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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戏精选小说推荐

旌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牵丝戏》,由网络作家“旌墨”近期更新完结,主角沈晏之秦归晚,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秦归晚仰起头,伸手去摸他的脸。沈晏之握住那双白皙柔荑,贴于自己脸侧。秦归晚轻轻摩挲,缓缓扬唇,嫣然笑道,“夫君,你还记得吗?”“在东羌,你也如此承诺,说永远不会利用欺骗我。”满室宁谧,玉烛垂泪。灯芯棉线燃烧正旺,冷不丁爆出细小炸裂声。沈晏之踉跄而逃。......

主角:沈晏之秦归晚   更新:2024-07-17 0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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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晏之秦归晚的现代都市小说《牵丝戏精选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旌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牵丝戏》,由网络作家“旌墨”近期更新完结,主角沈晏之秦归晚,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秦归晚仰起头,伸手去摸他的脸。沈晏之握住那双白皙柔荑,贴于自己脸侧。秦归晚轻轻摩挲,缓缓扬唇,嫣然笑道,“夫君,你还记得吗?”“在东羌,你也如此承诺,说永远不会利用欺骗我。”满室宁谧,玉烛垂泪。灯芯棉线燃烧正旺,冷不丁爆出细小炸裂声。沈晏之踉跄而逃。......

《牵丝戏精选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空气微动,有人靠近,辛寒香味愈加明显。

秦归晚未等到回应,只等来一个宽厚滚烫的胸膛。

沈晏之贪婪地将人揽在自己心口,恨不得把对方嵌入骨子里。

怀中人因常年吃药,肩胛纤薄,梅枝细腰几乎微微用力就能折断。

“晚晚,对不起。”

秦归晚被勒的喘息困难,能清楚感受到那人的心跳声,强烈如战鼓。

这是她在世上最熟悉的怀抱。

她未动,淡然出声:“沈晏之,我不想听这句对不起。”

“你能放开我吗?你身上有脂粉味,我嫌你脏。”

沈晏之浑身肌肉全僵,眼底血丝密布,红如滴血,双臂一再揽紧。

“我没碰她。”情绪皆被压在喉间,声音嘶哑干涩,“只是和她一起用了晚饭。”

“你碰谁和我无关。”秦归晚攒眉,试图挣脱出来,“沈晏之,别碰我。”

微弱的手力完全推动不了矫健男子丝毫,反而被越拥越紧。

紧到隔着衣衫,能感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和凌冽男子气息。

这让人无端生出一股燥意,“沈晏之,你一句死生不负,骗我为你掏心掏肺。”

“在东羌,你怀疑双亲之死有诈,苟活着谋划回大楚,为达目的,甚至毫不犹豫利用我的性命。”

“如今,我被迫拖着残躯跟你来这里,已无欲无求,只愿能苟活下去。”

因喘息不顺,才说两句,便忍不住闷咳起来。

沈晏之手忙脚乱松开她,小心帮她顺气抚背,这才惊觉,她的面色惨白可怕。

他伸手抚了上去。

秦归晚抱膝往后挪动些许,避开沈晏之的手,没有拥抱和触碰,呼吸猛然顺畅。

“你知道我身子不好,故意把我关在这里,让我生病。”

“我不知你要用此事达到什么目的。可我现在无力反抗,也无法逃脱。”

她双目黯淡缥缈望向塌边人。

“事已完成,你跑来向我道歉忏悔,说你没碰贺妙心,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继续为你心动?还是为了继续利用我?”

“沈晏之,回大楚之前,我说过,从此我们恩断义绝,视同陌路。”

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止如水,可话说出口,眼圈还是不受控地发热。

“你若还有丁点良心,看在我曾对你无怨无悔付出的份上,别再利用我、别再对我撒谎。”

“也别再用虚情假意欺骗我、恶心我。”

“想想办法治好我的眼疾和心疾,让我安稳活在沈家。”

“我活着,大汗才能留我母亲一命。”

一滴晶莹清泪缓缓流出,被灯火映照如明珠,顺腮下坠。

沈晏之抬手拭泪,泪珠打湿一点指尖,却如火山岩浆迸溅在肌肤上,一发不可收拾,疼如万箭钻心。

他用力环住纤瘦玲珑的人儿,下巴紧紧抵住柔软顺滑的乌丝。

“晚晚,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永不会再利用欺骗你了。”

“以后,我会尽力弥补你。”

哑了许久,再张口,声音艰涩发颤,“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

秦归晚仰起头,伸手去摸他的脸。

沈晏之握住那双白皙柔荑,贴于自己脸侧。

秦归晚轻轻摩挲,缓缓扬唇,嫣然笑道,“夫君,你还记得吗?”

“在东羌,你也如此承诺,说永远不会利用欺骗我。”

满室宁谧,玉烛垂泪。

灯芯棉线燃烧正旺,冷不丁爆出细小炸裂声。

沈晏之踉跄而逃。

秦归晚紧靠墙壁环膝而坐,思绪飘零。

她永不再信沈晏之。

也不会永远待在沈家。

有个秘密,她深埋心底。

来大楚前,她担心母亲想不开,一再含泪叮嘱:

“母亲,纵使我们相隔千里,此生无法再见,也请你保重自己,别让我孤单一人活在世上。”

大当户父亲当她是个物件,只等养大了找个合适买家,同父异母的兄妹更没把她当同胞亲人。

她唯一的血亲只有母亲。

母亲说:“晚晚,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还会让你摆脱威胁。”

“到了沈家写信给我,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心想法逃出东羌。”

“待我成功,给你传消息。”

“届时你诈死脱身,我们寻一清净之地安身。”

她现在对沈晏之没任何要求,只求能在沈家安稳等待母亲的喜讯。

最好能在此期间调理好身子,治好眼疾和心疾,以便将来逃走方便。

*

沈晏之回到抱惜苑屋里后,守在沈从蓝床榻边,秉烛愣神。

刚才秦归晚呢喃的那三个字,是“别过来。”

这世间,只有他知道这话之意。

当年,他不知秦归晚为何下狱,可他明白,下狱必然和他相关。

就因为这三个字,那一刹,他忽然不忍秦归晚草草病死。

他放下尊严,去求狱卒给秦归晚找羌医。

狱卒冷嘲热讽后,往地上泼水更频繁。

秦归晚很快气若游丝。

他将秦归晚紧紧拥在怀中,希望能把逐渐冰冷的身躯焐热。

秦归晚奇迹般熬了过来。

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被拥在怀中,当即面红耳赤。

后来,秦归晚母亲偷偷找人去狱里送药,她总算挺过了那一关。

一个月后,两人出了大狱。

他被允许继续教课。

也很快得知来龙去脉。

秦归晚为救他,四处求人无果,迫不得已和九王子做了交易。

他问:“在牢中为何不告诉我此事?”

秦归晚犹豫片刻,回:“我当时说了,你会信吗?”

他哑然失声。

不会。

他会怀疑是秦归晚为了博他怜爱,故意下狱。

秦归晚笑了笑,“我没告诉你真相,你在牢里依然救了我一命。”

“算起来,我们已互不相欠。”

这种极致的善良温柔让他生出了愧疚之心。

他对秦归晚不再那么冷漠。

偶尔还会指点秦归晚写汉字书法。

朝夕相处,他对秦归晚了解的越来越深。

她有东羌女子的潇洒不羁,热烈张扬。又受母亲影响,有大楚女子的温柔善良和宽容。

越了解,越想靠近。他开始感到恐惧。

某日,当他发现自己见到秦归晚会忍不住心生欢喜,开始强逼自己重新恢复冷漠。

秦归晚失落许久,并未说什么。

再次自觉和他保持距离。

直到为了救他,坠下悬崖。

那是他心动的开始,也是欺骗秦归晚的来源。

“大哥,你眼睛怎么红了?”

沈从蓝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你是不是很伤心?”

沈晏之回神发现,沈从蓝不知何时醒了,正躺在床上,瞪着眼,惊诧望着他。

烛光昏暗不明地照在郎君纯真面容上,有种不可思议得天真可爱。

“大哥没有伤心,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沈从蓝坐起身,叉着腰,气哼哼道:“大哥,你骗我,你明明在伤心。”

“你都快哭了。”

他推了沈晏之一把,“大哥,我不要你看我睡觉了。”

“你去看看躺着的姐姐吧,你看到她就笑了。”

沈晏之忽觉心酸,天地之大,满腹苦楚无处诉说。

只有沈从蓝真心盼他开心,望他和秦归晚在一起。

“现在不行,不过,大哥很快就能每天去看姐姐了。”


沈群山拍了拍沈晏之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官复原职后,定要勤勉行事,如此方能对得起皇上信任。”

沈晏之朝沈群山行一大礼。

“若没有叔父这些日子的操劳和今日的担保,晏之不可能官复原职,晏之在此谢过叔父。”

沈群山几欲吐血,爽朗大笑道:“晏之,都是一家人,以后莫要说这些客气话。”

沈成安等人全部笑着上前祝贺。

贺妙心喜不自禁。

依照沈晏之的才华,哪怕没有爵位,只要官复原职,凭借自身能力,也能青云直上。

她仿佛已经看到沈晏之位极人臣,自己成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情景。

一群人说说笑笑后,这才相继离开。

回到秋棠院,贺妙心要为沈晏之亲自下厨,沈晏之拦住不肯。

“妙心,如果不是你求岳母和岳父帮忙,此事不可能如此顺利。”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能让你再辛苦下厨。”

贺妙心娇嗔道:“表哥,皇上看中你的才华才会同意此事,若你是无能之辈,不管别人怎么说都徒劳无功。”

“我是你的妻子,帮忙是理所当然。”

*

晚上,沈晏之依旧用锦缎蒙住贺妙心眼睛。

她自觉配合。

她这两日发现,无法看到对方面孔时,能更加清晰听到双方喘声,简直别有一番滋味。

现在只要被蒙住眼睛,她就忍不住欢喜期待。

这几日,秦归晚吃了贺妙心配的药丸,风寒好的极快,面色也逐渐红润。

白天,她坐在院中晒太阳,沈从蓝会跑来送一堆乱七八糟的吃食点心。

刚开始,仆妇驱赶他,不让他靠近。

沈晏之得知后,告诉仆妇,只要沈从蓝开心,不必管他。

哪怕是佛堂,也随意玩耍。

众人知大公子最疼二公子,不敢质疑多说。

青枝不许沈从蓝在秦归晚晒太阳时吵闹,沈从蓝当真乖乖听话坐于一旁。

秦归晚觉得沈从蓝甚为可爱,便给他讲了一些东羌民间故事。

沈从蓝听得入迷,来得更勤了。

沈家人得知后,并未说什么。

一个傻子而已,能和他计较什么规矩礼仪。

今日下午,沈从蓝来佛堂路上遇到一只喜鹊。

他坚持爬树把喜鹊送回巢,两个小厮拦都拦不住。

到了佛堂,青枝眼尖,看到他的袖口炸线了,嘟囔他不该爬树。

嘟囔完,找针线顺手把破损处缝上了。

沈从蓝站着不敢动,等缝完才敢说话。

“青枝姐姐,我听你的话,保证以后不爬树了。”

青枝被弄得满脸红。

“二公子,你瞎说什么,奴婢只是怕你从树上掉下摔坏了身子。”

沈从蓝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挠挠头,实在想不通,傻笑了两声。

秦归晚忍不住嗤笑,青枝的脸更红了。

晚上,青枝酣睡后,秦归晚刚想叹息,沈晏之来了。

“晚晚。”

他今日心情很好,声音说不出得温柔。

秦归晚没回应。

沈晏之并不在乎她得敷衍,继续轻声道:“晚晚,我马上要官复原职了。”

“然后呢?”

沈晏之耐心温柔解释,“我距离找到父母被害的真相又进了一步。”

“父亲当年是正二品,官员去世,朝堂要派仵作详细验尸方可入殓。”

“叔父当年只是五品官员,不可能手眼通天,也没那么大本事遮住这件事,我怀疑他在朝中有同伙。”

“只有进入官场,我才有机会和叔父还有那背后之人交锋。”

”等我夺回爵位,我想以靖海侯身份,重新娶你一次,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婚。”


沈晏之再次落荒而逃,秦归晚辗转难眠。

她在想,到底是何时对沈晏之动心的?

推算起来,大概从牢房开始的。

她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离世,却在睁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灼热怀抱中。

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男子气息将她紧紧萦绕。

沈晏之大概彻夜未眠,眼底有些发青,俊脸略微憔悴,见她醒了,黑眸里透出隐约欣慰和笑意。

她开始乱了呼吸。

从大狱出来后,沈晏之对她的态度日渐缓和。

心情好时,会陪她一起用饭,讲些京都趣事。

教她书法时,会偶尔从后背握住她的手,认真告诉她如何走笔。

男子的指节修长有力,指腹因常年握笔,略生薄茧。

宽大的手掌几乎将她的手全部包裹住了,掌心温热阵阵传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徘徊。

少女情窦初开,如火星迸溅荒原,一发不可收拾,无计可施,只能任由燎原。

她彻底沦陷了。

尽管沈晏之再次开始莫名疏远她,她依旧甘之若饴。

即便不能两情相依,能朝夕相见,足矣。

春猎那日,当她找到水壶回到原地时,不见人马踪迹,这才惊觉沈晏之的目的。

她大骇,疯狂打马飞奔。

她要告诉沈晏之,别做傻事,无人能从悬崖安全逃走。

沈晏之果然挂在了峭壁上。

好在有惊无险,他们顺利上来了。

看到九王子的那一刻,她如被冷水兜头,脑中只余一个念头:不能让沈晏之死。

所以,当她被救上来,听到有人颤抖承诺,只要她活下来,以后死生不负。

勉强睁眼,见沈晏之并未被九王子杀害,她真心感到庆幸欢喜。

脸上似有丝丝凉意,秦归晚轻抚面颊。

有泪水无声落下,已被风吹凉,留下淡淡水痕。

她自嘲。

“秦归晚,你可真傻。”

*

亥时,贺妙心隐约听到远处打更声,悄悄起身,唤醒守在榻边的慧香,避开熟睡的丫鬟婆子,偷偷打开小门出去了。

二人自是不敢挑灯,恰又逢月色不好,四下漆黑,路上苍松花亭皆如恐怖猛兽矗立。

慧香一路东张西望,心惊肉跳。

战战兢兢来到花园入口的石榴树下,贺妙心小声道:“在这里守着。”

出事前的丫鬟和乳母都被悄悄处理了。

慧香是后来跟着她的,虽是心腹,却只知道她失过身子,对其他一无所知。

今晚出来,她只说要办一件秘密要事,慧香自觉没敢多问。

她亦不想多说。

慧香猛咽口水,颤巍点头。

贺妙心独自走进花园,又恨又怕,来到约定的枇杷树下,果见沈成安的肥胖身影在晃动。

见贺妙心过来,没等她出声,沈成安上来便把她拽到树边假山洞里,伸手就往她衣襟里掏。

“放开我。”

贺妙心倚在冰凉石壁上,羞愤呵斥。

伸手去推沈成安,却被沈成安反抓住。

“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初可是你先勾我的。”

“事情都过去了,你怎能死抓不放。”贺妙心唇色苍白。

“今日我来便是要告诉你,如今我是你大嫂,你莫要再纠缠。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当初若不是你勾我,我怎知道,世上有你这般柔若无骨、欺霜赛雪的好皮肉。”

沈成安森然阴笑,“你现在成了沈家长孙媳,说要和我撇清关系,这不是可笑吗?”

“哪有长嫂怀过小叔孩子的?”

贺妙心气恨到几欲垂泪。

“沈成安,你再如此纠缠下去,我就把这事抖出去,和你同归于尽!”

“怎么抖出去?说你贺家三小姐不要脸,未婚夫刚出事,就去勾搭未婚夫的三弟,事情不成,又假装守节沽名钓誉?”

沈成安伸出胖手给她擦泪,嘿嘿笑道:“你这不是和我同归于尽,是要让贺家名声尽毁,臭名远扬。”

贺妙心面无血色,浑身冰凉,身子摇摇欲坠。

沈成安趁机拱了一把香.软。

“你去别院那几年,一直闭门不出,我对你简直日思夜想。”

“现在总算得到机会了,以后你偶尔陪我一次,我绝不乱说。”

贺妙心不再挣扎,心如死灰。

……

慧香等了许久,见贺妙心脚步飘忽出来,急上去搀扶。

凑近才发现,贺妙心魂不守舍,美目红肿,满脸泪痕,衣衫还微有凌乱。

她惊骇不已,却不敢多问。

主仆二人回去后,贺妙心双目空洞,呆傻许久,让慧香去备水。

丫鬟们皆被惊醒,慧香只说主子因噩梦惊了一身冷汗,非要沐浴。

众人不疑有他,很快准备好香汤撒了花瓣抬进来,慧香欲帮贺妙心沐浴,贺妙心不许。

她脱下衣衫,坐在木桶里,垂首看到自己身前纵横交错的红痕,想到沈成安肥胖似蠕虫的身躯,不由捂脸落泪。

当年,她父亲的官职并不高。

她拼命巴结沈家祖母,才得到沈老祖母欢心,两家许下口头婚约,只等沈晏之弱冠后上门提亲。

沈晏之身为靖海侯世子,长相俊美,才高八斗,前途无量,是京都所有姑娘的深闺梦里人 。

她成了人人艳羡的存在,一时风光不二。

一夜之间,沈晏之被俘,沈家出事,爵位易主,曾经羡慕嫉妒她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贺家怕被人戳脊梁骨,让她再等两年,若是沈晏之一直未回,再替她寻个夫家嫁了。

她恨,沈晏之为何不在东羌以死明志?

死了,她可以痛快嫁人。

不死,口头婚约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再等两年,她就过了二八年华,还能寻到什么好人家?

她不甘心,决定搏一把。

不管谁是靖海侯世子,她都要继续当世子妃。

于是,她主动勾.引了沈成安。

沈成安尚未弱冠娶妻,只有一个通房丫鬟。

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引得沈成安整日找她厮混。

只是,不小心有喜了。

自知这个孩子不能留,打掉前,她让沈成安发誓,以后定会娶她,否则天打雷劈。

沈成安大笑不止,“贺妙心,你想什么呢?我娶谁也不可能娶你。”

“占了大哥的世子之位,还娶他的未婚妻,我要怎么面对流言蜚语?”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一件事。

沈成安从一开始就只想白占她的身子。

她含泪解决了腹中胎儿,却不小心伤了元气,落下了病根。

她悔不当初,却无路可走。

找理由把知道这事的丫鬟和乳母全处理了。

为了养身子,告诉家人,要为沈晏之一直守节,搬去山间别院,每日抄经念佛,求他平安归来。

她成了京都众人的夸赞对象。

贺家以她为荣。

如今,她刚把身子养得七七八八,沈晏之回来了。

早知如此,她就踏踏实实为沈晏之守四年,死也不去招惹沈成安。

沈晏之虽无爵位,让她当不成世子妃,却对她温柔入骨,长相才华更是强过沈成安千万倍。

她悔不当初啊。


对顾濯缨的厌恶之情简直不亚于沈晏之。

上次连累秦归晚住佛堂,这次又莽撞闯进来,丝毫不懂避嫌,简直毫无规矩。

秦归晚却有些错愕。

没想到当时沈从蓝身旁之人是顾濯缨。

到了下午,有婆子来佛堂,说是马上有太医来给秦归晚把脉,希望秦归晚不要乱嚼舌根子,否则,决不轻饶。

青枝和秦归晚还在惊诧中,慧香领着一个鬓角染白,银须长垂,身穿红色太医服的老者进来了。

老太医把脉后,先是看了府医开的治发烧风寒药方,确认并无问题后,开始询问眼疾导致原因。

青枝正想回答,婆子恶狠狠瞪了青枝一眼,青枝只得闭口不言。

秦归晚平静回道:“误食毒物导致。”

老者询问秦归晚可知具体误食了何种毒物?

秦归晚回答不知,只道是羌医特制的毒物。

青枝又把平时给秦归晚旧疾发作时吃的药拿给老太医看。

老太医碾碎后,细细研究许久,掀起秦归晚眼皮端详一会,蹙眉道:“夫人是否还患有心疾?”

秦归晚错愕又惊喜,“有。”

因为心疾发作次数极少,平时并无外症体现,未发作之时,几乎无法诊断,沈府府医便没有发现。

即便是东羌御医,也是在心疾第一次发作之时才发现此事。

“太医,你能诊断出我的病症,是否有办法根除?”

“恕老朽无能。”老太医抚须摇头,惋惜哀叹,“你所中毒物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既伤心脉,又伤眼睛。”

“能治疗这种眼疾的药,会伤心肺,心疾一旦加重,很可能会当场一命呜呼。”

“若是先治疗心疾,用药后眼睛会有损伤,也许会导致终身失明。”

“更麻烦的是,哪怕豁出去愿意失明治病,也没人能保证,一定能医好心疾。”

“我看了你的药丸,除了百年人参,虽无太多名贵药材,药方却是极好的,皆是温补之物,可保证你旧疾发作期间暂不加重病情。”

这个答案与东羌太医所说一致。

秦归晚失落后,依旧对老太医行礼感谢。

老太医回礼后,跟着慧香去了前厅,见到贺妙心,又将刚才之话复述一遍。

贺妙心闻言,心中大喜,面上却满是忧心之态。

“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哪怕不能根治,能让秦姐姐的身体调养好一些也行。”

说着,她便红了眼圈,“我一想到秦姐姐身子不好就觉得寝食难安。”

老太医拧眉思索片刻,道:“贺夫人若是实在想为秦夫人调养身体,老朽现在开个方子,你找人制成药丸,让秦氏每日一颗,连服五日。”

“老朽愿意五日后再来上门为秦夫人把脉,确认方子效果。若是效果显著,再继续对症下药。”

贺妙心的眼泪全卡在眼圈中,心里止不住暗骂老太医,面上还要做出感激之情。

“有劳太医了。”

“慧香,快给太医研墨。”

老太医开好方子,一再叮嘱,一定要每日服用。

贺妙心干脆利索应下。

送走老太医,她细细看了方子后,顿觉郁气涨胸。

这方子用的全是极为稀奇名贵的药材。

按照这个方子,五日下来,花费巨大。

慧香见她面色不对,急忙道:“小姐,你莫要忧心。”

“秦氏那贱蹄子哪里配得上这么贵的药,咱们换成普通药材便是。”

“你懂什么?” 贺妙心怒火中烧。

方子是她主动求得,普通药材可以糊弄秦归晚,怎么糊弄太医?


翌日一早,沈晏之用饭后欲出门拜访恩师。

出门前,站在院内,特地询问贺妙心,可有想要之物?

贺妙心腻脸晕霞,娇嗔道:“表哥,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你安心办事即可,我什么都不要。”

沈晏之伸手折了一枝淡紫色木槿花,卡在了她鬓角发间。

初阳细碎铺在脸上,娇艳的人又平添几分俏丽。

“既然贤妻什么都不要,那我更要自觉准备礼物。”本就清朗的声音,压低以后,更是沉哑蛊人。

贺妙心如饮了仙露般,整个人飘飘欲仙。

“你没事可去寻安箐、安菱聊天解闷,我会尽早回来陪你。”

沈群山有两个即将及笄的孪生女儿:沈安箐和沈安菱。

性子乖巧,很招人喜欢。

贺妙心听闻这话,心里猛然一颤,强行镇定地送沈晏之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沈晏之面无表情地拿出帕子,用力擦刚才插鬓花的那只手,擦完后,将帕子扔在诸左身上。

“烧了!”

*

送走沈晏之,贺妙心又喜又愁。

喜的是,她嫁过来后,不用侍奉公婆,公公留下的两个妾室已被沈老祖母打发去别院,三个庶女小姑都已嫁人。

夫君即将官复原职,又对她温柔体贴。

府里的老祖母是贺家人,对她各种偏袒疼爱。

秦归晚不是大碍,早晚会被除掉。

府里有杜氏主持中馈,不用她操心。

大房院里,她是唯一的女主子,只需要安心当好沈晏之的美娇娘即可。

这份惬意,放眼整个京都,也是独一份。

愁的是,她以后要经常面对二房之人。

昨日她躲在院子没敢去二房走动,今日沈晏之特地提到这件事,再不去,实在说不过。

纠结许久,还是让慧香准备了礼物。

她带着慧香和兰香两个贴身丫鬟,提着礼物,去了二房院里。

她成亲前常受沈老祖母之邀请来府做客,和沈安箐和沈安菱关系尚好。

到了二人院子,三人相谈甚欢,聊了快一个时辰,这才告别离开。

回去路上,路过花园时,迎面过来一位身穿青古锦袍的公子哥。

长得人高马大,肥头大耳,横肉乱飞。腰间玉带勉强勒住硕大的肚子。

来人正是现在的靖海侯世子,沈群山嫡子:沈成安。

贺妙心顿时面色煞白,转身就要往旁边小径去,沈成安先一步看到了她,惊喜道:“大嫂。”

贺妙心自知躲不掉,压着恐惧,顿住脚,强颜欢笑,“三郎。”

沈成安上前,盯着贺妙心鬓角的木槿花看了一眼,不紧不慢问道:“大嫂,好巧。”

“我昨日一早出门办事,回来路过寺庙,替你和大哥求了一个早生贵子的平安符,正要给你们送去。”

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平安符。

慧香接过,递给了贺妙心。

贺妙心捏着平安符,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这是凉音寺的符。

之前每次与沈成安厮混,都是打着去凉音寺上香的名义出门的。

“多谢三郎。”盈盈行礼后,笑意几乎快维持不住了。

“都是一家人,大嫂何必客气。”沈成安笑吟吟道,“小弟还有事,不和大嫂多聊了。”

说完,双手揖礼,慢悠悠踱步离开了。

贺妙心堪堪撑住没倒下,勉强走回屋,一路上,每一步都行走艰难,如踩刀刃。

慧香和兰香发现了异常,进屋后忙让她躺下休息,问她是否需要看府医?

她说不必,走乏了,躺一会即可。

驱走二人,摸出平安符,扯开绳带,里面果然塞了一张纸。

打开,上面写有九个字:【今晚亥时,后院枇杷树。】

贺妙心将脸埋于锦被中,无声痛哭。

刚嫁给沈晏之,还没过上舒心日子,沈成安就想毁了这一切。

*

秦归晚又发烧了。

府医赶去,施针开药后,发现秦归晚双眼盲了,当即惊愕不已。

青枝解释说眼疾不是生病所致,是当初为大公子试药遗留之症。

来大楚之前,她随身带了不少羌医配的药丸,平时发作,主要靠吃药丸调理。

府医研究了青枝的药丸,发现里面的一味药若是能换成百年人参,见效更快。

不过,此事,他并未吐露。

百年人参是稀罕物,沈府也没几根,秦氏可没资格使用。

他只得叮嘱青枝,若之前的眼疾之药管用,那便继续吃。

仆妇将此事禀告了贺妙心。

贺妙心刚哭完,勉强擦干眼泪,才收拾好心情。

听闻此事,只觉得脑袋发胀。

秦归晚还真是个祸害。

随便关佛堂一夜就病了,病还没好又瞎了,还说什么为了沈晏之中毒所致。

越想越糟心,堵得心肝脾肺哪哪都疼。

眼见着沈晏之就要官复原职,秦归晚为沈晏之中毒致盲之事传出去,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指责沈晏之不仁不义,苛待同生共死的枕边人。

她这个刚进门的新妇也要背上善妒恶名。

若是沈晏之善待秦归晚,她怎么办?贺家脸面往哪里放?

况且,沈成安对她步步紧逼,她必须紧抓住沈晏之的心,决不能让沈晏之对其他女人上心。

慧香劝慰:“主子,你莫要为秦氏这种腌臜东西伤了身子。”

“你再忍忍,待姑爷官复原职,坐稳了位置,老祖母自然会出手。”

贺妙心浮躁不安。

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怎么处置秦归晚,是怎么让沈晏之对她爱之入骨。

若是哪天东窗事发,只盼着沈晏之能心软原谅她。

想了许久,心一横,“把我陪嫁的那根百年人参取出来,给秦氏配药。”

慧香和兰香齐齐大惊。

“小姐,万万不可。”

“小姐,你可不能做傻事。”

“百年人参是多金贵的东西,夫人疼你才给你陪嫁了一根。你怎可拿去给东羌贱人入药?”

贺妙心怒然叱骂,“你们懂什么!”

她当然知道百年人参的金贵。

她能怎么办?

沈晏之今日出门前还夸她是贤妻,要给她带礼物。

她自然要尽力坐实贤妻之名,让沈晏之夸赞爱怜。

她捂着心口,只觉各种事沉甸甸压在一起,简直要把她压垮碾碎。

*

京都,文府。

文鹤年是沈晏之被俘前的恩师,如今年迈在家颐养天年。

时常有学生登门请教。

今日,沈晏之便是来拜访他。

奴仆将他引入书房后,里面并无文老夫子,只有顾濯缨。

他穿着一身孔雀蓝锦袍,大咧咧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捧着茶盏,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啜饮两口。

咧着还留有青紫的嘴角,斜眼看向来人。

“这么憔悴,彻底未眠吗?”

“怎么?贺妙心那贱人缠了你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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