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昨夜很晚才睡了觉,自是分道扬镳他们两人对同床共枕多少有点抵触。
清晨漏过建筑斜进缕缕阳光,那光很柔很轻只是在沈瑜辙的肩上悬着,可是时间久了也会有反应 ,这不她感到肩头一阵温热。
她揉揉了发酸的太阳穴,但眼角边有些干干的泪痕让她感到眼睛有些异样,那痕迹一直到耳后估计是睡觉时不小心流的,她想了想便起了起床。
本来要在书房睡的,最后却不知怎的来了这新房,这是她的新宅院,虽然霍靳之很穷但是她这屋里的陈设确实费了心的也算是这不大的府中唯一最能看的过眼的地方了。
今日她要去沈家省亲,这是习俗四日之时女子便要回趟娘家,且要随夫不过今日她记得霍靳之的休沐时日已经到了,所以她也只能等到她回家再去。
她想到回去便要同父谈那书宛便觉得心寒,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沈姝都是沈家女而她却显得那么尴尬。
桌上还放着包糕点和瓜子,她感到心上好像有了藤蔓缠住了她的心,将自己牢牢护着偶然间传来的温热蔓延到指尖。
她知道应是霍靳之所放,她觉他是顶顶温柔的人,他虽然的读书少,但少年的礼数和善意都能让沈瑜辙心头悸动。
他就像田间的熙熙而来的扶风,很无言但能让身心都有新的活力。
她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点多,随意换了件常服便草草的用一根青玉簪宛了起来,脖间和额头的两侧都有些秀发耷拉,虽然还有些被她用耳朵固定在了脑后。
面若银盘,浓眉大眼更让她有些端庄大气之感,千百年来古人的审美都屈服于一个正字,无论如何这样的皮囊无疑都是吃香的。
“小姐,将军他…他被抓去慎刑司了。”沈瑜辙还未吃桌上的吃食就被此话震了行动,慎刑司的手段她略知一二,虽然不知他犯了何事,但她选择去找他了解清楚。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她无法想到昨日还在帮她挡伤的人今日便遭了不测。
沈瑜辙比划了手语。
“备车,去慎刑司。”
沈瑜辙感到自己的血液都是滚烫的,心跳得很快,她不愿他出事也不愿少年走上弯路。
沈瑜辙的动作很快,甚至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省亲这件事怕是要失约了,她一向守礼但此时她只能公然抗礼了。
二人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去慎刑司府,连大理寺都还未审理怎么能这么草率。
沈瑜辙在马车里发着呆,街上很嚷很繁华但入了她的耳便觉得有些别扭。
她虽然对少年没有多大感情,但她自己也吃不准为什么今日的行为会这么反常,脑子里都是少年扎着马尾替她挡住磨砂的动作。
直到马车幽幽的停下来她才缓过神来,她是一介妇人,进去有些难但用钱也未必不可。
慎刑司府很威严,门口的守卫也很有样子,各个站的笔直倒有点为人军爷的模样,沈瑜辙暗想怎么样才能进去,人傻钱多?还是威逼利诱?或者靠关系?以及直接破防大哭大闹?
沈瑜辙首先排除最后一个,别人还没觉得恶寒,她便先膈应死了。
沈瑜辙给期雨使眼色,期雨便识趣的凑了上去,她紧随其后。
“军爷,我们家小姐想进这府中一趟,不知各位可否通融通融,这府使张大人是我家小姐的同窗,不知可否…”
沈瑜辙是这么告诉期雨的,不过同窗她到底有些心虚,小时候见他抢了自己的书便和人好好打了一架,当时年少轻狂见不得别人拿自己的宝贝,谁拿也只有和她结梁子的份。
如今到底是成熟了些,倒也和沈父学了为家主的圆滑和傲气凌神。
这慎刑司本就森严,若是不禁允许便放人进去恐怕被罚就是他们,但是看着二人的样子又不像在骗人,便想着要不进去禀报一下。
“先让你家小姐报上名来,让我进去禀报。”为首决定不去招惹这两人,而是买个人情让他们自行看结果。
沈瑜辙对这期雨左摆右画,虽然很素但贵气和傲气还是很亮人。
“江流书院沈去悔。”
去悔是她的字,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她更多时候就喜欢用凌悔归人自喻,这个称呼也算是个暗号吧。
小时候她并不在都中上书院,而是一个人去了郊外在数学和文学造诣都很高的张先生那,也就是这位府使的父亲。
那人见沈瑜辙无法说话,便也不觉得不尊重便转身进去通报了。
沈瑜辙本这估计是进不去了这件事边想着另辟蹊径但没想到那位张府使竟出来了,沈瑜辙没想到和久时对头见面,竟是自己要来求人进去。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学子吗?今日怎的来我这慎刑司了。”
瞧瞧,多年不见还是一嘴毒,他这样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东厂,阴的一手好阳。
虽然有些不怀善意但是让沈瑜辙进去了,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这位同窗的自然是脱不了她的恩师张先生提点。
他们二人进了里面,明面上虽然很有正派作风,但这手段可真的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
礼数还是有的,谁让她自知她是因关系而进来的呢。
“怕是为你那刚进我这的夫君来的吧,他逼死了李尚书?如今圣上大怒自是要好好让他知道苦楚的,求本公子也没有什么用。”
“我只要进去和他说说话,不会让您难做大可以放心。”
她知道他看的手语,便也不做解释,反正他们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好,她嫌弃这人糟蹋她的书,而这人也嫌弃自己这不会说话的样子。
沈瑜辙行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她现在还是能和他耗的,那李尚书就是原来那位宠妾灭妻的软饭男,家中的钱财绝多来源于妻子,可他却日日不闻不问将妻子赶去了佛门。
逼死这位人渣?沈瑜辙倒觉得这未免有些给霍靳之沾了晦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她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霍靳之这样做又是图什么?
太奇怪了?这些东西连她都无法相信,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混这脑子查都不查把人拉进来的。
沈瑜辙的眉头从进来就没顺展过,张敛弼倒没这么见过这么素面朝天的沈瑜辙,往常她虽然淡淡的但绝对很力量感,今天却像那雪白的莲花。
他突然想到前朝周先生的出淤泥而不染,果然不论再怎么落魄,她还是那么傲,就算被逼着嫁人,放弃那家主之位好像也不能使她如何,一直是那样和他们这些人混不到一起,都是自己独来独往。
她的唇很有型是很典型的厚唇,人人都说薄唇象征这薄情,可在他看来这沈瑜辙也是薄情的要命,他以为二人相见她会有一丝惊喜,但她好像还是和原来一样置身事外。
那他这么多年的执着和相思在她这里便什么都不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