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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不,我只想找失踪的妈张宝宝张之酒全文免费

林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65年秋,香江。大雨滂沱的深夜,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后背着一个木匣子,步伐稳健走在街头。她手中拿着一把红色的伞,在雨中很是惹眼。怀里的婴儿嘤咛几声,女人眸色微眯,立在了原地。身后有人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西装革履,面容俊秀,“你要卖青铜铃铛?”女人绯红的唇瓣上扬,嗓音略显冷淡,道出一个名字,“张海客,好久不见。”张海客瞳孔微缩,这个声音自打张家内部分裂之后,就没再听过了,“是你?”三日前,有人找到了海外张家的势力,一张口就是要卖张家的青铜铃铛。她手上的铃铛与普通的不一样,那是张家代表嫡系身份的六角铃铛,仅次于张家族长。女人侧身回头,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五官如同上帝的宠儿,“这次找你们,是需要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宝宝。”她就是张家前...

主角:张宝宝张之酒   更新:2025-05-29 16: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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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宝宝张之酒的其他类型小说《盗墓?不,我只想找失踪的妈张宝宝张之酒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林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65年秋,香江。大雨滂沱的深夜,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后背着一个木匣子,步伐稳健走在街头。她手中拿着一把红色的伞,在雨中很是惹眼。怀里的婴儿嘤咛几声,女人眸色微眯,立在了原地。身后有人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西装革履,面容俊秀,“你要卖青铜铃铛?”女人绯红的唇瓣上扬,嗓音略显冷淡,道出一个名字,“张海客,好久不见。”张海客瞳孔微缩,这个声音自打张家内部分裂之后,就没再听过了,“是你?”三日前,有人找到了海外张家的势力,一张口就是要卖张家的青铜铃铛。她手上的铃铛与普通的不一样,那是张家代表嫡系身份的六角铃铛,仅次于张家族长。女人侧身回头,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五官如同上帝的宠儿,“这次找你们,是需要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宝宝。”她就是张家前...

《盗墓?不,我只想找失踪的妈张宝宝张之酒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1965年秋,香江。

大雨滂沱的深夜,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后背着一个木匣子,步伐稳健走在街头。

她手中拿着一把红色的伞,在雨中很是惹眼。

怀里的婴儿嘤咛几声,女人眸色微眯,立在了原地。

身后有人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西装革履,面容俊秀,“你要卖青铜铃铛?”

女人绯红的唇瓣上扬,嗓音略显冷淡,道出一个名字,“张海客,好久不见。”

张海客瞳孔微缩,这个声音自打张家内部分裂之后,就没再听过了,“是你?”

三日前,有人找到了海外张家的势力,一张口就是要卖张家的青铜铃铛。

她手上的铃铛与普通的不一样,那是张家代表嫡系身份的六角铃铛,仅次于张家族长。

女人侧身回头,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五官如同上帝的宠儿,“这次找你们,是需要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宝宝。”

她就是张家前任族长的嫡孙女,张之酒。

当初张家内乱,她才是应该名正言顺继位的族长,但她却凭空消失, 任由张家分裂。

张海客垂眸看向她怀里的孩子,目光中尽是不解,“你哪里来的孩子?捡的?”

张之酒将宝宝递到他手中,还顺手教了教他如何抱娃。

“事情有些复杂,长话短说,这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父亲就是新任的张起灵。”她说着将背上的木匣子放在了地上。

张海客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张之酒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没有说自己要去哪,来这里一趟,就只是为了把孩子送过来。

待到张海客反应过来时,怀里的婴儿睡着了,嘴里还吐着泡泡,她的小手中握着一张纸条,就是她的乳名,叫宝宝,至于大名,得让她爹来起。

张海客忽而咬牙唾骂了一句,“张之酒,你真是个混蛋!当初说好的对他没想法,特么什么时候的事,孩子都有了!”

一旁走来一个小少年,他背起了地上的木匣子,没好气道,“不许对小姐不敬!”

张海客瞥他一眼,张家玄字辈的人,这种人都是精心培养的暗卫,从不露面,只做最脏的生意。

于是,当晚张海客带回来一个女婴,养在海外张家内部。

他在落地窗前抽了半宿的烟,还是没想明白。

当初,张家找到了三千年的圣婴,这个婴儿没有名字,性格又极其寡淡,大家都不和他交朋友。

只有张海客会特别的关照他,当然,还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嫡孙女张之酒,她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张小宝,不知为何总要替张小宝出头。

时间一久,好像有些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他们关系很好,后来张家内乱之后,张之酒溜了,张小宝在泗州古城底下拿到了象征身份的铃铛,自此成为了新的张起灵。

他接受了所谓的天命,去了长白山守门。

过去多年,时局变化,张之酒突然带着女儿找到了海外张家。

张海客直接成了奶爸。

这算什么事啊!

第二日一早。

有人前来汇报,“小姐是从北平买的车票,一路过来,至于之后的行踪,完全消失。”

张海客给宝宝擦着小脸,宝宝还说着婴语,叽叽喳喳的,好似很高兴的样子,她跟着娘活的可糙了。

“北平?她在北平都做了什么?”张海客。

“和齐佳氏合作做了生意,孩子也是在那出生的。”

“没有异常行为?”

“没有。”

“下去吧。”张海客摆了摆手。

只能就此作罢。

这孩子,得养。

不仅如此,他还在内部公开了张家小族长的身份,张家嫡孙女张之酒的后代,都得尊称张宝宝为小小姐。

后来。

张海客带着懂事的张宝宝来到了长白山,指着青铜门告诉她,“你爹没死,他就在这里面守门,过段时间就会出来。”

“叔叔,宝宝不能进去看看爹吗?”

张宝宝拉着他的手指,小脸圆嘟嘟的,目光很是清澈。

“没到时间门打不开的,我已经带你来看过了,回去不许再闹了。”

“哦,我知道了。”

她抬脚上前,走的步子都不稳,加上衣服穿的很厚,像只企鹅,摇摇晃晃的。

张海客任由她上前去摸索了。

想来打开青铜门需要钥匙,她摸几下门也无所谓。

下一秒,张海客叫出了声,“哎我去!宝宝!”

青铜门被她随意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白色的光直射而出。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门又自动关上了,她眸色都没变一分,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她似乎已经看到了。

张海客吓的拉着她检查了好几遍,特别是眼睛。

被里面诡异的光照射后,竟然也毫无影响。

“你看到了什么?”张海客压制着心底的紧张,语气哄小孩一样。

青铜门后的东西,是张家顶级秘密。

“太亮了,看不清。”宝宝咧嘴一笑,笑的天真烂漫。

张海客从小孩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就试着推了一下青铜门,很厚重,根本打不开。

可偏偏被一个小孩轻易给推开了。

之后,张海客找了很多人过来,试图用蛮力开门,到最后却也没个结果。

想到她的嫡系血脉又加上麒麟血,或许,张宝宝一出生就和别人与众不同。

张海客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发现,张宝宝力大如牛,能轻易的拿起重物,并且十分聪明,一教就会,说话和思维方式也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只是这五年多已经过去,宝宝却发育迟缓,身体年龄目前只有三岁半的样子,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在停滞。

夜幕降临之后。

张宝宝拿着奶瓶偷偷下楼,在院子里的角落里拖出来的一个很大的行囊。

暗处,有人出声,“小小姐,查到了,您还有一个亲人在长砂城。”

“那就去长砂城叭。”她拖着东西就往外走。

暗处的张玄极抬眸看了看三楼之上,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正站着一个身影。

宝宝再次出声,“他不会拦着我的,我们走出去就好了。”

张玄极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

两个人就是光明正大的从海外张家出来了,没有一个人拦着。


三楼之上。

张海杏微微皱眉,“哥,你怎么能让宝宝离开,她奶粉都没带多少,回了内陆,可吃不了国外的货。”

“张玄极不是跟着她呢,放心吧,有他在,没人能伤到宝宝,小家伙执着于找父母,我们说到底只是代养,哪有她爹妈亲。”

“这话有点酸。”张海杏评价。

不过也确实不需要担心。

当初张之酒来时,留下一个暗卫,是张家玄字辈最后一个传人,他的战斗力在张家人中都是拔尖的。

在这个世上,除非是张起灵从青铜门出来,或者,张之酒再次出现,不然还真没人能打得过张玄极。

于是,张宝宝踏上了征程,她要先找到失踪的妈。

所以,先去长砂城问问她小叔有没有见过。

绿皮火车轰隆作响,外面的天色还没亮。

张玄极起身去了一趟厕所。

车厢里,只坐着一个刀客,他背着刀闭着眼,一路都没什么反应。

张宝宝躺在床上睡觉,手中抱着奶瓶,嘴里时不时还吐泡泡,半天还要说几句梦话,但吐字又不清晰。

也就在这时,溜进来一个小偷,他习惯性去摸路人行囊中的东西,几秒就能偷到不少好东西。

几秒之间,他摸到一块硬的东西,拿出一看,竟然是人骨,他吓的跌坐在地,还当场尿了裤子。

刀客掀眸看他一眼。

床上的宝宝也懵逼的坐起身,抱着奶瓶,声音微甜,“肿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地上还掉落着人骨,她好像明白是怎么个事了。

随即又淡然的躺下了,还翻个了身继续睡。

恰好,张玄极从厕所回来,将这里处理了一下,关于人骨这些东西,他说是模型而已,都是假的。

火车上也没有专业人士,但看着骨头擦的那么白净,倒像是假的。

但坐在他们对面的刀客,眸光幽深,人骨是真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被特意清洗打磨过。

这个少年,带着一个小孩,为什么背了一包人骨?

张玄极面色冷淡,将东西重新放好,眸色对上了剑客。

两人对视几秒,但都没有下一步动作,随后默契的移开视线。

直到天亮之后。

火车没有停在长砂城站,而是停在较远的一个县城中,说是长砂站在查案子,暂时封闭,需要自行换乘汽车过去。

但就在坐车时,他们又和刀客遇上了。

张宝宝多留意了对方一下,穿着粗布麻衣不是什么好料子,但身后背着的刀像是好东西。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

对方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口袋中翻找出一颗糖,递给了她。

她没有立刻接,反而去看张玄极的脸色。

看张玄极没有反应才接住了糖果,应该是没毒的。

她笑嘻嘻的朝刀客道谢,“谢谢叔叔哦~。”

被这么可爱的孩子喊了叔叔,刀客不自然的勾了一下嘴角,随即又坐直了身子。

车子来到长砂城已经是下午,张玄极在前面走着找路。

身后那个刚能走稳的小家伙拖着一个大行囊,里面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走起路来还乒乒乓乓的响。

可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忽而路边有人丢了个玻璃瓶子,宝宝眼睛发亮,几步就跑了过去,捡起瓶子扔进了行囊中,然后拖着继续走。

路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外面来的小乞丐,专门捡垃圾的。

张玄极根本没管她的行为,他也管不了,他才是手下,他没资格。

一路招摇,快到目的地时,他们又遇上了刀客。

前方不远就是九门的总部,张大佛爷在此设立一个盘口,就是为了让九门几个当家在此见面,商量生意事宜。

但这个位置,除了内部人,很少有人会知道。

张宝宝笑着朝他打招呼,“叔叔,原来你也来这里啊,好巧哦。”

刀客眸色微暗,手已经探上了背后的刀柄。

在他出手的同时,张玄极随手拿起一旁的棍子迎了上去。

在刀刃和棍棒触及的一瞬间,棍子被劈成了两半。

张玄极翻身落地,神态自若,“小小姐,对方身手很好,善用刀,极有可能是九门中排行第六的陕西刀客,黑背老六。”

被人猜出了身份,黑背老六亮出了锋利的刀刃。

不远处响起车子的声音,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在此处停下。

下来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浑身带着商人的圆滑气息:

“六爷,还是问清楚再动手才好。”

黑背老六收起了刀,淡淡扫了几眼,也没回话,转身朝盘口里走去。

解九一脸无奈,只能替他善后,笑脸相迎,“阁下是来投靠九门的?有想好加入哪家了吗?”

张宝宝疑惑抬头看着张玄极。

“小玄哥哥,什么是投靠呀?”

“就是能进入这里。”张玄极简单解释。

宝宝乖巧点头,努力将字音说清楚:

“我们是要投靠九门,要加入张家的。”

解九瞧这个小家伙,生的像个瓷娃娃似的,可爱的紧。

还笑着让他们先进来再说。

不过加入张家,佛爷门下,可能有些困难,这少年固然身手不错,但这孩子……

宝宝拖着巨大的行囊进了盘口,张玄极压根就没进门,好似就是送她一样。

“你们放心,九门一定会收留……”解九的话还没说完,一转眼那少年就消失不见了。

他低头看着拖着行囊的小家伙,一时间有些没想明白。

那少年走了?

九门又不是孤儿院?

送来个娃就走了?

就算是娃好看也不行啊。

张宝宝拽着行囊在地上拖行,也不费力,还一脸的向往,“叔叔们都是好人哎。”

“不是,小家伙,你哥哥走了。”解九蹲在试图提醒她。

她顿住动作,嗓音软糯糯的,“我知道呀,小玄哥哥只是负责把我送过来的,我要投靠九门,投靠张启山。”

态度很坚决,还喊着佛爷的大名。

解九没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还试着帮她拿行囊,大致感受了一下重量,至少有四十多斤。

一个娃娃?拖着走?

他拧眉,思索良久,想着还是先把她离开的哥哥找回来再说。


解九把她安排到一个休息室中,还给她冲了奶粉,暂时先安置了一下。

她坐在沙发上自己抱着喝,也不哭也不闹的,乖巧的很。

窗外。

黑背老六指了指她带的行囊,“那里面有人骨。”

“她可是还在吃奶的年纪,杀人放火应该不会吧?”解九说着,就想打开检查一下,省的带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可能是带她来的那个少年。”

黑背老六环胸盯着屋内的小家伙。

宝宝喝完奶,自己乖乖靠着沙发休息,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解九停下了要搜索行囊的手,想起那个少年敢和六爷对上一招。

“我已经派人去找带她来的少年,暂时让小家伙留在这,先好好照顾着。”解九。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小孩子的话他们都没当回事,至于宝宝说的要加入佛爷的势力,更没有人当真。

加上佛爷一直在处理火车站的案子,也没空来九门的盘口。

就这样,宝宝等了有一日的时间,这里的叔叔哥哥们自然都对她很好,但是她依旧没忘记此次来的目的。

半夜三更,她再次拖着自己的行囊,出了九门的盘口。

手底下的人立即通知了解九爷。

解九那边只是说任由她跑,带她来的那个少年从长砂的地盘上莫名消失不见,这可不是个好事。

但大家又同时担心,这小孩一个人会不安全。

解九表示,在这长砂城内,遍地都是九门的眼线,没什么不安全,会有人盯着她。

张宝宝将奶瓶塞到衣服的大口袋里,单手拖着一行囊走在大街上,这个时间点,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她知道盘口的那些人应该就没通知张启山。

所以,她只好自己出来找。

“你知道张启山在哪吗?”宝宝走到一个乞丐面前。

那人低着头,面前还放了一个空碗。

“不知道。”乞丐出声,嗓音低沉苍老,“小丫头,天色已晚,快回家去吧。”

她微微歪头,对方根本就没抬头看自己一眼,“我没有家,我要找张启山,他可能知道我家在哪,老爷爷,您知道张启山的家吗?”

要说还是怪张玄极,本以为把她留在盘口就够了,根本就没留下张家府邸的位置。

还得她出门自己问路。

老乞丐这才抬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和一双浑浊的眸子。

“张大佛爷此时应该在长砂站,那里又来了一辆火车,与多年前的一样,又是鬼车。”

又?

听闻第一次的鬼车是战乱前倭人的手段,如今华夏初建,佛爷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

前日,又有人重蹈覆辙,不知从哪来了一辆火车,里面死的人身份还不小。

这对于张大佛爷来讲,是个不小的麻烦。

宝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长砂站在哪?”

老乞丐抬手指向东面,“直走就是。”

“谢谢老爷爷。”她还给留下了一些钱。

老乞丐等她走远后,卸掉了一身的装扮,拿起地上的碗,往九门盘口的方向走去。

他本就是奉命,给张宝宝指条路,怕她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寻不到方向。

张宝宝还在街头远远往这边看了一眼,她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位解九爷的安排。

他或许是不明白一个小孩为什么非要找佛爷,但他能做的就是,放她自己去找。

顺便看看带她的那位少年,会不会再次出现。

长砂站。

此时已经被军方完全控制,远远就能看到守卫的士兵,他们从火车上抬下来很多死人。

走的近了,还能闻到死尸腐烂的味道,弥漫在整片区域中。

“哎,副官你瞧,打南边来一小孩,怎么独自来了这儿,太危险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一个身穿灰色大褂的先生,大老远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抬脚就想往外走。

“八爷,不用麻烦您了,佛爷还在里面等着呢,这孩子...”副官面上带着善意的笑,“交给我,我会让人把她送回家去。”

“那不行,我不放心,让我走。”齐铁嘴铁了心要离开这里。

他只是个算命的。

上次的鬼车就牵扯出大案。

这次还在大半夜的把他喊过来,还非要进火车里去,这已经抬出来这么多尸首,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等着,太晦气了。

副官抬手示意,必须让八爷上火车。

张宝宝拖着行囊停在一旁,那些士兵都没有拦她,反倒是还多看了几眼。

这小娃娃生的精致,肤白眼大,跟个瓷娃娃一样。

“你们好。”宝宝先甜甜的打了声招呼,眉眼弯弯的,很是无害。

齐铁嘴捂住小心脏,一下子就融化了:

“哎呦我,太可爱了,我今儿得送她回家,我与她有缘。”

副官眸色一凝:

“来人,送八爷上去。”

一旁过来两个人架着八爷上了火车。

末了,还丢给八爷一个手电筒。

齐铁嘴怨言颇多,最后还是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给拽了进去。

见到了里面的人,他才讪讪闭嘴,在佛爷面前,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火车外。

副官半蹲下去,与宝宝友好交流,“这里很危险,你得快些回家,我让这里的大哥哥送你回家,可好?”

张宝宝摇头:

“不好,我是来找小叔叔的。”

副官看向周围的士兵,“这里,谁是你的叔叔?”

宝宝转身去行囊中翻找东西,那行囊之大,都能把她塞进去了。

良久,她撅着小屁股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有些皱巴了,她还甩了一下。

她就指着照片道,“我亲小叔。”

语气认真。

倒像是童言无忌。

照片上赫然就是佛爷的容颜。

张副官清楚,当年张家内斗之后,七零八落的,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再者说,张大佛爷的父亲在东北建立军阀之后,到如今,哪有什么亲戚。

小叔又是哪里来的关系?

副官完全就当是孩子的玩笑了。

宝宝掐着小腰叹气,“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信我。”

副官淡笑一下,“没有,我信你,晚会儿会让警察署带你回家。”

又是哄小孩的语气。

她又去那行囊中翻找东西。

副官起身,朝一旁的亲卫示意,将孩子送走。

下一秒,宝宝从行囊中探出脑袋,拿出一个青铜铃铛,在此时的夜色之下,这乍一看,与象征张家族长身份的那个十分相似。


张副官抬手示意。

亲卫又回到了原处。

宝宝举着铃铛,说话清晰,“非得拿出来自证身份,我命令你,带我找张启山。”

命令?

这在场的确实有几个张家人,他们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了。

张家没落后,大家都效忠于佛爷,至于这个铃铛,要命令他们这些人,或许有点不太管用。

宝宝在海外张家长大,那里的人都会听从这个铃铛做事,在他们眼中,她是小族长,张家族长不在,就得听她的。

张副官薄唇轻抿,张家的六角铃铛,还是张家嫡系特制的那一个,这个东西,在特定的地方,还是很有用的。

不管怎么,至少证明面前这个小家伙的身份,是张家人的后人。

而且,身份应该还不低。

但就这样一个人跑出来了?

张副官抬手拿走了铃铛,在手中反复看了几遍,铃铛上有细小的刻字,‘之’字。

张家之字辈的人,只有一个,张家嫡孙女张之酒。

难道,这是她的孩子?

副官帮她将铃铛塞回了行囊,之后一把捞起她,单手抱着往火车上走。

宝宝喜笑颜开,果然管用。

上去之后,副官还问了她一句,“怕鬼吗?”

宝宝一脸感激,“不怕,你这是要带我找小叔吗?谢谢你。”

“不用客气,只要你不怕,我们就跟上佛爷和八爷。”

张家人还能怕这个?

张家以前没有没落时,那些下斗身手极好的小孩都是从小培养,从三岁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五岁之后都要开始单独出去放野。

只要是姓张,就不允许害怕,这是规矩。

火车内一股子潮湿的尸臭味儿,第一节车厢的尸首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后面的还未动过。

尸体的都是脸朝下,身上尽是刀伤,被砍的血肉模糊,已经生了蛆虫,属实有些难看。

走过两节车厢,宝宝从自己口袋拿出了奶瓶,里面还剩三分之一的奶,她旁若无人的喝了几口,也不嫌这的味儿臭。

副官垂眸看她一眼。

她眉眼一弯,还小声解释,“走了一路,我饿了。”

副官的手臂都是肌肉,有些硌得慌,她还挣扎了一下,换了个姿势。

“叫什么名字?”他问。

“宝宝,张宝宝。”她接话道,“听说我老妈不识字,只给宝宝起了个乳名,大名得让老爹来取。”

张家嫡孙女能不识字?

不过这名字确实有点随意了。

但也符合她的年龄。

“宝宝,你父亲是谁?”副官随口一提,也想知道当初的张之酒到底为何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宝宝忧愁的喝着奶,语气幽怨的很,“我老妈生下我之后,就将我送人了,我来也想问问小叔叔知不知道我老妈在哪儿。”

连妈都不知道在哪,更别提爹了。

副官也不问了。

是个可怜孩子。

看他不问了,她勾了勾唇角,把奶瓶塞到衣服的大口袋里,还顺手在副官的衣服上擦擦小手。

前方一道手电光直射而来。

副官下意识抬手遮住了宝宝的眼睛,防止光线直射,之后出声,“佛爷,有个张家的小孩,是来找您的。”

一听前面就是自己的亲小叔。

她“哇”一声就哭了,嘴里还喊着,“小叔叔,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呜呜。”

这阴森森的环境下,突然喊这么一声,吓的八爷直缩脑袋。

刚检查完死尸就来这套,真是要了命了。

张启山皱眉,将手电的光移开,沉声开口,“张家的小孩?”

“是刚才那小孩吧,我滴天,我就说谁家的孩子能长的跟瓷娃娃似的,果然是你们张家的血脉啊,都是顶级颜值。”八爷一旁拍着马屁,脚上也不含糊,默默远离了那些死尸。

宝宝一边哭一边朝佛爷伸手要抱,“小叔叔......”

“太吵了,不许哭。”张启山下达命令,自带威严。

她撇了撇嘴,哭声止住。

不过她也在观察对方,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亲人。

一身戎装,模样矜贵,浑身自带杀伐气,不怒自威,果然是张家人,骨子里的出类拔萃。

张启山单手接过她,声色温和了不少,“说说吧,从哪来的?”

“香江。”她的小手顺势抱着佛爷的脖颈,“他们对宝宝很好,也是很好的叔叔阿姨,但始终不是宝宝的亲人啊。”

听着她讲些废话。

佛爷的眸色看向了副官。

副官出言,“张之酒小姐的后代。”

这个名字张启山还是有些记忆的。

当初张启山的父亲与外族通婚,自断右手被张家逐出,早就没了亲人往来。

后面张家内斗死了这么多人,唯一留下一个的只有大伯家的女儿,也是张启山的堂姐,张之酒。

但说到底,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没什么亲情。

“用什么证明身份?”张启山一手抱着她,一手打着手电,继续深入车厢内部。

副官跟在其后:

“小姐的铃铛,我看过,是真的。”

佛爷不在张家长大,所以对于张家并不了解。

副官张日山是从小在张家内部长大,后来战乱才跟了佛爷,他从小就知道,东北张家内,有个最惹不得的角色,就是张家第一个嫡孙女。

她行事洒脱,身手极好,从小就爱在擂台上名正言顺的揍所有人,没有人不服她,见面都得尊称她一声小姐才行。

宝宝眨巴着大眼睛观察张启山的脸,果然一家人的长相还是有迹可循的,这样好看的容颜应当是自家人。

她这几日没休息好,倒是放下警惕,趴在佛爷肩头睡着了。

“小叔叔……”她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

张启山顿住脚步,“嗯?”

良久,没了后文。

八爷往后瞧了一眼,“睡着了,小孩子嘛,觉多。”

“嗯,副官搭把手,和老八将那两具棺材打开。”佛爷照着最后一节车厢的棺椁,眸色微沉。

齐铁嘴又开始念叨了,一边嫌弃,一边和副官搭手,打开了棺椁。

棺椁打开后,里面是一男一女两具尸首,脸上没有伤,但身上也是被砍的血肉模糊。


好在没有毁了容,还能认出死人的身份。

副官:“佛爷,是黄副书记和夫人,看样子死了大概有三四天的模样。”

这就对是上了,黄副书记一家突然失踪,时间也差不多能对上。

这是被人灭口了,全家上下几十口,还有前面几个小官员及家属,全是佛爷的交好。

“这背后之人如此嚣张的模仿当年的鬼车案,分明就是冲您来的?”八爷掩着口鼻,紧皱眉头。

佛爷垂眸多看了几眼,随即移开目光,抬脚往外走:

“只怕不是针对我的。”

政界的事本就复杂,这又初建华夏,佛爷现在在长砂城只手遮天的,本就很多人盯着。

这怕只是个开始。

八爷碰了碰副官的肩膀,“佛爷这是什么意思?”

副官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棺材:

“也可能是针对九门的。”

“有理,有理。”八爷琢磨了一下。

这一车的死人棺材,怎么看都像是同行搞出的死动静。

“哎哎哎,怎么都走这么快,等等我啊。”八爷反应过来,拎着衣角跑了几步跟上。

“让人把火车上的棺材和尸体都搬下来,尽快解封火车站,至于里面死的人是谁,暂时先封锁消息,看看城中哪位先坐不住。”佛爷一边交代着,一边看了看趴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宝宝。

随即目光又看向八爷,意图很明显。

这大晚上带回家一个孩子,怎么都不对劲。

他家里那位夫人,脾性可不小,不好解释。

八爷脚下生风,没等佛爷说,就自言自语的往外溜,“这件事太严重了,我得回去准备做法事的东西,超度众生,佛爷,不用您吩咐了啊,我这就是去办。”

副官目光看着八爷的身影,后看向佛爷。

“这孩子......我要不送去警察署?”副官试探性去问。

根据宝宝自己所说,养她的应该也是张家人,他们任由宝宝来到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不用。”佛爷将手电递给副官,单手抱着孩子,“他们送来的,就留着吧。”

或许是宝宝喊的那几声小叔叔,还见他就哭,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

总之,张大佛爷选择将她留下了。

当晚还带回了府邸。

第二天一早。

“张启山!你给我出来,解释!孩子哪来的!”

尹新月目光盯着坐在沙发上喝奶的小女孩,太像了,这五官,怎么看都是他张家的基因。

这是背着她在外面有私生女了?

佛爷从书房出来,手上拿着今早的报纸,声色淡然,“解释。”

张宝宝能听懂,小叔这是在和她讲话呢,她乖乖开口,“小婶婶好,我是宝宝。”

“你家亲戚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尹新月抬手戳了戳宝宝的脸,很软,很萌,一秒就爱上了。

“是一个堂姐的女儿,拜托我们帮忙照顾些许时日。”

他从容落座,将手上的报纸放在桌面上。

宝宝瞄了一眼,上面是关于那辆鬼车的报道,报道很简单,只是说死了很多人,至于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只字未提。

尹新月得知了宝宝的身份,倒是非常喜欢她,立刻联系好友,归国时记得带些进口的奶粉回来。

佛爷看着自家夫人牵着宝宝的手离开。

尹新月今儿还就要给姐妹们先炫耀一番才行。

宝宝临走前转头看着张启山欲言又止,她只是想问一下母亲的下落,没想被一群女人当洋娃娃摆弄。

倚山楼宴会。

张宝宝穿着一身新的小洋裙,戴着小礼帽,走路风风火火的,想逃离这里。

身后还有女人的声音。

“宝宝,你是个香甜的小蛋糕。”

“宝宝,姨姨抱抱。”

“......”

小家伙加快了步伐,这里的姨姨都疯了。

她躲到某处的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镜子看自己的小脸,上面还有口红印子。

她从兜里翻出一个可以随时联络的耳麦。

“小玄哥哥,有消息了吗?”

里面响起刺啦声,几秒后恢复正常。

“这里卖消息的,只有城西的地下交易市场,目前还没有找到关于小姐的任何行踪。”张玄极穿着一身黑袍,戴着宽大的帽子,在交易市场附近潜伏,这里的规矩是晚上之后才能营业。

“哥哥。”

她轻喊了一声,扒着桌帘往外看,“这群九门的阿姨好可怕,她们说我是小蛋糕,是要吃了我,你快回来救我。”

“哦。”

张玄极眯眼,前方好像看到了行踪诡异的身影,他没空再去管宝宝这边的事,而是切断了联系。

这边,宝宝吐槽了一堆没人搭理,她刚准备从桌子底下出来,一双皮鞋就停在她面前。

皮鞋的主人好像很不习惯,还跺了一下脚去适应。

她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上方的声音听的真切。

“四爷,您注意点影响,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名流的聚会,陈家如今的身份,咱就等着他们来巴结。”

“站着不动就行?”男人嗓音带着些许不耐,随手扯了一下西装,“装成功人士真难,下次再给老子安排这种宴会,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好好好,下次一定。”

“陈四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好久不见了。”有人走了过来。

与这个叫陈四爷的互相寒暄了几句。

二人大致是在交流以后做生意的方向。

宝宝无聊的撑着下巴等着。

直到上方掉下来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的宝石炫彩夺目。

她眸子亮了一下。

有人弯腰去捡,二人恰好四目相对,宝宝朝他摆手打招呼。

对方狭长的眸子一眯,俊秀的五官都遮不住阴沉的弑杀之气,下一秒他起身,几句打发了来人,双手撑着桌子,左右看了几眼。

张宝宝从桌子的另外一头爬了出来,与他对上视线之后,与对方打招呼,“你好。”

一旁站着的人都懵了,这谁家孩子啊?

张口就和陈皮阿四打招呼?!

陈皮垂眸看她,“小东西,你哪来的?”

宝宝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交涉的尹新月,眉眼弯弯,“和小婶婶一起来的。”

“婶婶?”陈皮看向尹新月的方向,“老子没看错吧,是张启山娶的那位?”

一旁的男人附和,“四爷,您没看错。”


宝宝多看了他几眼,这应该就是九门中排行第四位的陈四爷,陈皮阿四,当年的计划他们都参与其中。

“跑什么?穿的跟个小蛋糕似的,下次再乱跑就把你抓走。”陈皮张口就吓唬小孩。

宝宝一步三回头。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好像确实像小蛋糕来着。

她默默走到尹新月身旁,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尹新月弯腰欣喜的抱起她,“宝宝你跑去哪里了,不能再乱跑了哦,这里很危险。”

宝宝目光看向那个一身西装还在别扭的男人身上,“遇到了那个叔叔。”

“陈皮这小子怎么也在。”

尹新月嘟囔一句,之后抱着宝宝往聚会的中心走去。

而陈皮也在盯着她们的行踪。

这是哪门的亲戚?

还是个张家人?

真有意思。

当初四姑娘山的计划失败后,就很久没有人再提起关于张家人的秘密了。

这个时候,张启山还能有亲戚投奔,倒是有趣。

张宝宝也在有意无意的观察陈皮,若是说心狠手辣,肯定没人比他更合适。

以后有需要,还是从他下手会更快一些。

夜幕降临之后,尹新月才带着宝宝回家。

之后,张宝宝独自一人去了佛爷的书房,正式询问他一些事情。

张启山翻动着资料,声色很淡,“有事?”

“我想问你,我老妈在哪儿?”她抱着奶瓶坐在椅子上,脚悬空,大眼睛中一点都没有小孩的神态。

张家人体质特殊,本就比同龄人身体发育较慢,也就是说,面前的宝宝身体年龄只有三岁半,但心理年龄远不止。

再者,张家的孩子向来聪明。

佛爷掀眸扫她一眼,“张宝宝,你母亲生下你之后,把你送去了海外张家,那群海字辈儿的人,就教了你这些规矩?”

她笑了笑,声音虽奶,但气势不减,“张家的小族长不是谁都可以教导的,我只想知道我老妈的下落而已。”

和三岁小孩这样谈话很奇怪。

“几年前,我确实见过张之酒一次,之后她的行踪就连海外张家都找不到,你要找母亲,九门帮不了你。”张启山说话的语气很平,听不出半分情绪。

“是吗?”

宝宝莫名反问了一句,之后从椅子上爬下来,抱着奶瓶就走了。

身后,佛爷黑色的眸子似深不见底的潭水,他确实见过张之酒一次,那是在囚禁张起灵之后,她突然出现差点毁了格尔木。

不过,之后也确实再也没见过。

若不是张之酒,他这个时候应该能拿到张起灵的实验报告了,就不用再次布局,等待着让九门二代参与了。

夜半三更。

有个黑色的身影进入了佛爷府邸,拎上宝宝就往外走。

“小玄哥哥,你要谋杀我啊。”

宝宝语气幽怨,夹着她的姿势算什么鬼,她是一个包包吗?

直到走远了,张玄极才把她放地上,“我在地下交易市场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初小姐确实来过长砂,应该还待了一段时间,期间她帮人下了一次斗。”

“可是小叔叔说他和我老妈只见过一面,不应该啊,九门好像很奇怪,他们像是在藏着些什么秘密一样。”宝宝。

“指望他们帮你?”张玄极蹲下,与她平视,“九门的张大佛爷名声可不好,死在火车上一个书记他都压了下来,与虎谋皮,他未必信你。”

“可是,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宝宝啊,为什么不信我呢。”

宝宝疑惑的挠挠后脑勺,张家人基因再好,她表面也只是个宝宝。

“张家的孩子从小就是一个培养模式,没什么好奇怪的,走吧,我们去找当年和小姐合作的那人。”

张玄极抱起她,连夜往城北走去。

宝宝的大眼睛看着身后的佛爷府邸,陷入沉思。

根据张海客叔叔讲的故事,当初张家的孩子小的五六岁就会跟着出去放野倒斗,他们会把这当成是一场活动,还要比个高低。

所以,这样的环境导致一些孩子从小就接触这个行业。

宝宝被养在海外张家,张海客没有按照当时的模式去培养她,但也差不了多少,那群海外张家的人都会带着她下斗,美名其曰,多看多学。

菜就多练。

但这也不至于让张启山一直防备她。

他定是有什么不想告诉她的秘密。

“小小姐,我们到了。”

张玄极停在城北的一座山林中,山林中有火光在燃烧,还能听到几人在谈话。

“我老妈帮他们下了一次斗?”宝宝张望着,对方是几个中年男人,穿着粗布麻衣,没什么特殊的。

这种普通人,她老妈怎么可能会帮呢?

张玄极给她指了一下,坐在几个中年男人身后抽烟的一个壮汉,看那体格应该是练过的。

“这个人是当地的雇佣兵,他们的首领和小姐合作过。”

“哦,那我们是......”宝宝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把他打晕带走?”

“不用。”

张玄极说着,就单手抱着她朝他们几人走去。

“谁?”领头的中年男人叫樊强,他警惕的起身,看清了来人,才露出笑脸,“哟,小张来的真快,不过,你确定要带个孩子和我们一起下斗?”

张玄极点头,表现的十分淡漠,“走吧,在天亮之前,把东西拿到。”

那个雇佣兵也起身跟上,倒是没说什么,看见孩子还自觉把烟给掐了。

这趟行动很奇怪,张玄极抱着一个孩子走在最前面探路,偏偏立在了一个山神庙跟前。

山神庙建的比较简单,只是石头大致堆了一个形,里面供奉了山神的灵位。

“镇山鬼。”张玄极吐出几个字,用山神镇邪魅,底下可能有粽子。

“有什么不对吗?”樊强在其后出声,“根据手上的消息,上一波人进去之后,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但这入口,不应该在上面才对。”

上一拨人打了盗洞进去,位置早就找不到了。

“不,入口就在这。”张玄极抬手去触碰山神的灵位,轻抚过上面的字,其中两根手指奇长。


宝宝无聊的趴在他肩头,大眼睛眨巴几下。

镇山鬼,鬼魅生,万人祭。

这是在说人死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为了防止尸变,就将人葬在山中,还让术士做法,求山神镇守着墓穴。

若是打开墓穴,鬼魅就会倾巢而出,到时会死很多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在这里折进去这么多人,是下去的方式错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拿不出来。

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从上方进去,然后用绳子把人悬在半空,并且在此期间不能落地,拿到东西后,必须立刻出来,保证下去那人的安全。

这就要严格的挑选一个人的体格,越轻越好,方便救援。

以前完成这个墓穴的都是张家培养的孩子。

张玄极将方式告诉了他们。

几个男人就开始商议,看谁的体重比较轻些。

那个雇佣兵定是得留在上面拉绳子,不用冒险,他自然也愿意。

张玄极一掌拍在山神庙的顶部,定了个位置,从上面开了一个仅容一人过的洞口,还让雇佣兵先把绳子续下去。

领头的樊强还没选好人,这边张玄极拎小鸡一样拎起了怀里的宝宝,“别选了,你们要的东西,让她下去拿。”

张宝宝本来还在打瞌睡,现在唰一下清醒了。

她,“你干什么?”

张玄极把照片给她看一眼,“看清楚了吗?”

她眯眼去看,是个猫眼玉石,这种东西一般都放在主墓室的主棺内,挂在墓主人的胸口。

下一秒,张玄极就把她丢了下去,丝毫没有犹豫。

???

把旁边几个大叔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小孩还没腿高,说话都不利索的年纪,看腰间还挂着奶瓶,就直接被丢下去了?

“张玄极你这个可恶的黑心小丸子,你敢把我直接丢下去!”里面传来一声清晰的叫骂,除了攻击性不强,骂的是字字清楚。

还好她反应快,拉住了绳子,周围的环境很暗,全靠上方洞口的手电光。

她一只手拉着绳子,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个迷你的手电筒,还是张海客送她的装备,比普通的手电要亮很多,她拿着也方便。

因为上方有个缺口,有风吹了进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发出了响声,像是在啼哭一般。

底下的味道并不好闻,一股子腐烂潮湿的气息,临近主墓室的地方还有两具尸体在地上趴着,应该是上面领头大叔的人。

已经死了好些天,被啃食的不像样子。

宝宝的视线锁定在主棺上,开了机关,拿上东西就走。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身上的人气,吸引来一只僵尸,它就在一旁盯着从上面下来的小家伙,眸色猩红。

忽而,黑影朝她扑了过去,宝宝拽着绳子荡了一下躲开,还笑了一下,很是新奇,“嚯,都进化成飞尸了,有趣有趣。”

飞尸落地,等待着时机准备再次扑上前。

上方看的并不清晰,但樊强却先急了:

“小张,我看底下有什么东西攻击了小孩,还是把小孩拉上来吧。”

张玄极就立在上面看着,神色都没变,“没事。”

没什么事?!

大家都在看着,底下的东西就是粽子啊!

哥们,自己家的小孩就这么丢下去了!

此时樊强都开始怀疑,这少年是不是故意捡的孩子,就为了扔进墓里作为鱼饵钓鱼,这也太可怕了,他竟然是这种人。

雇佣兵拉着绳子,眸子看向了张玄极,底下这个小孩能躲过第三次,就代表着,她不是普通人。

“别荡秋千了,把它解决掉,再磨叽天就要亮了。”张玄极朝底下喊了一声。

下面的小孩凶巴巴的,“别管,等我上去再和你算账!”

“我等着。”

宝宝冷哼一声,特意关掉了手电。

黑暗中她迎面将飞尸一脚踹飞了出去,力道之重,直接将对方镶在了石壁上。

几秒后落地,飞尸的骨架基本碎了个彻底。

小孩子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也正常。

她反手拍在了石棺上,石棺的棺盖直接裂开一条缝隙。

上方只能听到一丝动静,但始终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没多久,那小孩就拽了拽绳子,雇佣兵就把人拉了上来。

她将猫眼玉石给了樊强,转头就要张玄极抱着,之后小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出气。

张玄极一声没吭,那手臂上被她拧的发紫。

樊强他们拿到东西之后,出了山林就与他们分道扬镳。

“你可以和我们首领见面。”那个身材高大的雇佣兵见识到了他们的本事,也同意给他们引荐一二。

一路上,那小孩依旧在赌气。

她以前也被张海客这样训练过,自然是不怕。

但她始终是个人,这个年龄本就该是爸妈宠着,她见过尹新月婶婶的朋友,那些姨姨光鲜亮丽,单单抱着她都害怕会将她弄疼了。

宝宝也在想,若是她的爸妈在身边,她是不是就不用这样被人训练。

她讨厌这种训练,更不想张玄极也这样历练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张家的小族长,你生来就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你若是没得没出气,可以继续打我。”张玄极语气淡漠的没有半分情绪。

宝宝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他。

张家的暗卫都没有心的。

在天色即将黎明时,他们到了雇佣兵的基地。

张宝宝已经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张玄极坐在一处办公室里等着。

外面都是穿着迷彩服的雇佣兵,他们手上的武器很是先进,个个人高马大的,都不好惹。

不多时,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手中夹着没点燃的雪茄,戴着名贵的手表,剪的寸头,长相略带攻击性。

“听说你丢一个孩子下去拿猫眼玉石,你是钓鱼佬?”男人声音低磁,四下打量。

对方怀里抱着的孩子,还是个小丫头,穿着粉色的外套,衬托着小脸更加白净了。

钓鱼佬可是个很难听的词,倒斗这行,拿活人钓粽子,就算是九门之中除了陈皮也没人能狠成这样。

张玄极神色寡淡,“她被培养过,不是用来钓鱼的。”


当然,几个小时前若是他们看到她一脚踢死一个飞尸,估计就不会说她是个鱼饵。

谁家鱼饵会是个大杀器呢。

男人落座,双腿交叠,手上把玩着雪茄,“也就是说,你承认把孩子丢下去拿东西了,而且这小孩还在下面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点张玄极当然没有否认,大家有目共睹的。

东西就是宝宝拿出来的。

“有意思。”男人将雪茄扔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有孩子在,他也没打算抽烟。

对面的少年碎发随意遮住额头,眼神过于冷漠,看什么都漠不关心。

张玄极以前不这样,他张狂时还总用看垃圾的眼神去待所有人。

因为这种眼神,被张宝宝骂了。

所以,他现在低调多了。

“张之酒,你认识吗?”张玄极几乎没给对方缓冲的时间,就这样直接问了出来。

很明显,对方有一瞬间的情绪反应,之后又遮掩的很好。

“没听说过。”

“你说谎。”趴在张玄极肩头的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转过头,目光中尽是质疑。

都合作过,怎么会不认识呢?

被个孩子质疑,他堂堂雇佣兵大佬还做不做了。

“雇佣我们的人每天都有,难道所有的老板我们都要记住吗?聊的也差不多了,左亦,送客。”男人一招手,门外就来一个拿着冲锋枪的人。

硬送?

张玄极知道,这是问不出来了。

宝宝的大眼睛中满是控诉,又是一个不愿意透露消息的。

少年抱着孩子离开后。

左亦端着冲锋枪,朝屋内看,“江先生,他们走了。”

男人眸色阴沉,手指在大理石桌面敲了一下,“通知下去,但凡有打听张之酒行踪的,统一口径,就说不知道。”

“得令。”

……

从基地出来天色已经大亮,张玄极单手抱着她走在小巷中:

“那的首领名字叫江燃,或许是当年和小姐达成了协议,不能轻易透露她的行踪。”

宝宝忧愁的扶额,“倒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江燃,长砂城内最大雇佣兵的首领,他手底下的人基本都是和九门合作做地下生意,在这里的势力,明处是张大佛爷,而暗处,基本就是他们雇佣兵的地盘。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不少传言,说加入这行,必须要选择九门中的其中一门加入的原因,不然单打独斗是绝对做不了这门生意。

快到佛爷府邸时,宝宝想起一点,“他们上一次和老妈合作,拿到的东西卖去了哪?”

“我去查,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张玄极将她送回了佛爷的府邸,之后就离开去做事。

二楼的拐角处。

副官看到了一个离开的黑影,佛爷的府邸守了不少张家人,他们警惕性高,身手也好,但就让这样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入。

随后他的视线看向宝宝的房间。

思量一下,去了佛爷那里,将见到的告知。

此时。

齐家老宅。

有人敲响了八爷的门。

“八爷,这次绝对有好货,您给掌个眼。”

齐八刚打完太极坐在榕树下喝茶,听到动静后起身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八爷啧了一声,“樊强啊,前几天就听说你们下了一个斗,这么倒是挺利索,一点没受伤啊。”

樊强跟着他进去,也在榕树下落座,将一个盒子推到八爷面前。

之后,神兮兮的开口,“八爷,这次有个少年主动来找我,要加入我的队伍下斗,他什么都没要求,甚至没让我们下去,就拿到了玉石,白请了一个雇佣兵。”

齐八拿上玉石观察了好一会儿。

猫眼玉石,死后佩戴在身上,古代防止诈尸用的,这种斗一般都很凶,指定有粽子养在里面。

玉石的颜色很鲜亮,摸了一下后,手指上沾上了细小的粉末。

八爷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抬眸看向樊强,“东西不假,但这是怎么拿出来的?”

“您算是问对了,我当时就在场亲眼所见,那少年将一个小孩从墓的顶部丢了下去,小孩拽着绳子脚不沾地,悬空取的。”樊强说着,还掩嘴,偷感极重,“墓里头有粽子,绝对是对上了。”

齐八皱紧了眉头:

“以人作饵,什么来头?”

“毫无底细,刚来咱们地盘上的,我也怀疑他是个钓鱼佬,但那小孩毫发无伤的拿到了玉石,也是好本事。”樊强收起了猫眼玉石。

昨晚算是给他开了眼了。

齐八多看了玉石一眼,那上面残留的粉末是人骨磨的,算是阴物,为了防止触摸尸首之后诈尸,这种方式缺德了些,但着实好用。

九门中,可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

长砂城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

樊强临走前八爷还叮嘱他,将猫眼玉石用香灰擦擦再出手。

之后,八爷思来想去,还是去了五爷府上。

如今局势复杂,有新人出现,他们还是得早做打算。

......

日上三竿,宝宝喝着奶立在佛爷府邸的大佛头前,佛像怜悯众生,放在这府邸,风水上来讲,这是借了神威。

搬山之术,倒是有些手段。

“宝宝,过来。”佛爷一身军装还未褪下,就朝她招手示意。

她的大眼睛看了看,哒哒踩着碎步跑过去:

“小叔叔。”

张启山单手将她抱起,薄唇微抿,“该吃饭了,管家做的饭食,你要试着去吃,不能只喝奶粉。”

“好哦。”

她乖巧点头。

任谁看,她都懂事的令人心疼。

尹新月很喜欢她,还亲自去喂饭。

“关于黄副书记的死已经传遍了,但这罪名却扣在了九门身上,圈内的朋友也在问我,这黄家夫妇是不是你杀的?”尹新月一边喂饭,一边询问。

正在慢条斯理的吃东西的佛爷,表现的很平静:

“若是我杀的就好办多了,幕后的人查不到都不知道该对哪位下手。”

宝宝品尝着宝宝辅食,大眼珠子看来看去。

尹新月也不避讳,直言道,“要我说,现在高调要往九门身上推责任的那几位,都该下手震慑一下。”

“夫人所言极是。”

张启山附和着,他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啧......

真把她当三岁半的宝宝了,还有糖吃?

嘁。

她笑嘻嘻的探出脑袋,“什么糖?”

“大白兔奶糖哦。”

男人眯眼,一脸的狐狸像,头发略卷,后边长度偏长些,还用头绳扎着,身上的肌肉痕迹很明显,穿着白衬衫基本清晰可见。

宝宝自觉踮脚去洗手,然后跟着他往隔间走了。

听奴回来后,立即去找了尹新月。

宝宝被五楼没亮灯的那位给偷走了。

偷字用的很妙。

尹新月起身走过屏风,立在栏杆前,朝没亮灯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这算是一个警告,至少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就不敢动她的人。

对面的屏风后。

男人撑着脑袋,刘海略长,遮住了眉眼,“你家长辈倒是张扬。”

宝宝站在他身旁,小手搓着手中的糖,“婶婶怕你是坏人。”

坏人?

“我可是倚山楼的老板,怎么会是坏人呢。”男人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知道尹新月带着听奴来的。

果然,尹新月站了几秒后就回去了。

倚山楼的老板,姓孤,他行事作风最为古怪,身份尚且不明。

“你在张大佛爷的府邸住着,里面都有什么宝贝?说的好的话,叔叔再奖励一颗糖果。”孤月洲手上拿了一盒糖果,摆明就是为她准备的。

张宝宝将手上的糖果放进口袋,之后乖巧的背着手,像是给老师背书一般。

“小叔叔院里有一个超大的佛头。”

孤月洲勾起唇角,发现小孩子是真好骗。

宝宝也笑的眉眼弯弯,大人也真好骗。

“小叔叔的客厅挂了一幅山水画。”

“厕所也挂了哦。”

孤月洲挑眉,“嗯?厕所挂的什么?”

她歪头,小手指了指正在走货的一件拍品,“就是那个。”

“什么?!”

孤月洲突然起身,看他的面色还有些不好。

正在走货的那件就是张大佛爷今早派人送过来的,说是一个大师所作,今日的拍卖价格也是五十万起步的。

草!

又被坑了,张启山拿厕所的挂件往倚山楼送!

他今早收货的时候还花了一百万。

本想拿出来嘚瑟的。

宝宝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还使劲往兜里塞糖,塞满了转身就想走。

“嘭……”

一把刀子钉死在木门上。

宝宝微微垂眸,悄悄叹气。

何必呢,还不让一个宝宝离开。

孤月洲重新坐下,笑容有些诡异,“小家伙,去隔壁帮叔叔打个招呼,这盒糖果都给你。”

“要说些什么?”宝宝看了看糖果,表现的和贪嘴的小孩子一样。

这种传话的活,她当然可以干。

本来他们内部就乱,她也不介意让他们更乱一些。

“就说,张大佛爷将这幅画送他了,让他务必拍下。”孤月洲一脸的恶趣味。

就喜欢挑事是吧?

她满足了他。

宝宝抱起桌子上一盒糖果,踩着小步子就出门去了。

这边,听奴将所有内容一字不差的告知。

尹新月把玩着手上的双响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孤老板当着我们的面做这些事,想必是想试探我家先生的底线。”

“夫人,需要我去把宝宝带回来吗?”听奴。

“不用,童言无忌,就让他们搅浑水吧,这些拍品都不重要。”

“是。”

……

宝宝做好了心理准备,刚碰到门就被里面的枪指住了脑袋。

“先生,是个小孩。”左亦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她的屁股,示意她进去,然后站在角落。

从宝宝的视角来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屏风后,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和宽肩,他掐灭了雪茄,手上青筋凸起,略显凶残。

“和尹大小姐一块来的?”江燃出声,声音低磁微哑,很有压迫性。

“宝宝不玩了,我想回家。”

一瞧是雇佣兵的首领,她改变主意了,不能和江燃交恶,他是知道老妈行踪的其中一个。

“这就不玩了,孤月洲都说了些什么?”江燃侧目看向她,狭长的黑眸迸发着危险的气息。

孤月洲?

倚山楼老板的名字,倒是有意境。

张宝宝一嘟嘴,视线看向了屏风后的对面,她咬了咬唇。

江燃手指落在桌面上敲了着,抬手示意左亦去放首激昂且不扰民的小曲。

曲调一起。

宝宝上前落座,将手上的糖果盒子推翻在桌面上。

毫无一丝小孩该有的神态。

左亦盯着她,想不明白,自家老大怎么对她感兴趣。

“他想让你和张大佛爷对上,自己高枕无忧。”张宝宝撑着下巴,语气微淡。

江燃点头算是知晓。

下面的拍品被远道而来的外国友人拍到了手,他们反复欣赏,说着华夏文明的璀璨。

江燃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是在等重头戏。

楼下的拍卖员推出一个新的拍品,红色的布掀开后,露出一个一米高的玉雕饕餮,工艺之精细,任谁都想多看几眼。

整块玉石都没有任何瑕疵,它张牙舞爪,气势恢弘,底座雕刻着万鬼臣服图。

甚至没等拍卖的主持小姐讲话,三楼已经开始持续报价,亮出它的一瞬间时间,价钱就翻了十倍。

三秒就上了千万。

楼下一层的众人来这算是开了眼了,看着上方各大家族出资争抢。

“陈家出价,四百万。”

“吴家出价,五百万。”

“解家翻倍出价一千万。”

“霍家出价一千五百千万。”

“......”

“解家出价一个亿,解家再次翻倍......”

陈皮坐在隔间臭着脸,解家在玩什么把戏,三分钟就几乎把所有人都踢出了局。

能加价的,似乎只有四楼和五楼。

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动静。

五楼之上。

尹新月瞧了瞧楼下的拍品,因为太大的原因,走货就省了,楼上的人都只能远远望一眼。

但他们心中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出现,足够证明有一个古老的文明曾经出现过,这个玉雕饕餮是地图,也是钥匙。

“夫人,对面那人放了音乐干扰,暂时听不到谈话内容。”听奴。

尹新月手指时不时在桌面上敲着,“时间差不多了,去把宝宝带回来,顺便告诉对方,宝宝和启山的关系。”

“是。”

听奴点头,转身往对面的隔间走去。


楼为方形,听奴走过走廊,楼下的叫喊声不断。

“这马上就五个亿了,四楼和五楼的还没出手,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好精细的玉雕技术,这是艺术品,五个亿也值啊!”

“妈的!解家这么有钱啊!那群老外都砸不过他。”

“还翻倍砸啊......”

此时的三楼内部,所有掌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明知道玉饕餮的作用,但就是没解家有钱。

这边,听奴立在了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请问,我们家小小姐是不是误闯到您这来了?”

宝宝回眸。

屋内的左亦已经端好了枪。

江燃淡然出声,“确实有个小孩。”

听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也清晰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动静。

她继续道,“先生,宝宝是张大佛爷的亲侄女,动了她的后果先生得想清楚了。”

怎么就自报家门了?

这个行为有震慑力,但并不聪明。

宝宝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爬下来自觉出去。

江燃没让人拦着,张大佛爷的亲侄女?

手底下的人和九门合作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知道,张大佛爷还有个小侄女。

而且,他这个小侄女凌晨还找到了雇佣兵基地,张口询问了张之酒,真是奇怪的很。

人走后。

左亦在其后出声,“会不会是这个小孩没问到想知道的,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

“一个三岁小孩吗?”

江燃狭长的眸子微眯,若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张启山在寻找张之酒的下落,他又想做什么?

无论如何,江燃绝不会让关于张之酒的消息,从他这里透漏出半分。

左亦闭上了嘴,三岁小孩能什么心机,胡思乱想。

而离开的宝宝也意识到不对。

明明听奴可以听到对话,为什么要把她的身份刻意告诉江燃?

难道江燃和张启山之间有私仇?

宝宝转了这么一大圈,有些悟了,这群人是各怀心思,都不能信。

尹新月见她回来,立即上前检查她身上,“宝宝,下次可不能乱跑了,这里除了婶婶,其他的可都是坏人。”

宝宝心底暗想,这话说的,她这个小婶婶也不像好人呐。

“小婶婶,宝宝想喝奶粉了。”

“好。”尹新月答应着,让听奴给她冲奶喝。

在这个空隙,四楼响起来第一个报价声,也将价位抬至十个亿。

孤老板在屋内脸都要笑烂了,抢吧,都抢吧,越高越好,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三楼解家隔间。

“九爷,四楼是王权家出价了。”

解九稳坐太师椅,手上转着扳指,金丝眼镜下的眸色幽深:

“意料之中。”

王权家在长砂为三大家族之首,根基深厚,虽说玉饕餮入不了他的眼,但作为打开古国的钥匙,就足够众人争抢了。

有王权家第一个出价,四楼之上的人也纷纷坐不住了,开始加价。

楼下众人已经震惊,这么一会儿就二十个亿了。

有时候真想和这些有钱人拼了!

此时底下响起敲铃声,中场休息半个小时,说白了也是方便诸位筹钱。

下半场的竞拍,将是天价。

尹新月让听奴去准备,这东西九门也不会放过的。

宝宝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打瞌睡,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尹新月瞧她快睡着了,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之后推开了门暂时离开。

隔间内安安静静的,张宝宝睁开了眸子,立即戴上了耳麦。

耳麦中响起一阵滋啦的声音,好一会儿都没个信号。

她只好将耳麦放进口袋,开始回想刚刚见到的两人。

一个是倚山楼的老板孤月洲,他只是在场子里搅浑水,还被张启山拿一个画给骗了,想来也不是玉雕饕餮的卖家。

至于江燃,一个雇佣兵组织拿到玉饕餮怎么会在倚山楼拍卖呢,不太合理。

看九门众人都在争抢,定是一个不凡之物。

宝宝翻看了名册上的玉饕餮,做工精细,内行人的看点应该是在底座的纹路上,以前在海外张家学过,这种应该叫雕文地图。

只是现在无法看玉饕餮的底部,宝宝猜测,这大概率是老妈从墓底下带出来的宝贝,同样它也是墓室的地图。

但这样说明那个墓已经是被动过,既然如此,大家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再进去?

目前,还是猜不出什么头绪。

玉饕餮卖家的身份不明,连个故事都捋不清楚。

她干脆闭眼缩在椅子上睡觉了。

楼下响起敲铃铛的声音,宝宝迷迷糊糊听到身旁有人在说话。

张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正与尹新月并排坐着,夫妻二人说着一些悄悄话,想要把价格继续往上抬,抬到一个众人都出不起的天价。

因此,尹新月已经动用了自己带来的嫁妆。

宝宝半梦半醒间,好像又走到了一望无际的雪原上。

是长白山。

一道青铜门就这样出现在眼前,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她。

那背影微微侧头,露出了流畅的下颚线,以及淡漠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眸子,似是九天之上的神明。

父亲......

“宝宝?”张启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宝宝,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张宝宝忽而被拉回现实,她这是睡了有多久,拍卖会都已经结束了。

她揉揉眼,伸手让张启山抱着。

于是,三人从五楼下来,底下有不少人在恭喜张大佛爷,花了五十个亿顺利拿到了玉饕餮。

宝宝无趣的趴在他肩头。

张启山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九门一定会拿到想拿到的东西。

这次也一样。

在回去之后,九门内部商议从各家调几个人参与这次的行动,成立梵楊计划,对梵楊古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倒斗活动。

这几日张启山很忙,张宝宝就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转,今日赏花,明日看戏,不亦乐乎。

就在第三日,张宝宝的行踪突然消失不见。

佛爷皱着眉,“就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跟丢的?”

副官点头:

“对,我们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但宝宝就突然不见了,一丝痕迹都没有。”

“加派人手去找,她的身份特殊,要保证在我们的掌控之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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