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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穿书后,男主对她偏执入骨》精彩片段
江凝思索片刻,点头表示赞同,“殿下所言甚是,我在随州与京都往来,一来一去都有强壮家仆随行,护卫马车。”
“那不重要。”沈晚起身,疾步行至萧越身旁,隔着衣袖将他往江凝前面一推,“此人能以一敌十,相当可靠。”
萧越没想到沈晚忽然夸他,眼神不自然闪了闪。
他刚才听见江凝一直夸江辞,沈晚此刻却截住话头来夸他,是不是说明,比起江辞那种,沈晚更偏向会武功的呢?
江凝细心地看见萧越耳尖一抹微红,想起花树下的那一幕,虽然她也承认甚为相配,但她还是偏心自己人。
“家仆已经尽数够用,何况走官道,便很难遇上匪盗之事,更应该仔细的是路上的干粮和细软准备好了没,御寒的衣物可带够了,哪一天出行可避开恶劣的天气,这些事情,事无巨细,我兄长都很擅长。”
沈晚一听,江凝似乎受兄长的影响很深,喜好更偏向那一类温雅持重的。
但沈晚有些不死心,多接触,自然就能生出情愫。
“江小姐,你兄长昨日腰间的香囊我看着很是精巧,可否请你再做两个赠与我?”
——做完了交给萧越一个。
江凝想了想立马点头应下,“殿下想要,自然不甚欢喜。”
——殿下戴一个,也算与哥哥一对的。
于是苑中的三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结束了一段对话。
扶光漫洒,繁花生香,莺啼婉转。
花林的石桌旁,江凝与沈晚挨在一起坐着,江凝一针一线缝着香囊,沈晚在一旁支着手肘静静地看,二人时不时交流两句,时而都掩唇低笑。
萧越望着树下岁月静好的两个人,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但是明明那个穿蓝色裙子的人,才是后面来的人。
明明是他先在这里的。
江凝收紧线,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线,一个小巧的香囊就做好了,灿烂的日光下,那个蓝色的香囊上面的蝴蝶正吐蕊食花蜜。
“江凝,你真厉害,这才多久,这能做一个这样精致的香囊出来。”
江凝莞尔一笑,对沈晚眨了眨眼,“这一只我刚开始拿针,还有些生疏,针脚还是有些粗糙,是殿下不挑,这才觉得好罢了。下一只粉的我保管做得更好,公主瞧着罢。”
江凝将蓝色的香囊递给沈晚,“这一只殿下先交给七皇子殿下吧。”
沈晚立即摇了摇头,“此举不妥,这是你做的东西,我怎么能借花献佛呢?还是你亲自交给他吧。他常年身陷囹圄,你就说你以此物祝愿他平安就是了,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东西。”
江凝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那好吧。”
沈晚折扇半掩美人面,看着江凝拿着香囊走近萧越。
江凝将那只香囊放在手心摊开,“殿下,这是公主殿下托臣女送来的,公主说希望此物能保殿下平安。”
萧越瞥了瞥石桌上一堆粉色的布料——所以她一会儿还要给沈晚做一个么。
萧越抬起手,抓起了江凝手中的香囊,“多谢。”
“举手之劳罢了,殿下不必言谢。”
沈晚看着远处这一幕,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意外的,以往她给萧越什么东西,第一回肯定是不成的,要么强塞给他,要么多费些口舌,萧越才会接下。
江凝给他送香囊,一回就送成功了。
果然,女主自然是与女配不同的。
江凝递完香囊,立马回到沈晚身旁,开始梳理起粉色香囊的粉色布料,“殿下想要什么坠子?翠玉还是白玉?亦或是玛瑙?流苏要双络还是单络?”
沈晚沐浴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长发还氤氲着水汽。
走上前时,脑内突然闪过刚才的某种触感,她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衣服才靠近萧越。
“你,起来吧。”
萧越抬头,狭长的双眸从她身上扫过,慢条斯理站了起来。
这一站,沈晚感觉自己周身的光亮都被眼前的人挡住了,这人比他整整高了大半截。
萧越居高临下地睇着她,压迫感扑面而来,沈晚不由得想后退几步。
“公主殿下,奴听候您的吩咐。”
字句满是顺从,话语却是冷漠至极。
沈晚讪讪道:“你别自称奴了,就自称…”
“公主今日不想听奴这个称呼,那想听什么,贱奴?贱仆?”
沈晚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自称我,就是了。”
“还有,以后你想做什么,比如喝茶吃饭睡觉什么的,这些事你都自己做主吧,不用等我吩咐了。”
沈晚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萧越,忽然想起什么,拍拍头道:“哦,对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沐浴了,我等会吩咐人给你送衣服。”
萧越听着面前的人喋喋不休,眼底阴郁慢慢显现。
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
她上一次对自己突然和颜悦色起来,是他在被倒刺鞭前前后后刮下一顿皮肉后,找了医官为他瞧伤。
三天后他才知道,为他治伤不过是为了把他关进虎笼时让他多活两刻,免得一身重伤上去撑不到半柱香就死了,让她失了看头。
沈晚看萧越完全没有动的意思,语气又柔下来。
“听话,快去沐浴好不好?你浑身是伤,沐浴完我还要传医官为你瞧伤,夜已经深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耽误时辰了。”
听到“瞧伤”这两个字,萧越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颤,蜷缩在一起。
他能被东芜的兵马捉到,就是因为他被狼群围攻,跳下悬崖才保了一命。
那天在虎笼里,他浑身是伤,手无寸铁,他不怕吗。
不,他怕得很,他想起来了被狼群围攻时那些快要把他撕碎的利爪与尖牙。
但他也知道,他和那只猛兽只能活一个。
他不能就这样,作为供暴虐无道的东芜皇室取乐的玩物死去。
所以他拼了命杀了那只虎。
如今她要为他瞧伤,是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沈晚见言语不起作用,干脆隔着衣物抓住萧越的手腕,要带着他去净房。
萧越感觉到温暖覆盖上自己的手腕,等他反应过来,瞳孔一缩,猛地甩开了手。
沈晚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前扑去,额角正好磕到桌角,顿时血便蜿蜒而下。
萧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沈晚揉着有些疼的额角,踉跄站起身。看着萧越一副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休想折辱我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
深呼吸,深呼吸,万事开头难。
沈晚晕沉着头道:“还差几步,那你就自己走着去吧。那浴池里是活水,你不用担心是我洗剩下的水。”
说完话,沈晚径直从萧越旁边走过,走到寝殿中央。她记得,原身是有个心腹叫春夏的,于是对着殿外喊了一声。
“春夏。”
“奴婢在。”
伴随着推门身进来是一个十分利落的婢子打扮模样的人。
春夏一看到沈晚脸上的血,顿时吓了一跳。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奴婢该死,竟让公主负了伤。秋月,快去传医官。”
沈晚摇摇头,“无妨,沐浴时跌了一跤。你们也是听我的令无召不得入内的,怪不得你们。”
春夏扶着沈晚在软垫上坐下,沈晚想了想,问道:“可有什么现成的男子衣物,找来一套,料子要柔软贴身的,不要伤皮肤。”
春夏奇道,没见过公主近来养什么男宠呀,难不成竟是那位?
“还有,裁衣裁得最好的那一位饰官叫什么,也给我传来。”
春夏领了命,出门前准备唤门口候着的婢子来服侍沈晚,沈晚还有些不喜欢这种前呼后拥的日子,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传人,而后阖目靠在椅背上养神。
她在现代时,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连朋友都没有。支撑她走过她那段无比阴暗的时光的,说到底竟还是她看的这本书的女主角——江凝。
江凝温柔坚韧,即便自己也身处泥泞,也依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靠着自己强大的内心,一点一点爬出深渊。
也正是这样的人,才能治愈在黑化边缘的男主,将他也拉出深渊,让他最终没有成为暴君,而是成了开创了一代盛世,让天下万民脱离水深火热的明君。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江凝呢。
好在她穿越过来时,她还没有对江凝做什么过分的事。
昏昏沉沉中,有人走近。
沈晚以为是饰官或者医官来了,也没有睁眼。
直到夹杂着水汽的空气漫入她的鼻腔中,她才猛然想起来,这殿里还有个定时炸弹。
沈晚一睁眼,就对上一片未被松垮的浴袍遮住的胸膛,还在滴着水珠,不断汇聚流下。
沈晚要仰头,才能看见萧越的脸。
那双眸子中似有化不开的寒冰,正冷冷地看着他,薄唇紧抿,双眉也冷峭至极,唯一生动热烈的是眼尾那颗朱红泪痣。
“公主殿下,奴沐浴完了,来回禀公主。”
“我知道了…你等一等,医官马上就来。”
沈晚说完话就别过头,不再看萧越。
原书中对萧越的描述,沈晚只能想象到是很高,俊美得很妖孽。
同人图她也看过不少,有一张画得十分精妙,让她当做壁纸头像用了好久。
此刻真人就在眼前,不得不说,沈晚觉得那画只画出了一二分原貌。
萧越身量颀长,原来的褴褛的衣衫褪去,野性也随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但如果再配上那张脸的话,那便是不动声色地摄人心魄的狐狸精。
春夏领着医官进来时,殿内的空气已经静谧了好一阵子。
那位医官正要查看沈晚的伤势,沈晚却摆摆手,“我的是小伤,先看他的吧。”
萧越春夏和医官俱是一顿。
那医官有些惶惶,谁人不知五公主对这位俘虏来的敌国皇子厌恶得恨,越过金尊玉贵的公主先给他治伤?那不是掉脑袋的事吗?
春夏心思微转,对着医官使了使眼色,那医官这才放心下来。
沈晚别过头去,医官有些惴惴地翻看了萧越几处伤口,冷汗不断冒出。
不仅是因为伤口骇人,还因为眼前的这一位实在太过吓人,眼神就像刀似的。
医官定了定神,让萧越坐下后,颤着手为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上了药包扎了一番,开了几副药。
匆匆忙忙转为为沈晚瞧伤。
等到反应过来时,萧越终究还是伸出一手,用强大的臂力从腰际拦住了下坠的沈晚,却再没有别的动作,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来人。”萧越冷着脸,喊了一句。
立马有宫婢上前来,见到毫无生气地倚在萧越臂间的沈晚时,立马上来搀扶。
“公主殿下!”
“殿下您怎么了殿下!春夏姑姑!”
“快传医官!”
一行人手忙脚乱将沈晚扶走后,萧越才缓缓收回那只被沈晚倚着的小臂。
原来她那般轻么。
她明明那般恶劣!用着十分迥异的态度对待他,时而将他踩进泥里,时而将他捧在云颠。
也可恨他自己没能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心神被她时起时伏的牵动着。
但她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来搅弄人心,那副躯体却为何轻得如烟如云,仿佛一用力,就要碎掉了一般。
那晚花树下,沈晚的脖颈也是那般纤弱。
可他为何没能下得去手呢?
这几日萧越夜夜辗转,却始终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她在血肉之躯上的孱弱与微小,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忍吗?
这是十七岁的萧越绞尽脑汁所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
沈晚本就因为鲜血刺激晕了过去,梦中的场景便越发地可怖,比那个城楼上的梦还要鲜血淋漓。
梦中她将尖刀扎入萧越腹中,表情狰狞而可怖,但鲜血是从自己的七窍中流出来。
四周有无数面镜子将她囚困在其中,丑恶狰狞的模样暴露无遗,而后画面一转,她亲眼看到自己的那半截尸首被乱葬岗的豺狼们撕扯,萧越冰冷地站在一旁。
“萧越...我不是..不是我...”
“萧越…”
沈晚惊厥睁眼,入眼是公主殿中缓慢摇曳的罗帐。侧过头,对上一双和方才梦境中别无二致的双眼,沈晚朦胧的意识立即清醒了大半。
“萧越...咳咳..你怎么...在这儿?”
萧越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沈晚,蹙了蹙眉,一句“公主若无事,我先告退了”又吞了回去。
春夏立马上前道:“公主梦中不安,时常呼唤殿下的名字,奴婢便擅自做主将殿下请过来了,可要让殿下先行退下?”
沈晚摇头,心里讪讪,倒是有些丢人了,被一个梦境吓得连声喊人家的名。
而且,她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萧越是来关心他的。
是她自己太心急了些,刚阴差阳错将人一条命都差点折腾没了,好感度哪有这么容易刷呢。
沈晚缓了缓有些昏沉到发痛的头,良久,有些虚弱地问道:“萧越,你的生辰是何时?”
庭院乍泄进寝殿内的春光中,萧越的神情闪过一抹清晰的错愕。
生辰二字,已经离他太远,但他始终记得是哪一天。因为在他十岁前,每年的那一天,他心里都怀揣着一个隐秘的期望。
只是在他为数不多还在强行乞求至亲之人怜爱的几载少年时光里,每一年等来的都只有失望。
殿内静默良久,萧越垂下眼,低低开口。
“三月十八。”
沈晚轻笑一声,“我问得真巧,今日刚好中旬开头,所幸没有堪堪错过了。”她记得书中隐约提到过萧越的生辰,就是在这个时候。
“你生辰那天,我为你煮一碗面吧,难得两个世界生辰的风俗相同。虽然我的厨艺不精,但一碗面还是难不到我的。”
沈晚虚着声音絮絮叨叨说着,萧越听着那掺杂了几分病气的娇弱女声,却觉得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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