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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何等荣耀,父王是战神王爷,母妃是相门嫡女,封号取自皇祖爷本名,正二品镇国公主,集万千荣耀于一身。慕氏王朝以武取天下,却步步退让到要以她和亲?可笑至极!……“安阳公主身份如此珍贵,不嫁南厄太子,还能嫁与何人?”朝上老臣刁难。“我要嫁他!”慕柠砢纤手直指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沈指挥使。群臣哗然,镇国公主嫁侍卫,慕氏王朝从无先例!……“慕柠砢,我没时间陪你玩!”沈町砚呵斥!“我也没有时间!”慕柠砢冷笑。她慕柠砢身上背负的是十一年前北方之境十六万战士的血债,须臾几日,她失去了父王娘亲,皇叔荨姨,还有那么多待她甚好的叔叔伯伯,她恨,她必须寻一个真相,以为亡灵!他沈町砚,玉面猎鹰,聪慧过人,三年执掌羽林营,慕柠砢是他妻,慕柠砢要真相,...
主角:慕柠砢,沈町砚 更新:2023-01-07 2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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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柠砢,沈町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大人的镇国公主》,由网络作家“奚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阳公主何等荣耀,父王是战神王爷,母妃是相门嫡女,封号取自皇祖爷本名,正二品镇国公主,集万千荣耀于一身。慕氏王朝以武取天下,却步步退让到要以她和亲?可笑至极!……“安阳公主身份如此珍贵,不嫁南厄太子,还能嫁与何人?”朝上老臣刁难。“我要嫁他!”慕柠砢纤手直指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沈指挥使。群臣哗然,镇国公主嫁侍卫,慕氏王朝从无先例!……“慕柠砢,我没时间陪你玩!”沈町砚呵斥!“我也没有时间!”慕柠砢冷笑。她慕柠砢身上背负的是十一年前北方之境十六万战士的血债,须臾几日,她失去了父王娘亲,皇叔荨姨,还有那么多待她甚好的叔叔伯伯,她恨,她必须寻一个真相,以为亡灵!他沈町砚,玉面猎鹰,聪慧过人,三年执掌羽林营,慕柠砢是他妻,慕柠砢要真相,...
镇国公主府一改往日的平静安逸,清早肃静的大门前,就已然停了一架金顶华盖马车,但却有三队人马衣着华丽,整队站立。
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而视,如有相伴之人,交头窃耳几句,脚步疾驰而过,抚定城中人怕是都已听说了今早的惊天八卦——“半年后便要和亲的镇国公主有孕了?”
偶有路过的外乡人不知为何,驻足围观片刻,也被厉声清走。
不似府外的肃然,府内依旧弥漫着一股气定神闲。亭台楼阁中,少女衣着鹅黄色罗裙,翘着纤腿,斜倚在水榭前,把玩着手中的鱼食,淡然的看着一簇又一簇的红鲤聚而逐食。
在晨霞的映衬下,女子的肤色雪白中泛着粉嫩,周身环绕着熠熠霞光。
“青鸾,第四波宣旨的人马该到了吧?”投喂完手中剩余的残粮,少女缓缓开口。
“公主,沈町砚带着一队人马已到公主府大门口。”一青衣女子从屋顶纵身一跃,落在少女跟前。
少女听罢,眉间舒张,嘴角上扬,利落的起身:“白鹭,梳妆。”
刚走两步,又忽站立,转身吩咐:“除了白鹭,其他的,都在府里待着。”
“公主……”众人异口同声,是焦虑,略带不解。
“指挥使都来了,还怕没人护我?更何况,一般人,能奈何我?”少女轻挑细眉,莞尔一笑。
“是!”主仆间天然的默契。不问,遵命。
“参见安阳公主!”沈町砚一手持剑,一手握着诏书,单膝下跪。
“嗯,出发吧!”慕柠砢微微点头,连诏书的内容都没有看一眼,便径直走向大门,脚步轻盈。
“哦,对了,沈大人,今个儿进宫,我们走东街吧,本公主想吃东街那家铺子的海棠糕。”临上车前,慕柠砢突然转头。
沈町砚微蹙眉头,手紧握佩剑,尽力克制住内心的烦躁。脑中呈现出抚定城中的地形图,规划须臾,应该也不差时分:“是,公主。”
“谢谢,沈大人。”慕柠砢甜甜一笑,露出了醉人的梨涡。
马车在东街一路不疾不徐,很是稳当,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绕道让行,慕柠砢掀开车窗帘子,张望着车外的繁华,另一只手却在膝盖上频率均匀的轻叩着,像是在计算着?
蓦地,马车的速度一下子极快,伴着颠簸,慕柠砢手扶桌案,身体左右摇晃着,脸上一改方才的气定神闲。
“啊啊啊啊……”车外传来异常嘈杂的逃窜声,还伴着刀剑相触发出的响声。
慕柠砢抬头,只见明晃一闪,车顶被劈开,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攥住了她,重心不稳狠狠的跌入一个厚实的怀抱。
慕柠砢佯装惶恐的双手紧搂沈町砚腰间,头深埋在他的胸膛,微低,双眼却犀利地环视着周遭。
但……这并不妨碍男人身上的皂香和汗味渗入慕柠砢的鼻息,还有一股血腥气味。
沈町砚……羽林军指挥使,游走在刀剑血雨之间,这应该是最寻常不过的味道了吧。
“公主得罪了。”击退来犯之人后,沈町砚将其轻轻放在一旁:“稍等。”
“看,有没有活口!”沈町砚转身利落吩咐。
慕柠砢索性细细端倪起在尸身间来回的沈町砚。
面容轮廓分明,背光时,可以清晰的看到面色白暂、浓眉下一双眼眸,明亮又炯炯有神。
“白鹭!”慕柠砢观赏片刻后,忽的唤过侍女。
白鹭明了的点头,立马做出惊悚的神态:“啊──”脚利落的踢翻身旁的一具尸体,一枚暗器随即掉落。
沈町砚一行人应声望去,自然注意到了掉落的暗器,迅速上前捡起,交至属下:“带回去。”
“公主,马车已毁,我已命人先去通报,接应的马车……”匆匆查看完现场的沈町砚折回慕柠砢身旁。
“沈大人,不用麻烦了,我坐你的马!”慕柠砢打断,纤纤玉手指向沈町砚的骏马,脸上露出惊魂未定:“沈大人,本公主是不敢再坐马车了,我同你一起骑马可好?”慕柠砢不忘挤出一汪无辜受伤的小眼神。
“公主!”沈町砚低吼,镇国公主和他一曲曲指挥使在这繁华的大街上同乘一匹马?
“沈大人,你不会是连镇国公主的旨意也要为抗了吧?”慕柠砢眉梢上扬,露出自认为明媚无比的笑容,嘴里的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公主!”沈町砚又是一声低吼,手握绣春刀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他需要转移心中的怒火。
“没劲!”慕柠砢撇着嘴,摔了摔手。
恰逢其时,公主府的马车疾驰而来。
“沈大人,你可要保护好我哦。”临上车前,慕柠砢转身对着沈町砚说道,尾音拉得很长,听起来有些许撒娇。
沈町砚蹙眉,未有任何回音,此刻的他只想着速速把这个“任性妄为、臭名昭著”的公主护送至宫廷。
“停!”马车未行几步远,白鹭便叫停人马。
“这家便是方才公主想吃的海棠糕,沈大人请您和您的属下稍等。”白鹭说罢径直走向了海棠糕店铺。
沈町砚冷眼目送着白鹭进铺子,转头又将目光投向马车,这个镇国公主倒是经历了方才一遭,还有闲情雅致吃糕点!
“公主,您要的海棠糕,趁热吃。”白鹭手捧着海棠糕,利落的进了马车。
“给你!我们一起吃。”慕柠砢接过后,习惯性的分给白鹭一块,悠哉的吃了起来。
白鹭接过海棠糕,看着慕柠砢,抿着嘴笑,她的主子,从来就不一样。
“公主,您方才看沈大人的眼神……”白鹭边吃着,边不忘调侃慕柠砢。
慕柠砢甜甜一笑,没有辩驳。
“白鹭,等会儿,你在宫廷外候着,观察一下慕雳寒周边的侍从和我们上回去的有没有什么不同。”带白鹭自然有她的道理,众多侍女中,属她观察能力最强。
“是,公主。”
慕柠砢抖了抖肩旁,肃然起来,眼神越来越空洞,轻松愉悦的表情渐渐褪去,一丝忧伤在脸庞漾开。
“公主,马车只能停在此处。”沈町砚下马,在马车前恭敬告知。
“嗯,我知道。”慕柠砢起身,出了马车,抬眼,与沈町砚四目相对。此刻已近晌午,阳光映照下,慕柠砢相信自己的笑是明媚而温暖的,即便是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眸。
“沈大人,你救了我,本公主要好好感谢你。”慕柠砢跟在沈町砚身后,沈町砚走的不慢,但身材高大,慕柠砢想要跟上,自然有些费劲,但她依旧脚步轻盈,步伐略有加快。
“不必,保护公主是份内之事。”沈町砚程式化的回应,字字之间透着冷淡。
“那可不行,我安阳公主,从不欠人情。”慕柠砢没有半点不悦。
“不必,职责所在,无关人情。”沈町砚依旧是拒绝。
“保护本公主是你的职责哦。”慕柠砢解读着沈町砚的话,以自己的口吻。
“公主,您到了。”沈町砚停步,指着偏殿:“陛下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终于可以摆脱慕柠砢,沈町砚的语气都缓和了很多。
“好的,回见!”慕柠砢对着沈町砚眨了眨笑弯弯的眼眸,便往殿内走去。
沈町砚望着慕柠砢的倩影,竟也没有方才那边的厌恶,甚至有一股熟悉的错觉。不是重大节庆时的照面,这种熟悉无以明状。
“陛下,柠砢是许久未来了,宫中又新添了如此多貌美如花的新脸蛋啊。”慕柠砢刚踏入朝霞偏殿内,就对着宫女们笑颜如花观赏一番:“陛下,可是好雅致。”
“皇姐,你可真行啊!还是皇伯父体恤啊,看我这宫中少了些人烟气,便给我送了几波进来。”被慕柠砢晾了这么久,慕雳寒倒也是没脾气,反而打趣道:“看上哪个,朕赐给你便是。”
“皇伯父送来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府里平时粗茶淡饭惯了,怕怠慢了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慕柠砢未等慕雳寒招呼,就近找了个位置,半倚半靠着,确实这一路颠簸,她也有些累了。
“皇姐,看你这么疲惫,难道真如今早儿满城传言那般?”慕雳寒的双眸落在慕柠砢明明很平坦的小腹上,除了面色些许憔悴外,真看不出有任何孕相。
慕柠砢顺手抚上小腹,面带微笑,声音明亮而清脆:“我有没有怀孕,陛下找御医一诊便知啊。”
“哦对了,刚一路走来闻道了一股沁人心脾,又不似寻常的花香味,柠砢很是喜欢。”慕柠砢微露回味与陶醉的神色。
慕雳寒一副了然,皇姐这演技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小玉、木槿、欢娥,你们和白鹭一起去摘些东峦进贡的慕斯科萨,待皇姐回府中摘种。”
“是!”一行人作揖退下,慕柠砢都觉得殿内空气都清新了些许。
“潭儿,你去御膳房看看给公主准备的御食好了没?”兄妹两人一同目送潭儿身影远去。
“皇姐,这和亲之事?”慕雳寒实属为难,他皇姐的行事风格,只得旁敲侧击。
“小嘟……哦不,陛下!”慕柠砢下意识的喊道,认识到自己嘴漂,赶忙纠正。
慕雳寒听到被唤昵称,眼里难掩欣喜的光亮:“皇姐,私下无人时,我还是喜欢你这么叫。”
“不管了,随便怎么叫吧。我要去的是北蛮,现在让我去南厄和亲,司马昭之心……”慕柠砢薄唇间的每一个字眼,都充斥着对和亲的不满。
“可,皇伯父那边?”慕雳寒当然知晓皇姐的心思:“怀孕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吗?”
慕柠砢明亮的双眸里微微布上了一层狰狞:“不是!”
慕雳寒还想问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皇姐神情微妙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到底有没有孕可真说准,谁的更不敢问,也不敢让太医验明。
“小嘟,你在宫中要沉住气,小心行事,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处理,不必多挂忧。”慕柠砢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摆出长姐的架势,宛然没有了沈大人面前娇羞可人的淘气模样。
两人对峙,陷入了沉默。
片刻寂静后,慕柠砢回忆宫殿内一张张靓丽而娇媚的脸蛋,脑中浮现出一朵朵食人花。“小嘟,你身边得有个聪明伶俐又信得过的女官才行。”
“你看沈将军家的长女沈清灵如何?”未等慕雳寒回应,慕柠砢便爽快的举荐。
“沈家倒是自皇爷爷辈始就一门忠烈,驻守边疆,不涉朝中事。”慕雳寒认真思忖着:“但,目前沈大公子沈町硕执政大理寺,沈家二公子指挥使,再入朝个沈清灵,怕皇伯父那儿……”
沈家二公子……仅几个字,慕柠砢便觉得听着怎么如此悦耳呢。
“皇姐,你傻乐什么呢?”慕雳寒已然察觉到皇姐的不对劲。
慕柠砢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收起嘴角漾开的笑容:“皇伯父那儿应该不难,毕竟,沈家这么多年也没有加官进爵,虽握兵权,但毕竟不设朝政内事,沈家两公子,也是刀剑博营生。”
慕柠砢的鼻尖,那股血腥气味……
“朕再和皇伯父商量商量下吧。”慕雳寒从小便信任这个与他同岁的皇姐。
“皇姐,你好久没进宫了,田太妃甚是想念,等用完御膳,朕同你一道去太初殿看望?”
慕雳寒的脑海里浮现的则是这不可一世的皇姐即将小鸡啄食般,在田太妃面前乖乖领着训斥。
“不劳陛下,柠砢自己去便是了。柠砢也不饿,美食陛下您自己享用吧。”说罢,赶忙起身,作揖离开,硕大的抚定城没有秘密,更何况这一方宫殿城墙内呢?
慕柠砢在心里咒骂着:我慕柠砢不要脸的啊,就想看我怎么被华姨训。门都没有!
“柠砢参见太妃娘娘。”太初殿内的慕柠砢,毕恭毕敬的行礼,头微低眼下垂,不见半分跋扈。
“小柠,你是好久未访哀家这儿了,但关于你的坊间传闻可没有断过啊。”田丽华掂量着眼前故作小鸟依人、乖巧懂事的慕柠砢,心里跟明镜似得。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柠砢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扰了我们太妃娘娘的清静。”慕柠砢嬉笑着,调皮的一跃至田太妃跟前,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般,在田太妃膝前坐下,小拳轻垂着。
“鸡毛蒜皮?那在我们小柠这儿,什么才算大事?”田太妃打着太极,双眼环顾着四周围站立的侍女们。
“太妃娘娘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对小柠来说,都是头等大事。”慕柠砢知道旁人在,她华姨断不会挑明了问,索性接过话茬又推了回去。
“小柠,起来吧,膳食已布好,陪着哀家一同用膳。”田丽华伸手预牵起跟前的慕柠砢,双手刚触及慕柠砢手腕脉搏处便被反手扶住。
“太妃娘娘,我来扶着您。”慕柠砢粉嫩脸上笑容温暖如阳。田太妃身居宫闱,清冷孤寂,生为晚辈的她只想带去袅袅佳音。
“小柠,多吃点,看你最近消瘦的。”一眨眼的功夫,慕柠砢的碗里已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鹅,知道你要进宫,特地吩咐御膳房给做的。”小山丘上又多了半只腿。
慕柠砢看着碗中甚是怀念的美食,此刻是真提不起任何的食欲。
抬眼,对上田太妃宠溺又试探的清眸,只得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小柠,还有半年,你就得嫁去南厄了,怕是哀家想见你一面都难了啊。”看着慕柠砢像儿时般狼吞虎咽,田太妃不免伤春悲秋起来。
“华姨,早着呢!”慕柠砢也不知该说什么,缓和田太妃的伤怀。
“对,还有半年呢!不急不急。”慕柠砢也是她田丽华从小看到大的,不信这鬼机灵没有点自己的伎俩,也就放开怀了。
饭饱后,慕柠砢继续陪着田太妃话话家常,见暮霭缓缓降了下来,方道别。
“华姨,留步吧,小柠有空自会多来宫内走动走动。”告别时,慕柠砢亲切的喊着田太妃的闺名,注意力却已定格在宫殿外的矗立着身影上,喜上眉梢、更上心头。
斜阳笼罩下,一袭飞鱼服熠熠生辉,单手持剑,另一手附在身后,瞳孔幽深冷寒,压迫感如山,却难遮俊颜。
慕柠砢看的有些失神,幸而白鹭轻呼:“公主。”
“额。”慕柠砢的思绪猛地抽回,脸上露出一贯的俏皮,迎上,特往殿外走了几步远,确认此距离田太妃已听不清话音后:“沈大人,莫不是来接本公主的?”
“参见公主。陛下方才听闻公主来时遇袭,特命臣护送公主回镇国公主府。”沈町砚微微后退,下意识与慕柠砢保持适当距离。
慕柠砢微微撅嘴,又向前一步,踮起脚,怼上自己小脸:“沈大人,怎如此怕我呢?”
“公主圣体,我这一届莽夫,怕惊了公主。”沈町砚继续后退两步,本与这刁蛮公主素无瓜葛往来,但今三番两次挑逗调戏,他甚怒,但只得克制。
“我不怕。”看沈町砚后退再三,慕柠砢也不再靠前,转身朝着宫门外的方向走去。
“公主,您这嘴巴都要笑到后槽牙了。”白鹭望着此刻神采奕奕的慕柠砢,心里眼里满是欢喜,她的公主,就该是这么开开心心的可人儿。
“白鹭啊,就属你最有眼力劲,回府里,我要好好招待招待这沈大人。”慕柠砢一抬手,勾住了白鹭的肩膀,大大咧咧,嬉笑打闹,全然不顾两边形形色色、侧目而视的宫人们,流言蜚语,得体举止,她慕柠砢从来不在乎。
沈町砚看着勾肩搭背,甚是姐妹的两人,竟望的有些出神,宫中当值,他冷眼旁观着各色各样的飞扬跋扈、颐指气使,不知主仆间可相处的如此融洽。
“沈大人,今儿东街的刺客可有眉目了?”慕柠砢看着被羽林卫里里外外包严实的镇国公主府。
“承蒙公主提醒,已有些许。”沈町砚话中有话。
“嘿嘿,我提醒了吗?错觉,错觉。”慕柠砢咧着嘴,似笑非笑,沈町砚“玉面猎鹰”名不虚传。
“沈大人,是打算在本公主府中过夜?”片刻沉默后,慕柠砢脸上又浮起明艳的笑容,话语间暧昧而调戏。
沈町砚目光微僵,若不是奉皇命,他不想在公主府留片刻。
没等沈町砚回应,慕柠砢便自作主张:“红鹤,昨日新聘的府上厨师准备起来了!这大几十号人的伙食可不能怠慢了。”
“你们几个过来!”慕柠砢指着围在沈町砚周边的,目测应该是较亲近的。
“我?”沈小北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和周围,又转头寻求着沈町砚的同意。
沈町砚皱着眉,没有回应,抬眸看向慕柠砢。
“沈大人坐在那儿不碍事,何况他能自己保护好自己!”慕柠砢继续催促着沈小北一行人到跟前。
左右是得听这尊贵公主的吩咐了,沈小北等人步履艰难。
“你们跟着沈大人多久了?”慕柠砢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俯身向前,凑近,声音压低。
吓得沈小北一行后退了多步,平日里本就不同女生接触,不自在自然有,更何况,还是镇国公主,正二品!
“过来过来,本公主能吃了你们不成?!”慕柠砢勾着手指,也是被他们的惊恐逗乐,打趣道。
“是!”沈小北又踌躇上前:“在下是沈府一等家丁,从小便伴随身旁。”
好,非常好,慕柠砢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一定是最了解你们沈大人的啦?”
“听好了,本公主要感谢今日沈大人的恩情,设宴款待。说说沈大人爱的吃食,说一个赏一两,两个五两,三个十两。”
慕柠砢此语一出,沈小北一行人眼中泛光,十两银子呢。但又迟疑的看向不远处的沈町砚。
“公主,您这不是?”……“桂花甜藕!”银子的魅力太大,更何况慕柠砢摇晃的如此耀眼。
慕柠砢信守诺言,将一两银子放置沈小北手中:“没有了?”
“粉条炖扣肉!”
“清蒸鲈鱼!”
“糖醋小排!”
……
“红鹤,记下了吗?”慕柠砢转头问向红鹤,她家侍女各怀绝技,红鹤便是过目,过耳不忘。
“这些都是你们的!”慕柠砢将沉甸甸的一堆银两放入沈小北手中,余光里全是沈町砚。
沈小北捧着一堆银子回到沈町砚跟前,银子是真香,大人的威严也不敢冒犯。
“公主如此阔绰,还不谢过。”沈町砚没有反对,这些银子对于堂堂镇国公主自然不足挂齿,但于沈小北等而言,是可解燃眉之急,又可改善生活。
“公主,饭时已准备妥当。请公主和沈大人移步偏堂。”未有多时,红鹤便前来通报。
“沈大人?”慕柠砢试探性问道。
果然,“我不饿,公主您请便。”沈町砚没有一丝迟疑,拒绝。
“那行!红鹤,你先带着其他羽林小哥哥去吃饭,沈大人不饿,那我也不饿。我陪着沈大人!”慕柠砢一双杏眼仿佛定在了沈町砚身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副小女生的迷恋。
身旁沈町砚的随行人面面相觑,他们又不傻,又不瞎,公主莫不是看上他们大人了。
沈町砚当着手下面被调戏,甚是恼火,待只剩他与慕柠砢两人:“公主,我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
“没关系,本公主肚大能容船,互补。”慕柠砢依旧笑盈盈,被惹毛的沈町砚此刻甚是可爱。
“别招我!”沈町砚握着剑把的手指关节都在泛白。
“眼下就我和你两人,不招你,我招鬼吗……”慕柠砢的尾音拉的很长,眼神落在门外台阶处。
沈町砚敏锐转头,一行黑衣站立在门外,各个拔刀相向。
沈町砚嘴角微扯,该来的倒是也不晚。
“沈町砚……”风雨欲来之际,慕柠砢在身后轻唤。
霎那间,慕柠砢被环腰抱起,脸紧紧的贴在沈町砚的胸膛,刀光剑影间,还能听到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黑衣着从旁杀来,慕柠砢下意识护住自己腹部……
仅是下意识的一护,沈町砚余光扫过,迟疑……
“沈町砚,左边!”慕柠砢轻吼。
“公主得罪了。”
慕柠砢看着一具具横着的黑衣,神色平静淡然,断没有闺中贵女该有的惊慌失措。
沈町砚侧目,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一汪明眸清澈如水,半蹲着气定神闲看着脚下的黑衣。
“我很美吧?看这么久了!”被看久了,慕柠砢故意道。
恰时,一行人回来,瞳孔地震,尸横满堂倒是见怪不怪,但他们沈大人竟对着公主略有失态,公主的话还如此暧昧。
“公主……”白鹭突然惊叫道,跌跑上前,捧住慕柠砢的手,血一滴一滴从手尖留下。
“啊……疼。”慕柠砢轻轻扯着沈町砚的衣服,撒娇道。
沈町砚一闪而过的懊恼,是方才自己打斗中片刻有神。若不是慕柠砢用手护住,那此刻……
沈町砚神情扫过慕柠砢的腹部,即便他无心,传言也已入耳:“小北……”
“大人在。”
沈町砚一时失语,堂堂镇国公主府,要什么没有,还需要他们的膏药。
“沈大人,听说你们羽林卫的金创膏甚好。”慕柠砢闪着纤长的睫毛,洞若观火。
“是是是,公主,在下马上去取!”沈小北很是拎得清。
“还……疼吗?”沈町砚看着被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慕柠砢,缓缓启口,冷若冰霜的俊脸上多了几分愧疚。
慕柠砢嘟着嘴,细语呢喃:“疼!”更像是在对沈町砚撒娇。
“哈哈哈,开玩笑啦,本公主没事啦。”慕柠砢见沈町砚面露难色,举起厚重的手臂甩了甩。
用力过猛了些,伤口顿感撕裂的痛楚,慕柠砢疼的脸微抽。
“本公主就坐在这儿看着你们。”慕柠砢手一摆,径自坐下,双眼游离在沈町砚处,弯弯媚眼如心花盛开。
“沈大人,这是已收拾完毕准备回去交差了吗?”亥时已过,慕柠砢全然没有半丝睡意,看沈町砚要离开,反而更精神抖擞了。
“回公主,是。”沈町砚注意力落在了那只被缠住的手上。
“好,那我就不留沈大人了!”慕柠砢爽快,“红鹤。”
红鹤提着一食蓝上前:“沈大人,公主见您一晚未进食,特命打包了吃食。”
沈町砚没有伸手,目光定格在慕柠砢身上?眼里是好奇,这个位高权重的骄纵公主,竟也能如此体恤?
“沈大人是怕饭菜有毒?”
“不是。”
“那是嫌弃本公主的吃食?”
“没有。”
“那就是嫌弃本公主啦?”
沈町砚哑口无言,伸手接过篮子,疾步离开,不想烦了!
“红鹤,我也饿了。”人前吆五喝六的慕柠砢,待人散后,手拉着红鹤,宛若对着自家啊姐。
“公主,饭菜已经热好了,我们去吃饭吧。”红鹤宠溺道。
“青鸾,慕雳凌那臭小子是不是要回安州了?”饭后,慕柠砢与青鸾一同坐在屋脊上赏着一轮圆月。
“回公主,据探子来报,小公子昨日傍晚便已经下山,算来,不出两日变可到安州了。”
慕柠砢望着明月,陷入了思绪中。
“公主,夜深了,该回房歇息了。”青鸾将披风披在慕柠砢单薄的肩上。
“青鸾,都什么时辰啦?怎么沈町砚还没有到啊?”慕柠砢百无聊赖,时不时望向窗外,东街人来人往,就是迟迟不见翘首以盼的身影。
“公主,据密探报,沈大人每月此时都是要来这儿办差的啊。”青鸾也很无奈,这沈町砚的脚长自己身上啊。
“青鸾,你再盯仔细一点,本公主要睡会了。”最近这些时日,慕柠砢是越发慵懒了,明明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还未过晌午就又犯困。
“那公主,您睡会,等望见沈大人了,再喊您。”为了让慕柠砢睡的更舒适一点,青鸾正了正身子,方便慕柠砢依靠。
“公主!”
又来,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些刺客的脚步倒是比沈町砚快多了。
慕柠砢睡眼惺忪,左顾右盼,依旧没看到甚是想念的身影,茫然:“青鸾,没看到沈町砚啊。”
这是选择性失明吗?没看到一堆黑衣人站面前啊!
青鸾无声的叹了口气,慕柠砢所谓的轻装上阵,智取沈町砚,结果就带了她一个随从……
“哦,看到了,又来,果然见不得本公主闲着。”慕柠砢总算是从困顿中抽回了神来,眼前的已见怪不怪。
“本公主就问你们这人头是送不够吗?”慕柠砢倒是起了兴致,这一茬一茬的割,还一茬一茬的来,她都倦了。
“把东西交出来,可以保你一条小命。”带头人气势汹汹。
“呵,口气倒不小。你见过来取本公主小命的人有回去的吗?”慕柠砢弯着杏眼,嘴角讥笑。
“兄弟们,上!”带头人挥刀向前。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只是今天这血腥味更浓,更新鲜。
慕柠砢双手勾住沈町砚的腰,抬头细细打量,这多日未见,怎么看越发俊朗了呢,还有这睫毛,怎么可以比自己的还要卷翘纤长!
……
一番刀光剑影后,沈町砚将慕柠砢缓缓放下,明显动作温柔了很多,还可以避开慕柠砢受伤的手。
沈町砚确认慕柠砢无事后,转头急忙:“小北,撬开他的嘴,留活口!”
还是晚了一步,最后一个活着刺客,也咽了气,沈町砚难掩脸上的恼怒,剑狠狠地刺在向死者胸膛,鲜血四溅。
慕柠砢嘴角上扬,面如春色柔和温暖,安慰道:“别看了,都是先前服了毒的,事败自尽,没有活口。”
慕柠砢的气定神闲,沈町砚是领教过,不足为奇,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我们都这么多天没见了,沈大人没有查到任何眉目?”慕柠砢抿了抿嘴,反问。
沈町砚自知慕柠砢伶牙俐齿,你来我往斗嘴他占不了上风,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小北,带公主回羽林营问话!”
此话一出,沈小北又觉得自己撞枪口上了,绑镇国公主?他是胆肥了,还是闲人间伙食不香了。
“沈町砚,你敢绑公主?”青鸾先跳了出来,持剑挡在了慕柠砢身前。
慕柠砢抬手示意青鸾让开:“沈大人,秉公查案,本公主自然是配合,只是,本公主方才惊吓过度,有些脚软了,走不动路了!”
果然没让慕柠砢失望,沈町砚手一伸、一拽,将其公主抱起:“公主,得罪了!”
“本公主喜欢!”
怀里的慕柠砢笑容格外灿烂,竟让沈町砚看的失了片刻的神。
慕柠砢四处张望着,这进进出出宫廷内院于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倒是这宫廷西南一隅的羽林营,她是头一回来。
各种兵器、各色刑具真不少,看的慕柠砢都心痒痒了,左踢踢右摸摸。
沈町砚望着像是在逛集市商铺的慕柠砢,头皮直发麻,他很后悔把慕柠砢带回来!
沈町砚灵光一闪,突然想戏弄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慕柠砢:“公主,你刚摸摸的这个叫“铁处女”,这些钉子只会刺伤人,不会取人性命,要杀人只能从外刺入钉子,血尽而亡。”
慕柠砢当然知道沈町砚是故意吓唬她,但心情格外舒畅,他竟然还想着戏弄自己,是不是很有进步?
慕柠砢接招,回怼:“那要是本公主不从实招来,沈大人想用哪一件?”
沈町砚看着慕柠砢的双眸里竟泛出了丝丝笑意,果然,慕柠砢的反映出乎寻常,却在他意料之中。
旁边的沈小北此刻已吓得双腿发软了,他家二公子,怕不会真要对公主动刑?
沈小北颤抖着,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人,天色不早了,送公主回府吧。”
“早呢,沈大人不是还没有问出他想知道的吗?”未等沈町砚开口,慕柠砢莞尔一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沈町砚。
“出去,都给我出去!”沈町砚对着一众人吼道。
“青鸾,你也去外面等着。”慕柠砢拍着青鸾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
见众人纷纷退到屋外,慕柠砢一跨步,走到沈町砚跟前,垫脚,与沈町砚仅有一尺的距离:“沈大人,你这是要和我独处啊!”
沈町砚没有丝毫退缩,手从慕柠砢的腰间穿过,单手抱起,然后重重的将其放在案桌上,双手撑慕柠砢两旁的桌沿处:“慕柠砢,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招我!”
沈町砚的语气生硬,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她慕柠砢岂是被吓大!
“本公主招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而且我就喜欢招你,又如何?”满满的都是挑衅,慕柠砢神采奕奕。
“你高高在上,有的是玩偶作伴!”沈町砚眼里是不屑。
“本公主心智成熟,从来不需要玩偶!”慕柠砢丝毫没有退让。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町砚说这话时,双眼不由的望向慕柠砢的腹部,那一晚,她下意识的动作,在他心里生了根,挥不去。
“放心,本公主不会让你等很久,不出几日你便会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慕柠砢深吸一口,伸手环住了沈町砚的脖子?!
此刻,沈町砚彻底僵化。
反而是慕柠砢很是镇定:“你把本公主带到羽林营来,就是想跟本公主调情吗?”
沈町砚没有甩开慕柠砢,或许是他目前已经丧失了自主行动力,但查案的本能尚在:“你怎么招惹的神迹道?”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沈町砚很多天了,他多方查证也不得而知,眼前这个纤纤女子,还是皇家贵女,会和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民间组织有关联。
“本公主也想知道,就麻烦沈大人自己好好查查了,查到了麻烦告知。”显然,慕柠砢并不想实话实说。
沈町砚双目落在慕柠砢受伤的手臂上,心莫名一紧:“慕柠砢,你现在很危险!”
我不可能随时出现在你身边……这句话沈町砚在心中补充道。
慕柠砢突然低头,垂下眼,她自己不知道很危险吗?不,她知道,但是她无路可退。
沈町砚望着慕柠砢秒变乖巧,瞬间不适应了,这就能吓唬住她了?
“慕柠砢,你最好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知我!”
慕柠砢沉默些许后,又昂起了高傲的头颅:“目前,暂时,无可奉告。”她用了好几个修饰词了,希望这个沈町砚能懂。
沈町砚是“玉面猎鹰”,他也对得起这个称呼,“好,我会自己查,你也可以随时告知我!但你事事小心,神迹道不好惹!”
慕柠砢恢复起以往如暖阳般的笑颜:“那,沈大人,你总得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啊,我连你人影都找不到,怎么随时告知?”
慕柠砢可委屈了,为了能见到沈町砚,她今天脖子都快僵掉了。
沈町砚将令牌交到慕柠砢的手上,没有任何迟疑,“这是我的令牌,有它在,都会让行。”
应该说从沈町砚查到神迹道开始,他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退一万步讲,保护好慕柠砢职责所在。
“好,那沈大人,以后我可要多多叨扰啦!”慕柠砢摇摆着手中的令牌。
指挥使 沈町砚——慕柠砢心里默念了一遍。
“公主!公主!”
火烈跌撞着跑进了公主府,人如其名,风风火火。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声点,公主最近身体乏的很。”白鹭嗔怪道。
火烈挠着头,知道自己犯错了,可依旧经常犯错!
“火烈,你听到什么了?”慕柠砢伸了个懒腰,幸好睡醒了,不然又得追着火烈满屋跑了。
“公主,沈堂科沈大将军大胜南厄,听闻今儿班师回朝了,现在正在东街,接受万人参拜呢。”火烈不带喘气的说完。
慕柠砢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人马再快,能快的过天上的信鸽?
“现在几时了?”慕柠砢转头问白鹭。
“傍晚了。”白鹭回。
慕柠砢看向火烈:“沈大将军的人马回哪儿?”
火烈……失语,箭步冲出……
慕柠砢无奈叹气:“你们说,如果我们家火烈的脑子能像她的轻功那么了得多好!人无完人……”
话音未落,火烈已归:“公主,沈大将军回的是将军府。”
慕柠砢了然一笑。
火烈心直口快:“沈大将军都大胜了,那公主是不是就不用和亲了。”
“公主本来就不用。”白鹭回。慕柠砢欣慰,府里身手好的要,长脑子的也要!
“白鹭帮公主洗漱?”慕柠砢满意的点了点头,白鹭是真长脑子了,还非常灵活。
“算了,不洗漱了。”慕柠砢思忖审度后:“白鹭,把父王的腰牌拿出来,准备笔墨吧。”
白鹭点头,转身。
“对了,叫青鸾来。”慕柠砢看着眼前的火烈,说道。
“这信一定要送到沈大将军的手里!”慕柠砢非常认真地嘱托青鸾,青鸾办事,她其实很放心,但千叮万嘱,可见事情的重要性。
望着青鸾离去的背影,慕柠砢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沈町砚的身影。
想念不如相见!
对,她想见沈町砚了。
反正,她有沈町砚的令牌。
“沈町砚!”看到飒爽的英姿,朝着自己走来,慕柠砢欢呼雀跃地挥着手。
夕阳下的慕柠砢娇俏可爱,暖暖的,沈町砚的心情莫名舒畅。
“你怎么这么慢!”
慕柠砢本就不喜欢等人,更何况还是等她的沈大人!
“忙。”沈町砚极简之极。
“忙你还来!”慕柠砢回怼,脸上笑意愈浓,梨涡漾开。
沈町砚失语,直觉自己要迷醉在这笑容里了。
好一会儿,沈町砚才回神:“神迹道最近可曾找过你?”
慕柠砢吐了吐舌头,沈町砚在关心她耶:“看本公主我这么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慕柠砢还不忘转个圈,活泼的狠。
沈町砚仔细打量,他是做好心理准备,给了令牌后慕柠砢会不厌其烦的来找他,竟未有,但看到她平安无事的站自己面前也是放心些许。
“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听闻沈大将军大胜南厄,举国欢庆,现又班师回朝,你怎么不回家呢?”
慕柠砢咧着嘴笑。
沈町砚竟有些不太习惯和慕柠砢这么平和的说话,好像从未有过,顺了顺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僵硬:“忙完就回。”
慕柠砢伸手扯了扯沈町砚的衣角,娇羞道:“谢谢,沈大将军。”
沈町砚疑惑,转念一想,也是,慕柠砢本是要嫁南厄和亲,父亲既然大胜,那自然是不需要再去了。
慕柠砢安安静静地望着沈町砚,这样,真好。
“你……”
“能……”
沉默许久后,两人同时开口。
沈町砚闭嘴。
“沈大人,能陪我走走吗?”慕柠砢指向远处的一方池塘,池中荷花花蕾含苞待放。
沈町砚想拒绝,他急着回去查神迹道,早一分查清,慕柠砢就可以少一分危险。
“说不定,本公主高兴,就跟你透露透露神迹道的事哦。”
慕柠砢一语正中沈町砚下怀,他没有理由拒绝了。
“沈大人!你在皇宫执任指挥使多久啦?”慕柠砢开口。
沈町砚闷闷地回应:“三年有余。”他不太会和女子沟通。
打打杀杀了三年有余,皇帝又尚年轻,未成婚,宫中芳龄女子并不多。
加之,沈町砚家中排名老三,家有长姐,长兄,都未成家,幼弟,还在学堂,父亲征战在外,母亲压根儿管不了那么多。
沈町砚也明白,名门闺秀谁愿嫁将军府呢,今日送夫上战场,明儿说不定是墓碑回。
“沈町砚,你走神了!”慕柠砢嘟着嘴巴,这人真讨厌,和自己聊天,还能走神!
“公主……”
“慕柠砢!”
“额!”
“你上回不是叫的很顺口吗!”
“……”
……
“三年前,我还在安州呢。”慕柠砢率先打破寂静,她不主动,这天怕是聊崩了。
“我知道,公主半年前才回抚定。”然后已经把抚定城搅的鸡犬升天。沈町砚后半句在心里默念。
“慕柠砢!”她不喜欢沈町砚这么生疏。
“……”
“慕柠砢!”
“好,慕柠砢!”沈町砚败下阵来。
慕柠砢驻足,望向远方,双目如池水般清澈。
“你在宫中当值三年,新皇上位也是三年,皇伯父摄政三年,你说这慕氏王朝的天,哪片更亮呢?”
沈町砚诧异地看向慕柠砢,她在试探。
“不敢枉议朝廷。”沈町砚斩钉截铁。
慕柠砢回眸,眼神坚定:“沈町砚,不要让我失望哦。”
沈町砚的心,一颤……
。慕柠砢继续:“如果我需要你保护,神迹道也好,纷争也罢,你会保护我吗?”
沈町砚双眼直直地盯着慕柠砢,他的映像里,慕柠砢每一次在他面前都是笑语凝人,明媚而灿烂,仿佛能将光射进他的心里。
慕柠砢莞尔一笑,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哈哈,放轻松,就是聊聊天,别在意,随口一说,时间不早了,本公主要回府了,回见!”
慕柠砢提步准备离开……
“慕柠砢!”沈町砚唤她。
转身……
“我会保护好你!职责所在!”沈町砚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好!”慕柠砢满意的点头,夕阳下,笑意铺展。
“公主,你这一路回来,魂都没有了!”白鹭打趣道。
“怎么?不行啊!本公主高兴!”慕柠砢满脑子都是沈町砚夕阳下伟岸的身影,高大,英俊,清冷。
“青鸾回来了吗?”
刚回府,慕柠砢就迫不及待地问起。
“还未归。”红鹤回。
“公主,先用晚膳吧。”红鹤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伺候好慕柠砢的伙食。
“好!对了,要不备一份给沈町砚送去?”慕柠砢现在只关心沈町砚。
白鹭真是佩服沈町砚的魅力,把她们公主迷的五迷三道的:“今天,沈大将军回城,怕是沈大人已经回将军府了吧。”
“哦哦,对哦,忘记了。”慕柠砢吐了吐舌头,她好喜欢现在这种心被填的满满的感觉,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青鸾腾跃而下:“公主。”
慕柠砢看到青鸾,心砰砰的直跳,她期待青鸾能带来好消息。
“沈大将军回,一切悉听公主安排。”
青鸾的回复很简洁,却是慕柠砢最想听到的。
红鹤为慕柠砢布菜,叮咛道:“公主,再吃点,就上床早点歇息吧。明日怕是一场硬仗呢!”
慕柠砢小米啄食的乖巧点头。
……
翻来覆去,心里眼里全都是沈町砚,慕柠砢全无睡意。
金雀进屋:“公主,金雀给您弹奏一曲安神吧。”
“好!”
起弦定音,曲未出……
“停!弹《入阵曲》吧!”慕柠砢提议。
“……”
白鹭推了推金雀:“就弹这个吧!”
金雀一愣,又激昂乐曲流出指缝。
朝阳殿上。
慕雳寒端坐在龙椅上,稚嫩的脸庞上,有超出同龄人的镇定和严肃。
皇伯父慕正铂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与慕雳寒一同接受着群臣的朝拜。
“宣镇南大将军沈堂科——”
宣旨声从朝阳殿曹公公口出。
“宣镇南大将军沈堂科——”
中庭传递。
“宣镇南大将军沈堂科——”
再而三!
沈堂科卸下铁衣和佩刀予身旁公公,正步入宫。
行大礼。
慕雳寒清了清喉咙,“沈大将军,请起,恭贺大胜归朝,此乃我中宇国的肱骨之臣!重赏!”
曹公公宣读封赏的旨意。
沈堂科三叩头:“臣谢陛下隆恩!”
一番操作完毕后,慕雳寒余光瞟了眼一旁的慕正铂,继而环视群臣,目光锁定在沈堂科:“沈大将军,你是否还想别的什么恩典?但说无妨。”
这也算是常规操作,这么多年,沈堂科一直为中宇国守着南大门,击退多番南厄来犯,却只有物质奖励,从未加官晋爵,慕雳寒想给恩典。
沈堂科双手握于胸前:“启禀陛下,老臣,确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沈堂科继续:“老臣想讨一桩陛下的赐婚!”
沈大将军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群臣纷纷左顾右盼,确认同僚的表情和态度,当然其中也有恐慌。
中宇定于中,南厄,北夷,西缇,东峦,哪一边的边境关口都不消停,南厄,北夷更甚,沈大将军年岁渐长,未来势必是沈家公子也得上战场,谁愿意嫁呢?
慕雳寒眼观群臣各色的脸,有些恼火,中宇打天下的人,却得不到善待。
“沈大将军是为大公子求赐婚?是相中了哪家姑娘了吗?”慕雳寒是铁了心要成一桩美事了。
沈堂科摇头:“是为老臣的二子沈町砚。”
宫门外,伫立看守的沈町砚心中一惊,父亲为自己求亲?什么情况,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沈家一女三儿均未成家,现沈堂科,独独为二子求赐婚,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沈堂科露出一副委屈又无奈的样子:“陛下也知,老臣一把年纪,家中小辈,均未成家,不知哪家姑娘愿嫁与我沈某家?”
群臣眼里的退缩,慕雳寒细收眼底,沈家除小儿年幼,其两儿羽林卫、大理寺,都是脑袋提在腰间。
朝中一筹莫展之时,曹公公接报,凑至慕雳寒耳边:“安阳公主求见!”
慕雳寒也是一惊,此时皇姐求见,不会是……!
“宣!”他绝对信任皇姐!
曹公公:“宣安阳公主进见!”
宫门外,公主府的马车以等候多时。
慕柠砢抖了抖肩膀,顺了顺气息,很久没穿这繁重的正二品公主官服,着实觉得勒的慌。
一改往日的嫩色罗裙,这一身凤冠霞帔,将慕柠砢衬托的气场十足。
白鹭,青鸾将慕柠砢的暗红色彩凤长袍在地上铺展开来。
白鹭担忧的问道:“这行头,公主,累吗?”
慕柠砢摇头:“没事!”
慕柠砢一步一步,如屡薄冰,拾级而上。
严肃的神情,在望见沈町砚的那一刻,慕柠砢嘴角微微扬起。
沈町砚的目光完全锁在正缓缓而来的慕柠砢,他从未见过如此盛装的慕柠砢,另一番冷艳的美。
四目相对,无言,插肩而过。
慕柠砢踏入朝阳殿:“参见陛下!”
慕雳寒看到皇姐的打扮,他知道皇姐有备而来:“皇姐,请起!”
慕柠砢垂目扫视跪地的沈堂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沈大将军,为何还跪着?”
慕雳寒心里已经有数,皇姐时间卡的刚刚好,但……
慕柠砢将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处,然后放下。
慕雳寒再清楚不过,这是他们小时候便约定俗成的暗号,意思是:我同意!
踌躇后,慕雳寒选择相信皇姐:“皇姐,沈将军想为他二公子求一纸赐婚,正在商讨谁嫁姑娘呢。”
慕柠砢神情坚定:“本公主嫁!”
本公主嫁!
四个字,其震慑力堪比惊天大雷。
慕雳寒,慕正铂,群臣,沈町砚,都为之震惊!
群臣议论纷纷。
礼部袁裴松率先跳出来:“公主乃万金之躯,理当配皇亲贵胄,这实在不和礼法。”
慕柠砢转身,眼眸深邃而清泠:“礼部袁尚书倒是说说,本公主什么身份!”
袁裴松道:“公主乃高祖取字本名,亲封的安阳公主,先帝册封的镇国公主,赐公主府邸!”
慕柠砢冷笑:“皇爷爷在世时便许本公主嫁娶皆出自本心,先帝也曾允本公主夫婿自选,那本公主嫁沈町砚,不和什么礼法!”
袁裴松并未就此退让:“可公主已与南厄太子定亲,整可改定?”
慕柠砢衣袖一挥,剑拔弩张:“南厄现已是我天宇的手下败将,让一国品级最高的公主和亲战败之国,滑天下之大稽!更何况,后宫公主不在少数,和亲公主就必定是我安阳?”
袁裴松节节败退,自知理论不过,只得闭嘴。
工部侍郎陈君坤突然上前:“安阳公主,坊间听闻,您已有有情人,这恐怕要伤了情郎的心吧。”
慕柠砢怒瞪:“坊间听闻,无真凭实据,也敢拿出来玷污我安阳的清白!”
陈君坤自觉没趣,闭嘴退下。
兵部侍郎杨玄图上前:“公主嫁将军之子,在天宇国此乃兵家大忌。”
慕柠砢冷笑:“兵部是在怕什么?我安阳对陛下有二心?”
杨玄图偷瞄了一眼慕雳寒,赶紧也退下!
端坐着看了许久唇枪舌战的摄政王慕正铂,缓缓开口:“小柠啊,你是公主,镇国公主,你要是嫁与沈家,沈大将军是要交兵权与陛下的。”
慕正铂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慕雳寒见缝插针:“沈大将军,你如何看?可愿用铁骑军的兵权换安阳公主为儿媳?”
沈堂科低头,作出左右为难之状。
慕雳寒突然想到:“这赐婚的正主不就在殿外吗,直接叫进来一问便知!”
慕柠砢看向慕雳寒,恨的牙痒痒,好你个慕雳寒,学会提皮球了啊!
曹公公:“宣指挥使沈町砚进见。”
沈町砚进殿,与慕柠砢四目相对,人虽在殿外,方才殿中慕柠砢舌战群儒,听的一清二楚。
慕雳寒望着跪在地上的沈町砚,未邀起身,直接问道:“朕将我皇姐嫁与你,可愿意?”
沈町砚的注意力都在慕柠砢身上,见过这么多面,今天是慕柠砢唯一没有对他露出暖阳的笑容,心中莫名多了些情愫。
沈町砚未开口,沈堂科打断:“婚姻大事自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小儿自说自话的。”
慕柠砢自然也不会给沈町砚说话的机会,万一他说个不愿意,试试!自己脸不要的啊!
慕柠砢从袖袋中拿出一本陈旧的折子,举起道:“这是当年皇爷爷留给本公主的,本公主在上面填了沈町砚!大家看看是不是皇爷爷的字迹!”
慕柠砢将折子递与慕正铂过目。
慕正铂翻看后,点头:“确实是父皇的字迹。”
慕正铂传阅给慕雳寒,慕雳寒亦点头:“是皇爷爷的字迹!”
慕雳寒递与曹公公:“直接宣吧!”
曹公公接过奏折宣读道:“吾孙安阳公主慕柠砢娇俏可人,温柔贤惠,深得朕宠爱,特许与沈町砚为妻,望夫妻举案齐眉,相守余生。钦此!”
听到从曹公公嘴里念出的皇爷爷遗言,慕柠砢多少不是滋味。
慕柠砢望向沈町砚,面无表情的也在看着她。
沈堂科自觉的拿出虎符,奉上。
慕雳寒看过后还给了沈堂科:“沈大将军先帮朕代管铁骑军吧。”
一出好戏总算收场了!
远望公主走出宫门,青鸾赶忙上前,搀扶着:“公主,可累着了。”
慕柠砢见青鸾迎上,方才不可一世卸下了一半,一手搭在青鸾身上,身依旧正,但疲惫地整个重心都在青鸾身上,幸好青鸾练家子,身子骨强。
慕柠砢刚准备上马车,只觉自己整个身体一轻,不用看就知道,会这样抱她的只有沈町砚。
“沈町砚……”慕柠砢唤沈町砚时,声很轻气很弱,双眼微闭,仍由他抱着腾跃而起。
沈町砚抱着慕柠砢在屋檐间穿梭,飞驰而过东街、绕过东门,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城。
慕柠砢索性就闭目养神,静静地躺在沈町砚的胸膛,没有那熟悉的血腥味,看来今早的沈町砚挺空闲啊。
就是,好困,好困,听着沈町砚有力的心跳声,慕柠砢的眼皮好重好重,渐渐失去意识。
慕柠砢睡眼惺忪,慢慢抬眼,前方是一汪碧湖,太阳光投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背上依靠着一棵大树,身上披着沈町砚的官服。
“你醒了!”沈町砚居高临下的站在慕柠砢跟前,他也是服气,慕柠砢就这么睡了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
慕柠砢眯着眼,浅笑:“恩恩,醒了,谢谢沈大人。”
沈町砚的怀抱真的很结实,在沈町砚的身边真的睡得格外踏实,她自己是有多久没睡的这么沉了。
夕阳斜照下,慕柠砢恢复了明媚,刚睡醒的她,眼皮微肿,慵懒的像只小猫。
今日早朝的怒火,沈町砚已经消去了一半,“今早朝,慕柠砢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慕柠砢的笑意一如往昔般漾开,甜甜地,调皮开口:“想嫁给你!”
此话换作抚定城内,任何一家名门闺秀都不会说出,更何况还是尊贵的皇亲国戚之女,可慕柠砢却说的很随意,不,她慕柠砢,可真不是一般的皇亲贵族。
沈町砚没有得到他要的答案,习惯的皱眉,但脱口而出的是:“慕柠砢,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慕柠砢看着眼前的沈町砚,心里的欢悦藏都藏不住:“本公主要是知羞,今天怎么能让群臣同意我俩的婚事呢。”
不提也罢,说到这,沈町砚心中的怒火又上了几分,明明自己是那个当局者,但朝堂上,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换谁都会不爽。
沈町砚按住心中的不悦,让声音尽量柔和,毕竟眼前的慕柠砢,他就是凶不起来了:“慕柠砢,你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慕柠砢吐着舌头:“那你同意吗?”反正同意不同意你说了不算。这话,慕柠砢在心里补充,她没必要再激沈町砚,虽然她真的很喜欢看她让沈町砚气急败坏的样子。
“小心!”
沈町砚的答案,让慕柠砢不爽的皱着眉头,她很无语的看向前方一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现在来!
沈町砚一把习惯性将慕柠砢抱起,他抱慕柠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明显感觉比之前沉了一些,双眼又不自觉的扫过慕柠砢的腹部,朝服腰部是大摆设计,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慕柠砢自然是察觉到什么,募得加双手勾住沈町砚的脖子,在其耳边轻声道:“沈大人,专心点,本公主的手可不想再留一条难看的疤痕。”
慕柠砢的语气极其暧昧,但这对于沈町砚而言却是醍醐灌顶,他的疏忽,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一番争斗持续的比想象的久,打斗中,沈町砚明显感到了这一批刺客的武力值有提升。
落地后,沈町砚一手抱着慕柠砢,一手持剑挑开刺客的黑衣,肩膀处标榜身份的图案乍现,又是神迹道!
慕柠砢的手还环在沈町砚的脖子上,撒娇道:“沈大人,你看本公主那么惨,你是不是该好好保护我呢?”
沈町砚抿了抿嘴,突然凑前,近到都能听到慕柠砢鼻息的喘气声:“我看你倒是格外淡定!”
沈町砚的动作,让慕柠砢有些慌乱,赶忙低下头……
不对,我慌个什么!话本子都看了这么多了,沈町砚这样就慌了?
猛吸一口,慕柠砢又抬头,刚想说什么……
沈町砚先主动:“公主,再不回城,我们怕是要在这荒郊野岭过夜了。”
沈町砚放下慕柠砢,将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也轻轻掰开,径直走在了前面。
只听慕柠砢在后面喊着:“沈町砚,你是想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吗?这路很远!”
“那,公主,你想怎么样?”沈町砚没有回头。
慕柠砢嘟着嘴,故作生气:“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沈町砚继续走着:“你太重了,而且,刚还打斗了!我!累了!”
慕柠砢的重点在:你—太—重—了!
“沈町砚,你给本公主站住!”慕柠砢赶忙追上:“本公主给你普及知识,你知道我这身朝服有多重吗?就这头冠,就有两斤重!……”
夕阳下,就看到沈町砚和慕柠砢一前一后,如遇过,应该是还能听到,慕柠砢的喋喋不休。
沈町砚鲜有时间可以坐在自家镂空亭台前赏月,月很明,风很高,是夏初来的模样。
浮现起慕柠砢灵动可人的样子,沈町砚忍不住嘴角含笑。
“砚儿。”
沈堂科在身后叫着。
“父亲!”
洞若观火的沈町砚,竟未发现沈堂科已经站在身旁。
“今个儿早朝,父亲为你请的赐婚,你意下如何?”沈堂科一直是很开明的父亲,常年征战在外,也着实无暇顾忌家中一家老小,更何况是孩子的婚姻大事,没有征得沈町砚的意见,他这个老父亲……
“既以颁旨,孩儿没什么想说的,只是父亲,用兵权换这个赐婚,是否值得?”
沈町砚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沈堂科望向天空,又叹息一声,眼神里有沈町砚不知的情绪在跳动:“父亲,征战多年,不问朝事,主要是为百姓安宁,再者呢,朝廷的尔虞我诈,父亲倦了。”
沈町砚更不解了:“安阳公主身份如此尊贵,娶她,那朝廷今后必然和我们沈家千丝万缕的瓜葛。”
沈町砚眼中的父亲,这么多年,战功赫赫,也从不去求加官进爵,今儿个直接求取中宇国最尊贵的公主,而且,也违背了长幼有序的道理,不为大哥求,为他!
沈堂科看着沈町砚,孩子终究是长大了,露出了一副慈爱的神情:“父亲倒是觉得这安阳公主机灵可爱,和你这闷闷的性格可以互补啊。”
“沈堂科!”
沈町砚还想说什么,只见远处母亲刘伊竺气急败坏的模样。
今个儿母亲上山祈福,方归。
沈堂科见夫人,忙露出一副求饶的模样:“夫人,是谁惹您生气啦。”
“沈堂科,你什么意思啊?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给砚儿定这么一门亲事,你不知道那个安阳公主才来抚定城半年,这流言蜚语就满天飞了,你是闲我在家里操持里里外外不累,还给我整这么祖奶奶回来供着?”
说着,刘伊竺都快委屈的哭了。
沈堂科轻抚着刘伊竺的背,帮她顺气:“夫人啊,这个婚事是陛下定的啊,而且安阳公主还拿出了高祖的折子,你看为夫就一个普通的将领,如何对抗朝廷啊。”
刘伊竺看着爷两,丈夫油嘴滑舌,儿子一言不发,只有自己满脑子以后要怎么抗衡这个位份高了她不知道多少倍的儿媳妇!
“砚儿,我先送你母亲回房了,你自己再赏会月就回房吧,明儿还要当值呢。”沈堂科扶着刘伊竺离开。
白鹭在身后紧跟着,慕柠砢走得太快了,她都快跟不上了:“公主,您可慢点啊,别闪着自己啊。”
方才礼部去公主府传旨说婚礼定在金秋十月,慕柠砢就爆发了,才五月中旬,到十月,要小半年呢,她可等不了这么久。
这不,半个时辰的时间,慕柠砢就已经站在宫门外了,她要去找管后宫婚事的田太妃,必须把日子提前。
“公主,您可慢点,别摔着了。”白鹭一路小跑方跟上慕柠砢脚步。
“皇妹,你这是去哪儿啊?这么着急。”
慕柠砢的脚步蓦地停下,白鹭一看来人,呵,看来今个儿,她们家公主又碰上钉子了,还不是一根!
“皇姐,您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慕柠砢是懒得纠缠,而且还是从小就不和的慕桐夏,边上还有个更讨厌刘怡然!
“给安阳公主请安!”刘怡然假惺惺的问候。
“别挡路!”慕柠砢现在就是不想跟她们两个废话!
“安阳公主,哦不,以后看来是要叫表嫂了啊。”刘怡然不依不饶,见慕柠砢急着有事,她偏挡着,何况还有慕桐夏在,奈慕柠砢多能耐,也得忍着。
“看来,多日不见,怡然是越发懂事了啊。”虽然讨厌,非常讨厌,但叫她表嫂,慕柠砢还是挺爱听的。
“不然呢。安阳公主都这么积极主动了,朝堂之上,亲口说要嫁给表哥,这可一般女子做不出来。”刘怡然说着,对慕桐夏使了眼色。
果不其然,慕桐夏心领神会:“是呢,还颁出了皇爷爷遗留的折子,就是不知,皇爷爷泉下有知,皇妹这么个用法,他可欢悦?”
慕柠砢不爽了,沈町砚有什么不好的!沈町砚容不得别人奚落,慕柠砢扯着一抹似笑非笑,回应道:“皇姐,皇爷爷如若在世看柠砢要嫁人了,肯定特别开心!毕竟,他最—疼—爱—我!”
慕桐夏自是不爽,明明自己比慕柠砢大,可从小到大就是仗着皇爷爷、皇叔的宠爱,总是压自己一头,更何况现在自己的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慕桐夏也露出了一脸假笑:“皇妹,我们慕家的脸面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啊,贵为镇国公主,就这么随随便便嫁了个指挥使。你说让我们这些深居闺中的公主小姐们,择婿时如何自处呢?”
慕柠砢一听更气了,嫁沈町砚,她可费了一波周章呢,何来随随便便,她可一点都不随便啊。
慕柠砢咬了咬嘴唇,她不会就此罢休:“皇姐,慕家颜面自然是要靠您这样的撑着啊,所以啊,皇妹还是嫁的远远的,盼着皇姐能够一辈子在这宫中,守好这慕家颜面!”
慕桐夏又不傻,气急败坏:“谁嫁不出去了!”
刘怡然眼看着慕桐夏在和慕柠砢争执中,并未取得上风,忙阴阳怪气:“长源公主,我们不气啊,您养在宫中,受着大家闺秀的熏陶,自不能和我未来大嫂小时身在军营相比啊。”
刘怡然的话显然是给了慕桐夏递了一把很好用的刀,慕桐夏伶牙俐齿道:“也是,不过本公主这皇妹,从小就没了父母教养,又散养在安州,才回宫半年,乡野的习气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慕柠砢咬着唇,她在忍。
刘怡然见慕柠砢失了方才的士气,立马补刀:“是呢,长源公主说的极是!听闻当时朝堂之上,安阳公主拿着奏折步步紧逼,表哥都没有说同意不同意,也是可怜了表哥,不愿意也说不出口。”
慕柠砢脸上依然挂着似笑非笑,一副云淡风轻,但心里怎不委屈?她当时拿奏折,就是怕沈町砚拒绝。而且,慕柠砢心里已经预设了沈町砚的答案。
“陛下,您看,这不是小柠和小桐吗!”
正争执不休,慕柠砢又处于弱势之时,不远处传来了慕正铂的声音。
循着声音望去,一行人,慕雳寒、慕正铂、田丽华,及慕桐夏的母亲刘伊荷,还有在身后保护的沈町砚。
见自己父亲来了,慕桐夏底气更足了,笑脸迎上。
“见过陛下和父亲,我们正在和皇妹聊聊嫁人的事呢!”
慕桐夏依偎在母亲身边,像是在向慕柠砢炫耀着:本公主父母健在,有的是人帮着撑腰,你有吗?
刘伊荷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小桐是思嫁了啊,正好,进宫就是在商讨,小柠也要出嫁了,得给你觅个良婿。”
慕桐夏一脸娇羞,又傲娇。
田丽华紧盯慕柠砢,这丫头怕是又受委屈了,从小到大,慕桐夏就很清楚说什么最伤。
田丽华上前牵住慕柠砢的手,心疼又宠爱:“我们小柠长大了,是要嫁人了。”
慕柠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有多言。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慕柠砢,此刻的憋屈样,沈町砚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中无名火直冒。
“怡然拜见陛下,姨父、姨母,田太妃。”刘怡然见缝插针,刷存在感。
“怡然也在啊。”刘伊荷见着自家侄女,定然是万分喜悦:“看来,今儿个,我们要好事成双啊,也得给我们家怡然也好好物色物色呢。”
刘怡然露出甜甜的笑:“怡然谢姨母抬爱。”
刘伊荷瞟了眼沈町砚,她自然是看不上指挥使的,反正自家女儿肯定是要嫁皇亲国戚的。
慕桐夏见有父母撑腰,今日儿就是要好好治治慕柠砢。
“听闻,还是皇妹勇敢,用皇爷爷一封奏折就定下了和沈大人亲事,也不管沈大人是否同意哈,小桐就不敢如此。”
慕桐夏说的谦虚,实则是嘲笑。
如果沈町砚不在,慕柠砢必然狠狠的怼回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沈町砚不同意了。
慕柠砢陪笑,没有多言。
田丽华回望沈町砚,她也是有所听闻,朝堂上是慕柠砢一路相逼的。
慕雳寒也是来了兴趣,朝堂上他没有听到沈町砚的答案:“沈町砚,朝堂上朕就问过你是否愿意娶皇姐,你还没有回应呢。”
沈町砚不急不慢的上前,牵住——慕柠砢的手,不自觉地手上力道还重了几分,转头回复:“回陛下,能娶安阳公主是臣毕生的荣耀。臣定会怜惜、保护好安阳公主。”
慕柠砢此刻的内心汹涌澎湃,不管是场面的客套官话,还是真发自内心,反正她听的很是舒心。
田丽华满意的点头:“日子定好了,我们小柠可曾满意?”
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慕柠砢在心里补充道,要小半年呢,她可等不及。
但,碍于这么多人,她不能说。
田丽华似乎看出了慕柠砢的心思:“小柠啊,哀家有些累了,陪哀家走走吧。”
慕柠砢点头。
田丽华回望了沈町砚一眼:“陛下,可否让沈大人也一起跟着,哀家想一起说说话。”
慕雳寒望向慕柠砢,他自然也知道,在慕桐夏和刘怡然的嘴炮攻击下,他皇姐必然会吃瘪。
“沈町砚,你去吧。”
慕柠砢草草行礼告别,她的心神有点慌。
“沈町砚,你这是什么表情?”
从田太妃处出来,慕柠砢就一直觉得沈町砚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有点嘲笑的意味。
沈町砚自知有些失态,反正慕柠砢都看出来,就大方的笑呗。
慕柠砢故作惊讶:“沈町砚,你竟然会笑?!”
沈町砚回:“慕柠砢,也有你委屈和乖巧的时候?”
只是想到下午在御花园,慕柠砢被慕桐夏等人欺负的样子,沈町砚就特别恼火。
慕柠砢朝着沈町砚翻了个大白眼,学起刘怡然,虚假娇态:“人家也是小小弱女子嘛!”
沈町砚看着慕柠砢表现,不语。
慕柠砢突然嘟起嘴,捶胸顿足起来:“你怎么会和刘怡然是表兄妹!”
沈町砚调侃:“你怕她?”
慕柠砢冷哼一声:“本公主怕她!是看在她是你沈町砚的表妹面子上,给几分薄面罢了!”
片刻安静后。
“对了,沈町砚,你最近忙吗?”慕柠砢楚楚动人的双眼,秋水汪汪。
“忙!”忙着查神迹道。
慕柠砢咬着薄唇,思虑片刻后转而又烟消云散:“那你什么时候不忙?”
沈町砚双手抱胸,仔细端倪着慕柠砢,这丫头,欲言又止,准没好事。
“你别这么看我呢,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有空,我想回一趟安州。”
来抚定城半年了,慕柠砢确实有些想外公,况且慕雳凌已经学成下山,慕溪钰也来信说不日便到安州。
沈町砚嘎然,他还没有做好上门的准备。
方才慕柠砢口中的外公,是同高祖一起打江山的开国君侯。沈町砚不由的紧张起来。
慕柠砢一定足、一抬脚、一向前:“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沈町砚又一次失语,几天前,他连女子都不太接触,现要领着赐婚的准夫人回府?
就母亲那边,沈町砚都不敢踏足,避而远之,完全交给了父亲安抚,他生怕被问母亲和公主他帮谁?
慕柠砢看沈町砚为难的样子,乐开了花:“逗你的!等你母亲能接受本公主时再去拜访吧!”
实在不行,暂时住公主府也行,慕柠砢是这么打算的,但她没说。
慕柠砢也很无语,因为沈町砚在,她只能和田丽华寒暄几句,提前婚期的事,她压根儿没有说出口!
你一言我一语,就到了公主府门口,慕柠砢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如果现在她有神力,一定把公主府举起扔到城郭外!
沈町砚站立,指着公主府大门:“到了。”随即转身欲离开。
突然,沈町砚又转身:“对了……”
沈町砚话说半句,慕柠砢已箭步而上,纤手勾住沈町砚的脖子。
这么多次接触,沈町砚的身高比例,慕柠砢已经可以准确无误,一步到位。
慕柠砢凑到沈町砚,轻声道:“沈町砚,今天谢谢你解围,不管你是曲意逢迎也好,还是真心诚意也好,我都很开心!”
慕柠砢的主动,沈町砚已然习惯,只是慕柠砢的气息传递到耳鼓间,他为什么觉得如此熟悉。
“大人……大人……”
沈小北推了推沈町砚,他们家大人,一页书,已经看了半刻了。
他倒是不奇怪这几日大人总是失神。
现在的大人,自然是要想着公主的。
沈町砚回过神:“怎么?”
沈小北递上字条:“这是今天的飞鸽传信。”
沈町砚盯着字条,纸条被手拽的极尽拧巴:“派去公主府的人手目前有多少?”
“前前后后共计三十二人,轮两班,时刻盯着!”
沈町砚神情凝重:“再安排十人,分三班,在岗的,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不过……大人。”沈小北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町砚怒瞪,这个时候是卖关字的时候嘛!
沈小北识趣:“据探子回报,公主身旁处白鹭功夫稍弱一些外,其余几个贴身丫鬟各个武艺高强。怕是一般暗卫都不足话下!”
沈町砚眉头更紧了,慕柠砢身边要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丫鬟做什么?她到底有什么瞒着他!
沈町砚冷哼,慕柠砢瞒着他的事情还不多嘛?!不经意间,脑海里又浮现起慕柠砢下意识护住小腹的那一幕。
“大人,反正你都不想回家,索性也去守着公主府。”沈小北打趣道,他发誓,绝对是肺腑之言,真诚提醒,绝非调侃主子。
“……”沈町砚竟无言以对。
“大人……”沈小北又言。
沈町砚不胜其烦沈小北今儿的吞吞吐吐:“最好你一次性说完,否则,你就在这儿对着空气说一夜!”
沈小北只得头铁:“夫人说,大人如果确要娶公主,那就搬去公主府住,别回将军府了!”
“……”沈町砚一头雾水。
沈町砚不明,直爽又开明的母亲,为何在他娶亲之事上如此执拗。
既然,家回不去了,索性就安心在羽林营住下,正好可以抓紧时间查神迹道。
突地,沈町砚脑中灵光一闪:“小北,你方才说什么?”
沈小北茫然,只得重复道:“夫人说,大人……”
沈町砚摇头:“前一句……”
“大人,反正你都不想回家,索性……”
沈町砚摇头:“再前一句!”
沈小北绞尽脑汁,“哦哦,我知道了,公主身边的丫鬟除白鹭之外,其余贴身丫鬟各个武艺高强!”
沈町砚扣响指,“对,就是这句!你现在去查查看,这些丫鬟都是什么来历!快!”
慕柠砢,你不是让我自己查嘛,那我就从你身边入手。
“楼上的兄弟们,你们这几天也着实累了!”
慕柠砢晚上睡不着,闲来无事,对着屋顶喊道。
没有任何反应。
“青鸾,去请一个下来!”
不一会儿,青鸾便将一衣着羽林卫暗夜营衣着的侍卫领了过来。
慕柠砢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哥们,问到:“上面无聊不?”
没有回应。
慕柠砢也无愠怒,继续问道:“那,你从这儿去羽林卫要多久?”
侍卫虽不清楚慕柠砢到底要干嘛,只得如实说:“半柱香。”
慕柠砢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回去告诉沈町砚,本公主在这儿等他,正好有些事情要跟他聊聊。”
慕柠砢想着,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可以见到沈町砚了,眉眼间都是喜悦。
侍卫为难,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公主,不离寸步,这传话的职责。
沈町砚的侍卫怎么都跟沈町砚一个样啊!
慕柠砢却也不恼,耐心调教道:“你就跟沈町砚说,本公主今夜无眠,特别有兴趣跟他聊聊本公主的过往。说不定,一时话匣子收不住,就什么都说了,省的他耗费人力物力,在那儿查半天。”
侍卫头皮发麻,这午夜子时都已经过了,这是断不想要他们沈大人好睡了。
慕柠砢刁蛮公主的名号,果然不虚传,以后可有的他家大人受的了。
慕柠砢不语,但身旁的白鹭和金雀却明白,有沈町砚在,公主能睡的踏实些。
“白鹭,把隔壁厢房收拾好!”慕柠砢杏眼含笑,吐着舌头。
“记住,按着沈大人的习惯来!不行就上面再去抓个问问。”慕柠砢嘱咐道。
“沈大人,今早儿吃什么?油条豆腐脑?”
“随便!”
“沈大人,中午本公主给你送饭吧!”
“不用了,忙!”
“沈大人,晚上,我等你回家吃饭哦!”
“我会很晚,你先吃!”
……
慕柠砢和沈町砚以这种模式生活了三天。
沈町砚是愈发忙碌了,除了每晚都会回公主府,慕柠砢几乎是见不到指挥使大人。
抚定城流言蜚语早已经传开,什么版本的都有。
——安阳公主,怕是早已和指挥使沈大人苟合了,怀孕怕是真的,应该也是沈大人的。
——沈町砚攀上安阳公主这根高枝,就迫不及待的入府了,以后可就是人上人了。
——怕不是在宫里当差,搭上的吧,那这后宫要是都这样,岂不是……
……
慕柠砢撑着下巴,很是无聊,“红鹤,今晚沈町砚会回来吃晚饭嘛?”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出府,主要是行动的确有些不太方便了。
红鹤回:“公主,沈大人早晨出门时,特叮嘱,晚膳不必等他了。”
慕柠砢撇着嘴,有些许失望,是又见不到他了嘛?
“白鹭,收拾的怎么样啦?既然今天也不一定能见到沈町砚,那用完午膳就出发吧。”
慕柠砢着实也是想安州的亲人了,或许那里才是家吧。
白鹭迟疑,慕柠砢吩咐她只带一些随身的衣物,轻装简行。
“这个,不用带了,公爵府都有。”
“这个,也不用了,反正最近也不用!”
慕柠砢东丢一件,西扔一件,最终真的也就只剩一些随行的衣物了。
“就这些?”白鹭再三确认,这也太简单了吧。
慕柠砢站起,抖擞精神:“方便逃命啊!”
白鹭等一些人瞬间不知怎么接话了,慕柠砢说的极在理!
慕柠砢左顾右盼,“金雀呢?”
“在呢,公主。”金雀闻声而来。
金雀平时除了服侍慕柠砢就寝外,白日慕柠砢几乎不会找她,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柠砢直言:“本公主这次要在安州留多久?”
金雀不意外,也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十日。”
慕柠砢思忖片刻:“怎么办?想就这样和沈町砚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好不好?”
慕柠砢将头枕在臂弯,斜着脑袋撒娇道。
金雀浅笑着,哄着:“公主,想怎么过自然是可以的。”
慕柠砢直起身,叹息:“就说说而已啦。”
金雀笑而不语,她的公主,即便是卸下一身的担子,她也支持到底。
“白鹭,准备好了吗?白鹭?”慕柠砢再一次催促道,不知为何,她今天越发急躁起来。
白鹭提着行李:“公主,准备就绪了。”
慕柠砢利落起身:“好!让红鹤把吃食带上,我们路上吃。”
离开前,慕柠砢环视四周,真希望这就是永远的离开,回安州,她都觉得是回到了心安处。
沈小北将一本理好的册子递给沈町砚:“大人这是您前几日命调查的公主身边丫鬟的资料。”
沈町砚接过,翻看,再看,皱眉,眉头锁的更紧了,这一个个,仿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般,都没有来路,只有进公爵府后的记录?
沈町砚冷冷的看一眼沈小北,默言:好你个沈小北,拿这个是在糊弄我嘛?
沈小北赶忙将头摇的似拨浪鼓:“大人冤枉,我真不敢,小的以命各路人马翻了底朝天,这是仅有的一些信息。”
“报!”
一阵仓促的脚步,沈町砚看清来人,心一紧,这不是他派去公主府的暗卫。
“可是公主府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沈小北见杨景慌张的样子。
杨景面露难色,怕是少不了一顿罚:“公主的马车像城外驶去了……”
沈町砚面色铁青,慕柠砢又搞什么鬼,不知道危险啊!
沈小北见状,赶紧指责,实则打圆场:“怎么现在才报?”
杨景忙不迭解释:“公主侍女青鸾说就在城中转转,小的就一直跟着,不曾想马车一路穿过东街,出了东大门,像城外驶去,小的见状就赶紧来报。”
沈町砚回忆起几日前慕柠砢便邀他前去安州,他还没回应呢,这丫头就自己擅自出门了。
沈町砚站起身,忙慌出门,慕柠砢在我见到你前最好安然无恙。
慕柠砢望着挡路着,神情依旧淡然,可双脚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左翼大使亲自出动!柠砢倍感荣幸!”
“公主真是博闻,在下有幸让公主挂齿了。”菱纱浅笑,细细端倪着马车中端坐的妙人儿。
虽隔着帘,素白长裙外搭着浅紫的缦纱,头饰也没有皇族惯有的雍容华贵,简单的扎起,配一紫色发带,即便简单,也将娇嫩的脸袋衬的更精致。
菱纱脑海里浮现两字:明媚。
若不是领了任务,她杀人如麻的女罗刹也不忍心杀她。“公主,你只需把我们要的东西留下,我保你一命。”
慕柠砢杏眼弯弯,薄唇微张,莞尔道:“本公主就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就别怪本大使不客气了!”菱纱吃瘪,怒气中烧。
慕柠砢端坐在马车,冷眼旁观着车在的激烈打斗,心里却盼着,沈町砚你怎么还不到啊。
“慕柠砢!快!”一个熟悉的声音车门外想起,慕柠砢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沈町砚骑在马上,将一只手递与慕柠砢面前。
慕柠砢伸出纤纤玉手,下一秒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沈町砚的马背上。
然后……沈町砚转身疾驰而过?
慕柠砢诧异,调侃道:“这是沈大人学习的新技能?”
见惯了沈町砚正面迎敌,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慕柠砢还真不习惯。
被明显的奚落,沈町砚只是冷着脸,没有回应,下意识的抱紧了马背上的慕柠砢。
正面对抗菱纱沈町砚估摸着也只能稍站上风,要在抱个慕柠砢,他担心没法护她周全。
许是菱纱也未想沈町砚会直接带着慕柠砢开溜,再加上慕柠砢的侍女和众多羽林卫的纠缠,也无暇抽身追赶。
沈町砚一把拽住缰绳,骏马急停。
慕柠砢一个踉跄,沈町砚伸手,慕柠砢稳稳当当的落在沈町砚的怀里。
沈町砚阴着脸:“慕柠砢,你到底要怎么样?
为什么不能和他商量,为什么不能听听他的建议?
慕柠砢倒是也委屈,鼻子酸酸的:“你这么忙,都见不到你人影。”
慕柠砢都觉得沈町砚在故意躲着她,同在一屋檐下,这三天,她和他都没有说几句话。
沈町砚一时语塞,他忙着查神迹道,他以为她在公主府重兵把守,会相对安全。
沈町砚叹息,神色缓和,语气稍软:“慕柠砢,我护你一时易,护你一世难。”不查清神迹道,慕柠砢终不得安宁。
慕柠砢瞪大了双眼,沈町砚意思是想护她一世?
沈町砚看着慕柠砢豆大的双眸,清澈透亮,气消了大半,抱着慕柠砢的手更用力了:“慕柠砢,我会去查,关于伤害你的所有,我都会去查,但我查要时间,我怕你受伤,所以你可不可以……”
“可以!”慕柠砢腾起,抱住了沈町砚。
这一刻,沈町砚与往昔不同,竟轻轻的拍着慕柠砢,安抚着。
沈町砚依旧凝重,关于慕柠砢的信息查的越多,他心中就越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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