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京笑而不语,深邃的眸子里映着苏窈期待的目光。
苏窈见状,立刻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哎呀,你快说嘛~”
苏窈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对你的事儿不上心的?”
陆砚京见她撒娇,才终于开口,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早早就打听好了。”
苏窈眼睛一亮,踮起脚就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好几口,亲得陆砚京直往后躲:“哎哟,满脸都是口水。”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那你等着,你媳妇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苏窈像只欢快的小鸟,转身就往厨房跑。
她早就盘算好了晚上的菜单,下午就把牛肉切好腌上了。
厨房里,苏窈麻利地系上围裙。
灶台上的煤球炉已经烧得通红,铁锅一放上去就发出“滋啦”的声响。
她先炒麻辣牛肉,花椒和干辣椒在热油里爆香的瞬间,呛人的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厨房。
陆砚京把前后门都打开通风,自己则坐在堂屋的藤椅上,一边看报纸一边时不时往厨房张望。
麻辣鲜香的味道顺着穿堂风飘出去,很快就在家属院里扩散开来。
“哎哟,这谁家做这么香的菜啊?”
隔壁张婶正在院子里摘菜,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对门王政委家的小儿子直接跑到陆砚京家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瞅:“陆叔叔,你家做什么好吃的呢?”
陆砚京笑着朝他招招手:“你苏阿姨在做麻辣牛肉,要不要进来尝尝?”
小家伙刚要点头,就被追过来的王政委一把拎住:“臭小子,回家吃饭!”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老陆啊,你们家这伙食标准够高的啊。”
厨房里,苏窈正把最后一道柿子炒鸡蛋盛进盘子。
金黄的蛋块裹着红彤彤的西红柿,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这是怎么了?”
她端着菜出来,看见院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邻居。
陆砚京无奈地摊手:“都让你这麻辣牛肉给馋来了。”
张婶笑呵呵地说:“小苏啊,你这手艺不去开饭馆可惜了。我家那口子闻着味儿,非让我来问问你怎么做的。”
苏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家常做法,张婶要是想学,改天我教您。”
说着就要去拿碗分一些给邻居们尝尝。
陆砚京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压低声音道:“别,我这好不容易盼来的一顿好饭。”
转头对门外众人说,“各位对不住啊,今天这菜分量刚好够我们两口子吃,改天让我媳妇多做些请大家。”
众人笑着打趣了几句,这才散去。
苏窈嗔怪地瞪了陆砚京一眼:“小气鬼。”
“我小气?”陆砚京帮她摆碗筷,“前天才给老周家送了一罐你做的辣酱,前天又给隔壁张婶端了饺子。我这好不容易盼到媳妇专门给我做顿好的,还不能护个食了?”
苏窈被他逗笑了,夹了块最大的牛肉放进他碗里:“快吃吧,堵上你的嘴。”
两人正吃着,突然听见院门被轻轻叩响。
陆砚京皱眉放下筷子:“这又是谁?”
开门一看,是住在后排的赵技术员,手里还端着个碗:“那个陆科长,我家那口子怀孕了,闻着你们家这味儿特别馋!您看能不能……”
苏窈已经拿着碗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麻辣牛肉,还特意多舀了几勺汤汁:“赵工,这个拌面特别香,嫂子要是爱吃,明天我再做点。”
赵技术员千恩万谢地走了。
陆砚京看着明显少了一半的牛肉,委屈巴巴地看着苏窈:“媳妇……”
“好啦,“苏窈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香菇油菜,“孕妇最大嘛。明天我再给你做,保证比今天的还多。”
晚饭后,陆砚京利落地收拾着碗筷,碗碟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厨房里,他动作娴熟地刷着碗,水珠溅在他挽起的袖口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抹布擦过灶台,连边边角角的油渍都不放过,整个厨房很快变得锃亮。
苏窈洗完澡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
她换上一件淡粉色的棉质睡裙,布料柔软地贴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坐在书桌前,她翻开数学习题集,白皙的手指握着铅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台灯的暖光映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陆砚京收拾完厨房,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她。
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入衣领,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他俯身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散发着淡淡洗发水香气的发顶。
“窈窈,还有多久才能学完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苏窈笔下不停,嘴角却悄悄扬起。
她的月事刚结束,自然明白丈夫此刻的心思。
铅笔在纸上最后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她合上书本,转头笑道:“最后一道题了。”
陆砚京立刻像得到骨头的大狗般眼睛发亮,却还是强自按捺着,在她身边来回踱步。
苏窈故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书本,把铅笔一支支放回笔筒,眼角余光瞥见他急不可耐又不敢催促的样子,心里又甜又软。
终于,最后一本书也被放回桌面上的时候。
苏窈刚站起身,就被陆砚京一把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笑声随即在房间里荡开。
“你轻点儿……”
话音未落,陆砚京已经用脚勾上了电灯开关。
黑暗中,他准确地找到她的唇,急切地吻了上去。
苏窈的睡裙肩带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
陆砚京的手掌抚过她细腻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老旧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苏窈的手指深深陷入丈夫结实的背肌,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汗湿的脊背上划出一道银线。
“轻、轻点……”苏窈的声音支离破碎,“床、床要散了……”
陆砚京低笑:“明天...明天我就去买一张新的来,好不好?”
夜风拂过窗外的梧桐树,沙沙的声响掩盖了屋内暧昧的喘息。
月光悄悄移动,从床尾爬到床头,见证着这一室旖旎。
直到东方泛白,吱呀声才渐渐停歇。
陆砚京搂着精疲力尽的妻子,轻轻吻去她额角的汗珠。
苏窈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却还是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明天...记得买床...”
陆砚京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低语:“好,买个结结实实的。”
花音未落,怀里的人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窗外,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那张可怜的木床,终于在黎明时分获得了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