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俺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咱……咱还是一家人!
啊?”
“一家人?”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我一下。
我猛地抬起头,像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十年风霜没压垮我的脊梁,倒把她骨头里的那点东西全榨出来了,只剩下一滩软烂的泥。
那股压抑了十年的火气,混着说不清的恶心和鄙夷,“轰”地一下直冲头顶!
“王秀芬!”
我吼了出来,声音炸雷一样,震得旁边老枣树枯枝都颤了颤,“你他娘的还有脸提‘一家人’?!”
我“唰”地一下拉开夹克内兜的拉链,动作大得带着风。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从里面掏出那个随身带了几年、边角都磨得起毛了的深蓝色存折。
那薄薄的小本子,此刻在我手里,却像有千斤重。
“睁开你那双眼好好瞅瞅!”
我胳膊抡圆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把那本存折朝她脚前那片被车轮碾实的黄土地砸去!
“啪!”
一声闷响。
存折砸在地上,弹了一下,摊开了。
内页上,那几行清晰的打印数字,在灰扑扑的泥土背景上,显得格外刺眼。
“看见没?!”
我指着地上那摊开的存折,眼睛因为充血而赤红,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火星子,“五十万!
全是我张建军,用肩膀扛水泥扛出来的!
用方向盘一圈圈转出来的!
一分一厘,都是我的血汗!
我的命!”
我死死盯着她那张瞬间褪尽血色、惊骇得扭曲变形的脸,看着她那双贪婪的眼睛死死黏在存折的数字上,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扭曲的快意和冰冷彻骨的恨意,在我胸腔里疯狂冲撞。
我往前踏了一步,逼近她,居高临下,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狠狠凿进她耳朵里:“王秀芬,你给老子听清楚!
这钱,每一分!
都是给我儿子铁蛋,念大学的!
给他奔前程的!
跟你——”我猛地抬手,食指像刀子一样戳向她的鼻尖,带着凛冽的寒风,“跟你这嫌贫爱富、肠子悔青了的女人,没!
半!
分!
钱!
关!
系!”
最后一个字吼出来,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王秀芬被我吼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