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稚沈律言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浏览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由网络作家“三天不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是作者“三天不打”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江稚沈律言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他说:“嫂子,愿赌服输啊。”他又看了看沈律言,还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又说:“嫂子是怕沈总生气?”江稚不声不响,像个哑巴。沈律言眉眼松弛,灯光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摇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生什么气,阿稚挑一个你喜欢的,去吧。”......
《全文浏览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精彩片段
江稚的脸瞬间就热了。
她都是只敢在心里偷偷叫他老公。
除了在他父母面前,其他时候她并没有机会亲昵的称呼他为老公。
哪怕是在夜里,情动浓时,也只敢叫他沈先生。
让他轻一点。
江稚在床上吃过他的苦头。
他的力道真的太重了。
占有欲太强。
连她的情绪都要掌控。
这么久以来,江稚也渐渐发现沈律言好像很喜欢她连话都说不出的可怜样子。
他是有点可怕的癖好的。
江稚稳住心神,“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稚提前下班回了家。
衣柜里价值不菲的裙子也不少,每个季度都有专门的人送来当季的新款。
江稚几乎都没有穿过,在公司里穿不上。
她挑了两条红色的裙子,想了想觉得颜色太亮,又作罢。
最后挑了件丝绒掐腰粉色长裙,珍珠系带,极其的柔美。
裙子很合身,只是后背有些露。
江稚很少穿这么暴露的裙子,沈律言不太喜欢她穿着露背的裙子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
他给她挑的裙子都是很保守的样式。
不出挑,也不会出错。
江稚还记着备忘录里的注意事项,孕妇最好不要化妆,也不要穿高跟鞋。
她望着镜子里素颜的女人,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看的。
晚上七点半,江稚换上一双平底鞋,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会所的门口。
下了车,一阵寒风。
江稚裹紧大衣,抽出冷冰冰的手,给沈律言打了电话。
男人很快接通。
江稚说自己已经到了。
沈律言让人下来接她。
会所里纸醉金迷。
走廊的灯暗得像是没开。
江稚被人客客气气引到顶楼的包间,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沈律言坐在沙发中间,上身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解了两颗,袖口也轻松挽了起来。他的神态很舒展,眉眼透着一些慵懒。
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牌,漫不经心扔在一旁,“你们继续。”
江稚站在门边,心里打起鼓,又开始紧张。
沈律言好像喝了点酒,眼尾微弯,笑得像个男狐狸,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一瞬间。
其他人的眼神齐刷刷朝她望了过来。
“嫂子来了啊。”
“快坐。”
沈律言身边的位置空着,江稚刚走到他身边就被他拉到腿上。
他果然喝了酒,淡淡的酒气倒也不难闻。
他霸道圈着她的腰肢,鼻尖贴着她的后颈,吐息问道:“怎么才来?”
江稚僵硬坐在他的腿上,被迫承受包间里其他打量的目光。
这些眼神虽没有恶意,但也没几分友好。
江稚低头,脖子都红了。
她磕磕绊绊:“堵…堵车了。”
沈律言嗤得笑了声:“阿稚,你这个借口真的太老套了。”
又是这样。
又是只有在对别人做戏的时候,他才会笑吟吟叫她阿稚。
主角江岁宁这会儿不在包间里。
江稚在浑浑噩噩的光线里逐渐明白了自己今晚的作用。
一个工具。
大概率是沈律言故意用她来刺激江岁宁。
江稚安安静静不说话,坐在沈律言的腿上显得特别乖巧。
在场的其他人谁不知道沈律言和江岁宁那点破事,今天是提都不敢提。
明摆着沈律言对他现在的老婆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敷衍。
爱不爱的。
装不了。
为了缓解略显僵硬的气氛。
顾庭宣主动将游戏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又独断撇去真心话的选项。
被抽中的人只能选择大冒险。
江稚被迫参与进他们的游戏。
她这个人运气太差了。
第一局就是被游戏选中的幸运儿。
顾庭宣随机翻开一张惩罚牌,看清上面的字,啧了声,精明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看向江稚。
半晌之后,顾庭宣缓缓念出纸牌上的字:“和在场一位男士接吻,前提是非恋人。”
万籁俱寂。
片刻无人出声。
顾庭宣望着脸色发白的少女,泛起了点不值钱的同情心,他说:“嫂子,愿赌服输啊。”
他又看了看沈律言,还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又说:“嫂子是怕沈总生气?”
江稚不声不响,像个哑巴。
沈律言眉眼松弛,灯光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摇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生什么气,阿稚挑一个你喜欢的,去吧。”
这些年,周以津已经极少有过情绪如此波动的时刻。
他忍了半晌,实在没忍住,用力掐着她的手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绷紧了脸上的冷色,“我他妈的让你吃东西是害你是吧?”
他好像动了真格,眼底烧起满腔怒火,简璃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掐断了。
她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好,是我的错。”
周以津盯着她的眼睛,无名之火越烧越烈。
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狠狠凿着他的心脏。
他本不是个会受气的人,半点不痛快都要十倍还回去。
这回,周以津竟是难得忍耐了下来,他想算了。
这种时候和她较什么劲呢?
周以津渐渐冷静了下来,把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抱歉。”
简璃听见他的道歉,内心掀不起波澜。
她几乎很少听见周以津对别人说起这两个字。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
难得低头。
简璃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吐出来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
她扶着洗手池,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躯。
周以津原本想伸手扶她一把,看见她往后躲避的动作,沉默的收回了手。
他说:“以后不会逼你吃东西了,你想吃就吃,随便你。”
简璃嗯了嗯,她绷紧了精神,抿唇问道:“你可以出去吗?”
周以津沉思半晌,“我在外面等你。”
简璃说:“好的。”
她等周以津走出洗手间,才敢稍微松懈一些。
简璃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思前想后。
她不该这样。
周以津是对的,交易是交易,爱情是爱情。
她要和他一样,分的清清楚楚,划清界限。
眼泪毫无征兆从眼尾缓缓滑落。
片刻间打湿了她的脸颊。
简璃看着镜子里悄声无息落泪的女人,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擦掉了眼泪,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
等到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红也不肿,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可以是刀枪不入的简璃。
周以津坐在书桌前,长腿交叠,漫不经心捏着手机,偶尔回上一两条消息。
简璃走出来见他还在卧室,有几分诧异。
周以津收起手机,抬眸扫了她几眼,拆穿了她:“哭完了?”
简璃逞强:“我没哭。”
周以津不打算和她争执,他施施然站起来,“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了。”
简璃一愣,神色不大自然,“我不踢被子。”
周以津嗤的笑了声,走上前去动作自然捏了捏她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睡裙,“不是我每天晚上帮你盖被子,你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简璃的睡相很好,就只有喜欢踢被子这一个坏习惯。
她睡着了不会记得。
周以津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简璃看着她离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身体疲倦,但没什么困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恍如昨日。
简璃这天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始终留着床头柜那盏昏黄的台灯。
她怕做噩梦。
*
连着几天,周以津都没去公司。
简璃逐渐恢复了气色,看起来总算没有刚从医院回来那天那么的瘦弱。
她几乎没有和周以津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非常的不习惯。
周以津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边放着几本没看完的书,看得累了就会给后院的玫瑰浇水。
简璃憋不住,“沈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周以津懒洋洋的说:“等你养好了身体。”
他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好好照顾你。”
简璃不需要周以津的照顾,也没有觉得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
周以津果然也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吃什么东西。
家里的佣人也许还对那晚周以津的大发雷霆心有余悸,听见简璃说吃饱了,下意识会多劝两句。
简璃说不过他,反正哪怕他不去公司,也没人敢背着他做些小手段。
当年周以津刚上任总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清理门户。
至今提起来还叫人胆战心惊。
没人会自寻死路,去招惹这位说一不二的主。
简璃看着窗外的太阳,遥遥的目光又望向那片漂亮的玫瑰草地,她问:“沈先生,你种的玫瑰是要送给江岁宁的吗?”
周以津目光一顿,眼中不见方才的笑意。
简璃好像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紧接着说:“我看你悉心照料这么久,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让人给江岁宁送过去呢?”
江岁宁。
大概是很幸福的吧。
有人是这样毫不保留的、诚挚真心的爱着她。
落地窗开了半扇,冬天的冷风吹进屋子里,依然寒冷。
周以津默不作声往她的身上搭了条毛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简璃感觉不到暖,哪怕身上盖着毛绒厚实的毯子。
窗外这阵冷风像是吹进了她的心里,遍体生寒,久久不散。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
她仰起脸:“好奇沈先生还是这么爱她,怎么就不开口告诉她呢?”
周以津弯腰,一度逼近了她,他掐着她的下巴,“不妨你去帮我和她说。”
简璃别开眼,“我帮沈先生代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
周以津笑了下:“既然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他看得出来简璃不喜欢江岁宁,这么久以来,无论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是谁,她的江秘书都不曾表现过半分不满。
唯独对江岁宁,有几分无法遮掩的厌恶。
周以津盯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角,忽然间开了个玩笑:“江秘书,你们俩都姓江,上辈子该不会是姐妹吧?”
周以津像个好心提醒她的老师。
冷静的、无情的告诉她游戏规则。
委婉的提醒她。
已经违背了她和他之间的契约。
她不诚信。
令人失望。
简璃耳朵嗡嗡的响,花了点时间消化周以津对她说的这句话。
契约婚姻。
是啊。
她和他本来就只有契约。
不是因为彼此相爱才走进婚姻殿堂。
也许周以津只把她当成了个合适的合作者。
简璃缓缓吸了口气,她尝试了几次,噙动嘴角,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
周以津当着她的面,默默点了根烟,吞进去的气息含着烟草的涩味。
掌权之后,周以津已经极少抽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响亮,火光明明灭灭。
简璃咳嗽了两声。
周以津望了她一眼,默默掐灭了烟。
她看不清他的心,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周以津往前了两步。
可能是压迫感太强了。
简璃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周以津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轻笑了声,笑意多少有些冷淡,“江秘书。”
简璃心头一凛,很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周以津吐字平淡:“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他说难办。
可是简璃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的为难。
周以津这样的人,也许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处理的方式。
简璃冷静下来,她不想让周以津看出内心的分毫,她说:“沈先生,你想怎么做,可以直接告诉我。”
周以津抿了抿唇,“这事有一半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
简璃紧张的扣紧了拇指,她面色平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判决。
周以津接着说,“但是这个孩子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想必你也清楚如果生下来会有多麻烦。”
“生孩子不是养宠物。”
“我想江秘书也不会那么天真。”
“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江秘书的为人处事。”
“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大好的前程。”
他不急不缓说了这许多。
简璃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我明白沈先生的意思了。”
她低头顺眸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神色脆弱,不堪一击。
周以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随手扯了扯领带,压低了眉眼间快要克制不住的暴戾之色,语气淡淡的通知她:“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谈,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
律师。
他还真是当成公事公办。
铁面无私,不留情面。
简璃见识过周以津的律师团,那群人确确实实能够轻易逼死人。
拿出来法律的条条框框,合理合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简璃想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何德何能需要周以津出动他的律师团呢?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周以津还很体贴:“早点睡吧,晚安。”
简璃缓缓抬起脸,“沈先生,我现在还不困,我觉得与其和律师谈这种私事,不如我们直接私底下解决了,省去一些难堪。”
周以津的眼神停留在她脸上,面色冷冷,抛出话来问她:“你想从我这里听见什么?”
留下这个孩子?
你生下来?
这不可能。
周以津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就要到医院里见面了。
周以津没想到简璃也如此情感用事。
他以为她只喜欢钱。
这样原本就是最好的,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周以津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绷着冷脸,也不再管会不会给她难堪,“江秘书不会以为生个孩子就像买菜那么简单吧?”
况且买个菜,还要精心挑选。
至少得新鲜、干净。
简璃解释:“我没这么想。”
周以津望着她,表情冷漠:“你知道为人父母要承担哪些责任吗?”
他一点也不咄咄逼人。
甚至问她的语气都称得上客气。
反而衬得简璃很不懂事。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周以津有点烦躁,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有烦躁的情绪,“我会给你两个选择,明天你自己去和我的律师谈吧,”
简璃点点头,带着哭腔,已经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我不应该糊涂,应该像你一样冷静理智的去处理问题,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会爱。
会痛。
难过了也会哭。
不是人人都像他。
简璃说完就抬手擦了擦眼泪,“好了我去睡了。”顿了顿,“沈先生,你也早点睡。”
她没对他说晚安。
因为这个瞬间。
她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
*
简璃一整晚都没能睡个好觉。
梦里来来去去。
一会儿是她青涩稚嫩的青春年少。
一会儿又是她和周以津刚结婚那段时间。
就算是一场戏。
周以津也会演的很真,领完证办了婚礼,就飞去了海岛度假。
简璃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店里度过。
和他在卧室里抵死缠绵。
那个时候。
仿佛真的爱得死去活来。
简璃想起自己小心翼翼的十七岁,在心里偷偷喜欢着这个不可能的人。
她丧失了勇气,她不敢再对已经喜欢上江岁宁的少年说爱。
一场大梦,醒来恍如昨日。
简璃清晨睡醒天斗还没亮,她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呆坐了会儿,眼神涣散。
等到天渐渐亮了,简璃慢吞吞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黑眼圈有点重。
不过她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好不好看了。
简璃下楼吃了个早饭。
周以津也在,他很客气的给她倒了杯牛奶。
简璃握着杯子,声音低低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两人是分开去的公司。
简璃比她要晚点,她刚到公司不久,刘总助就将她请到了会议室里,“您看是在这里谈,还是去楼下的咖啡厅?”
简璃实在不喜欢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她说:“去咖啡厅吧。”
刘总助连忙说好。
简璃到咖啡厅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靠近窗边,还能看见窗外的街景。
她怔怔出神,周以津的律师已经到场。
“江小姐。”
简璃回过神:“陈律师。”
陈律师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特别的精英。
他的职业能力也很强。
律所的合伙人。
手底下几乎没有败诉。
陈律师先将带来的文件袋随手放在一旁,他已经收敛了平时对其他当事人的冷酷,十分的客套:“这边有两个选择。”
“孩子您可以生下来,毕竟这是您的权利,沈先生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不管,他会抚养这个孩子到成年。”
简璃有些发怔,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出现了问题。
可是还没等她轻松多久,陈律师接着说:“但是相应的您这边需要承担违约的责任,当初的条款写得很明白,您也是看过的,违约金是酬劳的二十倍,算下来也就是八千万。”
话音刚落,陈律师见她脸色煞白,顺势接着说:“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您去做了手术,协议继续。”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简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心脏被捏在别人的掌心,她窒息的透不过气,哑着声音艰难挤出几个字来:“这是他要你来告诉我的吗?”
陈律师点点头:“是的,我转达的就是沈先生的意思。”
离不离婚,对江稚而言都可以。
现在离婚,和两年后离婚,区别好像不大。
除了她要另想办法解决母亲在医院里高额的支出。
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变化。
江稚认真想了想,如实告诉了沈律言:“如果您有这个需要的话,我都可以。”
她能够无条件配合他提前终止合约,只要他也按照合同上的规定,赔付她相应的违约金就好。
江稚发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律言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点。
不声不响,不言不语,满面阴沉。
江稚一向摸不准他的脾气,忽晴忽阴,捉摸不透,她想了想,稍微润色了下言辞,委婉的提起来:“当然,如果提前终止的话,我应该也有赔偿吧?”
她问得有点小心翼翼,生怕他被自己惹得不高兴就反悔。
江稚现在能够理解沈律言为什么喜欢钱货两讫的交易了。
确实简单省事。
不会有任何后续的麻烦,只需要足够的钱。
沈律言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半晌,扯起嘴角冷笑了起来,“江稚,你从我这儿还没拿够赔偿吗?”
这句话说出来,刺得人心脏都疼。
实在不能说不刻薄。
沈律言是半点面子都没给她留,江稚花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怔忪,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
好像已经从他这里拿过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了。
一场手术换来的钱。
也有七位数。
江稚的心脏早就麻木的感觉到不到什么刺痛,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点点头:“人都是贪心的,哪有人会嫌钱多。”
沈律言伸出拇指勾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神色漫不经心:“那你就再费点心思,努努力再怀一个。”
江稚撇开脸,手指头都快要掐断了,假装听不出来沈律言话中的讽刺。
她想说他不用这样嘲讽她,怀疑她是她做过手脚。
她已经没什么机会怀孕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他的孩子。
“沈先生倒是给我指了条明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往后一定会好好努力。”江稚倔强的性子也是随了她的母亲,要尊严,要骨气,豁又豁不出去。
沈律言轻轻抽出手指,看不出有没有信她的话,“现在就别想着离婚了,合约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婚姻就维系到什么时候。”
江稚低头,“好的。”
只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沈律言为什么不和她离婚呢?
也该到了离婚的时候。
江岁宁都回来了啊。
哦,她想起来了。
沈律言好像以为江岁宁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
他这种时候倒是很绅士,体贴心上人的心情,从不为难,也不舍得强取豪夺。
沈律言好像看不惯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掐着她的腰,“你很失望?”
江稚贴着坚硬的身躯,浑身僵硬,她淡淡道:“没有,不过还剩两年,还能再忍忍。”
沈律言冷笑:“真是辛苦江秘书了。”
他腾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脸,“不过钱哪有那么好赚,拿了我的钱就该听我的话,我不阻拦你有离婚的念头,但是我奉劝江秘书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江稚几乎透不过气来,沈律言掐着她实在掐的太紧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腰要被他给掐断了。
沈律言望着她眼中的畏惧,心头的阴霾散了几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翻脸,也不爱把事情做绝,你听话,就什么都好说,别惹我不高兴,对你没好处。”
江稚推了推他,“我有点喘不过气。”
沈律言大发善心松了松手,江稚使劲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望着她一脸难受的样子,本来想伸手给她倒杯水,想了想又算了。
眼神冷漠静静看着她咳得死去活来。
江稚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顺过气来。
头顶落下他低沉的嗓音,“你怎么忽然盼着我和你离婚了?”
江稚没解释,她没盼着。
她只是这样以为的,提前问清楚也好早做准备。
沈律言见她不说话,继续开口咄咄逼人:“因为你那个小男朋友?”
江稚从头到尾也没有别的小男朋友,她胡乱认了下来,“是啊,他不想再和我偷偷摸摸的,想要个名分。”
沈律言虽然不太理解江稚的眼光,一个涉世未深的、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但是他也不会干涉,相反还挺尊重她的个人选择。
不过沈律言已经派人盯着她。
男人骨子里作祟的占有欲。
沈律言是不会给她背叛自己的机会,手机里、电话里怎么说花言巧语都可以,私底下不能有任何实质进展,哪怕是牵手也不行。
他有洁癖。
尽管他之前警告过江稚,她也答应的很好。
但这也不妨碍沈律言找人监视她。
沈律言淡道:“我觉得江秘书你挑男人的眼光没有那么好,软饭男,以后十之有九都没什么出息,你选他还不如考虑考虑顾庭宣。”
当然,沈律言也只不过是举个例子。
他对她那个小男朋友自是极其的不顺眼,想怎么贬低就怎么贬低。
江稚听得心肝疼,深呼吸胸腔都隐隐刺痛,她随口敷衍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喜欢他。”
沈律言见她油盐不进也冷了脸,“随便你,我言尽于此。”
江稚捂着胸口,长舒气息渐渐恢复平静,她慢慢地说:“我和您一样,都很固执,喜欢谁就是谁,轻易不会改变,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他了,不用你来告诉我,我会永远离开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见面。”
他往东,她就往西。
他在北城,她就一辈子都不回北城。
此生。
不见。
何呈煦的效率很高。
当天下午就帮她预约了第二天的检查和手术。
沈家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自然不需要排队,更不用等待。
姜蓁以为自己要独自去医院里做手术,意料之外,何呈煦推掉了第二天的工作,开车带着她去了医院。
路口是个红灯,他不徐不疾停了下来,拇指轻扣,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之前在医院的病历本带了吗?”
姜蓁坐在副驾驶上,扭过脸静静望着车窗外,“带了。”
何呈煦事无巨细,“检查单呢?”
姜蓁之前去医院做的检查单全都让她给撕掉了。
早就不知道冲到了哪个下水道里。
她想了想,说:“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何呈煦嗯了嗯,“没关系,今天重新再做个检查。”
姜蓁表现得很有分寸:“好的,沈先生。”
就像是在做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
走进医院,迎面扑来的还是那股她一点都不喜欢的消毒水味。
姜蓁跟着何呈煦去了妇产科,过道几乎看不见什么病人。
医生请姜蓁进了办公室,接过她递来的病历本看了看,随即抬起头来说:“江小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完全有做手术的条件。”
姜蓁默不作声。
医生看了眼沈先生,斟酌好了字句,又说:“沈先生可以放心,我们会尽可能减少对江小姐的身体损害。”
毕竟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手术。
做完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何呈煦站在她身后,态度很淡,“那尽快吧。”
手术需要时间准备。
姜蓁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安安静静的。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到这一刻,她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了。
是她天真草率。
的确。
养个孩子,劳神费心。
如果不能给孩子条件范围内最好的生活,何苦自私的将她带到这个世上来受罪。
姜蓁眼神有些空,望着仿佛一眼也看不到头的走廊。
何呈煦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姜蓁忽然想到了江岁宁。
如果今天怀孕的是江岁宁,他会舍得让她去做个手术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很多事情的结果都取决于爱和不爱。
姜蓁的手和脚都很凉,明明医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丁点温度。
她想,哪怕到了这种地步。
她依然是喜欢何呈煦的。
这个男人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爱。
姜蓁忍不住回想起他昨天对她说的那些话。
就像朝她兜头泼下来的凉水。
冷彻心扉。
可是每句话。
尽管那么无情,站在他的立场,好像一点错都没有。
他凭什么要接受一个他根本就不想要的孩子。
他凭什么要相信她说的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来的话?
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
血缘关系确实永远都斩不断,即便是远房亲戚都还打着骨头连着筋,何况是亲生的孩子。
姜蓁扯起嘴角笑了笑,心想她还真是能开解自己,什么借口都找好了。
何呈煦听见了她的笑声,心尖有股淡淡的刺痛,幸好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
男人语气淡淡地问:“江秘书笑什么?”
姜蓁转过头来,眼神对着手术室,“在想我给沈先生添麻烦了。”
何呈煦绷紧冷脸,第一次听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不过他在她面前一向不屑于装模作样,心里不痛快也懒得再演,“既然知道给我添麻烦了,下回就注意些。”
姜蓁笑了笑:“好啊,一定。”
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
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何呈煦说完就后悔了。
至少今天,他不该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他抿唇:“抱歉。”
姜蓁愣了愣,随即回道:“沈先生不用跟我道歉,今天这样是我活该。”
往后什么都能忘,都不会忘记吃药。
手术室已经准备齐全,小护士走了出来,都不敢去看沈先生的脸色,“江小姐,您可以进来了。”
姜蓁把手包放在一旁,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之前,背对着男人低声问了句:“何呈煦,将来你说我们会后悔吗?”
何呈煦没有吱声。
沉默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会。
姜蓁笑了笑,像是猜出了他的答案:“我也不会。”
何呈煦坐在手术室的外面,面无表情看着门上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
这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他觉得透不过气。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母亲的电话。
何呈煦随手接起。
沈夫人劈头盖脸直接问:“你现在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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