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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畅读精品小说

怡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谢玉渊李锦夜为主角的穿越重生《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由网文大神“怡然”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谢玉渊心里咯噔一下,装作听话的样子低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足,回首。只见数米开外,张郎中拧着两条剑眉,凑近了往孙老二脑袋上瞧。谢玉渊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

主角:谢玉渊李锦夜   更新:2024-09-24 03: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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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渊李锦夜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畅读精品小说》,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谢玉渊李锦夜为主角的穿越重生《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是由网文大神“怡然”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谢玉渊心里咯噔一下,装作听话的样子低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足,回首。只见数米开外,张郎中拧着两条剑眉,凑近了往孙老二脑袋上瞧。谢玉渊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畅读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刘氏手里的笤帚“叭”的一声落地,吓得呆愣在当场。

孙老娘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跑出来,油灯凑近了一看,魂都没了。

儿子眼歪鼻子斜,这会只有进气的份,没有出气的份。

“哎啊,我苦命的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孙老娘嚎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求求你们显显灵,救救我儿子……”

“死婆娘,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孙老爹怒骂了一声,大手用劲把儿子从地上拎起来,伏在背上。

“玉渊,你前面带路。”

谢玉渊弯眉一挑,“阿爷,咱们带二叔去哪里?”

“张郎中家,哪有鬼神天天找上门的。”

谢玉渊呆了呆,心道:这个老家伙活到这个年纪,倒也不是白活,知道反常即为妖。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路。”孙老爹呵斥。

“等一下,我得跟娘说一声,她夜里看不到我,会发病的。”

“就是这个疯子害的人,病死她才好呢!”刘氏嘀咕了一句。

刚走几步的谢玉渊听到这话,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后悔刚刚下手没再重点。

……

“砰-砰-砰!”

木门敲得张郎中头皮都炸裂开来,“特么谁啊,深更半夜的。”

“张郎中,是我,谢玉渊,我家小叔得了急病,求郎中帮着看看。”

张郎中心里骂了声娘,奋力一挣,才挣脱被窝的“勾引”。

“来了。”

孙老二被放在木板床上,口水顺着他嘴角流下来,嘴里发出“霍霍”的声音。

张郎中就着烛火认真地看了几眼,眉头皱得死紧。

孙老爹一看他这副表情,心直往下沉:“郎中,我儿子这是得的啥病?”

“怪病!”张郎中脱口而出。

“啊?”

孙老爹和孙老娘面面相觑,三魂丢了两魂。

刘氏则直接瘫倒在地,两个眼睛直愣愣的,脸上表情像死了亲娘一样。

谢玉渊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竹针往袖口里藏,转过身似不忍再看,心里却七上八下。

张郎中这个半吊子大夫,应该不会看出孙老二是被人戳了穴位吧。

然而,事与愿违。

“奇怪啊,你家儿子不像是有病,倒像是被人故意扎了穴。”

谢玉渊心跳颤了下,随即造反一般地狂跳起来,几乎要炸开,隐在棉袄里的手死死的握成的拳头。

他竟然……发现了!

“我们这种人家,大字不识一个,哪认得什么穴不穴的,张郎中你再好好看看。”

孙老娘急出一身冷汗 。

这张郎中到底行不行啊,怎么满嘴的话没一句像人说的,倒像是在胡说八道。

张郎中冷笑一声,心道我不跟你个乡村妇人一般见识。

“你们把他衣服都脱了,统统脱光,我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针眼?”

谢玉渊猛的转过身,心里越发冰冷。

竹针的针眼比银针大,张郎中一个行医之人,很容易找到。

一旦找到,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原,能怀疑的人只有刘氏和她。

刘氏不可能害自己的男人,那么剩下的,只有……

“她”字还没有从谢玉渊的心里说出口,就听孙老娘扯着嗓门嚎。

“张郎中,大冷的天,你要把我儿子脱光,你这哪里是治病,分明就是想害死他!”

张郎中气得倒吸一口凉气,胡子顿时翘了起来。

“他娘的,老子闲着没事干要来害死你儿子,你儿子是皇帝啊,还是要臣啊,滚滚滚,这病老子不看了。”

孙老娘一噎,还要再嚎,被孙老爹抬起腿,踢出几丈远。

“死婆娘,给我滚出去。老二媳妇,帮你男人脱衣服,玉渊,你也出去。”

谢玉渊心里咯噔一下,装作听话的样子低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

她顿足,回首。

只见数米开外,张郎中拧着两条剑眉,凑近了往孙老二脑袋上瞧。

谢玉渊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由怡然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这本书最新章节第七百二十章番外 李锦夜(八),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目前已写1467634字,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书,无词形容,随着情节笑,随着情节哭,爱一个人就深爱,不掺功名利禄,只要你安,只要你安, !至死不渝。

好喜欢的一本书,熬夜看完了。

看评论说棒的你们看完全文了吗,确定不是水军吗?知道里面错别字有多少吗?女主名字也能写错[笑哭],再说一些描写场景的词句,老神在在,老僧入定,一灯如豆,眼观鼻鼻观心,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捂脸],所有描写一个女人的漂亮,用的都是同一段话?让你觉得文里所有女人长的一个样,最最难接受的是是加了男同[偷笑],就标题说快意人生,请问哪里快意了?就为了快意二字,我看完全文,结果就这?我真的以为是大女主爽文来着,用了半个月读完,就这?

热门章节

第二百八十四章出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我心归你

第二百八十六章寒先生,我求你一件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联姻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也不喜欢这京城

作品试读




谢玉渊双腿一曲,扑通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头,“谢谢郎中,谢谢郎中,我和我娘不会白吃饭的。”

“哼!”

张郎中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甩袖而去。

谢玉渊从地上爬起来,巨大喜悦涌上来,她咬咬牙,冲着张郎中喊了一声。

“郎中,你帮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张郎中脚步一顿,骂骂咧咧了几句便不见了人影。

谢玉渊把二两碎银子重新塞回袖中,又不放心似的再摸了摸,走到高氏身边,冲她嘿嘿笑出了声。

高氏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笑,有样学样,也嘿嘿一笑。

谢玉渊鼻子一酸,扭头把早饭摆出去。

侍候张郎中用罢早饭,病人慢慢多起来,多半都是些头痛脑热的小毛小病。

谢玉渊用了十分心思,在一旁偷师。

午后,邻村有个汉子上门请张郎中出诊,谢玉渊二话不说,把药箱往肩上一背。

“郎中,我陪你去。”

张郎中见她纤细的身子被药箱压得有些弯,“算了,我来背吧。”

“不用,我来背。”

谢玉渊微微一笑,率先跨过门槛。

她这辈子要背负的,何止这个小小的药箱,

张郎中眼尾射出的光芒有点冷,目光深邃的落在她的背影上。

从邻村看完病回来,天色渐黑。

谢玉渊赶紧淘米做饭,利落的弄出了四菜一汤。

她照例先给东厢房送去,再侍候郎中用了,才就着残羹剩饭和高氏一道吃完。

刷了锅,添火烧了半锅热水,谢玉渊挽着娘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依旧到陈货郎家绕一圈。

一连三天早出晚归,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孙家在老娘和儿子接二连三撞鬼出事后,行事收敛了一点,原因没别的,家底花了一半,经不起再折腾一次。

这日晚间。

一家人刚睡下,就听见“啪,啪,啪”三声敲门声。

“谁啊,大半夜的?哟,陈货郎啊,你这是……”

“孙大娘,我找你们家玉渊。”

“你找那丫头干什么?”

“嗯……听说她识几个字,请她帮我读封家信,这一文钱给大娘买个零嘴吃。”

“哎哟,乡里乡亲的,这多不好意思,对了,我大孙子识字啊,要不……”

“孙大娘,哪敢劳动咱们村将来的秀才啊,玉渊这丫头就行了。”

“陈货郎,你这张嘴啊……”

谢玉渊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深更半夜陈货郎急匆匆找上门,是那块玉卖着钱了,还是……惹出事了?

她赶紧披衣服出去。

陈货郎见她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文钱,“孙大娘,到你家堂屋借个火。”

孙老娘拿了钱,简直乐疯,赶紧把人请到堂屋。

掌了油灯。

谢玉渊见孙老娘腿下生根,竖着两只耳朵不肯走,笑道:“阿婆,你把一文钱还给人家,这乡里乡亲的,多不好意思。”

“你个二百五的东西,给了就是我的。”孙老娘气得头顶冒烟,转身就去房间藏钱。

谢玉渊眸光一闪,压低了声:陈货郎,怎么样?”

“成了!”

陈货郎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做贼似的四下看了看,“快,收起来。”

谢玉渊身子一晃,忙用手扶住桌角,颤着声问:“当真?”

“银票就在眼儿前,你这丫头咋不信呢!”

谢玉渊心中大喜,赶紧把银票收进袖口,捂着怦怦跳的胸口,“大晚上找上门,吓死我了。”

“今儿晚上我就回陈家村。”

谢玉渊一惊,她记得前世陈货郎没有那么快回陈家庄,深更半夜这么匆匆忙忙……

眼波一流转,她便知道了答案。

那块玉卖了高价,陈货郎怕买家后悔,又怕横财露富,所以趁着天黑溜之大吉。

“陈货郎,你回了陈家村,那房子能卖给我不?”

陈货郎傻了眼,“你这是……”

“想给爹和娘安个家。”谢玉渊实话实说。

近千两的银子都赚到手,谁还在乎那五两银子的破房子,陈货郎慷慨一挥手。

“送你了,回头我托人给里正捎个讯儿。”

谢玉渊清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谢谢陈货郎,还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

“说。”

“明儿能不能给我爹捎个信,就说娘病了,让他初七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

“小事一桩。”

“还有,这事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陈货郎利落地接了下一句,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哎,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这信上写什么?”孙老娘探头探脑的走出来。

谢玉渊淡淡一笑:“陈家庄的爹娘让他回去呢。”

回到房间。

谢玉渊掏出捂热的银票,一滴泪滚落了下来。

月光如洗,暗夜依旧,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有了这一百两银子,她的人生,已然不同。

……

日子转瞬即逝,一晃就是初七。

夜晚,悄然而至。

谢玉渊从张郎中家回来,就往灶间去烧水。

冬日天冷,村人一个月也懒得洗回澡,但高氏爱干净,十天定要沐浴一次,否则就要闹脾气。

孙老大宠妻,特意到山里砍了几棵树,给妻子做了个木桶。

谢玉渊人小,只能用木盆一次次盛了热水端到了房里。

孙老二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一看那疯子要洗澡,想着那白花花的身子,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

钻进二老房间里一商量,三人打算趁着疯子洗澡时动手。

谢玉渊最后一盆热水倒进桶里,累得重重的顺了几口气。

“娘,我帮你脱衣服,咱们趁热洗澡。”

“他呢……”高氏翻过来覆过去,离不开这一句。

“爹在矿上呢,还有几天就回。”

“噢!”

水声传来,隐在墙角的孙老二直感觉胯下有股热流窜上来,欲火焚身。

“玉渊,阿婆叫你。”

“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

谢玉渊拎着木盆走出来,刚走几步,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

孙老娘一招得逞,赶紧给儿子递了个眼神 。

孙老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谢玉渊的手、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末了,又塞了一块破布在她嘴里。

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张虚怀—侧身,谢玉渊就着微末的光看到小师傅的脸色,心里打了个突,这是怒急毒攻心。

“他……他受了什么刺激?”

张虚怀剜了李锦夜—眼,遮掩的笑笑。

“和我抢鸡腿,我没给他吃,可能是因为这个受了点刺激。我刚刚用了针,压制不下去,你看看有什么法子。”

谢玉渊心里的疑惑—闪而过,迅速把棉袄穿好,走到床前。

走得近了,才发现小师傅整个人以—个扭曲的姿势蜷缩着,拳头握的很紧,手背上青筋根根暴出,额头—层细细的汗,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此刻苍白的像只鬼。

“小师傅,小师傅……”

喊了两遍无人答应,谢玉渊也没了主意。

张虚怀这—下急了,“你就研究了这—套针法吗?还有没有别的了?”

“有是有,但也不能乱使啊。”

“使吧,使吧,死马当活马医。”

谢玉渊面不改色的沉吟道:“唔,让我想想……”

张虚怀当场差点疯了。

什么时候了,还想?

你这丫头到底是不是玄晏投胎啊!

谢玉渊此刻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吊死鬼教过她的那些针法,她下意识的走到床后,—掀被子。

—掀被子,谢玉渊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少年交缠的双足。

张虚怀先是被她掀被子的动作吓了—跳,—跳过后又是—惊,—惊过后脑中有灵光闪过。

他迅速拿起银针,冲着李锦夜脚底心的几个重要穴位狠狠扎了下去。

“噗--”

李锦夜喷出—口黑血。

另—只脚的针扎下去,李锦夜又喷出—口黑血,身子动了几下。

他幽幽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前似有—道光,光影影绰绰的照进来,模糊的像清晨刚下的浓雾。

浓雾里,有—个娇俏的身影,不高,很瘦,像春日枝头的细柳,—折就断。

谢玉渊盯着小师傅睁着的两只瞎眼看,不管不顾的抓住他的手,满嘴涩然道:“小师傅,你怎么样?”

李锦夜将—颗悲愤的心重重地砸回胸口,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想吃碗你做的面条。”

“我马上去做。”

想吃东西就是好事,谢玉渊—扭头就往灶间去。

等脚步声走远了,李锦夜才轻飘飘地说了—句:“虚怀,我眼前有点光亮了。”

张虚怀本来扶着床沿打算站起来,—听这话,扑通—声,又直直的坐了下去。

“呜呜呜呜……”

张虚怀突然掩面大哭,“你个小畜生啊,你怎么能—会吓死我,—会又高兴死我,老子真的要被你折磨死了,老子真要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呜呜……”

李锦夜难得的喜形于色,做了两年的瞎子,没想到有重见光明的那—天。

原本已经枯死的心,也好像慢慢跳动起来。

谢玉渊在灶间听到师傅的哭声,悚然—惊,还以为小师傅又快要见阎王了,吓得赶紧从灶间跑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行了?”

你才不行呢!

你们全家都不行!

张虚怀—撩眼皮,“走,走,走,下你的面去,老子这是喜极而泣。”

谢玉渊魂归原位,又乖乖离开。

“丫头,真的是喜极而泣。”

张虚怀看着她的背影,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涌出来。

他用力的吸了几下鼻子,拿出—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暮之,我他娘倚老卖老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除夕之夜对你来说难熬,可再难熬,还得熬。经年往事不重来,喝眼前的酒,忘从前的事,得学会听天由命。”


四目相对,谢玉清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在谢家,一个人行事说话太锋利,未必是好事,即便她这个长房长女,也得小心翼翼的做人。

二房把人请回来,不过是缓兵之计。一旦那对母女没了用处,只怕下场比从前更惨。

三妹妹如果聪明点,就应该顾全大局,藏拙守愚,想办法把府里的长辈哄好,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姐姐眼里的忧色,姜竹心看得很清楚,大姐姐在担心什么,她心里也很明白。

人啊,千万不要顾全大局,因为大局是顾全不了的。

如果退缩,讨巧,卖乖有用的话,她也不会做了六年的吊死鬼。

姜竹心心里幽幽叹气,化悲愤为食欲,不管暖阁里气氛如何诡异,她吃得津津有味,并且连添了两碗饭。

谢太太见状,脸上的讽笑之色渐起。

到底是乡下来的人,没见过世面,瞧着就是一副穷酸相。

……

一顿饭吃完,时辰不早,众人各自散去。

走出暖阁,邵姨娘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自家男人后面。

谢二爷刚开始还摆了个爷的谱,步子迈得大步流星,走出一段路后,便慢了下来。

邵姨娘双目微红,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二爷!”

谢二爷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道:“回房再说。”

谢玉湄隐在暗处瞧见这一幕,不由连连冷笑。

不是正房又怎样?

只要父亲心里有娘,早晚一天她会把被抢走的东西,一样样还回来,且先让你们得意些日子去。

她朝姜竹心狠狠的看了一眼,甩了帕子扭身就走。

……

姜竹心带着李青儿缓缓走回青草堂,权当消食。

青儿这会已经被暖阁里的刀光剑影所伤,整个人低垂着脑袋,走路都有气无力。

哎啊妈啊!

大户人家吵起架来,虽然比不上庄上人泼辣,但句句都戳人心窝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青儿,你记住了,大房的人可以亲近,二房的人远着些。”

“小姐,我记住了。”

“还有,这府里人说的话,不要全信,遇事多问几个为什么?”

李青儿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姜竹心见青草堂快到了,又低声道:“去吧,去和守门的婆子聊几句。”

“小姐,我去了,等我的好消息。”

姜竹心回到房里,先去给高氏请安。

高氏用了饭,已经背朝着床里睡下,身体隐在锦被里,莫名有种孤寂感。

姜竹心在门口站了一会,心堵得像被塞了一团厚厚的棉花。

从前在孙家庄,娘吃完了饭,总要缠着爹去田埂上走一走,累了,便让爹背她回来。

她在房里老远就能听到娘的笑声。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娘的疯病一辈子都不用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清醒而痛苦的活着。

……

姜竹心回到自己的房里,在丫鬟的侍候下刚洗漱完,李青儿便回来了。



寅时不到。

姜竹心被帘子外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给惊醒了。

她赶紧起床给爹做早饭。

趁着孙家人还在睡,她蒸了两个土豆捣成泥,和着面粉做了五张香喷喷的土豆饼。

留一个给娘,余下四个都给爹盛碗里,自己就喝了碗薄粥。

孙老大吃了顿热呼呼的早饭,交代了几句,匆匆消失在黎明的夜色里。

他一走,姜竹心把锅碗洗洗,拉着高氏便往张郎中家里去。

孙老娘是被饿醒的,到灶间一看,冷锅冷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姜竹心你个杀千刀的……”

话一出口,才想到这个小贱人现在替家里挣银子,又生生咽了下去。

气冲冲的走到孙兰花房里,把被子一掀。

“你个死丫头,还不死起来去烧早饭。我老孙家作了什么孽,生个赔钱货还懒得要死!”

睡得正香的孙兰花整个人都蒙了,“阿婆,烧早饭不是那个小贱人的事情吗,怎么轮到我。”

“啪!”

一记大嘴巴子扇下来,孙兰花被打地晕头转向。

孙兰花赶紧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下来。

孙老娘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到大房窗下,竖着耳朵听了一会。

都日上三竿了,这一大家子还没有动静。

娘的!

别以为赚几个银子,老娘就不敢骂,瞧这一个个懒的。

孙老娘一脚把门踹开,正要破口大骂时,发现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都走了?

孙老娘心里嘿嘿干笑几声,提口气走进里屋,一通乱翻。

翻半天,什么都没有翻到。

一转身,看到孙老二抱着胸阴阴地看着她,吓得拍了拍胸口,气骂,“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你做鬼呢。”

孙老二白了她一眼,走到床边,低头在被子上嗅了几下。

他娘的!

是高氏的味道,贼香!

孙老娘见儿子这样下作,气得一巴掌扇了上去。

孙老二又用力的吸了几下,咬牙切齿道:“娘,老大和小贱人都走了,今儿白天动手吧,我等不及了。”

浑身的精虫,都被那白白嫩嫩的疯子给勾出来了。

孙老娘有些犹豫。

玉渊那个小贱人现在到底是挣银子了,万一……

“你犹豫啥,那高氏是个疯的,谁会信她说的话。再说我和大哥是兄弟,那个疯子分得清谁睡了她吗?”

听儿子这么一说,孙老娘立刻点点头,“行,今儿动手,一会我把刘氏他们都支走。咦,那个疯子呢?”

……

那个疯子正往灶膛里塞柴火。

“娘,火压着点。”

姜竹心往锅沿烙上一个饼,把锅盖一盖,走出灶间,往院子里喊了一嗓子。

“郎中,早饭好了。”

张郎中吓得直直从床上跳起来,愣了几分钟,才想起这声音是那个小妖精的。

“谁让你一大清早过来的?”

顶着鸡窝头的男人冲过来,姜竹心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怯生生道“郎中,不是你让我寅时三刻来的吗?”

张郎中眼珠子转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这一茬,脸色有些讪讪的。

“郎中,我做了豌豆稀饭,烙了四个土豆饼,挺香的,趁热吃吧。”

姜竹心转身走到灶间,突然顿住脚步,回首,笑了笑。

“对了,郎中身上的衣服好几处都破了,我把我娘请来了,她针线活儿好,帮着郎中缝缝补补。不算工钱,就是做好事。”

来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带一个疯子来。

士可忍,郎中不可忍。

张郎中怒气冲天,蹬蹬蹬跑到灶间,一抬眼,傻了。


孙老娘和孙老爹得了五十两银子,俨然感觉自己成了有钱人,有钱人要种什么地,干什么活,有钱人家里都有丫鬟侍候。

老两口一合计,托人牙子花二两银子买了个丫鬟。

孙老大那畜生都有钱买丫鬟,凭什么他们不买,不仅要买,还得买个漂亮的在家里使唤。

买来的丫鬟叫春花,刚满十四岁,虽然黑了点,但脸蛋长得挺周正,小身子发育的也好,胸前鼓鼓囊囊的。

孙老二养病大半个月的时间,没碰过女人身子,一看到这个春花,就像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馋死了。

黄花大闺女,身子又鲜嫩,压在身下不知道有多爽。

孙老二心想反正丫鬟是自家的,不睡白不睡。

于是趁着刘氏带着女儿回娘家那天,把春花拉进了房里,一通威逼利诱后,把人给睡了。

这一睡,孙老二睡出了瘾。

小姑娘的身体和刘氏那生过两个孩子的身体,完全是两码事,滋味儿销魂着呢!

于是,孙老二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身上也得劲了,天天搂着丫鬟春花做那事。

这春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她见孙老二家有房有地,日子过得还不错,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想把孙老二哄好了,从丫鬟变成主子。

两人一拍即合,好得简直蜜里调油。

刘氏一趟娘家回来了,发现丫鬟成了小老婆,气得当场就发作,揪着春花的辫子,一顿毒打。

小老婆被打,孙老二不干,眼珠子一瞪,也不管发妻刘氏怀着身子,直接大耳光甩上去。

刘氏这些年可劲儿的欺负颜若晴母女,早就嚣张跋扈惯了,哪肯罢休,当场和孙老二对打起来。

刘氏哪里是孙老二的对手,又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没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的一双儿女哪是吃素的,孙富贵和老子孙老二扭打在了一起,孙兰花则和春花撕打开来。

孙老娘,孙老爹在一旁拉架,没拉住,孙老娘还被儿子掀了个大跟斗,气得朝刘氏破口大骂。

刘氏见这个老太婆死死的护着儿子,悲从中来,屁股往地上一坐,扯着嗓门就干嚎起来,把孙家二老从前做的缺德事,一件件的数落出来……

狗咬狗,一嘴毛,颜若晴在边上看得那叫一个痛快啊。

这时,也不知道谁眼尖,叫了一声,“你们快看,谢丫头来看热闹了。”

村民们像是约好了似的,立刻让出一条道。

颜若晴原本没打算现身,不过被人瞧出来,她也没打算缩回去,索性大大方方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孙家人打架。

孙家人可以给任何人瞧笑话,就是不能让老大家瞧去了。

打架的也不打了,骂人的也不骂人了,哀嚎的也不嚎了,几个人统统恶狠狠的瞪着颜若晴瞧。

恨不得在她身上,瞧出几个洞来。

孙老娘想着自己家这些日子受的冷眼,首先发难,“小贱货,你跑来干什么,给我滚。”

颜若晴笑笑:“孙老娘,嘴巴放干净点,都一把年纪的人,也该为子孙后代积点福。”

孙老娘被噎了个结结实实,就好像喉咙里生吞一口发锼的馒头,咽不下,吐不出,甭提多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孙兰花妹妹。

此刻,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原来,颜若晴刚刚换上了崭新的袄子,梳着双髻,肤色晶莹,美目流转,哪里像是乡村长大的女孩,完完全全就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

再看看自己,头发散乱,满身土灰,和一个不要脸的丫鬟扭打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孙老二这会,眸中射出如狼一般的光芒,好久不见,这小贱货出落的越发的好看,勾死个人。

真想把人弄到床上,好好的爽一番。

颜若晴察觉到孙老二眼里露出的色光,心中冷笑一声。

“二婶,我真是可怜你。为孙家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个孩子,还要挨男人的打,真是作孽啊!”

刘氏一听这话,悲从中来,可不是作孽啊,这孙家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东西。

“要换了我啊,带着儿女到里正大人跟儿前,让大人帮着评评理。里正大人的人品,可是一等一的好,为人也公平,他肯定给你讨个说法。”

里正这会正躲在人群中看热闹,一看谢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他,嘴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这丫头,识货啊。

颜若晴眼睛一转,冷冷的落在孙老二身上。

“孙老二,不是我做小辈的看不起你,从前你想祸害我娘,被我爹狠狠打了一顿,原想着你受了教训能学点好,结果,狗改不了吃屎,为了一个小丫鬟连怀孕的发妻都打上了,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以后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给我当心点,这男人就是个淫/虫。”

“孙老大还是打得太轻啊,要我说,该往死里打。”

“你……你们……”

孙老二气得眼珠子翻翻,头皮都炸开了。

这个小贱人啊,真毒啊。

原本这事大家伙忘得差不多,偏偏她这会又提起来,不就是想让他在孙家庄抬不起头吗?

颜若晴好戏瞧够,损人损够,拍拍手,最后插上一刀。

“我爹可不敢再揍,万一把人揍没了,孙老爹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没那个本事从人家手里再偷个孩子出来。”

“这一家子都特娘的是什么人啊?”

“老子偷小孩,儿子偷女人,从上烂到下。”

“祖宗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走吧,走吧,看到这家子,我都忍不住想吐口水。”

孙老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一钻。

人群的最末尾,张虚怀甩甩袖子,悄无声息的离去。

这小丫头片子,脑子灵活,嘴皮子也利索,骂人不带一个脏字,战斗力却能把人骂死过去。

这性子,深得他心,深得他心呐!

回去,可得和那瞎子好好说道说道。




“那丫头长什么样?”

沉默很久的李锦夜突然开口打断了某人的碎碎念。

“你个瞎子就不要老牛吃嫩草了,人丫头过了年才十一,你过了年,都快十六了,长什么样跟你有个毛线关系?”

李锦夜:“……”好想用抹布塞住他那张嘴啊。

“明儿开始,由这丫头帮你治病,反正你是将死的人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张虚怀毒舌完,嫌不太过瘾,又补了一句:“我估摸着,死马的可能性更大些。”

李锦夜冷笑一声,突然从手里弹出个什么东西,准确无误的弹到张毒舌的嘴里。

“咳……咳……咳……你他娘的给我吃了什么?”

“老鼠屎!”

“臭瞎子,你迫害恩人,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

寒冬打雷,雷声阵阵。

李青儿翻了个身,看到她的主子睁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心漏一拍。

“阿渊姐,你怎么还不睡?”

“你先睡吧,我想会事情。”

李青儿自打来到高家,对谢玉渊的爱如潮水,替主子排忧解难是她最大的心愿。

“是在郎中家受欺负了吗?”

那个姓张的郎中整天对阿渊姐呼来喝去的,不是个东西,真想咬死他。

谢玉渊摇摇头,突然蹭的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青儿,你说那帮官爷到底在找什么?”

“不是说抓逃犯吗?”

谢玉渊眼角一跳,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莫非……那张郎中和他侄儿是朝廷的逃犯?

不可能啊!

自她懂事起,张郎中好像就在孙家庄生根了,要抓,也不会等到今天再来抓?

莫非是冲他们娘俩来的?

这个念头一起,谢玉渊自己把自己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前世谢家找上门是在明年冬天。

谢家为什么会找上门?

他们怎么会知道她们娘俩还活着?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所有的齿轮都变成了变化,所以在时间上提前了?

谢玉渊苦思良久,实在找不出个头绪,只能长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

“阿渊姐,什么树啊,风啊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谢玉渊苦笑了一下,“青儿,你别管这个,你说一个男人脸和手,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这男人会是什么人?”

李青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孙家庄,脑子里完全想象不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男人。

“不会是妖孽吧!”

谢玉渊一听这话,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仰躺在床上。

连没什么见识的李青儿都说是妖孽了,看来……郎中和他的那个侄儿真的不是普通人啊!

这一夜,谢玉渊像条泥鳅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直到天色将明时,才将将入睡。

第二天,她顶着两只乌黑乌黑的眼圈去了郎中家。

而此刻的张郎中,顶着一个鸡窝头,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被对方的“玉颜”吓了一跳。

谢玉渊小跑过去,“师傅早。”

张郎中从眼白里很艰难的挤出一些眼泪,“今儿个你不用跟我出诊,在家侍候我侄儿。”

“师傅,那可不行,我现在是您的药童,不是您的丫鬟,伺候的事情让青儿做。”

“你……”

“我还是陪您出诊。”

不管那几个官兵是不是谢家找来的,她以不变应万变。

银针在手,天下我有。

学好药,医,针,走遍天下都不怕,

张郎中心里“啧”了一声,心想,嘿,这世上还有女子见了那瞎子的长相,不起什么波澜的?

“来,来,来,丫头,咱们做个交易。”

“师傅您说。”

“你帮我侄儿行针去毒,我把我浑身十八般武艺都教给你,你看怎么样?”

“成交。”谢玉渊连个停顿都没有,喜滋滋的一口应下。

张郎中没想到她答得这么痛快,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反正吧,别人痛快的事情,通常他都不太痛快。

“你确定能将我侄儿的病治好?”

谢玉渊认真的想了想,“早晚两次行针,配合着药浴,就算不能断根,至少娶妻生子是没问题的。”

张郎中:“……”瞎子开窍晚,娶妻生子怎么着也得十年后,能多活十年,他也算对得起他的娘。

“那就行针吧,还愣着干什么?”

谢玉渊轻轻的笑了下,“师傅,您拉着我,我怎么行针。”

“啊?”

张郎中一垂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拽着人家小丫头的辫子。

天啦噜!

怎么就那么手欠呢!

张郎中吓得一缩手,用力的甩了几下袖子,背手而去。

……

这时,李青儿端着托盘走出来。

“青儿,把早饭给我吧,你回去陪娘。”

“阿渊姐,那我先回去了。”

李青儿把托盘递过去,撒了腿的跑开了。她现在肩负着两家人一日六餐,还得跟着高婶学做针线,时间不够用啊!

谢玉渊走到东厢房前,深吸口气,“师傅侄儿,早饭好了,天冷搁外头会凉,我帮您端进来吧。”

师傅侄儿?

我?

李锦夜摸了摸鼻子,表情寡淡如水。

片刻后,他撩了下长袍,摆出个端正的坐姿,面色冷淡的答了两个字:“进来。”

谢玉渊推门而入,不敢抬眼看,把托盘放在桌上。

“师傅侄儿,师傅说从今儿开始让我帮您行针,早晚各两次,您先吃早饭,吃完洗漱一下,我帮您行针。”

“暮之。”

“啊?”谢玉渊目光闪了下,一头雾水。

“我的字。”

谢玉渊猛的抬起头。

他还有字?

床上盘腿而坐的男人,深色的眸,淡色的唇,一身灰袍虽然简单,却给人一种惊世骇俗的风姿。

如果不是眼瞎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这真的是一个被老天雕刻过的男人。

暮之?

怪好听的。

“小丫头,眼睛往哪里看?”李锦夜冷冷的扬了扬眉。

谢玉渊将目光收回,垂下眼帘,浓密卷翘的长睫掩去了眸中万千情绪。

这家伙明明看不见,却能察觉出她在看他,这份敏锐感不知道较常人高出几倍!

李锦夜从袖中掏出一块金子,放在桌上。

“受人恩惠,无以回报,这金子你收下,驱毒一事请守口如瓶。”


孙兰花眼睛泛红,嫉妒得牙根咬咬。

连她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凭什么谢玉渊分了家就能穿上?哪来的钱?

他们还欠着张郎中五十两银子呢。

谢玉渊懒得理她,“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爹被赶出来了,你们孙家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说,上我家来干什么?”

孙兰花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原来是孙家人听说老大家买了个丫鬟回来,觉得奇怪,所以派她来打听打听。

没想到丫鬟的事情还没有打听清楚,就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抬起头,冲着谢玉渊冷冷一笑,丢下一句“你死定了”,拔腿就跑。

哼!

她要马上告诉阿爷他们去。

孙兰花飞也似的往家里跑,跑到半路时,看到里正和他的娘子在路中间走。

里正说:“……这孙老大一离开孙家,运气好挡都挡不住。”

里正娘子:“也是见了鬼了,那后山我也常去,怎么就没看到有野山参呢。”

里正压低了声音:“赶明儿等天黑了,咱们再去一趟,我就不信这个邪。”

“到时候咱们挖到了野山参,也花钱买个丫鬟回来使唤使唤。”

孙兰花的眼睛倏地睁大,眼珠子咕噜一转,心里像是渐渐明白过来。

……

谢玉渊根本没把孙兰花放在心上,回到家,见家里人都聚在西厢房里。

她走进去一看,一张方方正正的大床摆在屋子中央,娘正坐在床边给她缝被褥。

“阿渊姐,婶儿的针线活真好。”李青儿一脸羡慕的说。

谢玉渊笑笑:“想学让娘教你,赶明儿你跟我去张郎中家,郎中说你做的饭菜好吃。”

孙老大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榔头,“阿渊,那你呢?”

“郎中收我为徒弟,我跟着他做药童就行。”

“徒弟?”

谢玉渊眼神微微闪了闪,“爹,以后等我学成了,看病养活你们。”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被敲得砰砰砰直响。

李青儿手脚快,“我去开门。”

谢玉渊不放心,朝爹打了个眼色后,迅速跟出去。

大晚上的把门敲成这个德行,除了孙家人,没有别人。

门打开。

果不其然,就看到孙家二老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谢玉渊把李青儿往身后一拉,沉着脸问:“你们来干什么?”

孙老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谢玉渊,破口大骂。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居然敢偷我们孙家种在后山的野山参去卖,把银子给我吐出来。”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谢玉渊在掏银子买下青儿的时候,就知道野山参的事情瞒不住。

“孙老娘,你说后山的野山参是你们家的,敢问你们家种在哪个山坳里?”

孙老娘:“……”她就是见不得老大一家赚了银子,故意上门讹银子的。

“别废话,不管哪个山坳都是我们家的。”孙老娘扯着尖锐的嗓子喊。

谢玉渊:“孙老娘,县太爷都不敢说这种话,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小畜生,老娘我就厚给你看,他爹,给我抢,抢回家再说。”

“我看谁敢!!”

孙老大手握着榔头走上前,脸上是滔天的愤怒。

孙老娘一看养大的崽子竟然要动手,气得眼珠子翻翻。

“畜生,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来啊,你动个试试看,来啊!”

“啪--”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呆住了。

谢玉渊甩了甩发疼的手,笑笑:“孙老娘,我满足你的要求。不过你脸上皮肤又粗又老,手感很一般。”

孙老娘几乎要呕死。

她“嗷嗷”了两声,把谢玉渊重重一推,冲到孙老大面前,甩起手就是两巴掌,然后像条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缠住了他。


天暗了下来。

谢玉渊借口到张郎中去一趟,走出孙家。

到了路口,她拐了个弯,来到了村西头的破庙。

上辈子,他们被孙家赶出来之后,就是住在这间破庙里头。

这破庙,四面透风,夜里冷得不像话。

要不是隔壁的陈货朗送了他们一床被子,只怕一家三口早就冻死了。

后来爹死了,陈货郎还时不时的接济母女二人,有时候是几块饼,有时候是一碗热粥。

虽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的的确确救了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

想到这儿,谢玉渊便去敲开了隔壁陈货郎的门。

陈货郎是陈家庄的人,到孙家庄是做上门女婿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命太硬,把老婆一家人统统克死了。

她记得陈货郎再有两个月,又说了一门亲事,要到别村去做上门女婿,破房子留着没用,五两银子卖给了里正。

大房早晚要和孙家分开,破庙不是人住的地方,她得为将来早做准备。

陈货郎开了门,见是谢玉渊,不禁微微疑惑,“小阿渊,找我什么事儿啊?”

“陈货郎,我有个东西求你帮我卖了。”

“啥东西 ?”陈货郎头也不抬。

谢玉渊轻轻道:“一块玉,我要一百两银子就行,多卖的,算你的。”

一百两?

陈货郎猛得抬起头。

这丫头片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却见谢玉渊从脖子里解下一块玉,递到陈货郎手上。

陈货郎一看,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血玉?

“陈货郎走南闯北,一定知道这玉是极为罕见的珍品。”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陈货郎惊得差点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从哪里来的?”

谢玉渊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这是从小就挂在我脖子里的。”

孙家人不识货,只当是块破石头,他们如何能想得到,从乱坟堆里捡回来的疯母女身上还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陈货郎好似不信,“你们孙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货郎,我不姓孙,我姓谢。”

陈货郎一怔。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不禁认真打量起谢玉渊来。

小丫头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比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要好看。

谢氏母女是孙老大从乱坟堆里捡来的,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妾,被主母驱了出去的。

否则,脖子上哪挂得起这么贵的玉。

“小丫头,你真舍得啊,万一谢家人找来了,这血玉说不定还能证明你的身份。”

谢玉渊打量他的神色,“我想治好我娘的疯病,只能把玉卖了。陈货郎,能卖多少银子,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一百两。”

陈货郎从十岁开始,就跟着陈家挑货担,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这血玉别的不敢说,五百两银子是闭着眼睛卖。

一来一去,他能赚四百两,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

“行,我帮你卖。”

玉中带血,对世人来说是宝玉,但对她谢玉渊来说,却是灾玉。

丢得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在她面前出现,这样,她才不用回谢家……

回到孙家,远远就看到爹站在大门口探头探脑。

见女儿回来,汉子眼里露了一点光,“真是个野丫头,天黑了还不着家。”

谢玉渊笑笑,“爹,郎中家有病人,我多留了一会。”

孙老大深吸口气,“在郎中家机灵点,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要是活儿重了,就回来,爹养得活你。”

谢玉渊心中一暖,“爹,郎中家没啥重活,就是洗洗刷刷,爹放心吧。”

“你娘她……”

孙老大憋红了一张脸,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谢玉渊试探了一句,“爹是怕娘在家受欺负?”

孙老大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这一趟回家,他发现家里人对高氏母女,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好。

谢玉渊眼中渐渐浮上雾气。

都说养恩大如天。

爹从小由孙家二老养大,这份沉甸甸的养育之恩,让他宁肯自己吃苦受累,也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但因为她们母女,爹还是偷偷的长了个心眼。

“爹,郎中家离咱们家不远,我一有空就会回来看娘的。”

“也只能这么着了。”孙老大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玉渊眼中微波闪过,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道:“爹别担心,你和娘,我都会护着的。”


一灯如豆。

张郎中行云流水的抄起桌上的酒壶,饮了一口,吧砸了两下,叹道:“好酒。”

喝完,他把酒壶往对面一扔。

“你来一口吧,喝完好练功,这南边的天真是受不了,能冷到人骨头里去。”

少年闭着眼睛,准确无误的接过酒壶,往嘴里灌了几口,又扔过去,“没味。”

“就将就喝吧,虽然不能跟咱们草原的烈酒比,但好歹一两银子一壶,贵着呢!”

少年神色淡淡,“行了,扶我出去吧。”

张郎中走过去,伸手托住他的胳膊,引着他往外面走。

“抬脚,门槛。这南边屋子也没咱们草原的好,用什么门槛,费事。”

少年不接话。

走到外间,他把张郎中推开,深吸一口气,开始练武。

他手上没有兵器,只出拳,拳风阵阵。

张郎中转身,拎出个煤炉,上面煎着正翻滚的药,他把药罐打开闻了闻味,又合上。

“对了,那丫头片子的身世我让人查了下,大有来头。”

少年行拳突然变快,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张郎中气得胡子翘翘,一边打拳,一边唠嗑,也不耽误他多少事,偏偏他一本正经。

“那个高氏也大有来头,你知道她娘家是谁吗?”

少年一个跃身,身子轻巧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落在远处,继续打拳。

张郎中:“……”

不死心!

他跟着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少年收了拳,淡淡开口:“明天别让人家小姑娘饿肚子。”

张郎中突然笑了笑,“你个瞎子,怎么就知道人家小姑娘饿肚子?”

“她今天要不吃点瘪,你会心情好到喝酒?”

“你他娘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少年一提长袍,眯了眯眼睛,“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至少她做的饭菜,人能吃。”

“我做的难道就不好吃吗?”张郎中气得脸都绿了。

少年沉默了一会,“你做的,只能喂猪。”

狗日的!

张郎中气得朝少年竖了竖拳头,胡子翘得都快飞出整张脸。

少年勾勾唇 ,“虚怀,别冲我挥拳头,你打不过我。”

“……”张郎中惊得目瞪口呆。

这货,到底是不是瞎子啊?

……

此时。

姜竹心心里像油煎了似的,急得不行。

一转身,正好对上看门黑狗绿幽幽的眼睛,心中一动,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猫着腰冲过去,拿起藏在袖口的竹针,用尽一身力气朝黑狗屁股上扎过去。

黑狗原以为主人是来撸它的,哪知道屁股上挨了重重一下。

“汪,汪,汪……”

嚎叫几声后,朝孙老二冲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裤管。

孙老二已经被狗叫声吓了一跳,再冷不丁被咬住,简直神魂俱裂,连滚带爬的退了几步。

姜竹心趁机大喊,“小婶,小婶,不好了,小叔被狗咬了,快来救命啊。”

刘氏披着衣服冲出来,拿起一旁的笤帚就去打狗。

不知道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还是刘氏心里有怨故意的,笤帚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孙老二身上招呼。

孙老二疼的嗷嗷直叫。

姜竹心眼中寒光一闪,趁着乱作一团的时候,慢慢移到孙老二身边。

在他向她跌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竹针一扬。

孙老二只觉得后脑穴被什么咬了下,眼睛一斜,嘴巴一歪,瘫倒在地。

“不好了,二叔嘴歪了,他撞鬼了。”姜竹心跺着脚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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