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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宠,暴君的双人格都爱我

玉美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掌心宠,暴君的双人格都爱我》,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宋妧谢煊,也是实力作者“玉美人”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体内其实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主人格,他清冷克制却城府深沉,病娇一个。一个是副人格,他阴晴不定,嗜血暴虐,疯批是也。两个人格都认定了她,为了独占她,两人格之间开始宣战,从此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他们的痕迹,无处不在的掌控欲如影随形。宠爱是双倍的,痛苦也是双倍的,当然爱也是双倍的,而且两个人格互不撒手,最后她只能白日陪病娇,夜间陪疯批。她也不晓得,她究竟更爱的是哪个,只知道他们都是值得她爱的。...

主角:宋妧谢煊   更新:2024-03-19 1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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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妧谢煊的现代都市小说《掌心宠,暴君的双人格都爱我》,由网络作家“玉美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掌心宠,暴君的双人格都爱我》,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宋妧谢煊,也是实力作者“玉美人”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体内其实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主人格,他清冷克制却城府深沉,病娇一个。一个是副人格,他阴晴不定,嗜血暴虐,疯批是也。两个人格都认定了她,为了独占她,两人格之间开始宣战,从此她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他们的痕迹,无处不在的掌控欲如影随形。宠爱是双倍的,痛苦也是双倍的,当然爱也是双倍的,而且两个人格互不撒手,最后她只能白日陪病娇,夜间陪疯批。她也不晓得,她究竟更爱的是哪个,只知道他们都是值得她爱的。...

《掌心宠,暴君的双人格都爱我》精彩片段


“至于你这个妹妹,为什么总喜欢抢别人的未婚夫,莫不是你往日苛待了她,让她眼皮子这么浅,她能盯上秦江,就能盯上其他有身份的男人,这就是个祸害。”

“楚王你说,该怎么处置她?”

谢复悔不当初,他如何看不明白,这件事内里绝对有隐情,陛下这是明摆着要替宋家撑腰。

一个不近女色,冷血寡情,手段专横的帝王,为何会管起这样得闲事。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两府儿女之间的矛盾,闹到御前已是天方夜谭,陛下肯管更是不可思议。

刚刚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陛下看上了宋家大姑娘,这才为了私欲夺臣妻,否则不为了美色还能是因为什么?

短短时间内,谢复的心思百转千回,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的困境本就与他无关,他必须及时脱身。

一个庶妹罢了,他从未放在眼里。

“臣对妹妹疏于管教,这才令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酿下大祸。”

“臣有一个忠心的手下,因办差摔断了腿,他身有疾但为人正直,臣把谢枝许配给他,成了亲,就会收了心,就能好好过日子。”

谢煊清声哂笑,“做正妻?她配吗?”

“她喜欢往高处爬,你给她找个老实人?楚王是想给你这好妹妹撑腰,让她以后爬到夫君头上作威作福,你还真是心善。”

他幽沉的视线扫视着台下众人,他握住膝盖上的那只小手,轻轻摩挲着,触手温润,比暖玉还要美妙。

谢复闭目缓了片刻,他冷声开口:“安堂那里急缺人手,他们都立过功,谢枝身为楚王府的人,就当是替王府出一份微薄之力。”

本是如死狗一般瘫倒在地的谢枝听到安堂两个字,瞬间挣扎起来,她双目圆睁,瞳孔涣散,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安堂那里住的都是年老的太监!

他们侍候过皇帝和贵人,有的甚至立过功,这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各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那不是安堂,那是魔窟。

她不要去!

她是王府的姑娘,她有大前程....

她知道错了,她以前不该去欺负算计宋姀,那女人从不反击,她就变本加厉。

宫宴那晚挡剑一事她是故意的,她想让宋姀非死即残,她以为自己挑了一颗最软的柿子,没想到这是块铁板....

这究竟是为什么?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表哥已经答应她,会娶她做妻子....

谢枝甚至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拖了下去。

谢煊漫不经心的夸了几句:“楚王公正无私,不错。”

说完,他看向宋姀,“宋姑娘可还满意?”

宋姀本就存疑,此时听到这句问话,她心中略有不安。

“臣女谢陛下恩典。”

“都退下。”谢煊能多问上一句不过是看在宋妧的面子上,此时他再无耐心。

宋姀随着堂兄走在最前面,她踏出御书房便看到门外跪着三个人。

勇毅侯秦兆兴,她大伯宋正天,还有她父亲宋正德。

她看到父亲紧蹙的眉头以及怨怪的视线,她竟然十分平静。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责怪她不识大体,失望她胆敢反抗。

但那又如何,母亲为了她寝食难安,妹妹为了她心事重重,堂兄为了她挡在前面,她如果还拎不清那就对不起至亲之人对她的爱护。

宋姀淡然移开视线,正好看到母亲站在偏殿门口的身影,她带着堂兄往顾氏那边走去,没去管身后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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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之吻上那抹胭脂唇,撬开她的齿关,带着狂霸气息,唇齿交缠,极尽缠绵。

他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把人放到床上,手解开她的里衣,掌心下是鹅黄绣梨花的小衣。

小衣下是他未见过的春光,他轻轻覆了上去。

高耸起伏,丰盈柔软,他手指动了动,还没等好好感受,他就被人推开。

宋妧捂住自己,有些委屈,“不可以,你太过分了!”

这声音一出,她自己都惊住了。

又娇又媚,好似带着钩子,明明是生气的话,偏偏就像是在撒娇。

她觉得心口怦怦跳,胸腔内的气也越来越薄,她不懂自己这是什么了,只能羞得低下头。

处处勾人,谢行之勉强才能找回几分理智,他缓过气血后,轻笑着把人抱到腿上。

他唯恐将人吓坏了,小心哄着:“妧妧别怕,以后我们要经常这样,我不会伤害你。”

宋妧的声音小到快听不见:“我觉得很奇怪,我身体很奇怪。”

谢行之倒是很懂,他耐心解释:“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有感觉,有感觉才会觉得难受。”

说着说着,他倒是把自己哄高兴了。

他心里过分激动,这小姑娘才十七,情窦初开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他怎能不亢奋。

他低头就亲,又来了一记深吻,直把小姑娘亲的眼睛泛红才罢休。

宋妧觉得自己快死了。

今日下午,谢煊靠近她,最后亲在她鼻尖,那会她也觉得身体有反应,但今晚的感觉又不一样。

她额头抵在男人健壮的胸膛上小口喘气,心里觉得哪一个都让她招架不住。

她疑惑问道:“为什么都要做这种事?这件事很奇怪。”

谢行之又精分又敏锐,他知道谢煊不可能安分守己,但此时听到这句话,他还是嫉妒。

他没有戳破,反而柔声问她:“妧妧,我们两个男人,你喜欢谁?”

宋妧的人生字典里绝对没有撒谎两个字。

她仔细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按说她和谢行之有着夜间相会的秘密,应该最亲近才是,但面对谢煊,她也感觉很亲近很熟悉。

“我....我都喜欢。”她说完就觉得这个回答很不好,她又开始解释。

“行之哥哥,因为今日陛下帮我了,他真的是个赏罚分明好皇帝,他把我姐姐的事都处理好了。”

“我一直在等你,就想和你分享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感激他,我姐姐不用嫁给坏男人,真的太好了。”

谢行之垂眸冷笑。

如果他白日能出现,这功劳就是他的,还有谢煊什么事!

做作的伪君子就是喜欢装相,就是爱表现。

瞅瞅这小姑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欢喜样,只怕心里已经把谢煊封为神祇,崇拜的不得了。

他酸着嗓音问:“他还对你做过什么?他有没有抱你坐到腿上?有没有亲吻你?有没有冒犯你?”

宋妧觉得这男人问题好多。

她慢吞吞的回答:“做了好多事情,去了花园喂鱼,一起用膳。”

“我没坐到他腿上,他很守礼,没有冒犯我....”

谢行之盯着她的侧脸,眸色极深,他幽幽一笑,“怎么?我的问题还分三六九等不成?你挑挑拣拣的,还选上了?”

宋妧有一瞬间的慌张,她的手绞着男人腰带上的盘扣,摇头,“我没挑捡,我刚想说,他亲过我的额头。”

谢行之哪里舍得吓她,他轻抚着掌心下的软腰,毫不留情的泼脏水。

“妧妧,他就是个虚伪的男人,他冒犯你定是存了龌龊心思,你别被他的皮囊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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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像我这样,心思都写在身上,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亲近你。”

说着,他牵过那只小手往自己的腰下按。

“你感受感受,我对你的喜爱多么深,你自己看看。”

隔着衣物,宋妧都能被烫到,她把手缩回去,红着脸不说话。

谢行之眼神比方才还要幽暗,这小姑娘的手就是不一样,轻巧的一下子就能令他头皮发麻。

“谢煊有没有像我这样?”

“没有。”宋妧摇头。

“那就是他不行,那男人焉坏,没想到中看不中用。”谢行之握住她的手摩挲,嘴上不饶人。

他凝着这只娇软的小手,心里一边盘算一边纠结。

“才不是,他说过,这个是他弟弟,而且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并且这个东西你们只有一个。”

谢煊怎么说也是她的恩人,宋妧还是公平公正的反驳了几句。

听到这句话,谢行之似笑非笑,不咸不淡的开腔:“这玩意搁我这才好使,他喜欢装君子,这东西放他那用起来没意思。”

宋妧压根听不懂,“你说什么?”

谢行之觉得教导之路任重道远,他强调:“很快你就知道了,反正你用的时候可别分不出个好赖。”

“我与谢煊不一样,这玩意给了他就是暴殄天物,那伪君子肯定不如我。”

宋妧虽然听不懂,但她突然觉得好好笑。

这明明就是一个人啊,神经病就是有意思,看起来好精分。

谢行之一直盯着他掌心这只绵软无骨的小手,第一次这么难以抉择。

宋妧试着抽回手,总觉得这男人看她手的目光很渗人,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歪主意。

“你拿我的手看什么?你又想干嘛?”

说完,她看着那手指的伤,蹙眉问:“你怎么把这个解开了?这样不疼吗?”

谢行之看她那一脸的心疼样,顾不得裤子下那点事,他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谢煊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且还成功了?

那他岂不是间接帮了那伪君子?

他怒气上涌,心里嗤笑,好好好,装吗不是,谁不会。

他敛下眸中的晦暗,摸着伤口,一脸淡定,“没事,我晚上头疼的受不住,做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这样也不好,连累的别人也跟着我吃苦,我心里觉得愧疚但我这个人内秀话少,凡事都藏在心里不喜欢表达。”

“妧妧,别人怎么看我都不要紧,谢煊定是说我脾气坏,没关系,流言蜚语听听就罢,只要你理解我就好。”

宋妧本来想说的话彻底卡壳。

精神类疾病确实容易头疼,自残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着谢行之此时无辜的模样,又回想起谢煊温柔的笑脸....

她其实很心疼的。

“那你....那你以后别再这样了,你弄伤自己也会疼的。”

谢行之见好就收,他一脸赞同,“不错,妧妧说的有道理,我以后都听你的。”

他扳回一局,心里欢喜。

他亲吻着小姑娘的侧脸,气息渐渐紊乱,缓了片刻,在她耳边发出细微轻喘。

宋妧觉得她耳朵都麻了,感觉要坏掉了。

她身子不受控,完全软了下来,被他的一只手紧紧箍住才堪堪坐稳。

她小声推拒:“别这样,这样不行....”

谢行之更不好受,小姑娘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方才他还想让妧妧动手帮帮他,但到底是舍不得,把她吓坏了怎么办,还是再等等。

他只能强行隐忍。

他忍着肿痛,唇贴着她的脖颈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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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本是没有暗牢的。

为了太康帝和郑氏,昨夜临时找了一个够暗够脏够乱的牢房,用以安置这一对落难鸳鸯。

进入暗牢门口时,谢复望着谢行之的背影若有所思。

转瞬他便收回目光,状若无事般随着前面的人进入了这座暗无天日的地牢。

大晋历代皇帝各个龙马精神,选秀纳妃极为频繁。

不管是民女还是官家女,自进了宫那便是各凭本事,谁有能力谁便能得宠。

太康帝谢怀的生母不过是一介民女出身,有美貌无背景无手段,这样的人死的很快。

谢煊的母亲宁皇后为什么会嫁给谢怀,原因出在谢怀的养母宁太后身上。

宁家掌军权但子息单薄,宁太后是将门虎女,天降赐婚,她入了宫门犹如展翅大雁被关进了牢笼。

年轻时她不在乎恩宠,膝下便抱养了三个皇子。

她本想这辈子就这样过算了,但后宫吃人,她不争就得死。

先帝在位的后期,后宫前朝的争斗如火如荼。

这一幕幕,她只觉得可笑可悲。

她见过北漠的风沙,见过战场上男儿的血性,见过百姓的困苦。

京城的繁华锦绣,宫里的骄奢淫逸,对她来说尤为讽刺。

皇宫困住了她一辈子,年少时的傲骨仿佛也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突然想做点什么。

她想要一个流有宁家不屈骨血的皇嗣,她想要培养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宁太后已过了生育的年龄,她只能从膝下三个养子中选择了性子和善又有君子之风的谢怀。

谁知她清醒独立了一辈子,竟第一次看走了眼。

先是远在北漠的宁家打了败仗导致边关战事失误,随后便传来宁家家主以死谢罪的消息。

宁太后那时已经缠绵病榻多时,薨逝的时候,她所做的安排只来得及护住谢煊。

宁皇后和自己的姑母不一样,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良善贤惠,很有一国之母的气度。

她不喜欢谢怀,为了能让儿子走的干脆走的更快,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尽。

谢行之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宁家女的模样,想到宁太后死前对谢煊说的那些话。

“当年祖母无论选谁,或许都是错的人,谢怀答应我做个好皇帝,他背弃了誓言定不会有好下场。”

“祖母本想用两代的基业铺路让大晋走入盛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眼下的谢怀不会做也做不到。”

“阿煊,行之,北漠是宁家世代男丁的心血,边关不能乱,你的回京之路就从北漠开始吧。”

谢行之望着眼前向他摇尾乞怜的谢怀,脑海里全都是幼时的一些画面。

父子同床共寝,同桌而食,读书习武,驾马同行,那些欢声笑语,天伦之乐,原来都是假的。

“谢怀,你可有后悔?”

谢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肩胛骨被铁链穿透,身体的剧痛令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阿煊,行之,父皇后悔了,你再给父皇一次机会,我真心疼爱过你....”

他想起宁家,就想起了那位威严的母后,端庄的发妻,忠心的舅兄....

宁家再如何出色,不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过尔尔!

万没想到,他最后竟会栽在这个长子的手中,当年受伤失踪的谢煊果然去了北漠。

他搜查的那么严密,足足找了他三年,他曾经真的以为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十年过去,朝臣们的吹捧赞扬,令他觉得他就是真龙天子。

真龙天子怎会受制于他人,宁太后不行,宁家不行,小小年纪就比他出色的长子也不行!

十年,那孩子当真是性子坚毅,能忍能拼。

他垂眸哭求:“阿煊,父皇只求能去皇陵来度过余生,我去忏悔....”

相比较演的很像那么回事痛哭流涕的谢怀,旁边的郑氏便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谢行之目光微动,他看着吃了一番苦头早已没了颜色的女人,笑着问:

“谢信可真是个不孝子,郑贵妃圣宠多年,怎得不再多生一个儿子?”

郑氏垂眸,仿若老僧入定,不言不语。

她察觉出那道让人捉摸不透的锐利视线,一阵刺骨的寒气窜入心底,令她心惊。

即便如此,她的面色依旧稳得住。

掌管刑罚事宜的暗卫苍术上前想要施刑。

谢行之抬手制止,他的目光莫名从静立在旁的谢复身上滑过,随后便转向郑氏。

“不急,还没结束呢,也难为你一个妇人心思那般缜密。”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令人揣摩不透的话:“我先去把你的长子抓了,其他的再说。”

听到这句话,本是无动于衷的郑氏手指微颤。

她死死低下头,不敢开口,就怕被这个城府过深极为诡异的男人套了话。

谢行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出了暗牢,谢复似疑惑不解,他小声说:“皇兄,谢信是郑氏唯一的儿子。”

谢行之定定的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我管她几个儿子,有几个我杀几个。”

又是这般毫无头绪的话。

确实有深意但却猜不透,看似说的都是事实但就是不对劲。

谢复不敢多问,他顿了好一会,抬头后笑的一脸和煦。

“皇兄,天色已晚,不如搜查的事交给我。”

谢行之接过凌风递来的甲胄,往身上套的时候,他淡淡开口:

“谢信是吧,让我去看看,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地盘躲躲藏藏,无名鼠辈,令人厌烦。”

说完,他一阵风似得刮到了太和殿。

谢复在身后追的气喘吁吁。

他惊叹此人的龙精虎猛。

他好不容易追上了,还没等说话,便看到谢行之直接从太和殿外的广场跨上马背。

他急忙跟了上去,眼前的一队轻骑直接从午门处一路疾驰出了皇宫。

他心中不明,就算要去擒拿一个皇子,那么多暗卫士兵,用得着一个明日就要登基做皇帝的人去吗?

谢行之扫了眼身后磨磨蹭蹭的谢复,心里一万个看不上。

他自然可以不去,但是打仗打惯了,困在宫里闲得难受,手痒痒。

况且,他屈尊去一趟也成,他还想亲自去确认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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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之路过城西时,扯住缰绳,向身后招手示意。

主子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凌风差点没能勒住马。

他打马上前,等候指令。

“平阳侯府是哪一个?”

凌风伸手一指,“是右边的第三座宅院。”

谢行之扫了一眼,记住位置后,又找到了翻墙的最佳方位,随后继续前行。

谢信藏匿的地方在一家茶铺的后院。

当他踹开房门时,果然如他所料,内里空无一人。

他垂眸冷笑。

这背后确实还有一个人在心怀不轨。

其实谢信是死是活并不重要。

天高皇帝远,北漠的兵权早已被他掌控。

如今镇守的将领全是当年宁家的亲信,以及这么多年以来他一手提拔的人。

镇守西南的安远侯徐震手里也有二十万兵马。

两年前他便秘密造访过徐家,他的身份毋庸置疑,徐家忠心耿耿,当即跪地臣服。

这次宫变只有一晚,但他和谢煊准备了足足两年,大晋的各个州府和京郊大营也处处安插了人。

所以,这暗处的人怕了,硬碰硬是不可能赢得了他。

但这人又不甘心,便想拿谢信这个废物做活靶子,引得他转移视线。

目的就是为了留有足够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内,此背后之人还有机会思考自己该走的路,甚至可以及时止损,提前出局。

谢行之想到他与谢煊的猜测,他的眼睛往门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他缓缓摩挲手中的扳指,开了口。

“楚王解释一下,这是何意?”

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谢复稳住心神,沉稳回话:

“是臣失误,还望皇兄宽恕。”

谢行之幽深的眼眸中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唇边不屑地的挑起,眸光更加深不见底。

“原来是失误,我还以为楚王和谢信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怎得就这般巧,好好的人,竟就这么跑了。”

谢复没想到这句话会说的这么直白,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正欲开口,谢行之走到他身边。

“楚王下回还是将消息确认好了再说,免得你我白白忙活一通。”

平静的声音里暗潮汹涌,难辨其意。

谢复面容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应声:“是,谢皇兄指点。”

谢行之没那个耐心说些废话,提起马鞭带着人就走了。

谢复望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出院门,直到马蹄声渐远他才收回视线。

昏暗的夜色下,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深意,站在原地蹙眉沉思了很久。

亥时,谢行之回了宫。

他去了御书房将今晚的事写了下来,明日谢煊就能看到。

在公事上,两人一向默契谨慎,同舟共命,不谋而合。

随后他又挑挑拣拣批阅了几份奏折。

直到安寝时,他心里念的还是宋妧。

那小姑娘人长得娇小,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背着他和旁的男人在一起。

好在,他明日就能见到她。

越想越气,谢行之翻腾了大半宿才渐渐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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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宋妧坐在后花园的湖水旁,池中飘荡着片片落叶,影粼粼,水中映着她有些茫然的小脸。

她耳边时有响起阵阵鼓乐的声音,前朝在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

她就说她是个傻子,反应是真的慢。

原来昨日她陪伴过的那个男人是皇帝。

宋妧叹了口气,心里觉得很奇怪。

双重人格的神经类病患能做皇帝吗?

那她这样有自闭症的轻度智障真的也会有大造化吗?

毕竟广济大师说了,她泼天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不过,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后宅女眷,以后应该是见不到圣上的龙颜了。

“阿妧。”

闻得这声呼唤,宋妧转身回眸。

“姐姐。”

宋姀拾街而下,握住妹妹的手,察觉到温热,她这才露出了笑意。

“湖边不安全且天气渐凉,你以后不能过来湖边,知道吗?”

宋妧一边点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她的面色,她充满担忧,软声问:

“姐姐,你昨夜睡的好吗?”

两人牵手离开后花园,沿着九曲游廊去往顾氏的锦华堂。

“秦江不是良配,咱们早些发现总比我嫁过去吃苦要好。”

宋姀说完,笑着看向妹妹,一双明眸亮的惊人。

“阿妧别担心,姐姐永远都不会糟践自己。”

宋妧静静地走着,一言不发,风吹过她鬓边的珍珠坠饰,珠光流转间,她忽然抬头莞尔一笑。

“姐姐,我希望会有一个好男人出现,他能真心对待你。”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男人,那我们就离开京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姐姐,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番话有些稚气,但宋姀听得心里软成一片。

她没有说扫兴的话,连忙点头答应:“好,姐姐都听你的。”

没有人能懂得宋妧心里的担忧。

她很怕顾氏会像前世的母亲那样,为了一个男人迷失自己。

她更怕姐姐遇人不淑,走上顾氏的老路。

宋妧垂头,不可自控的犯了老毛病,心中生出许多迷茫的思绪但却总能隐藏的很好。

直到她进了锦华堂听到顾氏关怀的声音,她才恍然回神。

“阿妧,你在想什么?娘亲在问你话呢。”

“昨晚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与你姐姐被安置在一座宫殿里,那人只说你救了一位贵人。”

“阿妧,你救了谁?救的是公主还是妃嫔?”

宋妧有些紧张,她咬唇纠结了半天,还是准备实话实话。

“我救了真龙天子。”

其实还是说了一半谎话,她谁都没救,但眼下只能这样说:

“阿娘,我救的那个人今天登基了。”

顾氏惊了一跳,小声斥责:“不许这样说话!不能这般大不敬!”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太过严厉,她望着一脸震惊的长女和一脸懵懂的次女,心里七上八下。

她温声叮嘱:“阿妧,这事你别再声张,这是你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圣上千金之躯九五之尊,咱们即便是因救驾身亡那也是死得其所。”

“阿妧,好在你没事,否则娘就得随着你一块去了....”

顾氏心惊过后就是惶恐,她疑惑问:“阿妧,你手无缚鸡之力,你是如何护住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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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喝过她亲手递过来的汤。

只不过,那汤水比迷魂汤的劲还大。

他眉眼间的落寞一闪而过,冷声冷气的反驳:

“我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暗卫,没有宗族没有祖籍,人家是九天仙女,我是个什么东西?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目中无人的指挥使?”

凌云烦的不得了,这季恒哪哪都硬,骨头硬性子硬,但只要遇到那个叫宋姀的姑娘,瞬间就像没了脑子,没了骨头,迂腐。

“你自己看着办吧,先随我去受罚,算你好人有好报,人家妹妹给你求了情,你也算没白忙活。”

季恒淡定得很,眉头都没皱一下,皮肉伤他不知道受过多少,只要不死,他就还能站起来。

“走吧。”

----

秦江做梦也没想到,新帝登基,他第一次有机缘面圣,竟会是这般场景。

这事怎得就闹到了御前?

难不成是顾家做的安排?

他心慌过后,一时又冷静了下来。

事闹得这么大,他爹娘应该收到了消息,定会替他去找表兄。

表兄有身份且一向有计谋,这件事并不大,何必庸人自扰。

他不过是一时失手,解除误会,该如何还如何便是。

只不过,宋姀如此不识趣,他极为不悦,以后成亲,还要费心调教才是。

秦江算计着时辰,只怕他娘应该已经找到了表兄。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自我安抚着,心中仍留有一丝期盼。

----

楚王府。

谢复自那晚犯了错,被谢行之冷嘲热讽了一通,紧接着他又被责罚闭门思过。

他此时坐在书房,定定的凝着不远处的三鼎香炉,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轻飘飘的敲门声,他的眸色一厉,沉声问:“何事?”

“王爷,出事了,勇毅侯夫人前来求见。”

谢复去了待客的堂屋,还没走近便听到妇人的啼哭声,他眉头微微皱起。

“姨母,何事如此惊慌。”

“复儿,你救救你表弟,他被金羽卫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都怪宋家,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勇毅侯夫人冯氏见到他就扑了过去。

谢复生母早逝,冯氏是他母亲的亲妹妹,秦江是他的亲表弟。

他轻轻将人拂开,蹙眉问:“宋家的事?我不是说过,让他前去好好道歉,你们都做了什么?”

冯氏面带愤恨,“今日那顾氏过府来,二话不说就要退婚,态度强势,软硬不吃,我气不过便将她冷落在花厅。”

“午时过后,她自己便离开了,我那时冷静下来就有些后悔,正好你表弟回来,他就说他要亲自前去宋家请罪。”

“谁知,宋家竟端着架子迟迟不开门,听说在府门外便闹开了,不知怎么招惹上金羽卫,最后又被他们带走了,据说是进了宫。”

冯氏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复儿,你和新帝关系融洽,你进宫瞧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宋家空有虚名,如何能惊动圣上,莫不是顾家在其中掺了一脚,多管闲事!”

谢复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心中不禁斥骂,一群蠢货。

他已逝的父王谢良,是当年宁太后膝下的养子之一。

谢良识时务,早早投靠废帝,表现的忠心耿耿无所事事,最后才能得以善终。

谢复比他爹更聪明,他不仅知情识趣且极有分寸,废妃郑氏对他颇为和善,因此在废帝面前他很有几分脸面。

凭靠着敏锐的直觉,他猜到风雨欲来,想活命必须尽快做出选择,他及时向谢煊投诚,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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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与谢煊接触这么多年,心中其实有了一些猜测。

谢煊能做温润能容人的明君,不过是因为世人所盼罢了,披着君子的外衣,做给外人瞧,能够免去许多麻烦,一劳永逸。

这样的帝王,更令人生畏。

况且,他总觉得龙椅上的这位新帝,有些时候颇为诡异。

试问这样大权在握城府极深的帝王,他怎敢造次。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得谨慎。

他想到书桌上的东西,他垂眸,掩下目中复杂难辨的晦涩思绪。

“姨母回去吧,我如今被责令留府思过,这事我帮不了你。”

冯氏愣了片刻,又开始哭求:

“秦家虽没有大权,但府中男丁皆有官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表弟的事根本不大,就怕万一闹大了,会连累到别人。”

谢复的母族冯家是文臣且已经日薄西山,秦家一向与他交好,他手上总得留些人脉。

这事确实不算大,一场误会罢了,为何会闹成现在这样?

“如果今日你好好招待顾夫人,此事也不至于演变成这种局面。”

冯氏不是不后悔,她刚想狡辩,门外传来一道低低的啜泣声。

“姨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表哥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他就不会失手伤害了宋姑娘。”

谢复扫了眼进门的两个姑娘,目中淡淡,无甚波澜。

当年他父王没有再娶,身边仅有一位侧妃柯氏和几个侍妾。

柯氏只生了两个女儿。

刚刚说话的这位是大姑娘谢枝,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是她的妹妹谢梅。

冯氏看见这个造作的小狐狸精就来气。

柯氏那个老的就是个内里藏奸的,这个谢枝比她娘道行还要高明。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蓄意勾引,他的儿子怎会上了心,念念不忘不说这次竟还做下这等错事,为了个狐狸精作践自己的未婚妻。

简直胡闹!

“大姑娘言重,你是王府庶长女,我可不配做你的姨母,我的儿子心善,一时失手救错了人,大姑娘可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也不嫌臊得慌。”

谢枝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两眼一翻就想晕倒。

谢梅才十五,性子直人也急躁,此时一边尖叫一边嚷嚷:“大哥,有的人都上门来欺负我们了,你管不管!”

谢复状若未闻,他沉思片刻,抬眸直视谢枝。

谢枝眼珠轻轻一转,她哭着说:“大哥,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进宫去解释,陛下性情温和,定会明查,大哥带我进宫吧。”

她在赌。

患难见真情,她要抓住秦江,谢氏旁支嫡女都没有郡主封号,何谈她一个庶女。

她自己如果不谋划,还能指靠谁?

指望从未把她们放在眼里的大哥,还是指望在夹缝里求生存的母亲?

谢枝垂头擦着眼泪,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谢复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意,他温和一笑,“好,我带你进宫。”

正愁没有靶子,这个女人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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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已经在御书房跪了一个时辰。

大殿内除了宋澈时不时的轻咳声,再无其他声音。

通往暖阁方向的屏风后,宋妧数次躲在那里往外看。

她不明白,陛下在等什么?

她大哥身体不好,虽然没有下跪,但这样熬着人会受不住的。

谢煊把人牵了回去,“把这些都用完。”

宋妧看着桌上的糕点和燕窝,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我娘姐姐堂兄他们还饿着肚子呢。”

谢煊看的好笑,开口哄她:“你娘她们我已经安排了膳食,至于你那个堂兄,身为男人,吃点苦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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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在旁轻声回禀:“姑娘,新的小衣已经做好了,全都是您喜欢的梨花式样。”

听到小衣,宋妧就想到昨晚谢行之说过,今晚还要来找她....

“你下去吧,春雨,今夜你不用睡在厢房,我不需要你守夜。”

二姑娘晚间不喜身边有人,春雨也没多想,行礼后便退下了。

宋妧躺在床上,心思却飞到了皇宫里,也不知道行之哥哥今夜还会不会来?

她这般想着,脑海里却出现谢煊温润的面容。

她神色一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只觉得心里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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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谢煊沐浴过后直接去了榻上,他闲了下来,终于有时间理会那个疯子。

「谢行之,你又闹腾什么?天色还早,你急着出来做什么?别再让我头疼,否则我不会再让你出来。」

脑海里传来不屑的笑声。

「谢煊,你算个什么东西?假如有一天,我找到办法将这具身体完全占据,世上便不会再有谢煊这个人。」

谢煊淡定的很。

「你先找到办法再说吧。」

谢行之气的想杀人。

「谢煊,你有话快说,妧妧还在等我,我没时间陪你叽叽歪歪,虚伪的贱男人,也配和我言谈。」

听到妧妧这个称呼,谢煊微微蹙眉。

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妧妧比阿妧更好听,唤起来更亲昵。

只要一想到,一条疯狗红着眼睛声声唤着妧妧,他就心中生妒。

恶心。

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我问你,你为何要露出你我的脐下三寸之地给阿妧看,你想死吗谢行之。」

「那就是她的东西,她看看怎么了?你不乐意让她看,那你就滚,让我出去,我乐意。」

听到谢行之这些话,谢煊本就淡漠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她还小,还看不懂,你如果想早些成亲,那就别再做些拖后腿的事,阿妧说了,她不喜欢咱俩的那个东西。」

谢行之的回答根本不见慌乱。

「昨晚是意外,她是不小心才看到的,小丫头懂什么,现在不喜欢,有我在,我保证妧妧会喜欢上的。」

谢煊听得眉头紧蹙。

「谢行之,你别太狂妄,阿妧是我的,以后在房事这方面,没有你的份。」

谢行之嗤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要白日宣淫不成,谢煊,谁让你命不好,夜间出不来,晚上的闺房之乐,你这辈子都没那个福气享受。」

谢煊顿了片刻。

他杀不了谢行之,控制不了自己的病症,也奈何不了这个他分离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他只能妥协。

「那就换回以前的模样,我一日你一日,不分昼夜,每个人的每一日都是一天一夜,都是完整的,如何?」

谢行之的态度很寡淡,显然对这个商议不感兴趣。

「这事成亲以后再说,谢煊,我问你,你可有发现妧妧的特殊?她应该是生了病,还有宋姀的事,她有没有求你。」

谢煊对这话题的转换极为不悦,但涉及到宋妧,他暂且退了一步,懒得和一个疯子争论。

「宋姀的事,我都已经解决好了,谁让你命不好,白日出不来,我与阿妧游园相伴,过得极为舒心,不像有的人,压根见不到白天的太阳。」

这次脑海里安静了许久。

谢行之的声音响起时明显带着怒意。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谢煊,在暗室里的那些夜晚,她陪伴过我很久,回了京,也是我先找到她的,这一点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谢煊垂眸不断自我安抚着。

谢煊是他,谢行之也是他,他们是一个人。


谢煊转过头,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焦急,一瞧就是有话要说。

谢煊静静地的凝望着她,深沉的目光显得有些微妙。

怎么办。

不想放她离开。

他走过去轻轻拂过她额角的碎发,笑着问:“阿妧,下午歇的可好?”

谢煊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但她又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与她夜间相会的谢煊。

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她展颜而笑,“我歇的很好。”

顿了片刻,她软声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笑容甜美烂漫,温柔和煦,谢煊忍不住看了许久。

“陪我用完晚膳,如何?”他的嗓音下意识放轻,沾染着笑意,说不出的磁性迷人。

谢煊承蒙他照料,如此客气的询问,她没有纠结便点了头。

“好。”

谢煊去了矮榻的另一边落座,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方桌。

他今早一路上牵着谢煊的手前往御书房,那会他心中便已经开始怀疑。

他觉得谢煊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谢煊是他的残魂,竟能与她有缘,那岂不是说明,他身为主魂定是早已和她有了渊源才是。

他回想起刚刚暗卫送来的调查信件。

这姑娘六岁以前的事调查的有些不尽然,只说是幼时体弱,为了休养从未出现在人前。

如果真是这般的话,他们三人之间种种异常的迹象又该怎么解释。

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从未出错,他希望这次亦然。

“阿妧,你幼时可有出过府?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京城?”

谢煊对于六岁这个字眼很敏感,只是别说出京城了,出府这件事好像都没有。

她那会还傻着呢,能去哪?

她笑着摇头,“应该没有。”

谢煊听到这个回答总觉得不应该如此,但眼见这姑娘一脸懵懂,就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仔细回想十年前的那一幕幕。

没有月光的夜晚,京城外的民宅,漆黑的柴房,荒郊野外的山洞以及分别时背道而驰的背影。

他当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自然没有留下信物。

那个小姑娘五官很精致,唯有那双眼睛仿佛蒙着一层雾。

他本以为那姑娘是个痴傻的哑巴,直到她开口说了四个字。

“哥哥别走....”

那声音很轻很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就连身边的两个暗卫都没有听到,但他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与他有缘之人,他不信找不到。

谢煊没有再问这些事,他既然怀疑是谢煊,那便查就是了。

“阿妧,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幼时的一些事,定要前来告诉我。”

谢煊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

她想了想,姐姐叮嘱过自己六岁以前痴傻的事不能随便说出去。

她能懂得这番苦心,毕竟在古代女子本就艰难。

如果再被痴傻身有顽疾这样的名声拖累,她这辈子也就毁了。

她没有说太多,只点头答应:“好,只要我能想起来,我就来和你说。”

随后,她有些忐忑,总觉得接下来这句话如果问出口,他会很不高兴。

但她还是要问:“我想问一下,行之哥哥他什么时候还会出现?”

此话一出,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谢煊的眼底划过一抹道不清的晦暗。

一个疯子罢了,为何这般在意?

他哪里不如谢煊?

他清隽温润的面容上笑意变淡,沉默的注视了她好一会,方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他今日不会出现。”

刚说完,他又觉得这句话是否太过生硬,到底只是个小姑娘罢了,何必让她心生忐忑。

他压抑着满腔郁闷,又缓了语气耐心解释了一番:

“阿妧,他如果晚上出现,定会前去寻你,明日朝中还有大事要办,一切事等明日过后再说,如何?”

谢煊知道自己的毛病,入了她心里的人,她很护短也忍不住想要关心。

谢煊和那个还未找到的有缘人是她的心病,如今解了一半,就差另一半了。

“好,我知道了。”

她眼底漾着笑意,声音绵软带着羞意道谢:“今日谢谢你照顾我。”

谢煊眸光微动,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清冽又温柔:

“无妨,我与阿妧很有缘分,我所做的一切事都甘之如饴,你莫要挂怀。”

随后他又笑着嘱咐:“回府后,如你母亲问起,除了我的病症,其他的你只管说便是。”

“你只需让你母亲宽心,无论你怎么说,剩下的事都有我在,任何事我都能给你解决。”

这番话情真意切,强势中又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动人心弦。

直到登上马车,谢煊还在回想这番话。

六岁以前的事,母亲和姐姐口中的描述都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她真的没有出过府,那她如何能遇见第一个有缘人?

谢煊的脑海里闪过她和谢煊在一起的种种画面,一路上心神不宁。

仿佛有什么事被团团迷雾围住,答案呼之欲出却又找不到可寻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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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的侧门处,宋姀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远远地,她看到马车进了巷口,紧绷的心神这才松懈了几分。

一队人马渐近,借着房檐下的灯光,她才看清护送妹妹回来的那个人。

是他。

宋姀目光微怔,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垂眸缓了许久,随后低着头快步迎上前。

车门打开,谢煊踩着绣凳还没落地,便被姐姐抱住。

宋姀激动地手发颤,盯着她上下打量,眼中泪光莹莹,哽咽道:

“阿妧对不起,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她是真的自责,她怎能牵错了人,宫中那般危险,阿妧又怜弱,她当真是心中难安。

谢煊最心疼姐姐,她急了,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

“姐姐别哭,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宋姀察觉到身旁那道有些锐利的视线,她心口猛地一跳,很快收敛起情绪。

“多谢大人护送我妹妹归家。”

她敛衣行礼,鬓边的流苏步摇轻轻摇曳,晃出点点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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