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百味书屋 > 其他类型 > 强取豪夺:军火大佬的屋中娇全文

强取豪夺:军火大佬的屋中娇全文

清丹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特莱国,尼谷。八月转秋,却依旧很热。许诺诺做完家教回来,将手中的单肩包放至茶几,顺手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尚未按下,突然想起妈妈昨日才在她耳畔唠叨上个月用了太多电费。又说她们小时候别说空调,就连风扇都不得见……细细密密的薄汗从她额间落下,明明只穿了一套罩衫长裙,就连内衣都是极薄的款式,却仿佛裹了张巨厚无比的棉被,热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下了手中遥控,转而打开桌旁的风扇,风速调到最低档。“妈妈,我回来了!”家里出奇地安静,看来又去打牌了……许诺诺将手背于身后,摸索到内衣的扣子,解开,脱下,顿觉身心舒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将内衣叠好,放在沙发角。转而打开茶几的什锦盒盖子,十二宫格,里面有各种口味的果糖。她最喜欢蜜桃...

主角:许诺诺牧宁池   更新:2025-05-27 23:5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诺诺牧宁池的其他类型小说《强取豪夺:军火大佬的屋中娇全文》,由网络作家“清丹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特莱国,尼谷。八月转秋,却依旧很热。许诺诺做完家教回来,将手中的单肩包放至茶几,顺手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尚未按下,突然想起妈妈昨日才在她耳畔唠叨上个月用了太多电费。又说她们小时候别说空调,就连风扇都不得见……细细密密的薄汗从她额间落下,明明只穿了一套罩衫长裙,就连内衣都是极薄的款式,却仿佛裹了张巨厚无比的棉被,热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下了手中遥控,转而打开桌旁的风扇,风速调到最低档。“妈妈,我回来了!”家里出奇地安静,看来又去打牌了……许诺诺将手背于身后,摸索到内衣的扣子,解开,脱下,顿觉身心舒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将内衣叠好,放在沙发角。转而打开茶几的什锦盒盖子,十二宫格,里面有各种口味的果糖。她最喜欢蜜桃...

《强取豪夺:军火大佬的屋中娇全文》精彩片段


特莱国,尼谷。

八月转秋,却依旧很热。

许诺诺做完家教回来,将手中的单肩包放至茶几,顺手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

尚未按下,突然想起妈妈昨日才在她耳畔唠叨上个月用了太多电费。又说她们小时候别说空调,就连风扇都不得见……

细细密密的薄汗从她额间落下,明明只穿了一套罩衫长裙,就连内衣都是极薄的款式,却仿佛裹了张巨厚无比的棉被,热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下了手中遥控,转而打开桌旁的风扇,风速调到最低档。

“妈妈,我回来了!”

家里出奇地安静,看来又去打牌了……

许诺诺将手背于身后,摸索到内衣的扣子,解开,脱下,顿觉身心舒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将内衣叠好,放在沙发角。

转而打开茶几的什锦盒盖子,十二宫格,里面有各种口味的果糖。

她最喜欢蜜桃味。

刚剥开糖衣,门外传来动静,是一阵嘈杂沉重的脚步声,一群人。

“砰砰”,门被重重敲响。

吓得许诺诺浑身一颤。

下一秒,又是“砰砰”两声,这次连门板都开始震颤,听得出敲门的人很不耐烦,许诺诺急忙应了声。

“来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

许诺诺将糖果塞进口中,拿起内衣熟练地掀开罩衫,从腰腹处往上塞。

内衣带子穿过手臂,后面的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急得她额间薄汗更加细密。

忽然,“嘭”一声,整个套间都随之抖了抖,门直接从外面被踢开。

许诺诺没想到对方这么没有耐心,被吓得怔了一秒。

踢门的是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纯白色背心,硬朗的肌肉线条,裸露的右边臂膀纹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天青色盘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许诺诺不由得往沙发里缩了缩,下颌抵在沙发靠背,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请问你找谁?”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进门,而是侧身站立于门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

“池哥。”

然后一对穿着黑色迷彩裤的长腿出现在许诺诺眼前。

这个被叫做“池哥”的男人缓步进门,手里玩转着一个磨砂打火机。

松垮垮的纯黑色无袖T恤,透映出胸膛结实硬朗的肌肉线条。

视线顺着凌厉的喉结往上挪,看见的是一张极年轻的,非常精致好看的脸。

因着这张脸,男人休闲随意的迷彩穿搭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许诺诺只知道人靠衣装,现在才发现,原来衣,也是可以靠人装的……

她的家里从来都没有访客,因为她总是搬家,那个长年累月都不回家的爸爸,每回来一次,就会带着她和妈妈搬一次家。

十八年,许诺诺一共搬了九次家。

从夏国到美利国,再到特莱国,读书的学校也换了九个。

好处是她被迫学会了三种语言,坏处是小小年纪就成了学校的高岭之花。

一直到国考结束,她都没有什么朋友,毕竟短暂相处的友谊总是容易被遗忘,许诺诺不喜欢遗忘。

早些年,家里的日子还算富裕,爸爸给妈妈的一张卡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入一笔钱。

但自从回到特莱国后,爸爸已接近一年没有出现,卡里的钱也再没有增多。

妈妈沉迷打牌,没有傍身的本领,除了日渐减少的积蓄,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是许诺诺利用假期时间接的家教钱。

眼前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来找妈妈的,更不可能是来找她的。

找爸爸?

可她不知道爸爸在哪……

许诺诺愣愣地盯了男人两秒,试探性地开口道:“请问,你找谁?”

牧宁池左右打量着眼前放只脚都嫌小的套间,微皱了皱眉。

许念生跟了老爷子十几年,又跟了牧庭野四年多,兜里的钱都够买下几个尼谷了,给妻儿安排的竟是这种地方?

好在地方虽小,打理得却很干净,简单的陈设摆放得规规矩矩,牧宁池紧蹙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忽然听见一声脆生生的轻唤,他收回打量的视线,瞥了眼缩在沙发里的女人。

不是女人,是个小女孩。

被撑得很大的胸前鼓鼓的,十分扎眼,奇怪的弧度,一看就是内衣没有扣好。

牧宁池眉心一挑,玩味的眼神吓得许诺诺急忙捂住胸口,往沙发角缩了缩。

裙身随着她曲腿的动作下滑,露出两个粉嫩嫩的膝盖,长腿匀称又光滑。

从牧宁池的角度,可以隐隐看到许诺诺腿间的粉白色内裤,上面似是有一个卡通图案。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许诺诺慌张地拉过裙身给遮住了。

许诺诺见牧宁池只盯着她看却不说话,以为他没听见,又大着胆子提高音调问了一遍。

“叔叔,请问你找谁?”

牧宁池收回视线,长腿迈至许诺诺身边,弯下腰。

“你叫什么名字?”

“许诺诺。”

牧宁池满意地点了点头,“许诺诺,许念生的女儿?”

精致的脸越靠越近,与记忆中一张照片里的脸逐渐重合。当时那张照片,爸爸只给她看过一眼,确切地说,是给妈妈看的。

说这个人不是好人!

还说如果这个人来找他,一定要说不认识,一定要和爸爸撇清关系!

叫什么?牧宁池……

慌乱的视线从门口扫过,刚刚那个人叫他——

“池哥”。

许诺诺心底一沉,可她实在不会遮掩,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防备,从防备到害怕,被牧宁池尽收眼底。

真有趣……

牧宁池饶有兴致地欣赏了半晌,赶在许诺诺张嘴的前一秒,把她即将出口的话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是不是想说不认识?”

!!!

许诺诺呆住了,牧宁池睨着她粉嫩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的腮帮,笑着掐住她下颌,捏了捏她的脸。

“连老子都不认,够没良心的。”

许诺诺口中的糖果还没融化,被牧宁池这么一捏,糖水掺杂着口水一道儿流了出来,滑过牧宁池修长的手指,顺着虎口一路往下,弥散着浓甜微酸的果香。

牧宁池的笑容瞬间僵停。

许诺诺不知道口水不小心流在坏人身上是什么下场……

他会不会打死她?

许诺诺害怕极了,眼泪“啪嗒”一下就流了出来,睫毛长长的,被泪濡湿的眼睫尖儿扑簌簌地抖动。

牧宁池收了手。

瞧瞧!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不禁吓,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哭成这样。

“空调打开,17度。”

牧宁池左手一拨,将空调遥控扔给许诺诺,辗转到客厅旁的卫生间。

门框太矮,得低着头才能进去。空间太小,转个身都费劲!

洗手液、沐浴露全都是水果味!

牧宁池洗了半天,手上的甜香不减,反而更浓了。他不耐地蹙了蹙眉,心里仅存的一点耐心终于被彻底消耗光。

“找个女人这么慢吗?”

“池哥,人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哭声,盖过了许诺诺的低声抽泣。然后是“咚”一声闷响,有人被扔了进来。

牧宁池走出卫生间,沙发上的许诺诺已先他一步冲了过去。

蹿得倒是挺快,跟只猫儿一样。

许诺诺抱着披头散发的妈妈,哭得十分狼狈,她看到有碎玻璃片扎在妈妈手背上,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牧宁池最讨厌女人哭。

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屁大点儿事她们都能给你哭得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阿文!”

门口的陈颂文迅速进门,将大哭不止的许诺诺从张曼身上拉了起来。

“妈妈!”

许诺诺挣扎着还想扑过去,陈颂文一动不动,轻轻拨了几根手指。

勾住许诺诺的后衣领迫她驻足,然后捏着罩衫轻轻松松便将她提了起来。

细细的内衣衣带从肩头滑落,勾挂在肘窝上,嫩白的小手在空中拼命乱抓。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女儿!”

张曼见状,疯了一般站起来,尖叫着就要扑上去,被牧宁池抬手拉住。

刺啦——

衣服被牧宁池扯烂,露出了肩胛和蝴蝶骨的肌肤,雪白光滑。

三十六岁的张曼,保养得还不错,风韵犹存,可惜尖叫起来跟只野鸡一样。

牧宁池不喜欢鸡,毫不留情地将张曼重新扔回地板。

双目半阖,凌厉修长的指骨捏了捏眉心,这是他极度不耐烦的表现。

“谁再哭,直接把眼珠子挖了,舌头也拔了。”

牧宁池轻描淡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吓得许诺诺瞬间便瞪大了眼瞳,惊悚地看着陈颂文左手翻飞的军用小刀。

大颗大颗的眼泪哗啦啦地掉,嘴巴却紧紧闭了回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房间安静下来。

牧宁池终于满意了些,他半蹲在张曼面前,用刚刚从张曼身上撕碎的衣料,十分“贴心”地替张曼缓慢擦拭着眼尾的泪痕。

看起来变态极了。

“许念生,从我这儿偷了件东西,他人在哪?”

张曼泪眼涟涟地摇头,“念生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我,不知道……”

“一年多?老婆孩子,他撇得清吗?”

牧宁池将布料一扔,拇指指腹擦过张曼被玻璃刺穿的手背,上面的碎玻璃片随着他的动作移位。

“说,许念生在哪?”

玻璃搅动骨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很快就有新的血液汩了出来,疼得张曼弓背一缩,呻吟着叫出了声。

“啊!!我,我真的不知道……”

“妈妈……”

许诺诺一双大眼睛吓得颤颤发抖,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还没哭出声音,又被起身靠近的牧宁池吓得迅速捂住了嘴。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生起气来真的会把她舌头拔了!

百科说过,植物也好,动物也罢,都是越好看的越危险。按这个男人的好看程度,那一定是极度危险!!

牧宁池将许诺诺捂嘴的手拨开,拇指沾染的血迹擦在她粉白的脸颊上。

眼泪混着血液,看上去更可怜了。

牧宁池很满意,拿出手机,“咔嚓”两声,给母女俩分别拍了张照,输了一串陌生号码发了过去。

陈颂文极少见到老大像这般多此一举,威胁许念生,他大可以来真的,直接断胳膊断腿效果不是更好?

大概是刚回特莱国,不想弄得太血腥?又或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总是会体贴宽容一些?

可许念生踩了他的底线!

“三天,许念生如果没有出现。老的送去红灯区,小的,卖到地下拳赛场。”

地下拳赛场?

在那种血腥暴戾毫无人性的地方,成为一群男人泄欲的玩物。那这个小姑娘的后半生,用不了一两年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果然,老大还是那么变态!

咔哒——

牧宁池不急不慢地点了根烟,转身。

陈颂文指骨一松,将许诺诺扔回地板,紧跟在牧宁池身后,同他一道儿出了门,侧脸看向门外的五个保镖。

“把她们看紧了。”

“是。”

许诺诺四肢落地,一秒都不敢耽误,颤抖着快速爬向张曼,肩膀抽搐得厉害。

直到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妈妈……”

“诺诺别怕,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尼谷街区,黑色帕加尼一路疾驰,牧宁池坐在副驾,陈颂文用余光看向他。

“池哥,这许念生瞧着好像不太在意这对母子。自己跟着牧庭野吃香的喝辣的,住别墅泡洋妞,却给她们安排这么个破地方。”

牧庭野是牧宁池同父异母的哥哥。

老爷子牧慈,却是半点慈蔼不见,人称笑面佛。年轻时靠军火起家,生逢战时,赚得盆满钵满,风风光光地回了特莱国。

他靠手里资产做起了正经生意,几十年下来,名下产业几乎覆盖了国内各大领域——娱乐公司,经纪公司,房地产……凡标有“牧氏”字样的,全都是牧慈的。

牧慈年轻时娶过一个老婆,被对手抓去弄死了,后来再没续弦,找了两个情妇。

儿子牧庭野是老婆生的,牧宁池是情妇安娜所出,算是个意外。

一个吃了药都没流掉的意外,这个意外出生时居然还难产!

最后牧宁池好好的,他母亲安娜死了。所以老爷子不喜欢他,刚满七岁就把他扔到缅町国早年和自己一起做军火的朋友手里,参加各种地狱级别的残酷训练。

牧宁池在缅町国那种黑暗与恶势力交织的地方摸爬滚打,九死一生,直到十六岁才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离开。

而后他彻底脱离了家族掌控,独自拼搏十年至今,成立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公司。

四年前,牧慈宣布退隐。

牧庭野成为牧氏集团继承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牧慈手下所有资产。

分给牧宁池的部分,连一成都不到。

牧慈偏心,牧宁池早已习惯,反正老爷子迟早是要归西的,就牧庭野那个草包,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钱也好,权也好,最后都会是他的。

偏偏老爷子把手底下最得意的助手——许念生,也给了牧庭野。

许念生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在牧庭野身边混得风生水起,还帮牧庭野抢了牧宁池名下公司价值上亿的项目。

才一年没回特莱国,就当他死了吗?

牧宁池眸色微沉,修长的手指轻敲了敲窗沿,烟灰被弹飞出去,他淡漠开口。

“许念生是把利刃,这把利刃替老爷子挡了多少灾,得罪了多少人?若不是我们去年回尼谷,无意看到他和这两个女人在一起,谁能知道他还有个老婆?”

陈颂文沉着脑袋,回忆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去年何时看到过许念生的老婆孩子。

想来老大不愧是老大,观察力和记忆力都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思索一番后,陈颂文迅速接上话茬。

“我知道了,池哥!许念生这硬茬,不是真的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他只是……把他的弱点,藏起来了!而且,藏得越深,说明他,越在乎!”

“还算聪明。”

牧宁池难得出言夸赞,虽说语气平淡了些,陈颂文心底还是不免升出些得意。

“池哥,整天跟着你,和你狼狈为奸,当然会越来越聪明,这许念……”

牧宁池敛了眼底笑意,将陈颂文打断,“狼狈为奸?你成语跟谁学的?”

陈颂文一愣,老实交代。

“最近斯贝利正在学夏语,每次跟他出任务,他那张嘴时不时就要秃噜几句,他说——你是‘狼’,他是‘贝’,你们两个在一块,那就叫狼狈为奸!”

“嗬,好,好一个狼狈为奸!”牧宁池真是被气笑了。

说错了?陈颂文见牧宁池脸色不太对,认真思索了一番,又试探性地开口道:

“不是狼狈为奸,那就是——近墨者黑??!!”

看来斯贝利对他们这群人的定位倒是十分清晰,还故意不教阿文前半句……牧宁池阖目深吸一口气,侧眸睨了陈颂文一眼。

“不会夏语,就去找个靠谱的好好学,学会了再拽!”

“是。”

陈颂文垂首,明白自己又掉进了斯贝利挖的坑里。暗骂一声后,再不敢胡乱使用夏语,试探性地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全。

“池哥,许念生敢动你的项目,等他出现,我们要不要直接,做了他?”

这么好的刀,这个愣头青要把他做了?果然,夸他聪明还是夸早了……

牧宁池被陈颂文一根筋的脑子一连三次气得不轻,气得他厌蠢症都犯了,蹙眉紧咬了咬牙关。

“陈颂文,我给你三秒,把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

车内蓦地安静下来,三秒后,陈颂文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

现在池哥有了许念生的把柄,池哥巴不得好好利用他一番,怎么可能做了他?

“对不起,池哥。”

“再胡言乱语,就给我滚蛋。”

“是。”

车子往前拐了个弯,陈颂文迟疑了下,“池哥,回老爷子家,还是去浅海湾?”

“浅海湾。”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牧宁池两指碾碎烟头,顺手一弹,烟头掉进空调出风口下方的烟灰缸里。

电话接通。

朗桑贱兮兮的声音差点儿穿过手机刺穿牧宁池的耳膜。

牧宁池皱着眉,提着手机拿远了些。

“哟~我的池哥,这千等万盼,终于把你盼回特莱国了!来我这儿耍耍?最近新收了几个美利妞,身材火辣,包你喜欢。”

牧宁池沉默了一秒,“废话少说,有屁快放!”

听出牧宁池心情不太好,朗桑立马端正了态度,“池哥,有任务,雇主已经到了,听说你回国,想和你面谈。”

牧宁池挂断电话,“去提芭莎。”

尼谷是特莱国首都,提芭莎是尼谷最大的风情街,灯红酒绿,繁闹喧杂。

夏天的尼谷能把人热化,呼一口气都是滚滚热浪,但这条长街却依旧拥满了人。灯红酒绿,颓靡香艳,不分昼夜。

街道上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摊售,来自各国的络绎不绝的观光客,还有……每隔几米就能看到的胸大腿长的美女。

她们风姿摇曳地站在街边展示自己傲人的双峰,等着被人光顾。

一辆黑色帕加尼停在了提芭莎街道口,超跑优雅而不失野性的外形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鸥翼门向上开启,男人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下了车,走进闹市街街口。

松垮垮的无袖T恤掩饰不住他健硕硬朗的胸肌,裸露在外的手臂结实有力,线条流畅,左手手腕处的黑玛瑙串盘了四五圈。

夹烟的手指干净修长,指骨分明,手背迸着青筋,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尤其是……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路过时,男人优越的身高,霸气的军靴迷彩裤,以及身上混着淡淡烟草清香的荷尔蒙气息,勾得那群女人心痒难耐。

一个个扭着身子搓着腿蠢蠢欲动,都想要得到男人的青睐,和他睡上一晚。

哪怕让她们倒贴,她们都是愿意的。

可惜男人看不上她们,确切地说,这整条街男人都看不上。

牧宁池单手插着裤兜,目不斜视,步伐沉稳,凌厉的眉峰越锁越紧。

身上强大的气场,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保镖。以及陈颂文后腰带上明显的枪支形状凸起,吓得周围的人都十分自觉地和他保持着至少三米以上的距离。

“一年不见,朗桑精虫上脑的毛病真是半点儿都没变!”

陈颂文没敢应声。

牧宁池和朗桑合作多年,许多任务都由朗桑对接,线上沟通多,私下会面却极少。

朗桑这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

有钱了就开始搞淫窝,高级的低级的,他都能插一脚。几年下来,整个特莱国的淫窝链都快被他垄断了,提芭莎风情街就是朗桑名下的产业之一。

特莱国最大的风情街,最高级的夜场。在池哥眼里,竟连屁都不是……


提芭莎金玉门夜总会。

门口站了两排保镖,见牧宁池叼着根烟靠近,保镖们齐刷刷地低头,恭恭敬敬地冲他喊了声“池哥”。

领头的上前几步,抬手替牧宁池推开玻璃门,摆了个“请......

黑色帕加尼在夜间灯火辉煌的街道极速飞驰,陈颂文一边开车一边打着电话训斥。

“你们怎么做事的?一群大男人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文哥,那小姑娘腿都吓软了,谁也想不到她会趁上厕所的时间逃跑啊。这里可是四楼,她都敢顺着管道爬下去。”

“少给我找借口!把大的看好!再敢丢一个,我回去崩了你们。”

“是。”

电话挂断,陈颂文一脚油门窜了出去。草包就是草包,连这种活都干不好!要是在外面出任务,刚出门就得被几梭子给突突死。

狂飙的同时,陈颂文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牧宁池。他倒是神色淡然,微靠着车门,用清爽的风驱散着心头的醉意。

“张曼还在我们手里,小家伙跑不远……一会儿就在小区附近转转,留意周围的药店。”

“好的。”

许诺诺居住的青花小区位置十分偏僻,距离最近的药店都要拐过五条街道,叫阿泰药店。

“池哥。”

车速渐缓,前方超过50米的街道边,许诺诺恰好从阿泰药店走出来,转身往回赶。

牧宁池猜得不错,许诺诺拼死跑出来,仅仅只是为了,给受伤的张曼买药。

能不能活过这三天都不知道,还有功夫瞎操心这些?牧宁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诺诺,想了半天,最后只想到一个字——

蠢。

微风吹得路旁树叶扑簌簌地响,吹动着许诺诺身上碎花裙的裙摆,露出的小腿白嫩又笔直。罩衫紧紧地贴在她身上,被昏黄的路灯描摹过,显得那腰身越发纤细。

牧宁池看着看着,右手轻抬,五指蜷曲,对着空气比划了下。

啧,小蛮腰,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

牧宁池没有下令,陈颂文只得放慢了速度,跟在许诺诺身后。

车身缓慢前行了十几米,陈颂文没能忍住,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池哥,你不怕她报警吗?”

“她不敢。”

许诺诺确实不敢。

离开夏国后,许诺诺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像夏国那么安全。

比如特莱国,是个枪支自由的国家。

但这种自由只限于上层社会的人。中下层的平民想获得一把枪,光是许可证,就要走很多门道,且基本是拿不到的。

尤其是她所处的尼谷——

暴乱频发,绑架、抢劫、枪击案比比皆是,是座世俗与割裂的罪恶都市。

牧宁池手下人人配枪,许诺诺只一眼就能猜到他绝不是一般的暴徒!

等牧宁池拿回自己的东西,兴许会放了她们,可若是趁机报警,即便她能侥幸活下来,那她的妈妈,必死无疑!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消失的爸爸。

许诺诺对这个爸爸,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他在她最需要父爱的几年,都处于缺失的状态。

更何况许念生每一次出现,对向往平静生活的许诺诺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许诺诺就这样心神不宁地走着,连外形张扬的黑色超跑从旁边开过,都没有心思侧目去看一眼。

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后,医药箱里只备有常用的感冒药,其他药物都是需要才去买。

妈妈手背的玻璃片扎得很深,若是再不处理,整只手都可能废了。

看守她们的那群男人凶神恶煞,许诺诺不知道等会儿回去会是什么下场,害怕地攥紧了手中装着酒精纱布和消炎药的袋子。

“牧宁池,臭流氓,大混蛋!!”

许诺诺小声咒骂的同时愤懑抬脚,将面前碍事儿的石子儿踢开,然后身旁的帕加尼车门上行,下来了一个流氓加混蛋。

“许诺诺。”

许诺诺一惊,抬眸望去。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黑色迷彩裤,松垮垮的坎肩T恤,男人凌厉的喉结。再往上,是一张魅人惑心的脸。

四目相对之时,许诺诺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跑,可对方身上强大的气场吓得她双腿发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叔叔,我,我没跑,我只是出来给妈妈买药……”

牧宁池低睨着许诺诺因害怕而变得粉扑扑的小脸,开口时的语调全都是玩味儿。

“你刚刚骂谁流氓,说谁混蛋?”

四周的空气燥热又沉闷,男人喝了酒,身上散着微醺的香气。

许诺诺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听到牧宁池口中的话,心底一沉,僵停在原地。

她低着头,紧紧攥着手里的塑料袋子,捏得指尖都开始发疼。

牧宁池笑了笑,又往前近了一步,弯下腰,靠近许诺诺耳畔,微勾的薄唇差点儿贴上许诺诺白嫩嫩的脸颊。

“问你话呢!许诺诺,骂谁流氓?”

许诺诺倔傲地咬着唇,不肯回答。

眼前的男人不由分说地闯入她家里,害妈妈受伤流血,不要脸地撕烂了妈妈的衣服,还把她们关起来,用她们威胁爸爸,不就是流氓加混蛋吗?

她害怕,但她没有骂错!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牧宁池又闻到了许诺诺身上的果香。

大概是紧张出了薄汗,味道比在家里时还要浓郁些,是从许诺诺脖颈传出来的。

松软甜津。

他瞄了眼许诺诺嫩白的颈肉,视线不由得下移,很容易便看到了许诺诺胸前的风光——

内衣已经穿好,有了傲人的弧度,可惜裹得太紧,不够性感,看上去稚嫩又青涩。

牧宁池刚刚升腾起的兴致霎时减半,他正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许诺诺。

两人身高差距太大,许诺诺低着头时,刚好触到他胸膛,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惊恐害怕时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就差炸毛了。

牧宁池轻笑,单手撑着车门,将许诺诺圈住,勾着她下颌迫她抬头,弯腰侧脸,直接贴靠近她的双唇,作势要亲她。

“说,谁是流氓?”

车内的陈颂文瞳孔一震,波澜不惊地挪开了视线。

他看到了什么?

池哥在调戏一个女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个连女人都算不上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还是许念生的女儿!

且不说池哥海量,他刚刚明明只喝了几杯,怎么会醉成这样?

牧宁池精致的唇瓣越靠越近,灼热沁香的吐息似有若无,许诺诺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抵着车身,冰凉的温度直接从脊背蹿到了头顶。

然后她赶在两人双唇碰到的前一瞬,迅速偏过脸躲开,用小得只有她和牧宁池才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开了口。

“牧宁池是流氓!”

“真棒!”

牧宁池直起身,像是赞许般的轻轻捏了捏许诺诺软乎乎的小脸。

“那么……到下一个问题了,你刚刚说谁是混蛋?”

骂都骂了,许诺诺也不再跟他客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倔傲地捏紧了小拳头,冲牧宁池一连喊了好几遍。

“牧宁池是混蛋!是大混蛋!!”

牧宁池笑得愈发开心。

流氓,混蛋……这小姑娘不但长得可爱,就连骂人的词语也能这么可爱。

不像那群没素质的东西,骂人时要么带家人,要么带器官。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人如此“文明”地骂过。

真是有趣极了!

修长凌厉的食指拨了拨许诺诺手里的药袋,许诺诺紧张地将药藏在怀里,又被牧宁池毫不客气地抽了出来。

“既然是混蛋,那我就做点儿混蛋该做的事!许诺诺,你这两条腿这么会跑,我帮你把它们砍了吧?”

许诺诺本打算把药抢回来,听到这句话,心猛得提到嗓子眼儿,刚伸出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

“不,不要……池叔叔,我没跑!”

啧,又要哭了?

牧宁池眸光微沉,将许诺诺一把拉开,侧身坐回车里,“嘭”一声关了车门。

“不砍也行,只要你追得上,腿就能保住,药也可以给你。开车!”

和跑车赛跑?开什么玩笑!

许诺诺愣怔在原地,可眼前的帕加尼已经开始启动,引擎发动的轰鸣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嗖”一下,直接蹿到了街尾。

许诺诺不敢耽误,抬脚就往街尾跑。

她知道牧宁池是在故意折磨她,因为她偷偷逃跑,因为她骂他,还因为她是许念生的女儿……

妈妈在牧宁池手里,她没有选择。

眼瞅着许诺诺的小身板已消失不见,阿文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牧宁池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许,他便又慢了些。

始终保持着许诺诺可以看到的距离,却又控制得恰到好处,让她怎么都追不上。

街道两侧的路灯已全部亮起。

车上男人的目光一刻不移地盯着后视镜里穿着罩衫长裙的小女孩,步伐轻盈,如柳絮般在风中飘动,看上去赏心悦目。

只可惜这种轻盈只保持了五六公里就消失了,许诺诺实在撑不住,她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每踏出一步都像是在穿越泥泞的沼泽,速度也越来越慢。

直到再迈不出去,许诺诺才捂着剧烈喘息的胸口停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在她眼底模糊成一圈圈斑驳的光晕,许诺诺觉得有人用细绳勒着她的脖子,传来阵阵令她窒息的痛苦。

照这样跑下去,根本用不着牧宁池动手,她的两条腿就会自然报废。

牧宁池,大混蛋!!!

“池哥,许念生来了,一个人。”

帕加尼骤停,随即后退了五十米,车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只强劲有力的臂膀。

牧宁池像拎只小猫崽一样,直接将许诺诺提了进去。


车子没有后座,牧宁池腿又长,许诺诺进来后,空间变得愈发狭小。

牧宁池松开许诺诺,将座椅位置往后调了调。许诺诺便趁机离开他的长腿,拼命往后退,蹲坐在他两脚之间,缩成小小一团。

生怕碰到他一点,好像在躲什么垃圾。

身上的衣裙已经湿透,汗水如瀑布般顺着许诺诺嫣红的脸颊,滑过她柔美的颈线,再循着锁骨钻进衣领。

牧宁池抵抑着唇角冷嗤,脏兮兮的小东西,要躲也应该是他躲!

但脏兮兮的许诺诺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香汗,人才刚进来,车内全都是甜酸柔软的蜜桃香,清新且浓郁。

啧啧,还是只小香猫,难怪叫诺诺,洗干净了一定是香香糯糯的。

牧宁池没有养过小动物,猫也好,狗也好,那种毛绒绒的只知道卖萌的小畜生,光看一眼他都觉得很麻烦。

可牧慈就喜欢养猫,这个从腥风血雨里打拼出来的男人,安定后最喜欢养些猫猫狗狗。

狗还好,养了几只罗威纳,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给他看家护院。

猫……只养了只波米拉,好看是好看,可惜太闹腾。

波米拉见谁都喜欢,除了牧宁池。

自从撒娇讨好被牧宁池一脚踹开后,它现在一见到牧宁池就炸毛,三逃五蹿,躲得老远才敢冲他龇牙。

要不是老爷子喜欢,像这种敢冲他亮爪子的小东西,早被他一枪崩死了。

不过现在想想,逗弄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小猫咪,好像还挺好玩!

牧宁池居高临下地望着双腿间香喷喷的糯米团子,见她呼吸急促,不屑道:

“许诺诺,跑了还不到十公里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你怎么这么弱?”

陈颂文握方向盘的指尖儿兀地一颤,若不是电话来得及时,此时的许诺诺大概率已经被折磨得晕过去了。

果然,像老大这种负重跑八十公里就跟玩一样的男人,要他理解一个小女生该有的体能,简直是天方夜谭。

许诺诺嗓尖干哑,不想理会牧宁池,胃里却传来一阵强烈的不适之感。

她扶着牧宁池大腿起身,拼命拍打车窗,捂着鼻子开始干呕。

头顶传来牧宁池低沉好听,却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

“你要是敢吐到我车上,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从车窗扔下去!!”

!!!

许诺诺打了个寒颤,心底巨大的惊恐强行压住了身体的不适。

她捂住嘴巴,极小声的轻“嗯”一声,乖乖缩了回去,无声的眼泪啪嗒啪嗒,顺着脸颊直往下流。

牧宁池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泪,居然可以这么大颗,饱满圆润,晶亮晶亮的,滚过长长的眼睫扑簌簌地下落。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许久。

软骨头就是软骨头,弱就算了,动不动就哭,真烦!

“池哥,到了。”



车门刚打开,许诺诺便蹿了出去,蹲在车道旁的草坪边沿不停地呕吐,牧宁池蹙眉绕开她,不紧不慢地踏入公寓。

“阿文,等她吐完,把这张脸洗干净了再带上来!”

“是。”

公寓四楼,牧宁池抬步进门,望着客厅内的许念生,笑着唤了声。

“念生叔。”

许念生年过四十,撑死了也就比牧宁池大个十几岁,这一声叔叫得许念生鸡皮疙瘩翻了一地。

然后前一秒还笑着叫他叔的男人,下一秒就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狠狠往茶几上一扔。

许念生也不是吃素的,单手撑着桌面一个翻身便稳住了身形。

桌上的什锦盒“哐当”一声掉落,五颜六色的糖果哗啦啦地散落,满地都是。

下一秒,牧宁池长腿一抬,一脚踢在许念生头上,许念生双腕交叉挡住。无奈牧宁池攻势太足,他还是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赤手空拳格斗,能挡住牧宁池的,世间少有,牧宁池来了兴致,指骨咔咔作响,出拳如雷霆般迅猛。

许念生虽不是牧宁池的对手,但好在经验丰富,一来二去,竟也能在牧宁池手下成功躲过几十拳。

“妈妈……”

“诺诺!”

门外匆匆赶来的许诺诺被张曼抬手抱在怀里,身后是一群保镖,十几个人全都缩在楼梯口狭窄的通道伸着脖子往里看。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敢上前。

不大的小套间内尽是两人凌厉的身影,打得桌椅纷飞,尘灰四散。

牧宁池七岁入伍,执行了无数次危险系数顶级的任务,体格也好,经验也罢,比许念生只多不减。几次精准的踢腿和肘击,直接将许念生按倒,然后如暴雨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他头上。

刺目的血光溢出许念生唇角,顺着他布满胡渣的下颌线徐徐流淌。

“念生!!”

张曼松开许诺诺,尖叫着就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保镖轻松制服,并用胶带把她的嘴巴封了起来。

蹲坐在地上的许诺诺见状,捂着唇角哭了出来,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

她发现牧宁池不止是个暴徒,还是个疯子,一个打起架来毫无人性的疯子!

爸爸怎么敢偷这种人的东西?

等牧宁池发泄完,许念生已浑身是伤,口吐鲜血,瘫软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牧宁池转动着酸胀的手腕起身,冲门口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来,另一只手提着许念生将人扔至沙发。

随即走进卫生间,洗干净手上沾染的血迹。抬目见干净的墙面挂了两条毛巾。

一粉一白。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张淡粉淡粉,还沁着甜香的毛巾扯下,擦拭手掌残留的水珠。

出门后,轻且慢地对许念生开口。

“我的东西。”

许念生说不出话,只垂眸望了眼满是血污的衬衣暗袋,陈颂文立即上前一步,从里面掏出一张芯片。

他将芯片扔给身后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少年。

“阿肯,检查一下。”

“是。”

叫阿肯的少年放下身后背包,从里面掏出一轻便型笔记本电脑,插入芯片,对着键盘敲打半晌,冲牧宁池点了点头。

“池哥,资料都在,没问题。”

“好。”

牧宁池抬步,走至许念生面前,垂眸同他对视,“叔,我能找到这儿,并且只想要回我的东西,你应该,懂的吧?”

许念生沉了眸色。

懂?他当然懂!牧宁池想用张曼和许诺诺威胁他,替他除了牧庭野!

五年,他跟在牧庭野身边快五年了,若不是老爷子有令,他是真看不上这个废物!没有老爷子当年半点风骨!

废物就算了,人怂心雄,还贪得无厌,连亲弟弟那份也想据为己有。以至于招惹了牧宁池这头不要命的野狼,还暴露了他在世间唯一的牵挂。

如今妻女落在牧宁池手里,他就是那块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牧宁池宰割!

许念生扶着沙发艰难起身,“我懂。”

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省心,牧宁池轻笑了声,装模作样地关心了一句。

“项目没了,我担心叔回去交不了差,活不了,所以刚刚下手才重了些。叔,你不会怪我吧?”

牧宁池笑得好看极了,还一口一个叔,气得许念生气管呛血,一连咳了好几声。

“不,多谢。”

然后牧宁池给了他最后一击。

“我怕叔分身乏力,在你忙完之前,你这个女儿,我帮你养一段时间,如何?”


帮他养女儿?

许念生咬了咬牙,帮他养女儿是假,用女儿威胁他才是真!张曼和许诺诺,很明显许诺诺更好掌控。

许念生调查过牧宁池,长期在各个国家奔命,极少回尼谷,对女人也不上心。在扳倒牧庭野之前,他不会对诺诺怎么样。

于是许念生点了点头,“好。只是诺诺还小,你要帮我养,那就得好好照顾!”

“当然。”

一番对话吓得许诺诺脸色刷白,她不明白爸爸和牧宁池刚刚还在打架,甚至都快被牧宁池打死了,怎么还能和他交朋友?

两人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害怕极了,害怕牧宁池,不愿意跟着他,更不需要他来养!!

看女儿哭得全身都在发抖,许念生心疼得不行,想要起身和许诺诺说句话,无奈快要散架的身骨却怎么也动不了,只得重新望向牧宁池。

牧宁池轻抬下颌,立即有两位保镖上前,一左一右将许念生架至许诺诺面前,许诺诺拼命摇头,沁泪的眼睫不停地颤抖。

“爸,爸……不要……我不要!”

许念生吞咽下喉间甜腥的血,“诺诺别怕,这段时间乖乖跟着池叔叔。等爸爸忙完了就来接你,不哭,勇敢一点。”

牧宁池挑了挑眉,他喊许念生叔,许念生又让许诺诺喊他叔。

这辈分可真够乱的!

耐心有限,能让这对父女说句话已经是牧宁池最大的宽容。他转过身,直接从两人中间越过,大跨步往门外走。

“阿文,走。”

“是。”

陈颂文应声后上前一步,单手就把许诺诺抱在了怀里。

“放开我!妈妈!!”

许诺诺挣扎着想要逃跑,可她落在陈颂文手里,一丝力气都使不出,只能用小爪子拼命挠他,却被陈颂文单手制住,迫着她趴靠在肩头。

情急之下,许诺诺张口,狠狠咬住了陈颂文的右肩。

!!!

她几乎用尽全力,唇齿间有浓郁的血腥流转,可陈颂文却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能神色淡定地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保镖安排。

“许念生,扔牧庭野家门口。”

走至门外,又侧脸加了一句,“张曼,马上送去医院包扎,好好照顾。”

“是,文哥。”

许诺诺没想到陈颂文会命人把妈妈送去医院,尤其那一声“好好照顾”刚入耳,她立即松了牙关,侧脸抬眸。

“谢……”

可对方是暴徒,所言所行不过是事后弥补,妈妈会受伤全都是因为他们!

这声谢谢,许诺诺怎么也说不出口,卡在了半道儿。

陈颂文下意识地低头和许诺诺对视,一对扑闪着泪花的黑色眼瞳晶亮晶亮,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抬眸收回视线,平视前方。

倒不是陈颂文好心,而是跟在牧宁池身边这么多年,太了解他这个人的行事风格。

嘴上虽没明说,可张曼接下来的日子,定然是没有自由的监禁。

许诺诺买的药被池哥随手扔在了车上,而池哥现在和许念生既已达成合作,那就没理由把人老婆的手给弄废了。

于是陈颂文冷声道:“是池哥的意思,你要是还想一家团聚,这段时间就老实一点儿,不要忤逆他。”

“……”

许诺诺看了眼楼梯口消失不见的黑色迷彩裤,转而又看了看陈颂文胳膊上清晰恐怖的抓痕和肩头的咬伤,心里一阵后怕。

她担心陈颂文反应过来打她,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垂下头不敢再挣扎。

“好……”

一路走至公寓外门,陈颂文将许诺诺放至副驾,牧宁池已坐到了主驾的位置。

陈颂文低头望着眼前哭得满脸都是泪花的许诺诺,不用想也知道,池哥绝不可能再和她一起挤在副驾。

于是陈颂文半身越过许诺诺,将车钥匙放至牧宁池手心。

“池哥慢走,我和阿肯一起。”

“嗯。”

牧宁池毫不犹豫地关了车门,侧眸瞥了眼副驾上瑟瑟发抖的许诺诺。

“系好安全带。”

“啊?”

许诺诺只愣怔了一瞬,可牧宁池却连一秒都没有多给她,话音刚落就启动了车子。

如果说陈颂文开车又快又野,那牧宁池开车就是又野又疯,完全是拿命在飙。

一声尖叫后,许诺诺本就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不跳了,而是直接停了下来。

她跟只猫儿一样,惊慌失措地在座椅上乱抓乱爬,颤抖的小手摸索了好半天才勉强把安全带扣上。

凌晨三四点的尼谷街道已经没什么人,黑色帕加尼如闪电般疾驰,耳畔风声呼啸,两侧的风景一扫而过,什么都看不清。

许诺诺害怕不已,又逃跑不得,索性双腿一缩,闭上了眼睛。

回到浅海湾时,天边已泛起了霞光,太阳还没升起来,昏暗的晨曦同路灯交织,打落在许诺诺憔悴的侧脸上,忽明忽暗。

牧宁池用余光轻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么快的速度也能睡着,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心可真够大的。

看着看着,速度便无意识地放慢了些。

不得不说,许诺诺的皮肤很好,是少女特有的水嫩,白,且薄,沾上点儿泪花像极了含苞待放的水中百合。

这张小脸,哪怕只是轻轻地掐一下,也会迅速蔓延上一片绯红,落在白皙的底色上,带着种不合她年岁的淫靡。

“唔,疼……”

察觉到脸颊传来的痛意,许诺诺睁眼的同时,狠狠抓住了那只蹂躏她脸蛋的手。

然后男人轻佻散漫的眼神落入眼瞳,又惊得她迅速甩开对方,往座椅上缩了又缩。

微颤战栗的眸光,分不清里面到底是厌恶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

牧宁池起身下车,“跟上。”

帕加尼停在一处私人地下车库,看得出车库的主人很喜欢跑车。成排的车子有十几辆都是跑车,轿车只有两辆宾利,尽头处是一辆外观霸气的迷彩越野。

车库外有一条蜿蜒的草坪车道。

一路走至车道入口处,右前方的露天停车区停放着一辆玫红色的兰博基尼。

如宝石般迷人的瑰丽色泽,在两侧棕榈椰树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突兀,许诺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喜欢这款?”

许诺诺抬头,离她不到一米的牧宁池没有转身,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后背却仿佛长了眼睛,竟连她在偷看都能发现。

她当然不会觉得牧宁池是在友好地同她聊天,偷偷摸摸地白了男人一眼,闭上嘴巴缄口不言。

顺着蜿蜒盘旋的黑色大理石阶梯向上,踏过光滑的玻璃桥,面前是一幢装修精致,外观浪漫且温馨的顶级海景别墅。

不远处就是宽广的海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海风的拂面和潮起潮落的韵律。

牧宁池蓦地驻足,忙着左右张望的许诺诺来不及反应,撞在他后背上。

像只小流萤撞上巨龙的尾巴,连片龙鳞都碰不掉,反倒是自己差点儿被弹飞出去。

牧宁池声线渐冷,“许诺诺,我在和你说话。”

鼻尖儿萦绕着牧宁池身上独特的烟草清香,同班里那些阳光开朗的小男生不一样。男人身上的香味甘烈醇厚,又霸道凛然,极具侵略性,能让人窒息。

“说……什么?”

许诺诺揉着被撞痛的鼻尖儿,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不喜欢。”

牧宁池抬步,继续往前。

“不喜欢还看了又看?眼珠子都要粘上去了,没出息。”

后背果然长了眼睛!!

这下子,许诺诺连白眼都不敢再翻,老老实实道:“我只是好奇车子的主人……”

“喏,主人在那。”


许诺诺随着牧宁池视线往前,看到了别墅前似是等待许久的女人——

黑头发,白皮肤,长得婉约大气,一身淡绿长裙,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

许诺诺微怔,“柏丝妮……”

牧宁池凌眉微挑,“认识?”

许诺诺喜欢服装设计,平时买的时尚杂志里总能看到柏丝妮的身影,特莱国最著名的国际女模特,她的偶像。

而她也是因为柏丝妮,才选择报考了尼谷的安德拉设计学院,并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亲手设计的时装能穿在柏丝妮身上。

现在真人就在眼前,许诺诺却傻了眼,脑子里只剩一个声音——

她的偶像柏丝妮,在眼巴巴地等着……牧宁池?

“池哥。”

柏丝妮温软的声线如水般轻柔,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却看到牧宁池身后跟着一个极年轻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精致漂亮,像橱窗里不染人间烟火的白瓷娃娃。

身上那种恰到好处的娇俏和脆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同时也很容易让一些心理阴暗的人,想要把她揉碎在掌心。

牧宁池,喜欢这种……小女孩?

柏丝妮眸光微烁,笑容在瞬间凝固,她尽量克制住心底的不安和嫉妒,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是特别扭曲。

“这位是……?”

牧宁池转头看了许诺诺一眼,“朋友的小孩儿,没空照顾,来我这儿住段时间。”

朋友的孩子……柏丝妮轻舒一口气。

虽不知道以牧宁池的性格,怎么会帮别人养孩子。但不管他养谁,只要不是情人就行,柏丝妮十分友好地冲许诺诺笑了笑。

“小妹妹长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许诺诺脸颊一红,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双手合十与柏丝妮问好。

“柏丝妮姐姐好,我叫许诺诺。”

“你认识我?”

“嗯,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模特,是我的偶像!”

许诺诺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柏丝妮,弯勾的眼里似有闪烁的星星,牧宁池微扬的唇角蓦地抑了抑。

“许诺诺,舌头刚逃过一劫,现在又不想要了?”



低冷的声线吓得许诺诺一怔,她抬眸看向牧宁池,男人瞳孔黑沉,眸色淡漠地睨着她,明显是生了气。

可他在生什么气?

许诺诺猜不到,她只知道牧宁池是她见过的脾气最差劲的人!

不说话他会生气,说话他也生气,动不动就要割人舌头。

真难伺候!!!

许诺诺懊恼地捂着唇,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打算再开口。

牧宁池重新将视线打落在柏丝妮身上。

“怎么会过来?”

“池哥,牧庭野最近和赤沙那边的一群亡命徒搭上了线,不知道在交易什么。但老爷子知道后,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火,还动了家法。”

“他挨了家法,拿你泄愤?”

牧宁池低睨着柏丝妮唇角厚重妆容都难以遮掩的淤青,平淡的语气分不清究竟是关心还是随口问问。

柏丝妮抿了抿唇,努力抑制住心底磅礴的情绪,她很想跟牧宁池哭诉一番。

可在牧宁池面前哭,只会惹他厌烦。

何况她和牧宁池之间唯一的关系,也不过一场交易而已。

她们这行水太深,吃青春饭的,都想趁着风华正茂之时,找个厉害的靠山,为下半生做好打算。

她也不例外。

一年前,柏丝妮被VIA模特经纪公司当作礼物送给牧宁池,换来了五千万的投资。

牧宁池没有老婆,长得好看,性子又狂又野,权势还滔天,公司的那几个董事见到他就跟几只哈巴狗一样。

颜、钱、权三者都能占到极致的男人,打着灯笼都再找不到第二个。

柏丝妮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结果牧宁池没有要她,而是给了她三千万,并做了个局,把她送到牧庭野身边,让她成了牧庭野的情人。

三千万,那是刚出道时的柏丝妮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可牧宁池给她支票时,大方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权势和金钱决定了牧宁池是主宰者,可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呼风唤雨。

而她,只能选择一无所有的退出,给别人上位的机会。或者乖顺听话,潜伏在牧庭野身边,给牧宁池传递消息,然后得到相应的名利和报酬。

这种两头通吃的好事,她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唯一没料到的,是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牧宁池。

身边的人,图钱的有钱,图权的有权,只有图情的,最后大概率是人财两空。在一场交易里动情是大忌,可她控制不住。

她喜欢牧宁池,她想退出。

柏丝妮眼尾一红,“池哥,我不想再跟着牧庭野了,他在床上根本就不是人,昨晚他用皮……”

“Mary,”牧宁池开口将柏丝妮打断,冲屋内打扫的女佣招了招手,“把许诺诺带进去,房间你看着安排。”

“好的,牧先生。”

玛丽急忙放下手中的活,一路小跑到许诺诺面前,“许小姐,请跟我来。”

“哦……”

许诺诺不舍地看了柏丝妮一眼,她本想着等两人谈完,厚着脸皮和柏丝妮要个签名的。

可牧宁池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实在可怕,犹豫再三后,许诺诺还是选择了作罢,乖乖随玛丽一道儿踏入枢轴门。

充满热带风的中庭有一方锦鲤池和巨大青石雕刻水景,穿过便是客厅。

乳白色调的沙发,两侧是玛瑙雕刻的墙壁,右边嵌了水族箱,各型各色的热带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玛丽带路的同时热情地给许诺诺介绍。

“许小姐,右手边是酒吧区,再往里是娱乐室,尽头处那扇门后面是私人影院。”

一路走下来,许诺诺只觉得眼花缭乱,她看得出眼前这幢海景别墅,就是放眼整个特莱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牧宁池还真不是个普通的坏蛋!

到了二楼,除了主卧,还有八间客房,玛丽几乎不带任何犹豫地将许诺诺带到了牧宁池主卧旁边的房间。

“许小姐,这是你的房间。”

牧宁池从未领过女人回家,玛丽便下意识地把许诺诺当成了未来的女主人。

让她住在离牧先生最近的房间,既不会打扰到牧先生,行事又方便……

玛丽觉得这样的安排非常合理。

“谢谢玛丽姐姐,叫我诺诺就好。”

嘴甜人美的小女孩总是惹人喜爱,玛丽一想到以后这个偌大的家里不再死气沉沉,开心地笑眯了眼。

“诺诺,你先休息一会儿,换洗的衣物和其他女性物品都需要着人去买,一个小时后会陆续送来,我去准备早餐。”

“好。”

玛丽走后,许诺诺将房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装饰精致而奢华,成排的落地窗可以直接欣赏远处的海景,房内哪怕是不起眼的角落也干净得一尘不染。

但这里没有人气,像是空置了许久。

许诺诺耸了耸肩,余光瞥见床头有一台电话,她神色激动地跑过去,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妈妈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人,许诺诺说明身份后,对方才将手机递给张曼。

“诺诺?”

“妈妈……”听到张曼的声音,许诺诺心底一酸,眼泪又溢了出来,“妈妈,你的手怎么样了?”

“诺诺别哭,妈妈没事,”折腾了一晚,张曼明显比许诺诺冷静得多,“牧宁池有没有欺负你?”

许诺诺老实回答,“他没有欺负我,可是我害怕,妈妈,我想回家。”

“诺诺,你听妈妈说,这段时间乖乖跟着他,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

爸爸这样就算了,妈妈怎么也这样?她也要把她推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许诺诺心底突然产生一种被父母同时抛弃的失落感,她抿着唇,泪水越发汹涌,半天都没有出声。

张曼忍着心绪又问了一遍。

“诺诺,听到了吗?”

“听到了……妈妈,爸爸他,真的会来接我吗?”

“会的,诺诺,你听话就会。”

“好。”

许诺诺哽咽应声,挂断了电话,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在床边坐了许久。

身上出了汗,黏腻的难受,她起身想去浴室清洗,可翻遍了房内所有衣柜,里面全都是男士衣物,她可以穿的一件都没有。

难怪玛丽姐姐说换洗的衣物需要着人去买,牧宁池的家里没有女主人,那以后这栋别墅,岂不是只有她和牧宁池两个人?

她更想回家了……

呆滞片刻后,许诺诺小心翼翼地走至落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偷偷往下看。

门外的牧宁池和柏丝妮不知谈了什么,双方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后牧宁池拿出一张卡片,却没有递出去,似是在等柏丝妮主动去接。

一直僵持了十几秒,牧宁池面露不耐,柏丝妮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卡片紧紧攥在手里,并点了点头。

牧宁池丢下柏丝妮,转身就走。

跨步进门的前一瞬,冷冽的眼眸微抬,有意又似无意地往许诺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吓得许诺诺手一抖,急急放下了窗帘。

牧宁池跨入门槛的脚步微顿,一秒后才重新抬步,直接上了二楼主卧。

身上全都是清甜的蜜桃香,掺杂着淡淡的血腥。牧宁池脱下衣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进浴室洗澡。

水雾萦绕,牧宁池半弯下身,双手扶着盥洗台,紧盯着镜中的男人——

二十六岁的脸,还算得上年轻,可眼底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深沉与阴翳。

所以叫他叔叔,叫柏丝妮姐姐?小家伙,嘴甜还分人!

牧宁池眸色微暗了暗。


牧宁池下楼时,柏丝妮和许诺诺正坐在厨房外的木质餐桌旁等待。

柏丝妮身材妖娆,体态蹁跹,安静地坐在那里,算是一幅不错的风景画卷。

许诺诺就不一样了。

她半趴在桌面上,晶亮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蔬菜沙拉和蛋羹,小嘴轻抿,似是在咽口水,毫无形象可言。

“怎么不吃?”牧宁池淡笑开口。

“等你呢……”柏丝妮起身迎了上来,柔情似水地抬眸望着牧宁池。

“池哥,不介意我吃个早餐再走吧?”

“随意。”

男人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围了条浴巾。胸膛和腹部的结实线条就这么暴露着,滴挂着潮湿未干的水痕。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昭示着他曾经历过的激烈厮杀。

对经历过床事的女人而言,这一具野性且完美的肉体,无疑是种巨大的诱惑。

柏丝妮轻抿了抿唇,有点干,没忍住往牧宁池身上靠了靠。

可男人却没有什么反应,不言不语地盯着桌前的许诺诺。

恰逢许诺诺悄咪咪地抬眸望他。

才一秒,小猫便像是受了惊,迅速收回了视线。

然后牧宁池看到许诺诺娇嫩的耳垂肉眼可见的红了,像树上鲜艳欲滴的樱果,心底蓦然腾起一股难耐的躁戾。

他抬步绕过柏丝妮,径直走到许诺诺身旁,背靠着桌面,伸手拿了杯热奶,凌厉的喉结上下滚动,“咕咚”就是一大口。

“吃吧。”

许诺诺迫不及待地动了勺子。

牧宁池只喝了杯热奶,其他的水果沙拉面包片,他看都没看一眼,眼神始终落在因害羞而头也不敢抬的许诺诺身上。

不过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许诺诺却像是饿了十几顿。吃得两边脸颊鼓鼓的,还没咽下又迫不及待地往里塞。

柏丝妮坐至许诺诺对面,捏着纸巾替她擦去唇角的残渣,温柔又关切地问了句。

“诺诺,慢点吃……你很饿吗?”

“唔,嗯。”许诺诺含糊不清地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牧宁池将手中的空杯子往桌上一放,食指一拨,蛋羹滑至许诺诺面前。

“看来是只布偶。”



许诺诺不解抬眸。

牧宁池冲她笑了笑,“见过布偶猫吗?性格温顺,还很贪吃,就和你一样。”

许诺诺噎了下。

她被牧宁池关了一整天,又被他折磨着跑了快十公里。现在不仅饿,还很痛,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很痛。

而牧宁池作为始作俑者,心底没有丝毫亏欠,还调侃她是温顺贪吃的布偶猫?

许诺诺霎时便失了吃饭的兴致。

她放下手中勺子,无情地将牧宁池给她的蛋羹推得老远。

“我不饿,我吃饱了!”

明明刚刚才说饿,给她吃她还不要!

牧宁池敛住笑意,微拧了眉心,正想着要不要强行把蛋羹给小猫灌下去,对面的柏丝妮已贴心地给许诺诺拿了块三明治。

“诺诺不用拘束,发育期是这样,多吃点儿没关系的。”

发育期……牧宁池视线下移,望着许诺诺胸前隆起的弧度,轻哑地笑了声,小猫哪里还需要发育?

手机响了起来,是阿文。

“池哥,阿肯已成功入侵牧式中野地产内部系统,丽榭市碧水源周边监控摄像头全部破坏,狙击手开罗就位。我、克洛伊、斯贝利已到达你海景别墅的停机坪。”

屋外传来一阵轰鸣。

牧宁池挂断电话,长腿一迈就往外走。

许诺诺捏着三明治,跟在柏丝妮身后,也随着他一道走了出去。

别墅外的停机坪落下两架武装直升机。

其中一架20米长,墨绿色。另一架16米长,深黑色。降落后共下来三个人,统一的卡其色迷彩服。

最右边的许诺诺认识,是牧宁池身边的保镖阿文。

最左边的看上去最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刚见到牧宁池,马上就站直了身板冲他行礼,并赶在陈颂文喊出“池哥”前,扯着嗓子大喊了声——

“Boss!!”

正中间的男人金发碧眼,身形结实,可惜他站在陈颂文旁边,便显得他瘦了些。

而后张开双臂,十分熟络地和牧宁池拥抱,这一抱,马上又显得他矮了些。

“嘿,Ning!”

“Lee。”

简单的招呼过后,斯贝利往牧宁池身上扔了套迷彩服,并冲停机坪尽头处的柏丝妮和许诺诺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哇哦~两个风格迥异的大美女?Ning真是越来越酷!夏语里有个词叫什么?一箭双雕?哦,不对,应该是一炮双响!!”

牧宁池眸色微沉,毫不客气地给了斯贝利一拳,撑着他肩膀率先一步跃上飞机。

“柏丝妮,和许念生的女儿。”

“许念生的女儿落在你手里,还能活到现在,看来许念生这硬骨头,软了?”

“嗯,现在,是我们的人。”

“我懂了,Ning,你这叫暗箭伤人。”

斯贝利抬步跟上,直接坐上主驾驶的舱位。与此同时,牧宁池已将战斗服换好,掂了掂手中步枪,耐着性子帮斯贝利纠正。

“是借刀杀人。”

斯贝利无谓地耸了耸肩,眼睛紧盯着旁侧的深黑色武装机。

“K-52,短嘴鳄,黑鲨升级版,超酷!新到的货,我怕Chloe弄不好,要不你让他下来,我帮你验!”

陈颂文飞身而上,关了舱门,沉默地坐在牧宁池身后,牧宁池微阖了双目。

“行,铺路鹰阿文来,短嘴鳄你上,克洛伊废物一个,直接让他滚蛋!”

斯贝利笑着握住操作杆。

“Ning,还是这么幽默。不过这君子不……不,不砸人饭碗!Chloe还小,好不容易混到你面前,若不能好好表现,回去又得哭鼻子!看他一边哭,一边开着飞机突突突,能把我气得几天都睡不着觉……哈哈,坐稳咯~出发!”

虽同属于牧宁池的佣兵团,斯贝利却是唯一一个敢直呼牧宁池姓名,和他称兄道弟,甚至敢出言调侃他,还不会被他一枪子打死的人。

牧宁池和斯贝利,年龄相仿,十岁在武装军队里相识。一起参加过极为严苛的猎人训练,生存训练,特种兵训练……

十五岁先后退伍,被迫加入幕僚杀手组织,本只能存活一人的地狱级考验,他们愣是打破规矩,合力杀出重围,成为世界顶级杀手。

代号:血狼,黑鹰。

十六岁起,两人分别在全球几十个国家执行难度A—SSS级别的大小任务超过200次数,期间还抽空完成了海陆空各种类型的战斗型机械考核。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他们都能当玩具使,相互较劲,谁也不服谁。

四年后,牧宁池反杀组织头目,在逃跑途中坠机,和斯贝利一道儿掉入被誉为魔鬼沙漠的死亡谷。

然后他像拖死狗一样,把斯贝利从沙漠拖了出来。

斯贝利感叹于牧宁池对他的不离不弃,没有把他当做食物给吃了。

牧宁池的回答却是——有这种想法,可惜斯贝利太能活,怎么也不肯断气!

自那以后,幕僚杀手组织销声匿迹,鄂罗国最大的私人军事公司MG横空出世。

斯贝利正式归于牧宁池麾下,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在战火不断的异国他乡,和陆续加入的成员一起——

见证了新一代枭雄的崛起!


直升机离开浅海湾,通讯器内传来萨丽娜沉稳却不乏性感的声音。

“Boss,前往沙伯国的运输机,将于五分钟后抵达尼谷丽榭区域。”

“roger。”

牧宁池微阖的双目睁开,低睨着脚底高楼林立的丽榭,冲陈颂文轻抬下颌。

“五分钟,给牧庭野送一份大礼。”

陈颂文点头,调整好通讯器。

“山猫,实时汇报牧庭野位置。救援机已到,行动后直接撤离,收到回复。”

开罗紧盯着瞄准镜,淡淡道:“山猫收到,目标位于丽榭市外郊北环路,将于三分钟后抵达碧水源小区,over!”

“瞄准车胎,射击。”

“roger。”

下一秒,耳机内传来克洛伊稚嫩生涩的声音。

“Boss,Chloe就位,短嘴鳄就位,待命。”

牧宁池薄唇微勾,“‘旋风’十二弹,瞄准1-7栋,发射。”

克洛伊:“roger。”



一分钟前,丽榭北环路一飞速疾驰的迈巴赫内,牧庭野正黑着脸听电话另一头的秘书汇报。

“牧总,许念生头部受伤最严重,肋骨断裂,其他软组织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刚刚从急救室出来,目前还在昏迷。”

“我可真是小看了牧宁池这个狗娘养的……”

牧庭野咬了咬牙,话还没说完,耳畔传来“嘭”一声爆响。

疾驰的车胎瞬间爆裂,车子上下抖动,发动机高速旋转的轰鸣声被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代替,向前滑行足足100米后才停了下来。

吓得牧庭野冷汗直冒,抬手就将手机砸在司机三金头上,破口大骂。

“三金你一条贱命活腻歪了,赶着去见阎王还要带上我,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三金惊魂未定,咽了咽口水,“牧总,车胎爆了,我下去看看。”

“滚快点!”

三金打开车门,快速绕至迈巴赫后方,见左边车胎软如烂泥,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弹孔,心里一沉。

他一秒都不敢耽误,如泥鳅般倏地钻入车内,趴在座椅上露出双眼睛左右环顾。

“牧总,快趴下,有狙击手!”

牧庭野闻言,霎时慌了神,他往前蹲身,躲在副驾座椅后方,在地上摸索半天后找到手机,拨通。

“张秘书,别,别管许念生了,把丽榭分公司所有的保镖都派来北环路。所有!全部!通通都派来!”

“好的,牧总。”

幸运的是,不知躲在哪里的狙击手再没开第二枪。不幸的是,四周安静几秒后,头顶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

牧庭野扶着副驾靠椅,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脑袋,通过挡风玻璃往前看——

一架黑色武装直升机停在碧水源小区左上空。

伴随着“轰”一声巨响,机身发射出的“旋风”导弹直击小区一栋。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

接着是第二弹,第三弹……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盖过了周遭人群的惊声尖叫。

成片的楼层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爆裂开,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

连发十二弹后,刚竣工不久的碧水源小区超过半数以上的楼层都被轰成了废墟。

直升机扬长而去。

“咳咳咳!!”

牧庭野捂着心口拼命咳嗽,相对于楼层被轰炸的视野冲击,他更多的是心疼。

碧水源是他投资了十几个亿的项目,前日才刚宣布竣工,还没正式进入销售。

一个住户都没有,一套房都没卖出去,一分钱都没赚到,就这样毁了?

毁了!!他的钱没了!!!!

滴滴滴——

牧庭野捏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一陌生号码给他传来一条简讯。

牧庭野深吸一口气,垂眸看了一眼,只有四个字——

礼尚往来。

几秒后,另一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了第二条,是一份机密文件的照片。里面清晰地记录了他为节省成本而导致碧水源小区楼层出现的质量缺陷。

依旧只有四个字——

报警公开。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牧庭野气得吐血,捂着心口嘶吼。

“牧!!宁!!池!!!!你这个狗娘养的野种,王八蛋!老子TMD迟早砍了你,老子要杀了你!!!##****#**#*”

另一边的运输机在丽榭外郊缓缓降落,牧宁池从直升机一跃而下。

身后跟着斯贝利,陈颂文和开罗。

运输机舱门打开,银狐佣兵团成员同时起身,冲牧宁池行礼。

“Boss。”

牧宁池轻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机舱角落的阿肯身上,阿肯急忙放下手中电脑,起身行礼。

“报告Boss,任务完成!”

“很好!”

牧宁池精致的眉眼微微勾起,极具金属质感的手机在他修长的指骨间来回翻转。

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牧宁池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浅海湾别墅。

玛丽有手机,从不会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电话,所以是许诺诺。

小家伙人不大,事儿挺多!

他毫不留情地将手机挂断,关机,往前方一抛。

萨丽娜妖娆的身段从牧宁池眼前一晃而过,她抬手接过牧宁池抛来的手机,并和其他成员的私人物品一并归拢。

“Boss,军用设备装点完毕,MG银狐佣兵团全员到齐,请指示。”

“出发。”

“roger。”

另一边的许诺诺坐在床边,神色懊恼地听着耳边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每天中午12点,许诺诺都要去丝丽昂夫人家里做家教。可这栋别墅里外共有八个保镖,她还没走出大门,就被保镖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了回来。

说是没有牧宁池的允许,她不能踏出别墅半步。

她被囚禁了?

许诺诺一时有些无措,将牧宁池的手机号默念一遍后,又重新拨了过去。

关机。

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她一遍遍尝试,眼看着时间从九点到十点,再到十一点,即便她马上出发去尼谷,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诺诺轻叹一口气,转而打给丝丽昂夫人。刚说明要请假,耳畔便传来丝丽昂尖细高昂的抱怨。

“许小姐,我早就和你说过,不管你有什么事,请假都要提前一天,我好给宝宝安排其他的家教。你临时变卦不来,耽误我宝宝的学习,你拿什么赔?这次扣三天工资,明天不来就不用来了!钱也别想拿!”

儿子都十二岁了还叫宝宝……

许诺诺轻撇了撇嘴,心里有气却不敢发作,好声好语地想要得到对方谅解。

“丝丽昂夫人,您别生气,我明天一定会想办法……”

嘟嘟嘟——

丝丽昂直接挂了电话。

“……过去的。”许诺诺轻叹一口气,神色懊恼地坐在床边,继续给牧宁池打电话,一连打了十几遍。

都是关机。

玛丽端着一盘水果进门,“诺诺,牧先生怎么说,可以出门吗?”

许诺诺微垂着眉眼摇了摇头,“他挂了我的电话,还关机了。”

玛丽在牧宁池家里做了五年女佣,虽然牧宁池极少回家,但玛丽对他的脾气秉性多少有些了解。

她知道牧宁池若是故意不接电话,那许诺诺打多少次都没用。

玛丽不忍看许诺诺固执地一遍遍尝试,将水果放至桌面,冲许诺诺招了招手。

“诺诺,牧先生可能在忙,等他忙完了就会给你回电话的,先过来吃点水果吧?”

“哦……”

许诺诺放下电话起身,膝盖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腿间肌肉更是酸麻难耐,才迈出一步,就差点跪下去。

玛丽察觉到许诺诺的异常,上前一步搀扶着她坐至桌旁的落地沙发。

“诺诺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是因为平时不爱运动,又突然跑了十公里,此时的许诺诺哪怕动一下都疼得不行。

她软趴趴地靠着沙发背和玛丽诉苦。

“玛丽姐姐,我腿疼……”

玛丽看着许诺诺泪眼婆娑的小模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牧先生折腾的?”

“你怎么知道?”许诺诺惊讶了一瞬,“他是不是经常这样折磨别人?”

“啊?这……”玛丽有些不好意思,低笑着实话实说,“外面我不知道,但我猜牧先生应该只欺负过你。”

“什么?”许诺诺蓦然愤懑,“他只欺负过我,为什么?昨晚我差点儿就没命了!牧宁池就是个混蛋!是大混蛋!!!玛丽姐姐……你,在笑什么?”

偷笑被发现,玛丽急忙捂住唇瓣。

“诺诺,姐姐已经结婚了,也算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像牧先生这样的男人,对你而言确实是难以承受了些……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些舒经活血的药膳,好好补一补,调养调养。”

落地沙发宽实又温暖,许诺诺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不一会儿就有了困意。

她没有细思玛丽话语间的含义,也没有跟玛丽客气,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辛苦玛丽姐姐了。”

“不辛苦……”

玛丽笑着下楼,做料理的同时,贴心地给许诺诺备了些热敷的水袋。

脑子里全都是许诺诺泪眼蒙蒙,又娇娇俏俏的小模样,心道牧先生可真是好眼光,就是……

太欺负人了!


沙伯国首都,比雅得。

当地时间,13:00。

运输机航行8小时后,顺利落停在比雅得外城临时指挥中心。

银狐队成员跟随在牧宁池身后,一一跳下飞机,斯贝利忍不住脱了上衣往肩上一搭,皱眉抱怨。

“热带沙漠气候,和这里的女人一样,热情似火的温度能把我瞬间融化。”

牧宁池轻瞥了他一眼,“怎么?想起你花三个亿睡的女人,腿又软了?黑鹰。”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低情绪的陈颂文也没忍住轻笑了声。

两年前,斯贝利被牧宁池派来沙伯国交易一批军火,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斯贝利这个不闯点儿祸不舒服的主,脑子一热就和雇主的女人搞上了。

被发现的原因大概是他太持久太生猛,雇主已经提着枪站在房门外,那女人还在他怀里春意盎然地“啊啊啊”乱叫。

好在斯贝利警惕性强,捂住女人的嘴,抱着她一个翻身从床榻一跃而下。

在桌椅与沙发之间灵活穿梭,凭借着惊人的速度和闪避能力,一连躲过了对方十几枪。

生死关头,女人双腿紧紧勾缠住斯贝利劲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越叫越兴奋。

气得雇主大骂一声,直接将步枪换成了火箭筒。

斯贝利这才从女人身上离开,依依不舍地拍了拍她白花花的臀肉,翻身捡过床下的衣物跳窗逃跑了。

军火没了,钱也没了,损失的三亿多从他的私人账户里扣除。

钱,斯贝利不在意。

真正让他生无可恋的,是牧宁池让他写一万字的检讨并当众念出来,还要让银狐佣兵团所有队员都感受到他认错的决心。

但凡有一个不满意,他就得重写。

斯贝利脸皮比城墙还厚,他毫无顾忌地当众念完,结果大家都忙着笑,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开绿灯。

他被迫连续重写了12遍,见无人感动,不得已把全队队员挨个揍了一遍,在他的武力镇压下,这件事才算勉强结束。

银狐佣兵团,MG公司顶级战队,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斯贝利一个人,单挑除牧宁池以外的六个,是比连续跑几百里还要恐怖的酷刑。

以至于这件事后,他一连半年都没再碰过女人。

“猎豹佣兵团队长,代号,死骑。”

迎面走来个胡子拉碴的大高个,冲牧宁池伸出右手,牧宁池同他轻碰了碰。

“血狼。”

“Big Boss,我知道,”死骑冲牧宁池浅浅一笑,“你的银狐佣兵团,任务完成率100%,同行传奇。不过这次任务,由银狐协同猎豹,传奇能不能继续,我说了算。”

“没问题。”

牧宁池挑眉耸肩,答应得干脆,身后的银狐成员相互对视一眼后,仿佛都在说——

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唯独斯贝利中食指合并,做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众人点头暗笑。

看来……猎豹队要遭殃。

见眼前的血狼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暴戾冷酷,长得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眼神阴翳,五官却很精致。

死骑不由得暗舒一口气,脸上得意盎然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能让传说中的银狐雇佣团给他打配合,今后他的猎豹队必然名声大噪。

“Boss,合作愉快。”

牧宁池没有再理会死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进了中控室。

中控室内,尼肯站在大屏前方,扶了扶鼻梁的金丝眼镜。

见全员到齐,指向旁侧一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的男人,用十分不地道的美利语,艰难开口。

“这位是本国司令部特别顾问,埃里克长官,将由他来介绍并评估此次行动。”

埃里克斜眸瞥了尼肯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就尼肯这美利语水平,是怎么当上秘书长的?巴曼总统的亲戚吗?

埃里克看不上尼肯,但总统交代的任务得完成,他上前一步,脖颈微扬。

“任何一场多团队作战任务,合作与沟通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外团合作的原因,麻烦!”

斯贝利丝毫不给面子的嗤笑,直接将埃里克打断,被旁侧的牧宁池淡看一眼,又面色无谓地冲埃里克摊了摊手。

“你请继续,埃里克……长官。时间有限,麻烦直奔主题!”

埃里克从不指望雇佣兵能像正规军一样守规矩,轻哼一声,省去事先准备好的开场白,点开身后大屏。

“这份图纸,是克鲁特将军居住地建筑样式,通过图纸可以看到,一二两道防护门之间共布有6个警卫室,第二道门后有2间储藏室,然后才是生活区域。”

“哇哦~安全系数一级,若是这次任务失败,我也找人设计一栋这样的堡垒。”

埃里克忍着情绪,再次看向贸然打断他的斯贝利,斯贝利痞笑着冲他挑了挑眉。

“毕竟我这条命,可是很贵很贵的!你继续说啊……长官,不用管我。”

周遭发出几声不明就里的轻笑,埃里克深吸一口气。

“同比例模型已经建好,在正式行动之前,各位有7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排演。准备好的话,可以直接开始。”

牧宁池淡眸望向埃里克,“直接开始的意思是……此次计划已经设计好了?谁?”

“我!”

猎豹队队长死骑手插裤袋上前一步,眸色得意地环顾众人。

“这次行动,将采用正面突击模式。先爆破外部防护门,到达中间的警卫居住区,也就是人质所处位置。拯救人质后到达内部防护门,爆破进入,击毙本次行动的最终目标。”

“嘁!”斯贝利不屑开口,“怕死的将军住宅采用的可是重达两吨的强化钢门,你想瓮……瓮……瓮什么来着?Boss。”

牧宁池阖目轻声,“瓮中捉鳖。”

“对!”斯贝利点头,“你想瓮中捉鳖是个好主意,可门后的情况谁也不清楚,若人质不在警卫手里,第二次爆破极有可能伤害到人质。”

“不过一个小老婆而已,沙伯国一夫多妻制,在这里,男人只要有钱,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

死骑微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眼神颇有几分羡慕的意味,然后才继续道:

“你以为巴曼总统会为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人,错过击毙克鲁特的机会吗?”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正规军?”斯贝利毫不客气地轻瞥了死骑一眼,“你知不知道我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若不是因为你口中的女人,这项任务可轮不到我们。”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死骑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埃里克。

巴曼总统因为新娶的老婆畏手畏脚,本就是不能放上台面的事。取首加营救,任务写得清清楚楚,埃里克实在没想到死骑居然这么蠢!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极不情愿地开口。

“击毙目标的同时,请各位务必保证人质安全!否则,判定失败!”

死骑吃了个大瘪,烦闷地咬了咬牙。

“第一道门依旧爆破,猎豹队负责解决门口守卫,破门。银狐队留一半支援,另一半绕到后面守望,遇敌开火。”

“等等!你想把我们拆开?还要跟你们打配合?”斯贝利冷哼一声,再次将死骑打断,“我们是不会分开行动的。”

“操!”

死骑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斯贝利驳面子,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难道传说中的银狐佣兵团只是一群抱团取暖的草包吗?我,死骑,才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你们这群童子军只需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去你妈的总指挥,你那张狗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斯贝利起身,眼瞅着就要越过桌子和死骑打起来,牧宁池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低哑着嗓音淡淡开了口。

“黑鹰,让总指挥,把话说完。”

“行!!你说!!!”

斯贝利神色不满,奋力将肩头的外衣往牧宁池面前的桌上一扔,黑沉着脸坐了回去。双腿交叠,搭靠在桌面上,一副你们爱咋咋地,老子不管了的模样。

旁侧的陈颂文眉心微挑。

就斯贝利这演技,换个人来,还真不一定敢在牧宁池面前像这般嚣张出来。

死骑见银狐队歇了火,得意洋洋地扯了扯衣领,继续道:

“攻破生活区域后,如果人质不在警卫手里,那第二道门将不采用爆破,改用喷火枪切割。”

埃里克接过话茬,“精炼钢门,用喷火枪割断需要多久?”

“大概2-3分钟。”

埃里克沉思几秒,正了神色。

“我必须告诉各位,克鲁特手下的特警部队距离目标点只有7公里,最短响应时间为12分钟。击毙目标并成功将人质带离应在12分钟之内完成!若任务失败,不幸被逮捕,请恕我……无能为力。”

死骑笑道:“从爆破到突破警卫队防守只需要7分钟,切割速度快的话,时间够用!我建议直接进入排演。长官,下命令吧!”

埃里克沉眸不语,望向牧宁池。

通过刚刚的对话,他对死骑的能力表示严重怀疑,本打算以雇主的身份,让银狐佣兵团队长也制定一套计划。

同步排演,二选其一。

但他观察了牧宁池半晌,对方总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手下雇佣兵不服管教,都骑到他头上了,他也没脾气,完全不像是能做总指挥的料子!

唉,尼肯这不靠谱的玩意儿!!花那么多钱,就找来两支没用的散兵野鸡队!还不及正规军一根手指!

无奈事态紧迫,容不得埃里克多想,他收回视线,长叹了口气。

“进入排演!”

牧宁池眉峰微挑,极有默契地侧脸和斯贝利相看了一眼。随即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冲身后的银狐队摆了摆手。

“服从总指挥命令,Go!”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