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云姝盛封询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宠妾灭妻,和离后二嫁东宫:苏云姝盛封询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娜娜果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来一次?”红罗帐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透着还未消散的情欲,蛊得人腿都软了。苏云姝浑身瘫软的躺在凌乱的床榻上,一只素手难耐的攥紧床沿,美眸迷乱的看着身上的狂徒。“不要了,我累了。”苏云姝懒洋洋的撒娇道。素白的小手却不老实的摸了一把封慎结实的腹肌,抚过他结实的胸口,滚动的喉结。封慎微微眯眸,有些享受的在她掌心蹭着,难耐的将她压在身下,低声笑了,“身体比小嘴儿诚实。”苏云姝却侧头避开他的吻,淡道:“真不要了,我夫君要回来了。”封慎微愣,俊脸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意思?”苏云姝从床上起来,拿出一叠银票,轻轻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笑道:“这是你这段时间辛苦伺候我的酬劳,以后找个好姑娘成家吧,小倌儿这行毕竟是以色侍人,长不了。”封慎没拿银票,...
《将军宠妾灭妻,和离后二嫁东宫:苏云姝盛封询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再来一次?”
红罗帐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透着还未消散的情欲,蛊得人腿都软了。
苏云姝浑身瘫软的躺在凌乱的床榻上,一只素手难耐的攥紧床沿,美眸迷乱的看着身上的狂徒。
“不要了,我累了。”苏云姝懒洋洋的撒娇道。
素白的小手却不老实的摸了一把封慎结实的腹肌,抚过他结实的胸口,滚动的喉结。
封慎微微眯眸,有些享受的在她掌心蹭着,难耐的将她压在身下,低声笑了,“身体比小嘴儿诚实。”
苏云姝却侧头避开他的吻,淡道:“真不要了,我夫君要回来了。”
封慎微愣,俊脸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苏云姝从床上起来,拿出一叠银票,轻轻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笑道:“这是你这段时间辛苦伺候我的酬劳,以后找个好姑娘成家吧,小倌儿这行毕竟是以色侍人,长不了。”
封慎没拿银票,而是攥紧她细嫩的小手,黑眸沉的吓人,“你夫君刚回来,你就要甩了我?”
“不然呢……”
苏云姝没心没肺的笑了声,但是看到封慎满面黑云的样子,还是愣了下。
平心而论,封慎的是个很不错的情郎,温柔体贴,器大活儿好,长得也跟个天仙似的。
但是可惜,她早就成家了。
她是将军府嫡女,早年圣上忌惮将军府的势力,赐婚把她许给了早已落魄的武阳侯府世子路行舟。
侯府落魄,路行舟本人却还算争气,见她第一面就红了脸,说此生只她一人。
嫁给一个与她相敬如宾的夫君,还能打消圣上对将军府的疑心,苏云姝一开始对这桩婚事挺满意的,但是没想到
新婚夜那天,路行舟就随军西征了。
一开始他还会写家书回来,往后便越来越少,她实在放心不下,女扮男装跑去边关,却看见他情意绵绵搂着一名爽朗的红衣女子,亲手为她绾发定簪。
旁边的将士们都在起哄:“嫂嫂,这可是路大哥亲手给你削的簪子,收了簪子,可就是他的人了!”
那女人在他怀里笑得娇羞,路行舟也满眼柔情,她这个妻子出现,就变得不合时宜起来。
所以苏云姝走了,没让任何人知道她来过军营,知道路行舟是如何一面打仗,一面同别人郎情妾意,甚至住在同一个营帐里夜夜欢好的。
赶回京城以后,她就找了个酒肆买醉,这才遇见封慎。
他大概是那酒肆的清倌儿,生得漂亮,性子也好,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把她的腿都叫软了,当晚就把他睡了。
后来还专门为他赎身,在京都的梳尾巷买下一座宅子将他安置了。
明面上,她还是兢兢业业的侯府主母,为路行舟打理中馈,可私底下她养着这个漂亮清倌儿,日夜荒唐。
但是现在路行舟回来了,她也不好再这样放肆,否则要是传出去,她那远在边疆,曾经立下累累战功的爹娘就要没脸了。
“乖,懂事点。这些银子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这处院子我也留给你,将来你不必再干那些伺候人的营生了。”
想起自己是爹娘在京都的脸面,苏云姝也不再任性,捡起衣服穿好,说走就走。
封慎却箍住了她手腕。
“你想清楚了?”
苏云姝望着他阴沉的俊脸,终是狠下心,甩手就走。没走两步,就听到屋内有花瓶被摔碎的声音。
苏云姝无奈的笑了声,没想到这小倌儿脾气还挺大,怎的平时在她面前装的跟个羔羊儿似的。
她走的匆忙,没看到她刚离开,便有一名黑衣男子悄然进了院子,跪在封慎面前:“太子殿下,该回宫了……”
……
苏云姝回到武阳侯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
府中已经摆了晚膳,门口挂满了喜庆的红绸。
听说路行舟这次在边关立了很大的战功,圣上对武阳侯府大概也有封赏,喜庆点也是常理。
苏云姝神色自若进去,脸上端起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却不想进了前厅,却看见路行舟坐在桌前,正体贴为身旁挺着孕肚的女子盛汤。
她无意识攥紧了掌心。
这是……在边关时同路行舟厮混的女子。
他竟将人带了回来?
婆母刘氏先瞧见的她,脸色先是一僵,而后问:“怎么这么晚回来?都不为你夫君接风?”
苏云姝眼底那一丝晦暗转瞬即逝,若无其事笑道:“有间铺子出了些岔子,我过去盘账便耽误了。”
她自顾自在路行舟身旁落座,只当没瞧见他身旁的人:“夫君凯旋归来,一路辛苦了。”
路行舟和刘氏神色都有些僵。
他们都以为苏云姝瞧见家中多了个女子,无论如何也会问一句,没想到她会将人视若无物。
咬了咬牙,路行舟道:“不辛苦,不过我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他看一眼身边女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才郑重看向她:“这是芸娘,军营的一个医女,先前对我有救命之恩。现今她腹中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想娶她做平妻。”
说这话的时候,路行舟是心虚的,夫妻一场,他怕苏云姝会动怒,也怕苏云姝伤心。
但是没想到,苏云姝居然出奇的平静,“夫君都将人带回来了,还说什么商量呢?”
她看一眼那芸娘,继续道:“只是一个外室女,这样大着肚子进来,还要直接抬平妻,怕是要招人笑话。”
路行舟皱眉,原来她心里还是不情愿,只是不做表露。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择日便入宫求圣上赐婚,此番西征,她功劳也不小。”
他吩咐道:“你只需要在府中筹备我同芸娘的婚礼就是。”
苏云姝牵了牵唇,扫了心虚的刘氏一眼,笑道:“我最近身子不爽利,还是让婆母来吧。”
语罢,她起身微微一福:“我回房休息,夫君慢用。”
路行舟面色有些僵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芸娘看着苏云姝雍容华贵,气质端庄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对路行舟开口,“行舟哥,你娘子是不是不喜欢我?”
路行舟安抚道:“没有,谁会不喜欢你呢?她或许只是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蒋芸儿柔弱道:“要不我去劝劝姐姐吧?终究是我的错,不该对你情深不能自抑,背着姐姐和你在一起了。。”
路行舟看着蒋芸儿温柔懂事的样子,舒心了不少,叹道:“你的身子要紧,她要是不听劝,就随她去。一介妇人,还能反了天不成?”
蒋芸儿笑着点头,护着肚子去追苏云姝。
“姐姐。”
苏云姝顿住脚步,回头看见是她,神色平静;“不敢当。”
蒋芸儿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似的,柔弱笑道:“今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敢当呢?回来时夫君便说了,以后你为我们操持中馈,照顾我腹中的胎儿,我同他征战沙场,振兴家业。咱们三人齐心协力,把这日子过好了。”
“他还说,虽然对你没有感情,但也会给你正妻的体面的,姐姐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
苏云姝听出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她在家给他们当老妈子,自己逍遥快活?
武阳侯府这些年的开支,尽都是花得她的嫁妆银子,她本想着路行舟若真还想要体面,先前那些事,她也可以当不知道。
可他竟然既想同心上人厮守,又想着从她身上吸血?
丫鬟柳儿听到,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等蒋芸儿离开以后,愤愤不平道:“小姐,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您这些年为侯府做了那么多,姑爷竟然带着怀孕的外室回来!”
“这就是欺负您性子软和,觉得将军和夫人还在边关没人给您撑腰啊!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苏云姝的眼神淡淡的:“没关系。”
柳儿一愣:“这怎么能没关系呢?您得给那个外室立规矩,狠狠收拾她!不然之后她更要爬到您头上了!”
苏云姝摇了摇头:“不,我要和路行舟和离。”
柳儿一愣,十分震惊的看着苏云姝,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云姝坐回榻上,声音微凉:“你将我的嫁妆单子取来,一样一样对数,再命人给我父亲带个信,说我要同他和离。”
柳儿有些担心,“可是小姐,您的婚事是圣上赐下的,圣上能准您和离么?”
苏云姝一怔,无意识的拢紧掌心。
是了……圣上将她赐婚给路行舟,是为了牵制将军府的势力,现在她要和离,圣上会同意吗?
她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许久才道:“我明日会入宫面圣。”
柳儿很担心她,但是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便低低应下了。
翌日一早,苏云姝挑了身素净端庄的衣裳,化了层淡妆前往宫中。
守门的宫卫听说她要面圣,前去禀告,却生生让苏云姝在门外站了两个多时辰。
直到日头最盛时,宫卫才冲她不咸不淡拱拱手:“苏小姐,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苏云姝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却看不出丝毫不耐,哪怕身形已经有点摇晃,还是冲那宫卫点头致意:“好,多谢小将军。”
见她态度这样好,那宫卫也有点不忍,小声提醒:“圣上怕是心情不太好,您说话可要注意些。”
苏云姝怔了怔,朝他露出个感激眼神,点了点头。
到了御书房,圣上果然脸色不算太好。
但或许是顾及她身份,他态度也还算和蔼:“云姝怎么想着来见朕了?”
苏云姝先规规矩矩福了一礼,才跪在地上恭敬道:“陛下,臣女想求您恩准,让臣女同路行舟和离。”
就算皇帝今天心情不佳,她也不能不说,如若这次耽误了,下一次再面圣也不知要多久。
而且,让她成日在侯府看着路行舟和蒋芸儿亲密,她也是断不能忍的。
皇帝听见她这么说,眉头果然深深皱起,声音也冷了些:“好端端的,为何要和离?”
苏云姝仰头看向他,嗓音泛起些许沙哑:“路行舟带了一名怀孕的女子回来,说要娶她为平妻。”
皇帝一愣。
苏云姝不等他开口,便重重磕头道:“臣女此生惟愿一生一代一双人,路行舟有了心上人,臣女愿意成全他们,只求能和离回到苏家,终身不嫁。”
她将态度放得格外软,圣上既然忌惮苏家会靠联姻扩张势力生出异心,那她便摆出态度来,总归她经此一事,也对婚嫁一事死了心。
天下男儿不都一样么?再多的山盟海誓,到头来都是哄人的好听话。
但她没想到,圣上却不假思索断然拒绝。
“男子哪里有不三妻四妾的?这样的小事,也值当你闹到朕面前来说要和离?”
他语气变得严厉许多:“云姝,你也是名门闺秀,该有宗妇的风范,你说的那个女子朕也知道,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粗野医女,如何越得过你?”
许是怕苏云姝反感,他稍微缓和了些语气:“朕会敲打路行舟,绝不让她动摇你正妻的位置,也不准她宠妾灭妻,将来那女人生下孩子,你抱过来养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只会是你。”
苏云姝只觉喉舌间涌起一股苦味。
她本以为自己能有周旋的空间,没想到圣上甚至不给她多言的机会。
凭什么要这样欺辱她……
就因为父亲远在边关,没人给她撑腰吗?
“那臣女若是不愿意做侯府的女主人呢?”
苏云姝死死掐着掌心,声音更哑:“臣女宁愿剃了头发进尼姑庵做了那尼姑,也不想跟人共事一夫。”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若是真逼得苏云姝去做了尼姑,将来肯定是会落入口舌的,但要是同意她和离,难保日后不会有什么变故……
迟疑一瞬,他忙起身亲自将人搀扶起来:“傻孩子,这点事何至于此?”
“你容朕仔细考虑考虑,再给你回话,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云姝跪地不起。
圣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还笑着:“云姝,你向来懂事,也不希望你父亲在边关忧心你的事情延误军机吧?”
“你先回去,这件事朕会给你交代。”
苏云姝拳头一紧,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
如若她不听话,说不定圣上便要对他父亲发难了。
她克制着指尖的颤,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陛下说得是,是臣女冒昧,请陛下见谅。”
她乖顺起身,不再提和离的事情,同皇帝虚以委蛇一阵,便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不松口,和离的事情,怕是暂时真没了希望。
那么她还能有什么办法离开武阳侯府?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打算离宫,忽然嗅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抬起头,她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名高大男子,那俊逸的侧脸竟然像极了小倌封慎!
苏云姝满脸不敢置信,愣愣盯着那男子背影。
他身量也像极了封慎,着一袭白色掐金丝的四爪龙纹锦衣,一看便尊贵非凡。
她极少出入宫中,也就是幼时来得多,竟认不出那男子是谁。
直到他消失在她视线中,她才意识到身旁的宫女疑惑看着她,神色复杂:“您怎么一直盯着太子殿下看?”
那是太子盛封询?
苏云姝脑中闪过些模糊记忆,隐约记得自己幼年时有一次入宫,胆大包天跑去东宫爬树摘杨梅,好像还被他拎下来过……
那时的太子便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脸,眼下那股清贵逼人的威严是更甚了。
苏云姝晃了晃脑袋,只当是自己走神。
封慎不过是个小倌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宫里,和太子扯上关系呢?
她转身出了宫门,却没注意到那男人回头望她一眼,眸中过一丝玩味。
……
苏云姝回到武阳侯府,已经又是傍晚。
她本打算回自己院子里,却听见花厅那边传来娇笑。
“行舟哥,这些我都可以随便挑吗?”
路行舟宠溺的笑声传来:“当然,若是你喜欢,全都拿去也可以。”
苏云姝本不欲理会,可蒋芸儿娇嗔的声音忽然钻进耳朵里:“我才不要呢,这里的好多东西都老气死了,像是这对掐金丝的玛瑙耳坠子,送我我都不要。”
她顿时瞳孔一颤。
掐金丝的玛瑙耳坠子……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中便有那一样。
那是她外祖家的传家宝,由外祖母传给母亲,再留给了她,也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首饰。
她对那东西很爱重,一直放在库房的箱子里好生收着,自己都舍不得戴。
难道……
她匆忙赶往花厅,便看见她的首饰箱子竟然被搬了出来,蒋芸儿正在里面翻翻捡捡。
那对玛瑙耳坠子正被她随手扔回盒子里,摔出声清脆的“啪”声。
她怎么敢!
苏云姝眼眸血红,再压不住心中那股怒意,上前拽住她头发,扬手便是一耳光扇了过去:“贱人!”
“啊!”
蒋芸儿尖叫一声,不敢置信捂住了脸:“你,你打我?!”
“苏云姝!你疯了是吗?!芸儿怀着身孕,你为何打人!”
一旁的路行舟更是怒极,一把掐住她手腕:“你哪怕嫉妒她也不该如此恶毒!马上给她赔罪!”
“她也配?”
苏云姝重重合上嫁妆箱子,差点将蒋芸儿还放在里面的手夹住:“路行舟,这些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她有什么资格碰我的东西?我打她又如何!”
蒋芸儿半张脸都肿了,怯生生躲在路行舟身后,眼底却有怨毒。
不就是带了她些首饰吗?她就要打人!
侯府的东西都该是行舟哥的,以后也就是她的,她现在带一带又怎么样!
她楚楚可怜道:“姐姐,我在乡下长大,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只是觉得好看想试试,你不要生气……”
那副小心翼翼模样,一点看不出昨日上前挑衅她的得意。
路行舟听见这话,更加心疼起她来,理直气壮冲苏云姝厉喝道:“芸儿没有首饰,我才想着先让她带带你的,也不是不还,这些小事,你也要计较?”
“呵……小事?”
苏云姝眼底的冷意和讥诮几乎要漫出来:“怎么?武阳侯世子已经穷困潦倒成这样的德行了?给自己的外室买首饰都买不起,倒要让她偷用我的东西?”
“这些是我的嫁妆,我不想借,她便不能碰,这一耳光只是教训,若是再犯,我剁了她这双手!”
路行舟被这话噎得脸上又青又白。
他只是来不及去买,又知道苏云姝哪里都是好东西,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样小气!
可要是他纵容芸儿拿苏云姝东西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他真要成为笑柄。
他咬牙切齿道:“我不稀罕你的东西!你让人抬走就是!芸儿想要什么,我会给她买!”
苏云姝淡淡看他一眼,忽然笑了。
“好,我也正有此意。”
她唤来一名管家:“开库房,将我的嫁妆全搬回我院子!”
路行舟并不觉得有什么,管家的脸色却明显有些僵硬。
府中谁不知道,家里所有人开销都是世子夫人的嫁妆银子!
眼下世子让夫人把嫁妆都搬回院里,府里这些莫非喝西北风去吗!
他努力赔着笑想打圆场:“夫人,您别生气,世子爷不是这个意思……”
苏云姝不同他多话,只是冷冷看向路行舟:“怎么?世子爷是什么意思?这是又稀罕上我的东西,想占着我的嫁妆?”
路行舟才立下战功,正是意气风发傲气至极的时候,哪里容得下她这样挤兑自己。
“那些东西,我将来都挣得出来,没什么好稀罕!”
他厉声开口:“管家,开库房!我说话不管用了吗!?”
他已经忍够这女人,也给足了她面子,是她自己不识抬举!
深宅妇人,就是没有见识目光短浅,若非她父亲是大将军,婚事又是圣上赐下,他岂会留着她,早在爱上芸儿时便给了她休书了!
她要撕破脸,那他也不惯着她!
管家嘴唇颤了颤,只能依言照做。
苏云姝看着一箱箱嫁妆搬进自己屋里,牵了牵唇。
她原本还发愁该如何把嫁妆拿回来,路行舟这样大方,倒还真省了许多事。
她不在跟他们多说,叫柳儿来点了东西,确定没问题,转身便要回自己院子。
路行舟心里压着火,看见蒋芸儿通红的脸,越发想让苏云姝不舒坦,刻意大声道:“管家,取三千两银票来!我带芸儿出去挑首饰!”
管家的表情却格外僵硬。
“世子爷,府上……没那么多银子。”
路行舟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你胡说什么!府中怎么可能没有银子了!?前几天娘不是还花了五千来两银子买人参吗!”
“那,那是少夫人的银子。”
管家欲言又止,磕磕巴巴半晌,才声若蚊呐道:“这些年府里的开支,尽是花的少夫人陪嫁的钱……刚刚少夫人将嫁妆搬走,府里是一点余钱也没有了。”
路行舟脸色铁青。
他知道苏云姝娘家富裕,当年陪嫁的银子也丰厚至极,却万万没想到这些年侯府竟然得靠她嫁妆银子撑着!
一旁的蒋芸儿更是不敢置信。
她以为嫁入侯府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能想到路行舟这个世子连买首饰的钱都拿不出!
但仔细想想,路行舟才立下了大功,今后荣华富贵还在后面,她又生生将火气按了下去。
“行舟哥,没关系,我可以不要首饰的。”
“苏姐姐肯定是因为我的事情跟你赌气,你去哄哄她就好了,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跟她生气。”
路行舟原本铁青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缓和下来,心里却更加愧疚了。
芸儿这么懂事的女子,苏云姝为什么就容不下?还要用这种方式让他难堪丢脸!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妒妇!他当初真不该娶她!
但是他二人的婚事是圣上赐下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退婚。
路行舟咬着牙关,只觉满心不快。
想到自己此次出征还得了不少赏银,他硬着头皮道:“无妨,让她置气去吧,我也懒得同她多费口舌,不过碎银几两的事情。”
“我还有圣上赐下的百两黄金,这就带你去买首饰,她有的,我都不会亏了你!”
蒋芸儿听他这么说,顿时又欢喜起来。
苏云姝怎么样根本不重要,她只要笼络住路行舟,将来就是侯府的主子,说不定路行舟还能为她争一个诰命!
……
苏云姝带着嫁妆回到院子里,便听说了路行舟拿出百两黄金给蒋芸儿置办首饰的事情。
柳儿听说这事义愤填膺,苏云姝却神色如常。
从看见他在军营与蒋芸儿苟且,他便彻底失望了,他愿意给什么,跟她都没关系。
只要她自己的东西能拿回来就行。
不过现在侯府没了她的嫁妆支撑,他还这样大手笔,也不知能挥霍多久。
命柳儿找来叫了将军府的亲信把嫁妆搬走,她难得悠闲睡了个午觉,却不想会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中,封慎咬着她肩窝眼眸血红,弄得比她记忆中每一次都要狠。
“怎么敢扔下我……苏云姝,你有没有心!”
“我会让你后悔的!”
那是个羞耻又让人恐惧的梦,跟封慎厮混这三年,她知道他平时体贴,在那事上却凶得像个野兽,可这个梦却又比记忆中的每一次都凶。
醒来时,她衣裳被汗水汪湿了一片,脸色也红得滴血。
柳儿担忧上前:“小姐,您这是做噩梦了?”
苏云姝摆摆手:“没事。”
她命柳儿摆了饭,晚间本想睡下,宫里却忽然有人来传话,说是明日要为凯旋的将士们庆功,府中女眷也一道入宫。
苏云姝接旨谢恩,旁边却传来道期期艾艾的声音:“公公,我是行舟哥哥的平妻,能不能也一起入宫?”
她转头一瞧,才看见蒋芸儿鬼鬼祟祟猫在后面。
那公公皱起了眉,显然有些不快。
那可是宫宴,只有正妻能去,平妻凑什么热闹?
再说苏云姝能去,可不是因为她是路行舟的妻子,而是因为她父亲是镇国将军!
但路行舟偏宠那平妻的事情,现在京中人尽皆知,他也不想得罪这新贵武将,只能干笑敷衍:“此事自然按宫规来了。”
“那你倒是同我说说宫规啊。”
蒋芸儿嘀咕一句,像是一点没听出人家言外之意:“为什么只有苏姐姐有帖子,我没有呢?”
那位公公脸色明显更加不耐了些,又有些不好发作。
苏云姝看得不落忍,人家过来传个旨意,还要被这蠢物磋磨,也是造孽。
“公公回去吧,规矩我同她说。”
她给那位公公塞了个银菓子,吩咐人将他送出去,便转身要走。
她没义务教导蒋芸儿规矩。
可没想到蒋芸儿不依不饶:“你凭什么不让我问?是不是你不想让我去参加宫宴?”
没有外人在场,这蠢货也不装了,看上去一脸跋扈。
苏云姝无声冷笑:“能不能去,你问你的行舟哥哥不就是了?”
蒋芸儿不服气:“那凭什么你有帖子,还是宫里人亲自来请?”
苏云姝笑了:“凭我是正妻,而你是妾。”
她刻意激怒蒋芸儿:“你若也想有这份荣光,便让你那行舟哥哥早些与我和离,将来什么事都能紧着你。”
蒋芸儿的脸色果然变得僵硬:“你……”
苏云姝理都不理,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翌日一早,她如愿以偿听到了路行舟要带蒋芸儿入宫的消息。
刘氏并不赞同:“行舟,虽说芸儿是你的平妻,也怀了身孕,但带她入宫,有违规矩了。”
但路行舟不以为然:“母亲,芸儿乖巧讨喜,还能陪着您同夫人们聊聊天,有什么不好?”
看见苏云姝进来,他还故意道:“总好过有些人觉得自己是世家千金,眼高于顶,以为凭着钱财便能将所有人都拿捏住了。”
苏云姝听得出他阴阳怪气,却没理会,只自顾自走向马车。
蒋芸儿又气得红了眼。
那辆马车远比将军府自家的华丽,里面还放了果盘,备了软垫,而他们那辆也就是个代步的玩意,连马都不如苏云姝的好看。
她只能把路行舟的手挽得更紧。
她有什么了不得的!没了男人做靠山,也猖狂不了多久!
苏云姝的马车比武阳侯府的先入宫。
宫宴设在太后的慈宁宫,她到时,花厅里已经有不少贵妇人落座。
见她一个人来,再想到路行舟带回来个女子的传闻,众人都有些怜悯的看向她。
苏云姝却是神色如常同夫人们交集。
偏在这时,一个尖刻声音传来:“本郡主道是谁来了?这不是武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吗?”
“听说世子就要娶平妻了,这可是大喜事,到时候可一定要让本郡主去讨一杯喜酒喝才是。”
苏云姝回头,就看见皇后的亲侄女,娇华县主李静云嘲讽看着她,眼中的讥诮毫不掩饰。
她眼神暗了暗。
母亲去世得早,陛下为了表示体恤,是将她带回宫养了些时日的。
也是因此,她跟李静云很早便结下了梁子。
她向来看不惯她,幼时就爱与她攀比,眼下看见她的笑话,不来刺挠两句才蹊跷。
苏云姝平静笑笑:“武阳侯府喜事将近,不知郡主的喜事,又在什么时候?”
李静云骤然咬紧了牙。
她已经及笄有三年,苏云姝比她年岁还小都成婚了,可她的婚事却迟迟没有着落。
皇后想要亲上加亲将她嫁给太子,但太子盛封询却迟迟没有松口答应。
她心里自然也是恋慕这位表兄的,可他的态度却疏冷淡漠,甚至她连面都见不到。
所以苏云姝这话出口,是当真戳中了她心窝子!
“我的喜事没有着落,也好过你只能守活寡!”
李静云口不择言:“路行舟的外室都有身孕了,你跟他怕是都还没圆房吧?难为你这三年只能守活寡!嫁了又有什么意思?!”
苏云姝心里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困惑模样:“郡主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当初将我赐婚给路行舟的是圣上,新婚夜命路行舟出征的也是圣上,云姝感念皇恩,这些年从未有过怨言,可按郡主这话说,倒是圣上做得不对了?”
李静云一噎,脸色蓦地有些僵硬:“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云姝牵了牵唇,步步紧逼:“那您是什么意思?”
李静云刚想说是路行舟宠妾灭妻,她不争气得不了夫君喜欢,没想到苏云姝却道:
“昨日我前去面圣,圣上也说不会看着路行舟宠妾灭妻,莫非郡主觉得,圣上金口玉言,还能有假?”
李静云额前涌出细密的冷汗。
她哪里敢说这样的话?
可眼看夫人们都意味深长看向她,神色不喜,她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寻了个由头借故离开。
夫人们这才上前安慰苏云姝。
苏云姝并不在意,但在众人面前也要做个样子,一一谢过,便静等着宫宴开始。
没过多久,路行舟带着蒋芸儿到了。
她换了身娇艳的粉衣,整个人依偎在路行舟怀中,看上去满脸幸福。
看见苏云姝坐在那边跟夫人们聊天,她眼中闪过挑衅,娇滴滴道:“行舟哥哥,你陪我一起进去好不好?里面的姐姐们我都不认识,我害怕。”
路行舟虽蠢,却也知道宫宴不能乱闯,为难道:“你晚些同母亲一道吧,我是男子,不好入女眷在的地方。”
蒋芸儿却不情愿:“那你带我去前面同大人们一起好不好?我就想跟着你。”
但路行舟禁不住她苦求,竟答应了下来:“好,那你就跟我一路吧。”
后院的夫人们见此情状,都暗自咂舌:“这就是那外室?未必太没有规矩。”
“是啊,宫宴还这样搂搂抱抱,硬要跟着去外男在的地方,没过门就有了身孕了……”
苏云姝一语不发,心里只觉好笑。
今日的宫宴恐怕有乐子看了,就是不知道会是多大的乐子。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低眉顺眼来给她添茶,忽然将茶水泼在了她身上。
苏云姝的衣裙顿时湿了大片。
“路夫人,奴婢该死!”
那宫女惶恐跪下,脸色煞白:“奴婢带您去更衣吧。”
苏云姝皱眉,她今日穿的是套浅色裙子,被茶渍一染,已然狼藉不堪,不换是不行的。
她点了点头:“无妨,你让我的丫鬟去取衣裳吧。”
那宫女千恩万谢,将她引到后院空殿,拿来了换洗的衣物。
苏云姝关上门,里面顿时有些昏暗。
她正疑惑那宫女为何不着灯,想了想也不愿麻烦了,刚脱下衣裙露出肚兜,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苏云姝心里一惊,还未回头,便被那人重重卷到榻上。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样子,这几日你倒是过得逍遥快活。”
“同你夫君一道参加宫宴?可惜人家有了外室,看都不看你一眼……何必?”
苏云姝瞳孔紧缩。
这声音……是封慎?!
“你为何在宫里!?”
她声音都染了颤,感觉到那只大手朝着自己裙下游走,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你放开我!疯了吗?!这是后宫,外面就是百官朝臣!”
“那又如何?”
封慎咬紧她脖颈间的嫩肉,声音冷锐:“我不过是个玩意儿,也不在意这些,倒是你……娇贵的将军府嫡女,背着夫君同我厮混偷情,若传出去,你苏家怕是清誉不保。”
苏云姝脸色更白。
她跟封慎在一起时并未用自己的真名,更没透露过身份,而今他不但能入宫,还知道她是谁!
“你……到底想怎样?”
她的手抵在男人胸前:“是银子不够?我可以给你更多!只要你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封慎低笑一声,大手忽然顺着她肚兜缝隙滑了进去。
敏感处被他粗粝的指腹蹭过,苏云姝颤得更加厉害。
紧接着,她听见封慎凑到她耳边:“我想要你。”
灼热抵在了她腿间:“你同他和离也好,继续也罢,不准他碰你,每隔三日去来我一次,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混球真是疯了!
苏云姝气急,扬手就要一耳光扇过去:“绝不可能!”
可她的手腕却被轻易捉住。
“再叫大声些,最好将你夫君叫来,让他看看你守活寡这三年,如何在我身下承欢。”
封慎报复般捻玩着她:“苏云姝,你可想好了,是乖乖听话,还是我要你和苏家身败名裂!”
苏云姝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介意给路行舟戴绿帽,可是要她和家族都背上污名,绝不可能!
当初她怎么就那么意气用事,招惹上这样一个人!
他究竟怎么入的宫!又是什么身份!
偏在这时,外面传来宫女急促的脚步声。
“路夫人,您换好衣裳了吗?出事了!您夫君的平妻……”
蒋芸儿?
她怎么了?
“她不小心掉河里去了。”
苏云姝:“……”
所以呢?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眼下她被封慎钳制着,为了脱身,苏云姝只好装出一副着急模样推开他,“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她对方才的事绝口不提,好似没发生过。
封慎却不愿放过她,苏云姝才刚穿上中衣,封慎突然拽住她腰间的丝带,轻轻一扯——
“啊——”
苏云姝惊呼一声,赶紧转身,封慎一个鹞子翻身站起,将她逼进床角。
偏那宫女浑然不知,还在外面继续扣门。
“路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好歹您才是侯府当家的,若真不闻不问,怕是要落人话柄啊!”
苏云姝也是如此想的。
她虽有心与路行舟和离,但在这之前,她还是得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封慎那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轻轻一笑,绚烂如烟花,实在魅惑。
“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云姝又羞又恼,想跑,却被封慎堵的结结实实,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二人体力太过悬殊了。
封慎不语,只一挑眉,目光向下示意。
苏云姝顺着一瞧,脸色腾的一下红了个通透。
“姐姐,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狠心了?”封慎趁苏云姝不备,红唇精准的含住她粉嫩的耳垂,含糊不清的控诉,语气十分幽怨。
“你忍心看它这么辛苦吗?”
苏云姝:“……那你想如何?我帮你?这里可是皇宫。”
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宫里干出这种事来啊!
谁不知道当今皇帝疑心病颇重,处处都有暗卫监视着,一个不小心,她不就成当众表演活春宫了么?
她才没有这么恶心的癖好呢。
封慎不依的抱紧她,红唇向下,当碰到苏云姝修长的脖颈时,她不可自控的发出一声娇喘。
苏云姝赶紧捂住嘴巴,慌张的看向门外。
隔着那层薄薄的窗纸,苏云姝清楚的看见方才那宫女依然站在那,并未走开。
“姐姐知道我想要什么,何必装傻。”
封慎惩罚似的在她的红唇上啃了一口,“今晚,竹林小院,我等你。”
苏云姝想拒绝,封慎却像早已看透似的,加深这个吻。
唇齿相依间,仿佛有电流一阵阵掠过,苏云姝浑身酸麻酥痒,几乎站立不住,像个无尾熊一般盘在封慎身上。
“路夫人?”
宫女都快急死了。
她正要破门而入,苏云姝终于出来了。
“咳——”
苏云姝装模作样的整理好衣服,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微肿的双唇,“走吧,去看看。”
宫女傻眼了。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不是傻子,苏云姝双颊粉红,眸光星亮,这娇羞可人的模样分明是……是被男人滋润过的样子啊!
苏云姝脚步很快,赶到了出事地点。
老远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还有路行舟着急的声音。
一路上,苏云姝也听那宫女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
宫宴是在太和殿举行的,而太和殿后面就是一汪湖水,两侧是竹林。
蒋芸儿酒醉出去透气,过了半日也没回来,路行舟便打发人去找,这才得知蒋芸儿落水了。
路行舟吓坏了,竟不顾身份亲自跳下去把蒋芸儿救了上来,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震到了,议论纷纷。
苏云姝拨开层层人群进去时,就见蒋芸儿虚弱的倒在地上,小脸惨白,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路行舟轻轻拍着她的脸,神色紧张。
“芸儿,你醒醒,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你让我以后可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
好些人不约而同的朝苏云姝这边看过来,都想看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但苏云姝神色并无任何变化,心中颇为感慨。
好一对痴男怨女啊!
她还真起了好奇,若蒋芸儿这次不幸死了,路行舟会不会跟她一起殉情呢?
还真有点期待。
“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路行舟朝旁边的下人怒吼。
太医已经过来了,人群再次分开一条道,太医赶紧为蒋芸儿把脉。
几个太医忙活了好半天,就见蒋芸儿突然喷出一口水,醒了过来。
“芸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路行舟甚是欢喜,“老天保佑,还好你没事,张太医,芸儿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是否有恙?”
“回世子的话,蒋小姐福大命大,母子顺遂,并无任何意外。”
是的,这太医称呼的是蒋小姐。
路行舟虽说有意让蒋芸儿和苏云姝平起平坐,但到底二人还没办过婚礼,自然不算入门,叫蒋芸儿一声蒋小姐不算过分。
路行舟心中紧张,也没顾得上那么多。
“芸儿,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落水呢,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人要害你么?”
蒋芸儿面色惨白,眼神僵硬地转着。
她听清了路行舟的话,两只水汪汪的美眸在后面的人群中搜寻了半天,突然定格在苏云姝身上。
苏云姝眉头一挑。
她不会是想……
苏云姝还没怎么着呢,蒋芸儿就直接哭了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紧紧抓着路行舟的衣服,哭得十分伤心。
“行舟哥哥,是……是姐姐推我下水的……”
“什么?!”
蒋芸儿这话一出,人群瞬间不淡定了,纷纷朝苏云姝这边看来。
他们倒不是全然相信了蒋芸儿的话,而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有人信,有人不信,在场的人瞬间分成了两拨。
一部分人觉得,路行舟外出这么多年,苏云姝把侯府上下搭理的井井有条,也从未对蒋芸儿的存在说过任何不中听的话,肯定不会用这么阴毒的办法来解决他,怎么看苏云姝都不像是这种人。
而另一部分人认为,正因为苏云姝在侯府操劳了那么多年,路行舟回来后不仅没好好感谢她,反而带了一位身怀有孕的女子回来跟她争夺宠爱。
苏云姝心生嫉妒,愤怒之下,便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举动。
众人小声议论着,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想听听苏云姝怎么说。
苏云姝简直要被气笑了。
蒋芸儿,有你的啊!
这才刚到侯府短短两天,就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苏云姝抬眼扫视一圈,声音清脆,腰板笔直。
“我刚才一直在后院的偏殿换衣服,从未和蒋芸儿见过面,她落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谁信啊,可有证人?”
人群中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循声望去,正是李静云。
她不知何时来的,双手环胸,煞有介事地欣赏这出好戏,面上却做出一副惋惜痛心的模样。
“陆夫人,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的心眼儿未免太小了。”
“蒋小姐即便日后入了侯府,也顶多跟你做个平妻,说的好听了是平妻,说到底不还是妾么,你又何必怕她抢了你的风头,这么着急杀了她?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苏云姝眉头瞬间拧紧。
哪里都有这个李静云,像个跳蚤似的甩都甩不掉。
“我说了,我,没做过这样的事。”苏云姝声音提高不少,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我刚才在后院换衣服,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切,换身衣服而已,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李静云存心拆苏云姝的台,“再说了,谁陪你一起过去的?”
见苏云姝要张嘴,李静云快速打断:“你可别说你的贴身丫鬟陪着你,丫鬟和心腹有什么区别?自然是你让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了。”
苏云姝还真被噎住了。
目击证人倒是有,但不能说。
“说不出来了吧。”李静云别提多得意了,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副得瑟的表情。
“路夫人,我原还担心路世子会宠妻灭妻,搞了半天,原来你才是那个狠角色。”
“看来,我要担心一下蒋小姐日后在侯府的处境了。”
苏云姝眸光一凝,正要说什么,路行舟突然起身朝她走过来。
苏云姝甚至都没来得及回神,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脸上。
“啪!”
“贱人,你太过分了!从芸儿入府开始你便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今日居然还狠心推她下水,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娶你这么个女人做妻子,你根本不配!”
随着这一巴掌落下,人群中传来一道讶异的目光。
盛封询闻声而来,不曾想那么巧,就看见了这一巴掌。
苏云姝的头狠狠偏向一边,粉嫩的面颊上浮出鲜红的五指印。
盛封询的目光陡然一紧。
这三年来,他在床笫之事上虽然凶狠,但从未弄伤过苏云姝分毫,反而给她极致的享受。
路行舟倒好,空占着苏云姝夫君之名,却从未尽过夫君的义务,现在还敢打她巴掌!
要问苏云姝生气吗,还真不。
她是想和路行舟和离的,但皇帝回绝了。身为帝王一言九鼎,只要不发生引犯众怒的事,和离基本不可能。
所以苏云姝一直在等,等路行舟犯错。
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那么快。
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很想笑。
路行舟,我会让你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的。
路行舟心中还不解气,还要动手,蒋芸儿娇滴滴的拽住他。
“行舟哥哥,你别生气,我很能理解姐姐的心情。也许在姐姐看来,我的出现很不合时宜,所以姐姐才心中恼怒,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来。”
蒋芸儿表情苦涩,一步三晃的来到苏云姝跟前,轻轻跪下。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请姐姐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吧。”
“我保证,只要姐姐能让我平安生下孩子,我绝不会和姐姐争宠,哪怕让我落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我也无怨无悔。”
“芸儿,你不许跪她!”
路行舟把蒋芸儿拉起来,“这样的毒妇你跪她有何用,路家还轮不到她来说了算!”
“苏云姝,你给我听着,今天我就要……”
“宠妾灭妻吗?路公子好大的胆子,不知父皇是否知道这件事?”
这声音云淡风轻听起来,不急不缓,但其中的压迫感却十分明显,在场的人心神全都一震,神色肃然起敬。
盛封询缓步走来,苏云姝直直的盯着他。
那张脸和封慎极为相似,但唯一不同的是,封慎在她面前更多的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像是一朵受尽风雨摧残的小娇花等着她的疼爱和怜惜
可眼前的盛封询,当今的太子殿下,可真不愧他的名头。
这周身的矜贵气势,睥睨天下的神情,和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跪地臣服,绝无半点反抗的心思。
而这样的眼神,恰恰不可能出现在封慎身上。
所有人全部跪下行礼,盛封询随意的抬抬手,并未去看苏云姝,只盯着路行舟。
路行舟连头都不敢抬,但心里很不服气。
“刚才太子殿下也看到了,事出有因,并非我存心刁难。”
盛封询幽暗的瞳孔里一片冷沉,声音亦是冷极,“何为事出有因?有谁能证明是路夫人推了蒋小姐入水?”
“这……”
好像还真没法证明。
“本宫可以证明,梁小姐落水时路夫人的确在偏殿更衣。路公子可听清楚了?”
苏云姝惊讶抬头,神色错愕。
她并未碰到盛封询,只碰到了封慎。
难道……他俩……真的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但苏云姝实在难以置信。
小倌和太子有如云泥之别,如何能相提并论?
有盛封询这句话,算是真相大白了。
盛封询不知何时来到苏云姝跟前,离得近了,苏云姝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炽热。
和封慎一模一样的炽热……
就像是暗夜里狩猎的饿狼,伺机待发,将她吞噬干净。
而这抹炽热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么漂亮的脸蛋白白挨了一巴掌,真是白璧微瑕了。
苏云姝的腿,突然软了,呼吸粗重,心内惊惧万分。
她居然睡了当朝太子!
一睡就是三年!
“道歉。”
盛封询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苏云姝,虽只有两个字,却让路行舟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
他堂堂侯府世子爷,又刚立了战功回来,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一个女人道歉,这不是让他颜面尽失么!
可太子殿下发话了,他若不照做,那岂不是不把当朝太子放在眼里?
后果更不堪设想。
苏云姝才顾不上路行舟心中所想呢,她的脚趾头都快抠烂了。
回想这三年来和封慎的点点滴滴,苏云姝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见人了。
“本宫说的话,路公子听不到么?”
盛封询虽然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皇帝他最大,若路行舟真不听令,那他这个小侯爷算是做到头了。
至于他的功勋……
呵,许不许不都是盛封询一句话的事么?
路行舟是真慌了,饶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跟盛封询对着干,忙用眼神给苏云姝示意。
这死女人杵在这跟个木头似的,不知道求句情么?好歹自己是她夫君,她竟如置身事外般理都不理,让他难堪!
苏云姝哪有功夫管路行舟,连个眼神都没给。
李静云拨开人群挤了出来,不满的嚷嚷道:“表皇兄,这是侯府的家事,应当让侯爷和路夫人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咱们都是些外人,何必管那么多。”
她心里苦啊!
盛封询贵为太子,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多看一眼,且他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可今天这场闹剧,盛封询竟罕见的出手了,还句句维护苏云姝。
虽然苏云姝已是有夫之妇,但李静云心中还是不痛快。
盛封询甚至都没去看李静云,薄唇轻启,仿佛有冷雾呵出,“这事发生在皇宫,便不是家事。本宫又亲眼目睹,岂能不说句公道话?路公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是不是想让本宫帮你一把?”
“娘子,夫君错了。”
路行舟终究没能抗住,低头认错。
他双手作揖,腰板弯曲,头深深地垂着,语气恭敬,但不少人都能听出来,路行舟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他不服。
但又没办法,为了仕途,只能听从。
但路行舟已经在心里记恨上苏云姝了。
盛封询摇着骨扇,笑盈盈的去看苏云姝,“路夫人,你可还满意?”
这语气……一如二人完事后的问话。
每次云雨结束,封慎都会将她搂入怀中,唇畔紧贴她敏感的脖颈,厮磨着,呢喃着:“姐姐,你可还满意我的表现?”
这分明就是邀功!
低声些,这难道是很光彩的事吗?
苏云姝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了衣服似的,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自在的,含糊的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为妾身主持公道。”
救命啊!赶紧跑吧,万一被人瞧出异样来,她爹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闹剧是结束了,但也传到了太后和皇后耳中,二人脸色都不好看。
皇家是什么地方?岂容外人这般胡闹!
且不说蒋芸儿只是个市井女子,还没名没份,路行舟更是侯府的小侯爷,居然也任由她这般折腾。
太后脸色更是不悦。
当年是她鼓动皇帝给苏云姝和路行舟赐婚的,虽不奢望他俩能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但也不至于把家里的丑事闹到宫里来,这简直是在打皇族的脸!
太后和皇后赶到时,蒋芸儿已经清醒了,路行舟也道过歉准备离开了,但太后显然不愿意放过这对狗男女。
路行舟走上前去正欲赔罪,太后抬手制止,“询儿,这事就交给你了。”
还没完?!
路行舟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苏云姝也谢过盛封询了,怎么听太后这意思,居然还要对他进行处罚?!
但路行舟不敢多问,众人跪下恭送太后和皇后离开。
好好的一场宫宴就这么被蒋芸儿给搅和了。
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周围全是人也毫不顾忌的挂在路行舟身上,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放在胸口揉了两下,声音嗲的让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行舟哥哥,芸儿心口很不舒服,咱们回去吧。”
苏云姝都替路行舟绝望。
蒋芸儿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以为这是她家门口的菜市场吗?
也不知路行舟抽的哪门子风,居然答应了,心疼的在蒋芸儿手上亲了一口。
“芸儿乖,我这就带你回去,再请两位郎中来好好为你把脉,确保你和孩子都不会受到伤害才行。”
苏云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大哥,这样的心理活动你就不能回家去说嘛,非得在这说!
这不就明摆着是在说太医医术不行吗?
这些太医都是皇家之人一个个挑选进来的,哪个不是有名的国手?
这可倒好,路行舟三言两语瞬间得罪了个精光。
不过,他还是很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处罚的。
看来得想个办法避免一下,总不至于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打仗刚回来没两天就受罚吧。
若真如此,那他所立下的功劳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路行舟也没把责任都推到蒋芸儿头上,反而对苏云姝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约一个时辰后,苏云姝回了侯府。
她没再见到盛封询,不知道他去忙什么了,也不知道陆行舟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
陆行舟倒好,都已经急成这样了,他还是先顾蒋芸儿,在后院陪了她整整两个时辰。
中间来了好几个郎中,都说蒋芸儿无恙,路行舟这才放心。
很快,晚饭时间到了,下人送来的只有三菜一汤,还是最普通的饭菜。
苏云姝好看的眉头瞬间拧紧,“这是怎么回事?”
那送菜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夫人,侯爷说侯府吃紧,从上到下都得节俭用度,所以……”
好好好,路行舟,你这么整是吧。
过去这三年里,侯府的开销一直都是苏云姝来吊着的,路行舟不领情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欺凌到自己头上来了!
别看他嘴里说的好听,还不是想为蒋芸儿出头!
呵,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了吗?
苏云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丫鬟。
“去通知厨房,今晚我要吃八菜两汤,半个时辰内送来,所有的花销都从这银子里出,若不够,再问我要便是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那路行舟就太天真了。
她苏云姝,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
厨房的人乖乖听话,半个时辰内果然把苏云姝要的饭菜全部做好送来了。
苏云姝吃的心满意足,洗漱过后回房休息。
柳儿走进来,“夫人,青竹苑还没动静。”
苏云姝一早回来的时候,就让柳儿去蒋芸儿的住处盯着了。
太后虽然没当着众人的面惩罚路行舟,但意思很明显,路行舟带着一个没名没分的蒋芸儿,在宫里闹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着实丢了皇家颜面。
且此事又交给盛封询处理,必然是要让路行舟付出点代价的。
若路行舟足够聪明,抢在盛封询之前自请惩罚,这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没想到这都两三个时辰了,路行舟的还真沉得住气。
苏云姝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青竹苑这会儿做什么呢?”
柳儿轻声道:“那蒋芸儿腹痛不止,说自己浑身不舒服,让小侯爷守着她,这都该熄灯了,侯爷还没从青竹苑出来呢。”
苏云姝冷冷一笑,“他倒是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路行舟还真是爱惨了蒋芸儿,只是不知道,蒋芸儿的德行能否当得起这份爱。
柳儿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要奴婢说,侯爷现在只是被蒋芸儿迷了心智罢了,早晚有一天必然会发现蒋芸儿的真面目,到时候自有他后悔的时候,也会重新来找夫人了。”
“可千万别。”苏云姝抬手制止,“这么晦气的东西来找我,还不够给我添堵的呢。”
她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今天的事儿闹得那么难看,上至太后皇后,下至丫鬟宫人,全都瞧得清清楚楚。
苏云姝被打的那一巴掌绝对不会白挨,这将会成为她和路行舟和离的导火,索。
只不过,眼下苏云姝还需要一个契机,顺利脱身。
只有这样,他们将军府才不会被人诟病,落人口舌。
苏云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了,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拿出纸笔写出一份长长的账单交给柳儿。
“你把这份账单交给侯爷去,让他自己掂量着把钱还回来。”
柳儿仔细一瞧,差点笑出声来。
众所周知,女人的嫁妆是动不得的,那是女子娘家给的体面,男方若要脸面,即便再如何穷途末路也就不会打女人嫁妆的主意。
可这三年里,整个侯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吃穿用度,日常消费都是苏云姝出的。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天,路行舟只说以后不再依靠苏云姝的银钱度日,却只字未提把用掉的嫁妆还回来的事。
他以为苏云姝忘了,殊不知,苏云姝故意在这等着他呢。
柳儿看到最后合计出来的银两,嘴角勾起一抹笑,“夫人聪慧,奴婢这就去办。”
苏云姝放下毛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路行舟,你以为你能抱着美娇娘度过每一个安稳的夜晚吗?
那你就太天真了。
你一日不和离,我就让你夜夜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了,路行舟的娘刘氏花钱一贯大手大脚,反正银子是苏云姝出的,刘氏自不会节俭着用。
这三年来她花钱如流水,一人抵得上半个侯府的开销。
那个账单上最后所合计出来的银两高达十万,堪称天价。
柳儿很快就回来了。
据她所说,那账单并没有送到路行舟手中,因为路行舟正在内室和蒋芸儿你侬我侬呢。
是路行舟身边的下人接过了单子,至于后续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苏云姝也不着急。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最迟明天,路行舟就得来找自己理论了。
那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吧。
苏云姝熄了灯,拉过被子舒服的躺下,却在即将入睡时猛然想到一件事——
今天在宫里时,封慎好像说过一句话,让她今晚去小竹林找自己。
苏云姝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从前路行舟在外打仗,她也不知道封慎的真实身份,去也就去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若再往外跑,那不是明摆着给人抓自己把柄的机会吗?
傻子才去呢,睡觉!
月亮西沉,四下寂静,苏云姝睡得正熟,突然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
那只手掌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又很温柔,被他所碰过的地方像是燃起了一簇簇的小火苗,让苏云姝浑身火热难耐。
苏云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自己床边居然坐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张嘴就要惊呼,男人手急眼快迅速捂住苏云姝的嘴。
“是我。”
封慎?!
苏云姝瞳孔骤然紧缩,刚要挣扎,盛封询顺势滚到床内侧,掀开被子将苏云姝牢牢抱进怀里。
“你确定要叫出声来吗?你的侍女可在外头守着呢,她若是听到了,看到你与一外男共处一室,你猜她心里会怎么想?”
苏云姝狠狠的咬了一下盛封询的手指,他吃痛,这才把手收走。
“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夜闯女子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了,想必太子殿下比我更头痛吧?”
他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若是被人瞧见了,看他如何狡辩!
盛封询不狡辩,而是欺身而上,在苏云姝唇畔吻了一口。
“到底是我该头疼,还是你该头疼?将军府的嫡女,武阳侯府的当家主母,却和小倌私通三年……”
“你闭嘴!”
苏云姝还是慌了,伸手往捂住他的嘴,却被盛封询抓住,举过头顶。
“我说错了?”
苏云姝被他气笑了,“我该叫你封慎,还是该叫你太子殿下?”
“都行。”
盛封询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一手控制着苏云姝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快速解开她胸前的束缚。
正值盛夏,苏云姝只穿了一件肚兜,盛封询手指轻轻一挑,带子就开了。
“别——”
苏云姝赶忙制止,可下一秒,盛封询俯身堵住她娇嫩的红唇,把所有拒绝的话全部吞没在唇齿之间,化为呜咽。
苏云姝好想哭。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一位爷!
盛封询手上也没闲着。
由于常年习武,他手上猫屎粗糙的老茧,每碰一处,就惹的苏云姝异样感觉。
“封慎,不可以……”
苏云姝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若是被人听见,你我都没脸见人了……”
“你……你贵为太子,不该因我而毁了前途。”
“嗯……”
一声呻·吟不可自控的从苏云姝唇间逸出,盛封询在她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一块小小的红痕。
他突然起身,用力捏住苏云姝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借着昏暗的月光,苏云姝看见盛封询眼里有怒火涌动。
“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他还委屈上了!
苏云姝好想踹他,“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无遮无拦了,一想到二人在床上毫无保留的翻云覆雨,歇斯底里,苏云姝就恨不得以头抢地,转世投胎。
苏云姝深吸一口气,打算跟他好好讲道理,“太子殿下,你不觉得我们……”
大,苏云姝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拒绝,可不管她怎么用力,盛封询还是得逞了。
一触即发,苏云姝急的直冒汗。
“殿下,你听我说,我其实……呃……”
盛封询不满的啃啮着苏云姝,故意咬她一下,“你叫我什么?”
“太子……殿下……”
“嗯!”
的牙印十分突出。
苏云姝不小心发出哭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早知他这么过分,还不如从了他直接去竹林苑。
现在可倒好,哼不能哼,忍又忍不住,真够受罪的。
但苏云姝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苏云姝紧张又惊恐的目光中,盛封询长驱直入无人之地,肆意侵占,强取豪夺。
“你……混蛋!”
苏云姝抗拒的拍打他强壮有力的胳膊,又抓又挠,
“啊——”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了,柳儿一脸疑惑的走进来,“夫人,您是在叫奴婢吗?”
我的天!!
苏云姝浑身一僵,
妖精!
好会勾引!
“夫人?”
柳儿快步过来,正要掀开床幔,苏云姝花容一变,“别进来!”
柳儿吓得一激灵。
好险,差一点帘子就被掀开了。
但苏云姝也没能放松。
因为,她身上的这位妖孽,正有意无意的撞她一下,苏云姝死死咬紧嘴唇,才能堪堪忍住。
“夫人,您到底怎么了?”柳儿百思不得其解,“您身子不舒服吗?要不奴婢叫府医来。”
“不,不用……”
苏云姝在盛封询身前狠狠掐了一下,本意是想威胁他停下来,却没想到盛封询全然
“啊……”
柳儿突然愣住了。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不至于这点思考量都没有,听这动静,怎么有点像……那什么。
可她家夫人一向洁身自好,不可能出这种事才对。
那一定是她身体不舒服。
柳儿叹息一声,“夫人若真身子不舒服可别强撑,就算侯爷回来了,夫人也不必这样小心,奴婢还是叫府医来吧,也可安心些。”
“我说不用就不用!”
苏云姝罕见的发怒了,不是冲柳儿,而是冲盛封询。
这狗男人太过分了,越不让他胡来他就非得唱反调,难道这样很刺激吗?
答案是肯定的。
还有什么是比偷偷摸摸更刺激的?
没有了。
盛封询餍足的吻着苏云姝身上每一寸肌肤,眸中全是饥渴之色,又带了一抹小小的遗憾。
若站在外面的是路行舟就好了,会更刺激。
但他也只是想想,没必要真堵上苏云姝的名誉来。
苏云姝喘了口粗气,忍着一波一波的快感极力放平声音,“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我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柳儿半信半疑,但她能听出来苏云姝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退出去。
她一走,盛封询彻底没了限制,
“你别闹……我有事跟你说。”
盛封询能听就见鬼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发泄。
也不知过了多久,鸡鸣响过三声,总算结束了。
斜了盛封询一眼,很是幽怨。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也有事跟你说。”
盛封询搂着苏云姝,吻掉她额前的细汗,“今天晚上,去竹林找我,以后,每隔一日就去一次。”
还来?!
“闭嘴吧你!”
她想推开盛封询,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说出的话都像撒娇一般。
盛封询冷哼一声,钳住苏云姝的下巴,黝黑的瞳孔里满是邪气,“你若不应,本宫就夜夜找你寻欢。今夜外面是柳儿,明日或许是别人,若哪日真是你夫君站在床前,本宫必会拿出看家本领来,让他颜面扫地,自愧不如!”
“你!”
好好好,他倒是不装了!
苏云姝冷着脸,不应,也不恼。
盛封询可没那么多耐心,见苏云姝久久不语就要再来一次,苏云姝赶紧制止。
“我应,我应还不行吗?”
“那就说定了。”盛封询吻了吻她打颤的指尖,眉目含笑,“你何时与他和离?”
他甚至懒得直呼路行舟的大名。
苏云姝撇嘴,“和离是真,但我也不想毁了名声,只能从路行舟身上挑毛病。”
“他才回来不过几日,这事不能急,只能等等看。”
“可本宫着急。”
这话把苏云姝逗笑了,“殿下着急什么?莫不是打算娶我做太子妃?哈哈哈,别开玩笑了。”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本朝对女性要求极多,礼教更是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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