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设在苏府的副楼——流苏馆。流苏馆离苏府主楼别墅相距不远,用玻璃搭建的花房走廊连接,是苏慕山设计建造的吐根哈特风格别墅,用以记录苏家的似水流年。一楼是近600平米的宴会大厅,从一楼环形楼梯上去,从左手边依次是文体娱乐厅、更衣室、洗手间、各卧室客房。
这就是所谓豪门的生日宴吗?私人别墅还可以有这么大的宴会厅?此刻的程予茉仿佛相信自己像爱丽丝一样走进了梦幻般的仙境,她用她明亮的大眼睛上下左右打量着这个布置设计灵动的豪华寿宴。
宴会厅的布置以红色为主,两侧用logo灯打出8个不同的寿字,里面中央是半圆背景墙,用花艺拼成的80正中央,两侧用泡雕勾画了苏氏集团起家的两个代表项目——云岚别苑和芳汀雅苑,灯饰围绕的圆形舞台代表着苏老先生人生圆满。
大玻璃天窗代替了天花板,窗外的星月洒进来,搭配悬挂屋顶的灯饰鲜花,格外的温馨和浪漫。
现代艺术与西式长桌设计,点缀中国元素,东西方的融合别有风味,花艺是中国风元素,选用蝴蝶兰,腊梅红豆、樱桃等难掩喜悦的花材进行点缀。红火温馨的布置,预示着尽享天伦的幸福。
“妈,你不是说参加你一个朋友的婚礼吗?这是苏家老先生的宴会唉,我们什么时候跟苏家有联系的?爸的生意做的这么大了?”程予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沈女士又在搞什么花样?
“跟他没关系。茉茉,这可是你妈我托了好几层的关系,为寿宴提供了酒水,才拿到了请帖。这种半公开的寿宴,受邀参加的都是苏家的知交朋友、社会名流、行业翘楚和生意伙伴,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看你看,一个个着装,真有品位呐。”
沈佩芝一身紫黑色重金礼服,全手工打造的珠片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的妆容衬的她优雅大方,虽是已近中年,但仍风韵犹存。她一边领着程予茉来到酒水茶点区,一边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茉茉,这可是你结交好友的好机会啊,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这么个平台,这么浪漫的布景,不得不说一定会是个美好的开始!让我再看看你。” 仿佛她带着女儿参加的是世界选美大赛,此刻正在后台做好万全的准备。
程予茉觉得有点可笑,这豪门也是个围城吧,沈佩芝带着自己为了住进城里,可真够拼的。想起继母一直标榜的纯洁标签已经被自己亲手撕下,又有点同情她,尽心地做着无用功。不过,今天的来宾真的都是一番精心打扮,很多把如数家珍的珠宝首饰都搬出来了,予茉拿起手机偷偷拍着,收集着这难得的素材。
她今天的装扮是沈女士一手包办的,只见她半披微卷发型,蝴蝶水晶发饰点缀;一身抹胸纱裙纯白洁净,精心挑选不同大小的手工花朵点缀裙身,轻纱灵动,如同少女奔跑在初夏雨后的花园中,采摘的野茉莉悄悄挂着晨露,充满灵动的浪漫仙气,洁白、恬静、淡雅。
“沈女士,这位美丽的小姐莫非就是你提起过的宝贝千金?”齐均物业齐董事长父子被母女俩这道风景吸引过来。
“是齐先生和公子啊,这就是小女程予茉,上周刚从罗马回来,是我宝贝的纯白茉莉。茉茉,打个招呼吧”沈佩芝满脸笑意。
“予茉小姐,我是齐子帆,你可以叫我子帆,现在是齐均物业董事兼CEO,很高兴认识你。”还没等予茉开口,齐子帆就向她伸出了手介绍自己。他中等身材,戴着副金边圆框眼镜,衬的他此刻的笑脸更加圆满了。
“你好,我叫程予茉,西慈美院设计系大三学生,马上大四了,很荣幸认识你。”予茉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却不想对方在她撤回手的时候用力加了把劲,还有意无意的挠了挠她的手心。这算是闷骚还是明骚呢?
“哎呀,太好了,齐先生,晚宴还有半小时左右正式开始,我有桩红酒的生意跟你谈,我们要不去花园吧,把这儿的时间和空间留给年轻人吧。”沈女士能从M小县城出来,搭上暴发户程明征,一跃成为C城有名的红酒娘子,不能不让人佩服她对机会的掌控力。
只见沈佩芝挽起了齐董事长,向程予茉使了使眼色,含笑向齐子帆道别:“子帆啊,予茉就先交给你照顾了哦。”
“沈阿姨很热情啊,常听阿姨提起过你。”
有吗?我可没听说过你,估计你也只是她养在池塘的金龟婿之一吧,不对,应该是池中之鳖。程予茉心中默默念,想到齐子凡短短的脖子,圆圆的脑袋,尖尖的嘴,跟乌龟真有点相似,不经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出神了。”她捂着嘴,心想虽然自己对这位齐没什么想法,但也不好意思偷偷嘲笑他。
“没什么啊,能博美人一笑那是历来君子都想破脑子,今天有幸一睹笑颜,实在是一件幸事。予茉,你笑起来真美,你的小梨涡真可爱……”
这么肉麻的吗?程予茉尴尬的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当个沉默的淑女吧。今天适合在沉默中消失!
“予茉,我大学念的是中文系,后来为了继承家业辅修了管理。但我一直是有诗人气质的,真的很想邂逅撑着油纸伞丁香般的女孩……”
丁香般的女孩,不好意思被冒犯到,被那么多人意淫。程予茉这下有点被恶心到,不再抬头强撑笑容,低着头,一只手搅拌着自己的饮料,一只手随意放在桌上。
“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了……”说着他有点激动地一下子握住了予茉的手。
差不多同一时间,程予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是低着头,她强忍着想甩出去的巴掌,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上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吧。”
“没事,我认的路。”
声音冰冷,只剩齐子帆张着嘴待在那一动不动。
我就不该听沈女士的,什么参加朋友的婚礼。你老妈朋友的婚礼需要你参加吗?我既不当伴娘也不随份子,我为什么要参加?这么明显的借口我怎么没发现呢?她在二楼洗手间盥洗台拿水扑了扑自己的脸,实在有点气不过。
怎么办?还要回去面对那个龟孙子吗?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脸上残留的水滴有些褪去她精致的妆容,干脆一鼓作气,抹掉口红和眼妆,只剩下极淡的妆容,勾勒出天然清冷美丽的五官。
就这样吧,趁机先离开,我也不欠他,不用哄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