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霜序后羿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流放,我直接跳崖了!夏霜序后羿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判断推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霜序再次醒来的时候,刺眼的强光消失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那声音,甚是凄惨。“呜呜呜呜……”糟糕,难道来了个小孩鬼?边上会不会有肠子在地上拖、眼珠子乱蹦、奇形怪状的阿飘?她不怕鬼,但是怕太恶心的东西,万一看了吃不下饭怎么办?哦,现在她好像也是鬼,不需要吃饭了。夏霜序试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发现眼前没有出现任何诡异的东西,远处的天边隐隐有些亮光,看着像是太阳即将升起的样子。借着这点光,她勉强能看到很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人翻来覆去,有人不停地砸吧嘴。还好,都是完完整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夏霜序的第一反应是,这里不像地府!她随即又在自己身上一阵乱摸,衣服的触感极其粗糙...
《开局被流放,我直接跳崖了!夏霜序后羿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夏霜序再次醒来的时候,刺眼的强光消失了。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那声音,甚是凄惨。
“呜呜呜呜……”
糟糕,难道来了个小孩鬼?
边上会不会有肠子在地上拖、眼珠子乱蹦、奇形怪状的阿飘?
她不怕鬼,但是怕太恶心的东西,万一看了吃不下饭怎么办?
哦,现在她好像也是鬼,不需要吃饭了。
夏霜序试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发现眼前没有出现任何诡异的东西,远处的天边隐隐有些亮光,看着像是太阳即将升起的样子。
借着这点光,她勉强能看到很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人翻来覆去,有人不停地砸吧嘴。
还好,都是完完整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
夏霜序的第一反应是,这里不像地府!
她随即又在自己身上一阵乱摸,衣服的触感极其粗糙,不是她的T恤,反而更像是粗麻布。
她的身体是温热的,但是前胸,平坦一片!
虽然平时总是嫌弃C杯显胖,穿衣服显土,但是突然变成了A-,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夏霜序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头脑开始疯狂转动,当排除了那些不可能的答案之后,剩唯一合理的真相就是——她穿越了!
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娘,我好饿!”
“真儿乖,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一对母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倒是蟋蟀和知了的声音愈发高亢。
她这是穿越到了逃荒现场?
夏霜序有点慌,她既没有武力值,又没有金手指,就连现在的这具身体,都是有气无力的,这该怎么活下去?
还没等她成功想到办法,周围又有人吵起来了。
“自从嫁到你们时家,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那个时文靖在京城当官的时候,我们一点光都没沾到,现在他被流放了,咱们一家子都跟着倒霉!”
“你烦不烦,一路上都说了多少遍了。当初我说要和离,是你死活要跟着我的!”
“啊啊啊啊……时老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老三媳妇儿,你就少说几句吧,待会儿让官差听到了,又要挨鞭子了。”
“还有老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快跟你媳妇儿道歉!”
夏霜序静静地躺着,从几人的对话当中,她提取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首先,他们这群人是被流放的,不是逃荒,现在粮食应该不缺,只是被身份和环境限制了。
其次,他们和一个被流放的时姓官员沾亲带故。
最后,附近有官差把守,所以她暂时没法逃跑。
至于应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那还需要从长计议。
她才稍稍放松下来,就感觉肚子一阵阵的抽痛,像是太久没吃东西,胃液把自己都消化了一样,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地上直打滚。
夏霜序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好半晌,才感觉痛楚稍减,她的脸贴在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缓缓滑落。
这时,一双大脚映入眼帘,布鞋上面沾满了泥。
她吃力地抬头,发现这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太太,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是吨位摆在那儿,想来平时应该吃的挺好。
难道是原主的家人听到动静之后,过来给她送吃的?
夏霜序的心中开始燃起希望之火,可是下一秒,这微弱的小火苗直接被暴雨浇灭了。
鲁氏直接给了她一脚,面目狰狞地说道,“小贱货,别给我装死,还不快起来,你是想饿死大家吗?”
夏霜序被踢得滚出去好远,痛到说不出话来。
可是对方不依不饶,上前几步,用力揪着她的耳朵大声吼道,“听到没有,快去找吃的!”
可惜她现在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尽量弓着身子,保护脆弱的内脏。
虽然身体痛的无以复加,但是她的脑子却越发清醒。
她上辈子一直奉公守法,也没做什么恶事啊,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天坑开局!
要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好了,她一口气走几千米不带怕的,还怕这个老虔婆?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鲁氏好像打累了,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个同样矮矮胖胖的姑娘走了过来,大饼脸,三角眼,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她撇撇嘴说道,“奶,她不会是死了吧?”
老太婆还没开口,一个小胖墩就说话了,“姐,那个赔钱货是装的,我看到她嘴巴动了!”
“我去听听!”那个胖姑娘有些嫌弃地趴下去。
“奶,这贱丫头叫侯哥救她!”
鲁氏突然暴起,直接脱了鞋,砸到夏霜序头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什么勾搭的野男人?”
夏霜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好好的齐天大圣被说成野男人!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只要她能活下去,一定要给这群人颜色瞧瞧。
不让她们尝尝今天她受的苦,她就不姓夏!
那边负责押送的年轻官差看不过去了,刀把在地上敲了敲,呵斥道,“吵什么吵!”
“呵呵,差大哥,我们一家子在这儿说话呢”,鲁氏是个窝里横,看到这些穿皂衣的官差,哪里还敢继续。
她谄媚地笑了笑,然后一挥手说道,“秀秀,你和你娘两个去找吃的!”
“奶,为什么不让贱丫头去……”
那个叫秀秀的姑娘还想说些什么,被老太婆给制止了,她恶狠狠地踩在夏霜序的手上,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鲁氏笑眯眯地看着小胖墩,“乖孙,你再去睡会儿,待会儿就有吃的了。”
她把家里人指使得团团转,自己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碍于官差在场,她也不敢大声嚷嚷,只是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
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突然不耐烦地说道,“娘,别吵了,像什么样子!”
鲁氏一怔,“哎,好好好,娘不说,你是昨晚没睡好吧,再去休息会儿!”
男人下意识拿出他常用的借口,“昨晚温书到深夜……”
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这里哪还有什么书。
鲁氏也没发现他话里面的漏洞,只是压低了嗓音,“文泽啊,你看那丫头半死不活的,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我们……”
夏霜序竖起耳朵,隐隐约约能听到几个字。
“……给官差……换些吃食。”
这个老虔婆提出这个建议,她并不意外,可是那中年男人竟然也同意了!
他弓着背走到树下和一个官差套起了近乎。
夏霜序费力地睁开眼睛,两米开外就是山崖,那边是个斜坡,别人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此刻,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疯狂的念头,不能再从长计议了!
夏霜序不顾身上的疼痛,努力朝山崖那边爬去。
鲁氏见状,低声呵斥道,“小贱人,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回答她的只有布料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这下她更气了,揪住夏霜序的头发往后扯,“贱丫头,你这是想死?”
夏霜序咬着牙忍下钻心的痛楚,“我看到地上好像有银子……”
鲁氏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这个地方是去漠城的必经之路,要是说有银子的话,很可能是之前流放的人落下的。
她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丫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老老实实的,谅她也不敢撒谎!
财帛动人心,于是乎,鲁氏就背对着众人慢慢挪过去,蹲下身子在山崖边上偷偷搜寻。
夏霜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官差,发现他和几个兄弟正坐在树下啃干粮,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夏霜序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向前推了一把。
鲁氏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寻找在银子上面,完全没有防备,直接掉下了山崖。
当然,夏霜序的情况也没多好,由于惯性的原因,她也大头朝下扑了过去。
“不好,出事了!”那边的官差听到鲁氏的叫声,连忙把吃了一半的干粮塞怀里,就往这边冲过来。
姜正德听到重物掉下去的回响,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的官差趴在山崖边上往下瞧,就看到之前那个挨打的小姑娘,正死死地抓着藤蔓。
他奋力向后方跑,“头,两个人掉下去了,还有一个挂在那里,我去找绳子把她拉上来!”
时家人听到动静,纷纷凑了过来,时老头则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其他人也就这样麻木地站着,竟然没有一个人要下去救人。
方蝉正在溪边摘果子,听人说她婆婆掉下去摔死了,兴冲冲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敛起笑容,换上一副哀伤的神色。
她边哭边跑,“娘啊~”
那模样,好像死的是她的亲娘一样。
到了这边,方蝉看到她的大女儿还在下面挂着,她的脸拉得老长,“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旁边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弟妹,先别说那么多了,先把大丫拉上来!”
方蝉双手环抱,冷哼一声,“大哥,你说的好听,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本事,我家文泽是读书人,哪里有这等力气!”
那个读书人时文泽,面色不虞,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嘴里振振有词,“你这个孽障,居然敢害死自己的亲祖母,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霜序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本就不富余的体力正在一点点流失。
即便没有原主的记忆,她也知道,就算被人救上去了,她照样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甚至可能过的比以前更惨。
原主的爹,明明之前离得八丈远,什么都没看到,却直接断定是她杀了祖母。
这样的罪名,他想也不想,直接安到她头上,可想而知,可怜的小姑娘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虽然,这次真的是她动的手!
夏霜序的视线在几人脸上巡睃,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古代人最信鬼神,就算不能拉着他们一起死,也要恶心他们一把。
此时的她,瘦得仿佛是一具骷髅,手上遍布各种深深浅浅的伤痕,双眼凸出,红得像是要流出血泪一般。
夏霜序拼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今日以血向天地起誓,我这一生所受的痛苦,必将百倍归还……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在众人或惊恐或诧异的眼神中,她直接松开手,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转眼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方蝉被她死前的表情给吓得瘫坐在地上,牙齿直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当家的,这,这……”
时文泽的脸上也难掩惊恐,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是任谁都能瞧出他发白的面色和软得像面条的双腿。
那位长官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马鞭高高甩起,划过空气,发出响亮尖锐的声音。
他呵斥道,“动作都快点,马上就出发,可别给我耍花样,不然你们是知道后果的!”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忙碌了起来,不过嘴上依旧没闲着,只因这次的事情,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一路上,这个小姑娘动不动挨打,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冷眼旁观就算了,还有人在一旁添油加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恨……
有些一惯爱磋磨自家小辈的老婆子,这会儿也心惊胆颤,不敢再开口了。
年轻的官差终于带着草绳过来了,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他有些不忍心,“头,我们不下去找找吗?”
姜正德摇摇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会没命的。再说,这一路上耽误太久了,再不回去复命,李大人肯定要发火的,到时候我们都得吃瓜落。”
“那她们?”
“就说在路上生病死了”,姜正德叫住一个年纪较大的官差说道,“老刘,把鲁氏和时大丫的名字划掉!”
“是!”
从此,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时大丫这个人了。
……
夏霜序摔下去的时候,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得她的脸生疼,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应该是必死无疑了,不过又不是第一次死,大不了删号重来,完全不带怕的!
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夏霜序艰难地向老天爷竖了个中指,要是下一次还是这样的开局,她就……就继续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有点恍惚,就算是万丈深渊,也该到底了吧?
难道这个世界,物理学不存在了?
她细细地感受着,风好像停了,鸟叫声也消失了,就连下坠的感觉都没有了,安静得连她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夏霜序尝试着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一片纯白色。
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夏霜序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次直接投胎到了母亲肚子里面?
可是下一秒,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还是那双黝黑干瘦的爪子,上面的伤痕显而易见,还有那破旧不堪的麻布衣裳……
她尝试着站起来,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好真实,没等她走几步,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这触感,硬邦邦的……
是墙!
她突然福至心灵,难道这是空间?
夏霜序的眼睛亮得像是探照灯一样,这真的是传说中的空间吗?
她兴致勃勃地搜寻,传说中的黑土、息壤、灵泉,还有那些上古修仙者留下的宝物,什么白胡子老头给的秘籍……
通通都没有!
有的只是四面墙,里面空荡荡的,就像一个毛坯房。
这空间好像有点寒碜,不过夏霜序依旧乐不可支,好歹也算是个金手指,关键时刻能保命呢!
就走了这么几步路,她就有点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来得及等她慢慢躺下,就直接昏睡过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头不昏了,胃不痛了,人也有力气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堆陌生的记忆,是一个小姑娘悲惨的前半生。
原主在家排行老大,她父亲时文泽,是个童生,自诩读书人,却连个正经名字都不愿意给她取,大家都是大丫大丫的叫着。
在山崖上破口大骂的那个泼妇,就是原主的母亲,名叫方蝉。
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没享受过一天母爱,不但如此,方蝉还经常指着她的鼻子打骂不休,就因为当初生的时候难产,害她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自觉对不起母亲,总是没日没夜的干活。
大丫下面还有一双弟妹,不过待遇却是天差地别,那两人从小吃香的喝辣。
还有打她的那个老家伙,是原主的祖母鲁氏,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各种磋磨她辱骂她,十五岁的姑娘了,竟然还没有十三岁的妹妹长得高大。
一直以来,大丫都像个老黄牛一般,吃的最少干的最多,可怜的姑娘至死都没吃过好东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夏霜序怒了,刚才就应该把方蝉和时文泽一起拉下来的!
当时在床上的时候他们倒是爽到了,生孩子难产还能怪她?
整理完原主的记忆,她开始琢磨着怎么出去,在空间里面虽然安全,但是不吃不喝也顶不了多久。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闪现出来了,还是以一个不太美观的姿势掉下来的,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嘶!”
夏霜序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屁股,然后开始打量四周,这里好像是一片树林,各种树木郁郁葱葱,地上是成片成片的杂草。
还没走几步,她就看到地上有一摊肉泥,通过那身衣服,勉强可以辨认出来,这应该就是鲁氏了。
夏霜序胃里翻涌,干呕了几下,却因为太久没吃饭,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不过一堆烂泥罢了,天道好轮回!”
要不是她穿越过来,那死的就是大丫了。
这算是替天行道吧?
夏霜序冷笑一声,鲁氏这样曝尸荒野,肯定会有动物来吃。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转身离去,留下几只苍蝇在原地盘旋?没走多久,便听到一阵潺潺的水声。
“太好了!”
夏霜序快走几步,果然就看到了一条小溪,还有几只小动物在喝水。
不过看到来人之后,纷纷四散逃窜,只留下一只黑色的小狗崽懵懵懂懂,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见她好像没什么恶意,狗崽子居然渐渐靠近,甚至在她脚边闻起了味道。
“去去去,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身上都臭了”,夏霜序轻轻推了它一把,小狗崽摔了个四脚朝天,没想到下一秒又凑了过来。
“不是说狗子的嗅觉很灵敏吗,你难道是例外?”
夏霜序也没管它,双手接了一捧水就开始喝,现在她的嗓子干得要命,也顾不得水里是不是有细菌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喝完水,她在一个大石头上面坐下,脱下草鞋,把脚伸到水里面,温热的水让她浑身一震,“舒服,终于活过来了!”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散发着热气,看着应该是中午十二点钟左右。
也就是说,这一早上都没有人过来找过,不然按照古人入土为安的想法,鲁氏的尸体不可能就这样摆着。
所以此刻,在众人眼中,她应该是一个死人了,不再是罪臣时文靖的亲眷。
说到这个时文靖,大丫可是有印象的,这人可是时家一族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平时那些族老说到他,总是一副骄傲的表情。
虽然在京城,一块砖砸下去就能砸到好几个四品官,但是在那些乡下人眼里,他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据说皇帝看中了时文靖的女儿,结果人家不愿进宫,还和裴家的公子私奔去了。
老皇帝被人这样打脸,哪里能忍,一怒之下,就让裴家和时家的全部族人一起流放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尤其是后辈不许科考这一条,可以说是完全断了大家的念想。
夏霜序被晒得有点热,于是穿上草鞋躲到了树荫下,没想到那个狗崽子居然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你要跟着我吗?”
“嗷呜~”,狗子用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现在她养活自己都困难,就更别说再养一只小奶狗了。
“哎”,她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是户籍和路引,还是眼前这个狗子,总能有办法的。
古代不能联网,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很多,只要银子花出去,她就不信不能给自己变出来一个身份来!
至于银子从哪里来?
只要活下去,总能赚到钱的。
思及此,夏霜序的心情好了很多,甚至还爬到树上摘了几个果子充饥。
可是刚一入口,她就后悔了,表面看着红彤彤的,还有鸟啄过的痕迹,应该是好吃的才对,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酸!
她把那半个果子扔的老远,“呸呸呸,难吃!”
没了果子,就要重新找点吃的才行,夏霜序捂着肚子喃喃道,“要是我的麦片也跟过来就好了。”
没想到下一秒,真的有一包麦片突然出现!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狗崽子也愣住了,它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的。
夏霜序有些不敢置信,她拎着包装袋翻来覆去地看,这熟悉的外包装,没剩几个月的保质期,真的是她的麦片!
“这……”
之前她已经检查过一遍了,空间里面空空如也,可是这个突然凭空出现……
她立刻闪身进了空间,就发现角落里面有半包抽纸,一个看起来异常廉价,印着美女图片的打火机,以及刻着广告词,超大容量的蓝色保温杯。
她拧开盖子,发现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就像是刚烧开的一样。
这些好像是她之前装进行李箱的东西。
夏霜序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难道是因为那个染了血的手串?
果然,小说诚不欺我!
夏霜序美滋滋地带着东西出去,刚迈出去一只脚,就听到狗子叫得十分凄厉。
她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有人来了?
糟糕,她这会儿躲也来不及了啊!
没想到下一秒,狗子闻到她的气息,又闭上了嘴,身上竖起的毛也耷拉下来了。
“小家伙,你是在找我吗?”
“呜呜呜”,狗子盘在她脚边,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像是呜咽。
虽然有惊无险,不过这次的事情还是给她提了个醒,下次进空间,要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行,不然被人看到的话,她就麻烦了。
这只狗子虽然又瘦又小,又不太聪明的样子,连汪汪叫都不会,不过她也不嫌弃,“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大概是因为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四斤多的大包装麦片,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她拿出杯盖,倒出点热水,泡了一包麦片。
这个牌子的燕麦片主打的就是营养健康,饱腹感强、奶香味浓、添加剂少,对于手无寸铁、口袋空空的她来说,这可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
现在她最需要营养丰富、吃起来方便、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毕竟她现在只能靠两条腿走路,需要耗费太多体力。
狗子闻到香味后,小鼻子一拱一拱的。
夏霜序把杯子挪到它碰不到的地方,“现在太烫了,放凉了再给你吃!”
“呜!”狗子居然真的就这样端坐着不动了。
她挑了挑眉,难不成她还有成为训犬大师的潜力?
“乖,跟我学,汪汪!”
“嗷呜?”
“汪!”
“嗷?”
“汪汪!”
“呜?”
夏霜序:……
算了,看来这狗子是学不会了,反而连累她学了好久的狗叫。
她在河边寻摸了很久,才找到一块有点凹陷的石头给它当狗盆,一人一狗头也不抬地喝着同款的麦片。
狗子把狗盆里面的最后一点儿都舔得干干净净的。
夏霜序笑着说道,“怎么样,好喝吧?你可是古代狗子第一人,哦不,第一狗,任谁都没喝过这样的好东西呢!”
“既然喝了我的麦片,那就是我的狗了,给你取个名字吧!”
这条狗子浑身乌黑,没有一丝杂毛,“要不你就叫默默吧。”
默,黑犬。
她也不管狗子能不能理解这个笑点,自顾自的乐了好久。
直到她笑累了,才发现太阳已经不在头顶了,隐隐有西落的趋势。
夏霜序一拍大腿,“哎呀,这都下午了!”
这可不行,晚上山里肯定冷,说不定还有野兽,得找个山洞过夜才是。
她着急忙慌地起身,把那个狗盆装进空间,然后朝着小溪的上游走去,“默默,快跟上!”
“嗷呜!”
……
一人一狗走了挺远的,一路上走走停停,顺便捡一些柴火备着。
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里面大概只能容纳两个人的样子。
夏霜序随意地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高兴地说道,“快看,咱们晚上终于有地方住了!”
默默的舌头伸得老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累坏了吧”,她蹲下来摸了摸狗子毛绒绒的脑袋,然后拿出狗盆,在里面倒了点水,“你乖乖在这里守着,姐姐去找吃的。”
“呜”,默默喝水的间隙还不忘叫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眼看着天快黑了,夏霜序也不敢走远,只是在边上转了一圈,摘了点野梨子,又挖了些马齿苋回来。
她回到山洞,看着仅有的几件家当,傻眼了,没有锅啊!
要是有肉的话,还可以在火上烤,可是这几根野菜……
失策了。
夏霜序默默地把马齿苋放回空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泡了两杯麦片,一人一狗分着吃了。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
“看这样子,好像是月中呢”,她靠在洞口,狗子一动不动地呆在她怀里赏月。
原主的记忆里面,对于日子并没有太详细的了解,只知道被流放的时候是7月末,他们在路上走了有大半个月了。
“今天说不定是中秋呢,你看那月亮,像不像饼子?”
默默:主人,我也不知道饼子长啥样啊!
夏霜序也没期待得到它的回答,只是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就想说说话。
夜间的风有些凉,她裹了裹破旧不堪的麻布衣裳,却发现没什么效果。
也是,一路上挨打,摔倒,在地上磨蹭,这衣服都快成渔网了,哪里还能有什么保暖的作用,只是勉强能遮住身体而已。
“不行,看来得回空间睡才行”,现在她身体素质这么差,身上又没钱,如果被冻感冒了,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嗷~呜~”狗子冲着外头使劲叫唤,尾巴高高竖起,那样子好像是在预警。
难道是有野兽?
夏霜序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她现在这个小身板,又没有工具,怎么可能打得过野兽。
到底是野猪还是狼,又或者是老虎?
她屏住呼吸,小心地探出头看着外面,月光洒在地上,外面清晰可见,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动物的踪影。
忽的,山洞里响起一阵翅膀扑闪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直接闪了进来。
该不会是蝙蝠吧?
夏霜序的手比脑子快一步,拎起一根粗壮的柴火,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丢了过去,她一刻不停,抱起狗子就冲出了山洞。
“也不知道对准了没有”,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就有一个关于蝙蝠的杀人案,导致她现在都怕看到这种诡异的生物。
一人一狗就这样站在山洞外面,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好久。
默默的耳朵竖了起来,时不时动一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难道是还没死?”
夏霜序思索片刻,突然想起来蝙蝠好像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所以,它可能怕火?
她当机立断,找来松针,又取出下午捡的干柴,一个价值五毛钱的打火机轻易地就解决了点火难的问题,小小的山洞被火光照亮。
待看到里面的动静之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只野鸡,它的翅膀被木棍压着,腿上好像受伤了,沾了点血迹,长长的尾羽还在地上扫来扫去的。
她直接冲上前,拎起野鸡的翅膀,对着默默炫耀道,“哈哈,咱们有肉吃了!”
默默看到这个比它身体还大的东西,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可怜的小家伙,你肯定没吃过,咖喱鸡、虎皮鸡爪、炸鸡、炖鸡汤,不管怎么做都很香……”
嘶溜!
说着说着,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具身体太缺油水了,虽然麦片好吃,但是总不及吃肉来得有满足感。
夏霜序找了根藤蔓把鸡腿绑起来,这样它就不会飞走了,她的视线火热地盯着野鸡出神,热烈得像是要把它当场剥光一般。
不行,晚上已经吃饱了,现在食物这么珍贵,不能因为嘴馋就给消灭了。
她艰难地移开视线,干脆然后把鸡扔到空间里面,来个眼不见为净。
明天,到了明天就能吃鸡了!
默默看到那个大家伙突然消失不见,一脸呆愣,它小小的脑袋怎么都理解不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好啦,我们也该睡觉了”,这种环境下就不能讲究,只能将就。
夏霜序正想抱着狗子进空间睡觉,却突然不对劲,那只野鸡不动了!
她直接闪身进了空间,发现它居然死了。
难道空间除了她,不能再进其他的活物?
她摸着狗头,心跳加速,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就差一点,你的狗命就不保了!”
小小的狗崽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抵挡不住困意一秒入睡,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默默,想到下午她进空间后,它惊恐的模样,夏霜序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陪你了。”
大概是因为短短两天经历了太多,她也很快睡了过去。
……
一晚上做了各种纷乱繁杂,毫无逻辑的梦,直到林中鸟叫声此起彼伏,夏霜序才幽幽转醒。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山洞外面,天边泛起鱼肚白,草丛上的露珠还在,看来是刚日出没多久。
“嗷~呜~”看到主人睁开眼睛了,默默高兴地直蹦哒。
“哎呀,你这是去哪里玩儿了,瞧这一身的苍耳?”
这玩意儿粘身上太麻烦了,花好长时间才能摘掉。
默默不知道主人的嫌弃之意,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她。
夏霜序发现它的动作有些奇怪,狐疑地问道,“你这是叫我跟着你?”
“嗷呜!”
默默时不时回头看看,主人有没有跟上来,直到它走到一片草丛中,终于停下来了,对下面一直叫唤。
“这里有什么?”
夏霜序找了一根长长的树枝,在地上敲打了几下。
她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个说法,如果草里面有蛇的话,它听到动静是会直接溜走的。
半晌没有动静,她才放下心来,用树枝撇开长长的草丛,就见那里堆着几个蛋,上面还有几片彩色的尾羽,和昨晚那只野鸡的一样!
“天呐,我们默默也太能干了,这么小就能养家了!”
“嗷~呜~”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把5枚鸡蛋收入囊中,然后抱着狗子一路走回去。
先是分了一包麦片先垫垫肚子,然后就准备收拾昨晚的野鸡。
可是,要怎么下手呢?
她没有刀,这可是个大问题!
就算做叫花鸡,外面的毛可以留着,但是内脏不能不去,难不成要她手撕野鸡?
一人一狗对视良久。
夏霜序讪讪地挠了挠头,“要不今天还是先吃鸡蛋吧,咱们循序渐进,一上来就吃肉,肠胃可能接受不了,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这借口找的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好在狗子不会说话。
她一个现代人,没多少野外生存的经验,看来是不能继续在山里待着了。
待会儿看看附近有没有村庄,用这只野鸡换点东西,或者找个破庙暂住也是好的。
夏霜序在山洞外点了火,架起柴,时不时拿棍子给鸡蛋翻翻面,防止它们烤糊了。
她坐在洞口,被热得满头大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昼夜温差还真大!”
大概狗子也觉得热,四肢摊开,小肚子贴着地面,尾巴一甩一甩的赶蚊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挥舞着棍子,从灰烬中掏出几个黑乎乎的球,“哇,好烫好烫!”
用几片大的叶子包着外壳,小心地剥掉外面的灰,鸡蛋的香味渐渐散发出来,她也不忘给狗子剥一个,掰开放在狗盆里面。
物似主人型,默默学着她的模样,腆着肚子靠在墙上。
夏霜序看着它的样子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待会儿咱们就走吧,剩下两个鸡蛋晚上当宵夜吃。”
休息过后,她就准备出发了。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打火机、保温杯、一个狗盆,还有几节没有烧干净的柴,通通放进空间,轻装出行。
她一边走一边计划着,“待会儿看看有没有竹子,我们捡几根用来烧水,不然只能喝生水了。”
饶是她再简省,生活用水都在溪边取,这两升水也坚持不了多久。
“还有,再摘点果子,好歹可以补充一下维生素,还能止渴!”
“嗷~呜~”
“最好是能找个薄一点的石头,可以当刀使。”
“呜~”
“哦哦哦,对了,要是能在找一块凹下去的石头就好了,这样咱们就有锅了!”
“嗷!”
夏霜序走了好长一段路,脸被晒得发烫,可是除了几个酸梨子之外,一无所获,这让她有些气馁。
“默默,你说我们……”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了前面那几片熟悉的叶子。
“芋头!”
夏霜序脚下飞快,生怕慢了一秒,就会有人出现抢走。
这可是好东西啊,能吃饱,做起来也方便,在碳里煨着就行了,虽然只有三颗芋头,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她咧着嘴,手下不停,用小棍子挖开泥土。
小狗子也学着她的样子,爪子奋力在地里刨土。
这里地质松软,没多久,居然就挖出了18个大小不一的芋子。
夏霜序大手一挥,通通装进空间带走。
至于芋头叶子,这玩意儿用处大着呢,晴天的时候可以用来遮阳,下雨天能用来挡雨,没碗的时候可以拿来装饭!
她折了根柔软的藤蔓,把芋头叶固定在头上,用藤蔓绑住,再打个结,也算是简易版的遮阳帽了。
然后又如法炮制,给默默也做了一个,长长的能遮住整个身子,一开始它还有点不习惯,不过渐渐也能感受到叶子的好处了,于是开始撒欢儿地跑。
有了这一发现,她的信心倍增,一双眼睛像鹰一样巡视四周,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终于,让她找到了一节被人丢弃的竹子,看样子应该是刚砍下不久的,最顶上那一节还是嫩的。
看来最近有人来过,说不定附近就有村庄?
夏霜序的呼吸都重了几分,她终于能摆脱原始野人的生活了吗?
想到这里,她越发兴奋了起来,从空间掏出默默的狗盆,砸掉竹子下面那截裂开的,只留下上面完整的部分。
“默默你看,我们有烧水壶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狗子不理解她的动作,只是围着自己的饭盆转悠,主人你没把我的盆弄坏吧?
……
就这样,太阳从东边慢慢挪到了西边,天色渐暗,星星慢慢出现。
夏霜序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走了一整天始终没有看到人烟,看来这座山还挺大的,想要绕出去应该需要不少时间。
她对着狗子说道,“要不咱们再找个地方住下?”
“嗷呜~”
只闻其声,不见其“狗”。
夏霜序哑然失笑,要不是狗子的眼睛在黑暗中能发光,这黑不溜秋的,根本找不到它在哪儿。
她拍了拍狗头,“走吧,我们回刚才的那个地方去。”
刚才经过一个小山洞的时候,她还不屑一顾,没想到现在又要灰溜溜地回去了。
今天的晚饭是麦片,鸡蛋还有水果,听起来好像是很丰盛的样子,可是鸡蛋是冷的,上面还沾着灰,水果是酸的,核特别大,果肉不多。
一人一狗草草地糊弄了一顿,填饱了肚子,又架起火堆烧了些开水,就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天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早已精疲力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夏霜序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听不大清楚。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没多久,默默也醒了,用冰凉的鼻子拱着她的脸。
“怎么了默默?”
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根本睁不开,直到被蚊子叮了一下,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山下有人?”
“太好了!”她兴冲冲地抱起狗子往外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她双腿发软,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一大口的水才缓过劲来。
“真是望山跑死马,听着好像就在附近,可是走过去真的费腿!”
夏霜序放缓了速度,人声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把狗子放到草丛里面,“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要是情况不对,你就赶快跑知道吗?”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是好是坏也不清楚,遇到危险的话,她自己可以躲进空间里面,但是狗子不行。
“呜呜”,默默水汪汪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她,夏霜序有些无奈,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年纪轻轻养了个娃。
怕它听不懂,她又嘱咐了一遍,看它没有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她走了蹑手蹑脚地躲在一棵大树下,稍稍探出头瞧了一眼,原来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放眼望去,那边村屋错落,有不少人拿着火把,好像还推着手推车,上面不知道装着什么,拖家带口的。
总不能是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要去走亲戚吧?
而且哪有半夜出去走亲戚的。
这模样,感觉更像是去逃难。
夏霜序心里一凛,这里既没有洪涝,又不像干旱,那就只剩下——兵祸!
糟糕!
她拼命地往回跑,接了狗子之后就朝山下走,一刻不停。
夏霜序一路跑一路骂,她这运气也是绝了,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先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遇到恶毒一家子,被打得差点断气,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摊上了这事。
好在这两天麦片管够,还有鸡蛋可以补充蛋白质,不然就凭之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肯定是走不了几步就要歇菜的。
待天边微微发亮了,终于抵达了她“朝思暮想”的村庄,不过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好在,她在山上的时候看到了那些人往那边走了,一路上走快点跟着就是了,想来那边有老人孩子,停停走走,肯定是快不到哪里去的。
只是不知道一路上会不会遇上官差查户籍。
……
就这样马不停蹄,直到日上三竿,夏霜序才停下脚步,这会儿已经可以看到那群人的背影了。
她松了一口气,带着狗子躲在一个逆风的地方准备吃午饭。
昨天烧的开水,直接带着竹筒放进空间的,现在还冒着热气。
她取出一些泡了两杯浓浓的麦片,这香味太霸道,也不太放太久,稍微放凉之后就直接灌了进去。
稍作休息之后,一人一狗又开始重新赶路。
拖家带口的队伍越来越长,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凑了上来,不怎么宽的小路上挤满了人,夏霜序在里面就更不显眼了。
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妇人看着她一个人,还带着一只小狗,觉得奇怪,“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一个人?”
夏霜序早就想好了说辞,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大姐,我爹娘,都已经没了。”
“啊?”,大姐面露惊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哎,你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
瞧着姑娘手上的伤痕,她也不想提她的伤心事,于是自顾自说着自家的情况。
“我夫家姓张,这是我相公张松,那是我公公婆婆,你也是去中州城的吧?”
“是,是啊。”此时夏霜序才恍然,这居然是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就连那些城市,她也都没有听说过。
一路上听到不少人提到中州城,想来应该是个很安全的大城市,她可以先去那边的村子里先住下,等到解决了户籍问题,再考虑其他。
“不过你怎么不带粮食,一路上吃什么?”
夏霜序心里咯噔一下,糟糕,没想到这一遭,周围人家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家当,就她一个人两手空空。
她看着眼前这人的衣服是细棉布做的,头上还戴着银钗子,想来家境可以能不错,说不定可以用空间里的那只野鸡和她换点银子和吃食。
“张家嫂子,不瞒你说,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我正准备上山打猎换些吃食,就听到村长说……”
“这兵荒马乱的,都来不及收拾,我一个人又带不走那些家当!”她摇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也是,这蛮夷来得突然”,张大嫂心有戚戚,她家这么多人,还是只带了一部分值钱的东西走。
现在只盼着皇上派兵出征,还西陲城一个安宁,他们也好早日回家。
沉默寡言的张松听到她说会打猎,来了兴趣,“姑娘,你打猎不带弓箭?”
“当初为了给我爹娘买棺木,把弓箭都当了,不过好在有家传秘技。”
对于把双亲都说成死人这件事,她心里是一点疙瘩都没有,前世她就是被人丢弃在孤儿院的,至于这具身体的那两个奇葩爹娘,就更别提了。
夏霜序努力站直了身子,可是她干巴巴的,个子又矮,身无二两肉,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她又指了指地上的默默说道,“这是我家的猎犬,丁点儿细微的动静都能听到,可厉害了!”
张嫂子看着和她相公的脚一般大的狗子,噎了一下,干笑道,“呵呵,那还真是了不起,一看就是只好狗。”
猎犬默默:“……”
主人你这谎话可是张口就来啊!
夏霜序毫不在意,反正只是一面之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谁会深究呢。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野鸡卖出去,手里有钱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一直走到了晚上,一群人终于走不动了,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个角落准备休息过夜。
张大嫂点起火,烧了点水,又从包袱里拿出早就做好的馒头分给家人。
她看着孤零零的夏霜序说道,“夏家丫头,要不你也来吃点?”
张家老两口听到儿媳妇这样说,面色不太好看,自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的,不过鉴于这里人太多,也不好发作。
夏霜序没注意他们的神色,只不过粮食这么珍贵,她们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东西呢。
“不了,我去山上找点吃的就行。”
她直接起身,带着默默就往山上走。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空间里面的东西过个明路。
趁着月光明亮,夏霜序顺利地上了山。
“呜~”她怀里的狗子忽然低声示警。
“怎么了?”
夏霜序四处张望,难道真的有什么猎物?
想着现在她手无寸铁,还是避一避的好,于是把默默放到高处的树枝上,自己也爬了上去,一人一狗就这样盯着下面。
可是待了好一会儿,她只听到蛐蛐此起彼伏的叫声,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下一秒,寂静的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动静越来越大,夏霜序也屏住呼吸,祈祷不是老虎之类的猫科动物,不然她趴在树上都没用。
一只黄色的动物乍然出现,它的身上还有白色的斑点,耳朵一动一动的,看着很是机敏。
梅花鹿!
太好了,还是个雌的,这玩意儿性格温驯,头上又没有鹿角,不会往人的肚子上顶。到时候只要她的手一碰到它,就能直接收入空间!
夏霜序摩拳擦掌,准备等它走到树下的时候一跃而下抱住它。
无奈这只鹿太过灵敏,像是早就猜到有人埋伏一样,直接转头狂奔。
她长叹一口气,“果然打猎没那么容易。”
就算是有空间的辅助,也要有灵活的身体做支撑,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她麻溜地从树上爬下来,从空间拿出那只野鸡和芋头,准备往回走。
结果就听得“砰”的一声响,好像是有什么大型动物撞一块儿了。
她猛地一回头,几米开外的地方赫然立着几只大大小小的野猪!
“卧槽!”夏霜序的脸差点吓成了表情包。
这可是野猪啊,被它的獠牙捅一下说不定就要死翘翘,这一下子居然出现了六只!
她一把抄起狗子,哆哆嗦嗦地往回爬,“这是捅了野猪窝了吗?怪不得那头梅花鹿被都被吓跑了。”
造孽啊,这是什么狗屎运气!她真是命途多舛,差点儿又小命不保了!
夏霜序躲在树上观战,时不时担心自己选的这棵树够不够强壮,会不会被撞断。默默反而异常的镇定,趴在树枝上,悠闲得仿佛在赏景。
“你这小狗,胆子挺大的啊!”
那几头野猪也不知道有什么恩怨,你追我赶,一找到机会就用獠牙相互攻击,至于两头小野猪,也在附近打架,压倒了好些细弱的树枝。
一时间,林中竟然只剩下打斗的声音。
夏霜序挂在树上好半天,人都僵了,她正想着来个声东击西,好脱离苦海,没想到几声惨叫过后,它们竟然齐齐倒下,再也没了动静。
“诶,这是同归于尽了?”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发现地上流好大一滩血,其中两头野猪竟然出奇的大,体长接近两米,比平时菜市场见到的大白猪要大上许多。
“可惜了,要是可以做成血旺该有多好吃啊,麻辣鲜香!”
夏霜序咂吧一下嘴巴,然后把六头野猪通通收进空间,昂首挺胸地招呼狗子,“默默,咱们走!”
她抬头望了望天,嘿嘿,老天爷,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请继续保持!
一人一狗顺着原路返回,还未靠近,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夏霜序快跑几步,凑到人最多的地方想一探究竟,转头就看到张大嫂一家子也在,她小声地问道,“张家嫂子,这是怎么?”
张大嫂撇撇嘴,“嗐,还不是婆婆偏心,偏疼小儿子小孙子,这不,大儿媳妇儿不干了!”
“啊?怎么说?”
“这是婆婆徐氏,那个高一点的妇人,是她的大儿媳,个子矮一点的是小儿媳,刚才吃晚饭的时候……”
张大嫂口齿清晰,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是一只烧鸡,老人偷偷藏了只鸡腿给小孙子吃,结果被大儿媳发现了。
夏霜序总结道,“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边上一位看热闹的老人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地点头,“确实如此!小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话说的这么有道理!”
那几人还在为了一只鸡腿吵的脸红脖子粗,大儿媳妇儿揪着这件事不放,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细数这些年来遭遇的不公。
张大嫂双手环抱,发表自己的看法,“要我说啊,他家看着条件挺好的,又是这么一大家子,多买只鸡不就好了。”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家好面子的当家人刘大明不干了。
他狠狠地瞪了老妻一眼,都跟她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做的这么明显,现在好了,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老大啊,赶明儿让你娘买一只鸡,专门做给你们吃,你看怎么样?”
大儿媳妇儿陈氏对这两个偏心的老家伙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兀自抱着儿子垂泪。
“爹,你说的轻巧,这荒郊野外的,大家都忙着赶路,谁还有空卖鸡啊,可怜我家昭儿,只能看着弟弟吃!”
夏霜序看着各怀心思的几人,心想这生意不就来了嘛,她高声说道,“老人家,可是要买鸡?我这是刚上山打的,您看怎么样?”
她拨开人群,把野鸡展示给他看,空间就像是一个绝佳的保鲜柜,这么些天了,野鸡还是温热的,就像是刚死的一样,毛色依旧鲜亮。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嚯,这么大一只鸡啊!”
“野鸡也不好抓,这姑娘看着瘦巴巴,没想到身手了得啊!”
也有相熟的人幸灾乐祸,“这下没有借口了吧。”
刘大明神色一僵,他就是随口一说,先把人安抚下来再说,谁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会打猎的丫头,还这么巧,刚好打到了野鸡。
“这”,他眼珠子乱转,就想随便找个理由给拒了,没想到下一秒,大孙子看到这只鸡之后,就挪不开眼了,哭着闹着要吃鸡。
老大一家齐齐看向刘大明,“爹,你看?”
刘大明咬咬牙,不就是野鸡嘛,买!
可不能让他再这么继续哭下去了。
他看向夏霜序,“咳,小姑娘,不知道你这鸡打算怎么卖?”
“就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来算吧。”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鸡是个什么价格,想来现在这么多人围观,这个老头也不至于耍心眼吧。
而且刚才明显有几人是和他家不对付的,一直在边上看笑话,如果到时候他的价开低了,对方肯定会出来反驳的。
刘大明摸了摸胡子,又看了眼身边的老妻,使了个眼色。
徐氏和丈夫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上前道,“小姑娘啊,你看我出二十五文怎么样?”
夏霜序还未说话,已经有人跳出来了,“我说刘家的,你这不是讹人嘛?”
“就是就是,现在的鸡可要十文钱一斤,你看这只鸡的大小,怎么说也得五十文。”
张大嫂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她手里居然提着这么一大只野鸡,还以为她说会打猎是开玩笑的,这才上山多久啊,也没带个工具,只带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子,居然真的就打到了。
那刘老头也真是可恨,欺负人年纪小,想白白占便宜,她实在看不过去了,压低了声音问道,“夏家妹子,这十文钱一斤的价钱你可愿接受?”
“自然。”这只是普通野鸡,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能卖点钱让她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就好了,也不指望拿这些钱办什么大事。
“那可否让我来瞧瞧。”
“好”,夏霜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还是从善如流,把野鸡递给了她。
谁知她只是把野鸡拎在手里那么一掂量,就报了个数字,“不多不少,五斤七两,一共五十七文钱。”
刘大明双眼一吊,怒斥道,“你这妇人在瞎说什么!”
她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家就得多花三十二文钱。
张家嫂子对于自己很有信心,“大爷您莫急,我娘家可是开米铺的,我从小在店里长大,对于重量再熟悉不过了,莫不是因为您其实并不想买?”
“我当然是真的想买!”
张大嫂拍拍手说道,“这样吧,您要是不信,可以称一称,要是有一两对不上,今日这野鸡就算是我请了!”
几个闲着没事干的懒汉开始拱火,“老刘,跟她赌!”
“就是,但凡差一点,你家就能白吃一只鸡了。”
刘大明咬牙道,“行,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说着,他摆摆手,让儿子去相熟的人家借了一杆秤。
夏霜序见张大嫂如此,就知道对方是在有意帮她了,于是开口道,“慢着。”
“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着,既然成了个赌约,那自然是需要一个见证人的。”
由他儿子去借秤,谁知道会不会在秤上做手脚呢。
众人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大石村的村长被众人推举成了见证人,秤也是从他家借的。
村长儿子张富贵见这么多人盯着他,差点把秤掉到地上去了,不过好在还是稳住了,他小心地拨着秤砣,待秤杆平了,他才报出一个数,“五斤七两!”
居然半点不差!
徐氏一听要拿出五十七文买一只鸡,心疼得无以复加,偏偏大儿媳妇儿和大孙子在一旁虎视眈眈,老头子刚才又发话了,一下子进退两难。
忽的,看到地上一只黑色的狗子,一直蹲在那丫头脚边,她来了主意。
徐氏指着蹲在地上的狗子说道,“我说丫头,你这瘦巴巴的,怎么打猎,不会是靠着这只狗才抓到的吧?我跟你说啊,狗咬过的东西我才不要!”
夏霜序翻了个白眼,买只鸡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本来也不一定就要现在卖出去,可是对方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耽误了自己那么多时间,这钱她非赚不可了!
她拿起这只鸡向众人展示了一下,“我打猎可是靠着家传的绝技,大家看,这只野鸡的腿上只是蹭破了点皮,老人家,你就算是舍不得花钱,也不要信口开河。”
徐氏这样说了,她的鸡还怎么卖得出去!这不是砸了她的饭碗吗?
“就是就是,我说刘家的,你这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怜你那孙子小小年纪,只能看着弟弟吃肉,他在一旁流口水……”
刘大明脸色越来越黑,见徐氏还想再说什么,连忙制止,“你还不快拿钱!”
还想要多少人看他家笑话!
徐氏气鼓鼓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数了五十七个铜板放到她手里,然后提溜着那只野鸡回去了。
众人见好戏散场,也都各自回去。
夏霜序从地上扒拉出几根干枯的狗尾巴草把铜板串了起来,然后作势放到袖子里,其实早已投入空间。
她塞了一个芋头到张大嫂的手上,“这次可是多谢嫂子了,这是我从山上找的,一点子心意,还望嫂子不要嫌弃。”
张大嫂连连推辞,“不不不,我怎么好收你的东西。”
这小姑娘本就可怜,孤身一人,又没有带家当和吃食,她只不过是看不过去了才帮了几句。
这芋头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困难的时候,还能填饱肚子呢,她哪里能收呢。
“嫂子切莫推辞,其实我还有事想要请嫂子帮忙,要是嫂子不收,我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张大嫂这才收下,“那行,你说吧,能帮的我尽量帮。”
“是这样的,你看我也没带什么吃的,不知道嫂子可有相熟的人家多带了些,我愿意按照市价出钱买。”
虽然麦片能填饱肚子,可是好几天没吃盐了,她还是感觉提不起精神。
“原来是这事儿,你放心,包在嫂子身上。”
张大嫂带着她朝着西边走去,“那是石家嫂子,他们家原本是在镇上卖包子的,最是干净了,东西不贵,味道也不错。”
夏霜序一听是卖包子的,就更兴奋了,主食里面包着菜,她吃起来也方便,赶路的时候吃再好不过了。
再者,麦片的香味太过浓郁,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石嫂子一听是来买包子的,高兴的不得了,中午那会儿她正在家洗菜剁馅儿呢,就听到蛮夷快打进来了,全家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出发后,她相公负责推车,她就在车上坐着包包子,等到现在终于停了下来,才有空把包子全部蒸熟。
不过现在这样的天气,馒头还能放几天,可是包子真的就等不了那么久了。
一家子发了狠地吃,那也是无济于事。虽然这个小姑娘看着瘦弱,估计只能买一两个,不过能卖出去都是好的了。
她洗了把手,打开蒸笼,对着夏霜序说道,“菜包一文钱一个,肉的要两文钱一个,你要几个?”
看着笼屉里面一个个发的比默默的头还要大的包子,夏霜序吞了吞口水,指着笼屉说道,“这里一共有几个?”
石嫂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回答道,“除去我们自家人吃的,菜包还有十个,肉包有五个。”
“我都要了!”
“什么?”石嫂子制止道,“小姑娘,你买这么多,放坏了多可惜。”
虽然能卖出去是一件好事,但是她的良心还在,也不愿意让人小姑娘踩这个坑。
夏霜序心下一暖,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她笑了笑,“嫂子您放心,我饭量可大了,一顿至少得吃五个包子!再加上我家的猎犬饭量也大,这点也就够我们吃两顿的。”
张大嫂和石大嫂齐齐看向她,看不出来啊,这么瘦巴巴的,居然这么能吃?
最终,夏霜序还是花了二十文钱,买下了这些包子。
她找了个角落里坐下,一边吃一边趁人不注意往空间里面塞包子。
这么久没吃好东西了,要是全挑肉包吃,那肠胃肯定是要造反的。
她一个人吃了两个大菜包,又把肉包里头的馅儿抠出来吃了,至于皮,全丢给默默。
不是她小气,而是狗子现在还太小,估计吃不得这种又是油又是盐的东西。
一人一狗,撑到都打嗝了,才停下嘴。
于是,有些人一转头,就看到这姑娘手里原本还鼓鼓囊囊的油纸已经扁了下去,也只是暗自惊叹,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小姑娘。
说不定她不是来不及带家当,而是早就把家里的东西卖了换吃食吧。
夏霜序不知道其他人心中所想,早已进入梦乡,回味着肉包子的味道。
……
夜色渐浓,众人皆已入睡。
默默趴在角落里,与黑夜融为一体。
忽的,它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它瞬间惊醒,用鼻子一直拱。
主人快醒醒,有人过来了,说不定是贼!
夏霜序正在梦里吃大餐,突然被吵醒,还以为是天亮了,可是睁开眼睛才发现,好像是有人偷偷凑了过来。
她捂住默默的嘴巴,示意它别出声,然后闭上眼睛,装作不知道。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狗东西,逃命的路上了还要不安分。
刘山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要醒了,结果她一扭头又睡了过去。
呵,他就说嘛,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警惕心,还打猎呢,指不定是走了狗屎运从哪里捡的。
他弓着身子挪过去,在夏霜序面前蹲下,伸手就往她袖子里掏,当时就看着她把钱放袖子里了,怎么会没有呢。
夏霜序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拉住他的手,“偷东西?”
也不等对方说话,她就一拳打过去,正中他面门。
“啊!”
只见那男人居然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捂着鼻子叫的凄惨。
熟睡的众人都被这个动静给吵醒了,纷纷起身左顾右盼,“怎么了,怎么了?”
“难道是蛮夷打过来了?”
只有夏霜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有同村的人看到地上的刘山,大声喊道,“我说二山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干嘛呢?”
“是她!”刘山用手指着夏霜序,“是这个臭丫头叫我来的,结果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这是哪家的姑娘?”
“听说是个孤女!”
“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知道啊,不过两个都是没爹没娘的,倒也相配。”
“你在胡说什么梦话,夏家妹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刘山那个东西,我说肯定是他又手脚不干净了!”
夏霜序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大嫂在为她说话。
她冷冷地看着刘山,“自己想偷东西被我发现了,还想拉人下水是吧?”
她直接就上去猛踹了他一脚,顺便验证一下她刚才的猜测。
事情正如她想的那样,那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居然直接被踢出去好几米远,这下他都不知道该捂哪里了,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看来原主真的力量异于常人,只是因为平时总是吃不饱饭,所以这件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夏霜序暗自欣喜,很好,她又多了一重保障!
这个刘山平时就是爱偷鸡摸狗的,村里好多人家都遭过罪,无奈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没有实实在在地捉到把柄,也奈何不了他。
谁能想到啊,他今天居然栽到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大家都乐得看好戏,所以一时间也没人愿意出来替他说话。
只有大石村的村长叹了一口气,上前阻止。
“夏姑娘且听老夫一言,我瞧着那刘山也受了教训,且他应该没有得手,再打下去,我怕出人命就不好了,你不如放他一马。”
村长也很讨厌这个刘山,平日里总是招猫逗狗的,闹得村里不得安宁。
可是谁叫他是村长呢,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刘家人的后代,他不能不管啊。
夏霜序心想,她又不是放马的!
不过看昨晚的情形,这个村长应该在村子里颇有威望。
她环顾四周,好多都是他们村的人,如果闹翻了,她双拳难敌四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黑户,闹出事情来,也不好收场。
于是她开口说道,“既然村长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要给您这个面子的,不过——”
“这个刘山不但偷东西,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一张嘴就暗示我和他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村长您也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
“是这个理,不知道夏姑娘想怎么处理?”
“我要再打他一巴掌!”
村长心下一松,小姑娘想为自己争口气也是应该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了,他点点头说道,“好。”
夏霜序深吸一口气,抡圆了手臂——
众人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丫头黑瘦的手掌打在刘山的脸上,然后他一张嘴,几颗门牙竟然全掉了!
大家伙儿捂着腮帮子倒吸一口凉气,齐齐后退几步,“嘶!”
夏霜序对于这一掌的威力和造成的影响很是满意,她高声说道,“我劝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没有人注意到,她转身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踩了一下他的右手。
刘山:“唔唔唔唔!”
被这么一通折腾,大家也没了睡意,好几户人家一合计,反正离天亮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干脆趁着现在凉快,直接就出发。
夏霜序也不再耽搁,一边啃着大包子,一边竖起耳朵听闲话。
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指着一座大宅子说道,“哎,你们看那马地主家,以前多热闹啊,那么多丫环小妾,现在估计没人了吧?”
“那是当然,他们有钱人,肯定是一早就坐马车跑了,哪里像我们泥腿子。”
边上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中年男子忿忿不平,“哼,他这种人,迟早不得好死!”
他身旁的妇人跺了跺脚,“当家的,你小声点,不怕别人听到啊!”
“有什么好怕的”,那男子声音越来越高,“大家伙儿,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一年前我去米铺买……”
夏霜序心下一动,既然他家的人全跑光了,这又是个鱼肉乡里的家伙,那她是不是可以零元购?
想到这里,她的呼吸也重了几分,脚步也越来越慢。
“夏家丫头,你是不是走累了?”
“张嫂子,我——”夏霜序正想开口,就看到前面的一辆骡车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小跑几步,高声说道,“喂,前面的,你家丢人了!”
呃,这话说的好像也不太对劲。
张大嫂也大声喊道,“前面坐骡车的,你家孩子掉地上了!”
周围的人见那骡车速度不减,就帮着一起喊,谁知那车反而越来越快。
“诶,我说你们就别喊了,那陶氏是故意的!”
张大嫂不解地问道,“怎么说?”
“这丫头从小身体不好,但是陶氏一直不肯出钱给她看病,就这样让人硬生生地熬着。现在大家着急赶路,肯定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了!”
“这陶氏不是她亲祖母吗?怎得如此狠心?”
“还不是因为当初的事儿,夏老大夫妻俩高高兴兴地带着女儿去青江县兄弟家探亲,结果爹娘都被土给埋了,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陶氏失了大儿子,能不恨嘛!”
“我记得那会儿夏丫头才刚满周岁啊,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妇人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听说啊,当初本来是一早就出发的,但是因为她大晚上的哭闹,夏老大夫妻俩没睡好起晚了,出门的时间自然也就往后推了。”
“然后呢?”
“结果他们竟然赶上垮山。”
“什么是垮山?”
“嗐,你年纪小不懂,垮山就是山上的石头和土都滑了下来。”
夏霜序点点头,原来垮山就是泥石流。
“嘶,这么邪门?”
原本围观的众人闻言,纷纷摇头,然后拔腿就走。
有人看到夏霜序还蹲着,开口劝道,“小姑娘,我说你还是别管这闲事了,就连董大夫都说她活不到九月!你再不走,等蛮夷打了过来,咱们都要自身难保了。”
夏霜序充耳不闻,只是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脖子,还好,有脉搏,人还活着。
她试着去掐着小姑娘的人中,可是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
张大嫂有些为难,“夏家丫头,你——”
夏霜序头也不抬地说道,“张家嫂子,你们先走吧!”
这个小姑娘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刚穿越过来的自己,那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她一把。
再说了,她原本也打算脱离队伍,去马地主家干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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