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野瞅见门外那道身影消失,那些伤人的话,瞬时噤了声。
陆明抬手拿起马鞍,往外走,作势便要去丢掉。
却被陆今野一把夺过,就如那日那碗莲子羹,他也是这般眼疾手快,从陆明手里抢过,而后一饮而尽。
“世子爷,你这是何必呢!”
陆明完全搞不懂他家主子在想什么,明明他并不嫌弃少夫人送的东西,可就要装出一副欠欠的模样。
“小爷的事,你少管。”
陆今野说完,转身往书架去。
他抬手取下书架上的红木箱子,箱子里杂七杂八放着一堆物件。
陆今野尝试着将马鞍放进去,却发现箱子小了。
“陆明,去给小爷寻个木箱。”
陆今野眉头微蹙,目光一直停留在马鞍上,指腹不停摩擦着马鞍上的祥云式样……
祥云绣得极好,可见刺绣之人的用心。
他忽而想起这几日,木笙笙总是闭门不出……
原来,她偷偷躲起来,是给他绣马鞍……
陆今野神色微滞,双眸中水雾渐起,但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陆今野……是御花园里的头骨花盆不够多?还是鲜血滋养的血色牡丹不够艳?
你不配。
陆今野拿过陆明手中的木箱,将马鞍放了进去,随后双眸一闭,将木箱合上。
这一关,也将自己不该有的心绪,全部关上。
……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很默契。
白日里他们各忙各的,夜里陆今野刻意晚回房,木笙笙即便没睡着,也会装睡。
接连五日,两人不言不语。
转眼,陆清让与江之秋婚期到了。
新婚之日,木笙笙早早等在侯府门口,等着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江之秋带着红盖头走进侯府的那一刻,木笙笙暗淡五日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双眸微润,乖乖站在一旁,观赏着冗长繁杂的婚礼。
因定北侯府的权势,今日来庆贺的达官贵人很多。
在这喧嚣吵闹之中,陆今野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安静乖顺的小兔子。
很可笑,两人同房睡,可隔着一方帷幔……他硬是好几日没见过她了。
木笙笙无意扫见一道目光,却假意没看见,往兰芝身旁躲了躲,躲过了那抹视线。
……
婚礼冗长繁杂,直到傍晚,江之秋才被送进喜房。
一进喜房,她便掀了自己的盖头。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夫人,这盖头得等侯爷来掀啊!”
一旁的喜娘吓得又要给她重新盖回去。
江之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本夫人给你三个数,滚出去,不然本夫人就将你扔出去!”
“一……”
江之秋仅数了一个数,喜娘就麻溜地跑了出去,还给她关上了门。
没办法,江之秋这毒妇恶名……实在是无人敢惹。
江之秋抬手拆掉头上的劳什子,换掉身上的喜服,便打开门,去寻她家小兔子去了。
她直直朝夜阑苑去,却扑了个空。
直到来到喜宴,看见正拉着兰芝,埋头吃席的木笙笙,她那颗悬着的心才安下几分。
她疾步来到木笙笙身侧,在她身旁坐下。
“诶……你娘的席好吃不?”
江之秋边问,边拿起一旁的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
木笙笙闻声,吓得手里的丸子掉落在地。
“娘!你怎么出来了?!还换了衣衫……你这样不合规矩!”
木笙笙惊呼出声,一脸担忧。
“笙笙!你这样不孝顺哦……”
江之秋斜睨木笙笙一眼,抬手又给自己夹了个鸡腿。
木笙笙闻言,一脸愕然,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