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挑挑眉,保持顾淮桉现在一无所知却又深情的口吻,温柔中带着质疑:“娇儿,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任娇听到电话那头的关心,眼泪止不住地下落,差点就将真相脱口而出。
不可以,淮桉哥前途光明,不能被她牵连!
“没有……呜呜,淮桉哥,是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花蓉隐约听着电话里传来任娇翻捣鼓被子的窸窣声,嘲讽地咧了咧嘴。
顾淮桉一腔热血,坚持自己的梦想,也为了给任娇一个美好的未来,刚入报社便没日没夜的出外勤拍外景写报道,却从没想过自己心头的宝贝在其他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在被威胁被强迫的时候,任娇都没有想过和任何人倾诉,只觉得为了所有爱自己的人不受伤害,只管被萧云深索取。
好像在她心里,她就是为了天下苍生去献身的一样,牺牲自己拯救了别人。
甚至之后顾淮桉死了,向萧云深报仇的时候,她还天真地觉得失去爱情才是对一个男人最好的打击。换个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女人都会想方设法弄死萧云深,让他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愚蠢。
花蓉捏了捏指间,对着电话恰到好处地提出了疑问:“娇儿,你到底怎么了?”
任娇忍着浑身的疼痛,看向镜子里的满是伤痕的身体深吸一口气。
“淮桉哥,你别问了,我们分手吧。”
花蓉勾着嘴角玩着衣摆,叹了口气:“好,如果这是娇儿的请求,那我的答应你。”
任娇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回复,刹那间跪坐在地上,颤抖着肩膀。
淮桉哥还是像从小一样,对她如此温柔,包容她的任何小脾气和要求凡事都依着她。
可她呢?满身的肮脏……
“淮桉哥,祝你幸福。”
“嗯,你也是。”花蓉挂断电话,没有再理会任娇。
在委托人记忆里,任娇每次在萧云深那里受了伤都会来顾淮桉这里哭泣求安慰,问原因也不说,就是沉默着哭,让顾淮桉着急上火。
然后转头再被萧云深发现,用顾淮桉来威胁任娇,任娇誓死保护顾淮桉,俩人就这样虐身虐心着纠缠着。
有病。
顾淮桉对任娇又愤怒又恶心,但又不想伤害,所以怒其不争地不想理会她。他反感任娇那些自以为是的付出,还有各种虚伪的谎言,更厌恶最后在坟头边说什么她经历了这么多,最后发现萧云深才是真爱,淮桉哥的只是如同兄长般的依赖感。
行,爱你就是掏心掏肺流产堕胎摔楼梯扇耳光。
任娇都赶着上前分手,花蓉可不立马同意?她可不想天天像个贴心的树洞哥哥听她哭,哭完了再回去和萧云深上演情感大戏。
花蓉揉了揉额头,任娇那边的事她毫不在意。想了想她的任务,要扳倒萧云深这个权力浩大的霸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况且现在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新闻菜鸟。
翌日,花蓉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按照惯例驱车前往报社。昨晚她熬了大半夜,回忆委托人关于工作的专业知识。
这现代人为了求生,也不比修炼简单哪去。
花蓉拍了拍脸,刚走进报社内,便被神采奕奕的主编拉着跑出了门。
“小顾,我还要找你呢,来得正好。”
花蓉跟着上了车,侧头问正在整理设备的主编:“主编,我还没把今天的采访材料打印出来,相机的参数也没有调整……”
主编闻言狠狠拍了一下花蓉的肩膀。
“你小子,走大运了!那些东西我早就叫人准备好了,今天我们去的可是大人物那里。”
花蓉眉头一蹙,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下一秒,洋洋得意的主编果然说出了她意料之中的话。
“那可是A市名头响亮的地产老板,萧云深啊。那么多报社想要他的第一份资料,人家老板直接点名要咱们报社去,还提了一句你小子,成绩优异到能让毕业多年的前辈知晓。”
萧云深这是要对自己出手了?
花蓉顿了顿,对主编的话微微一笑:“可能是萧总觉得我们报社的名头不错吧。”
车子行驶的飞快,很快便到了萧氏集团的大楼下。
主编拿着设备,仰望了一下这高大的建筑,啧啧两声:“这萧氏大楼也算得上咱们A市的一处地标了。”
花蓉毫不在意地掀了一下眼皮,随着团队走向电梯走向萧云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萧云深正翘着腿,如同商业帝王般瞥了瞥扛着摄像机的花蓉。他勾着薄唇,慢慢悠悠开口:“顾先生,又见面了。”
花蓉将支架放下,对着萧云深点点头。
萧云深挑起眉头,眼前的男人神色平稳自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或是压抑情绪。
他昨日以教授的名义把任娇带回了别墅,如今顶着萧氏总裁的名字坐在这里准备接受采访,这男人怎么无动于衷地像瞎了一样?
采访如期开始,萧云深一脸随意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满意地听着主编话里话外对自己的恭维,他余光瞟了一眼花蓉。
摄像机里萧云深的脸异常清晰,眯起的桃花眼和那嘴角恰到好处的坏笑无不彰显着他优越的皮囊。
花蓉扯扯嘴角,看到萧云深递来的眼神,她毫无波澜地回视。
傻逼,像个开屏的花孔雀,再美好的外表也掩盖不了那股子臭烂味。把她点了过来不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又幼稚又坏,和蠢笨的任娇真是天作之合。
采访结束后,萧云深笑着拍了拍花蓉的肩膀,从兜里递出自己的名片。
“看不出来顾先生居然是个大才,如此沉得住气的人才可不多见,不如来我公司?”
花蓉微微勾了勾嘴角,将萧云深的名片随手接过,看都没看就揣进了裤子后兜里。
在她这装,那就活该被屁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