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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姑娘文章精选阅读

适闲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浩子柳梦的现代言情《凌晨四点的姑娘》,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适闲客”所著,主要讲述的是:返回学校的路上,柳梦已经苍白的不像个人样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耷拉着,汽车一晃动,小脑袋就在车窗上磕出一个声响,眼睛却完全睁不开来了。拐弯时候,柳梦的小身子忽然被甩了过来,脑袋正靠在我的肩膀上,竟让我浑身莫名的燥热起来。我微微转头,看了看柳梦。她还在熟睡,小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不知道整个考试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兴许也是这样的状态。我忽然有些心疼。......

主角:浩子柳梦   更新:2024-06-03 02: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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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姑娘文章精选阅读》精彩片段


当我从爷爷手中接过来那一张十元的钞票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爷爷的手,出现了一丝的颤抖。

尽管,我告诉爷爷说这是用来报名参加英语竞赛的,爷爷非常慷慨地说了一个好。

爷爷有一个很好的习惯——记账。当然,爷爷并不识字,他总是说祖辈的书香就是从他这里断了的。爷爷的爷爷曾经是个秀才,当初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文化人。到爷爷出生的时候,偏偏赶上了战争年代,书是读不成了,于是就转行学了厨子。

每周末我回到家里,当天晚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爷爷记账。萝卜花了一块二,地蛋花了一块,豆芽花了一块,电费8毛,等等。现在,本子上忽然多了一个大花费,报名10块。比起那些青菜萝卜的小账目,这个格外显眼。

我没有办法抹去这个略显昂贵的账目。我所能做的,只是用尽我的全力,然后让这10块钱花的物有所值。比如,给我自己的中考成绩加上10分。

曹老师说了,这是全国中学生的英语竞赛。如果能够拿到省级以上的名次,就可以在中考成绩上加分。全国性的奖励的话,最多是可以加10分的。这是一个很诱人的东西。有了这10分做底,跟那些县城里的学生掰腕子,就有了底气了。

我本不想参加的,柳梦也是。但是在课间休息时候,曹老师忽然把我俩叫到了办公室,开头第一句话便是:“你们俩,还想不想考县一中了?”

我俩蓦然。想当然是想的了,我点点头,柳梦在那里低着脑袋,不吱声。

曹老师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这次是个好机会,你俩为什么不报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曹老师。我更不知道该怎么替柳梦回答。当初柳梦问我,要不要报名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的是我没有10块钱可以用来报名,对我来说这个代价太贵了。但是我不想让柳梦知道,我是因为掏不起这10块钱才不想报名的。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们才学了几年英语,人家县城小学就开始学了,这个差距弥补不了的。这种不公平的比较,没有什么意义的。还不如节省时间,花在数学上。”

柳梦最终也没有报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我的话,还是也是基于跟我一样的理由。

曹老师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凌厉,说道:“这次竞赛,你们俩必须报名!听到没有,不准浪费这个机会!”

我和柳梦点点头,默默走出了办公室。

被动的报了名之后,我和柳梦的早读就变成了英语天堂了。英语课本忽然成了香饽饽,被反复的翻来翻去。我俩的笔记,也在相互的交错中开始破损。每每看到我和柳梦捧着英语课本在那里咿呀作响,曹老师的脸上总是会出现莫名的欣慰。但我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根据曹老师给的竞赛大纲,总共120分的试题,会有30分的听力试题。这让我很是担忧。

打从初一开始,我们的英语考试听力部分,都是由老师自己念的——绝大多数是曹老师来念。所以我的听力考试从来都是满分。倒不是我的听力有多好,而是曹老师的发音不管准确或者不准确,于我而言都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这是唯一一个从初一一直教到我初三的老师了。

而所谓应当由录音机播放出来的磁带里的听力考试,我们学校没有那个条件,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我猜想,那可能是一种外国人读出来的声音,充满着异国情调。

柳梦与我的担心如出一辙。我俩记熟了所有的单词,所有本子上记载的语法,却唯独对磁带里的听力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你说,我们该怎么练习听力?”柳梦在一个清晨,忽然问我。

我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你总不能把曹老师拴住了,从早到晚地只为我俩念听力。那么,还能有谁来为我们做这个朗读的考核?

教室里能保持这种安静的时分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很快就会变得嘈嘈杂杂、堆满了人。想要在这里练习听力,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看着柳梦的小脸蛋,问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要不要去试试?”

柳梦一脸的诧异,问道:“去哪里?”

我站起身来,故作神秘的说道:“走!拿着英语课本,我带你去!”

令我惊奇的是,柳梦竟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站起身来,怀里揣着英语课本,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为她引路。我本想直接牵着她的手,一路跑过去,可又一想,这么做好像不太对劲。终于是率先走出了教室。

校园里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在晃荡。我故意跟柳梦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样子即便被人看到,也不会被怀疑是我俩偷偷摸摸在做些什么。转到教室后面,穿过一堆荒草地,我率先来到了操场。回头一看,柳梦竟然紧紧地跟着我,怀里那本课本更是抱的死死的,仿佛那才是她的宝贝。

操场很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在操场的北面,有一个升国旗用的水泥台。水泥台有六米多长,四米多宽,高也有一米。除了每周一的升旗仪式,这里几乎不会有人过来,尤其是现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更加不会有人了。

我带着柳梦躲到了水泥台的最东侧。这里紧挨着学校的围墙,学生们起床去教室也好,去打热水也好,都在西面,谁也看不到这里。

坐在阶梯上,我问她:“怎么样,这里够安静吧?”

柳梦还是紧紧抱着那本英语课本,问我:“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微微一笑。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在很多个夏日的夜里,这是我和浩子睡觉的地方。我不回回答他,只说道:“现在这里没人有来,安静得很,你可以放心读了。你读了我来听,我读了你来听。互相换着,怎么样?”

柳梦终于是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那谁先来?”

我说道:“我先来读,你先来听吧。”说完,从她怀里拿过来英语课本,专门挑了最后几页的课文,看了她一眼。柳梦点了点头,我便开始了朗读。

读完一遍,问柳梦可曾听得听得明白了。柳梦琢磨了一小会,点点头。我便问她短文说了什么,她在用英语做一个陈述。说完之后,换做她来读,我来听。如此反复,直到两人都满意为止。

持续了多少个清晨,我已是记不得了。只知道,每次结束以后,体育老师集合的哨声就响了起来。浩子对于我和柳梦忽然间的不在教室,非常好奇,问过我几次,但是我没有一次搭理过他。

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对于柳梦,我并没有感觉到喜欢。我只是需要她,她也需要我,为了同样的一个目标。

英语竞赛很快就来到了,考试地点在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个镇上,叫做官镇。官镇生产木材,到处都是小型的木材加工厂,以及锯子吱呀吱呀的歌声。

按照老师的要求,我们在早上五点就从学校,坐着一辆依维柯出发了。同行一共九人,算上曹老师十个人。等到了官镇,已经是快七点了。

曹老师带着我们到了考点外的一个小铺子,说要先把早饭吃了。我狠狠心,花一块钱买了俩大包子,回头一看,柳梦却不在身边。

我四处瞅瞅,柳梦蹲在一个遥远的墙角,一脸的不舒服。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我买了包子,你吃一个吧!”

柳梦急忙摆手,紧接着小脸涨得通红,一声干呕吐了一地的酸水。

“晕车了?”我问道。

柳梦忽然哭了,哭声零零碎碎,跟我说道:“我好难受......头晕。”

我把包子揣在兜里,两手搀扶着柳梦站立起来,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柳梦坐在石头上,身子蜷伏在一块,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我坐在旁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柳梦的声音传来:“你快吃饭吧,一会该考试了。”

我把包子从怀里掏出来。本来热乎乎的包子,现在已经褪去了温度,热气在塑料袋上结成了无数的小水珠,把个包子的表面给浸湿了。我取出一个,递给柳梦,说道:“不管怎样,你也吃两口吧。”

柳梦抬起头,颤颤巍巍接过了包子,低下头去。我狼吞虎咽的把包子塞进了嘴里,抬头看着进进出出考场的人,竟忽然有一种与我何干的情绪。

曹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问道:“柳梦,这是怎么了?”

我回答道:“晕车了。”

曹老师很是关切,问东问西,柳梦终究是抬起了头,说了句好了,才算了事。

八点钟,听力考试准时开始。

教室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英文交流,标准的发音、甜美的嗓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才忽然发现,原来英语竟如此好听。一时间竟忘记了要听什么,要选什么,要做什么。迷迷糊糊听力考试就这样子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英语试题,阅读理解、选词填空、写作文,还有一些翻译。十几年时间都过去了,可我至今还记得翻译题上的一道题目——raining cats and dogs。当时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天上会落下来猫儿和狗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翻译这个,思来想去,写了一个至今想起来莫名想笑的答案——天上在掉馅儿饼。

返回学校的路上,柳梦已经苍白的不像个人样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耷拉着,汽车一晃动,小脑袋就在车窗上磕出一个声响,眼睛却完全睁不开来了。拐弯时候,柳梦的小身子忽然被甩了过来,脑袋正靠在我的肩膀上,竟让我浑身莫名的燥热起来。

我微微转头,看了看柳梦。她还在熟睡,小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不知道整个考试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兴许也是这样的状态。我忽然有些心疼。

乡村的土路崎岖不平,汽车颠簸来颠簸去,车里的人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把身子往里挪了挪,柳梦就可以半个身子直接靠在我肩膀上了,这样就不用来回晃动了。我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雄救美,却不曾想,浑身竟有了奇痒难耐的酥麻。

过了不知道是多久,等我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依维柯正在缓缓地驶入学校的大门。老李头站在门后,冲着汽车里的曹老师挥了挥手。我看向柳梦,她还在沉睡,样子极为安静。我还是第一回看到这样子的柳梦。我轻轻叫了她一声,没动静。没办法,我用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柳梦半醒半梦的睁开眼睛,问道:“到哪了?”

我回答她,到学校了。柳梦哦了一声,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噌棱一下立起了身子,满脸是通红,直红到耳朵后头去了。我假装没看见,假装不在意,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可算回来了,可以回宿舍睡觉了。”

柳梦不吱声,把脸撇向了窗外,仿佛是要掩藏住她那满面的绯红。可我分明听得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只是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柳梦坐在座位上,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活力。读书的时候,短翘的小辫子依然是有节奏的晃动着,甚是好看。

“考试的时候你没晕车吧?”我故意问她。

柳梦低下头,说道:“反正就当是锻炼了,肯定也拿不到奖励的。”

我哑然一笑,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听力也不是很难,磁带读的还不一定有你读的好听呢!”

柳梦忽然撇了一下嘴,给了我一个有些埋怨的眼神。

我捕捉不到这个眼神里的意思,便故意问她:“那现在,你还要不要去操场啊?”

柳梦转过身来,竟莞尔一笑:“好呀!”


坦白来说的话,我并非是没有吃过肉的人。

虽然平时是很少能够吃到,但是每逢中秋节、春节,或者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爷爷总会蹬着三轮车到镇子上买一些肉回来,或者干脆杀掉家里的某一只不怎么下蛋的鸡。那是我可以大饱口福的时候,当然,频率比较低。

没想到的是,校长竟可以是三天两头吃上肉的。无怪乎他的儿子长得那么壮实。

这顿晚饭,我确定我没有收到鼓励,相反,还有了一些挫败。不过,这也坚定了我一定要考上县一中的想法。唯有这一条路,才能让我在长大以后,可以天天吃两盘菜,可以天天有肉可以吃。

否则,只靠白开水泡烂煎饼,哪来的营养补给来应对每天早上的锻炼?

说起锻炼,之前是没有的。但新学期开始,老师就忽然宣布,考试的规则变了。

原先无足轻重、不计入总分的体育成绩,现在要占据到了30分。而且,体育考试的项目也多了起来,有50米冲刺跑,有立定跳远,还有扔铅球等。消息一出来,曾经被挤占的体育课,忽然焕发了活力。

闲着无事在门口开了小卖铺的体育老师梁老师,忽然间没工夫照看他的小店面了。想想也是好玩。——现在,他要负责整个初三年级的体育训练。

可是,柳梦并不喜欢这种改变。

这是我所能预料到的。柳梦的身心都在学习上,于体育这一块她没有上过心,冲她那小体格,能拿个及格分就不错了。原先不需要在意的体育成绩,现在整整值了30分,如果考不及格,单这一项就比别人少了十几分。这可是柳梦要花很多个早起晚睡才补的回来的差距。

学校也明显增加了对于体育锻炼的重视。早晨六点钟,有老师带领着全校同学外出长跑,从学校出去一路向西径直跑过去,一直跑到上庄村,再返回来。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人,哪禁得住这种架势,每次跑完都有一大堆人靠在墙角干呕。柳梦每一次都在其中。

课间操比平时的时间也更久了,做完了热情洋溢的青春广播体操,马上要开始做俯卧撑。体育老师吹一声哨子,就得做一个,再吹一声哨子,再做一个。哨子起起伏伏几十声,柳梦早已经趴到地面上去了。

俯卧撑之后,还有高抬腿,哨声先是慢,再逐渐变快,最后就快地腿是完全跟不上了。每当这时,柳梦的小辫子就开始急速地上下晃动,甚是好玩。

体育课上,还要练习扔铅球、练习蛙跳。柳梦的小细胳膊,连铅球都没有办法完全举起来,每次都是两只手抱着靠在肩膀上,再用右手往外扔——结果也就扔了两米远,大概是那个高度任意抛物线的最短距离了吧。

我和浩子是完全不用担心的,我两个皮实得很。

有一回夜里,浩子说想家了,但是学校关掉了大门,骑自行车是出不去的。我俩就索性翻墙,沿着公路,在夜幕下一路小跑到了浩子家,那是整整4公里路,不过夜色之下竟完全没有累的感觉,有的只是放纵的欣悦和刺激。

浩子的父亲和我父亲曾经也是同学,也同样都在外地打工。所以浩子家里也只是空空荡荡,但好在还有方便面。我俩烧起了热水,各人泡了一桶方便面,在那个开水泡烂煎饼的年代一袋方便面简直是人间美味,我俩美滋滋的吃上一顿,再打开电视机,看一会不知道是霍元甲还是陈真的打斗,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钟,我俩再爬起来,跑回学校,老李头每天五点会准时打开校门,然后回去睡回笼觉。这时候无人看守,便是我和浩子,以及一批夜里偷偷回家的人溜进学校的唯一时机。因为过不了多久,老师们就会起床,一旦被发现,那就坏了事了——轻则被骂,重则挨打。

柳梦锻炼了不到一周,就吃不消了,生了一场病,回家休养了几天。这也让我非常痛恨这种改变。城里的孩子,营养够足,或许吃得消;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靠着热水泡煎饼过日子,哪有什么营养去比拼体质?这种改变,本身就有极大的不公平。比如柳梦,真若是体育上吃了亏,到哪里去弥补那几十分的巨大差距?

一项计划的出台,本意或许是好的,但假使带来的后果却是学生整个学习计划的改变,甚至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难道不应该提早征求下学生的意见么?

就在我还为着柳梦瞎担心的时候,柳梦回来了。我五点钟起床后去教室,本以为只会是我自己,没想到座位前面那个短翘的辫子又在那里晃动了。

我打开课本,故意提高了嗓门:“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柳梦忽然停下了读书声。我以为她会转过身来,说些什么。结果却是,十几秒钟之后,相声贯口一般的读书声再次响起。

这让我有些不耐烦。我索性直接捅了一下柳梦的肩膀,柳梦止住了声音,还是不说话。

我问道:“好了么你?”

柳梦只是点了点头,半晌不言语。良久,抬起头来问我:“这几天老师讲了哪些内容?你有没有好好记录?我要看你的本子的!我缺了一个星期的课,我必须得赶快的补回来的,否则差距就只会越拉越大了。你的笔记呢,你的本子都给我看看吧。”

我很确信,我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我根本不关心这一个星期缺不缺课的问题,反正凭借柳梦的聪明,她自己也完全看得明白。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始终不满意的人,也许就只有柳梦了。

我把笔记一股脑交给她,柳梦快速的转过身去,往自己的本子上誊抄。一边写,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你的笔记永远这么简单,记清楚一点嘛。

我在后面,想笑,又莫名想哭。

六点钟,体育老师一声口哨,这是集合外出跑步的提醒。

我看到柳梦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我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到底好没好?没好我替你去跟老师说,今天你就别去跑了!”

柳梦竟把头低下去很多,弱弱地动了动嘴巴:“我好了。”

我分明看到她那硕大的额头上泛起了一片绯红。

晨跑,我总是和浩子并排跑着,路上还要互相扯扯皮。往常我们俩总是冲在前面,这样能够较早的回到学校,去打热水就可以避免排队。但这一次,我强拉着浩子,跑在了队伍的末梢。柳梦永远都跑在最后。

即便如此,回学校的路上,我还是看不到柳梦究竟被落在了哪里。

返回学校后,体力较好的人通常会直接坐在教室里,或者继续早读,或者互相聊聊天;吃不消的人,多半集聚在教室外面,喘口气或者抑制不住地干呕。浩子要去背诵新学的课文,径直走进了教室。我一脚踏进教室里,却看到我座位前面是空空的,转身走到了外面。

柳梦果然倚靠在墙边,脸色有些苍白,不住地干呕。

“跑不了就别跑了,歇几天不碍事的”,我走过去说道。

柳梦手叉着腰,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大口喘着粗气。大概是累的没有力气回复我的话了。忽而,柳梦把手指向远处,结结巴巴说道:“老......老师来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

初三,老师们说这是人生最为重要的时刻,唯有全身心的投入学习,考上了为数不多的几所重点高中,将来才有可能考入大学,才有可能改变这穷山沟里的命运。

对于十几岁的青少年来说,情窦初开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原谅。我们的精力能而且只能用于努力地学习。所以学校禁止一切形式的早恋,甚至于男女同学的单独相处也会引起老师们的特别注意。浩子就是受害者之一。他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喜欢刘莉,他想跟刘莉说很多话,做男女朋友,结果人刘莉不同意,直接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还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件事情也让很多对刘莉有所幻想的少男们抑制了自己的冲动。

我非常同情浩子,毕竟像刘莉那样长得极为漂亮的女生,没有几个男生是会不动心的。甚至于我都曾经在梦里牵起了刘莉那洁白的柔软的手,顺而弄脏了自己的内裤。但我非常确信,我对于柳梦并不是那种感觉。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一切都合理的情况下,堂堂正正地跟她进行一番较量。我不希望赢了她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这一副皮囊比起她而言,具备更好的力量或者速度,那不公平。我在文化课上输给过她,决不能靠着体育成绩来夺回优势,那不公平——对她,更是对我。

我立刻装作是有点疲惫的样子,拖着脚走回教室。张老师问了一句:“今天怎么了,累了?”

我深呼吸一口,回了一句,昨天没睡好。快速走回了座位。

第二天早上,教室里依旧只有柳梦和我。柳梦就坐在座位上,手里打开着历史课本,也不回头,幽幽的说:“我必须得去跑步,你知道吗?每一分都很重要的。我必须去跑步,哪怕只能多一分,也是非常有用的。你肯定能拿到满分的,30分,我比你差了10几分可能都不止的,我必须去跑步,去锻炼。每一分都很重要的。”

我问道:“身体吃不消怎么办?”

柳梦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难道你是一开始就能受得了的么?”

这个我没法回答。我也不是圣人。跑跑步,我可以忍受。但是其他的锻炼,我也会吃不消,比如蛙跳。体育课上,老师要求我们蹲在操场上,双手背在身后,只能用双腿来练习蛙跳。从这一侧,直跳到操场的另一侧,那是整整一百米的距离。到了那头,就立刻得准备百米冲刺回来。然后是蛙跳,周而复始......

刚开始那几天,我的双腿酸痛的不得了。走在路上都打晃的感觉。学校里到处都是走路歪歪斜斜的人,甚是搞笑。于此而论的话,一开始我也忍受不了,所以我可能也没有资格去否认柳梦的努力。

柳梦又说道:“课间时候,你会去连立定跳远不是?”

这话没错。课间十分钟,我和浩子,以及几个要好的同学,用粉笔在地上画了刻度,比赛跳远。每天都不间断,成绩有了显而易见的提高。没想到,这个竟被柳梦看在了眼里。

我点点头,问道:“你要练么?”

柳梦红了脸,说道:“要,不过,只能你自己一个人教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我自己要去哪里教她?这校园里可有适合教她跳远又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然而,我没有办法拒绝,我说道:“可以,我自己教你。不会有人看到的。”

柳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说道:“那我就稍微放心了。体育对我不公平,但是对你却是一个优势。你要好好利用。也许,学校里只有你有希望考的上县一中了。”

这几句话让我心里五味杂陈。我希望柳梦可以有一个好的体育成绩,与我持平甚至比我更好,这样我就可以和她处在一个公平的维度上去竞争,赢了她我才会从心里感到快乐。如果双双考取了县一中,那简直是美妙。

可另一方面,我每次看到她跑步回来之后倚在墙边干呕,心里却始终有些不自在。像是有一个软软的鹅绒,轻挠着我的身躯,痒的叫人不痛快,想要通过某种暴力的形式往外发泄。

柳梦的读书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打开课本,提高嗓门,又一次背诵起了中国近代史。六点钟跑步的哨声响起,我跟浩子再一次冲刺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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