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的陈设算得上清贫,院内倒也都是些兵器,不过因为主人公的爱惜,它们个个都很结实,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痕迹但只要是能接触到人的都很光滑。
其实沈瑜辙是被霍靳之拉去看自己的宝贝书,不过把她带来书房后,霍靳之竟自己走了。
只能留着沈瑜辙一个人无聊,虽然身旁有期雨跟着,但她还是感到一股心闷的气息绕她的身体缠啊缠。
“期雨,你说我到底哪里又惹恼了他呢?我明明按他的吩咐嫁给了霍靳之,他为何还要断了我在这沈府的念想呢?”
沈瑜辙在纸上飞快的写下了自己的不甘,她这些年实属不懂为什么父亲对自己和沈姝完全是两种态度。
期雨是从小跟着沈瑜辙,那时候她还年长了沈瑜辙三岁左右,在她的记忆里沈瑜辙无论沈丞相再怎么严厉或是再如何望女成凤,她都没有怨过这次会和她说起,到底是看得起她了。
“因为您是未来的沈家家主啊,沈家百年世家对继承人一向严格,少爷自年少走丢后,家主便对您抱有期望,而二小姐到底那时还小,家主便选了您。”
期雨看着沈瑜辙一字一句的说出她的想法,她无法看沈瑜辙的眼睛,人都要自尊何况是小姐那么骄傲的人呢。
原来我只是暂时用来顶替二妹的工具…
期雨不知道沈瑜辙已经从这句话发现了漏洞,一句到底还小彻底让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嫁出来了。
美其名曰的十里红妆只是让她彻底脱离沈家。
期雨看着沈瑜辙有意的躲着自己,也便自己出去了,她去了门外候着。
外面的守门丫鬟见她出来,便疑惑不解:“既然夫人心情不好,那您为什么不进去安慰呢,说不定夫人可能会对书房下手!”
期雨看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笑了笑这丫头倒也是个没心眼的。
“夫人爱书如命,就算她自己穿不好吃不饱,书和字画也是必须照常不误的买。”
期雨看这丫头便知道或许进了霍家会见到一个全新的小姐吧。
她们二人结伴去了院外,留沈瑜辙一人在屋内。
沈瑜辙见没了人才安心的喘了口气。
最后一次了,以后沈瑜辙再也不会是您最听话的女儿了。
沈瑜辙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那些书宛里的书,还是那么精致,可是她的书宛不会再有了。
澄澈剔透的水珠滴在了身上,墨绿色的绸缎更显沉重,一点点的滴在衣服上有了蹉跎的奇迹。
脸庞颧骨与人中的交汇处就像美丽的丝线一行行的汇在一起,流入崖底就像干枯的瀑布终于有了想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愿望。
绫罗丝丝入眼,满身涕泪一耻尽,过此后必如刀剑相对。无枉此生,无愧于心。
期雨那个丫头在外面等了沈瑜辙三个时辰,不过期雨觉得自家小姐怕是已经在里面整理那些烂摊子了。
刚入的随礼这些都需要清点还有刚从书宛搬回的书以及霍府的一大堆账目。
“你说夫人到底是什么神仙啊,平日里府中绝对没有人能在这书房里待过超过三个时辰!”这丫头的年纪不大和期雨比起来,到底还是幼稚点。
期雨细细看了看这丫头,长的倒也是唇红齿白的,虽然穿的普通但长的却实在好看,杏眼细眉的。
手上也没有什么龟裂的痕迹,用纤纤玉手形容也不过。
“夫人自幼就对此种事上心,你是丫鬟理应该顺着着主子才是。”言语恳切没有任何态度。
到底是新来的丫鬟还是故意在这霍府呢?
她从开始给期雨的感觉便是故意接近,故意让自己对她没任何警惕,且若是仔细探究便会发现诸多疑点。
那丫头见她的话里都是在告诉她沈瑜辙的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霍靳之因为大婚,由朝廷颁发休沐三日的特权,不过沈瑜辙见他都在军中忙碌,便也自己在书房里看看书,原来到底还会去账房和文房走走,现在却是清闲了起来。
沈瑜辙本说拿点宣纸,精进一下画技偶然见却看见书架上的收支账册。
本说看别家的账册到底是不好,却看到一张张的借条便觉得可疑,难道霍府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了吗。
鬼使神差的翻开了那厚重的账册。
沈瑜辙心里纵然别扭,但还是想探探这霍府的底细,毕竟以后说不定要在这里常住,总要为自己留一线后路。
“元年六年,收朝俸禄一百两白银……
花银八十两拿者:霍靳之……”
就在这两年中,他的田亩不多收入也就六十几两但是霍靳之拿了整整四十两,其余的都被归了霍靳之的口袋,但是他一个四品的官为什么会用这么多钱?
沈瑜辙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也学李尚书偷养女子?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纳入府中?
沈瑜辙的容貌是很大气的眉眼,将边疆和中原的容貌融合的很好,让人看一眼不觉得入不得眼,但也经的住看是很耐看且惊艳的五官。
这时候秀气的剑眉蹙成牡丹般的花模,墨色和天青色很衬她,或许她的好看这辈子都难以复刻,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被评为第一才女的原因。
男生都难以抵抗入月光般难以触摸的人,这也就是所谓的回溯之念,她觉得这是对她的讽刺,可笑的是既然是拼才气,那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人的相貌。
到底还是欲念作祟,让他们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俯瞰任何人。
至于受男人的喜欢她这辈子都不会在意,感情一向难以捉摸,既然无法让她掌握那么她便不会去碰。
霍靳之到真如传言一般穷困潦倒,好歹也算个将军,倒是没见过比他混的更惨的人了。
这账目和他的收支定是有问题,几百亩的田地怎么可能这么点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