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什么数论加课,他被揪着耳朵骂了半个月“没出息”。
但这一次,他提前找隔壁班数学老师签了补课协议,500元的补课费收据就藏在书包夹层,足够堵住母亲的追问。
深夜,林远缩在凉席上,台灯的光被旧报纸遮住一半。
他用计算器反复按“3000×7”,屏幕上的21000跳了又跳——足够交高中择校费(前世他差15分,交了18000),足够给苏晚晴买新圆规(晨光的金属款要38块,她的旧圆规脚磨平了,画圆总歪),足够给母亲换台新蒸箱(老款的总漏蒸汽,她的手总被烫出泡)。
窗台上的仙人掌投下怪诞的影子,像前世催债的电话单——28岁那年,他欠了网贷公司20万,催款短信里的数字比这仙人掌的刺还扎人。
他摸出枕头下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意大利VS法国点球5:3布冯扑出齐达内”,字迹歪歪扭扭,像他此刻混乱的心跳。
楼下夜市的喧哗透过纱窗钻进来,烤串的香气混着啤酒味。
前世的他常蹲在夜市吃炒粉,听隔壁桌的大人聊“股市要涨了买房子能发财”,而他只能攥着30块的零用钱,想着给苏晚晴买支钢笔。
现在他攥着3000块,这不是赌,是给未来买一张入场券——一张能站在苏晚晴身边的入场券。
他把草稿纸塞进枕头最里层,指尖碰到了块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前世离婚时,苏晚晴塞给他的圆规——金属脚锈得厉害,弹簧早就断了,她在纸条上写:“当年你说在路边捡的,我信了十年。”
此刻他摸着枕头下的新圆规,金属壳的凉意透过掌心传到心脏。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信假话。”
他对着天花板说。
月光透过纱窗,在墙上投下仙人掌的影子,这次不像催债单了,倒像一株正在抽芽的树——2006年的夏天,有个少年正用谎言种下一颗种子,等着它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出能遮风挡雨的花。
他翻了个身,凉席发出“吱呀”的响。
母亲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父亲的拖鞋还在门口,沾着早晨的豆浆渍。
前世他总觉得这屋子太小、太挤,此刻却觉得每一丝声响都珍贵——原来被父母的呼吸包围着,比任何豪宅都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