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雨浓周行止的女频言情小说《江南烟雨浓江雨浓周行止 全集》,由网络作家“飞天鱼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江女士,你现在的身体里打了好几处钢板,一定要好好养,千万别再做傻事了!”护士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冲江雨浓直摇头。“就因为跟对象吵个架,你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这要是晚来一步,小命可就没啦!”江雨浓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江南烟雨浓江雨浓周行止 全集》精彩片段
1
“江女士,你现在的身体里打了好几处钢板,一定要好好养,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护士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冲江雨浓直摇头。
“就因为跟对象吵个架,你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这要是晚来一步,小命可就没啦!”
江雨浓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2
雨下的不大,可她还是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这具身体已经不像之前了,尽管已经休养了几个月,但走不了几步还是会累。
她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只沾到冷透的雨水。
原来人的心死透了,连眼泪都是奢侈。
大概是住院三个月,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江雨浓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周行止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和阮星在外面有另一个家。
她没有动周行止的东西,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搬出去。
其实阮星根本不用做什么,她本就不想再没皮没脸地纠缠,而且她还得感谢阮星,若不是阮星的出现,她或许到死都活在周行止编织的谎言里。
那些周行止送的礼物,她都收进了箱子,曾经两人的合照,她也狠心将自己的那一半剪掉了,仿佛这样就能剪掉那些曾经的回忆。
做好这些,天已经黑了,她累到虚脱,瘫坐在沙发上,环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家,不由得苦笑。
周行止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里的一切,在他眼里,也许真的就如垃圾一般吧。
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那边沉默了片刻,一个声音传来:“是我。”
声音陌生而熟悉。
熟悉,是因为她曾收藏过他的每条语音,陌生,是因为已经整整三年没听到了。
最后一次听到这声音,是在那个雨天里。他安静地站在原地,问她:“你是认真的吗?”
江雨浓喉咙发紧,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贺京。”
“还好吗?”
贺京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而温和,“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已经没事了。”江雨浓笑了笑,“你在美国都听说了,那还挺丢人的。”
“我在这边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很好啊,恭喜你。”
“我这边有个新项目,待遇还不错。”
顿了顿,他才缓慢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想再待在那儿,要不要到我这边来?”
江雨浓愣住了,半天才出声:“你不是......”
“我没结婚。”
贺京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退婚分手了,不会有人说你的闲话,你当初的成绩很不错,如果不是被这三年耽误,应该走得更远。”
“要过来试试吗?”贺京再次问道。
许久后,江雨浓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我过几天要回国办点事,帮你办办手续,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走。”
挂断电话,江雨浓看着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想着贺京的电各方面来得倒是及时。
大概是太累了,江雨浓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她被电话吵醒时,只觉得头晕脑胀。
电话是周母打来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你这孩子,阿止没去接你也不告诉阿姨,昨天还下着雨,你自己回来,身体怎么受得了,阿姨给你请了中医,你过来让瞧瞧。”
江雨浓实在推辞不开,只得起身去了周宅。
当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却听见周父一声怒吼。
“少在这跟我装什么人格分裂,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谁让你把这个女人带到家里的,给我跪下!”
周行止把阮星护在身后,倔强地挺着背脊。
“那又怎么样,我都说了不爱江雨浓了,更不会娶她,我这辈子非星星不娶。”
“你简直放肆!小雨因为你才住了三个月的院,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周父气得浑身发抖。
“她自己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周行止冷冷道:“她捡回一条命还不老实,真是犯贱。”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周母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雨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她爸妈死得早是我造成的吗?”
周行止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现在这样,都是自己作死,这么爱要死要活,还不如当初就死了......”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周行止突然转头,与门口的江雨浓对上了视线。
他眼中的情绪猝不及防转换为惊愕,随即恢复冰冷厌恶。
3
江雨浓无视他和一旁哭哭啼啼的阮星,径直朝着红着眼圈的周母露出个苍白的笑。
“阿姨。”
“小雨,你过来了。”
周母擦去眼泪,急忙上前,握住江雨浓的手,“这手怎么凉成这样?赶紧让张妈给你煮碗姜汤......”
话音未落,阮星突然从周行止身后探出半张梨花带雨的脸。
那双杏眼蒙着层水光,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算计,“姐姐,阿止已经不爱你了,能不能......求你把他让给我?”
周母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斥责,江雨浓却轻轻按住老人颤抖的手。
她平静得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像飘在半空:“好啊。放心,我不会再纠缠。”
周行止缩了缩瞳孔,随即发出嗤笑声。
“这是换新招术,开始装大度了?”
“要真大度,你还跑我家里来做什么?不就因为昨天没去接你,你就找我妈告状。”
“怎么,故意让我爸妈对星星有意见,以为这样我就会娶你?”
他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后,就拉着阮星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雨浓替周母擦掉眼角的泪,轻声道:“阿姨,过段时间,我就要去国外了。您别为我和阿止置气,阮星......她是真心喜欢他。”
“阮星也很好,只是您和叔叔先入为主的不接受她而已。”
周母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眼泪止不住流,“小雨,是阿止糊涂!等他清醒过来......”
“不用了。” 江雨浓轻轻抽出被攥得发麻的手,望着窗外被雨打落的玉兰花,“等安顿好了,我会回来看您。”
从周宅离开后的几天,她不再像之前缠着周行止。
她忙着整理行李,把大部分东西都捐赠了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准备托运。
白天劳累,她晚上睡得很早,半夜却被电话声吵醒。
电话刚接通,阮星惊慌失措地声音就传了过来:“姐姐!阿止喝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才是她女朋友,打给我做什么?”江雨浓没好气地回道。
“可阿止吵着要见你......”阮星声音带上了哭腔,“他很不好,我怕他出事,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说完,她匆匆报了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碍于周母的情面,江雨浓强撑着身体出了门。
到达指定包厢,一推开门,却见阮星正窝在周行止怀里,捂着嘴偷笑。
包厢里爆发出哄笑,有人举着手机录像:“还得是我们星星啊,一句话就能把人骗过来,佩服佩服,愿赌服输哈。”
江雨浓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冷冷扫视一圈,“有意思吗?”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事不关己的周行止身上。
“你就这么由着她胡闹?”
还没等周行止开口,阮星就歪着头,冲她一脸灿笑。
“姐姐都有骨气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不至于连这样的玩笑都开不起吧?”
哄笑声更大了。
“好了。”
周行止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这种疯子你们惹她干嘛,万一等会儿发病了,又跑去跳楼。”
4
江雨浓的睫毛剧烈颤动,酸涩的热意突然漫上眼眶。
本以为经历过一次生死,自己早该百毒不侵了,结果周行止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一把生锈的手术刀,生生把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剜得鲜血淋漓。
她死死咬住下唇,扯出个嘲讽的笑。
心里直骂自己贱骨头,明明被人踩进泥里千百回了,怎么还会为这种人疼得发颤?
深吸了口气,她转身就走。
还没迈出两步,就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拦住了。
“来都来了,一块儿玩玩呗?”
说着,就伸手去搂她的腰,“哎呦,这小腰细得跟柳条似的,得多吃点肉啊。”
江雨浓记得他,正是在电话里开黄腔的那个混蛋。
她毫不客气地拍开那只咸猪手:“放尊重点!”
她越过他要离开,对方却不依不饶的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她。
那人在她颈窝猛嗅,还满嘴跑火车:“别这么冷淡嘛,在医院里憋坏了吧?我一点不比止哥差的,不信你试试......”
江雨浓头皮瞬间炸开,拼命挣扎。
没想到阮星那女人居然在旁边帮腔,按住她胳膊假惺惺地说:“你们可悠着点,姐姐现在可经不起折腾哦。”
“放开我!”
江雨浓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没收住力,还捎带手打到了阮星。
阮星惊叫着后退几步,周行止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被她打的男人顿时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就要冲过来。周行止却伸手拦住了他。
那人立刻恶人先告状:“止哥!她差点伤到星星,肯定是故意的!”
“都被玩烂了,还他妈装什么纯情,谁不知她什么货色......”
“啪!” 话没说完,江雨浓脸上就挨了重重一下。
她被打得踉跄着撞到柜子上,天旋地转间,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
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就在这时,她听见周行止冷冰冰的声音:“这一下,是替星星还的。”
听到这话,江雨浓突然笑出声来。
好个护花使者,真有男人 “气魄” 啊!
浑身如散了架般疼痛,她抹了把鼻血,咬着牙站起来,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外走。
这次,终于没有拦她了。
十几秒的沉默后,包厢的灯被人摁开。有人小声嘀咕:“地上怎么有血?”
周行止愣了下,低头看着那一小滩刺目的血迹,心脏猛地抽搐起来。
她流血了?
伤哪儿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他的手蓦然颤抖。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也是这样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空气中全是黏腻的血腥味。
他想冲过去,却被人死死按住。
眼睁睁看着她从高处坠落,看着一群医生围着她。
她还有意识,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爸爸妈妈”,说 “疼”......
周行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干呕起来。
“阿止,你怎么了?”阮星焦急地凑过来。
周行止一把推开她,跌跌撞撞冲出包厢。
地毯上,落着一滴滴更深的液体,他顺着血迹狂奔,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另一边,江雨浓已经快撑不住了,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挪。
眼前发黑,意识模糊间,有人扶住了她。
她死死攥住那人衣角,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 我难受...... 送我去医院...... 你拍视频...... 我不会赖你......”
贺京掏出手帕捂住她的鼻子,声音发颤:“是我,江雨浓,我是贺京!”
可怀里的人似乎听不到,还在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手机密码和支付密码。
贺京一把将她抱起,大步朝外跑去。
刚拐过弯,迎面撞上急匆匆追来的周行止。
看到贺京怀里昏迷的江雨浓,周行止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把她给我!”
他身后,阮星一路哭着找来,攥紧他的衣角,“阿止,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贺京表情冷了下来,直接大步略过他。
“滚开!”
5
江雨浓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她梦到自己不肯接受周行止主副人格的说法,接受不了阮星的存在,接受不了他说不爱就不爱。
所以她大吵大闹,毫无形象哭着求他,甚至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等他。
周行止满脸的不耐和厌恶,张口就是 “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女人”。
他连这么狠的话都说了,可她偏偏还跟被下了降头似的,脑子一热就站上了天台。
可周行止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就搂着阮星走了。
住院期间,她没少听说周行止和阮星的消息。
他又是在胸口上纹星星,又是包下无人机海誓山盟,带着小情人上天入海。
他那么高调宣誓自己的爱,可每次过来看她,却只是匆匆一眼,连敷衍都懒得给。
好在日子一天天熬过去,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慢慢缓过劲来。
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她突然就觉得,什么爱情的都不重要,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等她悠悠转醒,贺京急促的声音先传进了耳朵:“医生!她醒了!”
给江雨浓做完细致的检查后,医生颇有怨言:“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才出院没几天,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医生瞥了眼贺京,恨铁不成钢:“你也上点心!她现在就像个瓷娃娃,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出事。”
意识到医生可能误会了,江雨浓刚想解释,贺京却已经回答道:“我知道了。”
等医生一走,她歪着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贺京坐在边上,手指动了动,“抱歉,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都是我自己作的。”
江雨浓笑着摇头,“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
贺京保持一贯的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这几天你先安心养身体,我处理好手头的事,就来接你。”
他顿了顿,“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这边刚说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周行止黑着脸被周母拽进来,阮星跟在后面哭得眼睛通红,“姐姐,对不起,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哪知道你这么脆弱......”
“就是开个玩笑?!”
周母气得直蹦脚,“有拿人命开玩笑的吗?年纪轻轻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行了!”周行止把阮星护在身后,冷笑一声,“不就流点鼻血?又没死,小题大做。”
“周行止!”
周母气得浑身哆嗦,“小雨已经够可怜了,你居然还护着外人?三年感情都喂了狗了吗?”
“可怜?”
周行止转头盯着江雨浓,眼神淬了毒似的,“她有什么可怜的,小时候克死父母,长大后还不老实,跑来祸害我。”
“江雨浓,能把我爸妈哄成这样,真有你的。”
“当着我的面跳楼,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爬高点,直接死了干净!”
“啪!” 周母一巴掌扇过去。
可周行止无动于衷,还在补刀:“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江雨浓攥着被角的手直发抖。
他一口一句死,就好似她就该死在父母车祸离世的那天,就该死在楼跳的那天,而不是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正一团乱时,阮星 “扑通” 一声跪下,哭得肝肠寸断。
“阿姨,不关阿止的事,您不要打他,都是我的错!”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给你磕头认错,求求你好不好,不要让他们母子离心。”
母子离心?
这女人,给她江雨浓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6
周行止眼睛倏然变红,上前一把将阮星捞起护在怀里,冷冷瞪着江雨浓。
那个眼神充满厌恶和鄙夷,似乎是在说:你得逞了,满意了?
江雨浓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冻硬,然后被一锤子敲碎,碎片扎的她鲜血淋漓。
她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腿刚沾地就软得像团棉花,扶着床栏哆哆嗦嗦才勉强站稳。
她强撑着安抚周母:“阿姨您消消气。昨晚确实是我拎不清,分了手还往跟前凑,活该遭罪。”
“说什么胡话!”周母急得直抹眼泪,“这混小子早晚会后悔......”
“阿姨!” 江雨浓打断她,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我这身体什么样自己清楚,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确实不该再耽误别人了。”
她转头直直盯着周行止,一字一顿道:“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再死缠烂打。所以你也不用再演什么人格分裂的戏码了,累不累啊?”
周行止呼吸一滞,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慌乱,坦然与她对视,语调讥讽。
“怎么?这是攀上贺京这棵大树,所以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雨浓,外面都传你是个勾三搭四的狐狸精,还真没冤枉你!”
说着,他突然逼近,呵出的气都带着刺,“是,我确实没病,就是玩腻了,所以确实没什么人格分裂!”
酸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江雨浓抬手就是一巴掌。
轻轻飘飘的一巴掌,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周行止甚至脸都没偏一下,心里却绞的慌。
“周行止,我们扯平了。”
“你凭什么打阿止!昨天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
阮星尖叫着扑上来,一把将她推倒。
后腰撞上柜角的瞬间,江雨浓疼得眼前直冒金星,却咬着牙硬撑着没哼一声。
“你为了留住阿止,又是闹跳楼,又是挑拨他和爸妈的关系,江雨浓,你还要不要脸?”
周行止临走时,抄起病床前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他一脚踩烂那束新鲜的百合花,弯腰捡起,甩在了江雨浓脸上。
“疯病就该这么治!”
可不是疯了嘛。
为了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接下来住院的一周,周行止被周母硬拽着来了几次。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在病房里相对无言,活脱脱像两个陌生人。
阮星大概是不放心,时不时就缠着周行止开视频通话。
江雨浓躺在病床上,听着周行止用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温柔语气,一口一个 “老婆宝贝” 地哄着阮星,听他规划着和别人的未来。
“老婆你别担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我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才遇到你,怎么可能会放手......”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枝,一言不发。
直到周行止要离开时,她才闷闷地说了句:“我已经没事了,以后你不用过来了。”
周行止斜倚在门框上,眼神在江雨浓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呵,你以为我想来?” 周行止嗤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装不下去了?”
江雨浓没接话,只是疲倦地闭上眼,将被子拉过头顶。
病房安静下来,周行止走近几步,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手机响起。
是他给阮星设置的专属铃声。
他犹豫了下,转身走出病房。
终于,安静了。
7
连着两天,周行止没再出现。
直到第三天下午,病房门 “哐当” 一声,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江雨浓正背对着门换衣服,整个人惊得一颤,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床帘 “嘶啦” 一下被猛地拉开。
周行止的目光骤然扫过她后背狰狞的疤痕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噎住。
江雨浓迅速穿好衣服,“周行止,你又想干什么——”
话音没落,周行止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大力地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吼道 :“你还装!”
“你发什么疯 ——”
江雨浓踉跄着,整个人撞翻了床头柜,柜子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明的不行就玩暗的是吧?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星星是无辜的!”
江雨浓皱紧眉头,大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周行止眼眸中燃起冲天的怒火,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到地上。
“昨天晚上,星星回去时被两个混混拖到巷子里,要不是我去的及时,她就被人糟蹋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些话,“江雨浓,星星还在上大学,你也是女人,一定要用这种下作的方法吗!”
江雨浓身体摔到地上,疼得浑身发抖,勉强支起身子,“不是我。”
“你还狡辩!”
周行止双眼泛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下贱、这么恶毒的女人!”
“像你这种人,当初就应该......”
“就应该什么?”
江雨浓颤声打断他,“就该和我父母一样死在车祸现场,就该死在跳楼那天,还是——”
她咬着牙站起身,与他平视,一字一顿道:“就不该选你。”
周行止忽然就冷静下来了,漆黑幽深的双眸静得可怕,许久,忽然冷笑一声:“果然。”
“江雨浓,你一点都没变。”
刚才这一番闹腾,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江雨浓整理好被扯乱的衣服,平静地看着他。
“你和阮星怎么样,我都没兴趣知道,早在差点死掉的那天,我就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了。”
“你如果有脑子,就该知道,我从不屑于干这种事。”
“你别他妈说的好像自己有多高尚,水性扬花的浪荡货,装什么无辜!那两个混混都亲口承认了!”周行止毫无预兆地再次发怒。
他一把揪住江雨浓的衣领,不由分说就往外拖,“跟我去给星星道歉!”
“你干什么,放手!”
江雨浓脚下不知绊到什么,整个人被毫无形象地拖在地上,宽松的病号服被扯开,露出那狰狞的疤痕。
围观的人发出阵阵抽气声,接着是窃窃私语。
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像是着了火,江雨浓浑身都在颤抖,手指死死地抠住床沿,声音嘶哑。
“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我道歉!”
“周行止,你如果非要这么逼我,除非我死!”
像是被这句话触到了逆鳞,周行止浑身一颤,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声音轻到发抖,“你很想死吗?”
“张口闭口就是死,真这么想死,那你就从这跳下去!”
血丝根根缠绕在眼底,他将她猛地往窗户方向一推,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跳啊!有本事就再死一遍给我看!”
江雨浓踉跄几步,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跪倒在地。
可他似乎还是不肯放过她,冲过来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说着什么。
“真的不是我。”
她耳膜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只感觉自己又流了鼻血。
“周行止,我不会打扰你们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周行止抓着她肩膀的手一顿,随即被几个赶过来医生护士推开。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大声喊她的名字。
他说你不准死,你要活着。
8
病房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生疼。
医生收起听诊器,看了眼病床上的江雨浓,随后目光在周行止和阮星两人之间打转。
“病人的鼻黏膜脆弱还急火攻心,再这么折腾可不行。”
医生顿了顿,又接着问道:“这几天你男朋友怎么老不在呀?外人照顾怎么能行呢,你家里人呢,怎么也不过来看你。”
周行止喉结动了动,怀里的阮星突然攥紧他衬衫,到嘴边的话只得又咽了回去。
等医生一走,阮星抽抽搭搭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泛红的小鹿眼盯着江雨浓。
“姐姐,你都有新男朋友了,就别再缠着阿止了好不好?”
“那天巷子里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也不该用这种法子......”
她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我不想计较的,只要你给我道个歉就行......”
江雨浓垂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抬眼时却扯出一抹冷笑。
“没做过的事,我凭什么道歉?”
“明明就是你!” 阮星脸色一白,声音拔高,“那两个混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要是报警,你......”
“报啊。” 江雨浓直勾勾盯着她慌乱躲闪的眼神,“到底谁在撒谎,你心里清楚得很。”
“够了!”
周行止突然暴喝一声,猛地起身将阮星护在身后,眼神狠狠剜向江雨浓。
“江雨浓,你什么意思?星星单纯善良,难不成还会自导自演?
“我还不了解你?!如果真不是你做的,你早跳出来发疯了,你现在这么冷静,不正好说明你心虚吗?”
“我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拿什么发疯?”
江雨浓扯了扯嘴角,“你非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那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个清楚!”
“阿止......” 阮星拽了拽他衣角,眼泪汪汪,“别为难姐姐了,我真的没事......”
“我说过,任何人都不准欺负你!”
周行止攥着阮星的手,转头冲江雨浓狞笑,“行!那就报警!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
说着,他摔门而去。
脚步声渐渐消失,江雨浓摸过手机,贺京的消息跳出来:
机票订了下午三点,你那边怎么样,需要我来接你吗?
她盯着屏幕许久,慢慢打字:不用,机场见。
护士进来的时候,正撞见她在换衣服,吓得慌忙阻拦:“你要干嘛呀!你还有好几个检查要做呢!”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江雨浓笑着系好纽扣,“我有点急事必须离开,能办出院吗?”
护士犹豫了下,“你的身体主要是得多休息,如果回去能静养的话......”
“我会的,麻烦你了。”
出了医院,江雨浓打车回到空荡荡的家。行李大多提前托运走了,她收拾好最后一点东西,拉上行李箱打车前往机场。
在车上,她给周母发了条信息。
阿姨,朋友那边有急事,我得立刻过去。来不及当面道别了,等安定下来再联系您。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条:还有,别因为我和周行止闹别扭,祝您一切都好。”
发完这条短信,她换上新电话卡,把旧卡直接掰断,随手扔出了车窗。
小小的卡片卷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她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江雨浓靠在椅背上,轻声呢喃:
“周行止,这次,真的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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