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我耳朵边儿过去,带着点汗味儿和青草气,痒痒的。
“后山崖洞那台缝纫机,”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惊着河里的鱼,“我按你图纸上画的,改成能推着走的售货车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
图纸?
我啥时候画过图纸给他?
那是我前几天晚上睡不着,想着以后要是能把黑市买卖做大了,弄个能推着走的流动小车多方便,就着煤油灯在捡来的破本子上瞎划拉了几笔!
那本子……好像是有天掉在牛棚附近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摊开的手掌。
那手可真大,指节粗得跟小胡萝卜似的,掌心一层叠一层的厚茧子,又硬又糙,有些地方还裂着口子。
这茧子,一看就是这几天没日没夜磨出来的!
为了我那几张鬼画符一样的破图?
“你……” 我嗓子眼有点发干,想说点啥,又不知道说啥好。
这闷葫芦,不声不响的,咋干出这么大事儿?
周凛直起身,还是那副没啥表情的样子,好像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
“车在崖洞,用草盖着。
锁是我找废铁打的,钥匙给你。”
他从破裤兜里摸出个磨得锃亮的铁片钥匙,塞我手里,转身就走,那步子又沉又快,几下就融进黑夜里,没影了。
我攥着那还带着他体温的钥匙,心里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这男人……到底图啥?
陈向东和宋美云那对狗男女,一个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这罪名在七十年代可大了去了!
),一个因为偷盗集体财产粮票,被公社民兵押走,听说直接送县里革委会处理了。
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以前那些跟着宋美云屁股后头笑话我的知青点姑娘们,现在看见我都绕着走,眼神躲躲闪闪的。
活该!
我心里头那口憋了上辈子的恶气,总算吐出来一小半。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上辈子他们踩着我尸骨回城享福,这辈子,我要让他们连这穷山沟都待不下去!
手里头有周凛改好的流动售货车,我那黑市买卖简直如虎添翼!
那车做得真不赖,底下是结实的木头架子,装了俩从废品站淘来的旧自行车轱辘,推起来不算太费劲。
上面用木板钉了个带盖子的箱子,掀开盖子就是台缝纫机改的工作台,旁边还有个小格子,正好放我的“货”。
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