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雪打过电话不久,匡浩然抱着团团回来了。
远远地,就看见小家伙双手搂着一大袋食物,两眼放着光。
黎慕雪开始收拾煎饼摊。
父女俩走到近前,团团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汉堡,递给黎慕雪:
“妈妈,给,你的汉堡,热乎的,我这还有薯条和鸡腿呢。”
黎慕雪摇了一下头,刚想拒绝。
见小家伙满脸的兴奋,就咽回到了嘴边的“我不饿”,而是伸手接过了汉堡。
在黎慕雪的印象里,小家伙还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大大的眼睛里,四溢的神采,分明是格外的幸福。
曾经很多次,面对“我要爸爸”的诉求时,习惯了编织各种谎言的黎慕雪,更多的是无言以对。
现在,小团团终于实现了,与小区里一同玩耍的小伙伴们同样“有爸爸”的待遇,脸上的得意,愈加肆意地横流着。
虽然在黎慕雪的脑海里,对匡浩然这五年来的经历,还有无数的问号;但看见女儿沉浸在如此的幸福之中,当母亲的,又怎能大煞风景呢?
黎慕雪更知道,小团团的开心,不是源于吃到汉堡薯条。即使母女俩拮据些,小团团也不是第一次吃这些东西。
作为疼爱女儿的母亲,很多时候,只要团团想吃什么,黎慕雪总是想方设法予以满足。
但对于黎慕雪,有一个毛病她改不了。
每次有了好吃的,她总是舍不得吃,任女儿吃到挥霍的程度,才肯收拾起女儿剩下的餐尾,填进自己的肚子。
不是不够吃,而是舍不得。
当你爱着的人,在你面前大快朵颐时,心里就是幸福的。幸福到,仿佛自己如果毫无顾忌地吃,就会减少对方的快感一样。
这,其实就是一种爱,无私的爱。
黎慕雪刚刚的犹豫,除了上面所说的爱以外,更多的是不想破坏了女儿的这种幸福感。
只见团团将手里的薯条蘸上番茄酱,递到匡浩然嘴边,扑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道:
“爸爸也吃。”
宛如分享幸福的小天使。
匡浩然乖乖地用嘴接过团团手里的薯条,同样满脸幸福地嚼着。
黎慕雪打开汉堡包装,慢慢吃着。
匡浩然一边和团团互动,一边转头对黎慕雪说:
“这煎饼摊咱不要了,从今往后,我来养家。”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黎慕雪:
“这里有一些钱,先补贴一下家用。”
“多少?”黎暮雪随口一问。
“五百万。”
“什么?”
黎慕雪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三下两下咽下,满脸惊讶地看着匡浩然:
“你哪来这么多钱?”
小团团没意识到这数字意味着什么,见妈妈惊讶,也把大眼睛来瞧爸爸。
匡浩然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年在国外当船员,我挣了不少钱。”
黎慕雪将手里剩下的汉堡放回包装袋,不肯相信:
“当船员,一年最多也就二、三十万。你别骗我,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去做非法的事情了?”
匡浩然微微一笑,坦诚地迎向妻子略带严厉的审视目光,反问道:
“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么?快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黎慕雪将剩下的半个汉堡收起,没去接卡,脸上一副淡然的神情:
“你的钱,来路不明,我不能用。”
匡浩然有些着急,更加诚恳地说:“慕雪,你还不相信我么?这真是我挣的钱。”
黎慕雪看着匡浩然的眼睛,一句一顿地说:
“就算是你挣得钱,那也是你的事。我不想因为钱,看别人的脸色。”
匡浩然急忙解释道:“慕雪,你看你说的,我怎么是别人呢?”
“你是我老婆,理应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且,我发誓,今后你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了。”
黎慕雪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伸手从匡浩然怀里接过团团,说道:“我妈来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
匡浩然急忙说:“那正好,我刚从国外回来,行李还在后面托运呢,我和你一起回去,拜见一下二老。”
黎慕雪略一犹豫,旋即露出一丝苦笑道:“还拜见,你在我们家里的地位,你心里还没数么?”
匡浩然脸上立刻现出尴尬来,只好一指不远处的水果摊,“我去买点水果。回家,总不能空手吧。”
走在去水果摊的路上,匡浩然掏出手机,拨通了冷寒的电话。
“喂,冷寒,你现在去为我办几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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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府别墅,装饰着水晶吊灯的宽大客厅内,宾主言谈正欢。
正当中,端坐着黎府的主人,黎父黎庆祥和黎母。
主客位上,略显随意地坐着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子。
他身材略胖,皮肤白净,稀疏的眉毛下,一副三角眼不停地闪烁着。
此人,正是上都赫赫有名的郭家继承人,永利集团的少东家郭建晨。
他正鼓动着两片薄嘴唇,滔滔不绝地说着:
“刚才说的,都是上都上层的一些趣事。现在言归正题。”
“透露一个内部消息。我们永利集团,马上就要上市了。为了使咱们黎氏制药搭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特意留了一些原始股份。我爸说了,只要我与慕雪成了亲,就可以并购黎氏制药。到那时,黎氏制药的估值,立马就能翻十几番。”
黎母一听,兴奋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走到郭建晨面前:
“那敢情好。这可是天大的大好事儿。”
听着身后黎父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黎母意识到了失态,回到座位上,转过脸来说道:
“这可多亏了郭少抬举。如果我们能与永利集团合并,那可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黎庆祥尽量掩饰住兴奋,沉稳地点了点头:
“嗯,所谓的上市,就是把未来二十年的钱,提前赚到。永利,是上都首屈一指的大集团,业务涵盖房地产、科技、医疗等十几个行业,一旦上市就是千亿市值。若是能成为永利的一部分,那我们黎氏制药,理所当然就是上京生物制药企业的老大。”
一旁坐着的大女婿张胜东,趁机说道:“要不说咱家的慕雪不识抬举呢?人家郭少如此看得起她,都几年了,还总是摆臭架子。”
大女儿黎子春也附和着:“我这个妹妹呀,从小就隔路,不喜欢钱,就喜欢吃苦。唉!真搞不懂她。”
“你看看,郭少相貌堂堂,要财富有财富,要地位有地位。比她跑去国外打工的那个废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黎母见说到这个话题,难掩的气愤:
“这个不开眼的。当初,把她赶出家门,就是想让她受受苦,好低下头来,听了大人的劝。只要和那废物离婚,嫁给郭少,那还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谁知,她宁可带着小野种在外边受苦,也不求饶。你们说,这可怎么办?”
张胜东眼珠一转:“要想让她顺了郭少,只有一个办法。”
大家忙问:“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