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舒蕴楚见琛的女频言情小说《当我失去你那一秒谢舒蕴楚见琛小说》,由网络作家“吃你的大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换一个地方生活或许会对你母亲的病情有所帮助。”拿到交换生名额申请表的时候,谢舒蕴满脑子都是上午带母亲复诊时医生说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后就会接到老师的电话:“你的成绩非常优秀,完全符合南大交换生的名额。正好南大有一位教授的研究领域和你的方向一致,我想会对你的前途有所帮助。”仿佛一切都在主动推着她朝南大交换的方向走。可不知为何,谢舒蕴却犹豫了。她舍不得这个住了十余年的地方,更舍不得一路追着她从初中到大学的楚见琛。那个支撑着她走过最黑暗时光的男生。她想,不论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得先和楚见琛说一声。于是,她给楚见琛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有话要和他说。回到实验室,谢舒蕴看到夏冰正拿着一份数据交给组长。而那份数据正是她熬...
《当我失去你那一秒谢舒蕴楚见琛小说》精彩片段
“换一个地方生活或许会对你母亲的病情有所帮助。”
拿到交换生名额申请表的时候,谢舒蕴满脑子都是上午带母亲复诊时医生说的话。
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后就会接到老师的电话:
“你的成绩非常优秀,完全符合南大交换生的名额。正好南大有一位教授的研究领域和你的方向一致,我想会对你的前途有所帮助。”
仿佛一切都在主动推着她朝南大交换的方向走。
可不知为何,谢舒蕴却犹豫了。
她舍不得这个住了十余年的地方,更舍不得一路追着她从初中到大学的楚见琛。
那个支撑着她走过最黑暗时光的男生。
她想,不论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得先和楚见琛说一声。
于是,她给楚见琛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有话要和他说。
回到实验室,谢舒蕴看到夏冰正拿着一份数据交给组长。
而那份数据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算出来的。
谢舒蕴立刻拦在夏冰面前,因为担心对方也是一时不察拿错了,声音还刻意压低了些:
“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份是我的数据。”
谁知,夏冰立刻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你说什么呢?这明明就是我辛辛苦苦算出来的数据,你怎么能说是你的呢?”
夏冰陡然拔高的声音霎时间吸引了实验室大半同学的目光,眼眶也适时红了起来:
“谢同学,你想在这次的小组作业里拿一个好成绩我能理解,可你怎么能污蔑我偷了你的数据?”
“你明知道我家重男轻女,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上学的资格。你也是女生,这么做,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夏冰本就生得柔弱美丽,泛红的眼尾更是激起了一大帮同学的保护欲:
“是啊,谢舒蕴家不也重男轻女吗?当年她爸和她奶差点把她卖给十几个糟老头子换彩礼。她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撕破吗?”
“我作证!她妈举着斧头把她抢了回来,自己却被关在了茅草屋里一夜。据说被放出来的时候,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谁知道是不是被那些人......”
马上有和我交好的同学出声打断:
“胡说什么呢?”
“舒蕴的成绩一向是小组里最好的,为什么要去污蔑夏冰偷数据?”
“再说,夏冰是三天前刚刚进的组,研究方向也根本就不是这一块的,讲道理,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算出来才真的奇怪吧?”
那明明就是谢舒蕴苦算了三天才得出来的数据!直到现在,她的电脑上都还留有验证数据的底稿。
既然夏冰执意不肯承认,谢舒蕴不再留情,直接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那份数据到底是谁算出来的,只要看一看电脑上的底稿,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谢舒蕴的发难来得太突然,夏冰也完全没料到她的电脑上还存有底稿,一下子就慌了,直接冲上去把杯子里的咖啡一股脑都倒到了键盘上。
“嘶啦”一声——
谢舒蕴刚刚调出来的界面还没来得及在众人面前展示,就化为了一堆雪花片。
电脑彻底宕机。
任凭谢舒蕴怎么按开机键,电脑都没有任何反应。
夏冰的行为无异于做贼心虚,原本还站在她那边的同学们不由得对她投去质疑的目光。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楚见琛的长腿已经迈了进来。
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夏冰小跑着扑进了楚见琛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谢舒蕴为什么要污蔑我......”
而楚见琛则是心疼地擦去女生眼角的泪珠。
看到这一幕,谢舒蕴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楚见琛和夏冰举止亲密了。
她不自觉捏紧了拳头,正要上前,却对上了楚见琛微微眯起的眼睛,桃花般的眸子里满是不悦:
“跟冰冰道歉。”
谢舒蕴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你污蔑了冰冰,不该道歉吗?”
楚见琛身姿颀长,是走到哪里都能让人注目的存在。
从前,只要他站在谢舒蕴身前,就再也没有人敢对谢舒蕴的出身和家庭多嘴半句。
可此刻,他皱眉看向谢舒蕴,
“冰冰为了这份数据熬了三个晚上,每个晚上我都在她身边陪着,这就是证据!”
局势瞬间扭转。
没有人会质疑楚见琛的话。
他可是北城楚家的唯一继承人,矜贵阔绰,又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便他指着一头鹿说那是马也没有人会反驳。
他站在哪一边,天平就自然而然倾向哪一边。
从前对谢舒蕴是这样,现在对夏冰也是这样。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
“原来这几天晚上楚见琛都和夏冰在一起啊?怪不得,有人好几次看到夏冰的嘴唇红红的。”
“何止嘴唇!我昨天看到她脖子上有几十个草 莓印呢!”
“啧啧啧,太子爷都站出来作证了,看来那份数据真的是夏冰做出来的。谢舒蕴是怎么好意思空口白牙地污蔑的?”
“是啊,枉我刚刚还为她说话,没想到她居然抢别人东西,也太恶心了!”
难怪这几天楚见琛总是借口忙,原来他都是在陪着夏冰。
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谢舒蕴想不明白,也无暇去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钉在耻辱柱上。
“所以,这份数据是你亲眼看着她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算出来的吗?”
大概是没想到谢舒蕴会忽然反驳,楚见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舒蕴却趁势夺过那份数据,语气坚持,
“你是陪了她三个晚上,可那能证明什么?”
“这份数据分明就是我算出来的!”
“啪”地一声。
一只水杯应声落地。
楚见琛的眼底多了几分戾气:
“是我之前太惯着你了,所以才会让你连这种下作的谎都撒得出来了吗?”
“果然,有怎样贪婪的父亲,就会有怎样不知满足的女儿!”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前,只要有人敢在楚见琛面前说谢舒蕴的一句不好,楚见琛都会大发雷霆。
可现在......
众人的目光落在谢舒蕴身上,既有同情又有不屑。
就连夏冰也站出来拉了拉楚见琛的衣袖,咬着下嘴唇一脸柔弱小白花的表情:
“算了吧阿琛,我没事的,不过是被人污蔑几句。反正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习惯了的。”
话是这么说,她的嘴角却冲谢舒蕴恶意地勾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谢舒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众凌迟了。
可她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口:
“我的电脑上还有验证数据时留下来的底稿,我刚刚都已经打开了,是夏冰拿咖啡泼在了我的电脑上,所以才......”
“够了!”
楚见琛一把夺过数据,刀削斧凿般的俊脸已经彻底沉下来,
“不就是一台电脑吗?我十倍赔你总行了吧?”
“要是不够,一百倍也可以。只有一点,不准你再欺负冰冰了!”
同学们帮着起哄:
“是啊,闹这一出不就是为了奖学金吗?现在太子爷都百倍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我没有......”
混乱中,谢舒蕴的反驳无人听到,反倒不知是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跌倒在茶杯碎片上。
锋利的边缘很快就在她的大腿上割出一道鲜红的伤口,却远远不及内心疼痛的万分之一。
楚见琛揽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夏冰离开了实验室,临走前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谢舒蕴,眼里没有一丝怜惜:
“你出生在淤泥里已经烂透了,可冰冰和你不一样。”
“别让我再看到你欺负她!”
夏冰缩在楚见琛怀里,得意地冲谢舒蕴扬起一个挑衅的笑。
谢舒蕴的确出生在淤泥里。
好赌的父亲,重男轻女的奶奶,生病的母亲,一贫如洗的家。
要不是她自己争气,从小学一路拿奖学金到高中,根本不会有读书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父亲只要喝多了就会打她,往死里打的那种。
最严重的一次,仅仅因为她为了救人晚回家十分钟,父亲就拿起一块板砖朝她的脑门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是楚见琛护住了她。
手臂却被那块板砖的边缘划出一道十几公分长的伤口。
“刚刚要不是你站出来替我报了警,我恐怕就要被那帮敲诈勒索的小混混推下河里了。”
“你放心,以后,都有我罩着你!”
于是,每个清晨,楚见琛都会斜倚在单车边等她一起上学。
也会踩着谢父的脑袋威胁他以后再也不许打谢舒蕴。
还会因为谢舒蕴拼命学习,只为和她考上同一所学校。
有很多次,谢舒蕴都在想,她这辈子也不可能遇到比楚见琛更好的人了。
可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上了大学之后,楚见琛遇见了和她一样身世可怜的夏冰。
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夏冰:
“她真的很可怜,也很坚强。就像......”
“就像从前的你一样。”
直到夏冰也同样在楚见琛遭遇车祸的时候,冒险冲进去救了他。
楚见琛开始不可救药地被夏冰吸引,奋不顾身地想要成为夏冰的救世主,把从前对谢舒蕴的怜爱统统转移到了夏冰的身上。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
谢舒蕴想过的,她和楚见琛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情侣,即便真的是,如果楚见琛转而爱上了夏冰,她同样会选择祝福。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见琛会开始厌恶她烂泥一样的家庭,连带着厌恶她。
甚至于,在他眼里,烂泥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而她,是最下贱、最无可救药的那一种。
谢舒蕴把交换生名额申请表填好发给了老师。
电话那头的老师很欣慰:
“交换时间就定在五天后,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实际上,谢舒蕴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目前的情况不算太好,整日昏昏沉沉的,只是在听到要离开这里的消息时,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抹笑意。
算是一个好消息。
谢舒蕴心想,
等母亲去到南城,说不定真会像医生说的那样好起来。
谢舒蕴去了一趟医院,提前向母亲的主治医生咨询到新环境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感谢您这些年的帮助,我已经决定要带我妈离开这里了......”
“离开?你要去哪里?”
诊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楚见琛倨傲的身形出现在光影下,眉头微微蹙着。
谢舒蕴告别了医生,正要和楚见琛到院门口,将信息里没说完的话说清楚,夏冰就走上前攥住了楚见琛的衣袖,声音娇柔:
“阿琛,我的头还是有点晕,你说我不会真得抑郁症了吧?”
楚见琛立刻心疼地扶住夏冰的手轻声安抚,再抬眼看向谢舒蕴的时候,眉眼里全是冷意:
“就因为你上次的污蔑,害得冰冰总是头晕,几乎要得抑郁症。”
“我命令你,现在,马上跟冰冰道歉。”
医院门口本就人来人往,楚见琛的声音更是吸引了一众围观者驻足,甚至有好事的人举起了手机。
夏冰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楚见琛的无名指,又亲昵又可怜:
“算了吧阿琛,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要谢舒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道歉,她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的,或许吃点药,过几天就会好一些。”
他们十指交缠,仿佛再般配不过的情侣。
谢舒蕴的眼眶忍不住泛起酸意,却还是强撑着拒绝: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道歉?”
那份数据是她一笔一笔算出来的,却被强行归为了夏冰的成绩,如今还要让她当众道歉,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闻言,楚见琛怒不可遏:
“你为了奖学金污蔑冰冰偷了你的数据,到现在还死不悔改。”
“有你这样的女儿,难怪你妈会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谢舒蕴惊恐地抬起头,完全无法相信楚见琛能说出这样的话。
和楚见琛一起上下学的那段日子里,谢母即便生着病也会强撑起身子每天准备两份午餐。
“见琛这孩子这样帮你,我做不了什么,只希望他不会嫌弃我的手艺。”
楚见琛却在吃到谢母做的第一份午餐时红了眼眶。
“自从我妈去世,我爸娶了后妈,就再也没有人关心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了。”
谢母的身体不好,却仍旧费心费力地关注着楚见琛的喜好,做的每样菜几乎都是照着楚见琛的口味来的。
从那以后,每次去谢舒蕴家,楚见琛都会特意询问谢母的病情,就连谢母的主治医生也是楚见琛通过家里的关系特意找来的。
楚见琛总是说:
“我妈很早就去世了,后妈不许家里有我妈的相册,我几乎都已经要忘记她的长相。只有看到阿姨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妈好像还是一直陪在我身边。”
原来,六年的午餐换来的感动如此廉价。
廉价到可以用一句“精神失常的疯子”一笔带过。
楚见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恼怒地想要解释些什么。
夏冰却先他一步走到谢舒蕴跟前,拉起她的手哭求了起来:
“我知道你因为阿琛一直对我有敌意,可我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求求你,可不可以放过我?我真的会承受不了的。”
被那样一双毒蛇般黏腻的手攥住,谢舒蕴下意识想要抽出,夏冰却顺势往后一仰,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现场的手机都在不停闪着灯,夹杂着观众们愤愤然的议论:
“这女的怎么回事?污蔑别人偷数据拒不认错就算了,居然还敢当众害人?”
“亏她还是大学生呢!人品败坏成这样!”
“这种人必须得给她曝光了!”
谢舒蕴的脑子嗡嗡的。
她只看到楚见琛焦急地冲过去抱起夏冰,看向她的眼神有如利剑穿心:
“谢舒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谢舒蕴不知道楚见琛说的代价是什么,但现实已经先一步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被网暴了。
数不清的侮辱谩骂如同雪花飘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连走在路上也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就是视频里那个当众把人推下楼梯的数据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人模狗样的,心肠可真黑啊!”
“听说就是因为她的黑心肠,她爸和她奶才不得不把她送出去的,结果还被她反咬一口说成是为了换彩礼。”
“我还听说她妈的精神有问题,和十几个老头子关系不清不楚的。”
“啧啧啧,不会就是遗传她妈的吧?”
更糟糕的是,这些话同样传到了谢母那里。
看到母亲佝偻着身子站在路灯下等她的时候,谢舒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妈,你怎么在风口上站着?会生病的。”
见到谢舒蕴,谢母的眼底终于生起亮光:
“小舒别怕,不论发生什么,妈妈都在的。”
“别人不相信你,妈妈相信你。我的小舒是绝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的!”
不知为何,谢舒蕴强忍了一路的眼泪忽然就忍不住了。
谢母的心立刻又揪了起来,连忙慌乱地用衣袖擦去女儿脸上的泪珠:
“怎么了?是你爸和你奶又要对你做什么了吗?”
谢舒蕴连忙摇头。
谢母松了一口气,随后却忽然伸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
“都怪我,要是我不是精神病就好了,我的女儿就不会在网上被人说成那样。”
谢舒蕴连忙去拉母亲的手,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
不是的,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要不是为了她,妈妈早就离开这个烂透了的家,也就不会遭遇后面那些事,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落下一身的病。
明明,明明就是她拖累了妈妈啊。
两天后,谢舒蕴收到了楚见琛的短信,要约她见面。
那时她和妈妈正在一起整理去南城要用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回了个好。
她告诉妈妈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不论如何,离开之前,总要道别。
当她来到包厢门口,听到的却是里面传来的嬉笑打闹声:
“谢舒蕴现在被骂成那样,她还敢不敢出门啊?我估计她一出门就会被人扔臭鸡蛋吧!”
“琛哥让她来,她还会不来?整个学校谁不知道她舔琛哥舔得要死。就算出门被人扔刀子,只要琛哥一句话,她保准会到!”
“也不撒泡尿照照,像她这种人,哪里配得上琛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坐在卡座中央的男人长腿 交叠不置一词,嘴角却明晃晃噙着一抹笃定的笑。
从前,谢舒蕴的确无数次以为她会和楚见琛在一起。
她甚至从没想过那个陪着她一路踏过泥泞越过荆棘的男生有一天会弃她而去。
所以,她总是自觉地站在楚见琛身后,为他打理褶皱的衬衣,替他提前备好打球的纯净水,学着去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因为他一句想看她短发的样子就狠心剪掉留了好多年的长发,还为了祈祷他平安顺遂,独自爬上三千台阶只为给他求一个平安符。
原来,她以为的两情相悦,在别人嘴里不过一句“舔狗”。
想到这,谢舒蕴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玉佩。
那是她发着烧,将平安符挂到楚见琛脖子上时收到的回赠礼。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她说,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把它送给心爱的女生。”
当时的谢舒蕴红着脸跑开了,却捏着这枚玉佩激动得整个晚上睡不着觉。
回想起当时的悸动,谢舒蕴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既然要离开,这枚玉佩也该物归原主才对。
这也是她之所以答应赴约的原因。
推开包厢门。
里面的声音静止了几秒,很快就爆发出又一阵嘲讽的笑声:
“还真来了。”
“要不说是舔狗呢!”
“还真是有够贱的。”
楚见琛的眉头皱了皱,坐在他旁边的夏冰往他怀里缩了缩,面对门口的人露出了恐惧。
这毫无疑问一下子就激起了楚见琛的保护欲。
他“蹭”一下站起身,修长的身形宛如一座笔挺的高山直视着站在门口的谢舒蕴:
“既然来了就赶紧给冰冰道歉。”
谢舒蕴面色平静: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不会给任何人道歉。”
夏冰愈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楚见琛眉眼冷厉,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直到现在你还死不悔改!”
“既然如此,你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包厢里的那群兄弟立刻将谢舒蕴生拉硬拽到了香槟塔前。
“你们想做什么......啊!”
她的话还没来记得说完,就被人用力推进了香槟塔里。
酒水撒了一地。
无数玻璃碎片像刀子一样扎进血肉中。
只是几秒的功夫,谢舒蕴的浑身都被鲜血染红。
兄弟一边鼓掌一边朝楚见琛邀功:
“琛哥,您看这个代价怎么样?够不够狠?”
见楚见琛黑着脸,兄弟们立刻心领神会:
“谢舒蕴污蔑夏冰在先,又当众害人,现在还死不认错,这点代价确实是轻了。不过没事,我们还准备了别的。”
说着就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看着浑身是血的谢舒蕴,楚见琛的脑子“轰”地一声就炸开了。
下一秒,身体已经下意识踹开了拿刀的人。
他只是想给谢舒蕴一个教训,让她知错就改。
只要她肯道个歉,他都可以当做无数发生。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谢舒蕴会直接被人推进香槟塔里,还伤成了这个样子。
酒味混着血腥味窜进鼻腔的时候,楚见琛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剜出了血肉还不够,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被一并剜出了。
“我没有......我只是......”
楚见琛呼吸急促地想要解释,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小跑上来的夏冰拉住衣袖:
“那里太危险了,都是玻璃碎片,走过去你会受伤的。”
夏冰的声音里都是像小动物般可怜的关切,楚见琛的动作只好先顿住。
这时,谢舒蕴已经艰难地从碎片中爬起,一张脸几乎被血污沾满,眼睛却亮得惊人。
楚见琛像是莫名感知到了什么,扯开夏冰的手疾步上前。
谢舒蕴却已经伸出了手,唯一干净的掌心正躺着一枚玉佩:
“这个,还给你。”
楚见琛的呼吸猛然一颤,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你答应过来就是为了把玉佩还我?”
“你用这个当做威胁?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
谢舒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曾经的眼光。
就好像从前那个温柔闪光的楚见琛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
不断流出的鲜血令她站不稳,勉强往后一步靠在墙面上才得以喘 息。
“我没有要拿捏你。”
谢舒蕴一字一顿,
“你找到了新的爱人,我也要离开了,所以我把玉佩还给你,只是希望它能回到对的人手上。”
楚见琛却忽然笑出了声:
“离开?”
他笑得肆意又恶劣,像是在看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你能去哪儿?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被你爸他们卖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怎么?现在连离开也能当作你的筹码了?”
楚见琛眸中的冷厉令谢舒蕴心惊。
可她还来不及逃跑,就被楚见琛命人拖到了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里。
据说是会所老板用来调 教不听话的侍应生的。
谢舒蕴拼命挣扎,却还是被人拿走了手机,不留情面地一把推了下去。
还未剥离的碎片再次扎进血肉中,谢舒蕴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只是用力捶门:
“开门,楚见琛,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回应她的却是楚见琛散漫如恶魔般的低语:
“冰冰是我喜欢的女生,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既然你不肯道歉,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吧。”
“还有,你的威胁毫无用处。今天晚上,我会彻底和冰冰在一起,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女朋友。”
楚见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后面那句话。
就好像只要他说了,他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事实上,谢舒蕴也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终于低下头,失声痛哭:
“我道歉,我愿意向夏冰道歉,就算要我跪下来也没关系,别把我关在里面可以吗?我真的很害怕。”
小时候,谢奶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小小的谢舒蕴绑起来关在漆黑的猪棚里,祈祷猪能把谢舒蕴咬死,他们就不用非得养着一个赔钱货了。
所以,谢舒蕴很怕黑,更怕一个人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地方。
楚见琛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握住门把手的力道有一瞬间的松动。
见有希望,谢舒蕴的声音愈发激动了,几乎是在赌咒发誓: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和夏冰面前碍你们的眼,求求你,放我出来吧,我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以为自己说出了楚见琛最想听的话,对方应该会同意放过她的。
可下一秒,她只听到来自楚见琛的一声怒喝,以及一记清脆的上锁声。
任凭她再怎么歇斯底里地哭嚎,外面也没有一点声音。
地下室里漆黑得可怕,像是有无数可怕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
她吓得想要躲起来。
可是不行。
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
出门前,她告诉过妈妈,她很快就会回去的。
如果等不到她,妈妈会担心,会着急的。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万一她出什么事怎么办?
谢舒蕴鼓起勇气再度用力踹门,几乎要把喉咙喊哑:
“楚见琛,夏冰,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妈妈一个人在家,她在等我,她还在等我啊!”
“求求你们了,不论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求求你们,就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了......”
“哪怕让我给妈妈打一个电话也好啊......”
然而,不论她怎么呼喊,外面都不再有任何回应。
楚见琛坐在沙发上喝酒,却越喝越心神不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厢里的人渐渐走 光了,只剩下夏冰含羞带怯地坐到了他的身边,满脸期待望着他:
“阿琛,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
楚见琛不明所以。
可下一刻,夏冰已经脱去了身上的连衣裙,只穿着最贴身的内衣裤投入他的怀里。
少女美好的身体毫不设防地展露在楚见琛的面前,耳边是最动人的情话:
“阿琛,我听到你说今晚会彻底和我在一起,要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
“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
“我爱你,我最爱你......”
黏腻的呼吸贴在他的唇边,楚见琛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某年夏天的蝉鸣声里,他和谢舒蕴分享同一根雪糕时,不经意触碰到的柔 软。
他立刻下意识推开了对方。
“阿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都是在骗我的吗?”
夏冰的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像是下一刻就会喷薄而出。
楚见琛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可他只是脱下衣服披到了夏冰身上,狼狈地跑出了包厢。
走廊上,正好碰到几个熟识。
朋友拍着他的肩膀问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楚见琛立刻应下:
“行,今晚,不醉不归!”
喝了一夜的酒,醒来的时候,楚见琛只觉得头疼欲裂。
包厢门被打开,几个朋友拎着早餐进来。
有人在热搜上刷到了本地新闻:
“听说昨晚有人失足掉进河里死了。”
其他人没好气地“嘁”了一声:
“死了就死了,好好的大清早怎么说这种晦气东西?”
刷着新闻的人摆了摆手,没什么所谓:
“我也是看到死掉的那个女人是个精神病,觉得新奇嘛。”
“话说,精神病不是都被家里人看得很牢的吗?怎么会自己跑出来跳河呢?”
“还真是......唉,琛哥你干什么呢!”
楚见琛一把躲过那人的手机,死死盯着屏幕里的新闻。
中年女子,家住平海路附近,有精神病史......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还不等朋友惊呼,楚见琛已经疯了一般冲出了门。
地下室门被打开的时候,开门的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谢舒蕴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形成一团团黑色的污垢。
她整夜未曾闭眼,在看到光亮的瞬间,下意识挡住了自己那双疲惫到充血的眼睛。
来人想要将她扶出来,谢舒蕴却应激般躲开了对方的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筋骨上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谢舒蕴却来不及喘 息,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跑。
她要去找妈妈。
她一整晚都没有回家,妈妈一定担心死了。
对了,绝对不能让妈妈看到自己身上这个样子。
谢舒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沿路走回了宿舍。
好在宿舍了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全带回去。
她匆忙换了一件,又把头发散下来遮住脸上的划痕,这才疾步往家的方向赶。
一路上,她提前想好了说辞,也想好了被妈妈看到伤口时应该怎样用撒娇的方式糊弄过去。
所以,当她路过平海路附近那条河的时候,尽管注意到那里围了许多的人,她都没有费神多看一眼。
直到走到家门口,邻居婶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原本要说话的嘴却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咽声。
谢舒蕴心头一颤,却还是扶住了婶子,贴心询问: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婶子看了她一眼,再也压抑不住哭声,声音尖锐得如同利刃瞬间刺穿了谢舒蕴的心脏。
“小舒啊,你妈......你妈她昨晚因为找你,摔下河,死了。”
四周的空气成了凝结的噪音,螺旋似的往谢舒蕴耳朵里钻。
“小舒,小舒......小舒你这是怎么了?”
谢舒蕴往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颧骨处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正滋滋往外冒着血。
“你妈的尸体刚被人打捞上来,就在平海路的那条河边......”
谢舒蕴扭头就往外跑。
不可能的。
昨天她还和妈妈一起打包行李,畅想着去往南城后的日子。
妈妈说南城比这边暖一些,气候也湿 润一些,听说那里四季都有各种各样的鲜花盛开,去到那里之后,或许可以空出一个阳台专门拿来养花。
妈妈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她所知道的全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她全都记在了心里。
所以,妈妈也一定对南城非常向往吧。
那一刻的谢舒蕴忽然就对自己曾经的犹豫产生了极大的愧疚。
但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向往。
去到南城之后,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舒蕴这么想着,愈发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婶子一定是弄错了。
妈妈不会有事的!
可当她冲进警戒现场,看到被白布包裹着的那具尸体时,所有的信念当场崩塌。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谢舒蕴想要找人问清楚,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警察走过来,叹了口气还是将平板里的视频放在她眼前:
“监控画面显示,你的母亲是在寻找你的过程中,情绪产生了失控的现象,所以才会不慎落水......”
“听附近的邻居说,你一向晚上都会陪着你的母亲,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在家?也没有提前告知她你的去向?”
警察的例行询问却像是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击打在谢舒蕴的心脏。
她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跑去还那块玉佩?
又为什么挺着自以为是的傲骨不肯低头?
明明,明明只要她早点,再早一点认错,不管是认什么错都好,她都不会被关进那间地下室整整一个晚上,母亲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她,失足落水,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骸。
谢舒蕴忽然发疯似的开始抽自己的耳光。
“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妈妈才会死,都是我......”
直到手腕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擒住。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
谢舒蕴抬起头,看到了楚见琛那张惊慌中又带着心疼的脸,忽然笑出了声:
“是啊,不是我的错。”
“因为害死我妈的人,根本就是你!”
透过那双充满仇视的眼,那一刻,楚见琛清楚地知道,他要彻底失去谢舒蕴了。
事情闹得很大。
起因是,谢舒蕴把楚见琛给告了。
告他恶意监禁,对她造成 人身伤害,间接导致自己母亲失足落水。
她向公安局提供了一系列口供和人证,甚至挨家挨户求人要监控视频,只为拼凑出自己满身伤痕从会所出来的完整录像。
警方受理了这起案件。
可上午刚受理,下午,所有的证据就都被撤销了。
放谢舒蕴出来的会所工作人员改了口,路边的监控视频全都坏了,当天在包厢里的公子哥们更是矢口否认了整件事。
只凭谢舒蕴的口供,什么用都没有。
甚至在谢家高薪聘请的专业律师口中,整件事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诬告。
起因是谢舒蕴污蔑夏冰偷数据不成,反被网暴,心有不甘下策划的一起报复。
网上流传甚广的那段谢舒蕴当众推夏冰摔下楼梯的视频,成了最有力的佐证。
摆在谢舒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撤诉,要么被以诬告罪起诉。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见琛几乎砸光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声嘶力竭地质问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不让我去坐牢?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去坐牢,舒蕴就真的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看着状若疯魔的儿子,楚父捏了捏脑门,头疼不已:
“你是楚家的继承人,你要是坐了牢,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楚家?”
“我警告你,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楚见琛被关在家里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条凌晨的时候,得知了谢舒蕴即将离开北城的消息。
这一刻,楚见琛终于反应过来,包厢里,谢舒蕴说的要离开原来是真的。
他疯了一样一路油门踩到底,才终于在飞机起飞前,在登机口拦下了谢舒蕴。
谢舒蕴的行李很少,只有小小一个箱子,以及胸前抱着的一罐骨灰。
楚见琛以为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可真的站在谢舒蕴面前,他却只是干巴巴地开口:
“你要离开,为什么没有提早告诉我?”
“我给你发过消息的。”
谢舒蕴平静地回答。
楚见琛也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那条约他见面的短信。
他的确赴约了,却因为那份数据的事,和她不欢而散。
登机提示音再度响起。
楚见琛慌忙地去拉谢舒蕴的手,就像以往千百次那样。
可这一次,谢舒蕴厌恶地挥开了。
楚见琛更慌了,他几乎是哀求着:
“舒蕴,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谢舒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冰冷带着咬牙切齿,
“楚见琛,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你!”
“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人 流涌动。
谢舒蕴终于还是登上了飞机。
任凭楚见琛在身后如何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一次也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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