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中穆将军府外,只见红衣女子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还不快出来!你这泼皮无赖猴!”浑厚的声音竟从她身后冒出。
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姜还是老的辣,辣还得是自家爹爹!
“嘿嘿,爹爹~”穆月慈满脸谄媚的笑着,随后拉住爹爹,将脸蹭在胳膊上。
“女儿……女儿真是佩服您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又这般威武雄壮!帅气逼人!……”
“好了好了!你这张嘴似是抹了蜜,实则一肚子坏水”说罢,将手指重重戳在女儿的眉间。
“去,受罚吧,翠喜早在那等着了”
穆月慈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小脸,嘴再甜有何用?不还得去祠堂罚跪?虽已习惯,但就是不高兴!
“爹爹……”闪着大眼睛,此时又似一只乖巧的小猫
穆成嶂早已习惯这古灵精怪的小女儿,此时只想对女儿说四个字:“不吃这套!”
摆摆手,示意她且快去祠堂。
眼见撒娇也不起作用,转身快步前往祠堂。
看着女儿的身影,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自觉摇摇头。
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元城穆大将军的女儿竟是如此这般。
“翠喜,你怎的将我那厚垫子拿去了?太不地道了吧?”穆月慈看着自己膝下的垫子,真是硌的自己膝盖疼。
翠喜先是扭头看着小姐的德行,忍不住气道:“若不是小姐,几次三番偷跑出门,将军岂会责罚于我!这垫子就该我用!”
说罢似不解气又扭头对穆月慈说道:“活该!”
看着翠喜说的也是这么个道理,穆月慈也不再多语。
翠喜这丫头,和穆月慈同龄,因着主子这般脾气,她的脾气也是穆府丫鬟里最为泼辣得了,生起气来也是怼天怼地怒怼一切啊!
俩人沉默了好一会,穆月慈就觉得浑身刺挠,左扭右扭。
“哎,哎,翠喜,快给我挠挠。”见翠喜仍扭着头不搭理她
穆月慈自言自语说道:“前几日,听爹爹说,马管家那浪荡侄子到了适婚的年龄,因着在乡下寻不到媳妇儿,想让马管家在穆府一众丫鬟里挑一个嫁与他,你猜会是谁呢?”
“管他是谁,横竖也不该是我!”翠喜说完好似不放心盯着穆月慈的脸,想看看她的表情。
穆月慈抬起眉头,撇了一下嘴。
“虽说那马管家的侄子浪荡,却也属大户人家,马管家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在农村置地盖房,也买了不少仆人伺候,穆府的一般丫鬟自是看不上的!”
翠喜听着事实确实如此,便急了起来,憋的脸通红,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穆月慈“你快说最后选的是谁?”眼下好像主子贴身丫鬟里就只有自己已经及笄,要是选了自己,那可是到了大霉了!
穆府上下谁不知晓,那马管家的侄子是个有名的绣花枕头内里骚,妓院的门槛子都快被他踏平了,哪个小娘嫁与他,哭都找不到地。
又看穆月慈表情甚是严肃,急的简直快要哭了出来。
“好小姐,你快说吧,别吓唬我了,来来,这厚垫子还给你,我给你买你爱吃的贵喜斋的糯米小团子!”
哎呀呀,穆月慈憋的肚子疼伸手接过厚垫子,终是笑出声来“你可说的贵喜斋的糯米小团子啊!”
翠喜又气又喜,怪穆月慈捉弄她,又怪自己也算是聪慧的了,怎的从小就被算计,就没赢过!
说说闹闹都是玩笑,俩人又都恢复平静跪在祠堂。
“小姐,没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年及笄,倒时那些公子小姐们肯定都来,那天杀的苏扶锦也自是要来的。”
这苏扶锦很是讨厌,从小骄横跋扈。仗着自己有个做皇后的姑母,从小只要宴席上女宾里有她必是平白生的许多闲气。
“来就来,她若乖巧,我便不与她计较 ,她要是如往常般生事,我此次必不饶她!”
翠喜点点头,那苏扶锦的丫鬟玲珑仗着主子,自也是没少欺负他们这些丫头们。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约摸已经子时了,平日这时就该兄长出场了。
正念叨着,吱呀一声,祠堂的门开了。探进一人,不用看必是穆长风来了。
虽是一母同胞,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竟然走路都这般沉稳
“哎呀,大哥你可来了,若你再晚些我便直接晕死在这了”
“不罚你罚谁?未出阁的小女娘,满口死呀活呀的,当着祖宗的面真是不嫌害臊!”
穆家上下,这唠叨的本事,穆长风比那管事嬷嬷都要强上三分。看他双手背后,还要再拿祖宗家法说事。
“嘘!哥,你听哪有声音?”
故作认真听的样子看着竟有几分神秘
翠喜与穆长风俩人连呼吸都放慢,生怕有什么声音没听到
“噗”
翠喜连忙捂鼻,退出去几丈远。
“哎呀呀,简直有辱斯文!怎的这般粗鲁!”
就说你在我这讨不到便宜,哈哈穆月慈自豪不已,看着读圣人书的哥哥那张整日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满脸嫌弃又气急败坏的样子,如小时候一般,总是穆月慈赢。
自小没了娘亲,爹爹军务繁忙,家里除了下人,几乎都是哥哥照顾的她。
穆长风哪里都好,一双剑眉是她最喜欢的,英气逼人。身姿也是挺拔,说不得上玉树临风,却也算得上翩翩公子吧。
只是这嘴着实啰嗦,人又刻板
与这年纪实在并不相符。
每次逗弄哥哥,也是想让他那张苦瓜脸上多一些不一样的表情,哪怕稍稍有些高兴,穆月慈也很是欣慰的。
“好了好了,不啰嗦了吧,我和翠喜是不是可以走了?”
“快些走吧,扰了祖宗们的清净”
“那就谢谢您嘞,我且告退了”说着起身拉着翠喜往门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穆月慈,回想着今日哪哪都好,就是那怪老儿没找到,还被那毛头小子偷走了自己荷包,钱财不打紧,可那荷包一定要拿回来!
想着下次见面如何如何报仇,竟一翻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