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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的正确生存方法

枝舟与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求评论求书架~~QAQ作者第一次写文不太熟大家可以尽情的提意见哈我都会认真看的!!(๑>؂<๑)但是不要骂人骂了我的书就不能骂我了哦()江锦若穿书了,就在熬夜看完小说之后。别人穿书,要么穿女主,要么穿重要的剧情人物,但是江锦若一个也没沾上,她穿的是与她同名的女配,虽然不恶毒,但是炮灰啊。这位一开始嫁给男主的江家小姐,本就身子孱弱弱不禁风,嫁给男主后的几个月,居然病情加重早早去了。在小说里没活过第五章。男主另娶女主,本应安稳的日常生活,却总被反派男二搅和,靠着与男主作对活到了大结局前传。然而系统却要她这个炮灰活到大结局。江锦若:……你礼貌吗嫁给男主肯定不行,那嫁给可可爱爱的反派男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人家除了和男主作对什...

主角:许听澜,江锦若   更新:2023-03-08 2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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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听澜,江锦若的其他类型小说《炮灰女配的正确生存方法》,由网络作家“枝舟与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求评论求书架~~QAQ作者第一次写文不太熟大家可以尽情的提意见哈我都会认真看的!!(๑>؂<๑)但是不要骂人骂了我的书就不能骂我了哦()江锦若穿书了,就在熬夜看完小说之后。别人穿书,要么穿女主,要么穿重要的剧情人物,但是江锦若一个也没沾上,她穿的是与她同名的女配,虽然不恶毒,但是炮灰啊。这位一开始嫁给男主的江家小姐,本就身子孱弱弱不禁风,嫁给男主后的几个月,居然病情加重早早去了。在小说里没活过第五章。男主另娶女主,本应安稳的日常生活,却总被反派男二搅和,靠着与男主作对活到了大结局前传。然而系统却要她这个炮灰活到大结局。江锦若:……你礼貌吗嫁给男主肯定不行,那嫁给可可爱爱的反派男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人家除了和男主作对什...

《炮灰女配的正确生存方法》精彩片段

虽是暮春,但风中还带着些许凉意。

江锦若侧倚在贵妃椅上,用手轻轻拈起食盒里葡萄。她身上穿的淡黄色襦裙也随意的搭在椅子上。有些裙角掉在地上,也会有人弯腰帮她拾起来。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江锦若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穿书这种小说里才有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记得作为高中生,在放长假那一刻就已经将自己的时间合理安排好,表现在一晚看几本才最合理这个问题上。从推荐里选了一本口碑还不错的文准备一展宏图,谁知刚看完准备换下一本时,眼皮霎时变得沉重起来,世界天旋地转,人就这样睡了过去。没拿稳的手机落在床上,发出怪异的强光。

梦里,江锦若听见了水浪灌入耳朵的声音,除了水声,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她害怕这种溺水的感觉。正当她想要逃离时,水声不见了,耳边似乎又传来了女人的抽泣声,后又安静了下来。不知被梦魇困住了多久,忽然浓烈的药味熏的她鼻子一皱,就这样醒了。

实在是太久没有睁眼了,她只睁开了一瞬,眼球好似像被强光灼伤了一般,火辣辣的疼。剧烈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想伸手揉揉眼睛。

等到疼痛感散去,她再次睁眼,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了,她哪里还在自己家软塌塌的两米大床上,眼前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陈设,躺的床也变成木质的,腰板被硌的青痛。

“这是...”江锦若正对环境感到疑惑,这时房门处传来了声响,来人看见江锦若醒了很是震惊,大步的上前查看。

“我的儿...终于...,醒了就好,娮娮醒了就好...”江锦若看着这位妇人,她长着一张温和成熟的脸,眉目如画,有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但是有股淡淡的哀愁围绕,久久不散。但自己并没有见过这种样貌的人,也没有长这样的亲戚。妇人眼眶格外红肿,显然是经常流泪,这时看见江锦若醒了,压抑的情绪如洪水决堤,竟又忍不住潸然落泪起来。

她拉着江锦若的手就这么坐着,仔细的给她喂药。这时一位简朴打扮的女子跨进大门,行礼之后神色怪异道:“大夫人,奴婢刚已去通知老爷了,奈何老爷说...”她看了一眼在床上的我又继续说道:“说小姐醒了就成,府里还有客人就不必过来探望了。”说完女子便跪下地来,“奴婢没用,没能请来老爷,还请大夫人恕罪。”

若说刚见到这女子的妇人脸色是喜悦的,听完脸色却僵住了,她落寞的低头只道:“罢了,也不是你的错,或许这次的客人比较重要脱不开身吧。”她说的轻巧,可江锦若却看见了她怪异的脸色。

等待药喝完了,妇人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开始语重心长道;“娮娮,阿娘不是反对你嫁心仪之人,只是那孟公子他并非你的良人,你执意嫁过去,今后必会后悔的。”妇人摩挲着江锦若的手,动作极其轻柔。“我与你爹仅有你一个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自然是希望你能嫁你心悦之人,但我更希望你可以嫁给能护你爱你的人。”

她站起来,替寇若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往胸前掖了掖。“你再好生想想,万不可再一冲动就跳湖,若真出了什么事,阿娘才真是不知该如何了。”

她一走,江锦若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她们一直站在那位妇人身后持手站立,倒是一点存在感没有。眼看着人走了,其中稍小一点的女孩才扑过来跪在床边,“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您不知道,您高烧昏迷了三天两夜...一直没见好,玉茗和梨霜姐姐差点以为见不到小姐你了.......”

“玉茗!在小姐面前说的什么晦气话!快呸掉。”梨霜连忙制止了玉茗接下来的话,“玉茗这丫头一直都冒冒失失的,绝不是有心的。”玉茗也被吓的站起来不敢多嘴了,拿起手帕偷偷的擦眼泪又懊恼的连‘呸’了好几声。

梨霜这才看向江锦若,伸手行礼:“小姐大病初愈,好不容易退烧,大夫说小姐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骨会比以前更虚弱些,奴婢这便去给您煎药,有事您叫玉茗,奴婢叫她去门外守着。”

江锦若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待二人都出去之后,她的世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寇若锦望了望屋里的中式摆设,对自己目前的处境表示很懵,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心想着这梦也太真了。

“叮,寻找到宿主;

叮,系统与宿主绑定中;

叮,系统与宿主绑定完成。”

冷不丁的机械音在寇若锦脑中响起,将她吓了一大跳。

“谁在说话?!”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绑定系统,您可以叫我33,您现在所在的是《青云》的世界体系,对接成功。”

“青云?是我看的那本小说青云吗?我穿书了?”江锦若没记错的话,自己睡前看的那本小说名字就叫《青云》。

33:“是的哦,根据上级指示,给您分配的任务是,活到大结局,任务很简单,希望您能顺利完成哦。。”

江锦若若有所思的问:“那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是那个女二江锦若?”江锦若记得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书里时还吓了一大跳,才发现女配居然也叫这个名字。

33:“当然啦,只有名字相同才能通过我们的匹配机制哦。”203颇为骄傲,作为连接不同次元的系统,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家这么专业的。

江锦若呵呵呵的笑了,咬牙切齿道:“江锦若,那个没活过小说第五章的女配,你让我活到大结局?你脑子没病吧?”

“...宿主您说什么?我下线了您随意。”

“......”

......

“你的意思是,我得在之后的大事件中做出改变?”江锦若面不改色的吃着葡萄,在心里和系统交流。

“没错,”33回答,“系统检测到,若关键事件没有改变,原主最终结果都会死亡。”

对于这个短命女配江锦若只有两件大事,一件是跳湖逼婚,另一件就是嫁给男主了,然而现在留给她能改变的只能是成亲这件事。

在《青云》这本小说中,原主与男主孟怀羽自幼相识,是两小无猜。时间一长,原主自然对这位温柔的大哥哥产生了好感,心中决定等及笄之后就与阿娘阐明自己的心意。奈何孟怀羽之后喜欢上了一个平民之女。

初遇她是因为孟怀羽想要送给江锦若的小猫跑掉了,他着急着要捉回去给她一个惊喜,这是他挑的最好看的一只。奈何找了一会都没有影子。正在他准备放弃寻找重新买一只时,有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里抱着猫咪,走到他的面前问:“哥哥,这是你家的小猫吗?”

孟怀羽对这个女孩没有一点印象,多次打听下来,才知她叫聂云,也不怪他不认识,因为聂家既不是官员世家,也非富甲的商户,只是一个靠着卖点蔬菜水果维生的平民家庭罢了。

就算如此,聂云她爹聂文勇也没有上进心,卖菜赚来的钱都拿去喝酒赌博,用的如流水一般。而她娘又是个软弱性子,对丈夫只会逆来顺受,纵使聂文勇输钱了心情不好回家对她们母女拳打脚踢,她娘只会拉着她受着。

长久如此,聂云性格也变得格外卑微敏感。想起初遇聂云时她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和支支吾吾不敢与他对视的神情,孟怀羽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此后他经常去聂云卖菜的那条街,很多时候聂文勇要去喝酒赌博,菜摊没人管,母亲也害怕出门,只能聂云接手。有时聂云前一天被聂文勇打得半死,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看摊子。

同她一起卖菜的阿姨婶婶看着这孩子脸上一大块的淤青,都很心疼她,聂云都会摆摆手说自己无事。但没人敢说,邻里这么多年,谁不知道那聂文勇死要面子,要是被人听见有人议论他打自家妻女,不知道回去又得怎样迁怒这对母女。

众人没法说,只能送她一点自己的东西,能帮一点是一点。

聂云一开始对他还是很抵触,但去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慢慢的对孟怀羽放下了戒心,可以比较自然的和他交流。而孟怀羽也喜欢上了这个沉默寡言但对他多了一份热情的小女孩。等他过了及冠,他将想向聂云提亲的想法告诉了原主。

但原主一直以为孟怀羽喜欢的是她,想到这位从小都对自己格外特殊的哥哥居然喜欢了别人,一下子没承受得了打击,伤心过度投湖了。昏迷了快三天,江锦若也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也不知怎么的江家和孟家私底下就商量好了这门亲事。等到成亲前几日原男主才知道自己快娶妻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抗拒,还妥善的对待她。众人都以为孟怀羽对那女子的喜欢只是说说而已,发现江家小姐才是最好人选,都很看好这门婚事。

然而等江锦若嫁进孟家不久,居然意外离世了,毕竟她身子一直都不好,弱柳扶风,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了。没人怀疑有他,只是惋惜这个苦命的女子。后面孟怀羽为了将聂云娶回家,兜兜转转废了好大的功夫。最后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动了众人,他们感叹着这对才子佳人,却是没多少人还记得原主,那位香消玉殒的江家小姐。

可怜的江锦若,文中属于她的笔墨少的可怜,连离世都是一笔带过,仅仅是靠着和男主成过亲才当上这个女配的,不然连路人甲都不是了。

回忆起这一小段剧情,江锦若疑问道:“那我不嫁不就行了?在家过千金小姐的生活,不比每天担惊受怕好多了?”

“不行,宿主必须和主角团有接触,而且就算您现在不嫁,到了一定年龄江家还是会让您嫁出去,到这时您的任务会判定失败,失败了您就得永远困在这里。”

“不能回去正好,反正那学我是不想上了,谁爱去谁去吧。”

33一梗,“可是宿主您的母亲还在现实世界,您也不愿意回去吗?”

听到此,她的眼神暗淡下来。对哦,妈妈还在等我回家,可是我又该怎么办。

自打江锦若记事起,她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听说是生了个女儿,她爸爸和奶奶就准备给扔了,江妈妈一气之下和江爸离婚带着锦若走,但是母女俩一分财产也没分到。

妈妈把她拉扯大,一天又端菜又洗碗打好几份工,给江锦若挣学费和生活费。

好在江锦若还算争气,中考进了省重点的高中,她成绩还不错,加上家里特殊原因,学校还会给她额外的补贴,也不至于让妈妈这么累。自己做这些,就是为了让她的日子过的轻松点,若是不回去,妈妈又该怎么办?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道:“既然不能嫁男主,还要和主角团接触,那我嫁男二行不行?”

33觉得它的宿主属实是有点勇,毕竟男二在书里是和男主作对的反派存在。不同于其他多数于对女主产生感情的男二,他能成为男二完全是因为处处给男主下绊子强加上的剧情。

“...这,当然可以,但是宿主真的有把握在男二身边活下去吗?为什么不试试和女主打好关系呢?”33给江锦若提了个建议。

但是江锦若并没有打算采用。“我是逼嫁她心上人的女人,你觉得她怎么看待我?我也不想被认为是为了男主才去接近女主的人,还不如去找男二呢。男二除了针对男主,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给江锦若冷的一哆嗦,捂着嘴连咳了好几声。 一旁的玉茗早有准备似的给她披上了薄绒斗篷。皱着眉开始絮絮叨叨,“小姐,奴婢都说了您身子还没好,大夫说受不得风寒,您又非要将这窗子开着。”

她好冤,躺了这么久不说,原主的娘也不让她随便出房门走动,再不打开窗户透透气,人都快发霉了。

江锦若摆摆手说无事,又道:“我有点饿...”

玉茗拿起食盒,“那奴婢叫厨房做点甜果子给小姐垫垫肚子。”

江锦若应了声好,待玉茗走了一小段路,江锦若忽又叫住她,“记得多拿些来。”

“......好的小姐。”玉茗不解,小姐最近食欲好像变得大了起来,只当是太久没进食罢,也没放在心上就去厨房了。


江锦若从知道自己穿书之后也没闲着,想方设法的了解情报,只是原文里对江锦若和江家的描写实在太少甚至是没有,她只好以自己溺水记忆模糊来向梨霜玉茗两个丫头打听消息。

两个丫头吓坏了,还以为小姐失忆了,急匆匆的就要去请大夫,还是江锦若让她们冷静下来,说自己只是有点恍惚,两个丫头将信将疑,给江锦若讲了些,才大致理清了家里的关系。

江锦若的娘,陈大夫人是江文宏的妻子,自己好像还有个哥哥。

“不过大公子暂时不在府中。二姨娘嘛...”说到这,玉茗嗤之以鼻,像是谈到了什么晦气东西,“这位姨娘可不得呢,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在外怀上了老爷的种早不说,偏偏是在夫人怀上小姐您的时候找上府,说自己生了老爷的女儿,老爷还纳了她作姨娘。呸,怎么会有这般不择手段的妇人!”

江锦若问:“若按照你这么说,这位姨娘进府时,我都尚未出生,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又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那自然是玉茗消息灵通。”她梗着脖子,像只骄傲的大白鹅。“是府里的嬷嬷什么的,一传十十传百,也就只有咱府里知道。这么多年也说累了,若不是小姐记不清,我们也不会再多谈及此事。”梨霜端着药进来,江锦若示意要自己喝。

原主父亲,好歹也是官员,做这些事对他的声誉百害无一利,但是此番说来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隐瞒过去了。

“小姐这碗药喝完,大夫说就没什么大碍了,老爷吩咐小姐等会要去前厅请安。”

该来的总会来的,江锦若醒来的这几天里,除了自己的阿娘和照顾的下人,竟不见半个人再来房间里探望。虽然刚才玉茗梨霜没有明说,但江锦若想原主和这家人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好,但是好像原主和哥哥关系极好,就是不在家,不然也有个多少能为自己撑腰的人。只是还想再多躲几天的,这下人家直接过来叫人,不去倒是自己不识相了。

江锦若跟着梨霜走出了大门,这是她到这个世界来第一次真正的出过房门,走过廊道,又穿过庭院,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所谓的前厅,没想到自己的院子还有点偏僻。她停在门外,最后还是叹了声气,跟着梨霜进去了。

前厅的气场很压抑,除了陈夫人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她根据之前玉茗的话,一个个将他们在心里认了出来。

“跪下!”

一个暴怒又震耳欲聋的声音骤然响起,江锦若被吓得回神。

江文宏气的要起身,旁边的二姨娘及时拉住了他,用手做做样子的给他顺顺气。

二姨娘比起江锦若母亲陈夫人则要更显年轻,媚眼如丝,勾人魂魄。妩媚动人,是个美人胚子。

不然江文宏也不会这么宠她。

“老爷不要气坏了身子,锦若这孩子刚好,老爷就不要动这么大火气了。”她说着好像是在给两人劝和,但是话语里却带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老爷,娮娮身子才刚好,地这么凉,这不行的。”陈夫人心疼江锦若,眼里都是担忧。

“女儿无错,为何要下跪。”江锦若不卑不亢仍是笔直的站着。

“你!!”江文宏盯着江锦若,好似要把她盯穿,又转头到江锦若母亲一面,怒道:“陈宁君,你教的好女儿啊。”

陈宁君虽然还是有些怕他,但听到这番话却有些生气,“老爷,这是我们的女儿,她难过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但这不是她的错,她的罪,我们不应该责罚她质问她啊。”

女儿跳湖不说,母女俩还一起忤逆自己,真是无法无天了。这时那二姨娘见缝插针。

“姐姐,这便是你说的不对了,锦若二话不说就跳湖,外面的人表面夸她有情,背地里都说她蠢,说我们江府...”说着她停了一下,看向江文宏,“说我们江府连子女都养不好,养成了傻子白眼狼。”

江锦若听见江文宏哼了一声,但仍是一言不发也不准备下跪。就在两个人眼神对峙的时候,站在二姨娘身后的人发话了,“爹,锦若想必是一时昏了头才做了傻事,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不听就是了,大家知道爹爹您廉洁公正,严于教子这就够了。”说着她又看向了江锦若说道:“妹妹大病初愈,还是让她回房休息吧。”

明显的能看出来江文宏更偏向于这俩母女,又或许是懒得跟自己争了,他拿下了给他顺气的手,“你不愿跪,好,你现在学会反骨了,你知道你这么一闹,他们都在背后怎么笑话我吗?

你不是要嫁吗,好!我明天就去跟孟家商量,反正现在京城也没人愿意娶一个笑话。”

江锦若心头一惊,不行,按照这个走向还是得嫁给男主,但是她不太敢多说,不了解这家人性格脾性关系,等会说错话惹恼了就麻烦了。所以她识趣的没有说话,只是行礼告辞了,但是她分明听见了她转身后江文宏的那句,

“还是婉婉让人省心。”

走出前厅后,江锦若也不再装,直奔着自己的房间去,

“快!给我备纸笔!”江锦若一口气坐到了房间的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梨霜和玉茗不懂,但还是照做了,迅速的按照江锦若的吩咐准备。

其实她自己并不习惯写软毛,但好在原主身体有肌肉记忆,一会就写好了。她把信封交给梨霜,并叮嘱她一定要把这个送到许听澜手里。

“小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还有这封信,为什么要交给见都没见过的什么许家公子去?”

出了房门,玉茗不解的问梨霜,其实梨霜也不懂为何,“既然是小姐交代的,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

过了一会梨霜就回来了,她到了许家大府门口,见不到许听澜本人,就让家丁把他身边的书童请来,然后梨霜就按照江锦若的吩咐使劲忽悠人家书童,以至于书童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好像拿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刻也不敢怠慢的跑去送到了许听澜的书房里。

许听澜会不会娶她,全靠这封信了。其实她也不确定许听澜会不会同意,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她可不想卷入男女主的虐恋当中。

惠风和畅,风和日暄。

第二日,江文宏果然去和孟家商量婚事了,江锦若表面平静,其实内心还是很慌的。这快整整一天了也没见男二有什么行动。

难道...是自己给的条件不够...

江锦若拽紧了自己的衣袖,要真等着孟家的人今日过来提亲,交换了拜帖,到时候再行动就更麻烦了。

思考了很久,这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她决定亲自去找许听澜。

结果前脚刚跨出大门,她的侍女玉茗就焦急的跑来,“小姐,孟家的人来提亲了!”

江锦若手上一松,突然就泄气了。

“还有...还有许家也来提亲了...”

江家前厅

三家的长辈,两家的媒人,加上一个江锦若,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竟一时间没人开口。

倒是江文宏按捺不住看向许家,“今日的情况,江某属实有点意外,但是小女顽劣不堪,实在是受不住...”

孟家媒人也趁热打火“哎哟,听说二小姐与孟少爷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今日还是孟少爷的意愿嘞。”

“这就巧了,我今日来提亲也是小辈的意愿,婚姻大事,至少得问问二小姐吧。”

一直没开口的江锦若:“许公子。”

“我选许公子。”

这下震惊的就是江孟两家的人了,倒是许家这边两位长辈得意洋洋的。

“这...会不会是搞错了?锦若这孩子...也没和许公子见过吧,怎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二姨娘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就让这小杂种傍上许家了,而自己的女儿却...想到这她又说,“我家婉婉这孩子,知书达理,端庄秀丽,这...”

“我家孩子与我商量时只提到了江家二小姐,可从来没提过什么婉婉。”许家妇人看出了她的想法,表示挺无语的,但同时又想,这江家果然如传言所说,宠妾灭妻,一个妾竟然能插嘴嫡女的婚事。

从江锦若说话之后,江文宏就死死的瞪着她,仿佛对她做的决定极度不满。江婉也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江锦若置若罔闻,这下许家亲自来,双方晚辈又都同意,这门亲事倒也定下了。

若是江锦若不同意,那江文宏就有充足的理由拒绝许家。

但是这个好机会江锦若怎么会拒绝呢。

前厅没她的事,江锦若准备回房时,江婉叫住了她。

“若若今日好大的福气,竟不知许家公子和妹妹情投意合。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生病的时候没来探望,是姐姐的不是,只是爹说妹妹尚未清醒就不必添乱去搅合一通。”

这话说的,若是单纯一点的,肯定也就信了,但是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和不认识的男人偷情去了,自己只说了同意嫁,可没说和许听澜芳心暗许啊。

江锦若回了一个虚伪的笑:“怎么会怪姐姐呢,请安那次若不是姐姐帮忙,妹妹怎么会全身而退呢?不过妹妹现在头有点晕,得回去休息了,不能在成亲前出意外才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婉在前厅的态度有点反常,所以她鬼使神差的拿自己成亲这件事出来说,结果真的看见江婉脸上闪过了一瞬愠怒。

江锦若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江锦若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然她一定能看见,身后的江婉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道。

昼静帘疏燕语频,双双斗雀动阶尘。江锦若觉得江府的布置是真的好,虽然她的院子有点偏僻,但是风景好啊,稍稍打开窗就是满园春色,美不胜收。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婢女,说是大小姐送来了一份礼物给二小姐当做她昏迷的时候没来照顾的赔礼。

她看着比梨霜玉茗年长一些。

江锦若想拒绝,但是婢女说:“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片心意,小姐对于二小姐生病的事还是耿耿于怀,说若是她当时早点赶到湖边,二小姐说不定就不会落下病根了。还请二小姐收下,我们小姐心里也舒坦点。”

这下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收下了盒子,那位婢女就行礼告辞,回去复命去了。

她叫住梨霜,“我跳湖这件事,姐姐是第一个发现的吗?”

梨霜答:“是的小姐,虽然大小姐她不太喜欢您,但是的确是她大叫喊人把小姐救起来的。”

这就怪了,她又不喜欢江锦若,干脆当没看见不就行了。

过了一会,陈夫人也进来了,她其实每天都会来陪她。陈夫人问今日的事是怎么回事,她扯了个谎说:“阿娘,我发现我喜欢的是许听澜。”

陈夫人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但江锦若正经的跟陈夫人分析,因为原文里提到过原主小时候和男二有过接触,但是玉茗梨霜不知道,她们俩是在那之后才来了江府的。

陈夫人还是叹气,但是相比于孟怀羽,她还是比较满意许听澜这个人,于是也没多问,只是反复确认江锦若是否喜欢他。

江锦若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

这边婢女急匆匆的跑到了江婉的院子。她的院子就要大上许多,看着很新,不像江锦若那边的有些破旧,离主厅也近,院子里也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但是不是这个季节开的,倒没有江锦若院子显得有生机。

“东西交到江锦若手里了吗?”

“回夫人,小姐,云青亲手交给她才敢回来复命的。”婢女虽跪在地上,但是抬头都是得意样。

下人称呼一个妾为夫人,显然是不合常理的,但是江家敢这么叫,甚至能当着陈夫人的面叫,二姨娘有时会表现的很难为情,其实就是她自己吩咐下人这么做的,她就是想看见陈夫人难过的样子。

让婢女出去后,二姨娘突然将茶杯重重扣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哼,这贱蹄子,溺湖都没死,真是便宜她了。”二姨娘娇美的脸变得扭曲,这下看不出来一点美丽动人的样子。

江婉的表情不比她娘好,”女儿明明是看着她沉湖很久才叫人的,没想到她命这么大。”她过去抱着二姨娘的手,有些焦急的快要落泪,“怎么办啊母亲,喜欢许公子的人明明是我,要嫁他的人也只能是我!”江婉在江文宏面前就是温婉的江家大小姐,但是私底下,就是个嚣张跋扈的顽劣性子。

二姨娘嚣张,给她灌输她就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的思想,久而久之她的心理也发生了变化,凡是家里下人有说错一点话的,她都会暗搓搓的惩罚他们,要么扣掉他们小半年的薪酬,要么就对他们的身体进行鞭打,逼着他们叫自己大小姐,下人们知道这个家里后院二姨娘独大,大夫人也管不了这事,加上这残暴的大小姐的警示,他们根本不敢和老爷说。

江婉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处处压江锦若一头,衣服的料子,要自己挑了最好的,剩下的才给江锦若送去;上私塾也悄咪咪的拉着自己的姐妹们孤立江锦若,甚至每月按例给江锦若的零花钱,她都要从里面克扣一点。

但是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送衣服时她会说这是给江锦若挑的最好的料子;被孤立时她表面来安慰江锦若;克扣零花钱时她会假装生气的来和江锦若说家里下人太过分了,自己一定要和母亲说,严惩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然后次月扣得更狠。

当然原主傻傻的又比较单纯,还真以为自己这‘好姐姐’为自己着想,还决定以后一定要对姐姐好呢。

“母亲,我们这次的计划,能成功吗?”

“她这么蠢,不会被发现的,”二姨娘恶狠狠的说。握杯子的手不自觉加重,“她的婚约,必须被取消。”


江锦若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好像从那个婢女走后就有这种感觉。

她拿起了桌上留下来的盒子,伸手拿了起来。

盒子是木质的,颜色是光润的红色,上面条纹可见,打磨的非常的光滑。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莲花玛瑙簪。簪子拿在手里的分量不轻,她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确实还挺适合的。但她打算将它拿去当了,江婉那边零花钱拿的太狠,自己就差喝西北风了。

正准备将簪子放回盒子里,江锦若却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

很不对,虽然说木质的盒子是实心的,但也不至于这么重。江锦若仔细观察了这个盒子,又拿起来摇了摇。盒子发出了轻微的东西碰撞的声音,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底部有个圆形的枢纽,她用力一按,却发现底座掉了,和底座一起掉的还有一只金手镯。

这下就算玉茗再笨也猜出来了,顿时气恼道:“好一个赔罪礼物,居然干的这等诬陷勾当!”

这下一向理智的梨霜也被气着了,任凭着这小丫头骂骂咧咧着,也不像平常一样让她注意言行了。

但是江锦若却有些好奇,自己都没怎么跟她接触过,如何能近她的身拿到这个东西呢?

她这正思考着,就听见门外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脚步急匆匆的,好像来的人还不少。

嚯,来的这么快。

江锦若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来了这么多天,总算有点好玩的了。

房门被一把推开,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门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他们一点招呼不打,直接在江锦若桌子上拿起了那个镯子,交到了二姨娘的手中。

“锦若啊,姨娘自认为待你不薄,虽然你最近是不富裕,但是也不能偷拿你姐姐的镯子啊!”二姨娘是一点也不给江锦若解释的机会,认定了就是她干的事。

江婉站在二姨娘身后,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开口道:“妹妹,那是我祖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还以为被弄丢了,你为什么要拿祖母给我的东西!”

江锦若平静开口道:“我没有拿,这个镯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

一旁的玉茗差一点就要冲出去了,梨霜伸手拦住了她,用几近没有的幅度对她摇了摇头。

“呵,”二姨娘冷笑了一声,举起了镯子给她看,“没拿,那为什么这个会在你这?”

老爷平常最心疼婉婉了,况且还是老夫人留给婉婉的遗物,老爷会更加重视。若真变成江锦若偷的,老爷一生气自己再添油加醋,也许婚约就没了,说不定新娘还能换成自己的宝贝女儿。

江锦若不说话,这个时候被二姨娘身边的人骗过来的江文宏也来了,真好笑,这点小闹剧还能把他请过来。

听说自己女儿院子这边和姨娘出了矛盾自己才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江文宏说话自带威严,甚至有点愤怒,二姨娘竟然有些被吓到了,还是将事情讲给了他。

“婉婉说她从前厅回来的时候带着的镯子不见了,又想自己今天只和锦若接触过,所以我们就来这边请求搜查一下,结果真被搜出来了。”

二姨娘把镯子给他看,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江文宏看到镯子后不出所料的皱紧眉头,转而看向江锦若,似乎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和姐姐不过说了会话,根本没有近她身,说不定是她自己掉的。”

“就算是掉了,你捡到了不归还,那就是偷!肯定是因为最近生活拮据,想当了换钱。”二姨娘有些激动的开口,声调都不自觉提高了一些,焦躁又不怎么聪明的人,有时候表现的太过火,反而会让人抓住破绽。

江锦若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盒子,二姨娘和江婉的脸色骤然有些怪异。

应该不可能会发现吧,明明让人将机关做的很难触动,这下拿出来估计是想借着狡辩吧。

不过自己明明是让婢女发现盒子偷偷将镯子拿出来,虽然不麻烦,但按理说还是要花一点时间的,刚才婢女几乎是进去了马上就出来了,这…

不好!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二姨娘想通的时候,江锦若同时也把盒子机关打开了。“这个镯子是我在盒子暗层里找到的,要问也该问盒子的原主人。”

这下二姨娘这边两人震惊了,但是江婉还是不认,“盒子是我送给妹妹装礼物的不错,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放里面的,对比一下盒子尺寸不就知道了,江锦若夺过镯子,放进暗室里,然后展示给众人。镯子正好嵌在正方形的空间里,一点也不差。

“是不是我偷的父亲大人自有判断,但是说我捡到东西私藏或者偷,简直太荒谬了,我一个嫡女还不至于干这种勾当,不过若是再由着下人克扣我的零花钱,我倒没什么,要是被传出去江家的名声难免受损。”

二姨娘本来因为事情败露无地自容,这下江锦若当着江文宏面点她,气氛就变得更加尴尬了。

这一件事可以说一点脑子没用着,江文宏临走前还瞪了二姨娘和江婉一眼。

目睹了全过程的梨霜和玉茗也是看傻了,这过家家一样的闹剧,说出去岂不丢人。

“还好小姐先他们一步发现了盒子的问题,不然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正如玉茗所言,若是没有发现这个,等下人真的将镯子从盒子里拿出来再将底座偷偷拿走,那就不会是今天这么简单的局面了。

还好自己留个点心眼,也还好这家的人不够聪明,若是按照以前江锦若看的宅斗文里面的剧情发展,那真的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害了。

此时的二姨娘院子可不好过,那个搜出镯子的下人跪在地上,被二姨娘扇了好几个巴掌。

“夫人!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知错了!”送盒子的人不是她,二姨娘叫她搜到镯子再把底座拿出来就好,但是当时镯子就放在镯子上,都不用搜了,至于盒子也忘了去找了,反正一个底座不重要。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计划才没成功!”二姨娘又扇了她几个巴掌,声嘶力竭的吼着。

婢女晕过去了,就叫人进来把她抬走。

“怎么会失败?这小杂种平常一点脑子都没有,她是怎么发现的。”江婉也很生气,被当众揭穿的尴尬让她不愿回想,毕竟在江文宏面前她一直是个乖巧温柔的女儿,这下有点不知道怎么圆回来了。

二姨娘吩咐人给江文宏送了一些吃食到他的书房,当天晚上江文宏还是来二姨娘院子歇息了。

她给江文宏撒娇说都是自己和婉婉关心则乱才闹出的笑话,江文宏就很吃她娇俏可人的那一套,也没把事放在心上,二姨娘还是那个撒娇体贴的二姨娘,婉婉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婉婉。

江锦若变成了不孝自大冷血心机重的江锦若。

“许听澜可真阔绰...”自从上次镯子的事情之后,日子都很风平浪静,甚至自己的零花钱也变回了该有的数目,唯一有变化的是婚期将近了。

江锦若在大厅里望着来往的奴仆一箱接一箱搬进门的聘礼,对这个男二更加钦佩了。同时也感慨许家很看中他,也是真心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原文中,许听澜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世了,亲戚们也都不太愿意接近他,嫌他太晦气。好在他伯伯伯母,也就是许家的当家人和主母不忍心一个小孩子沦落街头,将他接过来抚养,不然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小男孩在那种环境应该如何生存下来。

江锦若感叹的时候,梨霜过来告诉她说自己好友来访了,还没等她走出房门,陶音就自己提着裙子跑进来,坐在了桌子前,江锦若吩咐丫鬟给她倒茶。

江锦若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跟原主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知道原主喜欢孟怀羽,还老是暗搓搓撮合他们两个。知道好友的丈夫续弦,还难过了好久,也彻底断了和孟怀羽的友情。

可惜就是结局不太好,她爹逼她入宫,她一个骄纵惯了的千金小姐还没学会怎样为人处世,就当了宫斗的牺牲品。

在原文中不多的描述也不难看出,这是个好女孩。

陶音见了江锦若,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焦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许家来你家提亲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孟怀羽吗?怎么突然就要嫁给别人了?叔叔婶婶逼你了?”

江锦若摇摇头笑说:“没有这回事,我自愿的。”江锦若挺喜欢这个女孩,对待原主是真心好,就是结局让人唏嘘。

“自愿的就行,我倒觉得,许公子比孟怀羽更优秀,也更适合你。得亏你想通了。”陶音松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就更适合了?”

“因为他长的好看啊!”陶音兴奋的说。

江锦若觉得很好笑,爱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陶音回想起很多事,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许听澜都不太愿意和我们一起玩的,整个人冷冰冰,像一块木头,我都不敢跟他说话!”陶音忽又高兴起来:“谁知道他现在长得好又有才华,好多女娘都想嫁给他呢,可惜绣球都丢尽了,人家也没一点娶妻的想法,原来一直等着你啊!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小时候就好上了?”

正好有人了解男二小时候,江锦若说自己记不清了,让陶音多讲点小时候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啊,我们和他不怎么玩的,后面也很少来府里一起玩,就见过两三次吧,要不是孟怀羽把他介绍给我们,我们说不定这辈子也没啥交集。”

陶音缠着江锦若说了好多话,又要江锦若讲讲她和许听澜的故事,江锦若随口糊弄了过去,她这才不舍的离开了。之后江锦若就在府里过着平淡的日子,等着成亲之日的到来。

一月后

已是入夜,房间外面却是热热闹闹的,众宾客觥筹交错,喝的高兴痛快。江锦若有些恍惚,明明一月前还在自个儿床上躺着,现在却已经在洞房里了。

江锦若穿着大红色的婚服,霞帔边缘缀满了珍珠,中间还绣着几朵祥云,寓意吉祥如意,大袖绣着盘金纹,后背有牡丹,袖口两只凤凰,都用的金丝绣制。头戴着跟脑袋差不多大的点翠凤冠,黄金玉石缀入,雍容华贵,给江锦若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她想起今天辰时不到就起床准备,梨霜为她更衣,梳头戴冠。玉茗用丝线为她开面,添脂抹粉,描眉画眼,朱砂将眼睛周围染上一丝丝红,原本可爱的杏眼多了些许娇媚。眉间一颗珍珠嵌入,眼下是珍珠花钿。“咱小姐真是美人呢,这花钿在小姐脸上可好看了。”

“可不是?我若说小姐是全京城第二好看的女子,没人敢称第一。”玉茗仰首说道。

江锦若知道二人是在阿谀奉承自己,京城比自己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但还是高兴的笑了,多听听别人夸自己,自己也会高兴。

玉茗一脸羡慕:“小姐穿嫁衣真好看…”

梨霜说:“羡慕就找个人嫁了?”

玉茗回:“那玉茗也要先看梨霜姐姐穿了才能嫁!”

轿子摇摇晃晃,将她的睡意扩大数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过了许久听见梨霜轻声唤她,才终于来到了许家大门。并不是两家有多远,而是她娘恐路急颠簸了,这才嘱咐轿夫慢些行路。

和许听澜拜堂之后,他就去陪着宾客了,而江锦若只能回房间候着。

因为许听澜的人际,这次的婚宴基本上没怎么请亲戚来,都是请的许伯伯在朝上相识交好的官员世家,和一条街上的居临。许伯伯是正三品吏部尚书,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才有的成就,而男二自幼便喜读书习字,原以为他也会走叔伯的路,但原书里直到大结局他都没有入朝为官。

江锦若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许听澜的样貌,这里居然没有拜堂掀盖头的习俗,必须到洞房才行。

其实感觉这个习俗有漏洞,若是新娘被掉包了还不能当下悔婚,多冤。

说到这个,江婉居然没有临时把她掉包,估计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江锦若等的实在无聊,加上头冠太重压的脖子疼,索性扯掉了盖头和头冠,四处打量着房间。

这个房间不像她房间那样有生气,也没有装饰用的花瓶玉雕,所望之处都是木头,显得格外清冷。唯一注目的还是成亲才有的红色帷帐,还有窗上贴的双喜窗花,有点温馨,但不多。

她站起来走到圆桌旁,上面摆着一份食盒和一壶酒。打开盒子,里面规规整整的放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自古成亲便有这个习俗,在婚房摆上这些干果,有祝愿的意思,寓意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许伯伯叔母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她先替别人惋惜上了。

她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在外面喝酒,我在里面饿肚子,我这么可怜,喝点酒应该没事吧?”

33:......

江锦若细细品了一两杯,兴致来了就着花生瓜子一起。她的酒量确实还行,但是原主的身体可喝不得酒,虽说这酒的度数不高,但她还是被呛的咳嗽,不过一会便觉得脑子晕乎乎的,眼皮止不住的眨,跌跌撞撞地回到床边,本想坐着等人,谁知坐不稳,直直的侧身倒了下去,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吱呀”的声响,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来者带着一身的冷气,身上酒味也有些重,气质与这冷清的房间很是相配。刚踏进门,便看见了桌上摆着的果壳和果核,一片狼藉。他瞥到床边,并没有人。待他拉起床缦后,才看见那位原本应坐在床边等丈夫的女子,早已在床上睡着了。

某人:............


许听澜坐到了床前,好笑似的拍了拍她。可江锦若没有一点反应。

33:“宿主!快醒醒快醒醒!许听澜登场了!”

正在做美梦的江锦若被33的话打断了有点不高兴,含糊的说了几句让33不要吵她的话,在许听澜看来,就好像是在说梦话。

许听澜:......

33对这个宿主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气急道:“反派来杀你了!”

尖锐的机械音声音将她彻底刺醒了,蓦地睁开双眼,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她是很想跑,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仿佛被钉在了床上一般。

眼神渐渐聚焦,床边的人影愈发的清晰,男子他身姿挺拔,身上穿着的是鲜红的喜服,长着一双桃花眼,眼尾略弯,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眼周带着一层红晕。他淡笑着望她,江锦若想起了一个成语:温润如玉。

她的酒醒了一大半,但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脑子好像也有点不大好,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看帅哥呢,好在最后脑子转回来了。

“许听澜?”江锦若肯定又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虽然知道能出现在婚房的人也只有他了,但自己还是要确认一下,因为她根本没见过许听澜到底长什么样。

许听澜盯了她许久,才笑着缓缓说道:“是娘子说要我娶你,可娘子好像都不认识我。”

江锦若被这声“娘子”叫红了脸,连忙说:“你…你别乱叫...”

许听澜又看向桌子,“娘子把酒都喝完了,我们的合卺酒怎么喝?”

江锦若只能尴尬的干笑,毕竟这酒确实是自己喝完的,因为被许听澜中途叫醒,现在头都还晕着。

许听澜似乎是逗的差不多了,很快换上了一副冰冷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那不妨说说,姑娘写的信是什么意思。”

江锦若之前匆匆交给男二的书信,里面写的内容不多,但大概内容就是,她知晓许听澜想对孟家干什么,也知他的计划,你若娶我,我助你一臂之力之内的。

其实算是江锦若吹牛,关于孟怀羽和孟家她并不知道多少,原书里孟是正派,根本没什么把柄,而且全书大部分都在写男女主谈情说爱,也没怎么提过背景,但是你若要问男女主感情经过,她马上能给你说出来。

反正对于反派来说,搞他真的有点难,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坐到了最后,废话,主角光环啊!主角是永垂不朽的。

许听澜没有多问,“那姑娘有什么对在下有利的东西吗?”

问得好,江锦若脸不红心不跳,“信息是需要去调查的,公子只管放心与我合作。”

许听澜一眼不眨的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姑娘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怕我灭口?”

江锦若立马正经起来,“许公子,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人,但我确实是有心和你合作,你也是认同的吧,不然也不会同意娶我了。况且我本来就是活不长的病人,根本用不着你动手。”说完身体好像配合她似的,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况且你这么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干这种事,对吧?”

许听澜看着她,轻轻笑了。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出去了。

“晚夜天凉,记得盖好被子。”他临走前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江锦若:......该不该告诉他现在是夏天。

第二日,春光大好,暖暖的光透过檀木窗照进屋子里,寇若锦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才发现喉咙有点刺痛。

完蛋,还真感冒了。

江锦若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许听澜这嘴可真灵,不知道咒男主有没有效。

因为新婚习俗,新娘第二日不必早起请安。待她快要出门时,许听澜过来了,说等她一起去见见长辈。等她赶到大堂时,发现人都到齐了。

江锦若坐到了许听澜对面,许伯伯和伯母坐在主座,伯伯身子有些瘦弱但挺拔,留着约有一寸长的胡子,许伯母眉眼弯弯,单从面相上看,两位就是很好相处的人。

江锦若也认出来了,这就是之前来江家替男二提亲的人。

许伯伯笑着责备许听澜,“霁林,知道娘子身体不好,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嘛。”看来许听澜买通了通报的仆人,没将他昨晚没有留在房间的事情上报。

许听澜但笑不语,好像默认了。

许伯母笑着招呼着江锦若在自己身边坐下,往她手上套了个玉镯子,“好孩子,提亲那日来的匆忙,也没和你说上什么话,昨晚上还习惯吗?伯母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镯子还是我陪嫁时带过来的,现在就送给你了。”

镯子成色很好,玉色透润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肯定随身带了很久,是很珍贵的东西。

江锦若笑呵呵的看了看镯子道:“谢谢伯母,我定要日日带着,大家都说好玉养人,一定会将我养的和伯母一般好看呢!”

许伯母眉欢眼笑,拿着手帕捂着嘴说道:“你这孩子,今早抹了蜜糖吗?嘴可这么甜。不像你伯伯,”说完她嫌弃的看了一眼许伯母,“这么多年了,一句好听的话没说过。”

许伯伯没想到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一下子梗住了。

江锦若自豪,混迹职场多年,拍马屁可是我强项。

许听澜看见了她眼睛里闪着的光和骄傲样,像个讨长辈欢心的小孩儿。

伯母又让人给江锦若递了盒桂花糕,知道这孩子早上肯定没吃东西,江锦若对伯母道谢,吃了几块,又将剩下的交给许听澜,然后许伯母就拉着她出去散步了。

午膳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给对方夹菜。许家两位前辈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是认同这对新人,简直郎才女貌。

自家这侄子,二十多年都没准备成亲,京城里暗恋他的女子可不在少数,多少人想把女儿许配给他,毕竟许听澜的能力与才能大家都看在眼里,纵使没有为官的打算,以后也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谁不想许家结成亲家。可别人再怎么提怎么催,这人只有一句话:晚辈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说起来也可惜,许听澜他爹许立成原本是车骑将军,打过数不清多少场血雨腥风的仗。他打最后一场的时候,许听澜的娘正好有了身孕,在外奋战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当爹了,他暗下决心,等战事平定,就向圣上告一段假,陪着妻子直到孩子出生。

许立成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战死沙场,可能是当时太高兴了,也可能觉得这种事没机会发生了,他把这件事算掉了。

那天夜里,天干物燥,粮草棚起火,帐篷里的战士半夜起来救火,若是只是起火问题还好,可偏偏又有一批战士出现了腹泻昏迷的症状,顿时军营里乱成一锅粥。就在他们自顾不暇的时候,城外的敌军开始猛烈进攻,眼看青州城快要沦陷,他让传报员向最近的地方请救兵,然后带着大批的将士开始自杀式的进攻,最后头部被一剑贯穿。

后来救兵到了,可许立成已经战死了。皇上痛心疾首,给许家赏了很多东西,可许家就剩一对孤儿寡母,好欺负的很,赏赐都没到手上,就被他那些所谓的亲戚私底下瓜分了,他们拿到的只不过鸡毛蒜皮。

他娘知道许立成死讯后,情绪低落到差点因此落胎,伯母心疼他阿娘,经常过来和她聊聊天。

许听澜这个名字,是许立成出兵前就想好了的,若是男孩就叫许听澜。

听清世界的波起云澜。

有了伯母经常来串门,她们母子过的也不是很无聊,只是在他刚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母亲也离开了他。许母的身体本就因为丧夫变得残破,只是为了他硬撑了这么多年。

不过是五六岁的稚童,就失去了双亲。后来亲戚们也不愿意接触他,只道是个邪乎的丧门星。好在伯伯伯母喜欢他,甚至把他接过去住,从那以后,将军府再和他没有关系了。

其实当时许兴昌的官并不大,只是个小官,但是对他就如亲儿子一般,到了一定年龄就请先生教他读书写字,害怕他孤独,还经常请同僚好友来家里拜访,让孩子们一起玩。这十几年他坚持了,也慢慢走上来了,许听澜不入仕,只是因为心愿未了,因为这个,他几乎断了娶亲的念头。

所以当时许听澜来找许兴昌商量要去江家提亲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大跳,但是又很激动,连忙拉着曲容姝就去江家了,本来想的是直接带着聘礼去的,但是这侄子非说聘礼要自己来送,不像话。

可你看现在,这才多久,新娘子都娶回家里了,还给自己娘子夹菜,比他们老夫妻还要甜蜜,许伯伯伯母这是越看越满意,将江锦若美化了无数遍。

就是吧,这身体确实是可惜了,得找医师为自己这位侄媳好好调养。

回到房间,江锦若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成亲用的剪纸帷帐什么的都被撤了,那仅存的一丝温馨也没了,看起来就凉飕飕的。

这时玉茗跑过来告诉她,许听澜与伯伯伯母商量免了她早上请安的部分,以后可以放心睡懒觉了。

“许家对小姐还真挺不错的,比在江家待遇好多了。”玉茗道。

江锦若感动的流泪,许听澜真是大好人!

由于屋子里实在太单调了,江锦若想去后花园摘点花装点一下房间,没成想碰到他了,江锦若问起免她请安的原因。

许听澜正经道:“我看江姑娘你挺爱睡觉的,不想打扰你。”

江锦若:……

“江姑娘来后花园做什么?”

“哦,”江锦若给他看了看手里剪的一些花,“房间里有点单调,我想放在屋子里装饰一下,而且很香,你要闻闻吗?”

她将花举高,一脸期待的望着许听澜,想要证明自己的花真的很香。

许听澜俯身闻了闻,轻笑着说:“确实很香,姑娘摘完花记得回房间喝药,等会降温了就不要出门了。”

说完他便走了,去的是书房的方向。江锦若放下手,与他相反的方向回了房间。

“什么嘛,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新婚三日,新人需要回门。原本许听澜有事务抽不开身,但还是抽时间陪着江锦若一起回去见江父江母。

“谢谢你愿意抽时间陪我。”谢谢你不让我在人前丢人。她记得丈夫不陪着妻子回门,会被众人鄙夷的,虽然江锦若不在乎这个,但是实在担心她那个二姨娘和姐姐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暂时妥协于封建思想。

也正好气一气江婉。

许听澜:“无碍,陪娘子回家是我应该做的。”

江锦若有点尴尬,“许公子,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江姑娘吧,有人在就叫小名,叫我娘子听着怪怪的......”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带有目的的双方联姻,没有感情的叫这种亲昵的称呼还是有点怪。

许听澜正低头看着什么书,听到这话的他抬起头。他今日穿着一身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的冷峻,眼眸深邃,总是透着淡淡笑意,仔细看过去,原来不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他眼尾还是那么红,像病弱美人儿,很难让人没有想法啊这...江锦若细细打量他,嗯,长得真好,若是女子肯定是个美人儿。

许听澜见江锦若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发笑。以前有很多女子对他有过这种眼神,但是许听澜不喜欢,她们眼中大多流露出势在必得,未免有些太过不自知。许听澜反感她们,但是却不怎么反感江锦若,可能是她眼中只有...嗯,痴傻。

和小时候一样。

“那江姑娘小名是?”许听澜开口。

“娮娮。”江锦若怕他不认识是哪个字,“女子言。”

他想了一下这个字,“是个好名字。”

江锦若下马车时看见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陈夫人,江文宏,二姨娘,江婉都有,还有一群婢女,一家子对她和许听澜嘘寒问暖,就好像真的很喜欢江锦若一样。

只有江锦若的娘亲陈夫人眼里是蓄了泪水的,吃饭的时候拉着江锦若的手不肯放,老是给她夹菜,许听澜也装样子给她夹菜。

一个小小的碗承受了太多太多。

不过江婉的脸色就有些怪异,看不出是喜悦还是难过,心情有点低落,甚至都没有怎么说话。

倒是二姨娘,装的和蔼可亲的样子想要说点什么让江锦若出丑,“我们锦若什么都好,就是太痴情了,之前居然为了一个竹马连命都…”

“真心可贵,我与娮娮亦是以真心换真心,我不觉得娮娮有什么不堪,但是不应该采取极端的手段,我已经说教过了,我们现在心意相通,我不会让娮娮再出事。”

二姨娘尴尬的不再说话,这哪跟哪啊,都没见过几次就心意相通,但是许听澜都说话了也不好再说。

吃完饭许听澜就以事务为由回许家,江锦若听完了阿娘的叮嘱后,也跟着回去了。

二人在车内做着自己的事,岁月静好,许听澜开口:“之前江姑娘是为了孟公子自愿跳湖的吗?”

江锦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明明都传遍了,但还是回答:“是的…吧”

许听澜又不说话了。

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了争吵声。

“怎么回事?”江锦若掀开帷幔问道。

“小姐,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路都被堵住了。”梨霜答。

江锦若准备着下马车去看看,结果许听澜先她一步,然后搀扶着她下车,江锦若向他道谢,然后往声源处走去。

等走近才发现,是一个醉酒的中年男子在殴打一位女孩,周边人有在看戏的,也有在劝架的,可男子并没有停手。

“在大街上打女儿,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

“那可不,我知道他,在这条街上名声不好的,这都不稀奇的。”

“原女主聂云出现,”33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就是聂云,那个男的就是她爹咯?真没出息,自己没用还对自己的妻女动手,在街道上干这种事也不嫌丢人,真实失败男人的典范了。江锦若对这种人极度鄙夷,冲着人群喝道;“住手!”不过刚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聂云勇闻声暂时停了下来,发现喊话的只是个小女孩,穿着不凡,估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他惹不起,但还是强词夺理道:“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你一介女娘管什么!”

江锦若听见聂云撕心裂肺的哭声,蜷缩在地上,一时间火冒三丈,混账东西,不将女儿当人看!正当她再欲争论时,许听澜从她旁边走到聂文勇前面,与他交谈了几句,还给了他一个钱袋,聂文勇一掂量发现还不少,高兴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瞪一下在地上躺着的聂云。

江锦若赶紧招呼车夫将聂云抱到自己马车里,好在马车够大,并不显得拥挤,然后又招呼车夫去医馆,还拿出自己的手帕给聂云擦身上的污渍。

“为什么要将银子给他啊。”

江锦若很郁闷,她爱财如命,自家银子流入一个社会渣滓手中,比她死了还难受。

许听澜眼神有些冷,好像之前在马车里就这样了,不过现在更可怕,“娮娮不喜欢他的话,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好过。”

“是吗,什么办法啊?”江锦若想缓和一下气氛,许听澜没有回答,她也不好意思再问,只是仔细的给聂云擦伤口。

聂云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没几块皮是好的,聂文勇打她她没有哭,但是被江锦若这么温柔的对待,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江锦若只当是聂云被擦疼了,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

江锦若最见不得女孩受欺负,在现实是,在这里也是。在她那个世界也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时江锦若就知道,这个社会女性的地位还是不够高。

聂云不知所措的低着头,不自在的绞着自己的衣角开口:“多谢娘子出手相助,小女感激不尽。”看来聂云没认出自己。也不怪她,她这个身份根本接触不到稍高一点的社会层面,除了孟怀羽。

“道谢就不必了,你还疼吗?”

聂云摇了摇头,江锦若装作不认识她一般,我叫江锦若,这位是…”江锦若停顿了一下,看向许听澜,他听见了江锦若好像要提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是我的丈夫许听澜。”

听到‘江锦若’这个名字,一直低垂着的聂云猛地抬头,盯着寇若锦,注意到自己行为太失礼了,又迅速将头垂了下去。江锦若...是怀羽哥哥经常提到的江锦若,刚才仔细看的那一眼,她觉得这位江娘子是真好看,头发乌黑如瀑,面容姣好,和旁边那位男子真的好配。

郎才女貌,而自己隐藏的爱意,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云开月明的一天。

自己配不上对方的。

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孟怀羽喜欢自己,让自己嫁给她,都觉得是对她的怜悯与施舍。

聂云倒是有听过江家小姐因为孟怀羽喜欢她而投湖的事,她也许不认识自己吧,不然根本不可能救自己。聂云很难过,对于自己这个身份很难以启齿。

到了医馆,江锦若为她付了医药费,叮嘱大夫好好照顾她。看出她的苦恼,江锦若留下了一句“聂云妹妹,你好好养伤。”便走了。

聂云愕然,原来,她一直都认得自己...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帮我…

第二日,江锦若就听说街口卖菜的那个聂文勇被人打的半死,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江锦若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日许听澜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明白这有很大的可能是许听澜找人干的,惊了一下,又有点后怕,许听澜表面看起来善良温柔的,干的事可真狠,千万不能惹到他......

“等等”,江锦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33,原文里好像是男主看到这一幕救下女主的吧?我这样做是不是改变剧情了啊?不会惩罚我吧...”

小说中原本是男主看到了这一幕,更加坚定了他想娶她的决心,这个时候女二因为跳湖两个人已经快要成亲了,不过女二嫁过去不久就一命呜呼了,男主准备丧礼过后就向聂云提亲,女主犹豫了,男主就开始跟女主说他一直爱着她,他一直把原主当成妹妹,虽然他也很悲伤,会好好安葬女二,也一定会遵循礼法,过完丧礼再续弦,但是不希望女主因此疏远他。女主最终还是被说服了,此后也一直在灵堂为原主上香。

其实总体来说,江锦若挺喜欢这本文的,也很喜欢男女主的人物设定。

33答:“系统显示,宿主这次的行为并不会影响男主的想法,他会知道这件事,只要主角人物没死,是不会有大问题的,相反,要多与主角团接触,还有可能接近真相,完成任务。”

“嗯?真相?什么真相?”

33没有回答,但是江锦若却记住了这句话。


江锦若发现自己的咳疾不似以前那样严重,非常的高兴,以前在江家日日喝药,来了许家也日日喝药,身上熏的中药味久久不散,总感觉身上苦苦的。

她迅速的将自己的状况告诉了梨霜玉茗,说自己好多了,让她们少煎点药。

她高兴的跟33说:“33,我感觉我的病要好了诶。”

33思考了一会说:“这个啊,可能是上面在给你修复吧,为了维持原身的身体健康,好让宿主你顺利完成任务,

不过速度有点慢就是了…都是慢慢来的不着急。”

江锦若顿时有点八卦:“这么厉害啊,那你们到处找穿书者是为了什么呢?”

“修复一些错误代码,完成世界完整性。”

“完成完整性我能懂,可是错误代码体现在哪呢,不就是按照作者写的在发展嘛?”江锦若想套话。

“这个啊…”33差点脱口而出,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上级严肃训诫的场景,它压制住强烈想要八卦的心,“宿主好好完成任务,大结局我将全部都告诉你!现在不能说我会被罚的呜呜呜。”

…好嘛,居然还是机密。

江锦若在许家过的太惬意了,才发现居然好几天没有遇到许听澜了,她让梨霜准备了一盒栗子糕,然后提着去书房找他。

许听澜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微笑的让她坐下。江锦若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挑了好几种口味,你尝尝。”

说不知道其实是幌子,她叫玉茗早向许听澜的书童打听过了。

玉茗回来还说,那书童听说是小姐问的,啥都往外说,什么少爷几时起床,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听得玉茗都记不清楚了。

许听澜接过咬了一口,江锦若这才说起正事.

“我想去找孟怀羽一趟。”

“为何?我暂时没有对付孟家的打算。”许听澜以为她真要帮自己找信息。

说到这个,其实江锦若根本就不知道许听澜对付男主的动机,为何执意要对付和他没有矛盾的孟家,而且孟怀羽还是他儿时的好友,但他又好像并没有什么行动,许听澜没有主动告诉她,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其实她这次去并不是为了找线索,而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

江锦若只道自己去找孟怀羽叙叙旧,许听澜听完脸色平静,同意了。

只是江锦若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还到的这么快。

孟怀羽在路上认出了江锦若的马车,将车拦了下来。

“原男主孟怀羽出现啦。”依旧是33的声音。

寇若锦拉开车帘,就见一位男子站在马车前。

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圆领袍,一手执在前,另外一只背在身后。棱角分明可见,眉眼没有一点攻击性,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孟怀羽在普通人中是很出挑的长相,可是江锦若觉得,他和许听澜相比的话,许听澜的长相更符合她的审美。江锦若了然,孟怀羽应该是对她有话要说,于是跟身旁的梨霜说在这里等着她,下车邀请他去最近的茶楼喝茶,顺便一叙。

“云云的事我听说了,多谢你出手相助...”孟怀羽率先开口,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江锦若喝了一口茶,不甚在意道:“我是在路上偶然遇见的,看女孩子可怜出手相助罢了,幸好能遇见我,也幸好遇见的是我,若是没有人去出手帮她,或者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就不好了。”

孟怀羽又说:“此时我也替云云再次向你道谢,但是不知为何,云云自从那日之后面对我总是害怕想躲我。我知道你是云云的恩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云云跟我说你人很好,但是就是对我很冷淡,所以我是希望锦若妹妹你不要说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所以…江锦若知道了,他是觉得自己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了挑拨他们的关系在背后说孟怀羽的坏话。

寇若锦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声调不自觉激动道:“你知道是我出手救了聂云,也是我将她送去了医院,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见到我第一时间不是感谢我,而是在质问我,在怀疑我,为什么,为什么呢,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

江锦若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一抬手,留下的是冰凉晶莹的液体。

她想到了自己以前读书的那段日子,为了不让妈妈难过,为了拿出好的成绩让妈妈开心,她在学校一直刻苦努力学习。初中的时候她成绩不算很好,但也不是特别差,在班上能排上名,正巧那时候换了同桌,是个男生,成绩比她好挺多,人也很热情。

那个男生知道江锦若很沉默寡言,所以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和她开口说话,而江锦若沉浸在题海里,也不会主动去跟不认识的人聊天,所以两个人几天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后面男生发现江锦若虽然话不多,但是有些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比如做题做不出一定要死磕,解答出来的那一刻又会很高兴的笑一笑。又或者和朋友玩的时候,会表现出他没有见过的活泼。

他觉得江锦若虽然话少,但人很不错,有一次他没吃早饭胃疼,江锦若还主动把没来得及吃的面包分了他一半。

然后两个人算是关系有了好转,江锦若也愿意跟他聊天,所以当江锦若有题嗑不出来时,他也会主动帮她讲解,给她写解答过程。

有一次他给江锦若讲题恰巧就被后门的班主任看见了,班主任把江锦若叫到办公室谈话,一口咬定是她打扰了那个男同学学习,还说现在正时读书的阶段,不要动歪心思在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上。

江锦若想要解释,但是班主任不听,甚至还露出怪异的脸色,让她在班上安分点,就差把勾引男人四个大字搬到明面上说了。

江锦若有理说不清,一下就委屈哭了。

后来同桌不知道从哪也知道了这件事,也去了办公室一趟,然后班主任把他俩位置换了,走之前他还还给了她一个蛋糕,蛋糕盒子放着一张纸条说,不是你的问题,没事的。

后来学业繁忙,加上班主任的话难听,江锦若就真的没再和那个男同学说过话了。

后来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同学了。

其实江锦若后悔没有和他说谢谢,但是好像没有机会了。

这件事就像江锦若心里的刺,深深的扎在了血肉上。

现在孟怀羽这种语气,就和当年那个班主任的语气一模一样,她不堪的回忆又强行被拉了出来,在她心口上重重来了一拳。

其实更多的,是原主的身体反应,她感受到了心里强烈的委屈。再加上她看小说,已经把男女主当成了自己朋友,现在这样就好像,被朋友误会了一样,她觉得很委屈,特别委屈。

看到江锦若说哭了,孟怀羽顿时感到无措,又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人,脸瞬间羞愧地涨红了,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种话,但是云云她…是个好女孩,你也是个好女孩,我…”

“孟公子,对于之前逼婚那件事,我很抱歉。”江锦若打断了他的话,“但我此次成亲,并非是为了报复谁或者是破罐子破摔,我过得很好,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也希望你能和聂云过得很好。”

“以前我不懂事,现在才想通,是我错把友谊当成了其他的感情,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还是我的孟哥哥。”

孟怀羽看向她,忽然一笑说:“锦若,你真的长大了。”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块玉佩。

刻着大肚佛,格外的亲切。

“这块玉佩本来是等你及笄的时候送你做及笄礼,可是没有机会…我一直带着,想着有机会给你,现在送你也不迟。”

他将玉佩递过去,江锦若接了下来,“还是在这恭喜锦若妹妹新婚愉快。”

江锦若对他行了一下礼,“孟哥哥也要觅得良缘。”

回到家之后,她的心情还是很低落,虽然都说清了,但是初中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整个人郁闷的慌,心口像是被石头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她想着去找许听澜聊聊天,抬腿就径直地往书房的方向走。

许听澜抬眸,看着闷闷不乐的江锦若坐在椅子上吃她送来的栗子糕,他脸色其实不算好,有些阴沉,但看见江锦若同样沉郁的脸色,还是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锦若听到这话抬头才问他:“许公子,如果,你因为一件没做过的事,而被人误会,被人指摘,你会怎么做呢?”

许听澜搁笔,认真的想了想:“怎么做吗?我并不觉得别人的想法可以影响到我,所以我应该不会在意。”

“若这人是你朋友呢?”

“是朋友的话,我觉得,只要说明清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前提是那个人确实是你的朋友,

江姑娘是被什么人误会了吗?”

江锦若不好意思答:“没有。”

许听澜轻笑,安慰她几句,这才说,“今晚我要回房间休息了。”

寇若锦有点慌张,“啊?回来休息?怎么这么突然...”

今日她穿着淡青色的襦裙,许是天气有点热,她还微微卷了几下袖口。手上戴着的镯子衬的手臂雪白纤细,肤若凝脂。梳着双丫髻,戴着几朵回来时随手在花园摘的花,粉面红唇,现在神情又很慌乱,好像一只兔子。

好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伯伯伯母知道我这几日待在书房,只好回去应付一下。”许听澜颇为无奈道,也不知道许兴昌从哪找的人通风报信,竟是身边的小书童阿林也没发现。

江锦若是有些担心的,成亲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想到两个人亲都成了,许听澜也不会是乱来的人,自己未免有点想太多。于是她问道:“那晚上我是等你还是自己先睡?”

许听澜想了想:“你自己先睡,我回来的可能有点晚。”说着从书桌旁拿起一个荷包递给江锦若说:“我听你身边的婢女总说你讨厌身上中药的味道,这个荷包里放着桂花香料,可以盖住药味。”

荷包很精致,绣着正在吃草的小兔子,惟妙惟肖。

江锦若觉得很感动又新奇,将荷包来回欣赏说:“可是一般不都是女子送男子荷包吗?”

许听澜:“嗯?有问题吗,我只是觉得你会需要这个。”

“没问题。”江锦若将荷包收好,“那你看书,我不打扰你了。”等到江锦若的身影在自己目光所及出消失,许听澜才继续看书。

但是却不那么集中了。

回到房间的江锦若将孟怀羽送的玉佩收在了抽屉里,并没有闲着,男二送她荷包,不能光收别人的东西啊,她该回什么礼呢?思考了许久的她决定给许听澜绣一副手帕,绣简单点就行,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于是,江锦若向梨霜询问简单的一些事项后,按着自己的方法绣起了手帕,谁料绣着绣着,

就睡着了。

许听澜果然在半夜才回来,带着清冷的月光和寒气轻轻进了屋,他走到床边,看见江锦若已经睡着了。

她均匀的呼吸着,没有了白天的灵动,看着很乖巧。

许听澜看着她,有些感概,自己居然也有娶妻的一天,妻子还是她…

江锦若又没好好盖被子,一条手垂在床沿外。许听澜给她整理被子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她手里掉了出来。

是一副半成品的手帕,许听澜想了想,忽然笑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副手帕应该是送给他的吧,他看着手帕上绣了一半的梅花,轻轻的笑了,将手帕放回枕头边。

今天阿林来给他说,江锦若来问他爱吃什么,许听澜是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有些高兴,高兴她想来了解自己,但是听到阿林说几乎把他的喜好都说出去了之后,他又担心江锦若会对他失去了解的兴趣。

可是栗子糕真的很好吃。

许听澜觉得,小时候那次的栗子糕是最好吃的。

然后他轻手轻脚的去泡了澡,拿出柜子里的薄毯,就在软榻上睡着了。


江锦若发现铜镜前的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圆圆的脸蛋,肌肤雪白,活像一个瓷娃娃。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小了?”

她拿着铜镜左看右看,房间依然还是她一开始在寇家住的房间,陈设的改变并不大,再加上拥有和原主八分相似的眉眼,只是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最多不过六七岁,原来是变成小江锦若了。

33颇为高兴:“这个是宿主完成进度的奖励,根据宿主的选择随机生成的,可以让宿主了解更多的未知背景故事呢,只是偶尔有机会才能触发,很珍贵的。”

寇若锦问:“用处在哪?”

33想了一下,说:“严谨来说呢,其实是宿主进入了主角的梦境里,但是这个梦境是以前真实存在的,我这么说宿主你能听懂吗?”

“懂了,那这个有什么规律吗?”江锦若问。

“现在宿主的进度还太慢,重大事件的梦境得等宿主加紧完成任务后才能进入!”

算了,把这些梦境当个游戏玩玩也行。

这时走进来位江锦若没见过的嬷嬷,听她说话好像是小锦若的奶娘。

她笑着替小锦若穿了棉衣,“小姐的小伙伴们都在外面等着呢,最近天凉,多穿点才不会受寒。”

然后为她梳妆打扮,抱着她出了院子。

寒冬腊月,后花园却不会显得荒凉,成片的梅花开得正好,寒雪冷花枝,红梅满白头。

院子里覆了一层薄雪,远远的就看见院子旁的亭子里坐着好几个小孩子,正在那嬉戏打闹。

看见了江锦若,陶音跑过来,拉着江锦若到他们中间去。

小江锦若还挺讨人喜欢,一堆人围着她说话。今日她头后插着流苏步摇,穿着加绒的珊瑚色方领半袖,绣两只吉祥兔。下配盘云马面,颈间戴着同心锁小璎珞,裹一件雪狐皮的斗篷。她穿的实在太多,像一只胖乎乎的小猫。

现在的江锦若还没有去上学堂,所以江婉还没有带动学堂的人孤立她,所以愿意跟她玩的人要比跟江婉玩的人多的,而且江婉带动的人都是看不惯江锦若缠着孟怀羽的人,毕竟一个在外生的野种,虽然后面转正了,也还是个庶女,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就在众人商量着玩过家家的角色的时候,孟怀羽也赶着时间过来了,身边跟着一位她们从没见过的男孩,大致只有十多岁出头,和孟怀羽差不多的年纪,他只穿了深蓝的长袍和黑色的斗篷,还有腰间的一块玉佩以外,再无其他。在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装束面前难免有些单薄了。

是许听澜了,江锦若想着。可恶,小时候怎么奶乎乎的。

不过跟现在还是有点不一样,现在的许听澜大约没有这个小许这么苦脸。

奶娘叮嘱小锦若不要贪玩不要受凉后就离开了。

毕竟有大人在孩子们不太喜欢,况且有孟怀羽公子在,也算是有个大哥哥照顾。

孟怀羽率先一一为大家介绍,许听澜一直都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几个小女孩开始小声嘀咕着,“这个哥哥是谁啊,跟不跟我们打招呼,真没礼貌。”

“就是就是,问话他也不回,真没意思,还是孟哥哥好,又温柔又体贴。”

“...........”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江锦若和旁边的陶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群人就是平常玩的好一点的邻居家的小姐们,倒也没那么感情深厚。陶音没有和她们讲许听澜的坏话,反而是拉着江锦若走到另外一堆人里。

然后她兴奋的开口:“我们过家家正好差人,你们就来了,那我来分一下把,我当大小姐,小秦是二妹,瑶瑶三妹,然后你们当丫鬟。”剩下的几个当丫鬟的女孩不高兴,陶音承诺着下一局轮着来,她们才同意了。

“然后娮娮当我们的阿娘,许哥哥你想当什么?”

许听澜还是像一座冰山一样,没有开口,陶音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快的恢复了情绪,“那孟哥哥当阿爹,许哥哥就当.......”

“让许哥哥当爹吧。”没等陶音说完,江锦若开口。

陶音,许听澜,孟怀羽:?

不光他们三个人,剩下的大家都很惊讶,江锦若却不以为然,反正现实中也是夫妻,而且她也想拉着许听澜快点融入进来。

主要是还没见过当爹的许听澜…江锦若在心里很很期待了。

陶音和大家最后定下了孟怀羽当家里的大哥,许听澜就当阿爹,大家演的如鱼得水,就是许听澜有些手足无措,又很慌乱,也许是没怎么玩过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游戏,虽然江锦若小时候也没人陪她玩,但是她看别人玩也差不多看懂了,于是一些需要他的时候,江锦若会带着他走剧情,或者偷偷告诉他该怎么做,大家跟着渐入佳境。

好在最后还算顺利,大家对许听澜的态度缓和了点,江锦若作为一位贤妻良母更是获得了一众好评,江锦若也很高兴,小时候一直渴望的东西,现在也不算迟,况且她真的觉得很好玩,有人陪着玩闹的感觉真好,虽然是小孩子。

之后隔几天大家就会来江家玩,只不过一次比一次少,临近春节不好出门,后面只剩陶音和孟怀羽,哦,当然许听澜也在,但是他还是一样没存在感,每次都要江锦若帮他找他那可怜的存在感。

元宵前几天,孟怀羽神神秘秘的带着东西来江家,说是做灯的材料,然后在江家制作起了花灯,陶音过去凑热闹,江锦若本来也想去看看,但是发现没见许听澜的身影,害怕他跑迷路了,江锦若最后还是放弃了看花灯,去寻找许听澜。

主院里没见她的身影,江锦若又往侧院走去,才发现他抱膝坐在院子大树下的圆亭外。江锦若想也没想,径直的走了过去。

“许哥哥,你坐在这里干嘛呀?”她站在许听澜对面,满脸疑惑的问。

许听澜抬头,就撞见她黑宝石一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不过很快就融化了。

“透气。”

撒谎,她明明看见他的眼圈是红的。

爆竹声除这样一般热闹的团圆的日子,许听澜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呢?

也许是难过父母不在身边吧,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虽然也过得不怎么好,但是春节都是和妈妈一起过,也很高兴,和妈妈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高兴。

但是江锦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许哥哥,其实大家都挺喜欢你的,你不要难过,你要多笑笑,多说说话呀,这样大家也会愿意和你玩的,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好不好呀?”

“我没…”

许听澜还没说完,眼睛里倒映着女孩突然蹲下来的画面。

江锦若抬手,用两只小短手撑起许听澜的嘴角,然后笑着说,“就是这样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小女孩微笑着,说话时发出的白雾马上就飘走了,这么冷的天,小女孩的手竟然还是暖和的。

许听澜迟疑着学着刚才笑起来,虽然笑的很僵硬,但江锦若还是笑着道:“对,就是这样,笑着多好看呀。”

看着他冻的有点发红的脸,努力的练习怎么笑,严肃的小大人学着微笑的样子,又很较真的在学习,实在是太可爱了江锦若忍不住,又上手捏了捏。

脸好凉,这是江锦若捏脸的第一反应,他今天穿的不少,但是可能在亭子下坐太久了,江锦若把他拉到了亭子里,总比在雪里坐着暖和,然后她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替许听澜围上了。

“许哥哥,你的脸都冻僵了,我把我的围巾给你,怎么样,暖和吗?”

许听澜被她的动作一惊,但还是乖乖的任由江锦若给自己带上,然后看着她调整围巾的位置,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也没有乱动。

“很暖和…但是你会冷”许听澜回答她。

江锦若听到他这样回答,还愣了一下,居然还在为她考虑,于是她笑道:“没事啊,我穿的可多了,一条围巾而已,况且我不怕冷的!”

许听澜看着面前的江锦若,忽然低头了,嘴角轻轻了勾了一下。

江锦若歪头看他,正巧被她看见了,然后开口道:“这不笑的挺好看的吗,许哥哥以后要一直这么笑哦,这样才是个可爱的好孩子。”

许听澜应了声好,江锦若又想找点话题,然后她问许听澜道:“许哥哥,你会堆雪人吗?”

“会一点,你想堆吗?”

江锦若点头:“嗯嗯,我们来比比谁堆的好!”

然后她一头扎进雪堆里,又嫌手套影响发挥给它摘了,开始揉她的雪球,完全忘记了奶娘一直的嘱托。

在亭子里的许听澜看见她这么认真,也将手套摘了,终究还是觉得和她一起胡闹起来。

江锦若现在这小身板,也只能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雪人,圆圆的身体,圆圆的脑袋,鼻子还是去旁边书上折的树枝。

她回头看看许听澜的进度,发现许听澜的雪人比她做的大多了,甚至要跟她一样高了,她有些好奇,走过去观察许听澜制作的过程。

许听澜做着最后的细节工作,给雪人的脸扣细节。

“哇,这是雪狮子诶。”江锦若看出来了,是一头狮子,它蹲在雪地里,头向上扬起,身体的刻画也很精致,还能看见它的脚趾头。

面前的人点了点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江锦若看了看许听澜的雪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然后她悄无声息的往自己的作品走了几步。

终于是大功告成,许听澜起身,额头上冒出来细小的薄汗,冷水一吹格外的冷,他用手帕擦了擦,然后看向江锦若,问道:“你的呢?”

江锦若不失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不太会这种东西,所以…你不许笑我嗷,你保证!”

许听澜点头,回答说:“不嘲笑你,我保证。”

然后江锦若往旁边移了几步,身后的小雪人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球和小一点的球,加上一根树枝,本来是还不错的,毕竟她的球捏的圆,但是对比一下许听澜的大狮子,她时刻在后悔着为什么要说出和许听澜比谁的雪人好看这种话。

许听澜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点评道:“还不错,很可爱。”

不经意间瞥到了江锦若冻的红彤彤的小手,许听澜的眉毛忽的皱起,回去了一下亭子,又折回来,手上多了一双手套,是江锦若摘掉的那一双。

然后他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句:“你伸手。”

江锦若乖乖伸手,许听澜替她穿好手套,江锦若对他道谢:“谢谢许哥哥。”

许听澜闻言,垂眸又笑了一瞬。

算算时间,孟怀羽和陶音他们俩应该已经做好花灯了,于是拉着许听澜的手往她院子那边走,由于她比许听澜矮一截,为了拉动许听澜,走路都是大跨步的。

她边走边絮叨,“马上就新年了,许哥哥你想去看花灯吗,我去学学怎么做花灯,到时候给你做个小鱼灯,等新年了你陪着我去好不好啊?”

许听澜听了这话,转头准备回答,可是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他抬起刚刚被牵着的手,上面只有江锦若残存的一点温度,便再无其他了。

五更,金鸡报晓,许听澜睁开了眼,望着床上还在熟睡的人,他揉了揉眉间。

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了,还都是关于她,太荒谬了,梦里这些事,是他从小都不敢妄想的。

所以才是梦啊,还是美梦。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辰时,寇若锦才从睡梦中醒来,而这时的许听澜早就出门了。

江锦若只记得做梦做一半就没意识了,想来应该是许听澜醒了吧,真可惜,还没带着他一起去看看春节的花灯。

待梳洗完,寇若锦拿起枕头旁的手帕,继续琢磨着绣法。

“诶奇怪,我昨天是放在枕头边的吗?”


过了小暑,京城里的温度在持续升温,稠乎乎的空气让人烦躁。江锦若在府里怎么都不太舒服,加上本来身体有点毛病,变得更加俱热,老是头晕不想吃东西,懒懒的躺在榻上什么也不想做,就算加了冰块也不行,甚至冰块融化散发的凉气会让她更难受,只能靠玉茗打扇缓解缓解。

两个小丫头老是担心她会中暑,叫阿林去请了大夫过来开药,大夫说是热流感,给开了副药方子,让梨霜和玉茗每天给江锦若煎服两次。

这下好不容易减的剂量又加回来了,甚至还多了不少。

于是江锦若开始装睡觉,但是还是逃不过被梨霜拉起来喂药的命运。

许听澜听说了江锦若热出病的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她去城外的私宅生活一段时间。

私宅在京城外的一个小城内,琴州城离京城有一段距离,依山傍水的地理条件让它在夏天也能吹舒服的微风,很适合暑热的时候去居住。

许听澜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曲容姝,曲容姝也觉得是江锦若生病承受不住,况且也应该两个人单独相处也好增加感情,于是就热情的安排此去要用的东西和马车,江锦若发现伯母真的是太热情了,两个人只需要一辆马车,毕竟私宅配置也很齐全,但是曲容姝给她们准备的东西就塞满了三辆。

“换洗的衣裳总要带吧?娮娮身体又不好,除了先前大夫的药,我又找了一位大夫单独给开了药,对身体很好的,娮娮你放心吃,”

说完她斜了许听澜一眼,“好不容易两个人单独出去,你倒好,全带着你的那些书籍简子,也没想着给娮娮多装点吃的。”

许听澜想解释,奈何曲容姝又去叮嘱江锦若了,也就此作罢了。

江锦若反复的跟曲容姝保证自己会按时吃药,曲容姝才安心送她上车,送别前还不忘对许听澜说一句:“你可不能因为城外没有人就冷落娮娮了,若是娮娮回来给我告状了,你就等着挨训吧。”

两个人又同处一室,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江锦若找的话题他都愿意细心回答,这才让江锦若打开了话匣子。

“诶,那个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诶。”

“那个伯伯卖的什么啊?响鱼?干什么用的啊?”

“诶梨霜,我想吃那个糖糕。”

江锦若一路上都很兴奋,一直都小心翼翼掀开车帘的一口,和梨霜玉茗询问。

这应该算是她来到这边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街,看着喧闹的集市和车水马龙的行人,江锦若才觉得她的世界又热闹了起来。

马车路过一家银楼,江锦若有点想看看这边的首饰做工,跟许听澜说想要下车看看,许听澜也放下了书折,一口答应,然后和江锦若一起下了马车。

走进银楼之后,才发现这里摆放的饰品都金光闪闪,她从入门的饰品逛到尾,从心里佩服这些饰品的精湛程度,许听澜说她喜欢哪只便买,江锦若对其中一支还挺感兴趣,但看了看还是放下了,她听说二楼有更好看的东西,于是兴奋的就叫许听澜在下面等着,自己上去看看,梨霜和玉茗也跟着她上楼了,许听澜和阿林就乖乖的等在下面。

银楼里的小二眼尖,知道江锦若对这支簪子有些兴趣,但是最后放下了也就说明并不是很想要,但是看她丈夫对她很听话,如果拿这位公子下手,应该是很容易成交的。

小二带着谄媚的笑容走近,惊讶的开口:“这位公子,刚才那位小娘子是您的夫人吧。”

许听澜回头看向她,似乎对被人搭话的事不太熟络,只是点了点头。

“我看那些小娘子长的出水芙蓉,和公子您很般配呢,刚刚小娘子看的簪子也是清雅脱俗,倒是很衬小娘子的气质。”

说着她拿起那支被江锦若放下的簪子,“不过小娘子似乎被上面的东西吸引了,但是鄙人敢说这支簪子小娘子绝对喜欢,而且咱们家的饰品的品质都是数一数二的,绝不会忽悠公子买粗制滥造的下等货,

看公子和小娘子如此恩爱,若公子悄悄将此簪买下,送小娘子一个惊喜,小娘子会更感动的吧?”

许听澜接过小二手里的簪子,是一支木簪子,末端是雕的莲花镂空,嵌着一玉环扣,环上坠着流苏。

许听澜正仔细端详着,小二仔细耐心的给他讲解着木是用的小叶紫檀,对人体是有好处的,环也是用的种水中上等的翡翠。

许听澜觉得小二说的没错,确实很适合江锦若。

江锦若上楼之后,感觉其实和一楼差不多,甚至还没一楼的样式多。她有些失望的准备下楼,这时一道刻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哟,这不是江锦若吗?”

江锦若回头,心想着真倒霉,逛个街还能碰见熟人。

身后的人身穿金丝长裙,头顶的饰品少说也有五六件,雍容的女人如牡丹,高雅华贵,身边围着的女子也不少。就是看向江锦若的眼神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眼色。

“此人是谁啊?”江锦若悄悄的询问玉茗,玉茗也悄悄的回她:“是大小姐的手帕交,程家大小姐程洛。”

“你嘀嘀咕咕的在那说什么呢江锦若?”程洛看到她那样子,更加的来气,若是在一起江锦若碰到她,怎么说都会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现在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婢女窃窃私语,也不会对她表现的害怕了。

“哦,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江锦若无所谓的问。

程洛没看见过江锦若理直气壮的这种样子,一时间也愣住了,但是随即就更气愤了,“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啊,不过会路上碰见觉得晦气罢了。”

“是吗?我也觉得你挺晦气的,所以你能别把路挡住吗?我得下楼了,还有人等我呢。”

听到这话,程洛更加的往楼道口走了一步,惹得下面的人上不来,上面的人下不去。


“江锦若!你跟谁这么说话呢?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程洛语气激动,她恨江锦若,是因为她心悦孟怀羽,本来听说孟怀羽有心悦的人,江锦若又嫁给他人之后,对江锦若的恨意都快要淡化了,毕竟来不及将恨意分给两个人。

但是现在这个敢和她顶嘴的江锦若,又重新燃起了她的恨意。难怪江婉跟她说这个贱人自从醒来之后跟原来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江锦若就应该害怕她到颤抖。

她记得江锦若第一次来到学堂之前,她其实跟江婉的关系并不好,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平常的学友关系,她觉得一个区区一个庶女,其实是根本没机会来到学堂的,她一直都认为学堂首先是为了男子而设,然后是为了她们这些达官贵人的小姐而设,一个女子,还是庶女,来学堂,简直是拉低了她们的身价。

其实江锦若到了上学年龄的那一年多,江文宏也没打算送她去学堂。后面大夫人多次劝说无果,实在无奈又去跟老祖母告状。当时老祖母还尚在,但是常年卧病在床,已经是残躯败体了,本来大夫人也没打算去打扰她老人家,但是实在是劝不动。

老祖母不喜欢二姨娘,但是对自己的孙子孙女们都是一视同仁,听说江文宏让江婉读书而亏待自己的嫡孙女,当下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叫人把江文宏请过来,甚至和江文宏吵了一架,说他这样迟早要绝江家的后脉。

江文宏被自己老母亲一说,也觉得面上无光,解释着说自己并没有不让江锦若读书的打算,只是暂时没安排好,学堂是会上的,再说江婉年纪大一点早点上学也正常,老祖母这才就此作罢,但是身体这么一气,更加不如前了,大夫人知道此事也觉得是自己太过冲动,更加努力的去老祖母身旁服侍。

有了大夫人的照顾老祖母的日子还是不算坏,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撑不动了,没过几年也就去世了。

去世前将自己珍贵的东西都分给了孙子们,正如之前所说的,江婉的是一只镯子,但是好像是子孙里值不值钱的一件了。

江锦若上学堂了,但是江文宏觉得这件事大夫人实在是太不顾及他的脸面,为此好久都没去大夫人的院子,转而投向二姨娘的温情蜜意。

江婉是知道程洛心悦孟怀羽这件事的,毕竟在学府里都传遍了。于是在江锦若来之后,她开始主动和程洛交谈,还告诉程洛江锦若也心悦孟怀羽,甚至两家还有结亲的打算。

程洛一听这不气炸了,她是听说孟怀羽对江家的二小姐很好,两个人还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一下也来不及讨厌江婉了,转身就把江婉也拉到了自己的小群体。

程洛家底深厚,在学堂和她玩得好的人也多,于是程洛这一边的人就开始暗搓搓的孤立江锦若。

学堂男女是分开的,男子那边的教课要比女子这边多得多,而且两处的楼也是单独分开的。

加上江锦若新来的,也就是说,就算她和孟怀羽还有大哥关系好,他们也不会来帮自己。

女子学堂这边的人,大多都是喜欢孟怀羽的,她们找到了可以发愤的点,认为孟怀羽不注意她们都是这个江锦若的错,几乎是一致的讨厌她,不讨厌她的人也都中立了,所以更不会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江锦若上学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噩梦,被同学孤立,夫子留得作业丢失了,毛笔被折断都是常有的事。

江婉会偶尔冒出来安慰她,或者恰到好处的送给她新的毛笔,但也仅此而已了。

江锦若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是看程洛这副样子,就知道原主肯定吃过不少苦头。

这就是现实版的校园霸凌。

也是她体验过的校园霸凌。

她不想再去回忆,那时霸凌她的人早就找不到了,但是现在霸凌原主的人在面前,她捏紧的拳头,时刻准备着挥到程洛的脸上。

程洛看到江锦若这副看不惯她的样子,冷嘲热讽道:“为了孟公子投湖,还不是嫁给别人了?怎么就没溺死你呢?”

梨霜玉茗听了顿时火冒三丈,虽行了礼,但语气很强硬又焦急:“程小姐,您不可以这样说我家小姐!”

程洛给身边的人使了眼色,她们意会神明,走过去强制的把玉茗梨霜拉到了一边去,这时江锦若身旁没有了人,但是程洛那边还站着两人。

“这话说的,程姐姐你没去,我怎么敢先去呢?”

“也就能在这和我耍嘴皮子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她凑近江锦若的耳边,咬字道:“你爹看见我爹还不是要屈躬卑膝,你亲爱的姐姐…呵呵。”

“那又怎样,我又不需要对你屈躬卑膝,而且你搞清楚,我现在是许家的儿媳,我想,你爹见到许伯伯,应该是和我爹见到你爹一样的表现吧?”

“你…”程洛正要发火,江锦若又又打断了她,“程小姐,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样,你喜欢孟哥哥就喜欢了,但是你一个嫡女,居然和庶女打成一片,真是愚不可及。”

“你个贱人少来管我!”程洛的一只手抬起,正准备一掌扇在江锦若的脸上,谁知手掌没落下,停在了半空。

来人用手臂阻挡了程洛的攻势,又迅速将手拿开。停在了江锦若身旁。

许听澜脸上阴沉,气场低的可怕,也没有了往常的笑容,他双眉皱起,冷冷开口:“程小姐准备对在下娘子做什么?”

程洛知道这是许听澜,她也听说过许听澜的名讳,很多她的小姐妹都放弃了孟怀羽去暗恋许听澜了,可她丝毫不动摇,认为自己这是真心。

“许公子,这可能是个误会,我和江妹妹闹着玩,一时无意失了手而已,这女子家的事…公子也要管吗?”

程洛明白自己的小姐妹要移情别恋了,因为这许听澜,确实很好看,以前只听小姐妹们聊过,谁知真人竟如此仪表不凡。饶是她这样自诩矢志不渝,一时也看呆了眼。


许听澜注意到程洛看愣了那一瞬的神情,瞬间对程洛的厌恶油然而生。

又是这种眼神…

当然程洛还是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稍微愣神了一会也便缓过来了,但是她知道了江锦若的夫君竟然会是这等绝色,一下子又觉得心理不平衡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好运!

程洛在心里将江锦若撕烂了千百遍,突然一个恶毒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一瞬的她突然想通了,连她自己都有点害怕能想到这个方法的自己。然后她突然一笑,抬手示意旁边押着梨霜玉茗的人松手将人放了,然后这才对二人说:“今日都是误会,想来是有小人挑拨我二人的关系吧?都说开了便好。

二位是在逛街吧?小女子便不打扰了二位的雅兴了,小女先走一步。”

然后她微微福身,竟真的走了。

这边的二人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也跟着出了银楼。

江锦若抬头看了看许听澜,许听澜似乎感觉到了视线,也朝江锦若看过来。

“你刚才怎么上来啦?”江锦若疑惑的询问。

江锦若的视线有些灼热,许听澜不自觉的移开了眼。

“听见二楼有争吵声,就过来看看。”

“…那你岂不是听见我和她争执了啊…”江锦若震惊,居然为了许听澜还在楼下等着,江锦若一个小姐跟人对骂,这会不会ooc啊…上面会不会惩罚自己…

“…没有。”许听澜若无其事的说。

江锦若:不信。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又回到了二人平常相处的时候的状态。

二人回了马车上,继续向着京城外驶去。

许听澜一句话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江姑娘,忍气吞声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所以她骂回去了啊。

“若是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对方不愿讲理,江姑娘偶尔…也可以采取不一样的方式。”

听许听澜这么一说,江锦若起了逗人的兴趣,于是开玩笑道:“什么方式啊?找人打架吗?”

许听澜轻轻一挑眉,算是默认。

江锦若:???我去,是谁老是觉得许听澜是可爱慢热闷骚平平无奇和男主作对的小白甜来着?是你吧江锦若?

“打架…我可打不过别人,但是吵架我…”

江锦若后知后觉,完蛋,说漏嘴了这…但是她突然一想,许听澜刚才说的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听见自己骂人了…

骂程洛蠢,还有那句说仗着许家的狗仗人势的语气…应该,

也听见了。。

算了,人家许听澜也没说啥,估计觉得她当时一气之下说了口无遮拦的话吧。

于是江锦若破罐子破摔的补充完:“吵架我可是势在必得的。”

“嗯,在下知道。”

不过许听澜居然还会挑眉,还让她找人打架,怎么有点腹黑啊…

但是其实,也蛮可爱的嘞。

许听澜则继续看他的书,江锦若本来也在发呆来着,奈何慢悠悠的马车太像摇篮了,眼皮子打架,最后被摇的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倒在了许听澜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许听澜下意识想叫醒江锦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迟疑的轻轻的开口:“…江姑娘?”

江锦若没醒,许听澜尴尬的咳了一声,但还是正襟危坐,一点也没有移动。

“小姐,我们到地方了,小…”玉茗见江锦若迟迟没有下马车,便自己掀开车帘叫小姐奈何,奈何一打开帘子就是一副自家小姐靠着姑爷,姑爷又不敢动弹的表情。

玉茗赶紧把帘子放了下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锦若被玉茗的声音吵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嗯?到地方了吗?”

这时江锦若的头已经离开许听澜的肩膀了,许听澜在江锦若察觉不到的时候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但是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失望的意味。

“许听澜,还坐着干什么,下车了。”

江锦若见许听澜迟迟不下,便开口催促道。

许听澜好像是从什么回忆里回过神,看了看江锦若,嘴角勾起一抹笑。

“好。”

面前的宅子,虽然没有在京城的大,但也是在琴州的中心繁华地带,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理位置,所以虽比不上京城,但比下绰绰有余。

江锦若跟着许听澜进去,许听澜让她自己选喜欢的院子,然后江锦若就选了南院,因为南院的花草最多,所谓是绿化做得好,房客少不了。

江锦若如愿以偿的住进了南院,而许听澜挨着她院子旁边的西南院里,但是其实北院离主院更近,而且也更方便外出一些,江锦若问他为什么选这个院子,许听澜说:“这样江姑娘想找在下的话,会更方便。”

快!快把之前害怕过许听澜的江锦若打入地狱!这么可爱的许听澜,怎么可能腹黑呢?

收拾完房间,梨霜玉茗两个丫头就开始给江锦若煎药了,可怜的江锦若为了这最后的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准备去外面逛逛。

江锦若前脚刚跨出大门,就见迎面走来了一位女子。

她一袭云烟色长纱裙一直延伸到脚踝,绣着淡粉色丝线的前襟微微敞开,腰间缠着一根铃铛链子。脸上不施脂粉,浓密的乌丝挽起一个流月髻,几只玉簪子斜斜插在头上。别有一番意味。衬底淡淡的月白,披肩的紫纱掩不住玲珑的身材,整整齐齐的发髻上别着宝蓝色的发簪,耳边的吊坠印着阳光闪亮。

来人见了江锦若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请问姑娘,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吗?”

江锦若一想,换算一下也确实是女主人,江锦若答是,又解释自己是刚搬进来。

女子莞尔一笑,行礼又道:“妾身姓袁名苓南,是姑娘临院的人。”说着她看向了江锦若隔壁那栋院子。

江锦若也赶紧回了礼:“小女江锦若,袁姐姐这是准备回院了吗?”

江锦若见袁苓南的方向是和她家一样的,而且见她盘头,估计也是这家的女主人,长的成熟端庄,一看也就知道比自己年长。

“嗯…这院子好久没有来人了,我见江姑娘甚是喜欢,若姑娘无聊了,可以来找妾身解解闷。”

“袁姐姐不嫌弃小女就好,今日来的匆忙,妹妹改天去拜访袁姐姐。”江锦若这是答应了。

袁苓南又一行礼,回院子了。

正巧这边玉茗梨霜煎好药发现江锦若不见了,一路找到了大门口,把欲哭无泪的江锦若拉回去了。

“今日能不能少喝一点?”

“不可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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