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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八零军属院,糙汉每天都想秀恩爱结局+番外小说

云蒙居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很多时候我们用尽全力去爱的那个人,回首时才发现我们一直欠他们一句我爱你。——云蒙居士……夜幕低垂,雨落正急。大雨磅礴中有一个穿着一身睡衣的女人正在拼命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该奔往何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夜空,紧接着便是一声惊破肝胆的炸雷。就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突然从对面一辆车飞驰而过,女人没有来得及躲闪然后被那辆车撞倒在地,紧接着无情的车轮从她柔弱单薄的身体上碾压过去,顷刻间血光飞溅。血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车子渐行渐远,而女人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那雨水无情的倾倒在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上。半个小时以后一辆120急救车把已经人事不知的女人送到了医院。而快到医院的时候女人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此她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听说死去就可...

主角:林新月韩明远   更新:2025-06-01 0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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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新月韩明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入住八零军属院,糙汉每天都想秀恩爱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云蒙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时候我们用尽全力去爱的那个人,回首时才发现我们一直欠他们一句我爱你。——云蒙居士……夜幕低垂,雨落正急。大雨磅礴中有一个穿着一身睡衣的女人正在拼命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该奔往何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夜空,紧接着便是一声惊破肝胆的炸雷。就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突然从对面一辆车飞驰而过,女人没有来得及躲闪然后被那辆车撞倒在地,紧接着无情的车轮从她柔弱单薄的身体上碾压过去,顷刻间血光飞溅。血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车子渐行渐远,而女人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那雨水无情的倾倒在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上。半个小时以后一辆120急救车把已经人事不知的女人送到了医院。而快到医院的时候女人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此她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听说死去就可...

《入住八零军属院,糙汉每天都想秀恩爱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很多时候我们用尽全力去爱的那个人,回首时才发现我们一直欠他们一句我爱你。

——云蒙居士

……

夜幕低垂,雨落正急。

大雨磅礴中有一个穿着一身睡衣的女人正在拼命奔跑。

她不知道自己该奔往何处。

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夜空,紧接着便是一声惊破肝胆的炸雷。

就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突然从对面一辆车飞驰而过,女人没有来得及躲闪然后被那辆车撞倒在地,紧接着无情的车轮从她柔弱单薄的身体上碾压过去,顷刻间血光飞溅。

血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

车子渐行渐远,而女人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那雨水无情的倾倒在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上。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120急救车把已经人事不知的女人送到了医院。

而快到医院的时候女人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从此她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

听说死去就可以进入天堂。

林新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天堂。

她想自己这辈子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死了以后应该可以去天堂。

不管去哪儿只要自己不再挨打就可以了。

只要活着一天就得忍受丈夫张强的无情殴打,这样的日子林新月彻底过够了。

她知道今晚如果不是自己逃出来也许就不会被车装,就不会死,可继续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继续承受张强喝醉酒后一次比一次狠的毒打而已。

纵然自己所有的肋骨都被他给打断了,也许伤口还未曾愈合他就会继续的殴打。

她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张强,自己不曾得到过他半分疼爱,漫长的婚姻里除了被他殴打还是殴打。

当初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

林新月的哥哥林新华突然出了车祸成了个瘸子,家里为了贴他说媳妇就拿着年轻貌美的小女儿新月来做交易,农村人叫做换亲。

所谓换亲就是这家的女儿嫁给那家的儿子,而那家的儿子再嫁给这家的儿子。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种婚姻在农村地区非常普遍。

一般被换亲的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他们为了给不好找媳妇的儿子娶一个媳妇,于是就把女儿拿去给儿子换个媳妇,女儿就成了牺牲品,也许会嫁给一个残疾人或者嫁给一个没本事的废物或者是嫁给死了老婆带着拖油瓶的二手男人,父母才不管女儿会不会幸福呢,只要 能给儿子换一个媳妇回来就好。

如果不是给哥哥换媳妇,林新月绝对不可能嫁给张强的。

张强比林新月大了十一岁,而且还因为强奸罪吃过五年牢饭。

新月嫁给了张强,而张强的妹妹张翠兰则嫁给了她的哥哥。

因为这场父母包办的婚姻林新月的命运就此改变。

曾经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叫韩明远,俩人是同村的。

韩明远从小就喜欢新月,只是新月不喜欢他,而当新月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韩明远时她已经是张强的媳妇了。

曾经新月嫌弃韩明远木那,不会说话,也嫌弃他家里穷,韩明远的姐姐出嫁了而且嫁的男人也很穷,家里只有一个被他亲爹抛弃的母亲,还是个病秧子,村里大部分都盖了新房子,只有韩明远家还住着五六十年代盖的破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新月还觉得他当兵在部队,如果自己跟了他的话就会一直过着牛郎织女的日子,那实在是太累了,其实跟寡妇没什么区别。她看到隔壁村有一个军嫂,丈夫在广东那边当兵,一年或者两年才回来一趟,一次最多也就待一个月左右就走了。军嫂一个人在家里养孩子操持家务,下地干活,照顾公婆,实在是太累了。新月不希望自己活的那么累,除非韩明远能离开部队,可韩明远却不肯转业回家,因此新月便把韩明远的一片痴情当成了草芥被她狠狠踩在脚底下。

年少时新月一直希望进城,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她相信只有村支书的儿子李建军是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特殊年代新月从好朋友苏落英家里看了张爱玲的《十八春》和《倾城之恋》等作品,对于繁花似锦的大上海充满了向往,她希望某天自己能够到灯红酒绿的大上海去。

李建军曾在村里的小树林里拉着新月的手说;“我姨夫是县医院的大夫,我姨妈在工厂上班,我现在是在工厂上班等琢磨出做买卖的门道和在城里积攒了人脉以后我先去城里做点小买卖,等我彻底安顿下来以后就把你接到城里。你负责给我洗衣做饭生娃娃,我负责赚钱养家,给你买漂亮衣服,你不是想读书嘛,我供你读书。你不是向往大上海嘛,等我的买卖做大了我就带你去上海。”

新月相信李建军就是自己的良人,曾经他曾给她朗诵徐志摩的诗,曾经给她吃过很多一般人家很少能吃到的点心。她相信李建军能给她好日子,她相信李建军能帮她实现所有的梦,她必须得紧紧抓住这个男人。那一晚她欣然的把自己的第一次在那片小树林里交给了李建军。

谁知道李建军回了城里以后就变了心,他看上了城里的姑娘,早把新月丢的一干二净。

每每想起自己年少的愚蠢新月就恨不得抹脖子,如果自己当初没那么天真,没那么虚荣,她就不可能做出那么多蠢事来。

半年后新月被父母逼着嫁给了张强,因为她的牺牲,新月的残废哥哥林德华终于娶上了媳妇。

新婚夜,张强发现新月不是第一次从哪开始他就隔三差五的打她。

新月怀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张强一脚给踢掉的,那是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当在城里赚了大钱回到村里的李建军得知新月嫁给了又穷又没出息的劳改犯张强以后气愤不已,得知新月被张强不断殴打以后他就悄悄带着新月去了城里。

只是没想到没几天新月就被父母和公婆还有张强一起抓了回来。

这次出走新月遭到了张强的一顿狠打,半个月没有下来床。

几年后韩明远衣锦还乡,他已经是一个营长了,而且在部队里还分了一套房子。

他本以为可以带着一身荣耀跟新月求婚,可惜新月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新月得知韩明远有了大出息,而且始终对自己初心不改时她为当初错误的选择后悔不已。

如果那年他写的那封信自己回应了,他怎么会一直留在部队不肯回来,如果他回来,也许俩人真的就能在一起,那样的话自己怎么会被李建军骗,又怎么会成为父母拿来给哥哥换媳妇的工具,从而坠入了和张强地狱一般的婚姻。

韩明远得知新月过的不幸福,回到部队以后他就写信给新月劝她和张强离婚,哪怕你不爱我,我也希望你勇敢的走出那段错误的婚姻,重新来过。

可新月还是没有勇气离婚。

她知道她离婚了就会众叛亲离。

因为她和张强离婚,她的嫂子张翠兰也会和哥哥离婚,而且还会把跟哥哥生的孩子给掐死。

因为害怕,新月再次拒绝了韩明远的橄榄枝。

十年以后新月在城里与韩明远久别重逢,那个时候韩明远已经是副团长,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美丽的妻子,那是军区首长的外甥女陈安娜。这位陈小姐追了韩明远十多年,只是当时韩明远一心都在新月这里,当他知道和新月不可能了,这才接受了陈安娜。

韩明远和陈安娜的婚姻维系了没几年不知什么原因俩人就和平分手了。

后来新月才知道韩明远第一次探亲假没有回来是因为他接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是有人模仿新月的笔体写的,那封信导致韩明远对新月误会颇深。

如果不是因为误解韩明远早一些回家,勇敢的跟新月表白,也许他们就不会错过。

只是新月自始至终都不清楚为什么陈安娜和韩明远的婚姻维系了没几年就结束了,陈安娜可是等了韩明远十年多啊,而且他们是军婚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原来不是所有的军婚都是一生一世。

多少回新月想过一死了之,她再也无法承受张强一次比一次恶劣的毒打。

可每次要死只要想到年迈的父母和哥哥她便犹豫了。

新月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

她因为怀孕发烧,没有及时把张强的晚饭做好,下班回到家以后张强发现新月没有做饭,便把她按在床上,用一根铁链困住手脚,然后用铁条使劲的往新月身上抽。

直到张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停止了对新月的毒打,那个时候新月早已经人事不知。

S 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几乎剩下半条命,她腹中那个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出生的孩子也已经没了呼吸。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新月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从自己的体内取出了一个长得十分完整的孩子,那是一个女婴。

这一次新月被张强殴打是因为她与婆婆发生了口角。

为了替母亲出口气,张强就把新月按在地上一顿暴打,一根肋骨已经打断。

新月带着满身伤痕逃出了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生命的最后一刻新月想如果还可以重来自己绝对不会再做一个懦弱的人,自己一定要自强自立,自己再也不要做被父母任意摆布的皮线木偶。哥哥娶不上媳妇活该,怨他没本事,你们凭什么牺牲我林新月一辈子的幸福来讨你们满意。如果可以重来自己一定不会在因为一时的虚荣而催过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深爱的韩明远。

别了;这个无情的世界。

别了;我错过的爱人。

韩明远;如果一切还可以重来,我一定在你第一次在写给我的信里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会许下与你白首不相离的誓言。

夜越来越深,雨还在不停的下。

偶尔的惊雷让这个深夜更加的要人恐惧。

医院太平间里又多了一具尸体。


雄鸡一声长鸣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新月缓缓把眼睛睁开,她的手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

她重新把眼睛闭上想要思存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挥手。

还没等新月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双温热而带着些许老茧的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紧接着耳边传来了那如风的温柔轻语;“太好了,月月你可算是退烧了。”

声音好熟悉啊,是二姐林新竹的声音。

新月猛然把眼睛睁开,就见一个身穿白底兰花衣裳的女人坐在床沿上,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二姐——”新月猛的抓住了女人的手,顷刻间泪如雨下。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够见到二姐林新竹。

这下新月终于明白过了,自己这是重生了,自己回到了上世纪的一九八一年,那年自己十九岁,在村里当一名小学代课老师。

她在十八岁那年是参加过高考的,而且成就非常优异,是能够上首都上大学的,可爹爹却果断的把她录取通知书付之一炬。爹说女孩子家上什么大学啊,读完高中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录取通知书被毁掉新月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之后村上小学的老师被调走了,需要一位代课老师,新月求了村支书的儿子李建军,然后她就成了村上小学的一名代课老师,有了这份工作她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同龄的许多姑娘的手都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老茧,皮肤晒的黝黑黝黑,这都是拜面朝黄土背朝天所赐。新月因为有了当老师这个体面的差事,她的手不需要拿锄头,因此一直都纤细柔嫩,她的皮肤也格外白皙水灵。

新月没想到自己能回到十九岁,还能见到死去的二姐林新竹。

她记得很清楚二姐现在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腊月初她便临产,因为二姐的婆婆坚持让她在家里生,难产,孩子是保住了,二姐因为产后血崩而香消玉殒。

二姐坟头上的土还没干呢二姐夫就再娶了。

二姐生的那个孩子由二姐的公婆带大。

在新月的记忆里二姐是最疼自己的人。

自己重活一世能够和二姐重逢她就希望能够好好的留住二姐。

重生,新月既想要改变自己前世的命运,这就包括把最疼爱她的二姐好好的留住。

看到新月哭这可把林新竹给吓坏了;“月月;你这是咋了,怎么还哭了呢?”

新月忙不迭收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然后娇嗔道;“因为我太想二姐了嘛,结婚以后二姐回家的次数太少了,你以后可得像大姐学习,常回家看看才是。”

新竹笑道;“好好好我以后会常回看你们的。月月;你每次发烧都不爱吃东西,这下退烧了估计也饿了,我去给你煮面条。”

新月一听可以吃面条她肚子里立刻开始唱“空城计”了。

他们家恨穷,平常连白面馒头吃的都很少,更别说面条了。

她知道家里的面条一定是这次二姐回娘家带来的。

二姐的婆家在镇上,二姐夫在中学食堂里打工,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每次二姐来娘家都会带不少东西,譬如面条,桃酥,高粱饴糖果等新月平常很少能吃到的东西。

差不多十几分钟以后林新竹就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到了新月面前,不只有面条,还卧了一个鸡蛋。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吃一顿面条加鸡蛋真真是不容易。

新月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可因为她是个丫头,一点也不受待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大她两岁的哥哥林德华吃。

每周哥哥都能吃一两回鸡蛋,而新月只能眼巴巴看着。

她当了小学老师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娘了,自己根本没机会能用赚来的钱改善自己的生活。

“二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新月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那个鸡蛋她只是咬了几口,不舍得一口气吃掉。

新竹一脸疼惜的说;“我可怜的小妹啊。”稍微顿了顿新竹继续道;“月月;说句不合适的话,你以后别把工资都交给咱娘,你得留几个给自己。咱爹娘眼里只有你哥德华,他们就指着你挣钱给德华盖房子娶媳妇呢。咱们是得帮他们,可也得顾着自己不是嘛。”

新月没想到向来老实巴交的二姐能跟自己说这些,记得前世她可没有说这些话啊,就是因为二姐太老实了才被她的婆婆给吃的死死的。

新月咽下嘴里的面条然后朝新竹重重点了一下头;“二姐;这个世界上就你对我最好。其实我也打算把自己的工资留起一部分来。”

因为刚刚重生新月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如何打算,但是不把工资全交给爹娘是她此刻能想到的唯一打算。

吃完面条以后新月感觉有些撑得慌,于是就让新竹陪着自己去外面走走。

眼前的一幕幕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三间草房,正房是爹娘住,东边的房子是新月姐妹几个住,自然大姐新雨和二姐新竹都已经出嫁了,那现在只有新月一个人住。家里唯一的男孩儿林德华则住在西边那间屋子里。

除了三间主房之外还有东西配房,也都是茅草房。西边的那一间做厨房,里面堆满了柴草以及做饭用的锅碗瓢盆。东边那间房子里是堆着粮食和耕作用的各种农具。

过去大家都是在集体干活,今年村里才按照政策进行了土地分配,按照人口每人可以分得一亩地,死了人的要把名下的土地收回,闺女嫁出去土地也要收回,媳妇娶进门或者生了娃娃则会补给土地。

眼下新月家里四口人,他们家分得了四亩地,另外还有半亩自留地,因此新月家的土地四亩半,在村里算不上多,但也不是最少的。

院子很大,中间肿了一棵枣树,新月记得这棵枣树已经二十多年了,眼下枝头上挂满了饱满的果实,过不了多久满枝的青枣就会变红,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红玛瑙。

“二姐;我听同学说他们村里有户人家为了给儿子娶媳妇竟然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当工具,据说他们把姑娘嫁了一个糟老头子,你说某天如果我哥娶不上媳妇的话咱爹娘会不会也拿我给哥哥换媳妇呢。”新月看着新竹的眼睛徐徐道。

稍微愣了一下新竹才说;“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你哥哥又不是哪儿有毛病,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又很勤快,找媳妇是很容易的。”

新月听了二姐的话只是淡淡的一笑。

现在的林德华的确是各方面条件都还说的过去,找媳妇不难,可是一年以后哥哥出了车祸,成了一个残疾人,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如果自己能在哥哥出车祸之前帮他物色好亲事,或者自己能阻止哥哥出车祸,那么自己也就能彻底改变前世的命运了。

姐妹俩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了地里跟爹娘还有哥哥一起拔草。

这个季节正是给玉米花生还有地瓜除草的时候,八十年代出还没有百草枯,草甘膦这样的除草剂,只能靠着锄头或者人一颗一颗的把草给除掉,很是辛苦。

地瓜和花生还好些,毕竟它们长得矮,属给玉米除草最辛苦。

眼看玉米都长了半人多高,攥在里面弄草就会被玉米叶子给划伤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很不舒服。

有一些特殊体质的人还会过敏。

新竹和新月来到自己地里,此刻林老爹和林老娘还有林德华正在那里除草。

看到姐妹俩过来林老娘就忙把手里的锄头扔下,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对两个女儿道;“你们俩快干一会儿,我和你爹还有华子歇息歇息。”

虽然新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对于林老娘而言这算不了什么,自己生孩子前一天还挑水呢。

新竹把娘丢下的锄头捡了起来,而新月则把老爹的锄头接了过来。

虽然林德华手里的锄头没人接,可他还是放下锄头去一边树荫下歇息。

新月不自已的瞥了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哥哥林德华一眼。

虽然前世自己是给哥哥换媳妇才导致命运步步为悲,但她不恨哥哥,她只恨爹娘,只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林德华是一个大个儿,差不多一米七八左右,身材魁伟匀称,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黝黑的。四方联,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

大眼儿一看林德华就知他是一个老实人。

林德华干活是一把子好手,可读书不行,小学毕业就不念了,为此林老爹还把他给揍了一顿,可林德华说什么也不肯念书,他说我一看到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头疼。

没办法林老爹只好妥协。

因为哥哥早早的辍学新月才有机会读完高中,她成绩优异,可以去首都念大学,可爹娘说什么也不肯,他们觉得姑娘读书太多没用,家里怎么可能供一个早晚得是别人家媳妇的丫头片子读书,而耽搁了给唯一的儿子娶媳妇呢。

在爹娘心里儿子在孬也是宝,闺女再好也是草。

追忆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就要新月有些心烦意乱,加上她感冒发烧才刚好,这两天都没咋好好吃饭,根本没什么力气,锄了一会儿草她就把锄头往地上一扔,闪人了,气的林老娘在背后大骂。


新月早已经习惯了被娘这么骂,从小到大挨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原本娘怀上新月的时候是不打算要的,家里已经有了仨孩子,而已经生出林德华这个大儿子了,家里就有了主心骨,就不想再生了,再说那个时候正逢三年自然灾害。

怀上新月以后林母就想把孩子弄掉。

她每天都跳水担担子,比一个爷们儿都能干,谁知道这孩子命这么硬,死活累不掉,于是她就托人弄来了烈性堕胎药,谁知道孩子没打掉,她自己反而进了医院。

接连几次都没有把孩子弄掉林母也就死心了,知道这孩子命硬,注定得和他们家结缘。她一直盼望着能生个儿子,这样好跟德华作伴,妯娌就是因为生了仨儿子从而在自己面前优越感十足,婆婆格外高看他们家一眼。

谁知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一个丫头片子。

从在娘肚子里新月就不受待见,生出来以后就更不用说了。

从小她都是穿姐姐哥哥们剩下的衣裳,逢年过节哥哥姐姐们有新衣服或者新头绳,她也没有。

老大新雨和老二新竹干农活和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儿子德华干农活就更不用说了,唯独新月无论是家务还是农活都干不好,就知道读书读书。

在林母看来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只有学好针线活,会烙煎饼,会下地干活是正道。

如果是前世的新月听到娘骂她会乖乖的重新拿起锄头继续锄草,然而现在她不会了。她就是要爹娘知道我再是那个让你们随意蹂躏的包子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有自己敢于反抗,那么爹娘才不能够一味地压迫自己。

新月快步离开了自己的地,然后盯着大日头朝河边去。

她本想回家的,可想想回家也没什么事情,而且那么热,家里又没有电风扇,还不如去河边凉快呢。

新月所在这个村子叫做泉水村。

这个村里不光泉水好,而且还有一条大河。

河两岸都栽种了树木,主要是杨树柳树,这个季节很适合在树荫下乘凉。

很快新月就到了河边。

几个小孩儿在那里玩水,其中两个还是新月的学生。

看到新月他们远远的就喊林老师。

新月微笑着和孩子们挥挥手。

接着新月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前两天才下了一场暴雨,因此水量正是最很充足的时候。

靠着一棵粗壮的杨树,听着流水声新月在仔细的思量自己重生以后的打算。

此刻她的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就是韩明远。

那个前世不忘初心,爱她如宝的兵哥哥,那个被她白白错过的青梅竹马。

新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再过差不多两个来月韩明远去部队已经四年了,而且今年腊月他会有一次长达半个月的探亲假。这是韩明远参军以后第一次回家。

一般来说当兵两年多就复员了,可韩明远的部队表现的特别优秀就被留下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九月一号以后韩明远会给自己写一封表白信,在信里韩明远告诉新月我已经是连长了,我会更加努力,然后把你还有娘接到城里。我希望你能嫁给我,虽然暂时我没法把你弄进城里,但我将来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城里人。而那封信新月没有回,加上陈丽丽的从中挑拨,才导致韩明远探亲假也没有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新月已经是张强的媳妇了。

就在新月想着韩明远的事情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叮铃叮铃的声音,那是自行车上面的手动铃铛发出来的声音。

八十年代初新月所在的泉水村以及周围的村子能拥有一辆自行车的人家那一定是不寻常的,谁家有一辆自行车就好比后来谁家有小轿车那样的傲娇。

新月顺着声音望去,见一个身穿的确凉上衣的年轻人正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往这边走,不看则以一看新月的心便微微一紧,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到李建军。

此刻李建军已经望见了新月,他加快了骑车的速度,想要马上见到新月。

李建军和新月同岁,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到亲戚给安排的县城某厂子里干活了,他爹是村支书,因此李建军在村里的年轻人里算是佼佼者。

在上学的时候李建军没少给新月示好,他知道新月喜欢徐志摩的诗,他就找来诗集努力的背诵,然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背给新月听,而且也有模有样的抒发一下所谓的读后感。

他知道新月家里穷,因此就隔三差五的把自己的好吃的塞到新月书包里,譬如高粱饴糖,饼干甚至还有在农村根本见不着的巧克力。

很快李建军就到了新月面前,然后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子停靠在一边,他到了新月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月月;厂里机器坏掉了,放了两天假,有同事约我去看电影的,我为了想见你就马上跑回来了,他们说我重色轻友。”李建军凝视着新月那双盈盈秋水眸笑嘻嘻的说。

他这一颦一笑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

李建军的个子不算太高,也就一米七零左右,在村里算不上大个子,这身高不够颜值来凑。李建军的模样确实不赖,皮肤白皙细腻,五官很精致,特别是那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稍微一眨动便可以把人电的浑身酥麻。

在前世新月就是喜欢李建军的高颜值还有能说会道,和所谓的浪漫。

不只是前世的新月喜欢李建军的甜言蜜语,就连他所在工厂厂长的闺女也被他给迷住了,心甘情愿的为他未婚先孕,最终逼自己的厂长老爹点头答应俩人的 亲事。

娶了厂长闺女李建军还不知足,后来又四处拈花惹草,搞大了不少年轻姑娘和少妇的肚子,那些被他睡过的女人都哭着喊着想要嫁他。九十年代初李建军下海经商,靠着那股子聪明劲竟然在商海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成了一位本县第一位下海经商发迹的百万富翁。

新月垂下眼帘,然后淡淡回应李建军;“少跟我在这里套近乎。”

李建军没有因为新月的冷而不悦,反而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耍小性子;“月月;你生气的样子也这么美,要我亲一口好不好?”

说着李建军就开始朝新月这边靠。

新月本能的挪开;“李建军;你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在这样我就告诉你爹,让你爹揍你。”

李建军朝新月嘻嘻一笑;“你干嘛让我爹揍我啊,你现在就可以揍我,打脸呢还是打?”

面对李建军的油嘴滑舌新月无比的厌烦,她迅速站起身来,然后义正辞严的对李建军警告道;“以后你不许再缠着我,否则的话我真就找你爹娘了。”

新月很清楚李建军的爹娘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村里的姑娘的。

李建军不知道为什么才半个月没见新月会对自己如此的冷淡,难道在这期间她又有相好儿的了?

什么人能比得过我李建军呢?

当新月起身要离开时李建军也忙不迭的起身,趁新月不注意他冷不防抓住了对方的手。

新月厌恶的用力甩开;“李建军你别胡闹,再胡闹的话我真的去找你爹,如果你爹娘知道你打我的主意后果你很清楚。”

新月知道李建军的爹娘都希望他能够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然后通过婚姻农转非,只要变成城里户口,李家上下都会跟着沾光的。

看新月不像是跟自己耍脾气,的的确确是她对自己一直在横眉冷对,李建军没有再继续纠缠她,他认为新月是有了相好的,接下来他要在村里仔细打听打听,看看新月是不是真的有了相好的。

虽然城里姑娘一大把,追自己的也很多,可李建军还是喜欢新月,喜欢她的美丽还有骨子里那一股子清高,还有她身上那种一般女孩子所没有的东西,后来他才知道那玩意儿叫做气质。

新月回到家时自己猪圈里的两头猪竟然“越狱”了,眼看猪就要把二婶子家新种的小白菜给拱了,新月忙不迭的去赶,可还是晚了一步,其中那头小点儿的猪还是把菜地给破坏了一小部分。

等新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头猪弄回到猪圈,然后仔细把木头栅栏门给弄好以后她本想进屋歇息一会儿,没想到二婶子竟然找了来。

一进门二婶子就指着新月的鼻子骂道;“你们都瞎了眼吗?好好的白菜给我拱坏了,你们赔我白菜,赔我白菜。”

新月一看二婶子来者不善,她也没客气。

“二婶子;不是人瞎了眼是畜生瞎了眼,你如果生气的话可以到猪圈里骂它们三天三夜,如果累了的话我还可以给你送一杯水,你喝完了接着骂。”稍微炖了一下新月继续道;“二婶子;我家的猪跑出来糟蹋了你菜地是责任我们愿意承担,咱们有事说事你这一进门就骂街算是怎么回事?”

新月的义正辞严让本来还斗志昂扬的二婶子立马理屈词穷,她不自已的用那比绿豆还小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新月。

心说这丫头平日里看着像个包子,没想到这张嘴竟然这么厉害。

见二婶子一时间无话可说新月步步紧逼;“麻烦二婶子去菜地数一数我们家猪破坏了你家多少棵白菜,等我爹回来以后我让他加倍偿还。我记得年初你们家的羊羔把我们家的麦子吃了,你们家好像也没有赔偿吧。你是想两家扯平呢还是先让我们家赔了你们家白菜你们再赔我们家麦苗呢?”

二婶子在新月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望着二婶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新月冷冷一笑。


新月家和二叔家一直关系很糟。

从新月记事起两家人就处的不好。

新月的二婶子因为个子高,而且还识文断字的,一直被婆家人高看一眼,再有二婶子嫁过来以后一连给林家生了三个大孙子,而新月的娘呢,不光个子矮,不识字,最要命的是她接连两胎生的都是闺女,她比妯娌早嫁过来两年,妯娌生第三个儿子的时候她第二个闺女才出生没几个月。

在没有生出儿子林德华之前新月的娘在婆家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在弟媳妇面前都得矮半截的,遇到自然灾害那会儿新月的爷爷奶奶把余粮都给二儿子一家,眼睁睁看着大儿子一家挨饿,肯树皮吃草根。

虽然后来新月的娘生出了一个儿子,可在有三个儿子的妯娌面前还是没底气的。

新月的爷爷奶奶不喜欢她娘,也就更不喜欢她们姐妹,从小到大二婶子没少挑唆奶奶和爹娘的关系。

五年前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关于赡养老人方面两家人没少掐架,差点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眼下两家势同水火,因为距离比较近,时不时因为一些屁大的事情发生摩擦。

吃晚饭时新月就把猪跑了,然后糟蹋了二婶子家菜地的事情跟爹娘说了。

林父没吭声,继续在那里闷头喝玉米糊糊粥,而林母则立刻把筷子搁在桌子上;“月月;你二婶子是不是找上门儿来骂了?”

对于林母而言自己的闺女只配她和老头子骂,别人没资格,特别是那个挨千刀的妯娌。

新月淡淡的说;“娘放心吧,我没有让二婶子讨到多少便宜。”

说完以后新月就低头啃手里的煎饼。

因为家里穷,新月他们家的晚饭非常简单,玉米糊糊做的粥,还有煎饼,那个时候的煎饼都是用那种大圆鏊子烙的,纯手工的,一张煎饼赶上比后来机器烙的煎饼两张多厚。

菜呢也就是一些时令的野菜或者蔬菜,每逢佳节才能有机会吃点肉,吃顿饺子。

吃过晚饭以后新月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进了屋以后新月摸到了窗户台上的火柴,然后把煤油灯点着。

新月没有记错的话村里是八六年才通电的,在没有通电之前家里就是靠着煤油灯照明,只有比较富足的家庭他们才能用得起蜡烛,村里大多数家庭和新月家一样都是靠煤油灯来照亮的。

害怕把屋子熏黑,所以煤油灯上面都盖上一个透明的罩子,如此以来灯光就越发的微弱了,也就黄豆粒大小。

新月坐在昏黄的灯下,她在仔细思量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办,重生一回自己如何改变命运呢?

她还是想圆上大学的梦。

前世就是因为她的学历不够,在教师这一行业中始终没有大的发展,而很多比自己晚进入这一行的他们因为学历高,从而都发展的比她要好很多,如果再进步十多年的话新月这高中学历根本没机会成为老师,即便可以也只能在私立学校或者乡村小学的代课,工资少的可怜不说各方面都没有保障。

新月知道自己已经错过高考了,如果想要提升自己的学历,那只有一条路可走——上夜大。

如果上夜大的话得需要一大笔钱支撑,自己的工资肯定不行,再说爹娘也答应,自己如何才能弄到钱去上夜大呢?

新月知道如果自己要上夜大的话就得去省城,一边工作一边读夜大就得来回本玻璃,除非自己能在省城找到一份工作。

夜大也就是后来的成人高考。

它是改革开放以后形成的,夜大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每天晚上上课,还有一种则是周六周日。

新月想自己如果念夜大的话就得在省城和泉水村来回奔波,除了学费之外还得车费生活费,需要一笔不小的数目,自己那点工资肯定不行,爹娘绝对不可能允许她把工资都留给自己,马上得给哥哥盖房子了,得娘打算给哥哥盖三间大瓦房,可得需要不少钱呢。

自己从哪儿弄钱呢?

不经意间新月瞥到了一张贴在墙壁上的旧报纸,顿时有了主意。

自己可以通过写文章赚稿费啊。

前世,新月是在九十年代才开始在某知名报刊上写文章的,她投的第一篇稿就被刊登在了文学版面的头版,之后她的不少文章都被放在头版。

起初新月是写散文和诗歌,再后来她开始写短篇小说,等到了两千年左右她开始写长篇小说。

到她临死之前她已经写了七八百篇散文,几十篇中短篇小说和十二部长篇小说,其中有三部小说还被改编成了电影,在某知名国际电影节上拿到过最佳故事片奖。

前世,如果新月不是活的太窝囊,太顾忌爹娘和哥哥一家,她该活的多好,即便错过了韩明远,她也会遇到一个适合她,懂她疼她的男子。

新月想既然前世自己能靠着在报纸刊登文章一步步成为一名有点小名气的作家,那么今生自己为何不能靠着写稿子赚钱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新月打算明天去镇上买一些稿纸,自己要把前世写过的文章重新润色,然后投给某知名报社。

新月从抽屉里拿出了韩明远写给她的所有信件,开始一封一封的仔细读。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新月有些内急,然后就出门上茅房,路过堂屋的时候她听到了爹娘在说悄悄话,她原本是不想偷听的,可他们的谈话里提及了她,新月就不自已的停住脚步,然后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来听。

就听林父说;“虽然李建军那小子对咱们家月月很好,我看他未必是真心的,他这种条件的肯定是要娶一个城里姑娘的。”

林母冷哼了一声;“咱们家月月哪里比不上城里姑娘了。既然他现在对月月好,咱们就把握机会,要是他们俩成了兴许咱们家华子就能跟着他去城里工厂干活了。我想好了明天就托他大姨去李家说媒。”

新月的大姨刘桂荣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而且还是媒婆,靠着说媒“发家致富”。

前世就是大姨给娘出的主意用新月来给已经瘸腿的哥哥林德华换媳妇,新月才被推进了火坑里,被张强虐待了半辈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姨和村支书李国民还有一腿呢,可惜李国民的媳妇也就是李建军的妈都没有察觉,还把刘桂荣当好姐妹。

就听林父继续说;“他大姨如果说成了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不成咱们也别强求,眼下月月的婚事不着急,还是华子的婚事要紧。”

林母沉吟了片刻才说;“华子的婚事确实很着急,我看王采莲是相中咱家华子的,只是他家负担太重了,咱们华子娶这样一个媳妇后半辈子会累死的,我托他大姨再给咱华子物色一个好的。”

当听到爹娘提及王采莲的名字时新月的心里顿时向开了一扇门一样。

她记得很清楚王采莲是喜欢哥哥林德华的,而哥哥也喜欢她,只是哥哥不善于表达。

爹娘嫌弃王彩莲负担重的意思是因为对方的家庭。

王采莲的爹娘一共生养了五个闺女,王彩莲是家里的老小,另外王采莲还有两个光棍儿叔叔。

王彩莲的四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而且都没有嫁给本村的,其中二姐王彩霞还跟着镇上的男人跑了,王家二老希望把最小的女儿留在身边,希望王彩莲能嫁给村上的小伙子。这样就能给他们养老了,如果能入赘做上门女婿那是最好。

新月记得前世王彩莲是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男人,对方是过来给王家做上门女婿,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九十年代俩人离婚了,具体因为什么外人不清楚。

想着心事新月便到了茅房,她一边解决内急一边在想如果自己能促成哥哥和王彩莲的婚事,那么即便后来哥哥出了车祸成了残废自己也用不着让爹娘当工具给他换媳妇了。

离开茅房以后新月就忙着洗漱,然后关灯睡觉。

这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因为心事太重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劲儿的辗转反侧,差不多到了后半夜新月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新月早早起床,然后跟娘一起做早饭。

吃了早饭以后新月便对林德华说;“哥;把你的车子借给我骑一下,我去镇上一趟。”

林德华非常痛快的说没问题,你回来的时候别忘给我和爹捎点儿烟叶子。

“没问题。”

林家父子都爱抽烟。

他们抽不起那种成品的烟,只能买了烟叶子回来自己搓成碎烟沫,然后卷在纸里来抽。

林德华有一辆自行车,那是用二姐林新竹的彩礼买的。

家里就林德华跟新月会骑,林德华很少外出,因此这辆自行车新月骑的比较多。

村里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颠簸的厉害,到了好走的地方新月就骑车,不太好走的地方就下来推着。

新月刚到村口的大柳树旁就碰到了王彩莲。

远远地王彩莲就跟新月打招呼。

新月忙停下车子跟王彩莲说话。


王彩莲今年二十岁,模样长得算不上特别好看,但也还可以,身高约莫有一米六二左右,属于微胖形,人看着很忠厚老实,一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静静的落的后背上。

新月笑盈盈的问王彩莲这是要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我捎你一段。

王彩莲忙说;“今天不是大集嘛,我打算去镇上赶集,给我四姐家孩子扯一块花布做衣裳。”

新月一听王彩莲去镇上就忙说巧了我也是去镇上,快上来吧。

如果不是王彩莲说去赶集新月还真就忘了今天是镇上的大集呢。

泉水村没有集市,平日他们都是去隔壁的上林村去赶集,不过上林村的集没有镇上的大集热闹。

王彩莲也没跟新月客气,然后就坐在了车后最上。

到了坑洼不平的地方王彩莲就下来跟新月一起推着车子往前走,一边走俩人一边随意的说着闲话。

“彩莲;你觉得我哥哥咋样?”新月冷不丁的这么一问让王彩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何时王彩莲那张被日头晒成小麦色的脸上已经悄悄绽放出一抹醉人的红晕。

沉吟了老半天王彩莲才吭吭哧哧道;“你哥,你哥他是个好人。”

新月莞尔一笑;“我知道我哥是个好人,我是说在你心里他和咱们村其他的未婚男青年比如何?”

新月都问的如此明显了除非王彩莲是一块木头疙瘩会听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正因为王彩莲不是快木头所以新月才敢这么问。

王彩莲低头琢磨了片刻才嗫嚅道;“你哥比咱们村其他男的都好,他能干,肯吃苦,而且脾气好。新月;你是不知道,我爹和我俩叔叔的脾气都特别暴躁,我就特别喜欢那种脾气好的男人。”

王彩莲对林德华的好感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新月抓住机会继续追问;“如果我来给你和我哥做媒你愿意给我当嫂子吗?”

显然新月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王彩莲愣怔了好半天愣是没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儿来。

新月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着脸早已和大红布有的一拼的王彩莲;“你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嘛,给我一句痛快话。”

看新月要生气了王彩莲忙不迭的点头;“我乐意我乐意。”

稍微顿了一下就听王彩莲接着说;“可我就怕你哥不乐意,或者你爹娘不乐意,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

新月淡淡一笑;“只要你乐意就可以了,我哥肯定乐意,至于我爹娘那边我会想办法的,只要你别变心就好,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娘说不定就托媒人给你找婆家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开学以后不久王彩莲的娘就托她亲戚给王彩莲说了一门亲事,对方直接过来做上门女婿,年底之前他们就把喜事给办了。

王彩莲看新月是真的要给自己和林德华做媒她羞怯怯的抓住对方的手,一脸恳切道;“只要你哥要我,你们家不嫌我家负担着我肯定跟你哥。”

王彩莲的这个态度等于给新月吃了一颗定心丸。

搞定了王彩莲这边哥哥那里一切就好办多了,只要他们俩彻底把窗户纸捅破,那么新月就会力挺他们到底。

新月明白 只要哥哥的亲事有了着落,那么爹娘就不可能把自己许配给张强那种的渣渣。

很快又到了比较平缓的地带,王彩莲重新坐上了车后座。

这一路她们就骑骑走走的,差不多折腾了两个小时多终于到了镇上。

新月让王彩莲先去集市上,她则去买自己所需要的稿纸和信纸。

把需要的东西买好了以后新月就去集市上找王彩莲。

集市上特别热闹,买的卖的,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眼前的热闹一点也不为过。

这个时代的集市上卖的东西种类没那么繁多,但都是时下所需的,譬如水果,蔬菜,点心,茶叶,烟叶,糖果瓜子,烧饼,油条,包子,以及布和日常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新月先把哥哥要的烟叶子买了,然后又买了几个烧饼。

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新月觉得没什么好逛的了然后就去卖布的地方跟王彩莲会和。

找到王彩莲以后新月就和她一起离开热闹的集市,原本新月打算去二姐新竹家吃午饭的,因为有王彩莲在,她便与她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以后新月就把自己的东西放回房间,然后把脉的烧饼拿到堂屋里,看到哥哥和爹在院子里的枣树下面下棋,新月就把烟叶送到面前;“哥;你看我买的这烟好不好?”

林德华看了看面前的烟叶子然后笑呵呵的说;“这东西哪有好坏之分啊,我看还不太干,你先拿到日头底下晒晒。”

新月就把烟叶子放在了大太阳底下晒着。

吃了午饭以后新月便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醒了以后她就院子里洗脸,看到娘在那里弄韭菜。

新月就笑着问;“娘;你这是要做韭菜饺子呢还是韭菜盒子?”

林母头也不抬的说;“做韭菜饺子,你一会儿去你大姨家一趟,让她和美爱来家里吃饺子。”

美爱是大姨的小女儿,比新月小一岁。

新月一听这饺子是给大姨做的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十有八九是跟昨晚自己听到的事情有关,娘想非得让大姨给自己和李建军做媒了。

“娘;昨天我二姐来你都没有包顿饺子给她吃,好端端的干嘛请大姨和美爱她们来吃啊。”新月嘟嘟囔囔道,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不满。

林母把脸微微一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二姐家条件比咱们和你大姨家都好,她成日里吃白面,她来家我给不给她吃饺子都没什么。”

新月不想跟娘为吃饺子的事情争执,她洗了脸以后便乖乖去了大姨家。

新月所在的泉水村分外六个小组,这小组就是把一个区域化为一组,新月家在四组,而大姨家则在一组,两家隔着差不多一里多的路。

这个时候的泉水村连电都没有通,更别说电话了,平日里传递消息都得亲自跑一趟,或者是找人捎信儿,很是不方便。

新月肯定不会步辇儿着去大姨家了,因为家里有自行车。

有自行车自然一里多路程算不了什么了,很快新月就到了大姨家。

新月的大姨就是也是三间茅草屋,只是规模面积比新月家小了很多,新月家有篱笆墙,可大姨家没有。

大姨和大姨夫的婚姻和其他人家的一样,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姨夫有一些手艺,而大姨呢人长得一般,没文化更没手艺,大姨夫觉得娶这样的媳妇很委屈,奈何他不敢违抗父母之命。

俩人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长子和三子都早夭了,只有二儿子卫国跟小女儿美爱平安长大。

早年卫国曾到陕北当过兵,退伍以后就回来娶妻生子了,结婚以后卫国就带走媳妇出去过了。

五年前大姨夫去世了。

如今大姨跟美爱相依为命。

到了大门口新月把自行车停住,然后从车上下来,面对这满院子的鸡屎新月直蹙眉,这么脏如何下脚啊。

大姨妈的一个致命缺点便是邋遢,她的女儿美爱很好的继承发扬了她邋遢的传统。

新月在想象大姨这么邋遢的女人村支书是是咋看上她的,还是男人真的就不挑,只要是个女人来黏糊就能上。

生怕自己不小心会踩一脚鸡屎,所以新月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喊,喊了两声美爱就从屋里出来了。

“表姐你咋来了?快进来?”美爱对新月显得很热情,可新月对她却淡淡的;“我妈让你和大姨去家里吃饺子,韭菜馅儿的。我信儿已经捎到了那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新月就果断的转回身然后上了自行车,扬长而走。

林母看新月回来的这么快就忙问;“咋回来的这么快你大姨和美爱没在家吗?”

新月淡淡的说在家呢。

林母嗯了一声然后不无埋怨道;“既然在家你怎么不把她们娘俩直接带来,这么热的天走路多辛苦啊。”

“我的车子只能带一个人,再说我骑的也没那么熟练,五十斤以上的我暂时还不敢带。”新月的态度依旧淡淡的,她烦大姨和美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们母女坐上自己的车子呢。

美爱跟张翠兰是扫盲班认识的,俩人关系特别好,前世大姨把新月跟张强撮合在一起从而让张翠兰嫁到了林家,这离不开美爱的“功劳”。婚后这美爱也没少从中挑拨,新月想想这母女俩前世的所作所为就恨的牙痒痒。

差不多日暮时分大姨跟美爱就来了,她们是步辇儿的,一里多地而且都是上坡路到这来的时候都气喘吁吁了,特别是有些肥胖的大姨更是累的呼呼只喘就好比刚刚耕完地的老黄牛。

新月不爱搭理母女俩,因此就捧了一本儿书找了个树荫坐那里看书,没想到美爱却凑了过来。

“表姐;你看的什么书?”美爱的手轻轻搭在新月的肩膀上以此表现热络,而新月却厌恶的闪躲开;“天这么热,靠的这么近干什么?”

看新月脸色不好美爱便讪讪的朝旁边躲了躲。

此刻大姨正在厨房里跟林母一边包饺子一边说悄悄话。


家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一顿饺子,平日里能吃饺子的机会稀罕的很。

虽然这顿饺子是韭菜馅儿的,没有一块肉,可对于新月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没有大姨和美爱娘俩,这顿饺子他们一家四口会吃的宽裕很多。

因为多了两张嘴,而且还是两张大嘴这饺子自然就吃的不宽裕,新月碗里的饺子算是最少的,大姨和美爱碗里的最多,其次是哥哥和爹娘的,娘说月月你饭量一直最小,这些饺子应该够了。

看着粗瓷碗里的这十个左右的小饺子新月直蹙眉,自己的确饭量很小,可很久没吃水饺了,自己肯定比平日多吃很多啊,这么点儿哪够呀。

为了不要自己肚子委屈新月只好拿了一块煎饼,然后把水饺卷到煎饼里面,碗里再留下两三个,等把煎饼吃完了以后自己好一口一个解解馋。

吃饭期间娘跟大姨一直在说话,美爱也时不时的插嘴。

见新月一直没吭声美爱就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表姐;你咋不高兴呢?是不是心疼我和娘吃你家饺子了。”

虽然美爱这是在开玩笑,然而还是让新月觉得非常不舒服。

新月淡淡的回了一句;“我高兴不高兴你们不是照样来吃嘛。”

此话一出让大姨和美爱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新月说这话显然有些不太礼貌,然而想起前尘种种新月就没法跟这对母女友好,她做不到所谓的以德报怨,她就是个凡人,不是那种你如何伤害我我都能原谅的圣母。

林母狠狠的瞪了新月一眼,而新月却装作没看着,把自己的东西吃完后就一麻醉走人了。

新月直接到了院外的大梨树底下乘凉,没一会儿哥哥林德华就到了跟前。

“月月;你刚刚对大姨和美爱的态度很不合适,她们哪里得罪你了?”林德华知道妹妹是个有分寸的女孩子。

面对哥哥的询问新月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她们娘俩就是要我非常看不惯,经常来咱们家蹭吃蹭喝,咱们可没怎么沾他们家的光啊,两人就爱到处搬弄是非。”

面对新月对大姨和美爱的诸多不满林德华微微探口气,低声道;“你看不惯就放在心里可别太表现出来,毕竟她是咱姨和表妹。”

新月冷哼一声;“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放心吧,对了哥哥,我有件事要问你,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先跟我来。”

“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秘?”林德华带着一丝疑惑跟着新月到家东边的一片小杨树林里。

新月看到四周无人她这才开口;“哥;我今天去镇上的时候碰到王彩莲了,我们一起去的镇上。”

听到王彩莲这个名字林德华原本很憨厚的脸上泛起了些许异样的神采,是喜是羞还是——

“哥哥;我知道你和彩莲之前在生产队的时候特别聊得来,我是说如果,如果把彩莲给你当媳妇你乐意不?”新月知道哥哥是个直肠子,对他说话不需要太婉转。

林德华先是一愣,然后沉默了好半天才吭哧道;“好——好是好,可我怕彩莲看不上我,还有听说她爹娘想给她找个上门女婿,我又不可能去王家做上门女婿。”

向来木那不善表达的哥哥能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新月朝林德华靠近了一步,继续用很低的声音道;“哥哥;其实王彩莲也喜欢你,只是因为你不主动,人家一个女孩在家家的如何主动啊。你和王彩莲互相喜欢就该在一起,你得主动一点儿,只要你和她都不肯放弃彼此,我肯定会尽力的成全你们的。”

有了妹妹的这番鼓励林德华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月月;我是真的喜欢王彩莲,既然她也喜欢我,那我一定会主动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一脸憨厚的哥哥新月觉得他很可爱,她再次不自已的想到了韩明远,其实韩明远的性子跟哥哥差不多,属于内敛不善表达类型的,这种人虽不善花言巧语,但真的很踏实,可以托付终身,前世自己就是不知道什么是好男人才白白的错过了最好的韩明远。

收起思绪新月一脸认真的说;“哥哥;五天之后王彩莲会去镇上走亲戚,你呢就去赶集,到时候你用车子带着她去镇上,你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说说话,你给人家买点儿漂亮的头绳儿啊点心什么的。”

林德华微微点点头;“我全听你的。”

新月知道哥哥不会谈恋爱,那自己就尽力去引导他,只要把他和王彩莲撮合成,那么自己重生回来算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无论是自己的私心还是成人之美。

此时,大姨他们也都吃晚饭了。

林母简单的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就坐下来跟大姨和美爱聊天。

“桂香;我咋觉得你们家新月有点儿怪怪的呢。”大姨试探着说。

林母名唤刘桂香。

林母想了一下说;“我也觉得月月这两天怪怪的,过去很听话的,可这两天就爱跟我拌嘴而且还不听指使。”

大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斟酌着说;“这丫头会不会中邪了,我看不如叫她大妗子给看看吧。”

新月的大妗子就是大姨跟林母的嫂子,是一位职业跳大神儿的,不光在本村特别有名,而在附近十里八村的也很有名。

没等林母开口一直在那里默不作声的林父咳嗽了一声,然后不悦道;“月月好好儿的,看什么看。”

丈夫一开口林母也就不好继续说找大妗子给新月看看的事了,在姐姐面前她还是得给自己男人面子的。

大姨看到新月爹脸色难看她也不敢再说新月中邪的事情了,忙不迭岔开了话题。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以后刘桂荣跟美爱离开了新月家。

这刘桂荣还真把自己妹妹叮嘱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如果新月和李建军真的能成,那么自己和李国民不就也算是亲戚了,情人便亲戚可是亲上加亲呢。

吃过了早饭以后大姨就扛着扁担和绳进了山,说是去拾茶和,实际上是跟村支书约会了。

村支书李国民家有一块自留地在靠近山里,如果进山的话得路过那里。

刘桂荣估摸着李国民应该在地里干活。

果然,李国民此刻正在自家地里除草呢。

远远地刘桂荣就跟他打招呼。

俩人说了几句面上的话然后刘桂荣就进了山,随后李国民就把手里的锄头往地里一扔,然后进了山。

俩人在一个山坳里相会,周遭树木郁郁葱葱,而且很是僻静,非常适合幽会。

李桂梅跟刘桂荣说几句调情的话然后俩人就在柔软如玉的草滩里肆意打滚。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刘桂荣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拉住李国民的手;“你们家建军回来了,他的婚事啥时候定下来?”

李国民微微愣怔片刻后才低声道;“他的婚事是他娘跟他姨做主。你是不是想撮合建军和美爱啊。”

李国民虽然跟刘桂荣滚混,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失去方寸,他不可能因为跟刘桂荣这层特殊关系而牺牲儿子的前途,他是希望儿子能在娶一个城里姑娘的,因此他才直接说李建军的婚事有他娘和他姨做主。

刘桂荣何其聪明呢她已经明白了李国民的意思。

稍微顿了顿刘桂荣才开口;“我没想过要撮合建军和美爱,我二妹托我给新月和建军说媒,我也看出来你们家建军对新月有意思,新月对她我觉得也有,新月虽然不是城里姑娘,可人长得不孬,还当老师,说不定哪天就能转正去城里了呢。”

虽然刘桂荣有些不喜欢新月,不喜欢她那股子高傲,然而毕竟那是外甥女,如果新月能嫁给李建军,自己肯定能沾光。李建军虽然现在只是城里一个工厂的普通职工,迟早会转正,而且李建军的姨跟姨夫都是城里人呢。

李国民吸了一口烟,沉吟片刻后说;“建军的婚事我做不了主,还是得看她娘和她姨的意思。”

再次被男人驳了面子,这让刘桂荣有些不爽,她打算一甩袖子就走人然却被男人给抱住了;“刚来咋就走,再待会儿,我知道你想给新月说个好人家,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新月是个很不错的闺女,能找个不错的人家。”

“你还是先帮我们家美爱留意一下吧,就算美爱嫁不到城里去,最起码能像她二表姐新竹那样嫁给镇上的人也行啊。”刘桂荣可不想跟村支书闹翻,她刚刚要走只不过是在欲擒故纵而已。

李国民爽快的说;“放心吧,我会给美爱找一个好人家的。”

说完男人就把手里的烟掐掉,再次把刘桂荣压在身下整了一回才罢手。


在新月的再三引导下林德华给王彩莲写了一封情书,他自己不敢去送,让新月帮忙传递。

新月当然义不容辞。

她并没有看哥哥给王彩莲写了什么,以她对哥哥的了解估计写不出特别美的词句来,因此她也就没兴趣知道了。

吃了早饭以后新月就悄悄到了王彩莲家。

王家距离新月家步辇儿的话有十几分钟的距离。

王家院线是地主,解放以后他们家的低就全被分给了村民,王彩莲的爷爷作为地主老财在那段岁月里可没少吃苦受罪。

王彩莲的爷爷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

就是因为家里成分不好,他的三个儿子都不好娶媳妇,没办法还是二姑娘给大哥换了个媳妇,这才有了王彩莲她们姐妹五个。王彩莲的二叔和三叔因为长相不出彩,加上成分不好,因此就没有找到媳妇,家里已经没有没出嫁的姐妹给他们换媳妇了,所以就一直给耽搁着。

王彩莲家的院子很大,里面的房屋都比较破旧了,还是解放前盖的。

院子门口栓了一条大黄狗,看到新月后远远的就在狂吠,新月害怕狗,所以她早已准备好了一根醋木棍。

听到大黄狗在汪汪汪的咬王彩莲的娘就从里面出来了,看到是新月她就忙笑盈盈的说;“哎呀;这不是新月嘛,可好一阵子没来家里玩儿了,快进来。”

王彩莲的娘是一个大高个儿,一看就是那种有把子力气的。

当年她肯答应嫁给王彩莲的爹就是因为能让自己嫁过来那么就能让快四十岁还有些口条不利索的哥哥能娶上媳妇。她和王彩莲的爹岁数差不多,俩人在一起不算委屈,然而王彩莲的姑姑跟王彩莲的舅舅结婚则很委屈,她一个二十岁出头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了一个快四十岁还有些口吃的老男人,没办法啊,为了能让哥哥娶上媳妇王家二姑只得忍者委屈嫁过去了。

王彩莲的娘对谁都很热情,这点新月是知道的,她忙笑着回应道;“婶子;我是来找彩莲的,我想跟她借个绣花样子,她在家不。”

王彩莲的娘忙说在家在家。

接着新月就跟着老太太进了院子,而王彩莲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一看是新月来了王彩莲就有些隐隐的激动,她觉得新月今天特意来一定是因为自己和林德华的事情,她知道新月一般是不怎么串门儿的。

王彩莲把新月让到了自己睡觉的那个屋里,她本想把门儿关上新月忙说;“别关门,怪热的,再说了咱们这样关起门儿说话反而会让婶子误会。”

王彩莲呵呵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新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被折叠成小小方块儿的纸条然后塞到了王彩莲手里;“我哥让我给你的。”

王彩莲稍微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顿时脸红的仿佛熟透了的红苹果。

新月背过身去,她等着王彩莲把那封信看完。

王彩莲怀着激动的心情把那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打开,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林德华的字写的非常潦草,王彩莲费了一些皱褶才把内容看完。

看完林德华的这封字迹潦草的情书王彩莲早已是满面羞涩,双眼迷离,她缓缓把头低下,手里那张纸条已经被她折叠好,然后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新月见王彩莲许久没吭声她就忙不迭的回过身来,看到王彩莲真神色新月就知道哥哥的情书已经彻底把人家打动了,虽然不清楚哥哥究竟写了什么,然而新月大致能够猜个七八分。

“采莲;你不给我哥哥回个信儿吗?”新月是想让王彩莲给哥哥回一封回信或者由自己带几句话回去也成。

王彩莲低头稍微琢磨了一下才羞怯怯的开口;“你回去告诉德华哥,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我相信他能对我好,等过两天我去镇上赶集卖野蘑菇,他——”

余下的话王彩莲实在是说不出口,在这个年代相对而言还是比较保守的。

新月笑盈盈的拍了拍王彩莲的肩膀,柔声说;“放心吧,我哥会去赶集的。”

俩人说了一些贴己话新月要了绣花的样子,然后就离开了王彩莲的家。

新月回家以后就找到了林德华,然后把王彩莲看到情书以后的反应以及她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得到了王彩莲的积极回应这让林德华特别高兴,一张憨厚的面孔上写满了无法言说的欢喜。

“哥哥;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受伤了,然后成了个瘸子,你娶不上媳妇,簪爹娘就拿我给你换媳妇,把我嫁了一个混蛋,他喝醉了酒就打我。哥哥;我好怕,好怕。”说着说着新月就泪如雨下。

面对新月的眼泪林德华有些手足无措;“月月;那只是一个梦你干嘛当真呢,就算我说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儿我也不可能拿你去换媳妇的。我最讨厌那些自己没本事娶不上媳妇就拿妹妹或者姐姐去换亲的。”

前世林德华出了车祸瘸了一条腿以后他整个人就变得特别消沉,成天里郁郁寡欢,他自己都顾不过来又怎么去管新月的事情,因此当他和张翠兰的婚事定下来才知道自己能够娶上媳妇是牺牲了妹妹的幸福,妹妹嫁了张强那个劳改犯,他想要退婚,可是他做不了主,眼睁睁看着妹妹跳进了火坑,而他自己与张翠兰的婚姻也是千疮百孔,从始至终张翠兰都没有瞧得起他。

林德华窝囊委屈了大半辈子,只有借酒浇愁,早早的就把身体给喝坏了。

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让新月每每想起都浑身打颤。

她擦干了眼泪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从王彩莲那里拿来了绣花样子,可新月根本没心情。

新月在想自己既然已经促成了哥哥和王彩莲,那么自己的婚事呢?

新月再次从抽屉里拿出来韩明远写来的信,其中一封信里有一个电话号码,那是韩明远在部队的电话。

新月把电话号码写在了一张纸上,写信太慢了,自己应该给韩明远打一个电话,自己得让他知道我想和你好好的。

村里连电都没有通,更别说电话了。

新月决定去一趟苏落英家。

苏落英是新月前世最好的闺蜜,她们携手同行,不弃不离。

苏落英的父母都是干部,她家境很殷实,在十年前家里就已经装了电话。

新月不少漂亮衣服和书籍都是苏落英给的。

吃过了午饭以后新月就跟爹娘说我要去落英家玩儿两天。

林父林母知道苏落英的家境,他们自然不会反对新月和这位县城里的大小姐多多走动了。

他们林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根本就没有那种有钱有势的亲戚或者朋友,因此林父林母就希望新月能够跟县城里的大小姐苏落英多亲多近。

新月骑上了自行车,然后离开了家,走到半路她碰到了美爱。

“表姐你这是上哪去?”美爱远远的就扯着嗓门儿跟新月打招呼。

她一直很妒忌新月,妒忌她的漂亮容貌还有那份体面的工作,同时她又特别想要多和新月亲近,可不知怎么回事对方老是跟自己淡淡的。

“我去县城。”新月淡淡的回应美爱。

一听新月要去县城美爱就舔着脸来纠缠;“表姐;你去县城能不能带上我啊,我比你力气大你买了东西我可以帮你拎着。”

新月瞥了一眼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美爱,她唇角微微扬起;“我要去我同学家住几天不是去买东西。”

话落新月就按了一下自行车上的铃铛,然后骑车扬长而去。

新月把一头及腰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浅浅的微风把头如云的秀发轻轻吹起,整个人显得很是飘逸。

看着飘逸如风的新月与自己渐行渐远美爱狠狠的一跺脚,然后朝新月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狂什么狂,认识一个县城的同学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嫁到县城去啊。”

新月所在的村子距离县城有几十里路,她骑自行车差不多得三四个小时才到。

吃了午饭出发差不多日落西山的时候新月才抵达苏落英家,此刻她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苏落英的父亲是县政府的官员,母亲是第一中学的高中老师。

苏落英家住的房子是政府分的,属于县城里最好的。

新月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苏家了,轻车熟路,很快新月就到了苏家门前,她伸手按了一下门铃,很快门儿就开了。

给新月开门的正是苏落英。

看到突然出现的好闺蜜可把苏落英给高兴坏了,她忙不迭的抓住新月的手然后往屋里拽;“新月;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才来看我,还好你来了,如果再不来我就和你绝交了。”

苏落英跟新月是同班同学,去年高考她的成绩也不错,在省城师范学院读书,她和新月也就只有假期才能相见了。

自从过年期间见了一回后一直到现在,不过期间都有书信来往。

对于苏落英而言她和新月只是隔了几个月的别离,然而对于新月而言她与落英却是隔了一世。


苏落英有三个哥哥,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故此被父母跟哥哥们当掌上明珠。

苏落英的大哥苏天和在部队上,已经是营长了,娶的还是军区首长的女儿,二哥苏天启在帝都大学教书,而三哥苏天圣刚刚大学毕业,已经被分配到某事业单位工作了,前途一片大好。

新月记得前世苏落英的三哥一步步爬上了副市长的位置。

前世,苏落英大学毕业以后没有马上工作而是继续读书,她一直读完博士才工作,是一位大学老师,三十岁的时候她才结婚,只是婚后几年一直没有生育,男人就在外面找了小三,还大了肚子。

小三挺着大肚子找上门逼苏落英离婚。

苏落英怡然居而的跟渣前夫离婚,只是造化弄人,离婚第二个月她竟然查出已经怀孕三个月。

苏落英不顾家人反对怡然居而把孩子生了下来,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这单亲妈妈还是恨少见的,苏落英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希望这一世苏落英能有个好归宿。

而在前世因为新月的懦弱和糊涂,苏落英后来与她渐行渐远,不过新月后来到城里讨生活时苏落英还是帮了不少忙。

苏落英喜欢自强自立的女子。

新月希望今生自己与苏落英之间不再有任何隔阂和冲突。

在厨房忙晚饭的苏妈妈听到门外的动静就忙出来,看到新月来了她欢喜的不得了;“新月啊你可有一阵子没来家里了,这回多住些日子,有你在,我们家英英才不会闷得慌。”

没等新月开口苏落英就忙不迭的插嘴“新月;你这回必须多住些日子。”

面对母女俩的热情新月自然是不好推辞了;“那我就打扰了。”

新月坐下以后苏落英就给她拿来了水果,有水蜜桃,还有西瓜和甜瓜。

桃子新月在家是可以吃的到的,可是西瓜甜瓜之类的就很难得了。

她记得前世自己第一次吃西瓜还是在跟李建军私奔到城里的时候,应该是在两年后。

趁着新月吃瓜的空隙苏落英就把电视打开。

苏家有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是黑白的,不过这已经不错了,新月他们村可是连电都没有通呢。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在外工作的苏爸爸也回来了。

看到新月来苏爸爸也显得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苏妈妈不无惋惜的说;“新月;你没上大学真是太可惜了,现在教书可还顺利吗?”

虽然苏妈妈没有教过新月,可她知道新月的成绩很不错,特别是在写作和历史方面颇有天赋,她的能力远在苏落英之上,而高考的成绩也比苏落英高二十多分,可惜啊她的父母是老糊涂,如此有出息的女儿竟然不许她继续深造。

新月忙说;“我已经适应了当老师这份职业,只是我还想进一步深造,我有打算读夜大,只是不知道容易不容易。”

一听新月有意愿读夜大,苏落英以及苏家二老都表示出了极大的支持。

苏落英忙不迭放下筷子朗声道;“新月你就该读夜大,你这么优秀如果就在穷山沟沟里当一个小学老师实在是可惜啊。如果你读夜大就得去省城,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看到苏家人都如此支持自己读夜大新月心里很宽慰,她还是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希望他们能帮着出个主意。

“可是读夜大得需要一大笔钱,我得先凑齐了学费,如果我没法在省城找到工作职能周六周日去省城上学,来回奔波也得需要一定的财力,我必须攒足了足够的钱才可以。眼下我这份工作还有些舍不得丢,怕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无论前世今生新月都恨喜欢教师这份职业。

面对新月的顾虑苏落英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扔;“你既然决定读夜大就别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钱的事我可以借你,到时候你去省城我能帮你找一份工作,虽然不那么体面,但我相信你可以,譬如百货大楼站柜台啊饭馆酒店的服务员,或者是给一些有钱人家里当保姆伺候老人或者照顾小孩儿,你白天干活晚上去学校上课,各方面都不耽误。”

苏妈妈微微点点头,然后认真的说;“落英的主意不错,新月我觉得你得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等你夜大毕业了肯定能找到比现在这份工作更好的。你如果停滞不前的话这辈子就只能在小村子里了,你很适合当老师,可你这点学历想要在教师队伍里脱颖而出很难,兴许过不了几年你就会被学历高的人给替换掉了。如果你周六周日去省城上学这样来回奔波辛苦不说对各方面都有影响,你如果要读夜大就到省城去一边找个活干一边读书。”

苏父和苏母还有落英的观点一样。

如此新月也就没有别的顾虑了;“那我就听伯父伯母还有落英的,去省城找个活干,白天工作,然后晚上去学校上课。”

新月微微顿了顿继续说自己的想法;“上学的学费我想自己解决,接下来一年我打算一边教书一边攒钱,然后为上夜大做准备。我在写作方面有些兴趣我打算学张爱玲卖文为生,不知道能不能行,不过我想试一下,我已经把稿子投递出去了。”

对于新月的主张苏家人都表示支持。

吃完晚饭以后苏落英就拉着新月到了自己房间。

关起门儿来姐妹俩开始说悄悄话。

苏落英的房间很大,装修的也很讲究。

里面放了一张大床,床上的被褥都是上好的布料。

除了床之外还有一个大的衣橱和书架。

苏落英把衣橱打开,然后把自己新买的几件衣服拿出来给新月看;“月月;这几身衣裳都是我新买的,我觉得你好像比我更适合穿它们,快试试。”

新月一看苏落英递给自己的衣服,漂亮是漂亮,不过都露的有些多,如果在前世她肯定不会穿了,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新月一一试穿这几件衣裳。

因为新月的身段比苏落英要娇小庙堂一些,而且也比她长得更加娇媚,因此那些在苏落英看来很不适合自己的衣裳,到了新月这里却是相得益彰。

“哎呀;这人长得好看了,身材好了穿什么都漂亮,这几身衣裳我看着好看就买回来了,可穿在我身上一点也不好看,可你穿着却很好。”苏落英的大眼睛在新月的脸蛋儿和身段上微微逡巡。

苏落英算不是美人,身材没有新月好,脸蛋儿圆乎乎的,属于可爱型。

把衣服试穿完了以后苏落英就把自己买的几本新书拿给新月;“这几本书是我最近买的,已经看完了,如果你喜欢就拿去看吧。”

对于新月而言衣服和好吃的都不如书籍更有吸引力,她忙不迭接过了苏落英递过来的几本书。

这几本书分别是《简爱》,《鲁冰逊漂记》,《四世同堂》,还有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集《新月集》。

这几本书新月在前世都已经看过了,为了不要苏落英看出破绽,她还是非常欣喜的把书当成宝贝。

俩人一起看了会儿书,时间就不早了,陆续洗漱,然后熄灯睡觉。

新月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跟苏落英同塌而眠。

“落英;我明天想用用你家的电话可以吗?”新月弱弱的问。

苏落英很爽快的说当然没问题了,你要给谁打电话啊,我可没听说你有什么亲戚朋友在外地啊。

新月迟疑了一下才回答;“给韩明远。”

因为和苏落英是好姐妹,所以新月曾多次在她面前提过韩明远。

苏落英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就是那个和你同一个村,然后一直很喜欢你的兵哥哥呀,我记得你说你不喜欢他啊,觉得他太木那了,而且他们家条件也很差劲。”

苏落英看来新月既然想给远在部队的韩明远打电话一定是有恨要紧的事情,或者他们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

新月沉吟了半晌才回答苏落英;“我之前是觉得他木那,可他是真的对我好,而且他是一个有前途的人,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而且无论你怎么拒绝他他都能锲而不舍的人很不容易。”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可闹不懂,也懒得去想,你既然觉得韩明远好那就积极争取,总之你别和那个李建军好就行,那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根本靠不住的。”苏落英知道新月和李建军之间的所有暧昧,她是一百个不赞成新月和李建军好的,她瞧不上李建军。

苏落英虽然还不知道情为何物,然而她可是见过世面的,通过李建军的言行她就知道那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

前世,新月是不相信苏落英眼力的,而今生她对苏落英的眼力很肯定,因为她知道见的世面多,眼界宽,格局大,很多人很多事就能一眼看透。

俩人说了会儿话然后就陆续睡了过去。

其实是苏落英在睡,新月根本睡不着。

换了地方新月就会失眠,还有就是那些难以言说的心事。

差不多过了子夜时分新月才沉沉睡去,然却也睡的不是那么安稳,老是被各种噩梦纠缠。


吃过了早饭以后苏爸爸和苏妈妈就先后去上班了。

新月帮着苏落英收拾厨房和客厅。

因为苏落英一直都养尊处优的,家务方面很渣,新月就不同了无论是下厨还是收拾房间是一把好手。

彻底收拾完了以后苏落英说;“你不是打电话嘛,快打,打完了以后咱们出去逛逛。”

新月应了声好,然后就缓缓把手伸到了裤子口袋里面,写电话号码的纸被她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装在里面。

缓缓的新月把那个小纸团给摸索出来,然后慢慢的展开。

新月坐在了电话旁边,然后她念号码苏落英拨号。

苏落英听到新月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剧笑道;“瞧你紧张的,高考的时候都没见你这样。”

新月讪讪的笑了笑。

电话很快就通了,新月把话筒从苏落英手里接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此刻,某集团军下属的某连队,连长韩明远正跟指导员周建业一起看士兵们操练

明媚的阳光下,但见韩明远高大挺拔的身姿站的笔直,一身橄榄绿显得他分外的英姿勃发,面色冷峻,剑眉深锁,深邃的眼眸顾盼生辉,凌厉的目光在每个士兵的身上一一略过。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使他看上去越发的威风凛凛,英气逼人,宛如一位领兵百万的大将军。

穿军装的男人本来就很帅,而这身军装穿在韩明远身上则显得分外的好看。

一身军装把韩明远衬的分外的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就在这时候有个士兵从远处跑来,然后到了韩明远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韩连长;有你的电话。”

没等韩明远反应一旁的周建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接电话吧,这里有我呢。”

韩明远朝周建业微微点点头,然后就去接电话了。

韩明远很快就到了接电话的地方,他也没坐下直接把电话从桌子上拿了起来,用他那低充满磁性的口吻缓缓道;“喂;哪位?”

韩明远的声音很好听,这是新月毫不迟疑的。

当听到那好听的声音从听筒传到耳边时新月的心都在颤抖,这一刻眼泪差一点流出来,她努力的克制着,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口吻道;“明远哥,是我,我是新月。”

当韩明远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新月真的是你吗?”

因为太过欣喜若狂,所以韩明远的声音微微发颤。

这个向来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汉子竟然在此刻完全处于了一种极度感性的状态。

“明远哥;你在部队还好吗?”新月那温柔甜美,行云流水的声音再次响起,韩明远确定这不是梦,是新月真的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他忙不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回答新月;“我听好的听好的,新月;我正打算给你写信呢,只是最近任务比较多我没疼抽功夫来。”

新月沉默了几十秒然后才再次缓缓开口;“明远哥;几天之前我梦到你了,梦到你当了营长,而且后来你还娶了首长家的千金。”

只有新月知道这不是梦,而是韩明远的前世。

听到新月的话韩明远忍不住憨厚的一笑;“你咋能做这样的梦呢,我知道你嫌我笨,不想跟我好,可我——”

韩明远其实很想跟新月在电话里表白,只是他终究开不了口。

他是一个不善于用言语表达的人。

新月柔声说;“明远哥;如果你的心意不变那就今年回来一趟。很多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过两天我会给你写信的。”

“好好好,我国庆节就回家,新月;你等着我。”韩明远不知道新月为什么从对自己若即若离到如今的热情,他也不想考虑那么多,他爱这个人,希望能马上得到,哪怕是虚伪的欺骗他也乐意。

挂了电话以后韩明远就怀着无比取悦的心情离开。

而刚走出屋子就碰到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孩子。

“同志;你知道三连的指导员周建业吗?”女孩子的声音圆润,清灵,宛如春日里在枝头歌唱的百灵鸟那般娓娓动听。

韩明远一听是找周建业的他就忙道;“你找他,那就跟我走吧。”

女子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韩明远往前走,这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

不过女子在不自已的观察打量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男子。

虽然只是个背影,然而他挺拔的身姿和标准的步态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都要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很快韩明远就领着女孩子到了三连。

远远的女孩子就喊表哥,表哥。

听到喊声周建业就忙寻声望去。

当看到韩明远身后跟着的那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以后周建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笑意。

“安娜;你怎么来了?”周建业笑呵呵的问女孩儿。

女孩儿用她那好听的声音回答;“因为想表哥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你是如何带兵的。”

旋即,周建业就给韩明远和安娜相互做了介绍。

“这是我们连长韩明远,我们整个营里最年轻的连长。”

“这位是我表妹陈安娜,刚刚考进了文工团。”

韩明远朝臣安娜礼貌的伸出手;“你好;我叫韩明远。”

陈安娜落落大方的跟韩明远轻轻握了握手;“你好;我叫陈安娜,认识你非常高兴。”

接着韩明远就继续去操练士兵,而让周建业和他的表妹好好说说话。

周建业领着陈安娜到了一个僻静处。

“在新环境里还习惯吗?”周建业关切的问。

陈安娜微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随遇而安,就没有我适应不了的环境。”

这话到是不假,陈安娜是一个很洒脱的人,而且适应能力很强。

陈安娜的父亲在特殊年代时被迫害,因为受不了屈辱而跳楼自杀,陈安娜的母亲后来就改嫁了,陈安娜就寄居在了姨妈家,也就是周建业家。

一晃十一年过去了。

十一年来梦一场,而陈安娜也从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长成了玉立婷婷的大姑娘。

陈安娜见周建业若有所思就忙问;“表哥;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周建业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表哥你之前跟我提那个韩明远我觉得没什么,没想到果然是一表人才,他比你入伍晚三年咋就荣升连长了?”陈安娜和周建业的兄妹感情特别好,俩人算是无话不谈,因此她才在之前就听说过韩明远。

对于韩明远的第一印象颇好,所以陈安娜就想通过周建业多了解了解这个年轻人。

周建业见陈安娜在怀疑韩明远的能力,然后就跟她介绍起了韩明远在部队里的出色表现。

“韩明远虽然入伍比我晚几年可他如今当上这个连长可是靠真本事!这几次全军比武他都拿第一,无论是枪法还是搏击他都是第一,私底下很多同志都管他叫神枪手,这神枪手那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家天赋好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刻苦,你哥我就没见过比韩明远更刻苦人,他不仅枪法好而且胆量过人,从入伍第一天开始,他就表现突出,有一次新兵练习扔手榴弹,结果拔掉芯子,看到冒烟就傻眼了,你知道吗?那手榴弹若真爆炸了,死的可不止那新兵一个人,周围的几个人也跑不了,海峰临危不乱,冲过去抢下手榴弹,第一时间扔出去,好险啊!手榴弹在空中爆炸了。”

提及好兄弟韩明远这周建业可是一脸的崇拜。

陈安娜还是第一次见表哥对谁表示过由衷的崇拜呢,可见这个韩明远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

如此积极上进而且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怎不令青春年华的陈安娜怦然心动,她觉得自己与这个韩明远相见恨晚。

“安娜;看来你对韩明远很有兴趣啊,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周建业一语道破了陈安娜的心机。

若一般女孩子肯定会吞吞吐吐,扭扭捏捏了,可陈安娜不是那种人。

陈安娜非常直接的说;“我的确对他有好感,他这么优秀的兵哥哥我想大部分年轻女孩子都会喜欢,只是不知道人家结婚了没?”

韩明远一听陈安娜果然看上了韩明远他心头一喜;“他没有结婚,而且连女朋友都没有呢,不过你得想清楚韩明远可是农村出来的,你们俩是两个环境里长大的。”

陈安娜一听韩明远不但没结婚而且连女朋友都还没有,怎一个欢喜了得。

“哥;他是农村的咋了,他这么有出息肯定前途似锦。”陈安娜把事情想的很简单,我喜欢韩明远这个人,至于什么出身随便去。

周建业见陈安娜是真的对韩明远动了心他自然高兴来,韩明远那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安娜如果跟了韩明远肯定不会受委屈。

“既然这样那哥肯定帮你,一会儿就吃午饭了,你跟我去食堂吃饭,也趁机多和明远接触接触,如果你觉得他真的好,那我再帮你。”周建业虽然希望陈安娜和韩明远好,不过他不想盲目的撮合,还得看俩人究竟适合不适合。


一晃就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了。

食堂里很是热闹。

陈安娜跟着周建业进了食堂,然后打了一份儿饭菜,食堂里一水的年轻面孔,他们都穿着一身橄榄绿,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军人的英气,然而在陈安娜眼里众生之中唯有韩明远最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

此刻韩明远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的吃饭。

周遭的士兵们都在一边吃饭一边畅聊,其中还有只顾着侃大山忘记吃饭的,而这些喧嚣好像都和韩明远无关。

他就在那里安静的吃着饭。

周建业告诉陈安娜;;“明远是一个特别喜欢安静的人,因此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不过呢你和他接触下来就发现这家伙是典型的外冷心热。”

陈安娜嗯了一声然后就跟周建业一起到了韩明远吃饭的桌子坐下。

“韩连长;你一个人吃饭不闷得慌吗?”陈安娜见对方并没有搭理自己,于是她就主动跟韩明远搭讪。

韩明远放下手里的勺子,轻轻举眸扫了坐在他斜对面的陈安娜一眼,然后轻轻启唇,缓缓的挤出了两个字——不闷。

这家伙还真是惜字如金,陈安娜微微挑眉,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对韩明远产生反感,反而是更加喜欢。

“听我表哥说韩连长的老家距离部队很遥远,你自从参军以后就没有回过老家,有没有特别想家,想到趴在被窝里哭的时候啊?”陈安娜的话不算夸张,她在部队文工团就亲眼看到过有外地来的姑娘因为想家而躲到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面对陈安娜的喋喋不休韩明远有些无语,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个自来熟。

韩明远不太喜欢太爱说哎闹的女孩子,可陈安娜是好兄弟的表妹,他对她自然得尽量的友好了。

“刚来的时候想家,不过现在好多了。”韩明远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话音落韩明远就继续低头吃东西。

陈安娜也觉得自己老是喋喋不休有点不太好,于是她也低头吃东西。

吃了几口以后陈安娜再次忍不住跟韩明远再次搭讪;“韩连长;听我表哥说你打枪特别厉害,他们都叫你神枪手,你是不是在打枪方面特别有天赋啊。”

韩明远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以后才回应陈安娜;“没有什么天赋,熟能生巧而已。”

一顿饭下来韩明远说的话很是有限,期间都是陈安娜在问他答,他几乎没有主动跟陈安娜说过话。

陈安娜很漂亮,周围的那些兵哥哥都不自已的朝她暗送秋波,可是韩明远却没有丝毫的动容,明明面对是一个大美人,可韩明给人的感觉却是面对的一个普通男人。

离开食堂以后周建业就送陈安娜走。

一边走周建业一边小声跟陈安娜嘀咕;“明远的性格太内向了,我觉得不适合你。”

陈安娜停住脚步,然后一脸正色的看着周建业,认认真真的说;“哥;我确定我喜欢韩明远,你可得帮我。”

看到陈安娜认真的表情周建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觉得安娜还小还不定性,现在喜欢韩明远,估计过两天就忘了,不过为了不要她不高兴周建业还是很爽快的答应。

此刻正跟苏落英在县城逛的新月自然不知道韩明远遇到了陈安娜。

苏落英带着新月在县城里转悠了好半天,这个年代的县城其实没有什么可逛的,除了公园和百货大楼之外也没什么好逛的,不过饭馆儿不少。

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儿新月就跟苏落英到了一家饭馆。

坐下以后苏落英就把服务员叫过来点菜。

点了几道自己和新月都爱吃的菜肴,然后趁着上菜的功夫俩人就随意的聊天。

而就在这时候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新月;没想到你来县城了。”男人语带欣喜的说。

新月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这里吃个饭会碰到李将军,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新月冷冷的扫了正在朝自己微笑的李将军一眼,然后淡淡的说;“这么巧你也来吃饭。”

李将军呵呵笑道;“正好没空桌子了,那咱们仨就在一起吃吧,这顿饭我请了。”

没等新月跟苏落英应允李将军已经坐了下来。

原本新月和苏落英是相对而坐的,李将军就坐在了新月的旁边,而且对方特意把凳子靠近新月拉了拉,新月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汗味儿。

新月忙不迭的起身然后坐到了苏落英的旁边。

李将军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菜。

等服务员离开以后他望了望特意躲开自己的新月,然后轻声问;“新月;你到底是咋了,最近你怎么老躲着我,难道你真的看上别人了?”

那日自己回村碰到新月她冷冷的,李将军以为新月看上了别人,可他在村里打听了一下,新月并没有和别的男人好。

这次新月再次特意的躲着他这让李将军觉得在恨没有面子。

当初在班里他跟新月之间暧昧苏落英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新月竟然当着苏落英的面给自己难堪李将军心下怎会自在。

面对李将军的质问新月淡淡的说;“我就是看上别人了,这好像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吧。”

苏落英扫了李将军一眼,然后说;“你和新月都是单身,都有选择的权利,谁也没资格干涉谁。李将军;你不会觉得当初新月吃了你几块饼干几个桃酥她就该以身相许吧。”

李将军被苏落英给说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李将军才吭哧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新月你不肯搭理我了,我打听过了你根本没有看上别人。”

新月淡淡的说;“我看上别人也好没看上别人也好,都和你没有关系。李将军;咱们就是同学和邻居。你娘希望你娶个城里姑娘你别说你不知道,听说你们厂子里漂亮姑娘挺多的,很多都是城里的,你呢人也不错,想娶个城里姑娘挺容易的。”

李建军深深的看了对他一直冷冷淡淡的新月一眼,然后无奈的说;“新月;我们厂子的姑娘是挺多的,可她们都没有你好,没有你漂亮,没有你温柔,我就是相中你了。”

面对男人有些霸气的表白新月微微冷笑;“好啊,你喜欢我那就让你爹娘去我们家提亲啊,只有那样我才能和你好,如果你们家不提亲我是不可能和你好的,我也不小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毁了自己的名声。”

“新月;这可是你说的,等回家以后我就让我爹娘去你们家提亲,然后咱们马上把事儿给办了。”李将军一脸雀跃的望着新月那明媚的脸庞。

苏落英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有些搞不懂新月了,不是喜欢韩明远吗怎么这会子却逼李将军去家里提亲呢?

面对李将军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欢喜新月脸上依旧是清冷淡然,云淡风轻;“是真的,只要你父母去我们家提亲,我就和你好,如果他们不去我们家提亲,那么你我就各走各的路,谁在纠缠谁谁就不得好死。”

听到不得好死这四个字从新月的口中冒出来无论李建军还是速落英都有些惊讶,如此狠毒的词语怎么会从新月的口里说出来呢?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新月都是温柔娴静的女子,她既不会说粗话更不会讲狠话。

霎时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还好是服务员来上菜打破了僵局。

菜肴上来以后三个人就开吃。

原本新月早就饿的前腔贴后背了,然而李建军的突然出现让她彻底的没了胃口。

这顿饭新月吃的很少。

等苏落英吃好了以后新月就忙拉着她离开。

之前李建军说这顿饭他请,新月也就没跟他客气,直接拽住苏落英离开了饭馆儿。

等彻底把李建军甩开以后新月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新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不是说不和李建军好吗?怎么却让他家去你们家提亲呢?”苏落英实在是憋不住了,必须得把心中的疑问倒出来。

面对苏落英的疑惑不解新月一脸恬淡的回答;“你放心吧,李建军的爹娘是不可能去我们家提亲的,他们希望李建军娶个城里姑娘,然后把户口落到城里去。如果李建军娶了我那么他可这辈子也不会农转非了。”

所落英认真听完新月的解释后小心翼翼的说;“万一李建军寻死觅活的非得要娶你,他爹娘不就拗不过他了嘛。”

新月冷笑;“你过去不也说过嘛李建军是那种花花公子,你见过哪个花花公子为了一个女人上吊抹脖子了。”

苏落英稍微琢磨了一下新月的话然后微微点点头;“你的话也有些道理,总而言之李建军这种男人是靠不住的,你可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糊弄了,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你好像很不以为然呢。”

新月望着苏落英那双大大的眼睛然后由衷的说;“那个时候我不是岁数小不懂事嘛,你放心吧,我不会在那么没脑子了,李建军的确是个靠不住的。”

重活了一辈子要新月彻底的看清楚了许多人,许多事。

她怎么还允许自己犯前世的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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