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近乎解脱的释然,“在……枕边匣子里……你拿着它……走吧……”裴清的心猛地一沉!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枕边果然放着一个紫檀木小匣。
“别再恨一个死人了……”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不值得……”不值得?
裴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难当。
他看着她苍白憔悴的侧脸,看着她肩上刺目的血色纱布,看着她因痛苦而紧抿的唇……那些强加的屈辱,那些冰冷的囚禁,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狠戾……此刻都被这脆弱和那句“你没事就好”击得粉碎。
他猛地握住她垂落的手。
那只手冰凉,纤细,却曾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也曾笨拙地替他掖过被角。
“殿下……”他声音沙哑,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李昭阳没有睁眼,只是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无意识的回应,又像是最后的告别。
她似乎耗尽了力气,呼吸变得微弱而平稳,再次陷入昏睡。
裴清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看着枕边那个紫檀木匣,那里面装着他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心口堵得那么难受?
他缓缓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一滴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的指尖。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李昭阳从昏沉中醒来,肩头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
她下意识地看向床边。
空无一人。
枕边的紫檀木匣也不见了。
心,像是瞬间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嗖嗖地灌进来。
果然……走了啊。
也好。
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却只觉得苦涩无比。
她闭上眼,将脸埋进锦被,任由疲惫和疼痛将自己淹没。
也好……这样也好……李昭阳,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为什么现在还是会难过呢?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昭阳没有睁眼,以为是送药的侍女。
脚步声停在床边,带着清晨的微凉气息。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殿下。”
李昭阳猛地睁开眼!
裴清站在床边,一身素净的青衫,面容憔悴,眼底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