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豪门弃女惹不起》,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作者“白蔹”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6-03 0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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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精选篇章》,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豪门弃女惹不起》,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作者“白蔹”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暮色长街,独揽明月七分色。
“久等了,”姜附离回过神来,他压着眼眸,向白蔹介绍自己,“你好,白捡同学,我是姜鹤的哥哥,姜附离。”
他挟裹着一身冷霜的下车,微微压低的嗓音,天生的冷冽。
白蔹抬头,就不经意的撞进一双浅色眸子,那双眸子犹如寒潭折射不出任何光。
又深又冷。
她瞥着姜附离,对方穿着黑色的衬衫,那张脸冷艳独绝,稍浅的发丝与光线相融。
第一次对视,或许是又一眼。
明明寂寥安静。
却又震耳欲聋。
半晌,白蔹缓缓开了口:“给我一个不鲨你的理由。”
姜附离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真实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发愣。
姜鹤抬头,鄙夷:“白姐姐叫白蔹。”
姜附离:“……”
首先,你要不要看看你备注的什么东西?
“抱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姜附离很轻的笑了声,向来浅淡冷漠的凤眸夹杂着些许笑意:“姜鹤他对数字敏感,但一直没去幼稚园,所以……”
他稍顿,简单评价:“他是半文盲。”
白蔹冷冷扫向姜鹤。
拥有自闭谱系障碍且只在数字几何方面智商超群的姜鹤:“……”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行云流水的捂住手表。
“风扇上拆下来的?”姜附离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被他卷成筒状,他蹲在白蔹身边,顺手接过她的电机,垂下眼眸认真看了眼:“应该是电容问题,用万用表看看哪根线没有阻值修好就行。”
那是一只犹如艺术品般的手,白玉般的莹色,骨节修长,线条起转承合间匀称又流畅,有股淡淡的清冽气息。
“万用表?”白蔹收回看姜鹤的死亡目光,下巴搁在腿上,她懒洋洋的偏头:“我有想买过,但是我外公不让我拆家,这个是我从他房间偷的。”
她脸上没什么其他情绪,黑色瞳孔映着头顶路灯的光,慵懒又漂亮。
明明只想偷偷的拆个电风扇电机。
能想象她很可爱的去偷拆家长的东西,可能家长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可奈何的配合着看她偷。
“我有,过两天带给你,”姜附离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一只大猫懒洋洋的伸出爪子挠他一下:“我有个物理实验室,那里各种实验器具都有,做实验很方便。”
姜鹤很少有能亲近的人,甚至有七天不说一句话的时候。
白蔹在姜鹤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他觉得或许有点明白为什么姜鹤想跟她回家。
白蔹眼睛眨了眨。
很大的实验室,那应该有粒子对撞机的吧……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姜附离随手拎起姜鹤的衣领,站起来:“先上车,送你回去。”
青水街那条街的路灯有点少。
白蔹让姜附离的车停在路口。
“这是你要的书,”姜附离同她一起下车,把手中的书递给她,暮色下,仿佛浸在冰雪中的眉眼稍显柔和,“物理并不难,很有趣,有任何疑问可以问我。”
“谢谢。”白蔹接过书。
这是她千度不到的书。
“应该是我谢你,”姜附离看向姜鹤,轻声道:“姜鹤总觉得他是外星人,想回自己的星球,你是他第一个人类朋友。”
白蔹却点评,“他很可爱。”
姜附离偏头看了她一会,轻笑,“嗯。”
白蔹朝他挥手,离开。
姜附离看着她进了个小卖部,不远处还有片警在巡逻。
微蹙的眉头略微松开,重回车上。
“这里竟然没有拆迁?”明东珩坐在驾驶座,看着一片低矮的、有些年头的建筑,显得惊讶,“它对面就是黑水街,我师父就在那。”
那是明东珩经常去的地方,黑水街,两国交界处的一条街。
只是没想到黑水街与青水街就只隔一公里,在河对岸遥遥相望。
姜附离看着孤零零的几个路灯,他缓缓升上车窗:“回去吧。”
明东珩将车开走,姜鹤趴在车窗边看白蔹。
姜附离手边指尖轻点着手机屏幕,黑夜里眉眼仿佛浸润了淡淡一层冷霜,半晌,点亮屏幕发消息——
去杂物间把我物理笔记找出来。
**
小卖部。
两个巡警过来买了两瓶水,又唠家常似的与店长说话。
店长一头雾水的回答。
白蔹今天出门前让店长帮她带几根电线,店长把电线给她,又给了她一根棒棒糖,遮住二维码不肯让她转账:“赶紧回家吧天都黑了。”
“哦。”白蔹收起电线。
巡警也没问出什么,便收工回去了,等俩巡警离开,邻居才敢过来:“你干嘛了?去河对岸偷东西了?怎么老有警察盯着你。”
“可我是良民,”店长十分委屈的开口,他自己也纳闷呢,“我寻思着我也没干嘛啊。”
白蔹咬着棒棒糖,垂下漂亮的眼眸,一脸无辜的往巷子里面走。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老人。
是纪衡。
白蔹一愣,她加快步伐。
纪衡拿着个手电筒,看见她人,才打开,照着漆黑的巷子带她回去,“学习急不得,慢慢来。”
青水街有路灯,但里面的巷子没有。
只偶尔有住家人的昏黄灯光。
“我不。”白蔹拿出耳机,准备听英语单词,并拒绝这个建议。
纪衡:“……”
他见白蔹又盯着他的手电筒看,警惕:“……这个不能拆。”
白蔹眼神有点飘忽:“我是那种人吗。”
“可我早上起来看到了我电风扇的尸体。”纪衡无情的拆穿她。
“那是你看的时间不对,你不信就过两天再看看。”白蔹嘴硬。
**
与此同时。
湘城唯一一个洋房区,任家。
任谦惯例询问任晚萱的学业,又解释高珈宸的事:“高博士暂时没回复,学校那边你要争取。”
任晚萱点头,若是往日就该走了。
今天她却有些迟疑。
“怎么了?”任谦诧异。
“就是我爸家的那些事……”任晚萱将白蔹这件事同任谦说了。
任谦听到最后,放下手中的文件,“文转理?”
任晚萱不太在意,只是想到对方理综只有85分,摇头:“理综85,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学理科,爸爸还让我教她。”
“别听他的,他这两年越发糊涂,不知轻重了,”任谦冷了神色,他对任晚萱学业看重,自然知道这次理综她考了300满分,“你的学业多重要他不知道?”
这白蔹,他还没见过,就有点印象不好。
年轻人还是稳重踏实重要。
任晚萱连忙给任谦揉肩,“您别生气,我爸也不是有心的,您知道他,他一心只有研究,连我多大了都不记得。”
纪家这么多年确实也没仗着任家兴风作浪。
只是任谦对纪家那边并不关心,他缓了下,叮嘱任晚萱:“行了,纪家那事你别管,你爸头脑不清楚,你要拎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明年就要高考,不要为其他事情分心。”
等任晚萱出去后,秘书长才开口:“明年高考,怎么也要轮到我们湘城出状元了吧,晚萱小姐很有机会。”
“她这一届竞争太大,光是湘城陈家那个她就很难竞争,”任谦知道一点内幕,他摇头,“别说北城状元,拿到湘城的再说吧。”
他们的眼里,最大目标也就北城状元。
至于全国状元,没人想过。
哪年的全国状元不是出在江京?
怎么可能会出在其他地方。
“这是白虎拍卖行一个星期后的拍卖物品单,”秘书长想起了正事,“这次有梁则温的真迹。”
闻言,任谦连忙伸手接过,“梁则温真迹?”
梁体是最受欢迎的一种字体,不仅受普通人喜爱,各大世家、大文豪都分外推崇,所以任谦从小就让任晚萱学了梁体。
很显然,任晚萱这一步走的很成功,从小到大她因为这一手梁体得到不少人的好感。
梁则温的真迹很少,外界知晓的一幅真迹在江京陈家的私人博物馆。
这幅真迹一出,怕是一堆人都要从全国各地赶过来。
不会有人怀疑是假的,毕竟那是亚洲最大的拍卖行,在黑水街开拍卖行都没人敢去闹事。
“想办法弄一份拍卖场的邀请函。”任谦开口。
**
翌日。
白蔹没在图书馆逗留,因为姜附离让人把万用表给她送来了。
她准备回家让外公见识一下什么叫“看的时机不对”。
12路公交在青水街停下,白蔹拎着黑色背包下车时,便看到青水街靠近小卖部的地方远远围着一圈人。
白蔹走近,人群外看热闹的白背心手一抖。
“啪嗒”一声,烟掉在地上。
“张队啊,你问问他们,我有没有犯法?”
人群中间,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轻轻吐出一道烟圈,用烟指着一个卖凉粉的摊贩,“你敢说我犯法了?”
卖凉粉的摊贩惊惧的摇头,他收拾着被踹到的摊子,“没有没有!我自己弄倒的!”
“哦,那你敢吗?”中年男人又走了两步,指着卖手工雕刻的。
那人坐在地上,只疯狂摆手。
他脚踩着一只绣花鞋,最终又停在了纪衡前面,“你呢?你敢吗?”
纪衡看着倒在地上的摊子,摇头。
“看吧,”中年男人这才悠然看向张队,他嚣张的开口:“我都说了我没有,张队,你不会要抓个好人回去吧?”
“你……”张队就要上手,被同伴狠狠抱住,“算了算了,张队!”
同伴在张队耳边轻轻说了声,“他应该就是那个毒蝎子……”
张队冷静下来。
毒蝎子。
他们内部通缉榜上的十大名单之一,经常在黑水街跟国际上流窜。
手底下不少人都是雇佣兵出身,背靠黑水街的酒吧,听说FBI都拿他没办法。
势力庞大。
毒蝎子早就预料这种情况。
他轻蔑的看了张队一眼,当着他的面将烟扔到地上,拿脚踩上,
“看来,张队想抓我看来还要另找办法呢。”
在场没人敢说话。
毒蝎子又嚣张的从小卖部拿走所有烟,大大方方的离开青水街。
等人走后,张队才沉默着帮周围的摊贩们整理好摊子,他低声对这些人道:“抱歉。”
黑水街酒吧的人,两国交界公约处,那里的人——
张队没有证据,确实没办法。
今天就算湘城陈家在这,也是能吃个哑巴亏。
白蔹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白背心被她的目光看着背后发毛,他打了个寒战,连忙咬着烟去帮那些摊贩们收东西。
很显然白背心也是一众不好惹的“公约处人”之一,看到他帮忙收东西,张队不由看他一眼,又看看不远处的店主。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这种事在青水街不算罕见。
“阿蔹?”纪衡收拾好东西,却看到站在街头的白蔹。
街坊邻居有喜欢纪衡做的小玩意,他隔上几天就会出一会摊,白蔹每天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出摊。
“嗯。”白蔹平静的应了声,伸手接过纪衡的东西。
“没事的,外公都习惯了,破财消灾,”纪衡拿着烟袋,今天显然话多了不少,“这种事也不常有,他是对面的人,不常来这,你以后出门小心点,咱们普通人,还是尽量少惹他们为好。”
他安慰白蔹。
白蔹再次很乖的“嗯”了一声,只是漆黑的眸底,愈发的凉。
纪衡对她很放心。
晚上十一点。
纪衡房间灯光熄灭,白蔹房间,她拧好电风扇上最后一颗螺丝。
然后拿上手机,轻轻带上房门出去。
穿过青水街尽头的那条桥,一条街横跨在眼前,金碧辉煌,明明是晚上十点,却亮如白昼,入口处用两种语言写着——
黑水街。
白背心早就等在这里,一抬头,就看到那与这条街的格格不入的一袭月白长裙少女。
“姐。”白背心凑上去,给白蔹递上烟,顺势点了火。
白蔹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很是漫不经心的,火苗卷过,烟雾浅浅升起,她懒散的偏了下头:“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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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纪衡送上公交车。
“对了,晚上去你舅舅家吃饭,”上车时,纪衡想起来这件事,他叮嘱白沁,“晚上直接去你舅舅家。”
一般说的舅舅都是指纪邵军。
白沁勾着手机,精致的眉眼懒洋洋的,“行。”
公交车慢悠悠地开走。
白沁送完纪衡,就带姜鹤去图书馆。
不太爱去图书馆的路晓晗拉着刚兼职完的杨琳跟上去。
工作日图书馆人不多。
白沁就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是她跟姜鹤经常坐的地方,几个人坐下认真学习。
没写几题,手机就震了几声。
白背心:姐,我刚刚把上次那人干趴下了!我干爹就送了我一座山!
白沁看了眼:1
白背心:姐,我干爹说也要送你一座山,
白沁抽空写了两道生物题——
不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背心:为什么不要?
白沁懒得回。
白背心:姐,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还有件事要找你。
下午没事,白沁就发了个定位,让毛坤直接来找她。
图书馆距离青水街有点远。
毛坤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到。
白沁放下笔,拿上手机起身。
姜鹤也跟着站起来。
“坐好,我就在图书馆门口,见个人,”白沁伸出一根食指,不紧不慢地将姜鹤脑袋按下去,“马上回来。”
姜鹤“哦”了一声,又重新坐好。
白沁又看向路晓晗,还未说话,路晓晗就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让她放心。
**
门外。
毛坤带着俩小弟,小五跟小七,三个人默默蹲在门口。
“毛哥,”小五摸摸脑袋,“这种地方不适合我俩吧,小七倒是挺适合。”
小七脸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他头发不长,没染过色也没做奇怪发型。
若不是跟着毛坤后面,更像个清秀男高。
毛坤咬着烟,倒没反驳。
正说着,白沁从里面出来,毛坤三人立马站起来。
“姐,”毛坤挠挠头发,向白沁介绍身边的两个人,“这是小五跟小七,我在黑水街捡回来的,他俩都姓毛,跟我姓。”
“白姐!”两人齐声道。
尤其是小五,声音洪亮。
白沁懒懒地倚着墙,她还穿着襦裙,优雅又肆意,雪白的脸上神情却是漫不经意的。
她双手环胸,“什么事?”
“你给我的膏药,非常好用,”毛坤正色,“有人说想要买下药方,你卖吗?”
买药方?
白沁眯眼,她知道中医没落,现在西医盛行。
可这是以前宫里的药方,能治跌打损伤又固本,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一种神药。
为什么没能流传下来?
“姐?”毛坤见白沁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
就小声提醒她。
“嗯,”白沁回过神,她看了毛坤半晌,容色清廖寂远,“可以,不过要标明药方名称,大内固本膏。”
大内固本膏?
虽然没听过,但毛坤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有文化,“这件事我来说,您放心,我虽然不聪明,但小七很懂这些的,一定不让你吃亏。”
小七看起来话不多,只站在后面,毛坤叫他的时候,他才抿唇笑笑。
白沁就这么靠在这里,看着小七,“你多大?”
“十七。”小七开口。
“不上学?”白沁修长的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漂亮的眉拧起。
这个年纪应该在高一。
“九年义务,福利院让他上完初中就没给他继续往下读,后面被人骗到黑水街,被我捡到了。”毛坤替小七解释,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很平常,“对了,姐,我干爹想见见你,你要去黑水街吗?”
他看着白沁,询问意见。
毛坤原本就是个小混混,被他干爹收留也不过是运气好。
干爹手里人才济济,那些人同毒蝎子一样,嘴上叫着“毛少”实际上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毛坤心里也清楚。
最近几天他却被z干爹看重。
毛坤知道都是因为谁,所以干爹说要见白沁的时候,他没替白沁答应。
白沁站直,轻轻抚平衣袖,没回。
毛坤秒懂白沁的意思,就是不想见,他一向懂白沁在想什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白沁低头一看,是路晓晗的电话,她眼眸一眯,直接接起。
手机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间断的叫骂声——
“阿、阿蔹,你快来……”
白沁猛地抬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往图书馆内走去,裙摆被她带出一条矜冷的弧度。
毛坤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图书馆二楼。
公共卫生间门口,一片混乱。
一个穿着精致的老人将一个五六岁哭闹不停的小孩抱在怀里轻哄,目光森冷的看向前方,“宝贝乖。”
“不要!”小男孩挣扎着哭闹,“奶奶!他推我!”
老奶奶心疼的看着男孩头上的红肿,给身边的保镖一个冷冷的眼神。
对方就反应过来,立马将蹲在一边的姜鹤提起来,“你是哪家的,家长在哪?长没长眼睛!把我们家小少爷都推到地上了!”
“奶奶,我要他的手表!”小男孩看到姜鹤被提起来,这才破涕为笑,“他的手表会发光。”
不用老人提醒,保镖立马去扯姜鹤的手表。
忽然被提起来,一直沉默的姜鹤忽然剧烈挣扎。
嘴里一边发出怪异的声音,一边去咬保镖的手腕。
保镖没料到他有这么大劲,不小心被咬到,“小畜生!”
他连忙掐着姜鹤的脖子迫使他松口,然后狠狠掐住他的手腕,讨好的递给小男孩。
“你们在干嘛?”路晓晗跟杨琳两个人听到声音赶过来。
路晓晗立马就给白沁打电话。
杨琳一句话没说,跑过去想要阻止那个高壮的保镖。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杨琳跟路晓晗。
杨琳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上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校服。
老太太很快就收回目光,并不在意二人。
见孙子摘不下来姜鹤的手表,老太太走过去,帮着孙子强制地将姜鹤手表扯下来。
白沁一上楼,就看到姜鹤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控制,他不停的踢打那个男人,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看得出来情绪在崩溃边缘。
杨琳跟路晓晗去抢姜鹤,被男人轻松地挡住。
一个老人正用力把姜鹤的手表扯下来,姜鹤手腕已经红了。
“砰——”
她直接抬脚,将男人踹到在地。
然后伸手接过姜鹤。
姜鹤浑身颤抖,双眼几乎都没有焦距,只是不停地打着寒颤。
脖子红肿,手腕也是红的。
“姐——”毛坤刚上来,白沁就将姜鹤放到他手上。
然后转身一脚狠狠踩着男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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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到八点,以往有不少讨论声的培训班这次没人说话。
他们都知道白盼手中有江京大学物理这本书。
很多人想借。
谁都知道有这本书对他们很有帮助。
“谢谢,”宁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接过了白盼递给他的江京大学物理,“等我看完就还给你。”
“不急,”白盼右手拿着黑笔,懒懒在纸上写下一组公式,“我看完了,你随意看。”
其他所有人。
都目光火热的看着宁肖手上那本书。
谁能知道,陈著跟任晚萱求不得的书,就这么被白盼随意借给宁肖。
宁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似乎很随意的将书摆在桌面上。
“我们走吧,”任晚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向来看不起的纪家人却有她想象不到的东西,“高博士要等急了。”
只有高博士,才能让她此时嫉恨的心稍微平静。
她也不看白盼那边,拿着书包就出门。
平日大部分人都关注她跟陈著的动向,今天却没有人多看一眼。
八点,大部分人离开,唐铭身边围了一圈人。
“唐铭,你看了江京大学物理没?”都是平时跟他关系还可以的。
此时语气羡慕。
宁肖性格孤僻,培训班的人很少有人敢与他说话。
唐铭急急忙忙收起书,“江京大学物理?刚刚白盼问我要不要看,我暂时没时间看,就让宁肖先看了。哎宁肖,你俩等等我啊!”
现在他每天弄清姜博木的解析都费力,哪里跟那俩变态一样还能看其他书。
“祝佳人,”几个跟祝佳人熟悉的人也开口,“你们小组也好幸运,江京大学物理啊,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拥有一本。”
祝佳人嘴角却很僵硬。
其他人不了解,祝佳人却很清楚,组成小组以来,她甚至没有跟白盼多说一句话。
每天晚上的交流她都借故回寝室。
她收拾好东西,推开其他人,快步跟上唐铭。
“唐铭,你……”
“祝佳人,”唐铭看到她,脑子里警铃一响,“你应该要回去洗头了吧,过两天见!”
祝佳人僵硬着脸停在原地。
洗头是她自己找的借口,此时却说不出反驳。
只能看着唐铭的背影离开这里。
她现在好像知道,八班班主任那句“合群”是什么意思了……
**
这个周末月考。
星期五晚上,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在播放完录屏后,难得露了笑脸,给他们公布一条喜讯。
他手撑着讲台:“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想上去拷贝视频的人停下来,等班主任宣布好消息。
八班班主任显然心情不错,他扫视一圈阶梯教室的人:“昨天开会,校长说预备营的注册名额增加了一个,也就是现在我们将有两个名额。”
两个?
以往学校一个都没有,现在竟然能有两个名额?
因为任晚萱这件事一直很沉寂的培训班终于热闹起来。
“老师,怎么会有两个名额啊?”有人兴奋的举手。
班主任摇头,“不清楚,但对我们是好事,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要加油,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听到说的并不是学习这件事,白盼就开始走神。
她抽出习题,一只手曲着压住习题册,拿了支笔开始计算,浑身上下散发着散漫。
宁肖与唐铭坐在她前面,偶尔两人会交流两句。
大部分是唐铭询问宁肖,以前他是不敢问的。
可现在见识过姜博木,他觉得阴郁的宁肖要比姜博木好接近一万倍。
至于名额?
唐铭倒是无所谓,他觉得比起这个名额,晚上半个小时的解析更为重要。
培训班的人大多很激动,直到有个人小声嘀咕——
“这努力什么,多一个跟我们也没关系,一看就是他们俩的。”
“刷——”
讨论声停止,目光看向陈著与任晚萱。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任晚萱即便礼仪再好,此刻也难掩兴奋与微妙的优越感。
原本她还在想要与陈著竞争,她是争不过的。
当然任谦也不希望她跟陈著争,因为陈局的原因,任家想卖陈家一个好。
现在名额加了一个……
那对她跟陈著来说刚好。
有高博士在,她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能与他们俩竞争。
这两天因为白盼这件事心中一直有郁气的任晚萱,此刻终于长舒一口气。
江京大物能拿到更好,眼下最重要的是江京预备营的名额。
陈著与她的想法一样。
他看向宁肖那边,在学校,宁肖拿第一的次数会比他多,但这一次,宁肖已经没了跟他竞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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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是湘城一中的月考。
星期六上午考了语文,下午数学英语一起考的。
星期日上午考完理综才放假。
白盼第一次参加考试,跟张世泽一起在最后一个考场。
考完就听到张世泽在后面的惨叫,“这次物理考的是什么啊,选择题我都是摇筛子摇的,大题太长了我都没看懂……”
白盼收起东西往外走。
双休日,学校没有规定穿校服,她穿着长裙,是淡淡的雪青色,上面绣着兰花,一尘不染,风致雅韵。
她随意拎着纪衡给她做的背包,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露出一截过分白皙的手腕。
整个气质与最后一个考场的人格格不入。
只有张世泽敢与她交流,他挠挠头,找学霸寻求安慰:“你写完没?”
他问白盼。
白盼摇头,“没。”
“那就好,”张世泽松了口气,“连你都没写完,物理老师这次应该不会骂我了吧”
白盼看他一眼,就没告诉他,她物理全写完了。
低头回姜博木的微信——
我下午坐公交去
姜老师:好,我要下午才回
姜鹤说涡环对撞机可以拆开,白盼这个星期不是上课就是补习,根本没时间,今天才终于有时间。
她坐着公交回青水街。
一下车就看到毛坤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蹲在公交站。
“怎么了?”她看到毛坤脸上的青紫色。
“我干爹给你找人定制的,”毛坤把东西递给白盼,摸摸脑袋,“被格斗场的人打了。”
格斗场是黑水街实力最强的存在。
“谢谢,”白盼没回那句,只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包羊毛针,往青水街走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瞥他一眼,“真弱。”
毛坤:“……”
想哭。
“等会晚上十点在这个巷子等我。”
她转身进了巷子,毛坤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缕轻轻飘过的雪青色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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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坤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两声卡嚓声,这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白绮目光缓缓转到那个老太太身上。
她敛着眸慢慢走过去,嘴角缓缓勾出的笑,像是一步一步踩着尸海走过来的罗刹。
老太太手护着孙子,被她寒凉的眼睛一看。
不由自主往后倒退。
“啊。”白绮站定盯着她另一只手里的黑色手表,一双杏眼微眯着,直接拎着老太太的衣领,一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一手不紧不慢的将表拿回来。
“你、你……”老太太倏然被提起,有些喘不过气来,惊惧地开口,“你、你敢!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白绮手指渐渐收紧。
路晓晗终于回过神,她从地上爬起来,扶住白绮的手,冲她摇头:“阿蔹!”
白绮垂眸盯着老太太看了半晌,终于在她咽气之前,松开手。
老太太跌倒在地上,手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白绮转身去看姜鹤。
姜鹤还在颤抖,她一手搭上姜鹤的脉搏,一手将他抱过来,眼睫微微垂下,过分精致的脸被笼着一层阴霾。
毛坤冷冷看着老太太那一行人,压低声音,“姐,我要不要……”
他手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想什么呢?”白绮探出来姜鹤有些应激,瞥毛坤一眼,风轻云淡:“法治社会。”
毛坤:“……”
不知道为什么,他姐说这句话挺好笑的。
“行,”毛坤并不在意,“有麻烦再找我,这种小事都用不了我干爹出手。”
“阿蔹。”路晓晗没听到白绮跟毛坤的对话,只是担忧地看向老太太那边,“那个人我看着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
毛坤挠挠头,“是吗?”
他怎么看不出来。
**
之前姜鹤被抓着,一直当作没看见的图书管理员,见老太太这一方竟然处于弱势,这才惊惧着叫保安过来维护治安,“李老太太,您没事吧?!”
他们扶起老人。
“找死!”老太太被扶着站起来,身边是几乎被吓傻的孙子,她看着白绮的方向,哑着嗓子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报警!”
警z察很快就过来将一行人参与这件事的人带去警局。
白绮带着姜鹤,全程都十分配合。
警车上,姜鹤一直身体颤抖趴在白绮腿上,白绮伸手缓慢拍着他的脊背。
“家长联系方式。”警员拿着小本子在登记。
姜鹤依旧趴在白绮腿上。
白绮眯着眼眸,敛着的瞳仁还有未散的戾气,她穿着襦裙,就这么坐在这里,好看的眉眼懒懒地。
她说了纪邵军的号码。
纪衡年纪大了,白绮不想折腾他跑这么远。
警员点了点头,偏头让人去联系,紧接着问下一句:“为什么打他们?”
皮肤冷白的少女坐在黑色的车座上,整张脸被阴影笼住,那双半敛的眸子极其幽冷,过分精致的面容让她看上去像只漫不经意的鬼魅妖物,她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淡淡的:“他们先动的手,还抢手表。”
手表已经被警员拿走作为证物。
一切都很顺利。
简直是警员遇到最好问话的嫌疑人,他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打人是不对的,有事可以找我们,你打的那个人身份可能有点不好惹。”
他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看起来乖巧无比的女生,是怎么将一个保镖打成那个样子。
可刚想完的下一秒,警员背后满是细汗,他合上记事本。
忽然意识到——
从这个女生上车之后,他几乎都在被她牵着走!
甚至此时还在为她开脱。
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大忌,他忽然看向白绮,密密麻麻的寒意从脚底心窜起。
先前的在面对那些高智商的罪犯,他都未曾有这种感觉!
纪邵军刚给一个要艺考的学生补完课。
今天白绮跟纪衡要来吃饭,他与沈清正在菜市场买菜。
相处这么长时间,纪邵军也从纪衡那得到了白绮爱吃的菜。
“真奇怪,”沈清听着这些菜,倒是意外,“我以为她会喜欢北城的菜系,没想到她喜欢的依旧是湘城菜系。”
她记得白绮第一次来吃饭,她做的就是北城菜系。
难怪白绮当时没吃几口。
“阿蔹也是我们湘城人。”纪邵军不乐意沈清这么说。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纪邵军一手拿起一颗青菜,帮沈清挑菜,一手接起:“喂,你好。”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什么?”纪邵军忽然抬头,他放下手里的青菜。
看到纪邵军这样子,沈清心里也是一突,让她想起了几年前,“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菜,跟上去。
“去警局。”纪邵军来不及解释,直接往菜市场大门口走去,与沈清打车去警局。
**
警局。
老太太跟她孙子被好好安顿在招待室。
纪邵军跟沈清到的时候,警/察刚做完笔录。
“阿蔹?”看到白绮没事,纪邵军狠狠松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姜鹤还在低着头。
纪邵军看着白绮半抱着姜鹤,认出来,那是她的朋友。
白绮手机被警/察收走,她抬头看着纪邵军,摸摸鼻子,认错:“我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沈清看着眉眼漂亮的白绮,低敛着眉头,连忙转头对警/察道:“警/察大人,你们可别冤枉人啊,你看这孩子,像是会打人的吗?”
她嗓门大,说话的时候有点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早就忘了,白绮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还说白绮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警员都被她这么蛮不讲理的一吼,直接愣住在原地。
白绮在一旁无辜的眨眼。
还好还好,她也不算很会打。
对方肋骨也就断了那么一二三根吧。
沈清与纪邵军被警员带出去了。
白绮继续坐回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慢慢拍着姜鹤的背部,慢悠悠地道:“你怎么还没恢复好,再等下去小毛同学要炸了这里了。”
外面。
沈清还在与警员喋喋不休的说着。
纪邵军皱眉,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警员带纪邵军去休息室去见那位老太太,他看着纪邵军像是个冷静的,押题声音提醒:“你们俩最好请求对方原谅。”
白绮还是个学生,姜鹤现在有应激反应,他们将两方隔开。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是方才的李老太太与她孙子。
警员一打开休息室的大门,沈清就感觉到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
“局长。”开门的警员十分恭敬,“人我带来了。”
局长并没有回话,他正在与人陪笑,“李老太,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李老太太手里抱着孙子。
若是白绮在这,一定能看到——
他们说拿去做“证物”的手表,此时正被这个小男孩拿在手里把玩。
李老太太眉眼凌厉的扫向沈清与纪邵军,她“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带他们来干嘛?”
方才还跋扈的沈清一听警员叫里面的人“局长”,表情就变了,她一句话没敢再说。
面对普通民警,她还敢大声说话,可局长这种哪是普通老百姓能见到的,平时也就在电视新闻上看看。
她下意识的抓住纪邵军的衣服。
“没听到李老太太的话?”局长没看纪邵军与沈清,瞥警员一眼,“还不快带走。”
警员连忙将两人带出去。
“警、警/察同志……”沈清声音紧张。
“这位阿姨,”警员抬起眼皮,看沈清一眼,严肃道:“我看你们还没弄清楚这件事,你侄女打的是谁你知道吗?”
沈清一愣。
“陈家你们知道吧?”
警员看着沈清与纪邵军,再度叹气:“你说何必?
为一个手表闹到这种地步,她很显然,想计较到底,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家、任家这两大家族。
“纪、纪邵军,”沈清抓着纪邵军的衣袖,嗫嚅着开口,“你给你弟打个电话吧……”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这种普通人肯定是插不了手。
好像……
也只能找任家了。
警员本来要走了,听到沈清的话,脚步一顿。
他诧异的看着穿着朴素的纪邵军沈清二人,这俩也是有后台的?
休息室门打开。
李老太太抱着她孙子出来。
她孙子手里拿着姜鹤的手表,手表屏幕亮起一道蓝光,无声的亮着,是一个通讯电话。
没有人接听。
又很快熄灭。
与此同时,白绮被收走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看到。
小男孩一手拿着手表,一手比着一个小手枪的姿势,冲着纪邵军沈清二人嚣张的开枪。
李老太太显然也听到了沈清对纪邵军说的话。
她几乎是冷笑。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港是她女婿,她外孙陈著更是以后要上江京大学的人。
尤其是陈港,最近一个月在湘城意气风发,任家人都要讨好他。
连任谦看到她都要以礼相待!
“你要打电话?”李老太太放下孙子,她看着纪邵军与沈清,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白绮掐她脖子时的窒息感,声音沙哑又阴狠:“随便你打给谁,我就这么告诉你们。
今天这件事,我绝对不放过那两个,就算是你把任家、把任谦本人请过来,我也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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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今天还早,人不是很多。
白绮在二楼找了个位置坐下,先把姜鹤的背包打开,把他的大词典放到他桌子上,才道:“看吧。”
姜鹤坐到她身边,默默看书。
白绮刚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就收到了路晓晗的微信——
我们今天打算去爬山,你去不去?
白绮:我在图书馆
路晓晗又去班级群发,问有没有人想去爬山,张世泽还没起床,被她不停的艾特全员艾特醒了——
张世泽:干嘛,大早上的艾特你爸爸
路晓晗:早?傻逼,你前桌人已经在图书馆了(微笑)
“张世泽,我说多少次了,别动我的花!”
张世泽立马盖上手机,怕被前来掀他被子的老妈看到有人竟然已经在图书馆了。
等他被他妈拿着棍子从房间抽到客厅,他才将手机举高,抽空坚强地在班级群里艾特路晓晗回了一个字:6
而宁肖家。
他拿着手机,看着路晓晗这条消息想了想,又在三人群里发消息询问白绮具体地址。
开始收拾书包。
“这是要出门?”院子里,头发雪白的老人诧异地看宁肖。
宁肖“嗯”了一声,他无论在哪都是同样的沉默,“跟同学去图书馆。”
“嗯,快去。”老人笑了,她起身,脊背挺得很直,眉目间很柔和。
看着宁肖真的出门,神色十分欣慰。
她回到中堂,拿了一柱香,拜的三个牌位,双手合十,慈祥又和蔼:“早上好。小宁肖好像有朋友了,诺诺你是不是也很开心啊?”
她将香插好。
房间里,老人机铃声响起。
她戴上老花镜去找手机,眯着眼睛按着巨大的绿色接通键:“哎,小王……”
**
高三学生压力大。
路晓晗本想去爬山。
后面最终也没爬上,因为班级没有人想爬山,只想睡觉或者躺着。
她只好带着作业来图书馆找白绮写作业。
一进二楼就看见坐在白绮对面的宁肖跟唐铭。
唐铭是十一班的第一名,也是路晓晗在学校光荣榜上经常能看到的。
当然,相比较唐铭……
这一直独来独往学神,他跟白绮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宁肖抬头,同路晓晗点了点头,当是打招呼。
路晓晗受宠若惊的坐到白绮身边。
学神跟她打招呼了?
她连忙回应,又与唐铭交换了微信,才收回目光,要与白绮说话。
这一看,发现坐在她身边的姜鹤,姜鹤捧着本大词典自顾自的看书,脸上没有表情,睫毛又长又密。
“这小孩是谁?长得真好看,他睫毛好长!”路晓晗压低声音,激动开口。
对面,唐铭目光复杂的看着路晓晗。
好看吧?
一会他就让你怀疑人生。
白绮拿出生物书与笔记本,修长白皙的指尖压着笔记本页码,长睫低低敛着,慢条斯理:“他叫姜小鸟。”
“姜小鸟?”路晓晗信以为真。
姜鹤再度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白绮。
如果姜鹤是正常小孩,他肯定大声反驳并介绍自己。
可惜,他不是——
姜鹤只能沉默地将词典翻到有“鹤”字的那一页。
“你看,”白绮不慌不忙的将笔尖点了点那“鹤”字的半边,偏头,淡定冲路晓晗道:“就是这个鸟。”
路晓晗捧着脸看姜鹤,“虽然这名字奇怪,但好可爱。”
姜鹤:“……”
“哗啦——”
他沉默地翻过这一页。
又从背包里,掏出他的七阶五魔方。
刚写了几个字正要伸懒腰的路晓晗,一眼就看到那小孩他慢慢拿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足球状的魔方。
十二个面,十二种颜色,还是七阶,她看着就晕。
然后下一秒,她看到——
那精致的小孩将一面的颜色恢复成一样。
路晓晗半举的手停滞在半空。
对面的唐铭终于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又过了一会儿。
玩着七阶五魔方的姜鹤浅浅打了个哈欠。
白绮偏了偏头,她拿出牛奶,插好吸管塞到姜鹤手里,淡定开口:“别啊,姜小鸟,你不是挺能熬?不要睡,我陪你到明日。”
拿着牛奶的姜小鸟:“……”
**
与此同时。
任家。
楼上。
秘书长看着生闷气的任晚萱,低声劝慰,“小姐,我知道你的委屈,但你不要在任老面前发小脾气,他喜欢掌控人不喜欢被掌控,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外孙女。小姐,你要相信,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任晚萱闷闷开口。
当初若不是秘书长不顾自己安危,救了任家薇,还把刚出生的任晚萱亲自交到任谦手上,任晚萱根本不可能平安出生。
作为任家的大功臣。
而秘书长却依旧一直谨小慎微,没有居功自傲,整个任家,包括任家薇都很信任他。
他安慰好任晚萱,才出门。
任谦站在走廊尽头,“她怎么样?”
“小姐说自己知道错了,”秘书谦卑地低头,“她也不想这么让您忧心,很自责。”
任晚萱这才出来,道歉,“外公,对不起。”
任谦不可能真的生她气,“没事,等会儿记得给你老师道歉。”
楼下。
任家薇正在客厅打电话,“哎……好。”
纪绍荣坐在一边,低头喝茶。
任谦便坐到另一边盯着任家薇,等她回答。
任晚萱坐在任谦身边,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搅着。
“怎么样?高博士的助理怎么说。”任谦见任家薇挂断电话,连忙询问。
任家薇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双手环胸,扫视一圈人,“高博士给的就是标准答案,这件事就这样吧。她跟陈著两个人受这么多年精英教育,自己技不如人,你让我怎么说?”
“李老师怎么安排的?”任谦打断任家薇,抬头看站在一边的秘书,
“中午十二点万和楼的包厢,”秘书长看着行程,“您邀请的,他不可能不给您面子,就是白小姐电话没打通。”
一直没说话的纪绍荣这时才淡淡开口,“阿蔹在认真学习,而且她那个名额也给其他人了,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
大厅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她将名额拱手让人?”任谦大吃一惊。
任晚萱也忽然站起来。
秘书看着纪绍荣,眉头深深皱起,“纪先生,她好歹是你侄女,都是亲戚,怎么尽帮着外人,名额随便给其他人也不给小姐?”
任谦没有打断秘书。
很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否认,他非常欣赏白绮,可跟任晚萱比起来,她又显得微不足道。
“先是书,现在是名额,”纪绍荣站起来,他看着任谦,“她欠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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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懒懒地侧着头,抓着他头发的左手隐隐有一截猩红露出,烟雾浅浅模糊了她精致美艳的面容。
是种惊心动魄的美。
可白背心瞳孔里倒映着白绮似笑非笑的脸,再也生不出其他欲念。
他说不出话,只疯狂惊惧地摇头。
“这样啊。”
白绮松开手,懒洋洋道:“打扫战场,会吗?”
她彬彬有礼,其他人也是真的害怕。
乖巧点头。
白绮拍了拍衣袖,离开前瞥他们一眼,轻描淡写:“怕什么,这也没砍你的头。”
很随和的态度。
当然,如果她没用一种砍大白菜的语气。
直到她离开,白背心才滑坐在墙角,畏惧地动了下麻痹的指尖。
小弟好半天才敢默默挪过来,蹲在他脚边,抽了根烟压惊:“你说你惹她干嘛?”
白背心:“……”
十五分钟后。
两个巡逻的再次转回来,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卖部门口。
那个青水街十分难缠、背后有点势力的混混头子顶着伤,正在乖巧的帮店主——
扫地、搬东西。
其他小弟也吭哧吭哧的干着活。
“看什么看?”
白背心咬着烟,瞥那俩巡警一眼,烦躁道,“死条子!”
骂骂咧咧后继续搬箱子。
一旁的店长战战兢兢的,刚想伸手搬。
白背心把之前欠的烟钱还给店主,凶神恶煞:“叫你打扫了吗?”
他继续闷头把货往下搬,抽了一包烟也没想明白。
不是,这他妈笑起来这么乖打架这么狠?甚至还想砍他的头!
不远处。
“喂?队长。”
小警员警惕的看着小卖部,他拿出对讲机,神色严肃。
“对,申请严查青水街112号小卖部的店长,嗯,我没开玩笑!!!”
**
天还没黑,白绮回去的时候纪邵军刚想出来找她。
他注意到,出去一趟,白绮心情好像又好了起来。
纪邵军放心了些许,湘城北城生活差距大,他真怕白绮不习惯。
白绮坐在石桌边,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纪邵军来回几趟把家里的水缸填满,忽然开口,“舅舅。”
纪邵军将水桶放在水井边,听到白绮的声音,愣了神。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舅舅。
“哎,你说。”纪邵军回答。
白绮眨了眨那双大眼,很是乖巧:“我要转到理科。”
她没说我想。
而是我要。
“啊,”纪邵军拿起打水的绳子,思绪翻转,“能告诉舅舅,为什么吗?”
他知道白绮是学文科的,文理课程差距太大了。
理科是很残酷的,逻辑推理,难度分明,主打一个不会就是不会。
白绮笑了笑。
原主放着这么好的家人不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死在湖里。
有时候,真是当局者迷。
纪邵军跟纪衡两人话不多,可对待白绮都带有明显的试探跟小心翼翼,这让她初来异世有种被接纳与认同感。
她不讨厌,甚至有了那么一点归属。
“不为什么,”白绮歪了歪头,又问:“不可以吗?舅舅?”
纪邵军脑子一转,白家那俩私生子,不都是学理的吗?
私生子白少柯去年市状元考入江京大学,听说那个私生女理科也极好。
“她这气性……”
纪邵军能感觉到,今天回来,她即便踩到了石块里的黑水,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跟她妈妈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纪邵军点点头:“好,可以……交给我!”
看着纪邵军放下桶去找纪衡的背影,白绮收回乖巧的眼神,懒懒的支着下巴笑。
**
纪邵军在帮白绮联系学校与老师。
此外还有她的户口,需要迁到纪家。
白绮这几天一直在图书馆,这个时代让她意外的不仅仅是手机电脑,还有图书馆。
她从未见过馆藏如此丰富、还对外公开的藏书阁。
这真的一个很好的时代。
就是有个问题——
白绮低头,看着手边的物理书,又看看物理习题,写了两题后放下笔,她轻喃:
“我这……终于要开始败坏老师的名声了?”
以前那君子六艺,人生八雅,她不敢说多精通,至少也出师了。
现代飞速发展的科技,原主脑子空荡没有半点知识,只有情情爱爱的小心思....
白绮想起一个词:恋爱脑,也难怪被人看不起....
她自己在图书馆看了几天书,从最简单能看懂的,到现在这样的问题——
证明e(iπ)+1=0
白绮幽幽地想——
不知道回去多给老师烧两柱香,老师会不会原谅她在现代给他丢人?
图书馆藏书多,但也有不足。
比如更深度的知识,比如更大量的题库。
她都没有见到。
听到她的叹息,旁边拿着画笔的小孩偏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选c。”
他忽然开口。
白绮顿了下,她翻了下答案,C,是对的。
于是转过脸,“速算?”
她第一天来图书馆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朋友。
后面几天两人都在八点图书馆开门准时出现,他们一起看书学习,都不怎么爱说话。
小屁孩摇头。
半晌后,解释,“我哥给这种题套了速记模型,有个算法。”
谁家普通孩子记速记模型?
白绮却接受良好:“这样啊,喝奶茶吗?”
“不……”
白绮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她用了某直播网红的话:“交个朋友——”
随后她问道,“你叫什么?”
小朋友很有涵养的回答:“姜鹤,鹤向孤山去未归的鹤。”
“哦,姜鹤,很高兴认识你。”白绮笑了笑,“走,出去。”
两人从座位离开。
这时,白绮兜里手机响了声,没有署名的号码,白绮随手接起,“喂?”
对面显然没想到她声音这么冷静,顿了下,漠然开口,“是我。”
“谁?”白绮没什么耐心。
“白绮,我跟白少绮共同话题多一点,就算没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手机那头,宋泯根本不相信白绮没有他的电话,只以为白绮故意的。
他按着眉心,冷淡又厌烦:“你因此把拜师帖带去湘城,不觉得很幼稚?”
啊?
白绮被气笑了。
也算是知道了对面那人是谁。
她按着姜鹤的脑袋,这姓宋的以为她对白少绮起了嫉妒之心,所以故意带走了拜师帖?
“你首先得弄清楚一点,拜师帖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的东西,别说我带走——”
“我就算烧了,你又能怎样?”
手机那头的宋泯一愣。
白绮淡漠的低头,“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想了想又将人拉黑。
这宋泯提醒她了,俩人还有婚约在,得找个机会解除。
真晦气。
姜鹤拉住她的衣角。
白绮低头,伸手懒洋洋的捏住他脸颊,手指修长,冷玉般清润:“还是你可爱,说吧,喝什么?”
两分钟后。
白绮在对面的奶茶店排队,这地方就这一个奶茶店,正值下班下课时间,排队的人挺多。
姜鹤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蹲在马路边等她。
他人生第一次出现难题。
他的好朋友要请他喝奶茶。
当然,作为条件——
姜鹤戳了戳自己右手上的黑色手表,手表立马显现出一个悬空的轻薄三维平面。
他点开微信,踌躇好久,点出一行字发出去——
怎么速学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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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绍荣在任家向来是个透明人。
鲜少来任家老宅,为人安静儒雅,文人傲骨强。
在任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任谦对这婚姻不满意,很少在意这个女婿的事,直到有了这个令他满意的外孙女。
纪绍荣只在七年前为了纪邵军那件事找过一次任谦。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任家人如此说话。
连任谦都对他的态度十分意外。
“好了,”任家薇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低头点上,“爸,技不如人得承认,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俩。”
任晚萱抬头看任家薇,咬唇:“妈……”
“算了,”任谦不再表态,他站起来,“晚萱跟我们先去万和楼,你老师要到了。”
他没带任家薇过去。
等人走了之后。
纪绍荣才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药盒,倒出两粒,
任家薇给他倒了一杯水,皱眉:“这件事你别操心,你也知道晚萱一直都是我爸在管。”
任晚萱是任家唯一的后代,从出生开始就被秘书长抱去交给任谦培养。
他俩根本插不上手。
两人对面,秘书长淡淡看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出门。
“我有些后悔把晚萱交给你爸了。”
纪绍荣将水杯放下,按着眉心。
“别想了,不过……”
任家薇重新坐好,她看着纪绍荣,若有所思:“白娣还挺像你们纪家人的,晚萱就一点也不像。”
“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想培养蔹蔹这类说辞也不要再提,她不会愿意的,”
纪绍荣吞下药,将药盒收好,又摇头:“而且被晚萱听到又要闹。”
他有感觉,任晚萱对白娣敌意很大。
可她们俩之间分明没有矛盾。
“好好好,我又没在其他人面前说过。”
任家薇作投降姿态,“不过你外甥女真的不愿……行,不提。”
**
十二点,万和楼的包厢。
陈著与陈港也在。
八班班主任是下调到一中的老师,湘城但凡有钱有势的都会把自家孩子调到他的班级。
陈港与任谦对他十分有礼貌。
“白娣把名额给唐铭了?”
从任谦陈港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八班班主任的意外并不比陈著、任晚萱小。
这是江京大学预备营的名额。
就算白娣真的不要,拿去黑市最少都能炒到几千万以上。
但——
做出这件事的是白娣。
八班班主任又觉得,这是她能做出来的。
“也对,白娣同学向来是这样的人,不欺暗室,含章可贞。”
八班班主任感叹,白娣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
矜而不争。
明亮却不刺眼。
他对白娣真的有很高评价。
任谦与陈港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讶。
他们八班班主任是一个真正有智慧有学识的人。
将后辈交到他手里他们非常放心。
宴请过几次,从未听过他这么夸一个人。
他对陈著的最高评价也就是聪慧。
“实不相瞒,她是我女婿的外甥女,”
任谦笑着开口,他看出来班主任很喜欢白娣了,于是对任晚萱道,
“晚萱,你要多跟你表姐学学做人的道理。”
任晚萱从班主任开始说话就忍不住了,后面任谦竟然对班主任说出白娣是她的表姐!
尤其是……
还让她向白娣学习。
她何等聪明,已经猜到任谦的想法了。
任晚萱握住筷子,依旧控制着自己做出最完美的仪态。
起身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话。”
八班班主任向她举杯,喝下那杯酒。
这才礼貌地向任谦道别,不卑不亢,“任老先生,陈先生,我还有课程要备,先走一步。”
等人走后。
陈港才询问任谦:“没想到老纪的侄女这么厉害,您有问过她师从何人吗?”
“不知道。”任谦对安静普通的纪家知之甚少。
秘书长在一边,谦卑的给两人倒上清酒,
“先生,您刚刚怎么不问问李老师,让白娣把那名额转让给晚萱小姐或者陈著少爷?”
陈港拿起酒杯,低眸浅饮,没有说话。
无声支持秘书的想法。
他对纪家知之不多,但纪家这种的,在他眼里跟路人甲没什么两样。
“我们支配不了李老师,”任谦又想到任家薇与纪绍荣,他按着太阳穴:“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秘书长站在一边听着,表情微沉。
散席。
任谦去处理工作,秘书长送任晚萱回去。
等到了车上,秘书长才看着后视镜,开口,
“小姐,你要走出自己的城堡,被动了的奶酪要自己拿回来。
你现在就像那只老鼠哼哼,但我觉得你可以变成唧唧。”
**
下午四点。
姜瀚玥的住处。
陈局还在等两人起来。
手机响起,是驻守在湘城的手下,他忙接起,走到外面,才开口:“说。”
那边声音恭敬,“爷,湘城一中说,过几日就是校庆,您要去吗?”
陈家对湘城一向很看重。
每年给湘城拨资金用以保护湘城安危,虽然这资金一大半是姜家出的……
所以即便湘城处于几国边缘,流犯很多。
到底也没人敢越过青水街惹事。
除了湘城的防守,另一部分资源给了湘城一中。
今年遗留在湘城的旁、旁支出了个成绩还不错的,陈家就上报,让马院士为湘城争取到一个预备营的名额。
每年湘城一中有什么庆典都会邀请驻守在湘城的人。
今年陈局也在,手下才打电话询问陈局要不要前去观看。
“湘城一中?”听到是湘城一中,陈局稍顿,他算算时间,“我看看行程。”
王又锋没找到,他没什么心情。
“一中校长说,他们学校今年有个学生梁体写得不错。”手下显然很懂陈局。
陈家人,尤其老爷子,偏爱梁体与会弹古筝的年轻人。
会弹《白衣行》那就更好了,所以古筝协会,每个人几乎都会这首,但是能完整弹完的却并不多。
这话一出,陈局显然是犹豫了,“真的?那我倒要去看看。”
楼上终于传来了走动声。
陈局连忙挂断电话,走进大厅望向木制楼梯口。
姜瀚玥缓步从楼上下来,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些微湿润,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袍,中间系带紧紧绑起,冷白的手指拿着电脑。
“姜少。”陈局压低声音。
“嗯。”姜瀚玥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
佣人上了一份简餐。
陈局拘谨的坐下,“有人在青龙酒吧见过王又锋,我已经派人去蹲点了。”
“酒吧?”姜瀚玥浏览组员交上来的论文,浅淡的眸子微微眯起。
姜公子长这么大没去过酒吧。
陈局略一沉思:“我在等明先生起来,我们先去探路,明先生想去格斗场找祝老师,通帕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姜瀚玥嗯了一声,他合上电脑,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黑卡递给陈局。
陈局眼前一亮,连忙双手接过。
“对了,”陈局想起来上次白娣穿的也是湘城一中的校服,“下个星期湘城一中有校庆,您要前去观礼吗?”
姜瀚玥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饭,“我没空。”
“好。”陈局点头。
白小姐竟然没有表演节目吗?
他还以为白小姐会有节目。
不过也是,白娣就跟姜瀚玥一样,你说谁有那个胆子敢让姜瀚玥去表演节目?
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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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舞台。
一堆男生看完任晚萱的表演,懒洋洋的起身,互相打闹着准备回班级。
“怎么样?录屏没有?”
“我录了,贴吧不能传,回去偷偷给你们看……”
校庆还没开始,排练不能外传。
直到舞台再次打下一束灯光。
“什么表演啊?”有人一边离开礼堂一边问。
“白蔹的,听说是剑舞,”王宇得到文艺部的消息,拿着手机开口:“刚刚文艺部的人说,给新同学点面子,让我们给她捧场。”
“这才正常,她长得那么好看,也不是什么都会,”一个男生笑了,“八班那群人什么都会才让我时常怀疑自己,我留下来给她捧场。”
“那你们在差不多够了,”部分同学急着回班级,“新同学的表演我校庆那天再看。”
走的人挺多,毕竟大部分都冲任晚萱来的。
留下小部分人抬头看舞台。
这次倒是没人偷拿手机拍摄。
舞台中间,白蔹穿着蓝色校服裤,白色衬衫,右手执着长剑,剑尖朝外翻,她垂着眼眸,长身玉立,即便还没开始,都能感觉到压人的气势。
台下说话声渐渐停止。
“咚咚——”
节奏感极强的鼓声响起。
她倏然抬头,睁开一双墨眸,右臂抬起。
随着古筝与笛声加入,她手臂外旋剑锋从左到右划了两个立圆,在短促的筝声结束后,手腕上提点剑斜指地面!
筝声泉水叮咚与清远悠扬对方笛声渐渐混入,鼓声再度加入。
白蔹凭空一个翻身,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手上的剑脱离手指片刻绕着她的手腕翻飞一圈,在她落地之时再度被她握住!
鼓声由小渐大。
她手走立圆,脚下直线串翻身,同时右手挽着剑花,连转了将近二十次!
剑身撕破长空,如同游龙穿梭,寒光乍起。
而她足不沾尘,身姿轻如游云。
白蔹眼波随着剑锋流转,纯音乐随着她的剑身进行到尾声,她身体后仰,右手翻转着剑在胸口划过,又瞬间翻身收剑!
“咚——”
鼓点嘎然而止!
将剑身立于胸前,她随着剑身缓缓抬头,露出那双漆黑寒凉的眼眸!
舞台灯光定格在她身上,犹如震动的雷霆忽然停止,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恢复平静。
白蔹依旧站在舞台中间,此时没了寒光剑影,她身姿卓然,仿佛立于暴风雪山之巅。
整个礼堂一片安静。
直到白蔹拿着剑,撩开黑帘回到后台,寂静的大礼堂犹如平静的油锅进了一滴水,炸成一团。
“啊啊啊路晓晗,”舞台左边,文艺部长就差掐她的脖子了,“你管这叫不专业?这不专业什么才叫专业?都怪你,我没有录屏!”
旁边一个艺术班的女生轻声道:“不说她挽的剑花跟点剑崩剑……就只那个串翻身,我们艺术班的都没人能做的这么行云流水……”
要被掐死的路晓晗:“……”
台下,坐席上。
一群少年久久回不过神,“王宇,你是不是录屏了,是不是?”
有人去抢王宇的手机。
被抢了手机的王宇:“……”
“我后面才反应过来,只录了最后二十秒,你们悠着点别误点给删了……”
一群少年忙不迭的点开视频。
距离舞台不近,将视频放大,才看到白蔹的轮廓。
白衣,蓝裤,手腕上模糊的红色束带,头顶白色聚光灯,少女那即便隔着遥远镜头也能窥见的芙蓉之色。
鲜明又有冲击力。
剑似霜雪,这种疏狂化仙的感觉,简直了!
**
后台,没有人。
白蔹拿上了外套,路晓晗几人才进来。
“把我们的长剑放好。”路晓晗郑重的把长剑交给后勤人员。
后勤人员目光还在白蔹身上,接过剑,“你放心。”
学生会的人是想多采访一下白蔹的,甚至还想给她做一期校报专访,但白蔹还着急回去写作业,并没多留。
等出了大礼堂。
路晓晗才幽幽看着白蔹。
白蔹拿上单词本,眉眼微抬:“说。”
“你不是说你长剑一般?”
“是啊。”白蔹一愣。
白家人擅长长枪、回马箭,她也是。
六艺中除了“礼”她都精通,八雅她琴书诗酒茶会略胜一筹。
而长剑她只学了几个花招。
随手来个剑舞尚可,真要打,还是长枪适合她。
路晓晗看出来了,白蔹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长剑一般,她不是谦虚。
“不是,你管这叫一般?”路晓晗回忆着刚刚那个艺术生的话,新同学到底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白蔹点头:“不然呢?”
路晓晗:“……”
这叫一般,其他人那还要不要活了?
白蔹手机震了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快递的消息,告诉她快递到学校了。
她将手机放回兜里,想着晚上再拿。
路晓晗一回班级,其他人瞬间围上来。
为了避免白蔹紧张,文娱委员没有跟过去。
“排练的怎么样?”她紧张询问。
路晓晗将书掏出来,然后狠狠捶了下桌子,“靠!没录屏!我只能说……没看到是你们的损失。”
“你自己亲眼看现场,才知道什么叫震撼。”
继上个部长之外,路晓晗再一次被人掐脖子。
她不说还行,一说其他人简直想抽她。
“你这拿的标准答案?”打闹过后,文娱委员松了口气,她看着路晓晗拿了张语文答题卡临摹。
上面规整的字迹很像标准答案。
“这个啊,”路晓晗将白蔹的语文答题卡展开,“白蔹的答题卡,我拿来临摹。”
“等等,”文娱委员不可思议的指着诗句填空,“选修的课外选读,她这也能写出来?”
路晓晗之前注意力只在白蔹作文上,没注意她前面基础是90满分。
闻言,下意识的低头。
这次的语文诗词填空有一题很冷门。
16.白湘君《从军行》(其二)中,“——,——”两句表达了她侠气万千的豪情壮志,同时也引发了后世读者对她的各种解读。
这一题陆灵犀还没讲到,他们也没学过这首诗。
但白蔹的答题卡上却规规整整写了一句——
“才上戎车啼血刃,斗酒衔月向重霄。”
路晓晗下意识地回头看白蔹,白蔹正低眸,认认真真解一个椭圆题。
她于是艰难地帮白蔹解释:“白同学以前学文的,可能跟我们学的不一样……吧。”
路晓晗几乎是心虚地加了一个“吧”字。
湘城人对白湘君的诗词如数家珍,湘城一中每次考试基本大都是她的诗句,即便是张世泽这种混日子的学生都不会写错。
但今天这句比起她其他的诗句,实在过于冷门了些。
白蔹能写出来,真就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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