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刚亮,赵家两个小姐就跑来了。
陈伯刚去出恭,听见两个小姐在敲堂屋的门,老陈也不敢出去了。
“陈庆之!陈庆之?快点起来了!”
赵灵儿在那低一声高一声的叫着。
“哎呀!大清早的,干嘛啊?”习惯睡懒觉的陈庆之盯着两个黑眼圈,穿好衣服,刚来到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就看到赵家大小姐两人。
“嗨!早啊!”陈庆之赶忙对着二人打了打招呼。
“早你个头!太阳都那么高了,还早啊早啊!”赵灵儿吐了吐舌头,说道。
“陈公子,昨天的事,哎,害得你没睡好,真是不好意思。”赵玉儿以为陈庆之是因为害怕担心,所以晚上没有睡好,听到一旁赵灵儿这样说,更加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我是夜猫子,你们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陈庆之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难道你不担心?”赵灵儿看到陈庆之从屋里拿出来一个杯子,接了水,右手拿着一个小木棍,很是好奇的跟在后面问道。
“担心啥啊?”陈庆之撒了一点盐巴在牙刷上,开始洗漱。
“你用什么刷牙的?”赵玉儿看出来了对方的牙刷好像不是碎布条,好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好像,好像还没有修剪的毛笔。
“牙刷啊!”陈庆之边刷边漱口,“就是没有牙膏,太不方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牙刷?有什么稀奇的?”赵灵儿好奇的凑近了一看。
“这什么???”
看着两人凑在那里研究了半天的牙刷,陈庆之洗刷好都站在旁边观察好一会时间了。
“你怎么想到的?”赵玉儿毕竟做过几年生意,再加上她天资聪慧,一眼就看出了牙刷和自己平时所用的孰好孰坏。
“还用想吗?很简单啊!”陈庆之把牙刷的好处和加工过程对两人简单说了一遍,老陈也趁机会偷偷地从茅厕里溜达了出来。
一转眼,天色都快中午了。
“哎呀,姐姐,咱俩只顾着问他牙刷了。”赵灵儿一拍脑门,急忙说道。
“对了,陈公子,你昨日为了灵儿,说出了辱佛的言语,想必父亲和表兄肯定会上报小隐寺,你可有应对之法?”赵玉儿也赶忙放下牙刷,问道。
原来,天下间人人敬佛,如果有人做出或者说出辱佛的言语或行为,任何人都可以上报当地最大的寺庙,当然,佛教也是讲道理的,给你机会,让你解释并且还要做出自己对佛法的体悟,这样就可能逃过一劫。
否则,依照大奉律法,辱佛者,贬为流民,发配边关。
当然,现今为止,很少能有人讲出自己对佛法的体悟,很多人都被发配边关了,甚至都到不了边关,就被各地的信徒批斗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清楚后果的陈庆之没当回事,不就是讲一下对佛法的体悟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玉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喂喂喂,这又是你做的诗?”赵灵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陈庆之,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学问的人啊!
“少爷!哎呀,少爷!他们赵家的人说,说咱们马上就被赶出府了,没有咱们的饭了啊!”
原来陈伯照例去厨房领饭,结果被人家羞辱一顿,跑回来了。
“哎呀,真是的,我去要!”赵灵儿本来就感觉对不住陈庆之,一听陈伯这样说,赶忙跑去厨房。
看着陈伯和陈庆之两人吃完早餐,赵玉儿和赵灵儿两人满脸的尴尬,但是又不好意思离开,一脸担心的看着陈庆之。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儿,没事儿!”陈庆之从起来就被两个小姐盯着,再是美女也有些扛不住啦。
正当陈庆之无可奈何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赵洪波的声音。
“陈庆之!你给我出来!小隐寺的高僧前来拿你了!”
“完了,这么快就来了?”赵灵儿和赵玉儿脸色煞白,虽然陈庆之表现得无所谓,但是真到了眼前,两人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陈伯哭丧着脸,吵了要陪少爷一同赴死。
“还没到那一步!”陈庆之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推开远门,外面站着一群人,最中间的是两个和尚,看年岁应该二十出头的模样。
一左一右是赵洪波和张义二人,看二人的模样,一副你小子终于落到如此地步的样子。
周围都是听闻有辱佛之人,前来看热闹的。
那个现在叫啥?吃瓜群众,对,吃瓜的!
有老人,小孩,男人,妇女!
“大师,就是他!昨天说佛不能追究人,不然,佛就不能称之为佛了!”张义龇牙咧嘴的指着陈庆之说道,以前那一副嘴脸烟消云散,现在反而给人一种面目可憎的样子。
看来,这小子把自己话曲解给和尚了,想到此处,陈庆之不禁笑了笑,哼,小丑,以为如此,就能得到玉儿的芳心?赵玉儿姐妹二人可都在我这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啊!
果然,看到赵玉儿和赵灵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张义的嘴巴能吞进去一只大苹果了!
“哼!小人!”赵玉儿本就是那种不善争辩的人,特别是这么多人,自己跟妹妹又从陈庆之的院子里走了出来,赵玉儿的耳根都红透了,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是对父亲和表兄的气愤,说完,低头跑了。
赵灵儿也有样学样,“哼!小人!”
“你,你,玉儿表妹!”张义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赵玉儿已经走远,他只好无助的看向赵洪波。
赵洪波毕竟一家之主,如今既然已开弓,哪还有往回收的道理,装作没有看到张义的眼神,指着陈庆之说道:“小子,我赵某人容你吃我的喝我的,我养着你,就是为了当年与你父亲的兄弟情义,但是,你说出昨天那辱佛等大不敬的话,我赵某人着实容你不得了!”
“陈施主,小僧请问,这位张施主和赵大善人所言可否属实?”站在中间的一位唇红齿白的和尚双手合十,对陈庆之问道,虽然言语中不乏礼貌,但是,从语气中却透漏出一种高人一等,我是圣僧的意思。
“尽其然!也不尽其然!”陈庆之淡定的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