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姜怀夕和温扶棠在房内刚用完午膳。
“今日外面阳光正好,段妈妈把窗子打开换换风吧。”温扶棠见外面阳光足,可惜女儿还虚弱着不好走动,想着屋内进些阳光、通点暖风也是舒服的。
“是。”段妈妈应声去开窗子,正好看到罗颂柯往这走来的的身影。
“小姐,是二少夫人来了。”段妈妈话音刚落,就见所指之人已经来了。
“大姐姐。”罗颂柯刚到门口就透过窗子看到温扶棠。
“昨夜就听说你和母亲把姜家那孩子接回来了,寻思这孩子到家的晚还病着就没来打扰,这不今天来看看你们母子俩。”
罗颂柯进屋就直奔床边看这对母女俩,又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你们把东西放桌上就出去吧。”
温扶棠看罗颂柯来就来还带了一堆东西,拍着罗颂柯的手哀怨道,“你自己来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来啊。”
“哎呀,这不是听说这孩子病了吗,我想起我那嫁妆箱子里还有不少补品,让庄妈妈挑了几样这孩子能用上的。”罗颂柯握住了温扶棠的手坐到床边凳子上轻笑道。
姜怀夕看着来的罗颂柯,一身不知什么料子的墨绿松纹长裙,头上零星几个发簪,耳坠也是简单的翡翠,但是整个人却看着端庄威严极了。
昨晚母亲倒是给她讲了讲府中的大概,知道如今温家内宅都是这位二少夫人主事打理,自己这位二舅母是最崇尚节约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可惜二舅父死在了战场,新婚一年就撇下了二舅母母子俩。
听母亲说,当时二舅母还怀着孩子,也得亏有了孩子,不然就要追随二舅父去了,青梅竹马的感情,唉,也是命苦的。
“夕儿,夕儿?快见过二舅母。”温扶棠注意到自己女儿盯着罗颂柯看了半晌也没叫人提醒道。
姜怀夕晃过神,靠在床上软着声音“二舅母安好。”
罗颂柯看着这孩子一直盯着她上下打量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禁蹙了蹙眉头,接着问好也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她并不能真让起身行大礼,但这也……
温扶棠看着自己女儿也没装着要起身动一动,只得替她解释道,“这孩子身子还虚,昨个夜里还嚷着头疼难受,我就跟她说这段时间礼就先都免了。”
糟糕,我忘了。
姜怀夕暗暗懊恼道。
她还是不习惯这些规矩,打招呼还要行礼。
只听罗颂柯低声说道,“无碍,孩子身体要紧。”话语里虽是没有一丝不满,但也能感觉到有股子凉意。
“对了,我来是要同你说,方才和母亲用午饭时,母亲讲父亲出兵辽城时间定了,一周后就出发。”罗颂柯想到吃饭时温太夫人同自己说的话,严肃说道。
“这次这么急?”温扶棠蹙了蹙眉,原以为还得待上半个月。
“是啊,这不昨晚回来的就晚,今早匆忙吃完饭就又去军营了。”
罗颂柯说完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母亲也跟父亲说了把怀夕接回来的事了,父亲意思是临行前办个家宴,叫上二房那脉全家一起吃个饭,既是给他老人家践行,也是给这孩子正式见一见温家人。”
“嗯,这是自然。”
姜怀夕听着两人又说了好半晌的话,听得昏昏欲睡,正要坐不住栽床上了,就听两人好像聊完了。
“我就不多坐了,府里还一堆事等着打理呢。”罗颂柯起身就要往外走,又好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姜怀夕说道,“让孩子好好歇息吧。”
温扶棠之前一直是背对着姜怀夕坐的,听着这话也转过身看了眼姜怀夕。
这一脸瞌睡样,这孩子早上起床吃了早饭就又睡了,睡醒又吃午饭,这午饭才刚吃完多久就又困了。
但温扶棠也只当是生病的缘故,一想到生病,又心疼了。
“夕儿,身子不舒服再睡会吧。”说完又向罗颂柯略有无奈地笑了笑。
罗颂柯和温佑贤二人青梅竹马,温扶棠自然也是和罗颂柯一起长大的,更知道自己这个弟妹是全温家最讲规矩礼节、对孩子最公正严苛的。
虽然这孩子病的厉害,但对外温扶棠和温太夫人只说的感染风寒,闭口不谈下毒,就算罗颂柯不理解这孩子怎会虚得床都起不来,也没办法。
姜怀夕听到自己终于可以继续睡了,连忙谢母亲体恤就又倒下睡了,丝毫没在意来看望自己的罗颂柯。
而罗颂柯这边,属实是温扶棠多虑了,罗颂柯离开后倒是没怪姜怀夕不懂礼数什么的,只是想着姜怀夕这身体,怎得比家中更小的孩子都弱,病好了可得好好练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日后的家宴。
清晨,明曦阁内。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一个生得圆乎乎的小丫头站着姜怀夕床边怯生生地喊道。
“闭嘴!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姜怀夕被吵醒心中一阵烦闷,忍不住用脚使劲踹被子来表示内心的抗议,紧接着又把被子使劲一拽盖过头顶,继续睡去。
小丫头见状不敢再言语,只得站在一旁等着姜怀夕睡醒。
半个时辰后。
“哎呦我的小祖宗,怎得还在睡啊!”前厅久不见姜怀夕人影,温扶棠派段妈妈赶紧来看看情况。
段妈妈进来一看,姜怀夕依旧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边还泛着晶莹的光。
旁边还傻站着个小胖丫头自顾自地低头扣手。
小丫头突然听到段妈妈声音立马吓得抬起脑袋、手放背后。
段妈妈不悦地瞪着眼睛指了指小丫头说道“让你叫小姐起床去前厅用饭,人让你叫哪去了?”
小丫头被段妈妈训斥得又紧忙低下了头。
姜怀夕听到段妈妈的声音暗自叹了口气。
前世一直生病,如果不吃药很难能睡这么好,如今重生又借着生病不用早起,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好好睡觉。
难道好日子今天就算是到头了吗!
可这也太早了吧,早八也没这么早啊!
姜怀夕心里暗自狂躁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