剑下山去送一封信,风化尘不解,却也不得违背义父之命,只得带上随身物品踏上了这一场旅途。
一个秋日的午后,风化尘一人行至一个荒芜的小山村。离开上一个村庄已经是七天前的事情了,这偌大的群山让风化尘有些茫然,他知道自己迷路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还不能放弃,他认为还能走上一走,他总是这般倔强,认准了事就不会轻易放弃。又走得半日,见到一条似是人走出来的小路,风化尘高兴坏了,立马抖擞了精神,沿路飞奔而去,然而才跑得几步,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他忘了自己两三天没吃东西了,这山中虽有些野味,然而义父却还没有教他飞石打鸟的功夫,对于这山中的诸般美味,风化尘只能看着。这下一跑,风化尘险些摔倒,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稍微好了一些,才直起身子,沿路走去。走了一会,就看到前方有个水田围起来的村子,这个小村庄规模不大,但见得:良田数亩围草舍,路通远山屋层排。暗合申字庚辛金,却无车马通四方。纵使瓜果熟落地,不过潜龙深埋骨。
眼见前方的村庄中有炊烟升起,风化尘激动地全身颤抖着,他想也没想,就举步向村子走去。刚到村外百米处,就听得三只犬狂吠着,冲到风化尘面前一丈处停下,不住地叫着。风化尘手握佩剑站在原地,静待这个村的村民来将这些看家护院的活门神叫住。不多时,一位佝偻的老妇人匆匆从最近的一户门房里冲出来,向着风化尘一瘸一拐的赶来,慌乱而又急切。走得近了风化尘才看清,但见她:糟糟乱白发,不知何来灰绳乱束,陪衬抹额一段,半遮苍颜一丝,老花双眼迎风泪乱流,破布衣衫不知何处再下针头,手握半截柴火,如那老树枝头垂断柳。一瘸一拐真可笑,笑那远方游子未回头。
见熟悉的气息接近,那三只大犬才停止了狂吠,而改为了低沉的呜呜之声。老人走得近了,才看的清来客的穿着,但见:竹斗笠、灰衣襟,匣中长剑未出鞘,锋芒已露半分寒,背负行李一包,肩挂披风一领,若非归来游子,自是异乡旅人。
风化尘未等老者开口,叉手行礼道:“在下风化尘,受家父所托,欲送信一封,前往永恒谷太一村寻一无尘老人,不知此处可是太一村?”老人见得容貌,听的言语,失望之情难掩于色,却又不失其礼。微微俯首道:“先生错路矣,此乃石盘村。至于太一村,委实没有听说过。今日先生远来到此,亦是缘分,还请先生到村中吃一碗茶再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风化尘一来确实略有疲劳,二来前往太一村的路还未知晓,三者见老者诚然相邀,不便拒绝。便就答应了下来,道:“多谢前辈,晚辈武艺低微,捕不中山中野味,委实已是饥饿难耐,若能得一便饭,晚辈做牛做马,但凭驱使。”老者见风化尘将自身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颇感欣慰,却又有点好笑。心想:“这样将自身情况说与他人,若是让有异心之人听到,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看来得找个时机提醒这个刚出世的小子一番。”想到这里,老者说道:“先生言重了,这边请。”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就率先往前走去,风化尘跟在后面,狗子也放下了戒备,屁颠屁颠的跟着撒欢。来到村中,刚走数步,便见得几位老者从村中其他房屋出来,将风化尘围住,一同打量着这个来自远方的陌生人。但见:青竹斗笠飒飒,柳眉星目柔情,微抿红唇滴脂,面颊微粉胜红桃,白皙玉葱指,娇柔无情手,淡灰直裰衣,森森玄木剑,七尺男儿好身躯,四方又添一游侠。
众老者皆称赞风化尘少年英雄,英俊无比。直夸得风化尘都不好意思了,只得叉手一一拜谢。那领路的老者见了风化尘这番情形,开口对其他人说道:“好了好了,小兄弟一路来,饿了好几天了,你们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快去准备准备,过来吃饭。”,听得这话,其中一个稍高的老者连连说是,其余人也跟着附和起来,随后各自都回了屋子,搬桌子拿椅子的。那老妇人也笑着将风化尘引进了院子,一进院子,风化尘就看见:土坯泥墙多凋敝,破木杂草半遮屋, 烂锄坏柯懒依墙,窗棂矮门有似无,若非炊烟寥寥起,浑然不觉是人家。风化尘顿时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却又不忍离去,若是直接离去,恐老者心寒,言语婉辞亦恐多心,唯留下小住几日,为老妇人修筑一下屋舍,或是帮老妇人一些忙,也是好的。刚打定主意,便听得老妇人回身施礼,说道:“寒舍简陋,还望小兄弟不要嫌弃,照顾不周之处,望多多海涵。”慌得风化尘连忙起手道:“岂敢岂敢,是晚辈叨扰了。”老妇人微微一笑,将风化尘领入主屋,在一张石块上铺上毛毯,请风化尘坐下,就继续去烧水做饭了。风化尘环顾看时,只见得墙角有数扎杂草,屋中有几块未经雕刻的顽石当作桌椅,其他再无一物。风化尘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只得将木剑倚在墙角,包袱放于干草之上,随之往灶房走去。老妇人见风化尘进来,起身行礼道:“寒舍简陋,先生见笑了。饭食马上就好,不知先生喜好,随便做了一些粗茶淡饭,先生看看可中意。”风化尘连忙起礼道:“云游野人,得一食果腹,便已是幸事,岂有嫌弃之理。”老妇人道:“灶房杂乱,还请先生客房稍坐,待的几位兄弟到来,便可开饭。”风化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本想着来灶房看看能帮什么忙,毕竟白吃白喝却也有几分过意不去,而现下刚刚出山,身无分文,也无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相送。此刻老妇人的话让风化尘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得行礼后返回主屋,在离门最近的矮石上坐下,风化尘没再去坐那张铺了毛毯的石凳,虽然这是老妇人特意为他准备的,但是他却不好意思了起来。风化尘望着对面的墙壁有些出神,数日前拜别了义父,义父手书一封信,告诉风化尘说,如果不知道下山该做些什么,就去帮他老人家送这封信,在永恒谷太一村有一位名叫无名的人,并送了风化尘一柄断剑,上刻有“无尘”二字,并告诉风化尘,无尘剑非心性纯良之人不可持也。当下下山一月有余,却没有太一村的半点消息,关于断剑的情况,义父除了说“非心性纯良之人不可持也”,其他的话却没有说。这不觉让风化尘有些茫然,却又无可奈何。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风化尘的胡思乱想,随即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北婆子,出来接客了。”言毕,只听得灶房内探出一个脑袋说道:“进来便是,乱嚷咋滴,休惊了小兄弟。”风化尘听是老妇人的声音,才知老妇人姓北。听得院中声音,风化尘起身回首向门外看去,原来是刚才相见的五位老者和三位未见过的老者一同进到院子来,只见得先进来的三位:为首的青布破衣衫,左手徒抓一方桌,右手平拖菜一盘,腰间一壶老酒,闲情漫步踏云来。其次居左的俯身勾腰浊浊步,手执竹杖挽饭笼,居右的双手方凳四只,轻步一点花开。随其后的是刚入村的五位老人,各带了板凳饭菜美酒,逐个进到院中来,那为首的老者放下方桌美酒,轻步向风化尘走来。风化尘连忙从屋中出来叉手行礼,道:“晚生风化尘,巧过贵宝地,欲讨得一饭一宿即行,怎想搅扰众前辈,还望赎罪。”为首老者还礼道:“不打紧,老夫祁修远,乃本村村长,听闻小友光临,特来相见,幸会,幸会。”风化尘回道:“幸会幸会”随即祁修远对一起来的人一一作了介绍,居左杵竹杖的老妇人名:步雪蝉,居右提凳子的是位纤瘦的老叟,名:百里风,这两人是夫妻两口,负责为村里记账和一些工具的修缮,而其他五位则是当地农户,分别是:顾长峰、北秋水、刘梦月、李崇奉、白哲坤。还在灶房煮饭的老妇人则名北皎月,与北秋水为亲姐妹。风化尘一一行礼,礼毕一同摆放桌凳。祁修远要风化尘坐上座,风化尘执意不肯,祁修远只得自己坐了上去,随后让风化尘坐了左手第一位,其后就是步雪蝉、百里风、北秋水,居右的则是顾长峰、刘梦月、李崇奉、白哲坤,北秋水之后还空了一个坐位,显然是给北皎月留的位置。风化尘望着桌上一道道饭菜,不停地吞咽口水。这仓促之间的酒宴却也算丰盛,但见:盐水老鸭片片乘白盘,米椒蘸水浅浅卧雅碟,秋风菠菜微火慢炒作一盘,又有苋菜作红艳一方,不知谁家酥花生,配得甜泉素酒堪一绝。还有那肥猪大耳与大舌同盘,那鸭头鸭身与土豆同欢,那蘑菇嫩鸡与黄芪同汤,点缀白菜红苕作陪。馋得那远客狂吞涎,美的那众人乐欢颜。
祁修远看风化尘眼神,知道他已饥渴难耐,随之与众人一齐举杯,然后向屋内喊道:“北婆子,我们不等你了,先吃了。”屋内传来北皎月声音:“你们吃你们的,我马上来。”随即大家一起举筷,边吃边聊,三杯酒下肚,祁修远看着风化尘问道:“不知小兄弟何处而来?到何处去?”化尘答道:“晚辈自偃月谷而来,奉家父之命前往永恒谷太一村送信。”听得“偃月谷”三字,众人心中狂喜,祁修远按捺住激动地心情,拉着风化尘的手,说道:“小兄弟,来得妙啊,来得妙啊!”风化尘不解,疑惑地看着祁修远,心想:“难道此人与义父认识不成。”。这时北皎月正巧走了出来,问道:“在说什么呢?妙啊妙的。”祁修远说道:“北婆子,你道风兄弟打哪里来?”北皎月说道:“哦,是了,还没有请教风兄弟呢。”风化尘连忙起身,对着北皎月行礼,说道:“岂敢,晚辈自偃月谷而来。”听到偃月谷,北皎月也是一惊,手中一抖,险些把那一盘菜给抖了下去。
原来这兖岳谷中明令禁止族人出谷,谷中亦有神卜师,可洞悉天下之事,待得江湖有动荡之时,兖岳谷中便会派遣部分门人下山,以稳定时局。然久居深山的风化尘并不知道这一事情,只知道自己居住的山谷,被义父称为偃月谷,所以对祁修远所说的是偃月谷。只是“偃月”与“兖岳”两字同音,祁修远等人一时激动,也未加详辨,就认定风化尘是兖岳谷门人。
随即,祁修远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说道:“老家伙们,皇天不负,我们终究是在入土前,等来了兖岳谷门人,来,让我们同举此杯,敬风兄弟。”说罢,其余九人都满上了酒,站了起来,吓得风化尘也赶紧站了起来,举起了杯子,正在想该怎么说,只听得祁修远说了一声“干”,随即九人一起喝了起来,风化尘也不再想着说什么,仰着头也跟着喝了起来,喝罢,众人哈哈大笑了一阵,风化尘看到这般豪气干云,也跟着一起笑,虽然他仍然不解他们为什么大笑,但是笑过之后,只觉全身畅快。笑了一阵,大家都收住笑声,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难以掩饰的流露着。大家一起坐了下来,接着吃喝,但是这时的情形远比刚开始时更加活跃。祁修远想到刚才风化尘说的永恒谷太一村,看着风化尘说道:“永恒,即亘古不变,太一者,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也。永恒太一,不变之元气。恕老头子冒昧,敢问小友令尊何人?”风化尘答道:“说来惭愧,随义父修行十余年,却未曾知得义父名讳,义父常说有名也无名,无名亦有名,有名留名尘无尽,无名无念无所执。下山时义父说,这下了山就是两个世界,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却也不仅限于自己。而入了凡尘世间,总得有个名字。就与晚辈起了风化尘一名,义父希望晚辈。四海游学融汇天地,微风化雨归于凡尘。”祁修远笑道:“令尊对小友有这般期盼,想必小友今后定能驰骋天下、纵横环宇。来,此酒敬令尊期盼之情,望小友早日荣登大宝。他日若得衣锦还乡,小友还记得我们几位糟老头子,还望小友不吝贵降,以叙今日相逢之情。”说罢,祁修远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风化尘还想说什么,却也一时有些语塞,只能仰头一饮而尽。两人对视,随即大笑起来,众人亦开怀大笑起来。真是那:千里江山万里雪,前途坦荡路昭昭。今日得幸且相逢,明朝四海化繁星。大家笑罢,步雪蝉起身向风化尘敬酒,说道:“风小友孤身闯荡江湖,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想我们一众老家伙在此寒村数十载,已似风中残烛、冢中枯骨。老身年少时曾有一夙愿未能完成,如今这番光景,想是终究成憾矣。”说罢,步雪蝉一双媚人双眼温柔的盯着风化尘,风化尘只觉浑身不自在,似是被一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盯上一般,慌得风化尘连忙避开对方双眼,低下头去,将酒杯抬高,颤颤地说道:“晚辈流落贵村,承蒙诸位前辈盛情招待,不胜感激,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还望不吝开口,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诸位前辈今日之情。”步雪蝉随之说道:“确有一事相托,还望小友有空时,莅临寒舍,姑且再言。”风化尘松了一口气,随之说道:“晚辈记下了,改日定然登门拜访。”随之两人将酒一饮而尽。风化尘心中踌躇,刚才那感觉,着实把他吓着了。他并不担心一位老人家提出的什么要求,但是那双眼睛似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人神魂皆惧。风化尘晃神之时,只见百里风站了起来,举杯道:“内人唐突,小友莫怪,老夫这里向小友致歉了。”说罢,百里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风化尘亦起身举杯回道:“前辈哪里的话,是晚辈冒昧,打扰了诸位前辈,此酒当是晚辈赔的不是。”说罢,风化尘亦将杯中老酒一饮而尽。祁修远朗声笑道:“哈哈哈,小友果然痛快,来来来,吃菜吃菜。”祁修远此话一出,其他人暂时停止了敬酒,都开始动筷子吃起菜来。风化尘也随即动起了筷子,一桌十人开始话长话短的聊起了最近的产物收成。风化尘本就不胜酒力,几杯清酒下肚,吃着吃着便开始头晕,随即一头栽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
祁修远轻笑道:“我们的小兄弟,看来不胜酒力啊!哈哈哈。”北皎月随之说道:“嗯,防人之心也无半点,初到陌生之地,这酒他竟也敢喝。”步雪蝉看着趴着的风化尘,淡淡说道:“心智还算坚定,我的媚术竟然没有直接迷惑到他。”顾长峰说道:“不知这小子剑法如何?改日有机会可得跟他切磋一番。”北秋水道:“你可悠着点,可别伤着他。这么可爱的小兄弟,可是难得的很。”白哲坤说道:“祁大哥,我先带他去我那里休息,你们慢吃。”祁大哥说道:“嗯,你先回去,照顾好我们的小兄弟。”白哲坤道:“大哥放心。”说罢,白哲坤便扛起风化尘向他的住处走去。
翌日,秋风轻抚柳梢,日光温柔普照。风化尘从床上翻身而起,在屋内走了一圈,看室内布置,一张木床,说不清楚是什么木头制作的,但是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床上铺了一床棉被,用破布打了几个补丁,却洗的干净,夏日的蚊帐还未曾拆下。床侧两米处正对着一扇窗户,窗户下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风化尘的包裹和佩剑。床头靠墙放了几个箱子,各自都上着锁。四周看了一圈,这个屋子诚然要比北皎月那个房子好的。想到北皎月的屋子,风化尘就有些不解了,心想:“这些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互相帮助修缮一下屋子,也并非什么难事吧,让北前辈住那么破败的房子,到底是何意呢?啊,也有可能这两天这里刮了大风,才将北前辈屋子吹成那样的,可是这又说不通了,如果是这几日的大风的话,那屋内的石凳石桌又该怎么解释呢?或许该去问一问北前辈,如有用得着的地方,也正好帮一帮前辈。”心中打定主意,风化尘随即走出屋子,在院中没有看到人,也不知道这个是谁的屋子,还来不及拜谢一下呢。在院子里面的屋子门前都敲了一遍,但是却无人回应,风化尘无奈。只得出门找找,出得门来,是一条碎石小路,对面是另一户人家,风化尘也不在意,走到路中,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才找到北皎月的院子,站在门前,风化尘敲了敲门,说道:“晚辈风化尘,前来拜见北前辈。”,待得风化尘说完,只听得北皎月在屋内说了一声:“门没锁,进来吧。”闻得北皎月许可,风化尘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得北皎月坐在院子中间,正在晾晒一些蔬菜,这是农家常用的食物储存方式,通过切片、晾晒、腌制等手法,将蔬菜加料去水,以达到长期储存的功效。北皎月施礼后说道:“不知小友昨夜可有睡好?”风化尘还礼答道:“甚好,昨日晚辈失态,多饮了几杯,不知是哪位前辈扶晚辈去卧榻之上,还未来得及道谢。”北皎月说道:“那是白老头的屋子,小友不必客气,尽请安住便是。”风化尘看北皎月一直在给菜干翻面,正好眼下无事,又承蒙照顾,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按照北皎月的手法翻着菜干,一边说道:“是这样翻的吗?”北皎月嗯了一声,听到北皎月的肯定,风化尘随后说道:“前辈,这些让我来吧,您歇着。”北皎月看着这个刚出茅庐的小伙子,嫣然一笑,想着自己当年随师父刚出山时,也是这般活力无限,一晃眼都三十多年了,随即说道:“好,那就麻烦小兄弟了。”风化尘连忙笑着答道:“不麻烦不麻烦。”北皎月看了风化尘几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兄弟,早饭吃了吗?”经这么一问,风化尘才想起还没有吃。前几天一直在山里晃荡,哪还有早饭晚饭的概念,自己又不会狩猎,手里的食物有限,自然是能少吃点就少吃点。昨日得村中老人热情招待,甚是感激,虽是肚中饥饿,一时却也没有想着早饭一说,这时经由北皎月提及,不免也觉得有些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还没有。”北皎月听到风化尘还没吃过早饭,北皎月淡然一笑,走进灶房,端了一盆热水出来,说到:“先来洗个手,吃了早饭再说。”风化尘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后就洗手,洗完手,进的屋内,还是石桌石凳,只是这次四个石凳上都铺了毛毯,想是昨日北皎月将毛毯放在上座,而风化尘从灶房出来后,坐在末座,被北皎月发现,今天特意放的。石桌上放了五个馒头、一碗粥和几个小菜。风化尘坐了末座,北皎月出来看到风化尘又坐到末座,只是一笑,有种计谋得逞的味道。北皎月让风化尘趁热吃。风化尘边吃边问道:“北前辈,您这屋顶怎么这般,晚辈帮你修缮一下,不知可否?”听到这话,北皎月心中一惊。心想:“这屋子是专门做成这般的,若是被这小子破坏了,岂不坏了事。”但看着风化尘那诚恳的眼神,北皎月突然想到自己的当初也是这般看着自己的师父,请求师父教自己武功的,此刻自己又怎能寒了小兄弟的一片赤诚呢?但是屋顶还有自己培养的几只蛊母尚未取出,当下自是不能轻动的,只能拖上一拖,待的自己将蛊母取出,方可让这年轻人去折腾。想到这里北皎月说道:“那可是求之不得啊,哪几个糟老头子,我叫了他们几次,都不肯来帮我修一下房子,这屋子又这么高,老婆子也是不敢上去,天天晚上睡觉可冷了,幸得小兄弟前来,老婆子这屋子终是可以修好的了,老婆子也可以睡个好觉了。”听得这话,风化尘大喜,随即说道:“那晚辈吃完,就帮前辈修缮屋子。”一边说,一边加快吃饭。北皎月看着风化尘狼吞虎咽的架势,急忙说道:“不打紧不打紧,小兄弟慢点吃。”看着风化尘慢了下来,才接着说道:“小兄弟,老婆子这屋子也住了多年了,虽是不甚舒坦,但也还勉强住得下去,老婆子人老了,也是比较恋旧的,一下子改了,或许还会不适应,要不这样吧,今天小兄弟先帮老婆子晒晒这些菜干,明天小兄弟再来,咱们一天修一点,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风化尘也稍微想一下,觉得北皎月说的有理,也想到刚才还答应要帮北前辈翻菜干的,现下翻菜干的事还没有完成,要是自己去修房子的话,菜干又得前辈自己去翻了,只得答应道:“前辈说的是,是晚辈欠考虑了。”北皎月说到:“不打紧,咱们一件事一件事的做就好。”这句话,是师父当年跟她说的,现下看到这个东做一下,西做一下的后生,亦是想告诉他,做事要专心,便潜移默化的想要影响风化尘。北皎月师父当年还告诫她:“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也就是说天下之术无穷无尽,若是不想殆己,就得以有涯去随有涯,将修学的术法限制在一定的局限之中,待的这个局限内的术法掌握之后,再去追随其他的术法,方能做成一件又一件的事,否则就是殆己。北皎月虽知风化尘不一定能立即听进去,但是总得告诉他。北皎月提点一次或许不能点醒,但是却能在他心里留一点思绪,他日若在其他地方听到类似的话,那么几种思绪一结合,便会促使他领悟这些,武学不也是这般的吗?通过不断淬炼一种招式,而将这种招式练得炉火纯青,那便是功夫。只不过人的思想是根据接触的事物,不断改变而改变的,环境中的善恶又很难指认清楚,困顿于局中之人,更是难辨真伪,故而修心比修武更是艰难百倍。听到说不急,风化尘答道:“好,就依前辈所言。”北皎月眉头一皱,随机一笑,她知道,风化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随口的回答,但是也不急,自己风烛残年,但是风化尘正当年少,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修学历练。随即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风化尘吃完,眼中充满了慈爱。
吃完早饭,风化尘便去继续翻菜干,看到风化尘背对自己,北皎月脚尖一点,飞身上了房梁,用特制的玉盒将房梁上的几种蛊母取了出来,随身收好,这样一纵之间,竟是没发出一点声响,自是上乘轻功。落地后,看到风化尘并未发觉,就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后白哲坤就出现在了门口,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呀,害的我好找。”看到白哲坤,风化尘连忙施礼,说道:“昨日多谢白前辈照顾。”白哲坤说道:“无妨,早饭吃了吗?”风化尘还未待开口,北皎月站在灶房门口说道:“刚吃过,要等你做呀,不得吧小兄弟饿坏了。”白哲坤嘿嘿一下,走了进来,拉着风化尘的手说道:“小兄弟,走走走,给你看个好东西。”风化尘刚想说什么,就被白哲坤拉着往外走去,只觉白哲坤手劲奇大,想要挣开,白哲坤感觉到风化尘的挣扎,有心要试试风化尘功力,白哲坤也不加手劲,看风化尘能否挣开,然风化尘在山中不学无术,虽有一手义父传的“太祖掌法”,但是风化尘疏于练习,内力亦是不足,想挣却也挣不开,只得背着北皎月大声说道:“北前辈,晚辈出去一下,一会再来给您翻菜干。”北皎月也大声说道:“好”。看风化尘挣不开,白哲坤也觉无趣,只是拉着风化尘继续向前走。风化尘问道:“白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白哲坤说道:“你不是说不会飞石打鸟的功夫,在山里找不到吃的嘛。”风化尘心中一凝,以为前辈要教他暗器,高兴的说道:“难道前辈要教晚辈暗器。”白哲坤心中一惊,心想风化尘怎么知道他们这群人会功夫的?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刚才说的飞石打鸟让风化尘想到了暗器功夫,待我问他一问,随即问道:“你怎知一定就是暗器?”风化尘说道:“晚辈只是听到‘飞石打鸟’四字,联想到了暗器。不是猜的是否正确?”听到这里,白哲坤稍稍放心,说道:“那倒不是,小兄弟去看了就知道了。”走了一会,到了一个院子前,还没进门,白哲坤就大叫到:“北婆子,我们进来啦!”只听见北秋水说道:“进来便是。”白哲坤拉着风化尘进了院子,看到北秋水正在一旁擦拭一把长弓,北秋水身旁还放了几把已经擦好的长弓。进了院子,白哲坤就放了风化尘,说道:“小兄弟,来看看,哪把弓用着顺手?挑好了,我们打猎去。”风化尘听到要去打猎,随即兴奋起来,要知道在山里看到野味,吃不到,又无其他东西可以充饥,那得有多难受。前几天在山里,风化尘一直悔恨当初义父要教他修学,他却总是不愿意学,总是说着学武有什么用,然而正当要用之时,才恍然发现,学武的益处,但是为时已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期待在帮义父送信的途中能得良师指导。所以在这突然听到有人要教自己打猎,自然是高兴万分。随即风化尘挑了一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弓,但见其有四尺长,中段用蟒皮包裹,弓身以鹊作画,看似华丽,实而却非宝弓。北秋水看到几把宝弓在侧,风化尘却独独看上了华丽的鹊画弓,微微一笑,问道:“喜欢么?”风化尘答道:“喜欢。”北秋水又问道:“不看看其他几把弓?”风化尘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其他弓一眼,答道:“这把最好看。”白哲坤在一旁干着急,却也一句话没有,只是皱着眉头。北秋水说道:“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风化尘说道:“真的吗?谢谢前辈。”说着就要跪下去,但刚有动作,北秋水就扶住了他。这时只听得白哲坤遗憾的说了一一声:“唉呀!”,北秋水对白哲坤说道:“这是小兄弟自己的选择,你跟着着什么急。”随之又对风化尘说道:“区区一把弓,受不得如此大礼。小兄弟拿着用便是,只是得答应老婆子一件事,不知愿意否?”风化尘刚收到大礼,自是高兴万分,说道:“前辈请讲,晚辈定然遵从。”北秋水说道:“你就不先问问什么事,万一老婆子居心不良,要你做伤天害理之事呢?你也遵从吗?”刚刚还兴高采烈的风化尘,突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虽知一些礼节话术,但是在这样的问题上,他没有想过,只道是受人恩惠,必当报答,但是未曾想,如果这报答若是涉及到伤天害理之事,自己是否还能去做。义父一直教导他技术可以不学,但是却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若是有一天学了技术,就要担任已学技术的责任。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当下承他人之情,自当报答,但是若是伤天害理之事,那自己万万是不能做的。而君子一言九鼎,刚刚答应了前辈,当下反悔,却不是妄而为人。风化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的呆立在原地,北秋水见他不答,似是在想着什么,也不去打扰,静静地等待着。风化尘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北秋水盯着自己,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等了一会,白哲坤看不下去了,说道:“北婆子,有话就说嘛,别把小兄弟吓到了。”风化尘听到白哲坤为自己解围,当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北秋水,北秋水四十多的年纪,却也见不得什么皱纹,想是平时保养甚好,一双明眸摄人心魂,年少时想必自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然而此时的风化尘却也来不及关注其他,只是想着刚才的问题该如何回答。不及风化尘想出答案,北秋水说道:“既然有小兄弟这句话,老婆子就放心了,老婆子要求也简单,就是要小兄弟答应老婆子以后要好好吃饭,仅此而已。”说罢就大笑了起来。风化尘也是一愣,没想到要求这么简单,转惊为喜,也一起笑了起来。“都在笑什么呢?”正谈笑见,门外传来祁修远的声音,白哲坤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祁修远也是乐呵呵的看着风化尘,然后从桌上拿了一张弓起来,说道:“呵,北婆子大方啊,把这弓都拿出来了。”风化尘看着祁修远手上的弓,那是一张白色的弓,白中透着一点淡淡的灰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也没有图案或是什么装饰品。祁修远空拉了两下弦,只听弓弦之声沉重悠长,似是古刹撞钟一般。风化尘也拉了拉手里的弓,声音却是尖锐了许多。风化尘听出声音有区别,但是不知道这区别意味着什么。祁修远看到风化尘拉了弓,知道有区别,却又茫然,就知道风化尘有机缘遇到自己手上的古若弓,但是却没有能力去驾驭,纵使强塞给风化尘,只怕也是一件祸事,看了一眼北秋水,知道北秋水与自己想得一样。白哲坤眼里流露出惋惜之情,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祁修远将桌上另外一把弓扔给白哲坤,说道:“走走走,咱们去打猎去,唉,对了,小兄弟会骑马吗?”风化尘答道:“说来惭愧,晚辈自幼在山中,只有一头驴子相伴,还没有骑过马。”祁修远说道:“也好也好,老白,你先去教小兄弟骑马,打猎的事改天再说。”白哲坤答应了一声,拉着风化尘就出去了。
待得白哲坤和风化尘走后,祁修远问道:“感觉如何?”北秋水说道:“不像,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若非刻意压制,呼吸是与常人不同的,但是这小兄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按说兖岳谷高徒,怎会不知武艺,连骑马射箭都不会。会不会是冒充的?”祁修远说道:“我观小兄弟对答如流,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是有些木讷,人情世故什么的似乎不是怎么明白,但是却也是良善之人,看皎月妹子的屋子破败,小兄弟都是主动要去修缮的。”北秋水说道:“那我们和老叫花的约定怎么算。”祁修远说道:“无论真假,就当是兖岳谷门人吧。”北秋水又问道:“那...改日见到老叫花,又该如何说呢?”祁修远想了一会,说道:“纵使是假的,但是他自己亲口承认是兖岳谷之人,我们也承认便是,纵使见到老叫花,他又能说些什么?明天早上把大家召集起来,和他拜个把子,你觉得如何?”北秋水略微沉吟,说道:“也好,那结拜之事得你去跟大家说,我去准备物事。”祁修远答道:“好,我去说。”说罢,祁修远与北秋水先后走出了院子,各自准备去了。
风化尘随着白哲坤出来,双手抱着鹊画弓,好生欢喜。白哲坤看着风化尘小孩心性,也是欢喜万分,说道:“抱那么紧干嘛,我又不抢你的。”风化尘嘻嘻一笑,也不答话。两人一路来到马厩,风化尘抬眼一看,马厩中拴着十多匹骏马,风化尘打小就没见过马,也不知哪一匹好,白哲坤挑了两匹马过来,将一匹马的缰绳交到风化尘手中,说道:“一只脚踩着脚踏,然后跳上去,就像这样。”说着,白哲坤踩着脚踏就上了马背,风化尘也不示弱,学着白哲坤的样子往马背上跳去,却没有跳上去,白哲坤说道:“不着急,再来。”看到风化尘没有拿住缰绳,白哲坤也不提醒,故意要让风化尘多跳几次。跳了多次,风化尘终于上去了,但是离了地,风化尘有些恐慌,要是让他趴着去拿缰绳的话,那是万万不敢的,只得又跳下去,拿着缰绳再跳,这次上马,却也轻松了许多。白哲坤就一直看着风化尘这样跳上跳下,直到风化尘拿着缰绳上来后,才略有满意。风化尘看向白哲坤,没有说话,但动作明显是告诉白哲坤自己准备好了。白哲坤说道:“走吧,今天不打猎,带你去四周转转。”风化尘答道:“好啊好啊。”随即两人就一起出了村子,在附近的转了起来,直至傍晚才归。
回了村子,将马拴在马厩,风化尘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呀,答应北前辈翻菜干的,我怎么就忘了。白前辈,我得去北前辈家翻菜干了。”白哲坤说道:“这个点,北婆子已经翻完了吧!”风化尘又道:“那,那我得去跟北婆婆请罪。”白哲坤看他坚持如此,也不劝解了,说道:“我跟你一起去。”,风化尘答道:“好。”说着,两人一起向北皎月屋子走去,到了门口,看到院子门开着,风化尘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北前辈,在吗?”北皎月从屋内走了出来,说道:“呀,是你们呀,快进来。”听到北皎月的声音,风化尘慌了,低着头,不敢进去。北皎月会意,说道:“傻孩子,快进来吧,菜干还在等你帮我翻呢。你不帮我这老婆子翻翻,哎呦,我这腰呦。”说着北皎月就弯下腰来,风化尘看到北皎月这样,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了进去,扶着北皎月,焦急的说道:“前辈,您慢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您先进去歇着,我马上帮您翻菜干。”风化尘扶着北皎月坐到了屋子里的石凳上,将鹊画弓放在一旁,赶紧跑出去,一片一片的翻着菜干。白哲坤看在眼里,也不点破,走进屋子来,坐在北皎月对面的凳子上。北皎月看到白哲坤坐定,说道:“大哥把檀香香炉拿出来了。”听到“檀香香炉”,白哲坤一惊,低声说道:“大哥要和谁结拜?”北皎月看着风化尘,微微抬头,说道:“呐,翻着菜干呢。”白哲坤惊愕,说道:“这小子,可没什么功夫。”眼下就是说,风化尘能力低微,收徒也就罢了,结拜的话,似有不妥,毕竟风化尘与他们兄弟九人中最小的步雪蝉都要相差近二十多岁。北皎月说道:“大哥的意思。”白哲坤耸耸肩,表示了同意。两人一起看着风化尘在那里快速的翻着菜干。
还未待风化尘翻完,步雪蝉走了进来,说道:“走啦,吃饭啦,去百里风家。”这时风化尘也是有些着急,翻菜干的手又加快了几分,北皎月有意点播风化尘,说道:“步妹子,进来坐,待的小兄弟先做完手上的活,我们一起去吃饭。”步雪蝉会意,走了进来,说道:“风小友,不着急,你慢慢做,正好我有些话要对北姐姐说呢。”风化尘答了一个好字,就继续不停地翻着。步雪蝉走进屋子,跟北皎月低声说道:“北姐姐,你那宝贝还有不。”北皎月说道:“还有一些,怎么?”步雪蝉又说道:“大哥说,既然是兄弟姐妹,自然要互助互爱,当下我们不能显露,但是赠送一些宝贝,亦无不可。就是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割爱了。”北皎月说道:“北妹妹把古若弓都拿出来了,当姐姐的,这点小玩意又算得了什么。不知步妹妹准备送些什么”步雪蝉说道:“妹妹当年救助过白陀神医,妹妹决定将这个人情送给小兄弟。”北皎月说道:“步妹妹大手笔呀,白陀神医,那可是能活死人生白骨的奇人,就是不知道现下还在人世否。”步雪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说着北皎月又转头对白哲坤问道:“白兄,你送什么?”白哲坤一时还没有想好,默默不答。看白哲坤沉默不语,北皎月又说道:“白兄弓马娴熟,虽武艺不可现下传授,但是这骑射之术于小兄弟而言,可大有裨益。”闻得此言,白哲坤一拍手,叫道:“啊,对呀!”三人谈论间,北秋水也走了过来,看到三人在谈笑,责怪道:“步妹妹,大哥让你叫大家吃饭,你怎么还在这儿聊起来了。”步雪蝉说道:“来来来,等小兄弟把活干完,我们再一起去。”步雪蝉听闻,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风化尘,说道:“不了不了,我去跟大哥说一身,免得大哥着急。”说着就转身回去了。步雪蝉三人也不挽留,继续谈着话。不一会,风化尘终是完成了任务,来到门口,略感抱歉的说道:“抱歉,让三位前辈久等了。”步雪蝉说道:“那也没等多久,走吧,一会大哥该等急了。”四人结伴向百里风的住处走去。走在路上,北皎月说道:“小兄弟,你苦得我们三人等你,一会该怎么罚你呢?”风化尘说道:“该罚,该罚,还望北前辈明示,晚辈定当奉陪。”北皎月说道:“那我得好好想想,一会再告诉你。”风化尘道:“北前辈,您慢慢想,不着急。”
说着四人都来到百里风居所,看到大家都在院中坐定,留下几个位子,座次跟昨日相同,风化尘看到座次,略感疑惑,只知其中有所蹊跷,但不知是何蹊跷。祁修远依旧邀请风化尘坐左手第一个位置,风化尘也是盛情难却,只得遵从。十人依次坐下,开始了喝酒吃肉,欢乐不已,风化尘惴惴不安,想着北皎月一会会出什么难题,但是却也想不出头绪,只得陪着大家一起喝酒,酒过半旬,北皎月叫道:“风兄弟”风化尘心中一紧,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心想:“只要不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自己自是会遵从。但是要是违背良心,那我宁死。”北皎月接着对大家说道:“刚才呀,我们三人来迟了,自是风兄弟清晨答应了老太婆一件事,刚才才做完,老太婆自是恩怨分明,恩,老婆子得报,怨,老婆子也得报。这怨呢,也是简单,咱们也就简单一点,就请风兄弟自罚三大碗酒,如何?”风化尘听到惩罚是喝酒,也就放了心,虽然不胜酒力,但是也得喝,醉了还会醒,失信则是不可挽回的。风兄弟站了起来,说道:“自当奉陪。”祁修远叫了一声好,随即大家将三只空碗放在风化尘面前,满上了酒,北皎月上前端起第一碗酒,说道:“来,风兄弟,这第一碗酒,敬我们今日相逢之缘。”风化尘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大家齐声喝彩。接着北皎月端上第二碗酒,说道:“这第二碗,敬我们风兄弟,愿风兄弟今后,平安喜乐,福寿年年。”风化尘接过碗来,再度喝完,大家又喝了一声彩,接着第三晚酒,北皎月说道:“这第三碗酒,敬风兄弟,愿风兄弟前程似锦,早登华堂。”风化尘强忍着,将第三碗喝完,大家喝了彩。风化成却再也支撑不起来,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大家看到风化尘醉了,都笑了起来,吃完后,依旧是白哲坤将风化尘送回了寝室。
次日清晨,风化尘从醉酒中醒来,不知为何,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风化尘以为是酒后的酒劲未消,苦笑了一声,走出房门,看到白哲坤正在哪里看书。听到脚步声,白哲坤回头看到风化尘,笑道:“醒啦,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风化尘说道:“不舒服倒是没有,就是感觉身体变轻松了许多,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哲坤说道:“那没事,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等我?”风化尘不解,大家为啥大早上起来,就在等他,略微思索,才想起,自己答应了北皎月,要帮她修缮房屋的。白哲坤并没有回答风化尘的问题,反而催促道:“走啦走啦。”风化尘想到修房子,就问道:“不要带什么工具吗?”白哲坤以为风化尘已经知道了结拜的的事,就说道:“不用不用,把你人带着就行,其他的大家都准备好了。”风化尘想想也是,自己人生地不熟,工具什么的,这些人准备就行了,自己只需要爬上去修修补补就好了。想着就和白哲坤一起走了出去,走到路上发现不是去北皎月的屋舍,就问道:“不是去北前辈家里吗?我们这是去哪里?”白哲坤不解为啥要去北皎月家里,只是回答了后面一句,说道:“我们先去祁大哥家里。”风化尘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了。
到了祁修远家中,两人一进门,就看到院子中间放了一张长桌,桌子中间横放着一条白布,这白布放的讲究,左右拖下来的边都一样长,截断处在桌子与地面中间。白布中间放着一个圆形香炉,正在冒着青烟,香炉左边用盘子放着一只猪头,右边则是田边随处可见的麦子。香炉前是一个长方形的香炉,香炉中盛满香灰。长方形香炉左右各有数支细香,细香外边分别有五只空碗。风化尘不知道这些是用来干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祁修远看到两人进来,便招呼众人一起围了上来,说道:“风兄弟,我等九人待你如何?”风化尘不知为何如此问,说道:“前辈救晚辈于危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众人见风化尘还是这般拘谨,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时北皎月说道:“风兄弟,昨日怨以消,可是老婆子还有一恩未报,不知小兄弟肯答应老婆子报这一恩否?”风化尘说道:“前辈于危难之间收留晚辈,此恩情晚辈尚未报答,前辈的恩情又从何说起呢?”北皎月又说道:“我于小兄弟的恩情,是我对小兄弟的,小兄弟的恩情是小兄弟对我的,小兄弟报小兄弟的恩情,老婆子报答老婆子的恩情,这又怎能混为一谈呢?”这般说辞,让风化尘无言以对,只能承认道:“似是这般说,那也是的了,不知道前辈要如何呢?”北皎月说道:“那小兄弟是答应了?”风化尘说道:“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晚辈答应。”听到这话,祁修远说道:“好,爽快。”北皎月又说道:“那,老婆子要报恩,就是想小兄弟与老婆子结拜为异性姐弟,不知小兄弟愿意否?”此话一出,九人皆是喜上眉梢,就待风化尘回答,而风化尘自己却如遭雷霆。然而想到刚才已经答应的,而这件事对自己来说,也不算是违背良心之事,只是突然让自己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跟已经四五十岁的前辈结拜,总觉得有不妥,然而话已说出,又不能返回,现下只得答应了。想到这里,风化尘只得无奈的说道:“晚辈承蒙前辈照顾,当下赏识晚辈,晚辈愿意与前辈结为手足,富贵与共,荣辱与共。”说到这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祁修远说道:“那以后就不是什么晚辈前辈啦,是哥哥姐姐了。”随即,每人端了桌上的一碗酒,站成一排,开始说道:“我祁修远、步雪蝉、百里风、北秋水、北皎月、顾长峰、刘梦月、李崇奉、白哲坤、风化尘,今日于此结为异性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说罢,众人喝了碗中酒,结成兄弟盟。喝完酒后,风化尘向九位哥哥姐姐一一拜首,当下风化尘并无什么贵重物品,只得在香炉边拿了九支麦子。开始拜众姐姐哥哥,一拜大哥祁修远,祁修远送了风化尘一枚戒指,风化尘只得以麦子相送。二拜二姐步雪蝉,步雪蝉送了风化尘一封信,并告诉风化尘,若是有一天需要医治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人,便拿着这封信,去钟南山找一位叫白陀的老人。风化尘拜谢了。三拜三哥百里风,百里风送了一柄三尺长剑给风化尘,剑上刻有“光释”二字。四拜四姐北秋水,北秋水将风化尘事先选了的鹊画弓送了。五拜五姐北皎月,这是北皎月说道:“风兄弟,姐姐没有什么好物事送你,请你喝一碗酒罢。”说完北皎月就倒了一碗酒递给风化尘,风化尘称谢后喝了。入口之后,风化尘觉得这酒味变了一些,喝完后就觉得全身燥热,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北皎月扶着风化尘,说道:“哎呀,十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其他人看的明白,原来是北皎月在倒酒之时,在其中放了一种蛊虫,名为天蚕王蛊。此蛊种在身上可以吞噬其他被种入身体的蛊虫,而北皎月的这条蛊虫更是稀有,这天蚕王蛊不仅以蛊为食,让宿主不中蛊毒,还能以毒为食,让宿主可以自行解毒,而在宿主体内无蛊毒之时,便会吸食人体之血液,将血液中的毒素过滤出来食用,随后将过滤了的血液再排除体外。是以,只要服用了北皎月特制的天蚕王蛊后,便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百蛊不入了。然九人与马桂鑫约定,离开村子前不可在除了他们九人之外的人面前显露武功,是以用一碗酒代替。待的蛊虫归位后,那种燥热之感才慢慢褪去。感觉舒服了一些后,风化尘继续拜了起来。六拜六哥顾长峰,顾长峰送了风化尘一本奇门八卦书。七拜七姐刘梦月,刘梦月送了一只朱钗。八拜八哥李崇奉,李崇奉说道:“我养了许多良马,你改日去挑一匹。”说着也拿了一根麦子,和风化尘交换了。九拜九哥白哲坤,白哲坤则是将一根马鞭送给了风化尘,并说道:“白哥没啥送你的,这个马鞭你先拿着,改天教你骑射之术。”。想到骑射之术,风化尘欣喜万分,学会了,以后再流落荒野,可就不用挨饿了。风化尘一一拜毕,大家又铺开桌子,开始喝酒吃肉。
饭桌上,祁修远又问道:“十弟今后准备去哪里?”风化尘答道:“还没有想好。”步雪蝉说道:“十弟还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了吗?”风化尘说道:“当然记得,不知二姐要十弟做什么呢?”步雪蝉说道:“昔日,我有一位故人在中都经商,现今也不知这位故人如何了,故而希望十弟替姐姐去送一封信可好。”风化尘道:“好呀好呀,化尘一定前往中都替姐姐送信。”步雪蝉其实只是想给风化尘一个目标,但是却又不想风化尘因此而执着,因此接着说道:“十弟,我与这位故人已有数十年不见了,十弟只需要去中都打听打听就好,若是打听不到消息,也就不必勉强了。十弟也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位故友是否存在世间,也尚未可知。万一不在人世,十弟若是执意找下去,浪费了大好青春年华,那真是当姐姐的不该了。”风化尘想了想,也是这般道理,说道:“十弟记下了,定会到中都去一趟,为姐姐去打听一番。”步雪蝉接着道:“有十弟这番话,姐姐就放心了。”这时祁修远说道:“十弟去中都的路上记得将戒指戴着,有惊喜。”见到祁修远一脸坏笑,风化尘不知何意,却想自己已与众位结拜,想来是不会害了自己的,随即就答应了下来。大家一起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翌日,风化尘起来,就看到桌上纸条,上面写道:“北婆子屋舍不打紧,先去灶房吃点东西,馒头和菜都在锅里,吃完带着弓,来马厩,一起去狩猎。”风化尘看完,便向厨房走去,灶台余温未散,锅里热腾腾的放着一些馒头,锅旁放着一个用布盖着的碗,里面装着一些盐菜。风化尘就着灶房将馒头合着盐菜吃了,洗了碗后便拿着鹊画弓向马厩走去。
来到马厩,祁修远、白哲坤、北秋水三人正在谈心,见到风化尘来了,三人向风化尘招手,示意他过去。风化尘走得近了,说道:“大哥、四姐、九哥,让你们久等了。”白哲坤说道:“都拜了把子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走走走,咱们去狩猎去。”祁修远说道:“老九,你还是这么冲,十弟这不是刚来嘛,让他适应适应。”白哲坤说道:“我的错我的错。”北秋水打着圆场道:“都是兄弟,什么错不错的,大家在一起就不错。”祁修远说道:“走,今天我们去西郊狩猎。”其他三人道了一声好,便纵马西行。行了十余里,进了一片树林,而后众人放马缓行。当下正值秋季,正是部分野兽大肆储存食物的时候。正行之间,马儿突然嘶鸣了一声,随后就向前奔去,显然是遇到让其害怕的东西了,这一惊,四匹马向四个方向飞奔而去,风化尘只听得祁修远冲他大喊:“伏在马上,伏在马上。”声音渐行渐远,风化尘照做,双手抱着马。那马跑了一阵,便慢慢停下来,吃起了草,风化尘也直起了身子。四下望去,竟无一户人家。风化尘慌了,刚与兄弟们结拜,现下又分离了,身上又没有携带干粮。手中虽有弓箭,但是还不会射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样想着,风化尘调转了马头,向来的方向行去。行不到五里地,见到远方青烟寥寥,想必有人家,便纵马飞奔而去,来的近了,果是一户农家。风化尘下了马,缓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闻得敲门声,不久就开了门,风化尘抬眼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问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吗?”风化尘说道:“晚辈风化尘,路遇贵宝地,遇讨一碗水喝,不知方便否?”老者听得风化尘这话,再观风化尘气息,不似有什么武艺,当即笑道:“一碗水,自是方便的,小兄弟请进。”说完便,让开了门。风化尘在门外拴了马,进得院内。只见厅堂中一位油面小生走了出来,打量着风化尘,拱手说道:“在下陆兆,见过兄台。”风化尘也拱手说道:“在下风化尘,见过陆兄。”陆兆说了声请,示意风化尘进屋。风化尘也不客气,随着陆兆进了屋子。陆兆眼中一瞥,见到风化尘戴的戒指,心中一惊,心想:“此人小小年纪,竟是金刚门门主。却为何气息粗重,脚步沉重,却不似有什么武艺一般,待我探他一探。”随即说道:“风兄,如此年纪,便是一门之主,可喜可贺呀。”风化尘不解,问道:“什么一门之主?”陆兆见风化尘不知道,便说道:“哦,错了错了,陆某一时胡言,还望风兄勿怪。”风化尘说道:“陆兄说哪里的话。”陆兆又问道:“风兄此番何来?”风化尘说道:“在下与兄长一同狩猎于此处,岂料马儿受惊,一路跑到这里。”陆兆见风化尘诚恳,不似狡诈之人,心知此戒指自是他人相送,便决心问个究竟,但是直接问,怕是其不肯直说,只得用言语激他一番,故而说道:“见风兄这戒指,想必已有婚配,不知风兄娶的是哪家姑娘,家住何处,待得陆某手上之事处理待毕,定当前来相贺。”听到这话,风化尘疑惑道:“在下还未婚配,此戒指是在下结拜大哥相送。”陆兆听到风化尘竟然说这戒指是其结拜大哥相送,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金刚门门主祁修远竟然还留存于世,不由得欣喜。而这戒指是传承信物,祁修远竟然没有跟风化尘明说,不由得有点疑惑,便问道:“敢问风兄大哥的名讳?”风化尘说道:“在下大哥姓祁,名修远。”陆兆又问道:“不知祁大哥送你戒指时,有说什么话吗?”风化尘答道:“这是在下和祁大哥结拜时互送的信物,大哥只是让在下戴着,不要摘下来给别人,就没有说其他的了。”确认了戒指的来历,陆兆才知道这正是金刚门上任门主传承给风化尘的,至于其用意自是不得而知,而其门主既然都没有明说这戒指的意义,自己也不便多言,然即是下任门主,自己自当要交好一番,以便之后起事之时可多一个助力,便问道:“小兄弟今年几何?”风化尘说道:“在下刚满十六。”陆兆又问道:“不知风贤弟师承何处?”风化尘答道:“在下在山中跟义父修学过一段时间武艺。”陆兆又说道:“不知风贤弟可否露两手,让陆某开开眼界?”风化尘说道:“在下学艺不精,微末之技,岂敢献丑。”陆兆说道:“风兄弟何必过谦,岂非是瞧不起在下。”说到这里风化尘哪敢再拒绝,只得站起身来,在院中打了一套太祖掌法,打完后,陆兆拍手叫好。太祖掌法本是质朴之武学,但是风化尘内力不足,打出来的也是软绵绵的,着实是看着不华丽,威力也是一般般。陆兆心想:“此人武艺平平,中原九侠怎会与其结拜。但是风化尘言语间似是也不知道,这些人乃是昔日武林前辈,只道是平常农家之人。也不知中原九侠是何目的。即是门主,那便指点他一些武艺,也好让他闯荡江湖时,有所依仗,正好送一份人情。”便说道:“风贤弟这套掌法朴实无华,却也是难得的很,但观贤弟这掌法虽有其形,但余威不足,不知风贤弟修行过内功没有?”风化尘挠挠头说道:“义父曾教导过,但是在下儿时贪玩,却也未曾学得半分。”陆兆说道:“原来如此,风贤弟,陆某有一内功功法,不知风贤弟愿意学否?”风化尘听到陆兆要教导他内功,自是高兴万分,虽不知目的,却是想学的很,但又苦于无物去交换,只能说道:“在下刚刚出山,未有贵重之物,可与陆兄交换。”陆兆闻言,说道:“风贤弟现下没有,将来未必没有,只需将来风贤弟能答应陆某一件事,这本内功功法,陆某自当双手奉上。”风化尘说道:“所做之事,可不得违背天地良心。”陆兆说道:“那是自然。”风化尘说道:“好,那便多谢陆兄了。”说罢,两人击掌定誓。随后陆兆一点一点教风化尘运功行气,吐纳之术,并告诉风化尘这功法在闲来无事之时,需要多加练习。风化尘拜谢后,问起石盘村方向,陆兆和老者都答不知,风化尘只能按照大致方为,催马行去。
待到风化尘走后,老者问道:“公子,那果是金刚门信物?”陆兆说道:“是的”老者又说道:“当下金刚门代理门长狡诈异常,这小子能顺利当上金刚门门主么?”陆兆说道:“怕是很难,那老鬼诡计多端,怕是会为了保住位子,来夺这戒指,以他武艺,又怎会是老鬼的对手。”老者道:“祁门主之前待我们不薄,要不要老头子跟上去看看?”陆兆说道:“不用,大事为主,小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更何况他还有九位结拜兄弟呢。嘿,这样说来,我们倒还成了晚辈。”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风化尘根据大致方为继续走着,临近傍晚,一马从后飞驰而来,风化尘定睛一看,发现是八哥李崇奉。风化尘调转马来,李崇奉已到面前勒住马,说道:“嘿,你让我们好找啊。”风化尘委屈的说道:“我迷路了。”李崇奉说道:“哈哈哈,没事没事,能遇到就好,走走走,跟我先回去。”说罢,拿着一只竹筒模样的东西一拉,一束烟花冲上云霄,随即东面数里外连续射出三束烟花。李崇奉一马当先向东而去,风化尘也纵马东去,不一会,两人都回到了石盘村。北秋水和百里风正在祁修远家中做晚饭,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李崇奉就说道:“十弟,我来教你射箭,如何?”风化尘说道:“那再好不过。”说着两人纵马道附近的山上,将马匹拴了,李崇奉就开始指导风化尘射箭,风化尘学了一会,虽是学会了,但是准头却是差了些的。李崇奉给风化尘露了两手,起始是将第一支箭射向树中,而后第二支箭从第一支箭中将第一支箭露在外面的部分分开,又将前面没入树干的半支箭向前推动,就这样连射四箭,第一支箭的前半部分便从树的另一头掉了下来,风化尘拍手叫好。看到箭头掉下,李崇奉也让风化尘来试试,风化尘拉足了弓,却一直瞄着,迟迟不射出去,李崇奉说道:“多射几箭,不要担心,你一箭都不射,又岂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射中呢。”说罢,“嗖”的一声,风化尘手中的箭飞了出去,牢牢的钉在旁边的树上,李崇奉一笑,说道:“再来再来,多射几箭。”风化尘又是连续射了几箭,依旧不中。李崇奉也没说话,自个坐在旁边树下呆呆得看着村子。风化尘看向李崇奉,感觉他脸上有说不出的悲伤。李崇奉说道:“别看我,好好练你的,要是以后不想饿肚子的话。”听到这话,风化尘想到他答应四姐要好好吃饭的,如果不专心练好弓箭的话,以后恐怕是还得饿肚子。想到这里,风化尘不在停下,连续射了十多箭,直到精疲力尽。李崇奉看着风化尘用鹊画弓也才射了几箭,就没力气了,叹了口气,说道:“走吧,下山吃饭了。”说罢,两人催马向村子行去。
进了村子,拴了马,两人一起前往祁修远家中。一进门李崇奉就说道:“大哥,十弟力气太弱了,才射了十三箭,就没力气了。要是十弟遇上坏人,只能射十三箭,那还怎么御敌呀,岂不是白白把性命交到敌人手上了。”此番话似是对祁修远说的,却是对风化尘说的。风化尘虽然不会意,但是自己想到之前自己不学无术,实是过意不去,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是北皎月走过来,摸着风化尘的头说道:“别着急,吃完饭,明日再去练练,你要射了十四箭、十五箭,看你八哥还能说什么?”祁修远也说道:“是呀,先吃饭,八弟,你也是,十弟刚来,不要那么凶嘛。”说着话,大家都吃了起来,风化尘虽然吃着饭,却有些心不在焉,九人都看在眼里,却都不提,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第二天,白哲坤领着风化尘继续去练习驭马和箭法。就这样,风化尘早晨随顾长峰修学奇门八卦之术,下午随白哲坤修学弓马之术,经由两个多月训练,风化尘已粗浅学会奇门八卦,弓马之术也是日益娴熟。虽不及其六哥、九哥那般神妙莫测,然八卦的基本运用,八哥的单洞递箭已然是不在话下的了。两月来,风化尘每晚也在潜心修学陆兆教的行气之法,内功亦是大有长进。
这日又在一起吃饭,风化尘说道:“兄长及姐姐待十弟甚厚,现下十弟弓马已颇为熟练,念及家父之信还未送到,二姐之事还未办妥,故而欲明日辞行,前往中都,现下特向兄长及姐姐请辞。”众人听得此言皆有不舍之情,但是想到风化尘终是要出去历练的,也不便阻挠。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若是一直呆在这里,却也是埋没了人才。祁修远说道:“十弟,你知道大哥这名字有何意义吗?”风化尘说道:“小弟不知。”祁修远说道:“家父当年乃朝廷官吏,然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家父因一言不慎,遂被贬往边境苦寒之地,在路过中都之时,家母生下为兄,当时家父感慨朝廷混乱,皆是人心不古所祸,而这些人只知修技,而不修其心,才导致这番混乱,故而叹息道‘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时刚好为兄出生,家母问家父为兄的姓名,家父刚好姓祁,便给为兄起名为‘祁修远’,是希望为兄记住前人之耻,不断修学修心,有能力时才好安天下。为兄今日,亦是希望十弟你记住这句话,人可无才,不可无德。若十弟有朝一日德才兼备,亦要记得恩泽天下,救黎民苍生于水火。”风化尘说道:“十弟记下了,定不负大哥期望。”祁修远又说道:“另外,大哥也要拜托小兄弟一件事。”风化尘说道:“大哥请讲,十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祁修远说道:“大哥拜托你,保护好戒指,却也要你在性命攸关之时,保护好自己。戒指失去可以复得,生命失去了,可就没有了。不知十弟能答应否?”风化尘说到:“十弟必当遵从。”其他八位兄弟姐妹也是一一叮嘱。当晚所有人都大醉了一场。
翌日,风化尘刚出门,就看到九位结拜兄弟都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起吃了早饭,九人将风化尘送出十里,才返回村子。回到村子,祁修远说道:“我们也收拾收拾吧!在这地方带了十年,也该出去看看了,就不知马桂鑫那老叫花还在世没有。”李崇奉说道:“见到他,咱们再跟他赌一场,这次保定赢他。”百里风说道:“难说,我们九人已有十年不曾与人动武,相比之前,定是不如了的。”李崇奉道:“三哥,你怎么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北秋水说道:“也难说,说不定那叫花子也大不如前了呢。”祁修远说道:“我也挺想见见这位老叫花的,不知道他功力精进了没有。这次出山,我们就先去找找老叫花,如何?”大家齐声道好。随后步雪蝉问道:“大哥,你就这么把门主之位给了十弟,不怕十弟给你闯出什么乱子?”祁修远说道:“戒指而已,十弟带着自是福祸相依,能做成什么样子,那都是十弟的造化,戒指可以送来送去,但是于其中的经历于感悟,那只得由十弟自己去领会了,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当然你也知道,那几个老家伙,个个居心叵测,早就觊觎这位子好久了,突然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拿着戒指,横空出世,这几个老家伙必定不会罢休,有希望杀人越货的,也必定会有想要保货而巧夺的,也自然会有要拥立新主,随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待的他们争的头破血流,我们再去收拾这些老家伙。所以先让十弟为我去看看,让他当一段时间门主,也顺便历练历练十弟,待到十弟撑不住的时候,我们再出手相救也不迟。隐退了十年,江湖或许已经忘了我们中原九侠了吧。”北皎月说道:“现在可是中原十侠了。”祁修远说道:“哈哈,是是是,我们,中原十侠,自今日起,重出江湖!”
风化尘一人一骑走在路上,一阵冬风吹拂而过,冻得风化尘直打哆嗦。风化尘看着这千山万水,想着过去的两个月,不由得感慨道:“九位兄长也似这冬风般垂垂暮年了。”行得两日,风化尘见到路边有兔子,张弓便射,这一箭正中兔头,那兔子登时毙命。正待去取,突然一人飞身而来,抢了兔子就向前奔去,风化尘大叫道:“放下我的兔子。”随即驱马追去,然而山林之间,马儿不能全力奔跑,那人左突右闪,不一会就消失在风化尘视野之中,风化尘只能无奈的继续向前走去。
这天出了林子,在林子外,看到两个孩子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呻吟。风化尘翻身下马,急忙跑到孩子身边查看,刚想问话,那孩子抬手便刺,风化尘闪身躲开,看到那孩子用的是一根断了的木棒。风化尘不解,又待前去。这时对面走来一人,看到那两个孩子躺在地上,浑身鲜血,顿时勃然大怒,见到风化尘站在这里,怒道:“你敢伤我孩子。”说罢,大吼一声,向风化尘冲来。此人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就到了风化尘身旁,抬手便是一掌,风化尘手还未抬起,胸口已中了一掌,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那人正欲再来一掌结束风化尘性命时,听见地上的孩子叫了一声爹爹,那人听到孩子呼唤,也就不再管风化尘,转身跑到孩子身边,大哭了起来。风化尘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正欲说话,还未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上,从口中吐了出来。正在喘息间,那人大吼着道:“你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说着就转身向风化尘冲来,还未走近,风化尘身后飞来几根金针,直射那人面门。正愤怒间,那人来不及闪避,被金针射入头颅,登时毙命。
风化尘傻看着那人躺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自己被他一掌打中胸口,当下也是全身酸软。过了一会,风化尘稍微缓过气来,正在调息运气,两个青年男子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即上来要与风化尘拼命,风化尘刚才挨了一掌还未恢复,见两人又似地上那人一番冲过来,知道要对自己发难,便立刻翻身而起,用太祖掌法与那二人战作一团。那二人武艺平平,风化尘在村中也未学什么武艺,只是受过陆兆指点了一些内功,与这二人也是旗鼓相当,虽是受了伤,且一打二,显得有些吃力,然短时间内也是对拆的难解难分。过得三十招,风化尘渐渐不支,只觉胸口愈发疼痛,拆解到四十招时,终是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胸口的伤已好了大半,四周一片漆黑,风化尘动了动,发觉双手双脚都被绑了个结实,动弹不得。不一会屋子的门打开,进来两个人,将风化尘抬了出去,放在院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风化尘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包裹,那两人站在风化尘身后。风化尘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左边那人说道:“公审。”风化尘不解公审是什么意思,就问:“公审是什么?”右边那人说道:“你犯十恶不赦之罪,现下人赃并获,需对你处以极刑,但需要村上八位长老指定你的罪行,才能对你实施极刑。”风化尘又问道:“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左边那人恨恨的说道:“你杀了杨伯伯和他的两个孩子。”风化尘说道:“他们不是我杀的。”右边那人突然大声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风化尘顿感无语,知道此时辩驳也是无用,就不再说话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门口陆陆续续进来四十多人,分别站在各个地方。风化尘面前的空地上左右各放了一排桌子,两张长板凳。又过了一会,门口进来了八位老人,领先一人头发花白,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被扶着缓步走了进来,坐在左手第一个位置上,显然辈分极高,扶着他的那人坐在左手第二个位置,其他人依次坐开,坐在右手边最后一人,年龄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浑身肥胖如球,坐在其他几位瘦骨嶙峋的长老中,显得异常另类。在八位长老坐定后一位带着白色头巾的老人走了进来,先向左边四人拜了一拜,又向右边四人拜了一拜,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杨翎,今日金针采花贼已被我们杨家村的杨家双雄擒获。请大家来,是要大家一起见证此采花贼的罪行。我们杨家村,有恩必报恩,有怨必报怨。下面由我来公布此贼所犯之罪,请诸位静听。其罪一,八月十五,此贼入室欺辱范家范振海之女范沁,致使范沁投井自杀。”风化尘只见一位花白老人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眼中含着泪,想必就是范沁之父范振海了。杨翎接着说道:“其罪二,八月二十五,此贼再度潜入村子,强占杨路妻子洪惠然。”说罢,低下有一女子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楚凌冽,宛若鬼号。周围数人扶着那妇人,安慰着,想来这就是哪位洪惠然。“其罪三,九月初三,此贼潜入田家,杀害田家田州,并欺辱其妻室田梅,事后将其残忍杀害。其罪四,腊月初五,此贼将杨家杨路、杨心、杨竹一家三口杀害。此贼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今日请八位长老于此为证。我等虽是乡野布衣,却也不伤及无辜,今日捕获贼子,亦要此贼自认己罪,两方对证。”说罢,院子里的人们都叫骂起来。待的安静后,杨翎对风化尘说道:“上缚贼子,报上名来。”风化尘说道:“在下风化尘。”杨翎又说道:“以上罪数,可有冤屈于你?”风化尘说道:“有。”杨翎说道:“冤屈为何,从实招来。”风化尘说道:“在下风化尘,来自偃月谷,两日前出得石盘村,今日刚出树林,便看到两个孩子躺在地上,在下正欲前去查看,那孩子拿着木棍打了过来,在下闪躲开,就看到一大汉冲了过来,交手之际将在下打伤,在下刚从地上爬起,那大汉便冲上来,要将在下置于死地...”话未说完,右座那胖子就站起来怒声说道:“所以,你就用金针将之打死,是不是!”风化尘连忙说道:“我没有。”然而院子里面除了八位长老和杨翎,都怒吼道:“烧了他,烧了他。”杨翎抬了一下手,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杨翎接着说道:“足下说未曾杀害杨路,可有证据?”风化尘说道:“在下虽会一些粗浅武艺,但确实是不会使用暗器。”那个胖子说道:“你说你不会,怎就是不会?怕是你畏惧公审,口出诳语,欺骗我们大家,你是拿我们当傻子吗?”只见那范振海怒道:“割了他的舌头。”众人也一起起哄起来,但却无人上前真的动手。风化尘也怒吼道:“我没有,没有杀他,那金针不是我的。”这时杨翎摆了摆手说道:“足下既然不会使用暗器,想必身上是不会藏有暗器的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风化尘连忙说道:“对对对。”杨翎看向一直站在风化尘身后的两人,两人会意,随即在风化尘身上搜了起来,出乎风化尘意料的是,这两人竟在他身上搜出了数枚金针,还有一些铁蒺藜和飞镖。看到这些许暗器,风化尘错愕道:“怎么会怎么会?”而院中众人又纷纷齐声说道:“烧死他,烧死他。”杨翎对着风化尘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时风化尘正沉浸在身上为什么会出现暗器,并没有听到杨翎的问话。杨翎看到风化尘沉默不语,说道:“既然你没什么话说,想必是承认了这杀害杨家三口之罪。对于其他罪行,你还有何话想说?”这一声,将风化尘的思绪拉回院中,想要辩驳,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重复的说着:“我没有,不是我的。”风化尘越说越没有底气,直至他的声音被淹没在自己的自我怀疑里。
正当大家讨论该如何惩治风化尘时,院中走进一位公子,此人一席长袍,手中一把折扇,一进门就开口说道:“原来大家在这里。在下孔谨,路遇贵宝地,天色渐晚,还望能在此借宿一晚,自有薄礼相送,不知方便否?”杨翎说道:“远来是客,自是方便,当下正在公审一贼子,还望先生稍等。”孔谨说道:“前辈先忙,在下一旁静候。”说罢各自行了一礼,孔谨站在一旁,打量着风化尘,见到风化尘气宇轩航,却是贼子,心中大感惋惜。杨翎对着最老的哪位大长老问道:“对于此贼,不知大长老可有话说?”大长老咿咿呀呀,说不出一个字,显然是残烛将灭,人之将死。杨翎转身又问二长老,二长老说道:“烧了他。”杨翎又一一问下去,余下六位长老都说烧了风化尘。问完八位长老,杨翎对着所有人说道:“众位乡亲,此贼子现下以自认其罪,八位长老也一致同意将此贼处以火刑。既如此,明日腊月初六,还请大家于村东一起来参与火焚仪式。现下还得请杨家双雄在此留守,以免此贼逃脱。其他人暂且离去,明日辰时,还望大家到此等待。”杨家双雄领命,留在院中,其他人一一退去。
杨翎走到孔谨面前,说道:“弊村的一点小事,让先生见笑了。”孔谨说道:“不打紧,此人因何罪要处以火刑?”杨翎将风化尘罪行和事情经过一一说给孔谨听,孔谨听完,走进风化尘,还听到风化尘喃喃的在说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孔谨听到风化尘有气无力的声音,大致也明白了一些,问道:“你们二人就是杨家双雄?”那二人答道:“正是。”孔谨说道:“在下也是学武之人,今日难得相遇,正好向两位讨教一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两人年轻气盛,又见此人弱不禁风,随即答道:“求之不得。”说罢,三人走出院子,在院子外相互施礼,见那稍微高一点的说道:“在下杨易文。”另外一个胖一点的说道:“在下杨易昆。”孔谨也报了名号。施礼毕,杨易文率先出拳,打的是一套少林金刚拳,杨易昆随后使了一套少林罗汉拳,孔谨有心要试试两人,功力,只守不攻,过了三招,才知道二人功夫平平。对拆十招后,孔谨突然跳开,说道:“少林功夫刚猛异常,在下佩服。”杨家双雄刚与孔谨对拆,孔谨防守的密不透风,自知孔谨功夫在自己二人之上,而孔谨并不言明他们二人功夫如何,只说少林功夫刚猛,显然是给足了面子。二人也抱拳说道:“先生功夫出神入化,我二人甘拜下风。”杨翎不会武艺,但听得三人说辞,知道孔谨功夫在杨家双雄之上,连忙说道:“此二子学艺未精,让先生见笑了。”孔谨说道:“哪里的话,都是学武之人,有幸相遇,相互切磋较量一番,正好可以学习学习。”杨翎说道:“二人天性聪慧,留在村中荒废时日,实在埋没了二人的天赋,不知先生可愿意收二人为徒,让二人服侍先生左右。”杨翎说完,杨家双雄立马跪下,说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就要磕头,孔谨连忙扶着,说道:“在下微末之技,怎能堪此大任,还望前辈另寻高明。”杨翎那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跪下,说道:“此二子幼年父母双亡,数年前得一老僧传授些许技艺,虽得操练,却无名师长久点播,武艺平平。还望先生可怜二子,收此二人为徒,先生便是我们杨家村的大恩人,杨家村世世代代都将记得您的恩德。”孔谨见杨翎也跪下了,只得答应了。将杨翎扶了起来,杨家双雄连连磕头叫师父,孔谨又将两人扶起来,问道:“你们与风化尘交手时,他有放暗器吗?”两人说道:“没有。”孔谨说道:“那就奇怪了,你们是两人一起上的,他能跟你们对拆数十招,那么他的功夫明显在你们二人之上,抽空放个暗器的时间还是会有的,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杨易文说道:“我们与他交手时,他似乎受了伤,拆了三十多招,他的掌法变得有些凌乱,拆到四十招,他才倒下的。”听到孔谨为风化尘辩驳,杨家双雄也这么说,杨翎也理了理思绪,说道:“杨路是不会武艺的,他杀了杨路三人后理应立即逃走才是,怎会在哪里等着你们二人呢?”孔谨说道:“走,我们进去问问他,具体的经过。”说罢,三人一同进了院子,孔谨说道:“风兄弟,在下孔谨,幸会。”连说了三声,风化尘才抬起了头,说了一句幸会。孔谨说道:“风兄弟,在下想问问你,今日你遇到杨路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风化尘说道:“在下看到杨路的两个孩子躺在地上,准备去问问情况,刚走近,杨路就冲了过来,一掌将我打伤。”杨翎说道:“胡说,杨路怎么会武艺,老朽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动过手。”孔谨说道:“风兄弟,你继续说。”风化尘说道:“就是他一掌将我打伤,我刚站起来,浑身无力,然后他就冲了过来...”话未说完,破空声响起,孔谨手一抖,数枚暗器脱手而出,打到射向风化尘的暗器上。杨家双雄正要上前去追,孔谨说道:“站住,你们不是那人对手。”杨家双雄这才停住了脚。孔谨说道:“杨前辈,现下或许都不用风兄弟说完了吧,凶手已经想要杀人灭口了。”杨翎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唉,老朽糊涂啊。快快快,将风兄弟放下来。”杨家双雄立马上前,将风化尘放了下来。风化尘抱拳说道:“多谢孔大哥。”说完,又晕了过去。孔谨说道:“杨前辈,还望安排一间屋子,容风兄弟安睡。”杨翎说道:“一定一定,请随我来。”说罢,杨翎带路,引着孔谨四人向一户人家走去。看到风化尘睡下,孔谨说道:“杨前辈,你今天也不要回去了吧,我们一起保护风兄弟,以防那贼子再来暗下杀手。”杨翎说道:“好。”就这样,三人在屋子里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风化尘转醒,见孔谨三人一一据在,便跟孔谨再度道谢,孔谨说道:“冤有头债有主,风兄弟并未伤人性命,自是不能委屈了兄弟。”杨翎说道:“风小友,老朽不辨真伪,还望风小友不要见怪。”风化尘怎能不气,但看到杨翎面容苍老,说的诚恳,他也不忍心再说什么粗言秽语,只说道:“无妨,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孔谨爽朗一笑,杨家双雄也跟着笑起来,杨翎却是越想越自责。
随后四人再度来到院子,在院子中坐定闲谈。等了一会,一个孩子跑了过来,看到风化尘坐在地上跟杨翎等人聊天,大喊着跑开了。又过了一会,村民们拿着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围着院子。看着人越来越多,四人出到院外,大家都连连后退,如临大敌。这时杨翎说道:“乡亲们,老朽杨翎愧对大家。”说罢,就向面前围观的人跪了下去,又说道:“老朽一时不查,险些冤枉了好人。昨夜凶手又出现,欲将加害风兄弟。用的正是杀死杨路一家三口的金针。幸得孔先生明察,方才不至于冤枉了好人。未想到,老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朽还要这对招子有何用。”说罢,一伸手就将自己的双眼刺瞎。事发突然,孔谨也未想到这老人会这般刚烈。看到杨翎这般,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慰杨翎,并为其包扎。孔谨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何必呢,人总有犯错的时候,难道一犯错就要剁手剁脚,那天下残疾之人多矣。”杨翎说道:“孔先生,老朽不知您会如何做,但是老朽知道自己必须得这么做。”风化尘看着杨翎这般做,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此事因他而起,却又并非完全因为他,但是这位杨翎前辈却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冤枉,而刺瞎了双眼。
数百年后,大学士钟澄于《东朝野史》中写下:他愤怒地看着那群自以为是的人们,用那不属于他的罪名污蔑着他。那些各怀鬼胎的人,用尽了巧言妙语,只想将他置于死地,而后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辩驳,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又怎能与大众抗衡呢?他不再大声澄清自己,只是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反复的念叨着自己的无辜,反复念叨着那些没人愿意听的真相。他只是期待一缕曙光的到来,照进他的心房,将他重新点亮。
杨家双雄哭着跪倒在杨翎面前,看着这位亲人般的长辈在自己面前失去了双眼,不由得大哭起来。而众人见杨翎刺瞎自己双眼,并澄清风化尘的罪过,便不再刁难风化尘。转而一起跪下向孔谨和风化尘说道:“两位大侠武功盖世,还望两位大侠帮助弊村捉拿这采花恶贼,两位大侠的大恩大德,弊村没齿难忘。”这一转变,着实把风化尘惊到了,昨日还喊打喊杀的村民,今日就跪倒在他面前乞求,手足无措的风化尘看向孔谨。孔谨说道:“风兄弟以为如何?”听得孔谨这一问,在前面的一位老者立马说道:“昨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风大侠,有何过意不去,风大侠尽管开口,我等定当满足。还望风大侠可怜可怜我们这小村子的老少妇孺,帮助我们铲除邪魔歪道,老头子代全村先谢谢风大侠大恩大德。”说罢,那名老者连连叩头,其他人也跟着磕起头来。风化尘实是不忍,连忙上前扶起老者说道:“快请起,快请起,采花贼一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贵村扫除孽障,还贵村安宁。”说罢,全村四十余人尽皆叫好。而后纷纷邀请风化尘和孔谨去他家做客。孔谨和风化尘决定先去村长家,其余人皆一哄而散,杨家双雄二人扶着杨翎也回去了。
走在路上,孔谨说道:“采花贼来此地数次,并无规律,若是同一个人,还好说,要是有多名采花贼的话。那这事可就难办了。”风化尘说道:“愿闻其详。”孔谨又说:“若是多次都只是一人,那么可以肯定的事,此人就居住在村中,或者是村子附近。要是有多人的话,有可能只是过路的飞贼,来顺手牵羊罢了。这种过路的,路过一次,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自是难找。”听罢,风化尘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那般就答应。孔谨似乎是看出风化尘在想什么,说道:“为道义而行侠仗义,拯救苍生黎民于倒悬,这本就是我们江湖儿女应该做的事。风兄弟,你说是吧。”这一句瞬间就点醒了风化尘,风化尘连连点头说是,孔谨笑了笑,说道:“听闻风兄弟是路过此处,风兄弟是要去那里呢?”风化尘说道:“在下要去中都,一位结义姐姐要在下去寻访一位故友。”孔谨又问道:“哦?结义姐姐,不知风兄弟结义姐姐尊姓大名,在下是否认识。”风化尘说道:“在下这位姐姐姓步名雪蝉。”听到步雪蝉三字,孔谨惊讶的看着风化尘,说道:“风兄弟莫开玩笑,风兄弟知道步雪蝉是何人不?”风化尘说道:“在下属实不知,还望孔兄指教。”孔谨问道:“风兄弟可听过‘中原九侠’?”风化尘说道:“未曾。”孔谨又问道:“风兄弟结拜之人可是有九人?”风化尘说道:“对对对,是有九人。”孔谨又问道:“是否是五男四女,须发有所斑白,看起来已有四五十之年龄?”风化尘说道:“你怎么知道?你说的一字不差,孔兄见过我的九位结义兄弟吗?”孔谨说道:“见倒是没有见过,但是中原九侠的名头太响了。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风兄弟能与中原九侠结义,真是莫大的缘分。”风化尘说道:“孔大哥能跟在下说说中原九侠的事吗?”孔谨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中原九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中原那是轰动一时,不知怎的,十年前中原九侠突然就在中原一带销声匿迹了。当时人们还以为,中原九侠做多了劫富济贫之事,被那些达官贵人们邀请了什么厉害的对手,给秘密的害死了呢。今日听的小兄弟之言,想来是九侠厌恶了江湖风雨,隐世去了,据说祁修远还是上任金刚门门主,不过现在的金刚门呐,唉,一言难尽哦。”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村长家中,这时二人的话题转向杨路之死,孔谨说道:“风兄,你对杨前辈三人之死,怎么看?”风化尘说道:“杨前辈死在我面前,杀死杨前辈之人武艺高超,当时我也身受重伤,若是路过草莽,自是会将我也一起杀死。而当时没有杀死我,待到公审过后,也并未立即将我杀人灭口,而是孔兄问话时才出手。小弟想,公审时,此人是在场的,此人必是想将采花贼之名洗除,故而一开始并未立即向小弟杀死,那凶手只是想找一只替罪羊罢了。”孔谨说道:“风兄和孔某想的一样。杨翎说杨前辈并不会武功,而风兄和他交过手,风兄一掌都未能接下。”风化尘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幼时不学无术,武艺实是粗鄙。”孔谨说道:“孔某并非数落风兄,只是想说,风兄弟在受伤的情况下尚能与杨家兄弟对拆四十招,而风兄弟连杨前辈一掌都接不下,杨前辈的武艺实是不俗。孔某想,对方武艺应当不如杨前辈,但是知道杨前辈会武艺,故而先杀死杨前辈的两个孩子,让杨前辈丧失理智,而后暗下杀手。想必此人与杨前辈有着莫大的渊源,这恐怕是一场仇杀。至于仇从何处起,就不得而知了。”风化尘说道:“一会去杨前辈家中看看如何?”孔谨说道:“那再好不过。”两人吃了饭,向村长问询了杨路住所,便一同前去。
村庄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不一会,孔谨两人正行走间,杨家双雄就回来了,问道他们时,杨易文说道:“是杨叔叔让我们来的,说是今后一步也不要离开师父。”孔谨笑了笑,让二人跟着自己,四人一起来到杨路院子门前,孔谨叩门,说道:“杨夫人在家吗?在下孔谨,特为杨前辈之事前来查看,还望杨夫人行个方便。”说罢,屋内哭哭啼啼的走出一个妇人,说道:“孔先生,您可一定要为我家亡夫做主啊。”说着就要跪下,孔谨说道:“夫人请起,在下正是为杨前辈之事前来,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杨前辈一个公道。”洪惠然将两人邀进屋中,端茶倒水。孔谨问道:“不知杨前辈经常与何人往来,最近可有与人结怨之处?”洪惠然说道:“亡夫生前一向独来独往,并不爱说话,家中也鲜有来客,又哪能与什么人结怨。”孔谨说道:“鲜有来客,那终究是有的,敢问夫人,可还记得最近来做客的都是那些人?”洪惠然说道:“腊月初二,吴妈来过我们家,送了些饺子与我们。十一月廿二日,杨舒来过我们家,跟亡夫聊了一夜,随后杨舒就离开我们村子了。十一月初一,小女生父来看望了我,随后也离开了。再之前,小女也记不太清楚了。”孔谨说道:“杨叔,是杨前辈的叔叔吗?不知其名是何?”洪惠然说道:“杨舒是亡夫的朋友,姓杨,名舒,舒缓的舒。据亡夫说,他在外做生意,想要邀请亡夫一起去,亡夫说,他已经退隐了,当下生活的挺好,且有家室,不愿再出去冒险了。之后杨舒就一个人离去了。”孔谨心想:“这杨舒,做的生意怕是有很大风险,而杨路顾及着家室,才未曾一起同去,而若是去了的话,或许他也不至于死于此地了。就算避世,也免不了时局动荡,若是天下有志之士皆避世不出,那么风雪到来之时,又有何人能幸免于难呢?杨前辈有爱护家室之心,有能力,却无为家为国之意,虽可说是一位豪杰,却也并非大丈夫所为。”
正说着,门口冲进来一人,抱着一个瓦罐,里面香喷喷的冒着热气,大叫道:“洪嫂子,快来快来...”话未说完,那人就看到孔谨四人,随即说道:“嫂子家中有客,不打紧,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说着,就冲进屋内,将手中瓦罐放在桌子中间,打开来一看,是一锅熬好的鸡汤。看到这锅鸡汤,风化尘吞了吞口水。孔谨站起来说道:“在下孔谨,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风化尘抬头一看,发现这人就是昨天那个八大长老之一的胖子。想到这胖子昨日刻意针对自己,不由得有些气愤,只自顾自的坐着。那胖子说道:“在下习高,幸会。”孔谨说道:“幸会幸会。”这时习高转向风化尘,躬身说道:“在下昨日得罪了风兄弟,在这里给风兄弟赔不是了,还望风兄弟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一时鲁莽。”这时风化尘才起身,施礼道:“是在下语拙,未能将话讲明,非阁下之过。”习高又说道:“看来风兄弟还在怨恨在下之过,不如这样,风兄弟打在下几拳,出出气如何?”这时孔谨说道:“习兄哪里的话,风兄弟只是语拙,不知如何说罢了,其实风兄弟早就原谅习兄了,是吧。”说罢便看向风化尘,风化尘说道:“却是如孔兄所言。”习高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尝尝我做的鸡汤。”这时洪惠然已从灶房拿出几副碗筷来,一席六人纷纷坐定,开始吃了起来,风化尘四人刚在村长家吃过,这时还不饿,只是简单吃了几口。问道:“还不知习兄家住何处,还未来得及拜访。”习高说道:“不远,就隔壁第三家便是。”孔谨问道:“不知习兄在此间以何谋生?”习高说道:“在下打猎为主,时不时帮着杨大哥做些农活。”这话一出,风化尘心中起疑,心想:“洪惠然说家中鲜有人来,而习高又经常帮助杨路做农活,难不成洪惠然故意在隐瞒什么?”孔谨又说道:“杨大哥,那个杨大哥?”习高说道:“就是杨路杨大哥。”孔谨对着洪惠然说道:“杨夫人说家中鲜有人来,杨夫人一直没有见过习兄来过吗?”洪惠然一时语塞。习高接过话道:“我经常早出晚归的,杨大哥需要时,都是上门来找的我,我确实很少见到嫂子。”孔谨这才说道:“原来如此。”虽然嘴上这么说,孔谨却心中大有疑惑之感,心想:“若是如习高所说的话,那么洪惠然应当果断承认才是,她却略显迟疑,似是在思考什么。恐怕其中另有隐情。杨夫人说的三人,其中尚有一人还在村中,一会得去问问。”
饭毕,孔谨打听了吴妈的住处,随后带着风化尘及杨家双雄一起出了院子。待的四人走远后,习高说道:“他们没问什么吧。”洪惠然将孔谨问的问题和自己的回答说了一遍。习高略微一沉吟,说道:“吴妈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事吧,要不要...”洪惠然说道:“吴妈是好人,他也不知道什么。倒是你,答应的事什么时候能办到?”习高说道:“再等等,不着急。”
孔谨四人走到一户院子前,敲了敲门,说道:“请问吴妈在家吗?在下孔谨,特来拜见。”话刚说完,只听里面一人大叫着冲过来开了门,说道:“哎呦,孔大侠,风大侠,快快快,请进请进。”杨家双雄也上前打了招呼,吴妈牵着双雄的手一起进来。待的四人坐定,吴妈端茶倒水,好不热情。茶毕,孔谨问道:“吴妈,听说您腊月去过杨前辈家中,是吗?”吴妈说道:“却是如此,那天我去送饺子的,杨路正好在家。送了饺子,我就离开了。”孔谨又问道:“那天你有看到其他人吗?”吴妈说道:“那天就他们夫妻两口和两个孩子在家。”孔谨又问道:“吴妈,杨前辈生前是什么样的人呢?”吴妈说道:“杨路可是个大好人呐,常常来我这里照顾我这老太婆。不是送肉,就是送菜的。屋子破了,也是他来修的。就是这人呐,为人木讷,不懂得变通,还容易冲动。不过做事却是认真的很,老婆子也是非常喜欢他的。唉,这人呐,说没也就没了。”说罢,捶胸顿足,好不伤感。过了一会,缓了缓,又说道:“只盼两位大侠,能尽早将凶手捉拿归案,让杨路他们一家三口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老婆子在这里替杨路三人谢谢大侠了。”说罢,就要跪下磕头。孔谨和风化尘赶忙一边一个扶着老人坐下,孔谨说道:“行侠仗义,是我们分内之事,老人家不用多礼。”孔谨问道:“吴妈,不知洪惠然这人如何?”吴妈听到洪惠然三字,不由得破口大骂道:“这个荡妇,要不是碍着杨路的面子,早把他踢出我们村子了。”孔谨说道:“吴妈,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吴妈顿了顿说道:“家丑不可外扬,还望孔先生见谅。虽然杨路已经过世,但是老身敬杨路为人,此事还是不说的好。”孔谨听到吴妈不愿开口,也就不便再问。又闲聊了几句,看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孔谨便向吴妈请辞,带着风化尘三人离开了吴妈家。
走在街上,风化尘说道:“这下线索断了,该当如何?”孔谨并未回答风化尘的问题,反而问风化尘道:“风兄对此事如何看?”风化尘说道:“吴妈说杨夫人是荡妇,想必这才是杨前辈被人谋害的主要原因。”孔谨说道:“风兄与在下想到一处了。我观吴妈谈吐,并非巧言善辨之人,此话必定是真话,但是吴妈顾及杨前辈在世的颜面,并不愿向我们透露。想来吴妈是知情的,但或许知道的并不多。”风化尘说道:“嗯,依孔兄看,我们当下该如何做。”孔谨略微沉吟,叫道:“不好。”不待风化尘细问,径直向吴妈住所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快,吴妈危险。”风化尘和杨家双雄听到孔谨这般说,也连忙跟上去。
进了吴妈家,看到吴妈头顶留有三枚金针。孔谨上前探了探吴妈的气息,已然断气,杨家双雄在吴妈身边跪下大哭。正悲伤间,门外杨家村村民一一走进。看到吴妈的尸体,其中一名村民说道:“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怪不得要为这贼子求情。”杨易文说道:“我们没有,我们也是刚来的。”另外一名村名说道:“什么狗屁杨家双雄,你们简直就是杨家村的耻辱。杨家村白将你两养这么大,你们就是这般报答我们的,你们两个白眼狼,居然和这伙贼寇为伍,你们就不配姓杨。”又一位村民说道:“多说什么,杀了他们,为杨路和吴妈报仇。”“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村民虽然这般喊着,但是谁敢上前动手,杨家双雄本就是村中公认的武艺卓绝之人,不然也不会给这两人起“杨家双雄”这个称号。这时还有风化尘、孔谨二人在场。村民更是不敢妄动了。
看着众人如此,孔谨也知道,当前说什么也没用了。正想对风化尘说一起走时,只见杨家双雄两人在风化尘二人面前向村民跪下,对众村民磕了三个头,便跪着不起了。村民看杨家双雄毫无防备,正欲上前取二人性命。孔谨一抬手,数枚飞镖立即出现在村民脚前。冲在前面的几名村民大惊,连连后退。孔谨说道:“两位徒儿,现下说什么,大家都是不会相信的,就算你们二人被他们剁成肉泥,也无济于事。如果你们二人还念着杨路前辈和吴妈的一点好,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去把事情查清楚,将凶手捉拿,才是真的对得起杨路前辈,对得起吴妈。”说罢,只见杨家双雄又扣了三个头,站了起来,对着孔谨说道:“徒儿愿追随师父。”考虑到风化尘和杨家双雄轻功低微,孔谨直接带着二人从正门走出,众人也不敢阻拦,远远地让出一条路来。孔谨三人随风化尘到杨翎的住所去取包裹。见到杨翎时,杨翎跪下来说道:“风大侠,孔大侠,老头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心能看见,老头子知道两位大侠是大大的好人,杨路之事可以查到就查,查不到,也就罢了。还望二位大侠能带着易文、易坤两兄弟离去,易文、易坤,来,给两位大侠跪下。”说罢,杨家双雄在杨翎左右双双跪下,一齐向风化尘与孔谨磕了三个头。孔谨欲去扶,杨翎却不愿起来,接着说道:“这两个孩子是老头子看着长大的,天性善良。留在这小村子可惜了。还望二位大侠莫要嫌弃老朽这两个蠢侄儿,将他们二人带上。老头子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是一对家传的匕首,还望两位大侠笑纳。”说罢,从胸前掏出一对匕首,双手奉上。孔谨接了礼物,双手紧紧握着杨翎的手,说道:“前辈放心,孔某但凡在得一日,定将二人如亲人一般看待。”杨翎说道:“有大侠这番话,老朽就放心了。”说罢就又扣了几个响头。孔谨也不再去扶杨翎,只是含泪说道:“杨前辈保重,我们去了。”
出了村子,孔谨淡淡的说道:“村民们不会放过他的。”杨家双雄正要回头,孔谨抓着他们的手,大声吼道:“你们不是要回去看杨翎前辈死活,你们现下要做的是记住杨翎前辈的话。”双雄挣扎着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孔谨也放开了他二人。杨家双雄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杨家双雄跪在地上哭着,遭此巨变,两人备受打击。风化尘想上前劝慰,孔谨抓住风化尘手臂,说道:“他们二人遭受如此变故,需要发泄一会,让他们哭吧。”听到孔谨此言说的在理,风化尘便不再言语,站立在一旁静静等待着。看到杨家双雄,风化尘想到自己的义父,自己下山已经两月有余,不知道义父怎么样了,他一人吃的可好。风化尘想回去,但是又不敢回去。想到义父,风化尘就想到义父要他去送的信,便问道:“孔大哥,你知道永恒谷太一村吗?”孔谨说道:“这个地名,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太一谷倒是听说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地方。”风化尘听到不是太一村,略显失落,不过既然与“太一”二字相关,或许可以去看一看。风化尘又问道:“不知孔大哥知道太一谷在何处否?”孔谨说道:“太一谷是一个门派,坐落于南疆的苗山附近。据说太一谷门人医术甚高。但是要太一谷出手治病的话,需要三条金砖。”风化尘说道:“三条金砖?能买多少猪肉?”孔谨说道:“恐怕你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猪肉。”刚出世的风化尘对金钱的概念相当低微,但想到就三条不能吃还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金砖”,竟然能换到一个人能吃一辈子的肉,不禁唏嘘不已。
正聊着太一谷,跪在地上的两人也慢慢的止住了哭声。见两人哭声渐止,孔谨问道:“风兄弟,你觉得金针采花贼一事,该怎么办?”风化尘说道:“要不我们再回去?”杨易文说道:“师父,我们一起回去把那恶贼找出来。”杨易昆也附和道:“师父,此贼不除,杨家村难有安宁之日,还望师父大发慈悲,救救这一村百姓。”孔谨略微思索一番,说道:“回去可以,但是不能直接回去。”杨易文说道:“师父请示下,要我们怎么做?”孔谨说道:“只能晚上悄悄潜回去,我观洪惠然眉目之间,略有妩媚之情,若果如吴妈所说,那这几日此人便会有所行动。我看杨前辈家中有一间锁着的屋子,估计很少打开。我们要潜回去,在哪里呆上几天,看看会发生什么,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三位觉得如何?”三人都觉得当下只得如此。孔谨又说道:“那好,杨家兄弟,你们二人照顾好风兄弟的马,在杨路前辈被害的那片树林边藏好,等我们回来,记住,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杨家兄弟答应着,然后将马上的包裹递给了风化尘。风化尘翻着包裹里的食物和水,说道,够两天的。这时孔谨从兜里取出五两银子给杨家兄弟,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去其他村子买些干粮回来。”杨家双雄拿着银子骑着风化尘的马去了。
孔谨看到风化尘的佩剑,说道:“风兄会剑法?”风化尘说道:“说来惭愧,小弟并不会剑法,只是出门没个武器,难免太磕碜了。”孔谨说道:“也是,哈哈哈,不知风兄弟可将宝剑皆孔某一观?”风化尘将剑递出,说道:“孔兄请看。”孔谨拿着光释剑,先看了一下剑鞘,只见这剑鞘是用纯玉打造,周身细腻。将剑拔出,只见剑身长三尺三寸,宽一寸三,护手一寸一,宽两寸七,厚七分,两耳各一寸五,剑身处刻有光释二字。孔谨指尖微弹,只听得剑鸣之声不绝于耳。不禁感叹道:“好剑,好剑啊。风兄弟当真不会用剑?”风化尘说道:“我骗你咋滴,我确实不会用。”孔谨说道:“那风兄弟看好了。”说罢当即使了一套剑法,一套剑法使完,风化尘大为叹服,问道:“孔兄,这剑法可有名字?”孔谨说道:“此剑法名为柳月剑法,虽为女子所创,但是配合风兄这柄光释剑,使起来,也是恰倒好处。”风化尘立马拱手说道:“还望孔兄教我这套剑法。”孔谨说道:“来来来,我教你。”随后孔谨和风化尘说了剑诀和心法,一招一式的教了风化尘。风化尘虽然没学过剑法,但是记忆还是不错的,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是记住了柳月剑法的所有招式和心法。孔谨见天色尚早,就让风化尘继续练习着。
黄昏时分,杨家兄弟二人从离开的方向跑了回来。孔谨见到二人并未骑马,又累的气喘吁吁的,从风化尘包裹中取出水和食物,递给他们二人,随后问道:“你们二人怎么这般狼狈,风兄弟的白马呢?”看到二人回来,风化尘也停下了,走过来看着空手而回的两人。杨易文边吃边说道:“我们看到一个村子,刚准备去买干粮,还没有进村,就被附近的一伙人截了去,回来时怕他们在后面跟踪,我们绕了好大一圈才跑回来。”这时风化尘说道:“那是我八哥结义时送我的白马,这可怎么办。”孔谨对着风化尘说道:“风兄弟,先别着急,容我再问问。”孔谨对杨家双雄问道:“你们看清楚对方有多少人了吗?”杨易昆说道:“半路拦截我们的有十五个人。为首一人使的是一杆大枪,但是他并没有伤害我们。只是抢了我们的银两和白马。”孔谨又说道:“那人武艺如何?”杨易文说道:“我们没有兵器,只跟他交了两回合,就被打下了马。我二人装死,才逃过一劫。”孔谨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我的几位朋友不在附近,不然定能前来相助。风兄弟,你杀过人吗?”风化尘说道:“还没有。”孔谨又看向杨家双雄问道:“你们杀过人吗?”两人也是摇了摇头。孔谨说道:“那可能今天三位要破戒了。对方有十五人,也有可能会更多,我们必须速战速决。风兄弟,我之前看你马上插着弓箭,你会射箭是吗?。”风化尘答应道:“会的,结义大哥没教其他武艺,射箭却教会我了的。”孔谨说道:“那这样,风兄弟,你把光释剑借我用用,我们去前面集市上买把弓,到时候见机行事。”三人一致说好。
随即三人一齐向市集走去,到了市集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行四人找了家酒馆,吃了饭,便要了两间房,杨家兄弟一间,风化尘和孔谨一间。风化尘丢了马,哪里还睡得着,只得坐起来练习陆兆教的内功。夜半,孔谨突然翻身而起,风化尘也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摸向光释剑,随后一人从窗户跳了进来,黑夜中,孔谨借着月光,向黑衣人射了三枚飞镖,黑衣人闻得破空声响起,一个闪身,躲开了暗器,随即风化尘冲了上去,跟那黑衣人交手,黑衣人见事不妙,准备跳窗逃走,风化尘那会让他得逞,将一套柳月剑法使得呼呼作响,逼得那黑衣人避无可避。孔谨点燃了火烛,见到风化尘与黑衣人斗的你来我往,也不上去帮忙,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听到打斗声,隔壁杨家双雄也冲了进来,看到孔谨在一旁观战,杨家双雄也一起站到孔谨身侧。杨易文说道:“师父,我们不上去帮帮风兄弟么。”孔谨说道:“风兄弟才学会这套剑法,有人来陪他过招,那是再好不过了。”杨家双雄会意,也一起站在旁边看着。那飞贼听到风化尘拿自己喂招,也是怒了,发招愈加凌冽,只攻不守,渐渐地风化尘开始支撑不住了。那飞贼突然连使三个杀招,将风化尘逼退数步。便从窗户一纵而出,消失在黑夜里。风化尘正准备追去,被孔谨叫住,并说道:“好,风兄弟打得好。”风化尘说道:“这全仰仗孔兄的柳月剑法。”孔谨说道:“哪里哪里,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风兄短短时间内边能运用自如,当真是少见。”眼看黑衣人逃遁,杨家双雄也不久待,纷纷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四人吃了早饭,去市集上买了弓箭,问了村民山寨的去路,便举步前往。行得半日,四人在路上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孔谨说道:“在下孔谨,听闻贵寨昨日喜提一白马,特来相贺。”那群小喽啰中走出一人,说道:“你们是来讨债的?”孔谨说道:“仅是前来祝贺贵寨大王,岂有讨债一说?还麻烦通告一声。”那喽啰说道:“那得看看我手中的大刀答不答应。”孔谨对风化尘说道:“手下留情,不要打死了。”风化尘不解,但是也是答应了下来。那人刚往前走两步,只听得“嗖”的一声,手上的大刀倒飞了出去,随即那人大吼一声,原来是风化尘这一箭,将他的左手虎口震裂了。其他喽啰正要一起上,孔谨吼道:“住手,在下是来拜山相贺,贵寨这般无礼,就不怕江湖人耻笑吗?”受伤那喽啰说道:“你们看着,别让他们走了,我去回报寨主。”其他小喽啰应和着,站立在原地。
不一会,另外一个喽啰下来说道:“寨主邀请四位贵客上山。”说罢,其他小喽啰都散去了。风化尘四人跟着刚下来通报的喽啰一起上山去了。入了大寨,只见七人四散而坐,每人身旁都站着两人。想必这七人便是这寨子的七位当家的了。一入寨门孔谨便说道:“在下孔谨,这位是风化尘,这二位是杨家双雄杨易文和杨易昆。”那七位寨主也逐一介绍,分别是大当家陆祖涛、二当家彭义海、三当家蓝光德、四当家任功、五当家陶兆才、六当家臧显达、七当家古洪广。杨家双雄看到古洪广,便怒目而视。孔谨看到,拉了拉两人的手,低声说道:“听我安排,见机行事。”。七位当家介绍完,双方各道了一句:“幸会。”,随即陆祖涛说道:“不知孔兄台前来拜山,诚意何在?”说罢,孔谨从兜里掏出一块玉佩,说道:“在下近日偶得一块玉佩,特此献上大王。愿大王谷仓充盈,金银满箱,好酒好肉,享用不尽。”陆祖涛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小喽啰将玉佩送至陆祖涛面前,陆祖涛看了看,便收下了。随即说道:“据说孔兄台是为了那白马而来,是也不是?”孔谨说道:“在下游学四方,略学相马之术,近日听闻大王刚得了一匹白马,技痒难耐,欲前来观之,不知大王肯通融否?”陆祖涛说道:“好说好说,走,随我去看马去。”说罢,就带着众人向马厩走去。一行人到了马厩,那白马见了风化尘,撒着欢的跳了起来。陆祖涛见状,知这是一匹难得的宝马,此等宝马即已认主,纵使自己强占,也不能让其服从,当下便有了送还之意。
这时听得孔谨抚摸着白马说道:“此马浑身洁白如雪,竟无一根杂毛,双眼炯炯有神,真是上等的宝马呀。”陆祖涛说道:“兄台所言甚是,只可惜此马到此不食草料,若是一直如此,只恐时日无多矣。”孔谨了然,知道陆祖涛有意将宝马归还,但是刚才那一块玉佩显然还不足以让其满意。但现下并无什么名贵之物相送,只得说道:“此马神骏异常,但若在此处绝食而亡,实为遗憾矣。在下略懂养马之法,不知大王可否将此马,借与在下,在下将此马养的壮硕些,再来相送大王。”言毕,那七当家就怒道:“什么话,这等良马,你说借就借,岂非未将本寨放在眼里。”孔谨说道:“七当家言重了,在下仅是觉得这等良马未得一展宏图,而因绝食在此殒命,着实可惜了这良马。这正如英雄不得志而屈身,未待崭露头角而中道崩殂。若是英雄得遇良机,自当飞黄腾达,龙啸九天。当下此马在此不食草料,有志难伸,在下不敢说能让此马驰骋沙场,马革裹尸。然让其苟延残喘,再觅良机,亦非难事,还望诸位大王成全。”陆祖涛当下会意,说道:“孔先生,您说的很对,此马在此若绝食而死,确实是遗憾之至,然并非我不愿意,你看我这几位兄弟不同意,你说这当如何。”孔谨说道:“既如此,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不如我等四人与贵寨赌上一把,如何?”彭义海最是好赌,立马叫道:“怎么赌怎么赌。”这时蓝光德说道:“先生说道赌,那可是说到二当家心里去了。”说罢,一起大笑起来。待的笑声渐息,孔谨说道:“自然是比武,我方各出一人,七位当家也是各出一人,相互切磋武艺,但是切磋的方式得由我来定,不知众位当家意下如何?”彭义海大叫道:“好好好,就依你。”这时任功说道:“二哥,这事还是大哥定的好。”彭义海随即改口说道:“对对对,大哥定,大哥定。是兄弟嘴快了。”陆祖涛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家有意与孔先生一赌,那自是好的,只是这赌注该如何定呢?”孔谨刚准备说话,陶兆才就说道:“既然赌赛规则由孔先生定,那么赌注自是由大哥定了,大伙说是不是呀。”其他人也跟着应和起来。孔谨只得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陆祖涛说道:“既如此,若是我们赢了,你们四人得来坐把交椅,若是你等赢了,这白马便送与你。先生以为如何?”孔谨一时不决,自己尚且有事要去处理,然这白马是自己徒弟弄丢的,也是要讨回来的,若是果真输了,留在这里当山大王,那么自己和风兄弟都没法离开了。想到这里,孔谨看向风化尘,风化尘说道:“这时我八哥的东西,我一定要要回来。”孔谨会意,便对陆祖涛说道:“一言为定。”陆祖涛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随即几人走到校场,陆祖涛问道:“先生说,怎么比?”孔谨说道:“这场赌赛,三局两胜。大家也知道武学有...”话未说完,彭义海就嚷嚷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怎么赌就成。”孔谨说道:“好,长话短说,我们第一场比试拳脚,第二场比试兵器,第三场比试弓马。杨家双雄向来形影不离,不知...”话未说完,只见彭义海一个纵跃,跳到校场中间,说道:“否管几个人,尽管来就是。”杨家双雄会意,便双双上台,彭义海见两人上台,也不搭话,直接一招“双龙出海”,两拳直直的向二人打来,二人见彭义海拳风刚猛,锐不可当,连忙向一侧闪开,还未站定,拳风又到,杨易文见闪躲不及,连忙抬手,硬接一招,杨易文本就学艺不精,这一招打的他连连倒退,接招的右手顿时骨软筋麻,不可再战。杨易昆刚摆好架势,彭义海又是一拳打到,杨易昆刚接一招,就被打倒在地。彭义海指着风化尘和孔谨大叫道:“无趣无趣,你们两一起来一起来。”风化尘正要上前,孔谨拦下他说道:“第一轮是彭兄弟胜了。”陆祖涛说道:“二弟,下来吧。”彭义海不悦,却也只能下台来。杨家双雄搀扶着走了下来,孔谨说道:“辛苦了,休息一下。”二人挨了揍,也是闷闷不乐,却也不能怨谁,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
第二场,孔谨借了风化尘的光释剑,走上台,说道:“第二场比兵器,请指教。”这时古洪广挺着一杆亮银枪,跳上台来,说道:“我来会会你。”说罢,抖动手中长枪,直向孔谨乱刺,孔谨用昨日教风化尘的柳月剑法应对,两人打的你来我往,对拆了五十回合,古洪广见孔谨守得密不透风,自己占不到一丝便宜,随即不断变招,谋求先机。孔谨为了能让风化尘多看看柳月剑法的招式,故而也不着急着取胜,见到古洪广频频变招,且招式越打越快,孔谨也随着古洪广的枪法加快。刚开始风化尘还看的清楚,随着两人越打越快,只看得风化尘眼花缭乱,只得在一旁傻傻的盯着一团枪光剑影在那里飞舞。拆到一百多回合,孔谨暗暗加力,古洪广越打越心惊,只觉得兵器的每次碰撞,自己双手都会一阵酸麻。知道是对方有意留情,若是临阵对敌,自己恐怕早就命丧当场。双方对拆到一百五十招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古洪广的长枪枪头掉到了地上,长枪枪杆上大大小小的剑痕数不胜数。古洪广看到还留在手上的枪柄,感叹道:“好剑,好剑法。”孔谨说道:“若非风兄弟宝剑之功,孔某怕难胜得这一招半式。”古洪广听罢,哈哈一笑,拿着半截枪杆就下去了。
第三场比试弓马之术,风化尘正要上马,孔谨对着陆祖涛说道:“风兄弟此弓乃昨日市集所购,若拿来防身健体,绰绰有余,但若拿来比试,中途折了而算大王胜的话,传出去,恐世人说大王胜之不武,若是折了而换弓的话,又不免麻烦,不知贵寨可有良弓,可否暂借风兄弟一用。”陆祖涛正待开口,只听得陶兆才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断了就断了,断了再换弓不就好了。”孔谨一时语塞,知道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也不便再说什么。这时陆祖涛开口说道:“把昨日那把弓取来。”小喽啰去取了来。陆祖涛有心要拉拢风化尘等人,便拿着鹊画弓走到风化尘面前,双手奉上,说道:“请。”风化尘行了一礼,双手接弓,这时陆祖涛才看清风化尘手中的戒指,微微一惊,问道:“风兄弟,这戒指何来?”风化尘说道:“这是我结义大哥送的。”陆祖涛又问:“祁大哥还安在?”风化尘不解道:“你怎知我大哥姓氏?”陆祖涛说道:“哈哈,小兄弟先比完这个赌赛吧,哈哈哈。”说着,陆祖涛就回到了位子上,心中乐开了花,他一直在寻找恩人的线索,当下终究是找到了,怎能不让他开心。这时臧显达正准备上台,陆祖涛说道:“五弟,你去会会小兄弟吧。”六当家臧显达弓马之术在七位当家中算是一绝,但是大哥却并没有让其出手,众人看到大哥如此高兴,显然是不想赢的,但是又不能直接认输,以免江湖人耻笑。陶兆才会意,两人上了马,纵马在靶子上射箭,只见风化尘连珠箭射去,一箭接着一箭,每一支箭相差不过三寸,一连十支箭,直直的射中靶子中心,最后留在靶子上的只有一支箭,其他箭都被后面的箭顶了出去。众人纷纷喝彩,陆祖涛见到这一幕也是大笑。陶兆才本想着让一手的,结果看到这连珠箭法,就知道自己无论让不让,都是输了的,也就随手射了十箭。九箭在靶心围了一个圆圈,最后一箭从靶心中间洞穿过去,只留了箭羽在正面靶心上,众人又是一顿叫好。
眼见胜负已分,陆祖涛说道:“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走走走,一起喝酒去。”说罢,陆祖涛就拉着风化尘的手,向大堂走去。臧显达问陶兆才道:“大哥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陶兆才答道:“那小兄弟的结义大哥跟我们大哥颇有渊源,是以没让你上。”臧显达了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一路跟了上去。不久饭菜齐备,正待吃饭。一名喽啰上前报道:“大当家,山下出现部分官军,约莫一百多人,是否要安排兄弟们?”陆祖涛说道:“来攻山的么?”小喽啰说道:“不是,看样子是吃了败仗,路过此地。”彭义海说道:“大哥,我去。”陆祖涛说道:“无妨,一队官兵而已,不是来攻山的,况且今日有贵客在此,二弟,就随那些兵匪们去吧。”彭义海刚才没打痛快,想找人撒气,现下大哥又予以阻止,懊恼的坐了下来。孔谨看在眼里,说道:“二当家,在下剑法如何?”那彭义海不服气的说道:“还不是仗着那宝剑,不然你也打不赢八弟。”古洪广说道:“二哥休要胡说,孔先生实在我之上。”彭义海又说道:“我不信我不信,要不我两过过手,你不用那把破剑,我两空手过招,你要能打赢我,我就服。”孔谨正是要彭义海如此说,随即答应道:“好,我们先吃饭,吃完再打不迟。”这时陆祖涛阻止道:“二弟,四位今日是贵客,不得无礼。”孔谨说道:“无妨无妨,彭二当家今日与杨家双雄没打的痛快,在下也是技痒难耐,正好一起切磋切磋。”见到孔谨这般说,陆祖涛也就不再相劝。彭义海连连道好,随即大口吃起饭来,只盼着这饭局能早点结束。陶兆才说道:“二哥,慢点吃慢点吃,孔先生现下又不急着走,下午有的是时间。”彭义海却似没听见一般,只管吃饭。其他人看到彭义海这个样子,都哄堂大笑起来。这时陆祖涛问道:“不知风兄弟打哪里来?”风化尘说道:“在下从偃月谷而来。”陆祖涛说道:“兖岳谷啊,兖岳谷门人终究还是下山了。”风化尘问道:“陆叔叔知道偃月谷?”陆祖涛说道:“这个门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在了,起先只有一个人,自称是兖岳谷门人,专门下山来平定乱世的,此人名叫元多,此人下山后加入了当时弱小的贝丘国,那人在贝丘国三十年厉兵秣马,最终以一国之力灭了其边陲的士已国,在此之前,士已国胜贝丘国不知多少倍,但是这一场,贝丘国却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大胜。得胜之后的贝丘国又有东出之意。这兖岳谷门人本是稳定时局之人,拥有了野心,连天也不饶,士已国灭国的第二年,元多就患了一场恶疾,离世了。之后又过了百年,从北方来了两人,据称自己为兖岳谷门人,特来平定乱世的。因有元多的前车之鉴,各国纷纷将这两人奉为上宾。此二人也属实厉害,当时本纷扰的五国,在此二人到来之后,便开始安分起来,但是表面平静下,实则是暗流涌动。不久后,诡酒之战就爆发了,那一战,正是两位兖岳谷门人所在的两个国家进行开战,诡酒之战双方损失惨重,待到大战过后贝丘国准备从中取利,但是被新泽国还留存于世的吉兴用计给打了回去,自此贝丘国也开始如士已国一般,走向衰亡。”话说到这里,正待继续说下去,彭义海便催着孔谨快点吃,陆祖涛正想阻止,孔谨说道:“彭二当家先行可好?孔某一会便道。”彭义海听孔谨如此说,虽是不愿,但是也只得先行离去。见到彭义海离去,陆祖涛又问道:“风兄弟,中原九侠可都安好?”风化尘说道:“我九位大哥大嫂都安好,多谢陆大当家挂念。”陆祖涛说道:“想来也有十多年未曾见到中原九侠了。”孔谨说道:“陆大当家,风兄弟与九侠结义,现下可是中原十侠了哦。”陆祖涛说道:“哈哈,是的是的,中原十侠了,风兄弟既然已经继承祁大哥的金刚门,想来其他九侠要重出江湖了,可喜可贺呀。”风化尘说到:“什么金刚门?”陆祖涛说道:“风兄弟原来不知,风兄弟戴的这枚戒指,便是金刚门的信物,见此戒指,犹如门主亲临。”风化尘愕然,他没想到刚结义的大哥,竟然会将门主之位送给他。这时彭义海从门外跑了进来,反复催着孔谨。原来是彭义海在校场等的不耐烦,反复举着石锁,耍着大刀,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的,这才去大堂上催促,孔谨见彭义海着实等得着急,也就随着彭义海一起来到了校场,其他人也一齐前来看热闹。
来到校场,孔谨对着风化尘说道:“再教你一套拳法,看好了。”风化尘说道:“多谢孔兄。”说罢孔谨来到校场中间说道:“彭二当家,可准备好了?”彭义海说道:“好了好了,来来来。”说罢就冲了上去,右拳直直打出,孔谨见彭义海拳风刚猛,也不去硬接,身子微微一侧,然后用起了太极拳中的太极云手,左手粘着彭义海右手,待到彭义海左拳打来时,孔谨又用右手黏上,彭义海每一拳都用上了十成的功力,但是始终是打不到孔谨。陆祖涛看到二弟吃亏,也是暗暗赞叹孔谨的功夫了得。两人交手过了一百多回合,彭义海已是气喘吁吁,而孔谨却依旧气定神闲。这让结义的其他几人皆有些气愤不过,待到一百五十回合时,任功忍不住了,跳上台去,说道:“二哥,你先下去,让我来会会他。”彭义海知道打他不中,也不在强撑,闷闷不乐的走下台去。二人正要交手时,一个小喽啰来报,说道:“那些败兵们去了杨家村,把村子屠杀干净,又向南去了。”听到杨家村被屠,杨家双雄向杨家村放下跪下,大哭了起来。孔谨也无心与任功比试了,正待下台,任功却是不依,说句得罪了,就出拳打来,这时孔谨实在没心思再比下去,见任功如此蛮横,一招野马分鬃把任功打下台去。陆祖涛本来还在注意杨家兄弟的,任功被一招打下台来,也是惊诧万分。他未想到此人功力竟然如此深厚,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孔谨走到陆祖涛面前说道:“陆大当家,晚辈得罪了。”陆祖涛说道:“都是切磋武艺,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孔谨说道:“在下得和他们三人立即去一趟杨家村,还望陆大当家应准。”此话虽像是征求陆祖涛意见,实则是让陆祖涛下令,让其手下之人放他们离开。毕竟刚得罪了两位当家的,这难免不引起群愤,但是又不得不赶紧去一趟杨家村,看看还有没有活人,若是现在被这群人给缠上,那也是麻烦的紧,故而先来向大当家请求一道赦令。见到孔谨身手了得,又有金刚门门主在此,陆祖涛怎能不应允,连忙答应着,并亲自将四人送下山,临分别时,陆祖涛递给了风化尘一包珠宝,说道:“风兄弟,这是陆某一点心意,还望风兄弟莫要嫌弃,风兄弟既然与祁大哥结义,也自是我的兄弟,若是今后有空,还望到寒舍来叙叙旧。今日事急,陆某也就不再挽留,望风兄弟一路顺风,保重。”风化尘接了礼物,道了一声保重后,随孔谨一起离开了。
四人离开寨子,飞马向杨家村驶去,还未进村,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杨家双雄下了马飞奔入村,一家一户的开门查看,却无一个活人。风化尘与孔谨一路走一路看,发现有几名官兵躺在地上,两人上前一看,两人已经断气,头上插着半截金针。孔谨说道:“看来采花贼就是村里的人,只是这村子没活人了,那贼子估计也逃走了。”风化尘说道:“要不去杨路前辈家里看看?”两人一路走到杨路家,看到洪惠然衣衫不整的躺在院中,只得叹了一口气,关上门离开了。刚出门,杨家双雄就哭着飞奔过来,跪倒在孔谨面前,求他为杨家村村民报仇。
孔谨看向风化尘,说道:“风兄弟,你觉得如何?”风化尘说道:“杨家兄弟一片孝心,我们自当助力。”杨家双雄听到风化尘这话,连连叩头,称谢不已。孔谨说道:“如此,我们一起前去看看,据说对方一百多人,若是有好手,全歼恐难办。”风化尘说道:“二位赶紧起来,留着力气去杀那群贼兵。”说罢,两人起身,随即四人一同向南行去,不一会,前面一骑使到,在十步开外停下,拱手说道:“孔大侠,风大侠,在下陆大当家派来相助二位大侠,兵匪已到顾家村,正在烧杀抢掠。离此间约有三里。我方人马已经就绪,未敢轻动,还望孔大侠言明如何行动,在下好去安排。”孔谨问道:“你们有多少人?”那人说道:“两百人。”孔谨说道:“让弟兄们围着村子呐喊,把出村的路留出来,先让贼兵们出了村子再打,免得伤了村民。贼兵们若是来攻,就往后退。”那传令兵答应道:“是,在下这就去办。”说罢,疾驰而去,孔谨四人也一齐向顾家村方向行去。
未近村子,已听到陆家寨的喽啰们围着村子呐喊,四人走进村子,见到那群早就被吓破了胆的败兵正在四散奔逃。见此情形,知道此战必胜,孔谨大喊道:“兄弟们,冲啊,一个不留。”刚才那名传令兵听到这话,立即大吼一声,冲了上去,见到传令兵冲锋,陆家寨其他人也分别冲向那些官军,杨家双雄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风化尘坐在马上,拿起鹊画弓,张弓便射,霎时间,杀声四起,鲜血飞溅。孔谨虽然吼了一嗓子,但是并没有着急上前,只是坐在马上手中捏着暗器,以防不测。孔谨看到风化尘果是好箭法,例无虚发,看的他暗暗赞服。风化尘一筒箭未射完,那群官军已被斩杀殆尽。那名传令兵此刻驱马来到孔谨面前,说道:“孔先生神威,贼兵们已被屠杀殆尽。”孔谨说道:“都是兄弟们的功劳,孔某在此多谢。还望转述陆大当家,此番恩情,孔某记下了。”传令兵行了一礼,随后引着陆家寨的喽啰们去了。杨家双雄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两人虽会武艺,但是于训练有素的官兵来说,还是差着一些的。孔谨与风化尘见到二人累倒在地,下马走了过去,孔谨说道:“大仇得报了。”两人正欲起身拜谢,孔谨按住他二人说道:“先休息。”风化尘将食物和水递上,两人喝了几口水,稍微缓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孔谨带着风化尘三人进了村子,看到还有一些活着的人,便招呼着村中众人,让大家去村口集合。待的村民们到齐,孔谨说道:“乡亲们,百余名官兵于此处被灭,虽非大家之罪,但是朝廷怪罪下来,难免不伤及无辜,还望乡亲们尽快离开村子,去其他处安生。”其中有一人说道:“大侠,说是如此,可是我们村多是老弱妇孺,没有人保护又能走去哪里呢?虽说我等呆在此处会得官兵欺辱,但是当下朝廷昏庸,奸臣当道,纵使走到天涯海角,也都是一样的?”村民们又纷纷攘攘的说起了这世事昏暗。孔谨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时局如此,纵使这些人逃到下一个村子,难免下一个村子也会如此,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得随乡亲自己的意愿而去了。待到孔谨与风化尘三人准备出村时,村民皆来相送,每人都捧着食物,举过头顶,风化尘第一次看到这一幕,不禁疑惑,看向孔谨。孔谨说道:“乡亲们这时感谢我们呢。”随即下马,风化尘与杨家兄弟也一起下了马,孔谨说道:“乡亲们不必如此,孔某行走江湖,端的是要行侠仗义的,今日见乡亲们有难,自当施以援手。”这时一名老者杵着拐杖走来,后面跟着两名仆从,一名仆人抱着一只瓦罐,另一名仆从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四只碗。仆人将酒倒入四只碗中,那老者说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无物可敬四位英雄,此酒乃老朽年少时珍藏下的女儿红,谨此敬四位英雄,还望四位英雄笑纳。”
眼见酒香扑鼻,孔谨知道这可是难得的佳酿,当下又是盛情难却,只得饮下这碗酒,承了乡亲们的情。当下说道:“孔某谢过。”说完便端起一碗酒,随即风化尘三人也一人端了一碗,四人一饮而尽。饮罢,老者说道:“壮哉壮哉。”孔谨对着村民们拱手说道:“乡亲们保重,孔某告辞。”说罢,一行四人翻身上马,在顾家村村民的注视中离去。
离了顾家村,孔谨问道:“风兄弟接下来准备去哪里?”风化尘说道:“我想先去一趟石盘村,去看看九位结义兄弟。”孔谨说道:“恐怕中原九侠已经离开了。”风化尘说道:“也许吧。孔兄呢?要和小弟一起前去吗?”孔谨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次怕是不能奉陪了。”风化尘说道:“也好,那孔兄、杨家兄弟,后会有期。”孔谨和杨家双雄齐声说道:“后会有期。”
风化尘马快,未及天黑,就到了石盘村,四处找了一遍后,没有看到一个人,八哥李崇奉养的马,也都消失不见,想来是都走了。风化尘无奈,只能在白哲坤房间里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看到之前上锁的箱子已经打开了,风化尘打开一看,只见箱子里面空无一物,想来是取走了。眼见村中无人,风化尘也不停留,纵马离开了村子,向南行去。快到杨家村时,风化尘在树林边看到自己之前射兔子用的箭矢,风化尘下马将其捡了起来,发现这支箭就在当初那两个孩子附近。风化尘想不出其中的关系,只得上马继续前行,路过杨家村时,见到遍地散发着恶臭的尸首,不禁潸然泪下,虽然这些人曾经冤枉于他,但是却都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如今却全都横死,着实令人伤心难过。
这日正行在路上,一队官军迎面而来,走的近时,一名骑马的官军冲上来吼道:“哪来的的杂碎,快滚开,别挡路。”说着一马鞭就抽将过来,风化尘见对方是官军,知道不好惹,但是也不惧,马鞭挥来之时,风化尘后仰躲过,那官军平时都是嚣张跋扈,抽打平民时没一个敢躲的,今日见到风化尘竟敢躲自己的鞭子,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哇呀呀的大吼着抽出了刀,风化尘也将光释剑拔出,那军官连忙挥刀向风化尘砍来,风化尘挥剑格挡,交得一回合,风化尘就暗暗叫苦,你道怎地,原来是风化尘虽会剑法,但是力道不足,而这官军所用大刀,乃是九环刀,刀身本就沉重,而此人劈砍之中又藏有内力,风化尘哪里抵挡得住,刚交手五回合,风化尘就败下阵来,连忙调转马头,回头就跑,那官军见风化尘逃跑,也不去追。风化尘回头见其未追过来,连忙将剑收起,张弓搭箭,向那官军射去,风化尘射的乃是连珠箭,只见他连射四箭,两箭射向那官军左右两边,另外两箭射向那官军坐下黑马,四箭射完,风化尘掉头纵马就跑。那官军见到箭矢来的厉害,急忙躺在马背上躲过了两箭,然那官军的坐骑不过是一般马匹,箭矢到来之时并未闪避,两支箭直直的射进马儿双眼。那马一头栽倒在地,顺带着把那官军也摔了下来,那官军骂骂咧咧的看着风化尘远去的背影,知道风化尘乘坐的是宝马良驹,想追也追不上。只得重新换了一匹马,继续上路了。
风化尘借着马快,远远地逃开了,到了一个小镇,担心官军追上,不敢停留,继续纵马离开了小镇,走出小镇,一路向东行去,行得一日到一镇上,探听的中都方向,正欲前往,只见前方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风化尘正好无事,便将马拴在客栈,步行到了台下。只见上面写的“比武招亲”二字,风化尘的义父虽教了风化尘一些常规礼仪,但是却只字不提男女之事,是故风化尘也不知这比武招亲是什么意思。只见台上站着一女子和一位老者,走得近了才听到老者说话:“...若能胜得小女一招半式,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风化尘显然不理解许配是何意思,他只道是如果能胜了那女子,便会如祁大哥那般一起结拜。那女子并非风华绝代之人,却也生的亭亭玉立。风化尘有心要上去比试比试,但还未有动作,只见一人飞身上台,此人身长五尺,肥头大耳,光着头,手臂甚是粗壮,一看就是练力气的把式。那人站在台上大笑着说道:“我来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台下轰然而笑,想着要是这大汉赢了,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胖子也不理会台下的哄笑,言罢便一步踏出,直直的冲向那女子,女子也不示弱,一个闪身便躲了开来,看到女子躲开,那胖子手一横,就要向女子腰间抓去,女子也不躲闪,双手抓向胖子攻来的手,那女子一下便抓住了胖子的手腕,便顺着胖子的力道摔去,台下纷纷叫好。只见那胖子要摔倒之际,左腿突然抬起就向后蹬去,那女子见到胖子一脚蹬来,立马双手交叉挡住攻势,却也被蹬得连退数步,胖子也重重的摔在台子上。见到胖子吃瘪,台下又是哄笑一片。
这时,风化尘也是技痒难耐,心想不就是赢了要和这女子结拜嘛,反正自己已经有九位结拜兄弟了,再多一个也无妨。便从人群中走上台去,那女子见到风化尘面目清秀,也是颇为心动,风化尘站定,说道:“请指教。”随即摆开架势,风化尘虽然看过孔谨打的太极拳,但是毕竟没有时间去学习,这时要较量拳脚,还是得用太祖掌法,那女子未见过这等起手式,便留神了起来。风化尘脚上画着半圆,一步一步逼近,女子也不后退,待得风化尘走进时,那女子率先出手,一掌直击面门,声势虽猛,却未用力气,风化尘正想用左手挡开,右手出掌,那女子眼见风化尘有所动作,随即一步向后跳去,风化尘一掌打空,随后又是近身一掌,那女子也不躲闪,又用起刚才摔胖子的那一招,风化尘左手一低,躲开了女子的擒拿,随后从下向上打来,女子侧身躲过,风化尘立马用右手穿胸向左打去,那女子又用之前的擒拿手,这次风化尘没有躲得掉,右手被抓住,那女子也不扯,只是抓着,待的风化尘转过身来,女子才轻轻一扯,便跳了开去。风化尘见到对方有意让招,知道自己不敌,便也不再纠缠,双手抱拳说道:“姑娘技高一筹,在下佩服。”女子说道:“还没比完呢,你怎么说你输了?”风化尘说道:“适才那一招,若是快上一刻,在下现在恐已倒在地上了。”听到这话,女子顿时急了,委屈的说到:“那不是还慢了一刻嘛。”这时台下一些混混开始扯皮打诨,老者走出来行了一礼,说道:“今日比武招亲已结束,多谢众位捧场。”说罢,便收起了旗子,拉着女子便离去,离开时,女子频频回头看向风化尘,风化尘也注视着那女子,心想:“原来结拜之前,还要进行一场‘比武招亲’,之前大哥和我结拜的时候,貌似并没有这般‘比武招亲’,或许当时没这样的地方吧,所以就从简了。”想到这里,风化尘微微一笑,这时女子恰好回头,看到风化尘冲自己笑了一下,以为风化尘已经认可自己了,也是腼腆的一笑。
见到比武结束,众人也都一哄而散。风化尘看到那对父女远去,也不再停留,向客栈走去。走进客栈,要了一些面食,吃完牵马就欲离去,刚走几步,迎面就跑来一位少女,风化尘定睛一看,原是那比武招亲的女子。待得女子走得近了,风化尘说道:“在此间与姑娘相遇,真是有缘。在下风化尘,幸会。”听得这话,那女子脸上一红,羞涩的说道:“我叫祝月琴。”说罢,女子就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风化尘说道:“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吗?”祝月琴听到风化尘还叫他姑娘,有些气愤的说道:“不准叫我姑娘。”风化尘又问道:“那在下应该如何称呼?”祝月琴说道:“叫我月琴就好。”风化尘说道:“好,月琴姑娘。”祝月琴也是无奈,但看到风化尘那呆呆得眼神,也猜出风化尘不善言辞,也就不再强求什么了。看了看风化尘的宝剑和白马,祝月琴说道:“公子,奴家与家父四海漂泊,居无定所,现下...”说罢,就轻声抽泣了起来,风化尘看到祝月琴在他面前哭了起来,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那日杨家双雄痛哭时的情形,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祝月琴见风化尘这般不解风情,又想到自己自幼丧母,顿感委屈,随后哭声越来越大,风化尘心想:“她终于还是发泄出来了。”这时,周围的人逐渐开始围了起来,风化尘也不在意,就站在那里等着祝月琴哭完。
人越聚越多时,有一路过的大汉,冲进来说道:“你这人好大胆子,光天化日胆敢欺负良家妇女。”风化尘听到这话,说道:“我没有欺负她。”祝月琴正伤心,又听到风化尘说没有欺负自己,有心要让风化尘出丑,看看他这般不善言辞之人会如何解释,随即便哭的更大声了。大汉听到哭声,更加认定是风化尘欺负了祝月琴,怒声说道:“你还说你没有欺负这姑娘。”说罢,那大汉也不待风化尘解释。出拳向风化尘打来,风化尘无心恋战,却又不得不战,只得用太祖掌法与那大汉打作一团,刚接三招,风化尘便觉双手疼痛难当。交手五回合,风化尘一个不留神,被那大汉打倒在地,围观众人纷纷叫好。那大汉拎起风化尘,对着祝月琴说道:“这小子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祝月琴说道:“她比武招亲赢了我,现在又又...”那大汉道:“原来是这样。”接着看向风化尘说道:“小子,你赢了比武招亲,为何不娶这位姑娘?”风化尘说道:“我明明输了。”这时祝月琴又呜呜的抽泣起来,那大汉心想:“刚才交手明显感觉风化尘武艺平平,虽是要比一般百姓强一些,然这女子既然能放出比武招亲牌子,自是有两下子的,难不成其中有什么古怪。”想到这里,那大汉说道:“当下既然各执分说,现下这里正好有个酒楼,我们三人不妨去酒楼内边吃边把事情详细说说。”风化尘道:“这样也好。”祝月琴见两人这般说了,现下周围又围满了人,当着众人的面聊这种私事,也是欠妥,便也答应了。
进了酒楼,店小二前来招呼,说道:“各位客官要点什么?小店有上好的女儿红,还有新鲜的鲈鱼。”风化尘不知道其他菜名,之前和孔谨一起吃饭,因为事情紧急,也没点酒,就问道:“女儿红是什么菜?”店小二狐疑的看着风化尘,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找茬,但是是顾客在问,自是要回答的,于是说道:“女儿红是一种酒。”这时那大汉见到风化尘神情,知道他是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便说道:“来一角女儿红,再上几个小菜。”店小二随即吩咐厨房去了。见到店小二离开,那大汉开口说道:“在下金文灼,曲河中都人。”风化尘说道:“在下风化尘,朔北人。”祝月琴说道:“小女子祝月琴,鸿鸣人。”金文灼问道:“不知姑娘刚才说的比武招亲是怎么一回事?”祝月琴说道:“就刚才,家父带着小女在街角比武招亲,风大哥上台来与我比武,明明就要赢了,却停手不比,说他自己输了。分明就是嫌弃小女,故而如此戏弄,还望金大哥给小女子做主。”风化尘心想:“明明她功夫更胜我一筹,为何总说是我赢了呢?孔谨先生在这里,会怎么办?”金文灼又问风化尘道:“风兄弟确实要赢了?”祝月琴听得金文灼这般问,若是让风化尘把来龙去脉说出来,便会坏事,便说道:“风大哥,你要是嫌弃小女子,直说便是,你又何必如此呢?”说罢两眼涌出两行热泪,楚楚可怜的看着风化尘。风化尘连忙说道:“在下并不嫌弃姑娘,只是不明白这比武招亲,不是赢了的人便要和姑娘结拜吗?在下武艺低微,本就是输了姑娘,就算结拜,也并不能帮助姑娘什么,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自当愿意与姑娘结拜。”金文灼听闻风化尘将比武招亲认为是结拜之前的比较,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祝月琴听闻,也是转泣为笑。三人边吃边聊好不痛快。
祝月琴不善饮酒,两人也不相劝。正饮间,金文灼说道:“风兄弟,现下有婚配否?”风化尘问道:“婚配是做什么的?”祝月琴听到风化尘傻傻的,不禁一笑。金文灼则是一时语塞,心想:“这小子怎么连这也不知道。”顿了顿,金文灼解释道:“婚配便是门当户对的男女两人,一起相伴一生。”风化尘说道:“那在下还未婚配。”金文灼又问道:“风兄弟见祝姑娘可好?”风化尘想到祝月琴比武之时留情,便说道:“祝姑娘是个好人。”金文灼又问道:“那风兄弟愿意与祝姑娘一起相伴一生吗?”风化尘心想:“不就是一直在一起嘛,自己与祁大哥也可以在一起,和孔大哥也可以在一起,和祝姑娘也可以在一起。”随即答道:“在下愿意。”
听到这话,祝月琴娇羞的低下了头。金文灼说道:“风兄弟,不知可携带了贵重之物,作为定情信物。”风化尘以为是与九位结拜兄弟结拜时的互相赠送的礼物,便在包裹里面翻了翻,看到除了陆寨主送的那一包珠宝,还有孔谨送他的两套衣服,就只有结义时,大哥大姐送的礼物了。大哥大姐送的礼物,自然是不能再转送他人的,穿的衣服是孔兄弟送的,也不能转送,这样想着,风化尘就把陆寨主送的一包珠宝拿了出来。说道:“其他东西都是结义兄弟送的,不能给你,只有能送给你。”
金文灼打开包裹一看,发现里面全是罕见的珠宝首饰,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随即赶紧将包裹束好,交还给风化尘,然后说道:“财不露白,风兄弟先收好,此事之后才说。”风化尘说道:“财不露白是什么?”金文灼说道:“就是财富不可外露,风兄弟,祝姑娘,我们先吃饭,然后去其他地方,再详谈此事。”两人都道了声好,随即三人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吃完饭,金文灼付了饭钱,和风化尘祝月琴两人一起进了一间客栈。一进门,便有两人走上前来打招呼,风化尘一看,这两人脚步厚重,行动敏捷,一看便是学武之人。那两人走得近了,说道:“镖头,这两人是...”金文灼说道:“这两位是朋友,吩咐兄弟们四下看着,不要让人进来。另外派人照顾好风兄弟的白马。”那两人下去吩咐了,金文灼带两人进了楼上一间客房,方才说道:“两位,在这里说话方便。”
于是三人坐定,金文灼说道:“风兄弟,现在可以把那包珠宝拿出来了。”说着,风化尘便取出了珠宝,放在桌子上。金文灼问道:“风兄弟,你这包珠宝是何而来?”风化尘说道:“之前去一个山寨讨要我的白马,临走时,山寨大当家送的。”金文灼又问道:“风兄弟可知道这些珠宝来历?”风化尘说道:“不知”,金文灼又问道:“这些都是江湖上比较罕见的珠宝,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风化尘问道:“这一包可以换三条金砖吗?”金文灼说道:“何止三条金砖,三万条金砖都能换得。”风化尘惊讶道:“这么一小包东西,竟然能换得那么多金砖。”金文灼说道:“风兄弟身上有其他银两吗?”风化尘说道:“还有几两碎银,是孔先生给我的。”金文灼又说道:“风兄弟侠义心肠,但是却不知道金钱在这乱世的用处。若是风兄弟、祝姑娘信得过我金某,比武招亲之事金某便帮风兄弟解决。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风化尘说道:“在下听金大哥安排。”祝月琴说道:“全凭金大哥做主。”金文灼说道:“好,那这包珠宝,祝姑娘先选一件,作为定情信物。”祝月琴从包裹中选了一只玉手镯。金文灼说道:“那祝姑娘有何物送给风兄弟呢?”祝月琴从怀里掏出一只手帕,上绣有鸳鸯图,说道:“小女子家境贫寒,仅有这手帕可以相送。”金文灼问风化尘说道:“风兄弟以为如何?”风化尘说道:“无妨无妨,我之前结义时送的还是麦子呢。”金文灼说道:“既如此,那这亲就算是定下了。”风化尘说道:“好。”此时只见祝月琴离开座位,在一旁跪下,说道:“还望风大哥开恩,小女子家中尚有一父,小女子还未尽孝,还望风大哥能给予小女子一些金银,让小女子安顿了家父,自此千山万水,必当相随。”风化尘看向金文灼,金文灼取出二十两白银,说道:“姑娘,这银子你拿着先去为令尊置办家饰。随后再来此间与风兄弟相会,可好?”祝月琴答应了,磕头谢过,取了银子去了。
此时,风化尘说道:“祝姑娘明明是向我求助,金大哥为何要给祝姑娘那些银子呢?”金文灼说道:“风兄弟有所不知,这里面任何一件珠宝都能换到不菲的金银,若是直接给那女子,那女子回来还好,若是跑了的话,风兄弟又该去哪里讨要回来呢?”风化尘说道:“送了的礼物,又何必要回来。”金文灼看着这傻头傻脑的小子,越加喜爱,想着这小子以后慢慢的自会明白,也不深入讨论,随即说道:“风兄弟今后准备去那里?”风化尘说道:“在下要去中都一趟,帮二姐去找一个人。”金文灼听到风化尘要去中都,大为高兴,笑着问道:“风兄弟要去中都?”风化尘说道:“是的。”金文灼说道:“在下也要回中都,不知风兄弟愿意一同前往否?”风化尘本就不熟悉路,孔谨一离开,自己很多事都不知道如何解决,此时有人一起去正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了下来,金文灼也是大为高兴。
原来,这金文灼乃是中都太元镖局的三大镖头之一,然太元镖局近来生意惨淡,好不容易有这么一趟镖,佣金却也不多,这番见到风化尘不谙世事,又心地善良,便有心要与风化尘结缘,并将其带到中都镖局之中,希望风化尘在镖局资金危机之时,能够出手援助一番,故而听到风化尘要去中都,自是十分高兴。这番邀请,既有为镖局着想,也想着在路途之上照顾照顾这个刚出世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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