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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川阮清月结局免费阅读她逃,他追,偏执傅爷让小怂包插翅难飞番外

鹿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奢华的欧式别墅内。“RH阴性AB血型的人那可是百万……千万人里都不见得有一个,错过了这个,下个可不好找。”“而且这丫头都没几两肉,你看这瘦胳膊瘦腿的,抽血多伤身体,您再多给点营养费嘛。”迷迷糊糊间,一只手猛地掐了把阮清月的手臂,她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力气开口。费力地掀了掀眼皮,她眼前出现几个模糊人影。脑子快速转动,想起身前是她八百年没联系的叔叔婶婶。车祸后他们不远万里从京城回来看她,婶婶给她倒了杯水,她就昏过去了,现在醒来正撞上出卖现场,不幸的是,她是被出卖的那个。“抱歉,规定的赏金就是五十万,恕我们不能提供更多。”对面的男人操着口流利京腔,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意,情绪却隐匿得让人难以窥探丝毫。阮清月扫了眼四周,目光定在唯一的出口,慢吞...

主角:傅南川阮清月   更新:2025-05-27 0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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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南川阮清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傅南川阮清月结局免费阅读她逃,他追,偏执傅爷让小怂包插翅难飞番外》,由网络作家“鹿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奢华的欧式别墅内。“RH阴性AB血型的人那可是百万……千万人里都不见得有一个,错过了这个,下个可不好找。”“而且这丫头都没几两肉,你看这瘦胳膊瘦腿的,抽血多伤身体,您再多给点营养费嘛。”迷迷糊糊间,一只手猛地掐了把阮清月的手臂,她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力气开口。费力地掀了掀眼皮,她眼前出现几个模糊人影。脑子快速转动,想起身前是她八百年没联系的叔叔婶婶。车祸后他们不远万里从京城回来看她,婶婶给她倒了杯水,她就昏过去了,现在醒来正撞上出卖现场,不幸的是,她是被出卖的那个。“抱歉,规定的赏金就是五十万,恕我们不能提供更多。”对面的男人操着口流利京腔,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意,情绪却隐匿得让人难以窥探丝毫。阮清月扫了眼四周,目光定在唯一的出口,慢吞...

《傅南川阮清月结局免费阅读她逃,他追,偏执傅爷让小怂包插翅难飞番外》精彩片段


奢华的欧式别墅内。

“RH阴性AB血型的人那可是百万……千万人里都不见得有一个,错过了这个,下个可不好找。”

“而且这丫头都没几两肉,你看这瘦胳膊瘦腿的,抽血多伤身体,您再多给点营养费嘛。”

迷迷糊糊间,一只手猛地掐了把阮清月的手臂,她疼得皱了皱眉,却没力气开口。

费力地掀了掀眼皮,她眼前出现几个模糊人影。

脑子快速转动,想起身前是她八百年没联系的叔叔婶婶。

车祸后他们不远万里从京城回来看她,婶婶给她倒了杯水,她就昏过去了,现在醒来正撞上出卖现场,不幸的是,她是被出卖的那个。

“抱歉,规定的赏金就是五十万,恕我们不能提供更多。”

对面的男人操着口流利京腔,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意,情绪却隐匿得让人难以窥探丝毫。

阮清月扫了眼四周,目光定在唯一的出口,慢吞吞挪动着身体。

傻子才被卖!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腿,细长笔直,被西装裤包着有种禁欲的美感,被叠放在轮椅上。

她吞了吞口水,目光和腿的主人对视,浑身不自觉一颤。

男人剑眉星目,鼻翼修长,原是张英俊无可挑剔的脸,眼底却不合时宜地有些发青,整个人虚弱地靠在轮椅上,皮肤泛着层病态的白。

“就是她?”

男人声音清清冷冷。

管家越过人上前,“是的,先生。”

阮清月被叔叔一把拽住。

“小兔崽子,还敢跑!”

叔叔作势就要动手,男人掀唇,轻飘飘阻止了这场闹剧。

“八十万。”

阮清月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睁大。

八十万?

嚯,她的血这么值钱,以后岂不是可以发家致富,一袋两万……

不对。

眼前这个人面容消瘦,风一吹就要倒,八十万得抽多少血啊,保不齐她明天就变成了干尸了!

“你们这是犯法……”

话未说完,便被婶婶戳着头狠狠打断,“你这丫头,什么犯法不犯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就一点爱心都没有!”

话落她又搓了搓手谄笑:“傅二少,那人就留在这儿了?”

傅南川颔首,一丝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他们。

“二位请随我来。”

管家径直往外去,婶婶拽着叔叔快步跟上,至终都未再看阮清月一眼。

别墅内重归安静。

男人阴沉着脸,审视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时间偌大的客厅似乎逼仄起来。

阮清月抿唇,提了提裤角露出还缠着绷带的小腿,试图勾起男人一丝怜悯,“叔叔,我打小就贫血,这腿是刚瘸的,还没好……不能抽血,会死的!”

她面容清丽,两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嘴角梨涡若隐若现,一双猫儿似的圆眼澄澈清亮。这会儿因为恐惧天鹅颈梗着,拉出脆弱的弧度,瞧着倒真像失足少女。

“你叫我什么?”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变黑,阮清月愣了愣,想起方才婶婶的称呼,犹豫着小心开口,“傅……二少?”

傅南川眉心直跳。

“腿伤?”

见他盯着自己的小腿,阮清月眼睛瞪圆,脑袋点的像个不倒翁。

不等思索,清亮的女声义愤填膺。

“退货!”

傅南川看过去。

小姑娘挺胸昂头,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货不对板,必须退货。他们这是敲诈先生您,我现在就去告他们!”

薄唇罕见地掀起抹弧度,“养着。”

阮清月身上的气势骤然消散,整个人软了下来,恹恹地看着他,试图补救,“他们是奸商,傅先生,您可不能……”

“叫什么?”

“啊?”

还呆愣着,男人已撑着轮椅站了起来,眸光直视着她带有浓浓压迫,“叫什么?”

阮清月莫名有些面热,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阮……阮清月。”

“带上去吧。”

他一挥手,瞬间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个保镖,“阮小姐,请吧。”

阮清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进房间,保镖二话不说,直接“咔”的一下把门锁死。

她瘪了瘪嘴,不死心地起身摸摸窗户摸摸门。

很好,能锁死的地方都锁死了,买家很注意个人财产保护,连个缝都没给她留!

泄气地往床上一瘫,傅南川那叫人捉摸不透的脸又在脑中掠过。

阮清月无力。

当了这么多年的赤脚大夫,怎么就着了婶婶的道。

本来在京城就是人生地不熟,那男人看着又凶又金贵,被关在这,这不就是当移动血库,随需随抽吗?

不行不行!

理智告诉她应该清醒,可疲惫好像不要命似的从四肢百骸涌上来,阮清月合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扭动,一阵冷风吹进来。

阮清月身子缩了缩,睁眼就见佣人正推着餐车进来。

“阮小姐请用餐。”

房门半掩着,几乎就能看到外边的楼梯,阮清月瞬间清醒,呼吸收紧,用毯子挡着手凑上去,“有什么啊?”

佣人没察觉不对劲,“糖醋鱼,红烧排骨……”

菜式还未介绍完,人便倒了下去。

阮清月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的银针。

特质产品,一针见效,这扎下去起码得半个小时才醒,到时候她早就溜之大吉了!

她大摇大摆地打开门,却正对上个牛高马大的保镖面无表情看她。

“阮小姐,有什么事吗?”

阮清月看了看保镖那身精壮的腱子肉,又垂头瞅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本来朝着门外的腿打了个转,老老实实迈回来,“没……没事。”

转身就看见地上还在昏迷的佣人,她叹口气,猛地一巴掌拍下去。

佣人闷哼着睁开眼,阮清月笑眯眯凑上前,“工作也要劳逸结合啊,你看你累的。说着话都能睡着,快起来吧,一会儿被看见要罚工资了!”

“多谢阮小姐……”

佣人摸着自己钝痛的后颈,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而隔壁的书房中,李管家惊异地从屏幕上移开眼。

“先生……”

书桌后,傅南川单手撑着下巴,平淡无波的眼里升起几分兴味。


夜色深沉,弯月勾在天边。

阮清月迷迷糊糊地挠了把脸,忽然觉察到什么倏地睁开眼眸。

男人脸色苍白,眸光冷淡,沉默地停在那处盯着她,寂静之中又透着几分诡异。

“吸……吸血鬼!”

傅南川皱眉,“再说一遍。”

被这冷声一激,阮清月回过神,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

见他坐在轮椅上安静垂着手,身边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阮清月这才拍了拍自己起伏不定的小心脏,长舒口气。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这人是半夜过来抽血的!

“傅……傅先生,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事吗?”

傅南川不答,一双眼定定看着她不知在思虑什么。

讪讪瞄了男人一眼,她又小心开口,梨涡清浅,“病人不能熬夜,会心脏供血不足的哦,而且献血的人也需要休息的哦……”

“睡得不错?”

“啊……还行。”

本来是不错,就是被你给吓醒了。

阮清月瘪瘪嘴,目光四下飘散开。

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些身形高大的保安都不在,如果她能拿下傅南川,说不定能抓了他当人质,成功离开这里?!

她手指搓了搓,搭在一起慢吞吞地挪向腰间,“傅先生,您本来身体就不好,夜间肝脏更需要排毒哦,而且,控制别人人身自由是不对的……”

话落她摸出一根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傅南川袭去,银针眼见离傅南川只有几厘米,阮清月的笑容却突然卡壳。

“那又怎样?”

傅南川面无表情看她,“你叔叔婶婶离开傅家就去兑换了支票,阮清月,八十万,这是交易。”

话落他垂眸。

阮清月捏着银针的手正被李管家牢牢握住,人赃并获,无从抵赖。

“针……针灸!”

阮清月头皮发麻。

谁能告诉她,这管家是从哪蹦出来的!

下一刻,她手中的银针被抽走,傅南川抬手,她就小鸡仔似的被李管家拎到一旁。

“放倒刘妈的就是这个?”

傅南川薄唇掀动。

阮清月心里骤然一紧,乖觉温顺地弯唇,“傅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人家好困啦,想睡觉。”

说完她打了哈欠,傅南川却忽地靠近,修长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

“牙尖嘴利。”

阮清月被捏得生痛,“傅先生,我很乖的。”

傅南川冷笑,“等抽完了血,你当然会乖。”

“傅先生……”

阮清月被这凉飕飕语气激的汗毛都立起来,这人眼神飘到她唇上,“放心,都是从国外请回来的专家,伤不到你。”

眼前一阵恍惚,阮清月张口还想说话,身子却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李管家将人扶住。

傅南川扫了一眼,随手将针递过去,“让乔霖看看这上头抹了什么东西。”

“是,先生。”

……

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

阮清月睁了睁眼,眉心涨的发酸。

周围一片漆黑,只仪器上的数字闪着微弱亮光,她好像躺在张手术椅上,皮质柔软,稍微动一动,身子就沉陷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

她好像扎傅南川没成功,然后被敲晕了,等等,傅南川说什么来着……

抽血??

惊恐侧身,就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摆着诸多小型器械,旁边还放着个铁架子,上面悬挂着一排鼓鼓囊囊的暗色袋子。

阮清月脑袋一阵抽抽。

这都是……她的血?

献血一次最多才400cc,一、二、三、四……这得抽了她多少血啊!

阮清月吸着凉气,直感自己马上就要昏过去。

万恶的资本吸血鬼,她头好昏,肯定是贫血了!

门“咔”的一声打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亮起,阮清月下意识眯起眼。

“醒了?”

傅南川缓步走进来,斜了眼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血袋,满意地掀了掀唇,“不错。”

他看起来比起早上精神了很多,这会都能下地走路了!气不喘步子也稳,面透红光,精神奕奕,肯定是输过她血的缘故!

阮清月恨得牙痒痒。

“吸血鬼!”

傅南川挑眉,“看来Andy教授的技术确实不错,抽完血还能这么精神。”

阮清月闻言也愣了愣,她用手摸了一下手臂,只在内侧找到个细小的针眼,除此之外,竟然半点疼痛感都没有。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还愣着,就听又傅南川开口,“把血袋都收起来冷藏,阮小姐一点点抽出来,千万不能浪费。”

“是,先生。”

李管家利索地上前收拾,阮清月还想看一眼自己的血,却被保镖的身形挡住视线。

“阮小姐,请吧。”

阮清月:“……”

她身上抽出来的血,看都不让看吗!

……

书房。

傅南川手肘撑着桌面,十指随意搭在一起。

睨了眼屏幕里龇牙咧嘴的身影,淡定开口,“弄清楚了?”

对面一身休闲服的男人懒懒点头,“这针就是普通针灸用的银针,不过上头的成分有点复杂,测试效果很明显,扎进血管就可以让人迅速昏迷,发作快,倒是没什么副作用。”

“昏迷?”傅南川皱眉。

“是啊,这玩意比我们医院用的呼吸麻醉剂效果还要好!”乔霖咧嘴,“我说哥,你上哪弄的,给弟弟也搞点呗?”

傅南川捻了捻银针,对他这说法颇感意外。

“有这么好?”

“确实嘛,市面上没见过这种,我估摸应该是什么私人定制。”

傅南川点点头,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墙上挂钟,“已经十点了,再晚你该迟到了。”

乔霖反应过来,低咒了声从椅子上跳起来,“不行,我得赶紧走了,宝贝们还等着呢。”

院中引擎声响起,李管家推门而入。

“先生,您找我?”

傅南川点点头,“那些鸡鸭都处理掉了?”

“已经处理好了。”

李管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那些血?”

“留着。”

傅南川转眸瞥了眼屏幕。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少女,现在已经缩成小小一团,双臂抱膝,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心还真大。

他手指轻点,“叫人去海城,再查查她。”


翌日。

纤长的睫毛抖动。

阮清月扒拉扒拉身上的毛毯,看清大开的门忽然精神一震。

“早餐已经备下了,阮小姐醒了就快些下去吧。”

佣人正卖力地擦着临窗的地板,阮清月刚刚振奋的精神瞬间萎靡,她趿拉着拖鞋慢吞吞下楼,却被一条腿拦住去路。

“你就是给南川献血的?”

不怎么友善的男声响起。

阮清月皱眉,抬头就见面前的男人一身西装,眉眼英挺,五官和傅南川有三分相似,却明显不如傅南川精致。

他勾唇瞧过来,眼底薄薄的笑意让她莫名有些不舒服。

“您……哪位?”

“傅辰昱。”

男人缓缓伸手。

阮清月偏了下脑袋,伸出手拨弄两下他的手指,判断道:“月白太多,缺钙,不要挑食。”

傅辰昱错愕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羞辱他?

见他逼近,阮清月戒备地往后退了半步。

傅辰昱面色阴翳,一把拍上她的肩。

“每天来骗赏金的人数不胜数,你要是耍了什么手段被我发现,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当然,我们傅家最重礼节,南川的身体要是好起来了,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亏待两个字被他念得阴沉沉的,阮清月不觉缩了下脖子。

“听见了?”他手指骤然用力。

阮清月肩头仿佛要被硬生生捏碎,背脊浮起一层冷意。

“过来。”沉冷的男声忽地响起。

阮清月看过去,傅南川正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递给佣人,白衬衫整洁熨帖,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柔和。

不用权衡,她一溜烟地躲到傅南川身后,手指攥住他衬衫下摆。

变态她也只喜欢好看的变态!

傅南川莫名被她这动作取悦,眼底难得泛起一丝笑意,“刘妈,带阮小姐去用早餐。”

“是。”

见人被带走,傅辰昱拧了下眉头,旋即扯了扯唇,敛下心底的不悦。

“南川,你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傅南川眼色平淡,“大哥怎么突然过来了?”

“爷爷担心你,我过来替他看看,正好家宴的日子也到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顿了顿,他哼笑,“对了,听说你找到了合适的献血者,二叔二婶都很关心,当然了,最关心的还是爷爷,顺便一起带过去吧。”

傅南川丝毫不意外。

“知道了。”

傅辰昱脸色稍霁,“那我就先回去了,南川,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门被甩上,傅南川眸光落到餐厅,阮清月腮帮子鼓起,笑盈盈地看着佣人,霎时间,像是全世界的光都拢在她眸中。

……

夜色四起,傅家老宅,一辆保时捷停下,傅南川被扶到轮椅上。

众人翘首企盼,眼色却落到推着轮椅的人身上。

阮清月原本身形就纤细,一席白色及膝小礼服衬更衬得白皙肌肤莹莹如玉,小脸精致灵动,眼角钝圆,娇俏又不失可爱。

被这么多莫测的目光盯着,她实在紧张,原本就不利索的脚一崴,险些摔倒。

好险好险。

才扶着轮椅站稳,明目张胆的议论声就传来。

“果然是乡下来的土丫头,连高跟鞋都不会穿,好好的家宴,南川带她来干什么?”

“这瞧着也没什么不一样,她这个‘熊猫血’不会是骗人的吧?”

阮清月:……你们好歹装一下啊。

“南川,爸在里面等你。”

面前男人发尾泛白,眼角带着细纹,四五十岁的模样,说话时神情有些不屑,像是极不情愿。

傅南川颔首,“知道了,二叔。”

阮清月躲开傅旭东打量的眼神,任劳任怨推着傅南川往里去。

傅家大厅灯火辉煌,大理石光可鉴人,水晶吊灯下的茶几旁聚着几个人,仿佛没看见他们,半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南川,南川来了吗?”

年迈的声音从里侧传来,那几人才散开。

才靠近,就见主位上的傅老爷子四下焦急张望,一旁珠光宝气的女人没好气开口,“还知道来啊,爸都等你了多久了。”

“二婶,路上堵车。”傅南川毫无诚意。

沈万茹轻轻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阮清月几眼,“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要是身上有什么病……”

她话还没完,阮清月就挪了挪步子往后退去。

“你做什么?”沈万茹拔高声音。

阮清月一脸无辜,“口水喷过来了,衣服好贵的。”

没想到她敢这么说,沈万茹瞬间脸色铁青,刚想发作,傅老爷子却开口了,“这姑娘是谁家的孩子?”

一旁的傅辰昱开口,“爷爷,她是那个稀有血型者,可以给南川供血的。”

傅老爷子浑浊的双眼看过来,喃喃道:“这样啊,好孩子,是好孩子啊。”

说着他又看向傅辰昱,“那你又是谁?”

傅辰昱额头青筋跳起,这样的场景一天得出现三四次,分明一个月过来不了两三次的是傅南川,但老爷子偏偏就是记不住在跟前的他!

“爷爷,我是辰昱啊,你的大孙子……”

他耐着性子解释却被傅老爷子生气的打断,“胡说,我只有南川一个孙子!”

傅辰昱脸色难看得不行。

傅南川顺势接过话茬,“爷爷,我回来了。”

傅老爷子闻言亲热地抓过傅南川的手,和刚才对傅辰昱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南川回来了。”

阮清月眼神一暗。

她爸妈死的早,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傅老爷子虽然是老年痴呆,但他看傅南川的目光还是那样温柔,宛如爷爷在世时一般……

眼眶有些发热,她的手却被握住。

“好孩子,爷爷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救南川。”

他掌心温暖。

阮清月浑身一颤,竟鬼使神差点头,“没事的。”

傅南川眸光透出几分诧异。

这丫头。

掌心突然贴上片细腻的肌肤,垂眸就见老爷子正拉着他的手覆在阮清月手上,“南川,这孩子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报答人家。”

周围人拧眉。

此时横出中气十足的一声,“就是!”

傅南川额角直跳,一眼斜过去,狐假虎威不到十秒的阮清月秒怂,垂下眼皮小声道:“要听长辈的话啊。”


明明说是傅家的家宴,傅旭东和沈万茹却叫了几个外人来,还时不时抱团讽刺傅南川两句。

一顿饭吃的貌合神离,阮清月安静坐在傅南川身边,尽量降低存在感。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阮清月如获大赦,才准备起来推着傅南川走人,前路却被堵死。

傅旭东和傅辰昱一左一右,中间还夹着个沈万茹。

“南川,既然找到了捐血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手术?”

傅南川轻笑,“不急,就算找到了匹配的血源也要通过测试才行,而且她贫血,总要再观察一阵子。”

阮清月不满。

她贫血还不是被他抽的!

傅旭东三人闻言却似是松了一口气,别有深意地看了阮清月一眼,也没再啰嗦。

……

第二天早上,阮清月一睁眼,佣人拿着热毛巾守在床边。

“阮小姐醒了,要洗漱吗?”

“啊?”

阮清月迷迷糊糊被拉起来,才洗漱完,李管家又出现在门口,“阮小姐,请下去用餐吧。”

“用……用。”

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

坐定在餐桌前,她仍觉得魔幻,四下都没寻见傅南川的身影,只好弱弱发问,“傅先生呢?”

“先生还有事,小姐请用餐吧。”

傅南川出去了?

阮清月捏捏烤的松软的面包,眼珠转了转,“我不喜欢吃这个,可以换吗?”

“当然,阮小姐喜欢什么?”

阮清月怀疑地看了看他的脸,“粥和豆浆就可以了。”

“阮小姐是要干贝鲜虾海鲜粥,还是西梅银耳黄金粥,还是……”李管家顿了下,笃定道,“不如就鸡肉红枣当归薏米粥吧。”

阮清月确信他停顿的那一瞬间是在嘲讽自己没见识。

“我就要那个什么黄金粥!”

“好的。”

不多时早餐就送上来,阮清月吃了个肚圆,又美滋滋睡了个回笼觉。

临到午间敲门声又响起,佣人推着餐车走进来,李管家站在为首,“阮小姐,午饭我们为您准备了花旗参木瓜排骨堡、党参牛腩汤、当归百合乌鸡……”

阮清月越听越不对劲。

花旗参、木瓜、党参、乌鸡,还有早上的红枣,这些不都是补血的吗……而且昨晚上还听傅南川说什么血源适配测试,难道是上次的血不够用,又要抽血了?

“我好像还不饿。”

李管家抬了下金框眼镜,“你真的不饿吗?”

这是威胁吧?

“不饿!”阮清月伸着脖子,“传说中的南孚电池懂不懂,我超长蓄能,一顿更比六顿强。”

“阮小姐,您要是都不喜欢,我可以让……”

“出去!”

阮清月气鼓鼓地转过身薅起一份杂志就往他身上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都滚出去!”

众人被砸得狼狈退出去。

傅南川上楼就看着这一幕,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李管家揉着额头有些茫然,“先生,我按您的吩咐好好照顾阮小姐饮食起居,可是她好像是误会了。”

“一个丫头你都处理不好?”

李管家连忙低头,谁知道这丫头这么能变卦,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先生,这餐食?”

“拿进来。”

傅南川睨他一眼,迈腿进了房间。

进去就见阮清月盘腿面朝窗坐着,两腮圆鼓鼓活像个气炸了的河豚。

要不是爷爷让定期带她过去看一眼,他决计不会管她。

按捺住心中的不耐,他冷声,“绝食?”

阮清月缩了下脖子,心中有些发憷。

“没有,我只是……不饿。”

傅南川缓步走过去,手指按住阮清月的肩膀,硬生生地给她翻了一圈,两人目光相对,阮清月立刻怂趴趴地掐着小手指,“也可以吃一点点。”

傅南川挑眉,佣人立刻上前布置。

阮清月特意挑着素色的配菜下筷,几口后,速度却明显变慢。

“我饱了……”

“阮清月。”

傅南川转头,眸光仿佛能将她洞穿,“不吃饭也要抽血,你想清楚。”

阮清月嘴巴瘪了下,忽地眼眶通红,丢开筷子,把手往前一递,“你抽死我算了!坏蛋!我又没有拿你的钱,凭什么抽我的血,你有本事抽他们的去!”

房中一瞬陷入死寂。

小姑娘倔强地仰着头,粉唇咬紧,大滴热泪从下巴滴落。

傅南川心中翻腾起一丝异样,下意识伸手又抿着唇折回,再启唇,声音都不自觉放柔了几分,“再吃一点,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阮清月眨了眨眼睛,眼泪瞬间止住,“什么要求都可以?”

“先说说看。”

“我要回家。”

傅南川按了按眉心。

就该清楚她是蹬鼻子上脸,什么时候都学不乖的人。

“换一个。”

“那我去叔叔婶婶家。”阮清月不死心地继续。

傅南川抬起眸子,“阮清月,最后一次机会。”

“那我要 我的手机。”阮清月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眨眼,“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能远离科技呢?”

傅南川嘴角扯了下,“再吃一点,晚上你可以出去散会儿步。”

阮清月还想抗议,瞧着这人微沉的脸色,也约摸知道这是傅南川的极限了。

算了,管他呢,只要先出去就行!

“那我要去……”

一个丸子直接堵住她的嘴,她怔怔地看着夹着丸子的银筷,往上是傅南川骨节分明的手,再往上是他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长睫,小痣,连眼中的倒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好帅。

阮清月不争气地咽了一口,然后眼前傅南川好看的眉眼弯了下,“阮清月,你吃东西不嚼吗?”

“啊……”

不等说话,又一块肉塞到口中,阮清月慢吞吞地嚼了两下,眼神却直愣愣盯在傅南川脸上。

傅南川皱眉,拿筷尾戳了戳她的手腕,“看我干什么,好好吃饭。”

“好哦。”

阮清月脸颊通红地捏了捏手。

怎么回事,教训人都这么好看!

一旁的李管家等人却早已瞪大了眼睛。

先生这是……在给人喂饭??

门口忽然传来尖利又愤怒的女声,本来和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你们在干什么!”


阮清月转头,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门口,原本娇艳的脸此刻怒气冲冲,那神情活像是要吃了她。

讪讪地缩了缩,嘴边的丸子滚落,傅南川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下。

“南川哥哥,她是谁!”

女人不由分说冲上来,拿着手包就要往阮清月脸上砸,谁知道才扬起手就被李管家牢牢挡住。

“徐小姐,这位是给先生献血的阮小姐,请您冷静一点。”

“献血的?”

徐雅茜狐疑地踮脚,却见傅南川正夹着丸子朝女孩喂过去,神色柔和,眼底是少有的耐心,“再吃一口。”

“你敢吃!”

被这爆破音吓得一抖,阮清月战术性后仰,瞥了眼傅南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资本主 义的糖衣炮弹实在是太甜美了,她一不留神竟然吃了那么多!

不等反应,丸子利落地塞进口中,傅南川搁下筷子冷淡起身。

“你过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看你呀,南川哥哥!”

徐雅茜拨开李管家,上前亲热地挽上傅南川的胳膊,“我爸爸已经答应给你找适配血源了,你再等几天好不好,很快的!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根本不可信,谁知道是不是目的不纯,一门心思想进傅家的狐狸精!”

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瞪了阮清月一眼。

阮清月嚼着丸子弯唇。

“你笑什么!”

阮清月挠挠头,“还没人叫过我狐狸精呢,我们那的狐狸精都长得特别好看。”

“真是不害臊!”

徐雅茜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又跺着脚看向傅南川,“南川哥哥,你看她!你快把她赶出去好不好,我来照顾你。”

阮清月点头。

对对!快把她赶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傅南川冷着脸抽出手,“阮清月,再敢点头我就把你的血抽干!”

阮清月讪讪。

“我……我吃好了,我要出去散步!”

“去。”

傅南川应声,门口的保镖立刻跟上。

阮清月:“……”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虽然身边跟着个严肃的大个子很坏心情,但傅南川这别墅本就是高档小区,园艺优美精湛,非常赏心悦目。

好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阮清月一时间身心舒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探路。

她打量着别墅的前缘,心中默默叹气。

嗯,就算她能避开大门口的保安,再爬上两米高的铁栅栏,估计也躲不掉这五六七八个摄像头……

这么想着,脚步就开始悄悄变歪。

才两步,保镖冷漠提醒,“阮小姐,回去的路在这边。”

被戳穿的阮清月心虚。

“哈,我随便走……”

话未说完,身子就被狠狠推了一下,阮清月眼前一晃,对着草坪直挺挺摔下去。

“哎!!”

怎么能推人呢!

才爬起来就听身侧“嘭”一声,她呆愣地扭头,就见保镖倒在路边,而肇事的黑车扬长而去。

阮清月瞳仁缩了缩,忙跑上前查看,“你没事吧?”

保镖摇摇头,蜷着左臂爬起来。

“没事的阮小姐,只是被蹭了下。”

阮清月皱眉。

小区里车怎么会开得这么快呢?

保镖身体素质这么强健都被撞了,要是他刚才没把自己推开,那她这会儿估计都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吧……

不对,刚才在路中间的是她,难道……这车是冲着她来的?

“阮小姐,我们回去吧。”

阮清月压下心头翻涌,“嗯。”

才进前院,就撞见黑着脸从里头出来的徐雅茜,阮清月挪开些,谁知对方看见她顿时怒火四溢,“你这个贱 人!都是你南川哥哥才会这么对我!”

阮清月灵巧躲开飞过来的巴掌。

“徐小姐过奖了。”

徐雅茜扑空,更是火大,“你还敢躲!”

阮清月一脸无辜,“我这是正当防卫,还有,小姑娘火气不要这么大,姨妈会不来的哦。”

徐雅茜气结。

“等着吧!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阮清月赞同地点点头,“加油,我相信你!”

……

“先生。”

傅南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长腿交叠,笔直修长。

看见俩人一身狼狈回来,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保镖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腰快弯成90度。

“是我失职,让阮小姐受了惊吓。”

“我没事。”

阮清月摆手,手肘上红肿的擦痕露出来,傅南川脸色一阵阴郁,“过来。”

“啊?”

瞥见他落在自己手肘的眼神,阮清月恍然大悟,“哦,这个我自己处理就行,我累了,先上去了。”

她还有正事要干呢!

出了这样的事,估计她也需要缓解,傅南川倒未再开口阻拦,只对着保镖摆摆手,“去处理下伤口,双倍工资,这几天都在家休息吧。”

阮清月支着小耳朵。

啧,当老板倒是挺大方嘛。

书房。

李管家身子微躬,“先生,刚才已经联系安保将监控已经调出来了。”

傅南川抬手撑着眉心,眸色冷厉,“把车牌号记下来,派人去查。”

“是。”

李管家应了声退出去,傅南川点点头,拿起手边的一摞资料翻动。

[阮清月,女,18岁,孤女,当地有名的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

眼神扫过屏幕中那抹略显心虚的身影,剑眉微微扬起。

凌晨一点。

阮清月睁眼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用银针将窗锁撬开,而后将早就打结好的床单悄悄续下去。

她已经观察好几天了,这个窗户下面是片小花圃,有颗玉兰枝繁叶茂,下去之后隐蔽得很!

回望了一眼房间,她抿唇。

傅爷爷啊,不是她不想救傅南川,但是瞧今天这架势,再待下去估计还没等抽干血呢她就先死于非命了!

反正那个徐小姐都说要给傅南川找献血的人了,所以,她走了也没事吧?

做好心理建树,她翻上窗,抓着床单缓缓滑下去。

深夜院中格外寂静,阮清月落地的声音异常响亮,拍了拍身上的土,她弓着腰朝花圃外钻去。

才起身,脚下触感有异。

“什么东西?”

她咕哝着,低头却见一双锃亮的皮鞋,再一扭头,男人阴沉的脸入目。

阮清月浑身僵直,“傅……傅先生。”


“去哪?”傅南川在夜色中皱了皱眉,沉沉问道。

一股冷气从背后钻进衣服,阮清月打了个寒颤,一开口差点咬到舌头。

“嗨,傅……傅先生,这么巧,你也出来散步?”

傅南川抬头看了看并不晴朗的夜空,视线轻轻从阮清月身上扫过,不怒自威:“凌晨一点,跳窗散步,阮清月,真有你的。”

他神色阴鹜,阮清月心虚地不行。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弱弱道:“傅先生您有所不知,这是我独创的养生之道……在我们那儿,大家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她只好腿一蹬,当着男人的面做起了广播体操。

伸展运动刚抬手,手腕却猝不及防被捉住,傅南川将她逼的连连后退,后背直抵墙面。

“先生,你听我狡……不,你听我解释!”

阮清月一时嘴瓢,说话磕磕绊绊。

“阮清月,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否则后果自负。”

傅南川语气凌冽,话完便甩开阮清月的手,眉眼中带了几分冷厉,仿佛在对她的小把戏不屑一顾。

阮清月不寒而栗,猛吸一口凉气。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她迈着小碎步快速闪离。

回到卧室,她望着那扇摇摇欲坠的窗子,心里有苦说不出。

怎么回事!这人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吗!

夜更深了,一番折腾后,阮清月迷迷糊糊睡去,再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玻璃钻进了房间。

她抬眼却瞬间愣住。

昨夜还能探出身子的窗户,此刻却已经牢牢附上了层防盗网,锃亮的不锈钢悠悠闪着银光,一看便结实得很!

不死心地上前摸了摸,阮清月两手扒着铁窗,简直欲哭无泪。

不是吧……是不是玩不起!

……

书房。

“先生,昨天撞向阮小姐的那辆车,是傅旭东的手笔。”

李管家第一时间汇报调查来的结果。

傅南川眸色微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冷笑:“这么怕我身体痊愈又回去接管傅氏吗?他还真是急不可耐……”

与此同时,何特助的电话倏然播进。

“先生,傅氏大半股东的股份已经收购完成,接下来有何指示?”

“做得很好。”

傅南川脸上难得的欣喜。

下一刻,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笑容淡淡收起。

“傅旭东最近太悠闲了,可能是事业一帆风顺憋出的毛病……”

何特助立刻心领神会。

“我这就安排,让人暗中在生意上给傅旭东使点绊子。”

傅南川闷哼一声:“顺便放出阮清月和我血源适配测试通过的消息,我倒想看看,还有多少人在得知我很快就能安排手术后,开始坐不住了……”

“是。”

……

接下来的几天里,阮清月都被禁锢在房间里不能随意出入。

这是傅南川对她逃跑的惩罚——

彼时,阮清月还不知道,傅南川留她亦是一种保护。

房门破天荒的被打开,李管家稳步走进来,一连待了好几天,阮清月都闷得快长出蘑菇了,顿时欣喜。

“傅先生改主意了?”

是不是要放她出去了?快呀快呀!

李管家礼貌性一笑,“阮小姐,先生叫您去书房。”

“去书房……干嘛?”

来傅家这么多天她还没去过书房呢,这种地方一听就正经又严肃,一准没好事!

阮清月气势骤散,吞着口水讪讪缩了缩脖子,“我的腿伤还没好,不能随便走路,我还是老实在这待着吧,傅先生有事应该会来找我的……”

她倒是没撒谎。

那晚上爬了个窗,小腿上的伤口都有点开裂,她还没修补呢!

伸手颤巍巍抓上 床头的木板,扭头就见李管家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那就只好让他们请您过去了。”

随即,外面来了一排整齐划一的西装保镖,个个身强体壮。

阮清月咽了口唾沫,缴械投降。

“我突然觉得这腿又好了……呵呵,怎么能让傅先生等呢,我这就去!”

李管家扬眉,阮清月顶着压力不情不愿地起身。

一进书房,见到傅南川坐在书桌后,两手随意交叉着搭在桌面,指节分明,动作随意却性 感。

阮清月心虚。

自从被抓回去,她天天铁窗洗泪,根本没见上他,这突然四目相对,还有些……尴尬?

“傅……傅先生,您找我?”

傅南川点点头,“想离开这里?”

“……”

阮清月愣住。

一上来就聊这么劲 爆的话题吗,不过,她喜欢!

“想!”

见她两眼放光利落地点点头,傅南川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对着一旁长桌上放的礼盒,下巴微扬。

阮清月不明所以上前。

疑惑着打开,一截鹅黄的裙摆飘出来。

阮清月咂了咂嘴。

乖乖,这丝滑的感觉,铁定得值个大几万吧……

让她走还送这么贵的裙子,傅南川今天脑子坏了?

怀疑地扭头,就见这人唇角动了动,“陪我参加个商宴,能不能走,看你表现。”

阮清月瞬间耷拉下头。

果然!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抿了抿唇,她弱弱开口,“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乖乖待着。”

乖乖待着……那不就是当靶子吗!

想起傅家老宅那情形她就浑身难受,“傅先生,我们小地方来的上不了台面,去了会给您丢脸的,要不这事还是算了吧……”

找个别的机会也能溜,她又不傻,不去!

“这事由不得你。”

这人一脸淡然,口气不容置喙,一副拿定了她的样子。

阮清月精致的小脸上晕上一层因为怒意而涌现的绯红,气鼓鼓开口,“我就不去!”

“很好。”

傅南川嗓音中夹上几丝清浅笑意:“如果阮小姐能把你叔叔婶婶领走的赏金一次性还回,那当然可以不去,我绝不会强迫。”

阮清月惊得瞪大眼,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讲道理的,资本主 义果然都是万恶的吸血鬼,剥削人不带眨眼的!

“冤有头债有主!”

傅南川掀唇,“现在我才是债主。”


阮清月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回去换礼服。

鹅黄色的裙子衬的她肌肤雪白,胸前的点滴水墨画如同画龙点睛之笔,让她变得耀眼起来。

“好了没……”

傅南川原是来催人,看着面前的精致可人儿,面上闪过丝惊讶。

阮清月拽着裙摆,“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大了,走路实在不方便。”

想了想,她瘪着唇给出局评语。

“不实用。”

一旁的李管家眼皮直跳。

几千万的高定礼服,这丫头还嫌弃上了?

阮清月本就样貌出众,有了这套“战衣”的加持,跟随傅南川出席程家举办的商务宴会,一出场就成功秒杀了在场的千金名媛。

一进场,却瞥见大厅中央几个熟悉的身影,阮清月皱眉。

傅家人怎么也在?

傅南川抽出手,自然的用手牵住轮椅后面的阮清月,压低了分贝:“过去打声招呼。”

又去?!

阮清月抗拒的不行,手被这人牢牢握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二叔,二婶,最近身体可好?”

傅南川嘴角勾起,脸上的表情充满深意,一语双关。

傅旭东一家三口看到傅南川,以及他身边的阮清月,瞬间警惕。

沈万茹总觉得傅南川话里话外格外别扭,并非单纯的问候,轻轻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两口子皮笑肉不笑。

“劳你挂念,我们身体都还硬朗……倒是你啊,很快就可以安排手术了……要注意身体啊!”

傅旭东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阮清月身上瞟,无形间透露着不易觉察的杀意。

即便如此,傅南川还是尽数捕捉,只是面上不动声色。

这个又蠢又坏的老狐狸这么畏惧他身体“痊愈”,也是煞费苦心!

“不错,谢谢二叔关心。”

气氛剑拔弩张,傅南川并没有松懈,拉着阮清月的手微微用力收紧,旋即转头看向阮清月,眼里似乎带着玩味:“我们还有人要问候,先过去了。”

阮清月闻言连忙推着人往前去,路过沈万茹边上时,毫无意外收到一记眼刀,眼见这人没有停止的意思,她吞了吞口水,果断将轮椅转了半圈。

傅南川疑惑,“你做什么?”

阮清月小声:“傅先生,这样你能好好看风景……”

傅南川眉心突 起,“快把我转回来!”

阮清月:“好的,我这就走!”

说完也不理,闷头便往前走。

自助甜点区。

傅南川黑着脸将人丢下,“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

阮清月扫了眼码得整整齐齐的甜点和酒水饮料,点头如捣蒜。

“好的傅先生,您快去吧,我绝对坐在这动都不动!”

傅南川扫她一眼,径自滚着轮椅离开,阮清月赞许地点点头。

果然是当老板的人,多少都是有点身残志坚的!

……

“傅少,近来身体如何?”来人直接开门见山。

傅南川眼睛微眯,认出对方是某地产公司的老板,由上至下的打量他一番,就看出那人来者不善。

当下,数不清的眼睛都在盯着傅南川的一举一动,好奇他放出的相关传言是否属实。

“没记错的话,是王总吧?”

傅南川没有正面回答,故意卖了个关子,同时引起旁人的注意。

众人见状,也在不动声色地朝他们看去。

傅南川笑笑,又接着道:“没想到大家这么关心我,那我也就不隐瞒这个好消息了……”

传言再加上傅南川本人的证实,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继王总之后,还有人陆陆续续上前试探,傅南川早已经料到这般场面,大大方方的逐一应付过去,视线却一直悄悄追踪着角落里的阮清月,未有过片刻偏离。

“之前听传言还有些不敢相信,今天见到傅少精神抖擞,看样子确实有好转……”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提出了议论。

大家都听出了那人话中的深意,全场登时议论纷纷。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冷哼:“傅氏落在别人手里,经营期间一直持续走下坡路,现在傅少身体逐渐康健,有望回去接手,再让傅氏恢复鼎盛咯……”

气氛瞬间凝固,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男子身上,片刻后,又开始小声议论。

如今的傅氏由傅旭东和傅辰昱掌权,男人口中的别人不是他们,又能是谁?

两名当事人气得面红目赤,尤其是傅旭东,直接怒气满满的冲到男人面前。

“刘承!你在这里含沙射影胡说八道些什么!不就是因为我们认为你能力不足把你开除,你心生怨恨吗?”傅旭东怒不可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底被揭穿,他还要不要脸了!

傅辰昱虽然也跟傅旭东一样愤怒,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同样变成旁观者的傅南川心中知晓,刘承曾是傅氏的一员猛将,但傅辰昱和傅旭东把握公司大权后为了大换血,想方设法捣鼓走了傅氏不少精英。

刘承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见他们争执不休,赶忙上去劝说,这才慢慢止战。

与此同时,坐在小角落里躲清闲的阮清月捧着小蛋糕吃的正欢,隔岸观火。

但,即便她没有主动招惹任何人,也依旧不妨碍别人把她当做肉中刺。

“哟,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以为换上了一身价值不菲的高定,就能从野 鸡变成凤凰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很快又有别的声音附和。

“要 我说啊,她恐怕家里穷的连镜子都买不起,所以才不自知有些东西自己到底配不配的上……”

认真干饭的阮清月看到身前出现几双精致的高跟鞋,怔愣着抬头,正对上徐雅茜和另外几个名媛刻薄的嘴脸。

顿时眉头一皱,径自将身子转了半圈,继续啃自己的小蛋糕。

她不想和刻薄的女人讲话,会忍不住想骂人的。

几人见状面面相觑。

徐雅茜凝着眉头,继续讥讽:“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我们跟她说话,装没听到就罢了,还捧着一块蛋糕都能视若珍宝……”

另外几人一通哄笑。

阮清月把盘子放到桌上,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看向她们。

一番端详后,她摇了摇头,陆续指着几人,“你,内分泌失调,少动肝火……你,私 生活不检点,要克制啊……”


先前还盛气凌人的几个女人,此刻脸色涨红如血。

这么隐私的事,亲妈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竟然随口一说就揭了她们老底!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个被阮清月道出私 生活不检点的女人气极,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是一个圈子的名媛,几人当然知根知底,见阮清月说的确实很准,一时间也不敢再声嚷。

徐雅茜却有些气不过。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就任由这个土包子羞辱我们吗!”

离得近的一个女人当即就要抬手去扯阮清月的裙子,只是才一靠近就白着脸发出声惨叫。

众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一旁的阮清月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银针。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哦,针尖无眼,扎到很疼的!”

那女人抱着发麻的胳膊,面露惶恐,“你!你这个妖女!对我做了什么!”

阮清月眉眼弯弯,“没什么的,就是让你要讲礼貌而已。”

见她捏着银针看过来,其他几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别……别过来!”

被扎的那女人不甘心,“雅茜,我们可是你叫来撑场子的,现在怎么办?”

正烦躁不已的徐雅茜也不知所措,她早该想到这个勾 搭南川哥哥的小蹄子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恰 好会场外有几名保安正在巡逻,徐雅茜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一时有了主意。

“咱们动不了她,别人也动不得吗……”

徐雅茜嘴角下意识的勾了勾,带着几分得意和不屑。

几个名媛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徐雅茜已经快步离开,不一会儿领着几个保安过来。

“就是这个土包子!不知道怎么混进宴会的,你们现在立刻马上把她给我从这里赶出去!免得在这里碍眼!”徐雅茜趾高气昂道。

保安看看徐雅茜,又看了看一旁眼生的阮清月。

这位徐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全城几乎无人不晓,她一开口,本就多了几分说服力。

但能出现在这宴会上的,哪又有简单的,何况她还穿着这么贵的礼群……

保安小心上前,“这位小姐,请问您怎么称呼?”

“阮清月。”

保安愣住。

这名字可是听都没听过,见她这行为也不像是哪家的名媛啊。

“那您能出示一下邀请函吗?”

阮清月皱眉,“什么邀请函?”

她是跟着傅南川来的,所以这东西他应该有吧?

转念一想,她又眼神发亮,“要是没有邀请函,是不是会被赶出去?”

保安点点头,“不过您要是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用了,我没有。”

阮清月摆摆手,瞥了眼那边还相谈甚欢的傅南川,乐呵呵提起裙摆,“快把我赶出去吧。”

这可不是她自己要跑的啊,是他们赶的!

“啊?”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一旁的徐雅茜等人也有些傻眼。

她这是什么操作??

见他们呆着没动作,阮清月催促,“快啊。”

“哦哦……”

几个保安刚准备动手,却被一个清越的男声呵住,“别碰她。”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

男人一身银灰色西装,金丝边眼镜显得他十分有格调。

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和俊美的外形,是不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顾大少?”有人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试探性的问道。

顾封尽并没有理会,径直朝阮清月走去,挡在她身前。

阮清月:……我谢谢你啊!

小脸瞬间耷拉下去,恹恹将男人一番,心中却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股……亲切感?

她抿着唇点点头。

嗯,可能是对于帅哥的亲切感吧!

“抱团围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可不是名媛望族的做派,还是说……几位小姐的家教如此?”顾封尽过来,温柔的语气中却透着寒气。

几个女孩见有旁人加入,脸上也跟着难堪。

徐雅茜眉头深锁,眼神不善:“你是谁?”

“他就是神秘家族顾家的大少爷,顾封尽……”认出顾封尽身份的女孩子轻轻扯了扯徐雅茜的衣袖,附在她耳边道。

徐雅茜闻言,脸色顿变。

顾家不是很少出席这种宴会吗?今天怎么也来凑这种热闹?还出手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徐雅茜就气得牙咬切齿。

她阮清月凭什么这么好命!

傅南川向着她,连顾大少爷封尽都出面替她解围!

与此同时,方才还夹在人群中的傅南川也注意到了阮清月这边的热闹,朝他们过来。

“南川哥哥!”

徐雅茜跑上去,刚准备说什么,傅南川的目光却径直越过她落在阮清月身上,“怎么了?”

原本冷清的声音却染上丝关切,徐雅茜怒火中烧,愈演愈烈。

阮清月吐吐舌头,还没等说什么,一旁的保安已经将来龙去脉说个仔细。

傅南川闻言眉心平添几道折痕,冷冷的扫了徐雅茜一眼,“清月她柔柔弱弱胆子小,受不得惊吓。”

傅南川的语气依旧平静,不怒自威。

徐雅茜惊讶地看着傅南川,又指了指阮清月,眼睛瞪得像铜铃般。

“她?柔柔弱弱胆子小,受不得惊吓?”徐雅茜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南川哥哥,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刚才阮清月那拿针扎人的样,这是什么娇弱小女孩??

傅南川眼里波澜不惊,轻飘飘的揭过:“她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别太当真。”

众名媛看到被傅南川和顾封尽护在中间的阮清月简直恨得牙痒痒,惹也惹不起,只能悻悻离去。

“刚才多谢你替我解围。”

傅南川转头,一句“不客气”还没说出口,就见阮清月对着面前这男人,一双圆眼都快弯成月牙。

“小事一桩。”顾封尽嘴角微扬,温文儒雅地笑笑:“我原本也有个妹妹,只可惜后来走丢了,至今下落不明,算起来年纪应该跟你一般大,刚才看到你被人欺负,就想起了她……”

“和我年龄一样?”

察觉到顾大少眼里的低落,阮清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还没来得及说抱歉,远处另一个男人喊了一声“大哥”,顾封尽打了声招呼,先一步离去。

望着顾封尽走远的背影,阮清月正若有所思,忽然感受到背后散开一股冷气……


阮清月回头,瞄见傅南川寒意森严的眼神,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她哪里又招惹到这位老板了?

“傅先生……”

傅南川从已经走远的顾封尽身上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垂眸。

“走吧。”

见自己的逃跑计划没有暴露,阮清月松口气,忙狗腿的两手搭上轮椅,“我来推您!”

傅扒皮虽然凶了些,但说话还是挺管用的,看在他刚才给自己解围的份上,她就再推他一会儿吧。

才走了没几步,突然一个侍应生迎面朝他们走来。

“傅少,程老爷子有请。”

傅南川眸色微动。

程傅两家是世交,程爷爷和爷爷关系一直很好,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当然该去拜访,只是没想到程锦玥办的场子,程爷爷竟然也来了。

“走吧。”

“那我……”走?

阮清月小心翼翼,话未说完便觉这人脸一沉,当即改口,“那我推您去!”

推推推,她推还不行!

侍应生带着二人进了一个房间。

程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向他们。

傅南川问候:“程爷爷。”

阮清月杵在一旁讪讪,所以……她要跟着叫吗?

正尴尬着,就被程老爷子点名:“她就是和你血源相配的那个姑娘?”

傅南川点点头。

想来程老爷子也是听说了自己放出的消息,特地将他叫来确认。

阮清月被看得微赫,当即松开轮椅,憨憨地鞠了一躬。

“程爷爷好!”

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傅南川神色古怪看过来,程老爷子却被逗得哈哈大笑。

阮清月挠挠头,自己退到一旁。

程老爷子和傅南川短暂的交换了眼色,傅南川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回应:“没关系,她是我的人,不用回避。”

见傅南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程老爷子也便开门见山。

“既然你身体已有好转,也是时候回去主持大局了,现在程家被傅辰昱和你二叔掌控在手,你有什么打算?”

傅南川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他才高深莫测地回应:“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傅旭东听说了关于我的消息以后,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了……”

说到这里,傅南川又看向阮清月,眼里深不可测。

阮清月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渐渐反应过来什么,依旧保持安静没有吱声。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他们两个现在勾结在一起,你爷爷情况也不乐观,要是你爸知道当初犯的错误给傅家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唉。”

话说到一半,程老爷子叹声连连。

从两人的对话当中,阮清月也能提取出一些关于傅家信息——

傅辰昱跟傅旭东联手打压傅南川,意图夺取在傅家的财权。

除此之外,傅辰昱的身世或许也没那么简单。

“南川,不管怎么说,只要你有用得上程爷爷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跟你爷爷好友多年,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傅家的产业被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败坏……”

程老爷子越说,情绪越激动。

阮清月眼里却闪过了异样的情绪——

程老爷子的情况,似乎不大不对劲。

果不其然,就在阮清月的猜测刚刚萌生,程老爷子倏然紧紧地捂住左胸口,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

饶是傅南川没有阮清月的这身本领,此刻也看出了老爷子情况不对。

“程爷爷,你怎么样?”

傅南川作势要上前搀扶,但被一道娇小的身影抢了先。

他愣了两秒,迅速回过神让侍应生通知医生,再一扭头,却看到阮清月已经不知道从哪摸出了自己的银针。

“傅先生,你帮我把程爷爷扶好。”

傅南川配合地上前,可见她拿着针就扎下去的时候,眉心一蹙,一把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有把握吗?”

阮清月胸有成竹点头。

“放心,我帮我们那儿不少的老人治过的,程爷爷这是冠心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医生来之前我要给他做急救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松手让阮清月继续施针。

见她手法娴熟地给老爷子施针,傅南川眼神微动。

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个赤脚大夫,怪不得身上时时刻刻别着针。

片刻过去,程老爷子面色渐渐好转,身体的不适也随之消除,程锦玥带着私人医生急匆匆的赶来,见状忙上前。

“爷爷,您还好吗?”

程老爷子还说不出话,只能吐了口气,费力点点头。

医生上前替老爷子检查身体,不多时,惊讶地抬头,“老爷子已经做过急救了,现在没什么大碍。”

二人见状才看向一旁的傅南川和阮清月,程锦玥认识傅南川,见他对自己点点头,瞬间惊讶。

“这位小姐,刚才是你为我爷爷做的急救?”

“我就是扎了两针……”阮清月如实交代,“程爷爷的情况现在是稳住了,但还是需要静养的。”

只是扎了两针??

屋内的人都惊讶的看向阮清月,尤其是那名医生——

别人可能看不出,但他却明白阮清月手法的精妙!

“这位小姐,我是程锦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了我爷爷,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向我开口。”

程锦玥脸上尽是严肃和感激,阮清月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由于程老爷子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需要多多休息,程锦玥安排医生守在老爷子床边,自己则带着傅南川和阮清月回到宴会主持大局。

而此刻,大厅中徐雅茜还在为了刚才跟阮清月的不愉快而闹脾气。

“爸,你不知道那个野丫头有多毒!当着南川哥哥的面装无辜,私下里又比谁都厉害……”

徐雅茜两腮鼓囊囊的,从小娇养长大的大小姐,无论想要什么都被捧着双手奉上,难得在别人身上吃了憋,心中定是不服气。

徐父见女儿受如此委屈,又心疼又气愤,但还是耐心的安抚着徐雅茜的情绪。

“好女儿,等下见到那个小丫头,爸一定给你出气!”徐父忿忿道。

听父亲这么说,徐雅茜脸上的怒火才消减了几分,展露笑颜。

紧接着,徐雅茜挽住徐父的胳膊,拉着他在人群中搜索阮清月的身影,坐等父亲为自己出头。

父女俩在宴会上的人群中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阮清月的影子,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在入口处瞄见目标。

“爸!就是那丫头!”

徐雅茜气势汹汹的指着不远处的阮清月,徐父起身,正要带着女儿杀过去,却突然发觉不对,一把将徐雅茜拉回来。

“爸,你拉我干什么?”

徐父皱眉,“那丫头身边……不是程锦玥吗?”

……

“阮小姐,我爷爷身体不好,每次病发都是半只脚迈进了阎王殿,这次要不是你出手相助,爷爷可能……”程锦玥说着说着,情绪变得低落。

她是爷爷一手带大,从小就跟老爷子最为亲近。

虽然她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如果没有爷爷的陪伴和教导,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在同辈中有所建树。

阮清月见状,轻轻拍了拍程锦玥的肩膀想要安慰。

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有时候不就是这样么,她也算半大夫了,可老头不还是丢下她自己去了……

抿了抿唇,她叹口气,“程爷爷的冠心病虽然不能痊愈,但还是可防可控的,如果程小姐信得过我,我可以帮爷爷开个方子,再配合我的针灸治疗。”

见识过阮清月针灸的高明,程锦玥也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当下听她这么说,顿时激动不已,“求之不得!那就提前谢过阮小姐了。”

而两人相谈甚欢的亲密,落在别人眼中却又别有一番滋味。

“这阮清月给程锦玥又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连她也被这土包子收买了?看来这阮清月谄媚的功夫了得啊!”

徐雅茜本就看不惯阮清月,如今就连程家高傲的女强人都对她态度亲切,徐雅茜更是气得跳脚。

就连徐雅茜看阮清月的眼神,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嗖嗖——”的扫射,恨不得将阮清月千刀万剐!

……

从程家宴会离开,阮清月和傅南川坐在车内,气氛莫名的诡异。

想到自己又要回去那破地方,夜夜对铁窗,流泪到天明,阮清月的心情突然变得沮丧,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发呆。

不行!

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傅南川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不佳,却还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正在细细打着算盘。

半晌,阮清月猝不及防地开口,“傅南川,我们来约法三章!”

傅南川浓眉一挑,黑眸中倒透出几分兴味。

“说说看。”

见他答应商量,阮清月瞬间也意识到自己有戏,捻着指尖圆眼微微眯起,颇像只善于算计的小狐狸。

刚才宴会上,从程老爷子跟傅南川的交谈来看,这人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他要她的血,她要她的自由,要是他们能友好合作……

抿了抿唇,她正色地清清嗓子,“咳咳!”

“傅先生,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你我本无缘,能扯到一块全靠我的血!虽然我叔叔婶婶拿了你的钱,可现在都是21世纪,做生意我们要有做生意的样子,要公平才是啊。”

小心瞄了眼傅南川的脸色,确认安全,又道:“这个献血嘛,也不是不行,但是!为了爱心人士的健康,抽血一次是不能超过400cc的!当然,还要保证营养和人身自由,否则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血液质量也会下降哦!”

她故作轻松地老神在在晃着头,手却不安地攥着裙子,原本光洁平整的裙摆早已蹂 躏得起了n多褶子。

傅南川将这情形尽收眼底,看着身边空有气势却底气不足的小姑娘,忽然萌生了想要捉弄她的念头。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丝玩味。

“阮清月,你凭什么天真的以为,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傅南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阮清月,不想错过她的一丝反应。

见他又开始拿资本家那一套压自己,阮清月精致的小脸一皱,“啪”的一下将这人拍开,身子往窗边一歪,小声咕哝。

“不答应就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继续跑,看你的防盗窗能不能关住我……”

傅南川勾唇,喉咙透出声低笑。

“你的条件,我答应。”

阮清月不可置信转头,盯着这人的脸再三审视,突然表情变得严肃。

“傅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好声好气说不听,被撂脸子还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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