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九笙傅今年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时雨天司的时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飞升失败,孟九笙被天雷劈得神志不清。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与此同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天雷贯穿的余震。没死?重生了?可是,这是哪儿?不应该啊,她前世兢兢业业,刻苦修行,怎么会历劫失败?这到底是天道无情,还是她缺了大德?没等孟九笙适应眼前的环境,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嘤嘤哭诉:“妈,孟家已经破产了,赔了好几个亿。”“他们还想利用我跟傅家联姻,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死瘸子!”“姓傅的不光残废,还有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我不要年纪轻轻就喜当妈。”“爸妈,你们把我换回来好不好?”坐在少女旁边的妇人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乖女儿,我跟你爸十天前就得到消息了,你放心,我已经给孟家人打过电话,让他们把这个小贱人接走,你今天就...
《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孟九笙傅今年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飞升失败,孟九笙被天雷劈得神志不清。
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与此同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天雷贯穿的余震。
没死?重生了?
可是,这是哪儿?
不应该啊,她前世兢兢业业,刻苦修行,怎么会历劫失败?
这到底是天道无情,还是她缺了大德?
没等孟九笙适应眼前的环境,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嘤嘤哭诉:“妈,孟家已经破产了,赔了好几个亿。”
“他们还想利用我跟傅家联姻,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死瘸子!”
“姓傅的不光残废,还有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我不要年纪轻轻就喜当妈。”
“爸妈,你们把我换回来好不好?”
坐在少女旁边的妇人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乖女儿,我跟你爸十天前就得到消息了,你放心,我已经给孟家人打过电话,让他们把这个小贱人接走,你今天就可以在家里住下。”
少女喜极而泣:“真的吗?妈妈你最好了。”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费尽心机送你去孟家享福。”
妇人一脸得意和骄傲。
坐在沙发那头的中年男人附和:“是啊,反正咱们李家如今也有了一定基业,孟家破产就没了利用价值,你回来吧。”
“谢谢爸妈!”少女终于喜笑颜开。
听着这家人的对话,不属于孟九笙的记忆也疯狂涌入她的脑海。
这副身躯的原主名叫李九笙,今年二十岁,从小在李家就不受待见,任何人都可以对她随意打骂。
李九笙不止一次怀疑自己不是李家亲生的。
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是。
她的亲生父母是云城屈指可数的豪门孟家,因为意外抱错,才和孟欣然互换了二十年的人生。
但从李家一家三口的对话和面相来看,这显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大抵是孟欣然的生母黄雅琴看中了孟家的富贵,所以设计调包,送自己的女儿去过养尊处优的生活。
孟家一朝破产,他们便急不可耐地接回孟欣然,再把原主送回去沦为联姻的工具。
福,孟欣然享,罪,李九笙受。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就在孟九笙恍惚之际,黄雅琴的目光扫了过来。
她的眼神几乎是瞬间从宠溺转为厌恶:“你醒了啊,既然醒了,就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滚蛋。”
说完,黄雅琴像是想到什么,于是便改了口:“算了,我让保姆给你收拾。”
那架势,跟防贼似的,生怕孟九笙会从李家带走值钱的东西。
孟九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袖:“不用了,晦气。”
黄雅琴蹙眉:“你说什么?”
孟九笙眸色如冰:“这个家里的一切,我嫌晦气。”
黄雅琴暴怒:“你这个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孟欣然也在一旁冷嘲热讽:“李九笙,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孟九笙。”
“孟家破产,连房子都给卖了,现在是一贫如洗,我爸妈给你买的衣服都是名牌,你带走还能穿,再不济放到二手平台也能卖点钱。”
孟九笙斜睨向她:“名牌?一百块三件的名牌?”
李家近几年的条件不差,但黄雅琴抠搜惯了,从不会给原主买超过二百块钱的衣服,甚至连学费也不想出。
自原主成年以后,李家除了给她提供一间卧室,几乎是任她自生自灭。
除此之外,原主还要干各种家务活,简直就像免费的保姆。
黄雅琴双手环胸,趾高气扬:“那又怎么样,你就只配穿地摊货。”
又不是她亲生的,对她那么好干什么。
孟九笙眸光清冷:“那些垃圾留给你们,我只从李家带走一样东西。”
“什么?”李伟才一脸警惕。
孟九笙语气淡淡:“气运。”
李家这些年蹭着原主的气运,还从孟家捞了那么多好处,该一一还回来才是。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躯,那就替她出口恶气。
李伟才和黄雅琴对视一眼,随即不屑地笑出声。
“李九笙,你在搞笑吗?”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能拿走?简直贻笑大方。
孟九笙缓缓抬手,在指尖掐了道诀:“那我就带走一个给你看看。”
看到她的手势,李家人不由得一怔。
但随着孟九笙动作的结束,客厅里安静如初,无事发生。
黄雅琴回过神,涂过粉霜的脸布满了憎恶:“你唬我呐!”
李伟才也很不耐烦:“行了,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滚。”
还以为她有什么能耐,原来是装腔作势。
孟九笙将那缕虚无缥缈的气息握进掌心,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看向黄雅琴,冷冷地问:“我这脑袋,是你砸的?”
黄雅琴目光狠毒:“是我又怎么样!”
李九笙得知自己不是李家的亲生女儿就跑来质问她,问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两家孩子抱错的事。
黄雅琴当然知道,毕竟是她亲手换的。
了解事情经过后,再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李九笙情绪崩溃,跟她大吵大闹。
黄雅琴向来彪悍,瘦弱文静的李九笙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两人在争执过程中,黄雅琴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了李九笙的后脑勺。
李家人看到李九笙还在喘气儿,各个选择袖手旁观,甚至没想过把她送医院。
见黄雅琴心肠如此歹毒,还理直气壮,孟九笙眸中寒光骤现。
她身形一闪,欺至黄雅琴面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孟九笙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李家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脸上传来灼热的痛感,黄雅琴顿时怒目圆睁:“你他娘的敢打我!我要撕了你这个贱蹄子!”
黄雅琴举起双手,意欲拉扯孟九笙的头发,只是刚迈开步子,脚下突然一拐就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
惨叫声在客厅里回荡,黄雅琴爬起来时就发现自己的门牙被刚才的烟灰缸磕掉了两个。
她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咒骂:“你这个小贱人,我要你好看!”
孟欣然见状连忙将其扶起来,同时瞪向孟九笙:“你凭什么打我妈!”
孟九笙二话不说也甩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异常清脆。
“凭什么你们心里没点数?”
目睹这番场景,李伟才不禁感到诧异。
李九笙在李家向来都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反抗,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势?
还有那个眼神,也不一样了......
“爸,她敢打我们!”孟欣然又急又恼。
李伟才刚要上前为妻女出气,下一秒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人头脑发懵。
“差点把你忘了。”
孟九笙甩甩手,举止优雅。
“孟九笙,你不想活了是吧!”
黄雅琴没吃过亏,此刻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她还想纠缠,只是突然被地毯绊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妈!”
孟欣然伸手去扶,但晚了一秒。
黄雅琴的额头与实木茶几来了个亲密接触,随即昏死了过去。
“妈!”
“老婆!”
父女俩一边架起黄雅琴,一边怒视着孟九笙。
不等他们说话,佣人忽然来通报:“李总,孟家来人了,说是......来接他们家的小姐。”
李伟才下意识地以为孟家还是那个高门世家,心里一惊。
“这么快,他们来了几个人,怎么来的?”
佣人:“两个年轻人,好像是......开拖拉机来的。”
拖拉机?
孟欣然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孟家果然破败了,连豪车都换成了拖拉机,看来是准备回老家种田了。”
还好她跑得快。
李伟才听到这话也没了顾忌:“孟九笙,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们好好算!”
从前孟家得势,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躲着,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要收拾个黄毛丫头,还不是像碾死只蚂蚁般容易?
想到这,他便吩咐孟欣然:“先打电话,送你妈去医院。”
“我知道了爸。”
孟欣然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手机,过程中不忘给孟九笙一个愤恨的眼神。
孟九笙对此视而不见,昂首阔步走出了李家大门。
无能的父亲,跋扈的妈,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家里还有一个只会啃老的废物哥。
孟九笙虽然不知道孟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李家绝对是个火坑。
种恶因,得恶果,李家必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孟九笙认为,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自己飞升失败的原因。
就在她思考之际,忽然迎面撞上一对母子。
那妇人打扮的珠光宝气,看到孟九笙,她语气很不客气。
“李九笙,我刚好要找你。”
孟九笙认识她,李家人的邻居,好像姓朱,旁边的是她儿子,顾流风。
也是原主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顾流风刚对上孟九笙的视线就垂下了眼眸,脸上也闪过不自然。
孟九笙看向妇人:“有事?”
妇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听说你不是李家的亲生女儿?”
孟九笙没说话,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妇人顿了顿,随后像是打定了主意。
“我就直说了吧,流风是不是送过你一个玉佩。”
孟九笙想了想:“送过。”
记忆中,那是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顾流风送她的礼物,也是定情信物。
妇人傲慢道:“我们顾家是和李家订的娃娃亲,既然你不是这家亲生的,麻烦把东西还给我。”
虽然李九笙的亲生父母是孟家,但孟家破产的消息已经在云城传遍了。
妇人自然不愿意儿子继续和她来往。
商人,向来是趋利避害的。
孟九笙把目光转向顾流风:“这也是你的意思?”
顾流风犹豫一阵,轻轻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没办法。”
其实顾流风是有些不舍的,毕竟李九笙长得好看,但想到孟家今后可能是个无底洞,他也只能“忍痛割爱”。
爸妈说得对,以他们顾家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而且他见过孟欣然,虽然容貌比不上李九笙,但孟家教出来的,气质还是比她强上一大截。
反复衡量之后,顾流风便遵从了父母的决定。
孟九笙打量着顾流风,通过刚刚那句话和此人的面相,她心里已经对这人有了清晰的认知。
不仅渣,还是个妈宝男,和孟欣然那种嫌贫爱富、矫揉造作的人简直绝配。
祝福,锁死吧。
孟九笙收回目光,神色疏离:“玉佩在李家,自己找去。”
顾流风转过身,发现人已经走远,孟九笙的背影太过决绝,以至于让他有些恍惚。
他送的定情信物,她就那么扔在了李家?
还有刚刚那个清冷、睥睨万物的眼神,完全没了往日的羞涩和情愫。
她看他,就像是看垃圾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顾流风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妈,你觉不觉得,李九笙变了?”
妇人毫不在意:“管她变不变,走,我们去李家和那位真正的大小姐打个招呼。”
“好......”
......
孟九笙刚走出小区,果然看到一辆重型拖拉机停在门口。
这玩意儿,能上路吗?
此时,一个穿着运动服,头戴白色棒球帽的少年正和保安争论着什么。
他旁边还站着一位丰神俊逸,休闲装也盖不住一身矜贵的男人。
从面相上看,后者是原主的亲哥哥,少年则是她的堂弟。
孟初羡也发现了孟九笙,于是开口制止了孟时景。
“别吵了。”
孟时景正欲反驳,余光也扫了孟九笙。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李九笙?”
孟九笙纠正他:“孟九笙。”
少年扬眉:“可以啊,挺上道嘛。”
这直爽的性格他很满意。
说着,他伸出了右手:“我叫孟时景,你的堂弟。”
看出他心性率直、纯善,孟九笙对眼前的少年多了些好感。
“你好。”
简单打过招呼后,孟时景就忍不住抱怨:“我们本来是要开进去接你的,但这保安拦着不让,气死我了。”
孟初羡来到孟九笙跟前细细打量起来。
她长了一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和妈妈一样。
巴掌大的鹅蛋脸,柳叶弯眉,精致的五官乍一看和他这个兄长也有几分相似。
她个子高挑,只是,太瘦了。
孟初羡如墨般的眸底划过心疼,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为三个字。
“回家吧。”
孟九笙点头。
这个哥哥和李家那个寄生虫完全不同。
三人坐到车里,孟九笙率先发现了不对劲。
“听说孟家破产了?”
孟初羡在开车,他目视前方,让人看不出情绪。
孟时景和孟九笙坐在后排,他眼睛转了一圈,故作伤感道:“是啊,家里现在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们?”
孟九笙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不会,如果孟家真的破产了,我可以帮你们脱贫致富,但从你们二位的面相来看,完全不像破产的样子。”
他们一身贵气,财帛宫富的流油,哪有半点衰败之相。
孟时景觉得有趣:“你还会看相?”
“会一点。”
她谦虚了。
孟时景“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征求孟初羡的意见:“哥,还瞒吗?”
孟初羡薄唇轻启:“不用。”
孟时景兴致冲冲地说:“其实咱家根本没破产,外面流传的是谣言。”
孟九笙:“不是赔了几个亿?”
“区区五亿而已。”孟初羡嗓音温和。
区区?而已?
孟九笙缓了缓,又问:“孟欣然说你们把房子卖了。”
孟初羡:“嗯,原来的太小了。”
孟九笙在车内环顾一圈:“那这拖拉机?”
孟时景抢答:“大哥想在后院弄个高尔夫球场,李家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正规划场地呢,懒得换车就直接开过来了。”
“还有,这不是拖拉机,是全地形越野车。”
限量加定制款,超级贵的好不好。
孟九笙在后面的交谈中得知,孟家确实有个项目出了问题,赔了些钱。
但这些钱对孟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伤不到什么筋骨。
恰逢此时,长辈们商量着要换个大点的房子,于是就流出了孟家破产的谣言。
孟家之所以没有澄清,也是想趁此机会看清一些人,斩断一些关系。
毕竟孟家发展到现在,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就连深山老林里的亲戚都找上了门,他们疲于应付。
有了破产的谣言,那些人自动退得远远的,生怕受牵累,倒是给他们省去不少麻烦。
只是谁都没想到,一场破产风波不仅测试出了人心,还扯出了孟九笙和孟欣然的身世问题。
说到孟欣然,孟时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孟家养了孟欣然二十年,一听说家里没钱了,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是一只白眼狼。”
孟时景忽然问孟九笙:“对了,李家人对你怎么样,还好吗?”
孟九笙实话实说:“不好,我过得连佣人都不如。”
紧接着,她把原主这二十年来的遭遇简单叙述了一遍,不过,她没说两家孩子抱错是黄雅琴有意为之。
孟时景听得咬牙切齿,他又一次征求孟初羡的意见:“哥,我能不能骂脏话?”
凭什么李家的女儿在孟家过着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从小衣食无忧,锦衣玉食,而他们孟家的人在李家要遭受非人的虐待!
不公平!
“这家人简直猪狗不如!”
血缘关系就是这么微妙,虽然孟时景第一次见孟九笙,但听她受了那么多罪,心里莫名的窝火。
孟初羡同样生气,只是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他是务实派,这笔账,可真得好好算。
这时,孟九笙想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联姻是怎么回事?”
孟时景没绷住,“扑哧”一声:“孟欣然连这也跟你说了?”
“我那是跟她开了个玩笑,说家里没钱了,大伯要把她嫁到死对头傅家,谁知道她吓得连夜打车跑了,笑死。”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才看清了孟欣然的真面目。
势利小人。
孟九笙一阵无言,这孟欣然真够笨的。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车子终于驶入一个豪华别墅区。
云鼎。
位于城市的东侧,虽然不是中心地带,但周围商圈林立,很是繁华。
孟九笙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只见小区背靠苍翠山峦,前临蜿蜒水系,整体呈玉带环腰之势。
她暗忖,山环水抱,藏风聚气,倒是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车子继续往前开,孟时景越来越兴奋。
“马上就要到了,大伯大伯母和叔叔婶婶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孟九笙没有回应,只是忽然被路边的小男孩儿吸引了注意力。
“停车。”
孟初羡闻言下意识踩了刹车,面带疑惑:“怎么了?”
孟九笙沉默不语,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来到小男孩面前,先是看了眼他的身后,接着把目前转向他的胸口。
小男孩生得极白,像是雪做的,头发软软地垂在额前,发梢微微打着卷儿,看着很是可爱。
此时,他也正昂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孟九笙看。
孟时景跟着下车,看到小男孩时很是意外:“哎,这不是傅家那个小傻子吗......”
话没说完,便引来孟初羡的训斥:“教过你的礼貌呢。”
孟时景悻悻然:“我错了。”
小男孩像是没听见兄弟两人的对话,反倒出其不意地握住了孟九笙的手。
他的眼睛圆溜溜的,瞳仁又黑又亮,看人时带着几分天真懵懂,惹人怜爱。
好漂亮的小帅哥。
孟九笙蹲下,与小男孩平视:“你在等我?”
小男孩眨眨眼,然后点头。
看到这个画面,孟初羡和孟时景都很意外。
早年间孟老爷子和傅老爷子闹过矛盾,从此两家一直不和,生意场上也时有竞争。
基于这个原因,他们对彼此的情况都有简单的了解。
眼前的小男孩叫傅觉夏,今年五岁,三岁时被带回傅家,说是傅今年的私生子。
医生诊断出他智力有缺陷,而且患有严重的自闭症,从不与人交流,包括傅家人。
听说傅家寻遍名医,甚至还找了许多能人异士,都没能治好傅觉夏的病。
可是现在,他居然主动牵了孟九笙的手,还回答了她的问题?
太不可思议了。
孟九笙站起身,询问孟初羡的意见:“我能不能先去趟傅家?”
认亲的事先靠后,现在可是人命关天。
她刚刚历劫失败,功德尽散,这是个重操旧业的好机会。
而且这小孩儿好像和她有着某种缘分……
孟初羡微怔:“当然可以。”
随后他吩咐孟时景:“你先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
孟时景乖乖点头:“好嘞。”
就这样,孟九笙和傅觉夏手牵手改道去了傅家,孟初羡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此时的傅家早已乱成一锅粥。
起因是傅今年三天前突发疾病,一直高烧不退,今早开始更是口吐黑血,生命垂危。
就在傅家人焦灼万分时,傅觉夏又不见了。
傅夫人眼睛红肿,只得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吩咐佣人去找孙子。
然而没等佣人出门,他们惊讶地发现傅觉夏拉着一个女孩回来了。
傅夫人愣了一瞬,但很快就认出了后面的孟初羡。
“你们......这是?”
孟初羡微微颔首,以示礼貌:“阿姨您好,我们在路上偶遇了觉夏,就陪着他一起过来了。”
随后他介绍起孟九笙:“这是我的妹妹,孟九笙。”
“妹妹?”
傅夫人再次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了外界的传闻。
“原来是真的,那你们来我家是......”
孟初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孟九笙。
孟九笙开门见山地问:“你家儿子是不是快死了?”
傅夫人鼻子一酸,眼眶开始泛红:“是......”
孟初羡闻言心里一惊,傅今年快死了?
他下意识地问:“那怎么不送医院?”
傅夫人绝望摇头:“没用的,今年的病,医生治不好。”
没人能治得好。
话音未落,孟九笙突然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猛地收紧。
她侧目看去,只见傅觉夏薄唇紧抿,眼神落寞。
孟九笙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别担心,我能治。”
直到此时,傅夫人才注意到二人紧密相连的手。
她瞳孔骤缩,孙子向来抗拒别人的触碰,可是现在,他居然没有排斥如此亲昵的动作?
就在傅夫人震惊之时,孟九笙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傅今年。”
傅夫人猛地回神:“好......你们跟我来。”
几人前后来到一间卧室,恰好看到保姆正端着一盆黑血出去。
孟初羡骇然,傅今年居然病得这么严重,而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傅今年长了一副崖岸清隽的容貌,眉如墨染,眸若寒星。
是个帅哥。
如果脸色不那么苍白的话,应该会更好看。
这是孟九笙见到他的第一想法。
傅今年靠在床头上,目光对上孟九笙的视线时,疲累的脸上闪过疑惑。
傅夫人连忙介绍:“阿年,这是小孟总和他的妹妹。”
“你们有什么事吗?”
傅今年虽然有气无力,但态度还算客气。
即便两家没什么来往,不过良好的教养都让他们保持着基本的风度。
孟九笙打量了他一眼,便看出问题。
“你在用命给这小孩儿挡灾?”
仅这一句话就让傅夫人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孟小姐,你看得出来?”
孟九笙垂眸看向旁边的傅觉夏:“这孩子命格特殊,又是容易招惹阴邪的体质,应该从小体弱多病,你们为了保护他,所以想出用血亲之人帮他挡灾的方法,是吗?”
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语气中却带着专业和老成,不免让人惊诧。
傅夫人听完,眼泪已经无声地滑了下来:“是,大师说只有这个方法能救小夏.....”
两年前,傅今年突然把傅觉夏带回了家,说是自己的儿子,对于孩子的母亲,他只字未提。
傅氏夫妇虽然满心疑惑,但儿子都这么说了,加上有DNA证明,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傅觉夏虽然智力有缺陷,但长相讨人喜欢,所以他们很疼爱这个凭空而降的孙子。
不过傅觉夏来到傅家后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生病,半夜还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他们请了很多名医都没能治好傅觉夏的病症。
直到有一天,一位道士找上了门。
他说傅觉夏身体不好,是邪祟侵体导致,还说他说的那些梦话,是在和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交流。
最后那道士强调,如果任其发展,傅觉夏活不过七岁。
傅家人不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生命白白流逝,所以就向道士请教破解之法。
道士便提出可以用至亲之人为他挡灾。
傅夫人声音哽咽:“大师说阿年命硬,帮小孩子挡几年灾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说,只要跨过七岁这道坎,大人小孩都会平安无事,小夏的智力也能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得到大师的保证,他们也不敢冒险使用这种术法。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像大师所说的那样。
孟九笙接过话头:“用了这个术法,傅觉夏的病倒是好了,但傅先生开始灾厄不断。”
傅夫人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心痛不已,身形不稳跌坐在床边。
“是,在那之后,阿年的腿无缘无故地瘸了,怎么也站不起来,去医院也查不出病因,接着就是遭遇大大小小的意外,现在......”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救了孙子,儿子却危在旦夕,傅夫人不知道这笔“买卖”划不划算,她只知道如果没了儿子,她的人生也将毫无意义......
孟九笙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要么是那道士道行太浅,只看出了皮毛,要么就是他存心让你们傅家断子绝孙。”
“什么?”傅夫人心中骇然。
孟九笙解释说:“这孩子看着痴傻,是因为他丢了一个魂,也是这个原因,他容易沾染和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如果想治好他,只需要找回那道魂,挡灾这种术法,治标不治本。”
“况且傅先生的命格并没有那道士说的那么硬,看似是挡灾,实际是让他把灾厄都吸收了过来。”
“等到大人一死,术法反噬,到时候不光是这孩子,整个傅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傅夫人听得惊心动魄,孟初羡也觉得诧异。
难道她真的懂这些玄学?
傅今年凝视着孟九笙,虚弱不堪地问:“孟小姐方才说,你可以治好我?”
孟九笙语气笃定:“可以。”
“为什么?我们素未相识......”
孟九笙纤眉一挑:“大概可能是,我跟这孩子有缘。”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不过缘分归缘分,我是要收费的。”
傅夫人情绪激动:“没问题,只要孟小姐能解决我们傅家的困境,倾家荡产我都愿意。”
不是她太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人,主要是儿子行将就木,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想去尝试。
而且之前请的那些“得道高人”都看不出傅今年身上的问题,孟九笙却可以直中要害。
傅夫人心想,她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再说傅家已经是这样了,不会再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坏......
孟九笙摆摆手:“倾家荡产不至于,我只要二十万。”
“好好。”傅夫人满口答应下来。
他们家只有傅今年这么一个儿子,别说二十万,就算是花两千万,两个亿,她也情愿。
孟九笙暗喜,重生第一天就遇到了大客户,运气真好。
她压下心中的喜悦,吩咐傅夫人:“那麻烦你派人去最近的香火店买些朱砂黄符回来。”
傅夫人忙说:“这些东西我家里就有。”
“你家里有?”
这点倒出乎孟九笙的意料,一般人家里应该不会准备这些。
傅夫人:“对,因为阿年和觉夏这些事情,我到处求神拜佛,也买了不少东西,想着用来辟邪......”
结果并没有什么作用。
孟九笙扬眉:“那倒是省事了,你去找出来吧。”
“好,你们稍等。”
傅夫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从储物间里翻出了孟九笙所需要的东西。
孟九笙简单看了一眼,品质都是上乘,能用。
她又问:“有毛笔吗?”
“有。”
傅夫人马不停蹄地从书房里取出一支毛笔。
孟九笙接过,暂时把傅觉夏交给了傅夫人。
她把东西整齐摆放在桌上,先是用清水将朱砂化开,然后执笔画符。
孟初羡不自觉地凑近,只见她手腕轻转,笔尖便如游龙般在黄符上游走。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孟初羡反应过来时,一张让人看不懂的符篆已经画成。
这也太熟练了?他甚至没看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是真会啊!
孟初羡不由得感慨,好像捡到宝了......
这边,孟九笙已经拿着符纸来到傅今年面前。
“脱衣服。”
傅今年直视着孟九笙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孟九笙也不虚,就那么与他对视,光明磊落。
良久,傅今年率先败下阵来,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纽扣,衣料顺着精壮的肩线滑落。
看着他光洁的胸膛,孟九笙忍不住腹诽,残废了还有八块腹肌?
这是怎么做到的......
“孟小姐?”傅今年低沉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深邃的眸底带着探究,“有难处?”
孟九笙猛地回神,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没、没有。”
重活一世,她还是容易被色相乱了道心,造孽啊。
甩掉脑海中的废料,孟九笙将黄符贴到了傅今年的胸膛上。
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傅今年脊背一僵,喉结无声滚动。
然而下一秒——
“唔……”他闷哼一声,指节骤然攥紧床单。
是符文在燃烧。
傅今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股火焰在肆意翻腾,它顺着经络疯狂蔓延,滚烫的痛感席卷全身,连呼吸都像吞了刀片。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
好痛......
傅夫人看到傅今年痛苦的表情,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阿年,你怎么了......”
孟九笙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傅今年的肩膀,力道不容抗拒:“忍着,只有把你体内的煞气烧干净,你才能好。”
傅今年指节攥得发白,硬是没再泄出一声痛呼。
这股炙热的灼烧感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再看傅今年身上已经被虚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仅如此,他周身还弥漫着一股水蒸气,而且是黑色的水蒸气。
目睹此景,孟初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这都是电影里才会有的桥段。
不,这画面可比特效真实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雾渐渐褪成灰白,最终化作袅袅白烟。
与此同时,傅今年紧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体内的痛感也在慢慢消退,直到被一股清凉代替。
待白雾散去,孟九笙揭下了那张符篆。
原本朱砂绘就的符文已经燃尽,只剩一张空白黄纸,在她指间无声化为齑粉。
最后一点符灰飘落时,傅景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吐出一口淤黑的污血。
“阿年,你觉得怎么样?”傅夫人满脸担忧。
傅今年长舒了一口气:“妈,我好多了。”
他说话有了些气力,苍白的脸也恢复了血色。
最重要的是,傅今年此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爽,像是沉积在身上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傅夫人潸然泪下:“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孟九笙来到桌前,又快速画了两道符交给傅夫人。
“这两张符,你们等他洗完澡以后贴到他的双腿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傅夫人大喜过望:“腿也能治好吗?”
“当然,他不是正常的瘫痪,也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只是堆积的煞气太厚,压得他站不起来,而且一张符纸不够。”孟九笙耐心解释。
“好好。”傅夫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孟小姐,太谢谢你了。”
她从来没想过儿子还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缓过来的傅今年也看向孟九笙,郑重地说:“谢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用客气。”
处理好傅今年的事,孟九笙把目光转向了傅觉夏。
“接下来就是你的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但孟九笙却犯起了难。
那道士给傅家下了一个断子绝孙的术法,大概率是故意的。
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傅觉夏丢失的一魂恐怕不太好找。
不管怎么样,孟九笙还是决定先试试。
想到这,她先是在自己掌心画了道符文,接着点燃一炷香走到傅觉夏面前。
“小朋友,你拿着这炷香好不好?”
傅觉夏点头,然后乖巧地接过那支香。
看到这一幕,坐在床上的傅今年深感诧异。
傅觉夏来到傅家的这两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谁和他沟通都得不到回应,他甚至没办法去幼儿园。
可是现在,傅觉夏居然听了孟九笙的话?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孟九笙笑笑,抚摸着傅觉夏的头顶以示鼓励:“真乖,再把手给我。”
傅觉夏没有犹豫,白嫩的小手向前一伸。
孟九笙将符文与傅觉夏的掌心重叠,双手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凉的灵力流转开来。
她缓缓阖上双眼,四周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世界陷入灰白,只剩一缕青烟在虚无中摇曳。
视线追随着那缕青烟而去,眼前的画面开始骤然变换——
孟九笙先是看见了一条蜿蜒的马路,然后是茂密的森林。
青烟穿过树叶,飘的速度越来越快,孟九笙几乎要跟不上。
她强行凝聚灵力试图追赶上去,却在刹那间撞上一道无形的壁障——
"砰!"
意识被狠狠弹回躯壳,她倏地睁开双眼,睫毛剧烈颤动。
眼眶传来轻微的刺痛,视线模糊了一瞬才重新聚焦。
孟九笙垂眸看去,发现那香已经泛起黑雾。
她心中警铃大作,快速掐灭了香头。
看着孟九笙的脸色,围观的三人想也知道,应该是不顺利。
没等别人发问,孟九笙便开了口:“我刚才用搜魂术试着找了一下傅觉夏的魂。”
她松开傅觉夏的手,继续说道:“他的魂,好像被人锁住了。”
“怎么会这样......”傅夫人大惊失色,“谁会对这么一个孩子下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初羡说:“阿姨,如果是图谋不轨之人,那他的目的肯定不是孩子,而是你们傅家。”
傅夫人心跳如鼓:“是啊。”
毕竟因为傅觉夏的到来,差点让她失去儿子。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大师,他是故意要害我们傅家?”
孟九笙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可惜她刚重生,还没有适应这副躯体,灵力也没有完全恢复。
否则她哪会管什么屏障,什么结界,直接一掌拍碎。
“孟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傅夫人焦急地问。
孟九笙思考一阵,目光落在傅觉夏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绳上:“你脖子上是不是戴了什么东西?”
傅觉夏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抿着唇不说话。
“是一块玉牌。”傅今年替他解释,“我见到他时,他就一直戴着。”
孟九笙好奇:“能不能让我看看?”
傅觉夏小手默默勾过红绳,将衣服里面的玉牌拽了出来。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玉牌,和小孩拇指一般大,羊脂玉的质地,温润透亮。
孟九笙细细打量,她能感受到玉牌上面蕴含着许多灵力。
熟悉又陌生的灵力。
先前在车上时,这股灵力还散发出了阵阵金光,她也是被金光吸引才下了车。
孟九笙拿起玉牌翻了个面,意外发现背后竟刻着两道歪斜的纹路。
像是文字,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这有点超出她的知识范畴。
见她不认识,傅觉夏突然拽住孟九笙的衣袖,小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急得直跺脚,手指拼命指向玉牌背面那个扭曲的符文。
孟九笙安慰他:“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既然收了钱,肯定把你治好。”
其实钱还是次要,主要是功德。
傅觉夏这么特别,能得高人护佑,万一他是什么气运之子……
那自己救了他岂不是功德无量?
在孟九笙思考的时候,傅夫人忐忑不安地问:“孟小姐,这玉牌有什么问题吗?”
孟九笙放下玉牌,摇了摇头:“没有,这玉牌是件好东西,如果没有它护身,傅觉夏活不到现在,我之所以看它,纯粹是因为好奇。”
傅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可觉夏现在怎么办?”
孟九笙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此局难解,加钱可破......”
“加多少?”傅夫人不假思索。
“不多,加五百意思一下就成。”
额......
五百,那叫钱吗......
孟九笙不明白傅夫人的心理活动,只是在指尖掐了道诀点入傅觉夏的眉心。
这次,傅家母子包括孟初羡都看到了她指尖的金光。
傅今年忍不住问:“孟小姐,你这是?”
孟九笙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恣意的笑:“从今天起,我给他挡灾,直到把他的魂找回来。”
话音落下,傅觉夏眉心隐约浮现一道金色符印,转瞬即逝。
三人闻声色变。
“孟小姐,这怎么能行!”傅夫人惊讶不已,“我们怎么能把灾厄转给你,这使不得。”
如果这是他们傅家的命数,那他们又怎么能连累无辜之人!
孟初羡也顾不上礼数呵斥起孟九笙:“你这是胡闹。”
她现在是孟家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替别人挡灾!
傅今年的例子摆在那,她怎么能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孟九笙打包票:“放心,我命硬得很。”
天雷都劈不死。
再说,就这种小把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傅今年注视着孟九笙,眸底情绪复杂。
“孟小姐,我们两家向来没什么交集,今天又是第一次见面,何至于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区区二十万,孟家根本不缺这点钱。
孟九笙目光澄澈:“我们玄门中人最讲究一个机缘,我跟这孩子有缘,所以就想护着他。”
这么可爱的小帅哥,死了多可惜。
怜香惜玉是她一贯的优良品德。
“可是......”傅夫人观察着孟初羡的脸色,仍然心有顾虑。
孟九笙再次保证:“你们放心,我绝对挡得住。”
只要那些脏东西敢上门,受伤的是谁还不一定。
傅夫人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与傅今年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有感激,有愧疚。
最终,傅今年沉声道:“孟小姐大恩,傅家没齿难忘。”
孟九笙摆摆手,“客气,那现在结账吧,如果你们担心,可以先付一半的价钱,剩下那半,等我把傅觉夏的魂找回来再结。”
“不用。”傅今年拿起了桌上的商务手机,“麻烦给我一个账号。”
她已经有如此诚意,他又怎么会信不过。
孟九笙刚想报上自己的银行卡号,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有现金吗?我刚从李家回来,手机银行卡什么都没带,而且还要改姓,打到之前的卡里有些麻烦。”
“我有。”傅夫人连忙站了起来,“我保险箱里有现金,我去拿。”
“好。”
不出多时,傅夫人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
“孟小姐,这里有五十万,都给你。”
其实她想给得更多,但现在大多都用手机支付,所以家里只存放了这么些现金。
孟九笙也不推脱,爽快地接过了盒子:“好,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
傅夫人反复致谢,这才把兄妹俩送出了门。
傅觉夏跟着下楼,望着孟九笙依依不舍。
孟九笙冲他微微一笑:“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如果你想,可以去找我玩。”
傅觉夏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傅夫人见状惊奇不已,她还是第一次在孙子脸上看到了开心的情绪。
孟初羡向傅夫人礼貌点头:“阿姨,不用送了。”
“好,那你们慢走,改天我们再登门拜谢。”
送孟九笙二人走后,傅夫人叫上一旁的傅觉夏:“走吧,我们回屋。”
“好......”
傅觉夏突然艰难出声。
傅夫人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小夏,你说话了?”
傅觉夏轻轻攥住傅夫人的衣角,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奶......奶......”
傅夫人脑子“轰”的一声:“你叫我什么?”
“奶......奶......家。”
虽然是断断续续的,但这是傅觉夏到傅家两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傅夫人激动地将他搂在怀里,他也破天荒地没有抗拒。
“天呐,我孙子会说话了!谢天谢地!”
傅夫人又朝着孟九笙离开的方向连说了几声谢谢。
回到别墅内,傅夫人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傅今年。
傅今年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傅觉夏的眉心。
傅觉夏则顺势将整张小脸贴进他的掌中。
傅今年心里一暖,这还是他们父子俩头一回这么亲近。
傅夫人鼻头酸涩:“阿年,这个孟小姐太神奇了,小夏的魂还没找回来就已经会说话了。”
“是啊。”傅今年眸光深远,“是很神奇。”
傅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
“阿年,小夏的母亲,到底是谁,你一向洁身自好,甚至没谈过什么女朋友,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傅今年才二十六岁,傅觉夏已经五岁了。
照这么推算,儿子在二十一岁就生了小夏,可那个时候,他正专攻学业,还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哪有时间谈恋爱?
傅今年苦笑:“妈,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你信吗?”
这是什么话?
傅夫人不解。
傅今年沉默片刻,终于吐露了心声:“那时我正在外面出差,一觉醒来,小夏就坐在我的床边。”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酒店查了监控,房门和窗户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从始至终都没人进过我的房间,他就那么出现了,神不知鬼不觉。”
傅今年在此之前也确信,自己没有和谁发生过关系,更不可能有过孩子。
可多家权威机构的检测报告都显示,他和傅觉夏是父子关系。
事后他也派人查了孩子的资料,结果是一片空白。
傅觉夏的母亲,他的出生记录,前三年的成长记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要说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还能找到是哪块石头。
而傅觉夏,他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对此傅今年只觉得匪夷所思。
或许是觉得这是上天安排,又或者是自然而然的亲切感,他就把傅觉夏带回了家。
“那我们先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傅夫人不解。
傅今年略显无奈:“这么离谱的事情,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你和爸会信吗?”
傅夫人沉默了。
是的,放在之前她肯定不信的。
但现在,你要说世上有外星人,她也能接受......
傅夫人轻轻叹息:“算了,既然是老天爷送到咱们家的,咱们就好好养着。”
反正他们现在也遇到了贵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准从今天开始就会转运……
……
从傅家出来时是下午两点,盛夏的天气,日头正毒。
孟九笙和孟初羡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却感觉周围的气压很低。
孟九笙观察着孟初羡的脸色,主动问:“你好像在生气?”
孟初羡驻足,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我不该生气吗。”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孟家的。”
孟初羡眉头蹙得更紧:“你觉得我是怕孟家会跟着你倒霉?”
“那不然……呢……”
注意到孟初羡的眸光越来越沉,孟九笙逐渐没了底气。
难道看错了?
孟初羡语气严厉:“我是气你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回事。”
孟九笙神色微怔。
孟初羡:“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学过什么本事,也不知道你道行深浅,但是你做事不能只考虑自己。”
“你随随便便为他人挡灾,如果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刚把你找回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爸妈会有多难过。”
前二十年替别人养了女儿,多年的感情和心血付之一炬。
如果再经历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父母该怎么受得住。
孟初羡说得真挚,眼底流露的关切也不像是假的。
这让孟九笙心头泛起陌生的酸涩。
她前世修行百年,一直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无人牵挂,也无所顾忌。
她没有家人,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
原主受尽冷眼和讥讽,更是不知道被人疼爱是什么滋味儿。
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
见孟九笙不说话,孟初羡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吓到她了。
他平复心绪,语气放缓:“今后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你有家人,明白吗?”
孟九笙微笑着应下:“好。”
孟初羡看向她怀中的钱盒子:“需不需要我帮你拿?”
看着还挺沉的。
孟九笙不客气地递过去:“谢谢,哥。”
这声轻唤让孟初羡指尖微颤。
他沉默地接过木匣,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哥”落在耳边,格外的好听。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向孟家走去。
此时的孟家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位于首位的是孟老爷子,孟崇礼,今年八十六岁,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依然目光如炬,气势十足。
旁边是长子孟泊序,长媳沈清澜,他们也是孟初羡和孟九笙的父母。
两人脸色焦急,时不时地看向门口,望眼欲穿。
再往旁边分别是次子孟泊章、老三孟泊言,以及两位侄子孟淮亭、孟淮间,侄媳等等,还有七八个年轻人。
孟家是大家,而且阳气旺盛,孟崇礼和弟弟孟崇义生的全部都是儿子。
两家关系密切,形同一家,孟崇义离世早,孟家便由孟老爷子一人当家做主。
客厅里坐着的那些年轻人都是子孙后辈。
这时,一个留着狼尾短发,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开了口。
“这么一大家子人都在等她,她可倒好,不先回家见长辈,反而绕道去了傅家,谁不知道咱们两家不和,让爷爷等那么久,真是不懂规矩。”
孟时景瞥了他一眼:“八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看傅家那事挺急的,否则也不会让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小孩子跑出来,各位叔伯别生气,大哥他们在路上了。”
孟别羽咬牙:“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八哥。”
跟个鸟人似的。
孟时景没理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接着屁颠屁颠来到孟崇礼身后为他揉肩捶背。
“爷爷,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杯茶。”
孟泊序也开口为儿女说话:“是啊爸,我们虽然还没见过那孩子,但阿羡是知道轻重的人,傅家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您多担待。”
孟崇礼“嗯”了一声,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话间,孟初羡已经领着孟九笙进了门。
踏入客厅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满室华贵。
孟老爷子端坐主位,不怒自威,空气中弥漫着上等龙井的清香,却掩不住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其他人也纷纷将视线投到孟九笙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考究。
果然是世家,大场面。
不过孟九笙也不虚,她迎着满屋的目光,步履从容地随孟初羡来到客厅中央站定。
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架势,孟老爷子眼底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很好,不怯场。
孟初羡为两人介绍:“爷爷,这是九笙,九笙,叫人。”
九笙?倒是衬了他们孟家的辈分,而且按年龄,她刚好排行老九。
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孟老爷子暗自心想。
“爷爷。”
孟九笙礼貌点头,声音不卑不亢。
“好,回来就好。”孟老爷子简短地回了几个字。
毕竟儿孙太多,又是送一回见,要说有多亲,那不现实。
再者,以他的性格也表现不出太激动的情绪。
孟初羡接着向孟九笙介绍其他人:“这是爸妈。”
对上“父母”殷切的眼神,孟九笙停顿了一瞬,随后不习惯地开口:“爸,妈。”
“哎。”沈清澜瞬间红了眼睛。
这才是她的女儿啊。
可是她却让她流落在外二十年,时景还说李家人对她很不好......
看着孟九笙清瘦的模样,沈清澜揪心地疼。
介绍完父母,接下来就是众位叔婶,以及堂兄弟姐妹。
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有高兴,有排斥,也有事不关己的平淡。
就在沈清澜拉着孟九笙嘘寒问暖之时,孟别羽又开了口。
“土里土气的,要我说,还不如孟欣然......”
话音未落,就引来孟淮亭一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孟淮亭是孟泊序的堂弟,也是孟别羽的亲爹。
听到儿子维护孟欣然,他心里直突突。
要知道,在老爷子眼中,孟欣然的举动和叛徒无异……
果不其然,孟崇礼听到这话,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你觉得孟欣然好?”
被老爷子沉沉注视着,孟别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淮亭为儿子找补:“爹,大哥,别羽向来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你们别往心里去。”
孟氏老家有这样的风俗,侄子、侄女可以认大伯或小叔为爹,既显得亲近,也能在称呼上和亲生父亲有所区分。
孟老爷子敲了敲檀木桌面,声音沉如洪钟:“我把话放在这,孟欣然那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已经不再是孟家人。”
“如果你们谁喜欢她,和她有感情,可以马上收拾东西,滚出孟家去找她。”
满座鸦雀无声,不敢多言,孟别羽额角渗出冷汗,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和孟欣然还有联络,或者敢接济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老爷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稍缓:“另外,孟九笙是老大的女儿,孟家的亲孙女,你们就算一时无法接受,那也给我忍着。”
“我不要求你们像对待亲生女儿或是兄妹一样待她,但也别想着欺负她,明白了吗。”
孟家人纷纷应和:“知道了,爸。”
“知道了,爷爷。”
他们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要拿得起,放得下,更要懂得取舍,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既然孟欣然鼠目寸光选择离他们而去,他们更不会留恋。
比起孟家的富贵,和孟欣然之间的感情根本微不足道。
偏偏孟别羽那个没脑子的口无遮拦。
别羽别语,就是让他少说话,谨言慎行,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
孟九笙打量着孟崇礼,心想这老爷子虽然缺乏慈爱,却是个刚正不阿、爱憎分明的性子。
不过孟老爷子表面看似在维护孟九笙,但心里还是对她有些许不满在的。
她一声不吭去了傅家,回来也没个解释,着实没有礼数。
然而就在这时,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孟崇礼看了眼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一个久违的人名。
傅存简?
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还是视频通话。
难道是那丫头在傅家惹了什么事端?
带着这样的疑惑,孟崇礼接听了电话。
“喂,找我干什么。”
他态度很不客气。
不过孟家人听得出来,这种不客气里面又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像是,傲娇?
对,就是傲娇......
孟家人好奇,于是默契地侧耳倾听起来。
傅存简和孟老爷子年纪相仿,同样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他此时正在屏幕前笑得和善:“老孟,我听儿媳妇说,你让你家的孙女治好了我孙子和重孙的病。”
孟崇礼满脸不解:“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他抬头看向孟初羡:“你们到傅家是给人治病去了?”
孟初羡连连点头,回忆起刚才的画面,他仍然觉得惊奇。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孟九笙。
沈清澜既惊喜又自豪:“阿笙,你是学医的吗?医生好,救死扶伤.......”
孟九笙尴尬解释:“其实,我修的是玄学。”
“玄......玄学?”
“就是算命,驱邪,看风水的那种玄学。”
孟九笙简短地介绍了业务其中的一部分。
孟家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都说越有钱的越信玄,他们多多少少也有些接触。
但说归说,谁也没见过实际效果......
在孟崇礼发呆的间隙,傅存简表示了感谢。
“弦音刚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了,说你家孙女一张符纸下去,阿年体内的脏东西就被烧得一干二净,还有我那个重孙子已经会叫太爷爷了。”
弦音正是傅夫人的闺名,儿子和孙子有了好转,她立马把这个消息发到了家庭群里。
“哎呀,你这个找回来的小孙女真有本事,比寺庙里的大师还厉害。”
“我想着,你既然已经主动示好,让孙女救我傅家于水火,我也应该不计前嫌,给你打个电话。”
孟崇礼回过神,语气不满:“你等会儿,谁主动跟你示好!明明是你先打电话给我的!我告诉你,破坏赌约的人是你,不是我。”
“切,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拿什么乔儿?”傅存简前面还和颜悦色,转头就变了脸。
“我说的是事实,是你先找的我。”
“那还不是你孙女救了我孙子的命!”
“她救人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孟老爷子据理力争。
傅存简没好气:“你这个鸡毛怪,给你台阶还不下!”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除非你郑重地给我道歉。”
“我道个屁的歉!”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孟家人还是第一次见沉稳的孟老爷子这么激动。
这难道就是宿敌?
不过前面的内容倒还算正常,但是越往后,他们的话语变得越幼稚。
什么“我再找你,我是狗”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给人一种小学生吵架的既视感......
吵归吵,但两位老人谁也没有挂掉电话。
大约是累了,傅存简终于服了软。
“行,看在你孙女救我一家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跟你道歉!当初那场棋局我不应该让你让得那么明显!”
“我用你让吗!”孟崇礼中气十足,哪里像个年近九十的老人。
“就你那个臭棋搂子,我不让你,你能赢吗!”
“那我也不需要你让!”
傅存简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行了吧!”
“对不起就对不起,什么叫行了吧?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傅存简气得吹胡子瞪眼。
于是两人急头白脸又吵了一个回合。
原来,孟崇礼和傅存简年少时曾是好友,两人因为一场围棋而闹掰。
孟崇礼棋艺不精,偏偏还喜欢挑战傅存简。
傅存简看他输得太惨,于是突发善心让了他一局,然而就是这个举动,让孟崇礼自尊心受挫,觉得对方是在侮辱他。
两人年轻气盛,脾气一个比一个倔,自此之后就开始冷战数十年,期间谁也不理谁,只是会在生意场上暗自较劲。
也是由此传出了两家不和的消息。
直到筋疲力尽,两位老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孟崇礼说得口干舌燥,不停地往嘴里灌茶,对面的傅存简情况也差不多。
等缓过神后,傅存简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听说你们在碧水湾的项目废弃了,搭了几个亿进去?”
孟崇礼冷哼:“关你什么事。”
傅存简笑眼半眯:“鸡毛怪,不如咱两家合作?”
孟崇礼苍老的眼睛亮了起来:“怎么合作。”
傅存简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碧水湾的项目无限期搁置,无非是因为政策的改动,手续办不下来。”
“所以呢?”
傅存简笑的像只老狐狸:“你可以把项目卖给我,我有手续。”
“你哪来的手续?”孟崇礼不信。
傅存简一副你看不起谁的架势:“那你别管。”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放心,只是名义上卖给我,实际是咱们共同开发,前五年的利润都归你,后期咱们三七分成,我三,你七。”
孟崇礼闻言深感震惊。
不仅是他,旁听的孟家人也很是意外。
碧水湾的发展前景很好,如果项目建成,那可是活的摇钱树,能让人一辈子吃喝不愁,躺着就能收钱。
到时候他们五亿的投资就能换来十倍、百倍的收益。
如果傅老爷子真能拿到手续,那他应该占大头。
可是现在,他把这么大块肥肉拱手让给了孟家......
孟崇礼:“你真的愿意?”
傅存简无比坦然:“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可以让人拟合同。”
“你图什么?”
“我什么也不图,全当是感谢你家丫头的救命之恩,再说,这是双赢的事,我也有钱赚。”
孟崇礼思考了一瞬,定定点头:“好,改天找机会面谈。”
傅存简露出满意的笑容:“对了,你家那个小孙女呢?”
孟崇礼看向一旁的孟九笙,孟泊序也向她使了个眼色。
孟九笙心领神会,起身走到了孟崇礼身后,对着摄像头打招呼:“傅老先生,您好,我是孟九笙。”
傅存简和蔼可亲:“你好你好,眉清目秀,是个好姑娘,别叫老先生了,太生分,叫我傅爷爷就成。”
“傅爷爷。”孟九笙很上道。
“哎,你救了我们傅家的命,这个项目也算是送你的谢礼,过两天我回了云城,再专程上门表示感谢。”
“傅爷爷,您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
简单聊过几句后,孟崇礼便挂断了电话。
项目起死回生,损失的五个亿不仅可以回本,价值还可以翻倍,再加上与多年不联系的好友化干戈为玉帛,他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
于是,他看向孟九笙的眼神慈祥了许多。
“清澜,房间收拾好了吗,还有,该置办的东西都买上,你看这孩子身上穿的,太寒酸了,让店里送些衣服、首饰过来。”
“放心吧爸,都准备好了。”
孟九笙一回来就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好运,又让孟家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至此,孟家人谁也不敢再轻视她。
孟泊序看向女儿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欣慰。
这是个带着福气的孩子。
既然已经打过照面,孟家人便各自散去了。
沈清澜迫不及待地拉着孟九笙去看她的卧室,孟老爷子则把孟泊序和孟初羡叫到了书房。
孟老爷子沉声命令:“阿羡,把你们在傅家的事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
他需要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究竟有多大本事。
孟初羡不敢隐瞒,便将事情经过叙述了出来。
不过他省略了孟九笙为傅觉夏挡灾的事。
孟老爷子和孟泊序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孟泊序有些不敢相信。
孟初羡保证:“千真万确,我们去到傅家的时候,他们家佣人正往外端着黑血,我没见过一个正常人能吐那么多血。”
“当时傅今年气若游丝,脸上毫无血色,九笙给他用过符后,他的精神肉眼可见有了好转。”
那效果,简直可以用起死回生来形容。
“再说傅爷爷都亲自给爷爷打电话了......”
孟崇礼点了点头:“我了解傅存简的脾气,如果是假的,他不可能主动低头联系我,还送上这么一份厚礼。”
可见这是天大的恩情。
况且孟老爷子先前也听过一些小道消息,说傅家那个小子病得很重,找了许多能人异士。
只是没想到连得道高僧都治不好的“病症”被他这个孙女给治好了。
深思熟虑过后,孟崇礼嘱咐大儿子:“如今有真能耐的人不多见,既然咱们家有一个,那就好好待着。”
现在懂行的玄术师如凤毛麟角,有的甚至要花重金到国外去请,他们孟家要是有这么个能人,不说以后能顺风顺水,最起码也能避免被小人暗算。
孟崇礼年轻的时候吃过这上面的亏,自然知道其中厉害。
孟泊序目光坚毅:“放心吧爸,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肯定会好好待她。”
即便不为她这样的本事,凭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以及前二十年的亏欠,他们也该好好对她。
毕竟让女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都是他们的疏忽......
想到这,孟泊序便内疚不已。
孟崇礼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去忙吧。”
“爸,那我们不打扰您了。”
孟泊序和孟初羡从老爷子的书房出来,恰巧碰上楼梯尽头的沈清澜,她眼睛泛红,像是哭过。
父子俩迎上去,孟初羡关心地询问:“妈,您怎么了?”
沈清澜强压悲愤示意父子俩走进另外一间卧室。
关上房门后,沈清澜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李家人怎么能这么过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女儿!”
“你看她瘦的,一看就没吃好,还有她的手,肯定做过很多家务活!”
她声音发颤,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欣然在咱们家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他们却处处虐待我的女儿!”
一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孟欣然,而对方却把她的女儿当保姆,沈清澜就觉得心痛和不甘。
孟泊序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气大伤身,总归人已经回来了,我们以后多多弥补,还有,李家别以为欺负了咱们的女儿,换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清澜也忽然想起什么,眼底泛起寒光。
“阿羡,我生产的医院是仔细甄选过的,还有,咱们一家人,包括孟欣然每年都会定期体检,如果血缘有问题,医院早该发现了才对。”
孟初羡眸底也变得深邃:“妈,我明白,在接阿笙回来之前我已经命人去查了。”
当年是谁偷换了两家的孩子,又是谁在为李家遮掩,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孟泊序在生意场上打拼那么久,自然也不傻。
“虎毒尚不食子,李家这么对阿笙,显然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或许他们早就知道内情。”
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孟家刚“破产”的时候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回孟欣然。
这一切,应该是早有预谋。
孟初羡声音低沉:“爸,我明白,等结果出来,我一定让李家人付出代价。”
沈清澜补充:“还有孟欣然从孟家刮去的油水,带走的几千万零花钱,都要让他们吐出来!”
含辛茹苦养育二十多年的女儿突然转投别人的怀抱,沈清澜自然是伤心和不舍的。
可是既然对方无情,那就休怪她无义!
“好。”孟初羡拍了拍沈清澜的手,以示安慰。
孟欣然离开时走得决绝,甚至放话从此和孟家两不相干,更让孟家有难处也不要找她。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既然她不念一丝情谊,他们又何必心慈手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晚饭期间。
孟家人再次齐聚一堂,说是给孟九笙接风洗尘。
这也是孟九笙头一回见识豪门世家的餐厅,数十口人坐在一张圆桌上,那规格,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包间。
隔了几个小时再见面,孟家人对孟九笙的态度明显友好了不少,几位叔婶和堂哥、堂姐还为她准备了丰厚的红包。
就连下午看她不顺眼的孟别羽都收敛了很多。
对于这些人的转变,孟九笙并没有过多在意。
她已经大致看过,孟家并没有真正的坏人,他们有的只是太理性,理性到现实,但这并不算是缺点。
并且他们家族观念很重,也就是俗称的护犊子。
席间,老爷子发话:“老大,既然人换回来了,那就找个机会,让外面的人都认认老孟家真正的千金,顺便澄清一下破产的谣言。”
孟泊序放下碗筷,连忙应声:“好的,爸。”
他想了想,提议道:“碧水湾的项目,咱们不是要跟傅家合作吗,这么大的项目,我觉得有必要设个晚宴,不如就在晚宴上顺便向外介绍阿笙的身份,您意下如何?”
到时候难免要宴请亲朋好友和名门望族,这也是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孟崇礼佯装微愠:“顺便?你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也该更隆重一些。”
话是这样说,但他余光一直悄悄打量着孟九笙的反应。
孟九笙想也不想:“没关系的爷爷,这种场合已经很隆重了!”
千万别单独给她弄个什么宴会,像是动物园被人参观的猴子......
“你不介意?”孟崇礼再次确认。
“完全不会,多办一场宴会就要多花一份钱,劳民伤财没必要。”
孟九笙根本不在意这些虚礼。
孟崇礼欣慰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听从阿笙的意见吧。”
众人闻言不由得暗自思忖,懂分寸,不像孟欣然那么虚荣,挺好。
要知道孟欣然小学时期得个奖状都要搞个晚宴,恨不能昭告天下她拿了奖......
然而沈清澜却又是一阵心疼,女儿这么节俭,一看就是苦日子过惯了......
饭局结束后,有些人打过招呼便回了自己家,有的留下聊天,孟时景则拉着孟初羡和孟九笙来到花园。
孟时景才十四岁,长相阳光,说话时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哥,跟我说说,你们在傅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初羡面带嫌弃:“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我好奇嘛!”
“此事说来话长。”孟初羡实在不想再复述一遍。
“那你长话短说。”
“......”
正当孟初羡犯难之际,孟九笙忽然开口转移话题。
“我也挺好奇,孟家的小辈辈分好像是按数字排序的,为什么唯独到孟欣然就变了?”
老大孟初羡,初可以理解为一。
老二孟二岑,接着是孟三川,孟斯越,孟妩渊,孟陆均,孟柒微,孟别羽,孟时景。
从一到十,偏偏孟欣然显得格格不入。
孟时景笑了:“因为她受不住啊。”
孟九笙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受不住九这个字?”
孟初羡倒了两杯花茶,一杯递给孟九笙,一杯示意孟时景自取。
孟时景眼神怪异,几个意思,差别对待?
孟初羡对那抹幽怨的视线视若无睹,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方才的问题。
“是,爸妈说,他们一开始给孟欣然取的名字叫九玥,但是刚上了户口,她就开始生病,一直高烧不退。”
“家里也是请了很多医生,换了大小医院,怎么也治不好。”
“后来有一次从医院出来,妈妈在路边偶然遇到一个算命的,那人说孟欣然的八字与九相克,叫不了这个名字。”
“爸妈不信邪,又给她改了其他名字,什么久安,九瑜,玖思各种各样地换了个遍,但是都不行。”
孟时景适时补充:“甚至连韭菜都不行!”
“大伯大伯母没辙了,就给她取了个“欣然”,表示欣然接受,不再强求的意思。”
这还是爸妈讲给他听的呢。
孟时景后知后觉:“现在看来,什么八字相克,她压根就不该是咱家的人!鸠占鹊巢,怎么没克死她呢!”
反倒是孟九笙刚好填了老九这个空子。
嗯......这怎么不算是缘分呢。
孟九笙听完若有所思。
她是修行之人,自然知晓天意冥冥中做出这样的安排,自是有其深意。
孟时景记性差,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就忘了追问傅家的事,三人又闲聊了一阵,他就被父母叫回了家。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孟九笙和孟初羡也各自回了房间。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城市边缘的老旧公寓里,铁门在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屋内,满脸疮痍的男人蜷缩在床边,手指深深掐进大腿里。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火蚁在爬,每寸血肉都在燃烧,这种痛感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天。
四周的墙上被贴满了符纸,屋顶上也悬挂着铜钱剑和八卦镜。
可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男人内心的恐惧。
或许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男人艰难地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男人声音颤抖:“师父,我的术法好像被人破了......”
术法被破,一朝反噬,代价令人难以承受。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沙哑带着睡意的嗓音:“我知道了。”
“师父,救我。”
“放心。”
“谢谢师父......”
挂断电话,男人刚松了口气,屋里却忽然刮来一阵凉风。
风吹动符纸,“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想要把窗户关上,但体内的异样让他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溃烂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他已经预料到了即将迎接自己的下场。
“师父......”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色,男人双眼空洞,“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死不瞑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成了弃子......
......
翌日。
孟九笙刚洗漱完,就听沈清澜敲响了她的房门。
“阿笙,你起来了吗?”
孟九笙简单擦拭脸上的水珠,便打开了房门。
“妈,早。”
“哎。”沈清澜开心的笑了,随后从卫生间拿出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孟九笙擦去发丝上的水滴,“不用那么着急的,我多等一两分钟又没关系。”
孟九笙虽然接受了这么一大家子人,但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
“谢......谢谢,对了,有什么事吗?”
沈清澜放下毛巾,语气柔和:“我让人送的衣服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不满意的话我们再买。”
说着,佣人推来两个移动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款式的服装,而且都是精心搭配好的。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你先看看。”
孟九笙只觉得眼花缭乱:“我其实不挑,只要不是太花或者太过暴露的就行。”
“好,妈也觉得你年纪还小,不适合穿那么花里胡哨的,所以挑了些简约日常的风格。”
这一点,她们母女的品味倒是相同。
主要是沈清澜觉得孟九笙虽然清瘦,但气质出尘,太过华丽的服装反而是她的累赘。
沈清澜是高级服装设计师,眼光独到,孟九笙自然不会怀疑她的审美。
“谢谢妈。”
“一家人还客气什么,你先收拾收拾去吃早饭,我把衣服挂到你的柜子里。”
“好。”
孟九笙看得出来,沈清澜是对亲生女儿有愧,所以想尽力弥补。
可如果她知道自己原本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后面的,孟九笙难以想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孟欣然没有区别。
一个占了原主的前半生,一个可能会占据她的后半生。
但孟九笙此时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她得弄清楚自己与孟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和牵扯。
相同的姓名,相同的容貌,恰到好处的辈分排名。
天意让她重生到孟家,其中又有什么机缘,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就好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这个坑,就在等着她来填补......
带着种种疑惑,孟九笙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
上午十点,她简单整理好后便打算出门,去买个新手机,顺便找地方买些朱砂黄符。
然而,孟九笙刚来到楼下,就撞见孟初羡抱着一个纸箱走了过来。
“阿笙,刚好,你过来一下。”
孟九笙走过去,只见孟初羡从箱子里拿出了类似证件的东西,然后是银行卡,手机,平板,电脑等等。
“我让人加急更改了你的身份信息,顺便帮你补办了银行卡,日常用的通讯工具也买好了。”
孟九笙眼睛一亮,不由得惊叹,有钱人办事效率就是快!
倒是省去她不少麻烦。
孟初羡说着,还递上一张黑金卡:“这里面是给你的零花钱,不够再问我要。”
孟九笙刚想说不用,她自己会挣钱,却听孟初羡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挣的是你的,这是我和爸妈的一点心意。”
话说到这种地步,孟九笙也不好推辞,只得收下:“谢谢大哥。”
事后,她把从傅家挣的五十万存进卡里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上面的余额。
好家伙,果然是亿点心意!
这也太壕了!
在孟家安顿好后,孟九笙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闲来无事便在小区里溜达了两圈。
这一片都是独幢别墅,但孟家为了来往方便,就把房子都买在了一起,孟老爷子和孟泊序住。
左边是孟泊章和孟泊言家,右边则是孟淮亭和孟淮间两兄弟家。
别墅和别墅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不算太远。
这样既能保证每个小家的独立性,也维系着一个家族的完整。
孟九笙在路过孟淮亭的家门口时,恰巧撞见孟三川穿着浅色家居服,踩着人字拖走到院里。
大概是嫌热,他上身并没有穿衣服,以至于一身紧致的腹肌展露无遗。
孟九笙大方地欣赏了两眼。
不得不说,孟家这几个儿孙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颜值一个比一个高。
孟三川也注意到了她,于是热情招呼:“九妹妹!进来坐会儿啊。”
孟三川和孟别羽是亲兄弟,从外形上看,一个是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一个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像,又不完全像。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孟三川催促她。
孟九笙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走进客厅,孟三川抄起沙发上纯棉T恤套在了头上。
他随意整理了下发型,好看的丹凤眼里带着笑意:“你别见怪,我在家习惯了。”
孟三川比孟初羡小不了两岁,但与后者的优秀不同,他毕业之后一直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不是他不求上进,而是时运不济,干啥啥不行。
早年孟三川也想过创业或者帮忙经营家里的生意,只是每次都赔得血本无归。
后来孟淮亭心力交瘁,便对这个儿子提了一个要求。
“钱随便花,别再碰家里的生意。”
自此孟三川就彻底躺平了,反正有人赚钱。
这不,家里人该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只有他在家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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