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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和离,我回娘家过的风声水起无删减全文

李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晚做梦了。梦里自己正在海边度假,阳光沙滩仙人掌,画面一转,她就掉进了海里。感觉到被冰凉刺骨的海水包围,触感真实。口鼻进了水,窒息感传来,让她心里一惊。我去!不是做梦?!来不及细想什么情况,出于本能,她快速屏住呼吸,努力向上游。片刻后,上了岸,她猛的一顿咳,吐了几口水。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阵阵风吹来,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子昏昏沉沉,心下疑惑,她为什么会在水里?她这次负责的项目,方案临时出了点问题,不眠不休的加急修改,连着两天靠面包咖啡吊着命,好不容易熬到项目完成,脑子紧绷的弦一松,就睡过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哪?她看了看四周,远处是连绵的青山,眼前是条清澈的河流,河里好像还有个人在扑腾。她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就看到远处一...

主角:李晚无   更新:2025-05-21 0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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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晚无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和离,我回娘家过的风声水起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李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晚做梦了。梦里自己正在海边度假,阳光沙滩仙人掌,画面一转,她就掉进了海里。感觉到被冰凉刺骨的海水包围,触感真实。口鼻进了水,窒息感传来,让她心里一惊。我去!不是做梦?!来不及细想什么情况,出于本能,她快速屏住呼吸,努力向上游。片刻后,上了岸,她猛的一顿咳,吐了几口水。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阵阵风吹来,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子昏昏沉沉,心下疑惑,她为什么会在水里?她这次负责的项目,方案临时出了点问题,不眠不休的加急修改,连着两天靠面包咖啡吊着命,好不容易熬到项目完成,脑子紧绷的弦一松,就睡过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哪?她看了看四周,远处是连绵的青山,眼前是条清澈的河流,河里好像还有个人在扑腾。她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就看到远处一...

《开局和离,我回娘家过的风声水起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李晚做梦了。

梦里自己正在海边度假,阳光沙滩仙人掌,画面一转,她就掉进了海里。

感觉到被冰凉刺骨的海水包围,触感真实。

口鼻进了水,窒息感传来,让她心里一惊。

我去!

不是做梦?!

来不及细想什么情况,出于本能,她快速屏住呼吸,努力向上游。

片刻后,上了岸,她猛的一顿咳,吐了几口水。

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阵阵风吹来,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脑子昏昏沉沉,心下疑惑,她为什么会在水里?

她这次负责的项目,方案临时出了点问题,不眠不休的加急修改,连着两天靠面包咖啡吊着命,好不容易熬到项目完成,脑子紧绷的弦一松,就睡过去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哪?

她看了看四周,远处是连绵的青山,眼前是条清澈的河流,河里好像还有个人在扑腾。

她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就看到远处一群衣着有些复古的人走了过来。

“快,就在前面,方才我过来洗衣裳,正巧看到高家二嫂子跟一个汉子拉拉扯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话的少女话里担心,语气里却难掩兴奋。

一位老妇人瞪着一双吊梢眼,嘴里不停咒骂:“这个小浪蹄子,亏得我们家好吃好喝的待她,我儿日夜用功,就想着早日高中,让她做秀才娘子,她竟如此不要脸,背着我儿偷人,远儿啊,这次绝不能再心软了,休了她吧。”

“娘,您别说了,我相信晚月不是这样的人。”穿着蓝色长衫,一副书生装扮的高志远,面上忧愁,眼里却藏不住的笑意。

“你就别为她说话了,这次说什么也要休了她。”

身后跟着的一群村民同样面色难看,他们村里怎么出了这么不守妇道的婆娘,真是丢了他们靠山村的脸。

自己相公可是童生,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暗地里偷人。

趁这么点时间,李晚也把脑子里突然涌出的记忆捊顺了。

合着自己这是倒霉催的穿了。

因为连续熬夜,导致猝死,魂穿到一个名叫靖朝的朝代,安平县青石镇稻花村的村民李晚月身上。

原身是稻花村人,十六岁嫁给靠山村的高志远,高志远自命不凡,只因幼时得道士批命,将来能做官老爷,所以家里倾尽一切供他读书,族里也出了不少力。

可读书实在费钱,而高志远二十岁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中,梦想着娶官家千金的他,实际连镇上的富户千金都娶不上,人家觉得他没有读书天分。

他不得不在村里找个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成婚,原身就被挑中了。

原主父亲李有山一家子都是干农活的好手,农闲时,时常进山打猎,家里人也勤快,条件比其他家过的好一些,且对女儿很是疼爱。

没多久,高家便找媒人上门说亲,他们稻花村还从来没出过读书人,村里人对读书人有天然虑镜,见高志远说话文绉绉的,顿时印象极好,李晚月也满意,就同意了亲事。

庄户人家的聘礼一般是二到五两,知道高家的情况,怕女儿吃苦,李家只要了一两银子的聘礼。

额外添了二两银子,又买了一副价值二两的银镯子,两床新棉被,木制大床等做嫁妆,一并带去了高家。

后期又不断贴补,春耕秋收帮高家干农活,只希望女婿能考个功名,他们女儿就能跟着享福了。

去年李有山进深山打猎,结果受了重伤,幸好碰到其他猎户,捡回一条命。

为了治病,不光花掉了全部积蓄,还借了不少,没办法再贴补女儿。

李晚月嫁进高家将近三年,一直没有孩子,婆家对她越发不好,后来她娘家拿不出银子更是没一个好脸,导致她越发愧疚自卑。

今天,原主婆母让她去河边洗衣裳,她来到河边,空无一人。

刚放下木盆,听到背后有声音,回过头,就看到同村的张赖子不知从哪窜出来。

二话不说直直的朝她扑来。

她心里害怕,拿起手里的洗衣棍就胡乱朝张赖子身上招呼。

张赖子没想到她会动手,被打了两下,顿时火大。

一把抓住棍子猛的一推,原主直直地掉进水里。

心里的恐惧让她胡乱扑腾,没一会儿口鼻进了不少水,力气也越来越小。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她李晚就这么过来了。

李晚心下又悔又气。

悔的是自己为什么不爱惜身体,拖两天改好方案也行啊,也不至于让自己猝死,穿来这么个地方。

气的是原主恋爱脑,这么喜欢挖野菜?

被人那么欺负也只会忍着。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那就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软饭硬吃是吧?Pua可算让他们玩明白了。

哪里是李晚月不能生,明明是高志远根本没碰过她,看她的眼里都带着嫌弃,只是原主恋爱脑,满心满眼都是他,看不出来罢了。

谁能想到嫁人快三年,原主还是个黄花闺女。

她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连家人也瞒着。

为了一个渣男,搭上自己的命,真傻。

刚刚消化的记忆里,原主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要开口问,高志远就冷着脸说她疑神疑鬼,不贤善妒,原主也只能咽下疑虑。

看样子,是早在外面有人,却不好立刻休了原主,毕竟他还要脸,好歹是在他家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们,要是他学业刚进一步就把原配休了,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想到这,她瞥了眼河里扑腾的越来越远的人,心里明白了。

这张赖子应该是受人指使,故意来这里毁她名声,这时代,被人撞到她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没发生,那名声也完了。

到时候她成了不守妇德,水性扬花的人,她再解释也不会有人信。

而高志远不仅成了受害人,还可以名正言顺的休妻,被休的人是不能带走嫁妆的,原主的嫁妆,一根毛都别想拿走。

呵,高志远好算计,难怪人家说,有文化的人,做起坏事来更毒。

她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幸好早春时节衣服穿的还算厚,颜色也深,不然还真有点尴尬。

这时,高志远和崔婆子等人已经来到面前。


崔婆子怒吼着扑过去:“李晚月,你个不守妇道的小娼妇,我们高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却来这里偷人,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浪蹄子。”

李晚月身形一转,崔婆子收不住力,直接摔在地上。

“哎哟,夭寿啦,李晚月这个丧门星竟然想杀婆母哟。”

“娘。”高志远一惊,高家大儿子高志强和大儿媳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高志强怒道:“弟妹,你平时不敬着娘也就算了,被人撞破偷人就要杀了娘,你也太恶毒了。”

李晚月冷笑一声,一拳打到他眼睛上,原主嫁到高家后,高家的活几乎都是她在干,力气不小。

“眼瞎就去找大夫治,谁先动的手,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她要打我我还不能躲?是觉得我是傻子吗?”

高志强的媳妇丁红见自家丈夫被打,愤怒起身:“二弟妹,他可是你大哥,你也太无法无天了,我身为大嫂的必须管管你。”

说着抬手就往李晚月脸上招呼。

李晚月飞起一脚把人踹倒在地上。

她收回脚,心里叹了口气,这具身体还是不行,换作上辈子,这一脚怎么也得踹出去三米远。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这还是李晚月吗?

平时见她,她都客客气气,温顺乖巧的样子,从来没见她跟谁红过脸,突然间这么强悍了?

这可是她婆母,大哥大嫂。

高志远震惊过后,立刻怒声制止:“住手,李晚月,这可都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打他们?明明是你做错事,还对家人大打出手,以前的你那么温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样,以前都是装的?”

李晚月都被气笑了,这不就是经典的渣男语录吗?

明明自己变心了,却不主动提分手,冷暴力,等对方受不了跟他争吵,他又一副失望的样子,说你变了。

不过她绝不能让自己扣上这样的帽子,这个时代,一旦她名声有什么不好,她村子里的姑娘也会受影响。

她冷冷的盯着高志远:“你娘上来,二话不说,就给我扣上不守妇道的屎盆子,你哥造谣诬蔑我,你嫂子要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阻止?

到底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所以只能我被泼脏水,不能反抗,反抗就是我的错?

高志远,你是读书人,我朝律法不会不知吧?造谣诬蔑,中伤他人,杖责三十,造成严重后果的,牢狱五到十年。

倘若我不反抗,被人人喊打,浸猪笼,你娘和你哥嫂,都逃不过牢狱之灾,而你身为他们的家人,还能继续读书吗?”

高志远心下一震,她怎么会懂这些?她明明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竟然懂律法?

原主自然是不知道的,李晚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律法,她胡绉的,只要是读书人,就没有不在意脸面的,用这个说事,最让他忌惮。

一旁的少女见高志远不说话,直接站出来道:“谁造谣诬蔑你了?真以为没人看见啊,我亲眼看到你和张赖子在这里幽会,还拉拉扯扯,孤男寡女在这,能有什么好事?幸好我赶紧去叫人了,不然,谁会知道你是这么下贱的人。”

李晚月看了对方一眼,少女皮肤黝黑,穿着灰色补丁粗布衣裳,是高志远邻居家的刘翠。

刘翠爱慕高志远,不止一次看到她向高志远献殷勤,只是这姑娘没看到高志远眼里的嫌弃。

李晚月回道:“你看见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我来这里洗衣服,刚好看到你和张赖子在这里私会,被你们发现,你们怕我把你们的事说出去,这才想要诬蔑我,把我推下水,好保住你的清白,你们可真是恶毒。”

刘翠顿时炸毛,气急败坏的辩解:“你胡说八道,志远哥别听她的,她是在诬蔑我,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喜欢的是你,咋会喜欢那又老又丑的张赖子?”

高志远眼里嫌弃,这个蠢货,三两句话就被人带沟里了。

“呵,刀子戳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这时有人疑惑:“都在说张赖子,他人呢?”

张赖子:我谢谢你,我都沉底了,你才想起来。

众人立刻扫向四周,有人眼尖的看到河中心泛起的细密波光,惊呼出声:“有人落水了,快去救人。”

识水性的人,立刻跳下去,没多会儿把人捞上了岸。

张赖子已经昏迷过去,有人去探他的鼻息,感觉不到呼吸,吓的脸都白了。

“张赖子……死了。”

众人倒抽一口气。

崔婆子立马跳起来:“好啊,李晚月,你跟张赖子玩的挺花啊,都玩到水里去了,可惜玩过火,这下张赖子没了,你得尝命,大家伙都看着呢,都是李晚月害的,跟我们高家可没关系。”

“崔大花。”一声怒吼,在崔婆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人影风一般的冲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把人拽倒在地。

那妇人骑在崔婆子身上,两手左右开工,照着她脸上招呼:“死老婆子让你嘴臭,你这狗嘴整日里喜欢吃大粪就算了,还跑出来乱喷粪,让你败坏我女儿的名声,还童生的娘,你们这样的德行,你那鸡崽儿子这辈子都考不中秀才。”

崔婆子惨叫连连,自从两个儿媳妇进门,家里的活她再也没干过,哪比的上李母力气大。

“月月,别怕,爹来了。”后面一位粗旷的中年汉子疾步走来,一脸担忧。

“小妹,你怎么样了?”李二湖也跟上来。

见李晚月身上还湿着,立刻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姐,谁敢欺负你,先问问我的拳头。”李三栋捏着拳头,恶狠狠的盯着靠山村的人。

李晚月看到来人,心里一热,原主的爹李有山,娘赵素英,二哥和三弟,还有稻花村同村关系好的村民,过来为她撑腰了。

李二湖见高志远人模狗样的站在那,心下火大,趁乱绕到他身后,抬起一脚踹在高志远的腿窝,高志远被踹的双膝跪地,刚好跪在李晚月面前。


他顿时火大,男儿膝下有黄金,竟然让他跪在了李晚月这个村妇面前,虽是被人踹倒的,但他眼下的确是跪了。

心里无比屈辱,他刚要起身,李二湖就按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高志远就被按着头磕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下,李二湖才松了手。

“高志远,这是你欠我妹妹的,磕三个头都便宜你了。”说完,又踹了他一脚,这才后退几步。

高志远快速站起来,死死盯着李二湖,却不敢跟他动手,他那手臂快赶上自己的腿粗了,真要动起手,他一只手都能把自己打趴下。

莽夫,他不跟莽夫计较。

高志远转过头,看着李母疯了般还在打他娘,不由皱紧眉头,看向愣在一旁的丁红,冷声道:“大嫂,娘被打了,你怎么不护着娘?居然跑一边去了,真是不孝,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丁红张了张嘴,有气不敢发,心里暗骂,他自己的老娘,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动,还有脸说她?到底谁不孝?

写字的手再金贵,也不能连老娘都不顾啊。

心里吐槽,脚下没耽搁,立刻上前,同几个妇人合力的把李母拉开。

李晚月在心里试了试,才喊出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爹,娘,二哥,小弟。”

赵素英甩了甩发麻的手,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马上换了副担忧的神情:“嗳,我们听说你被欺负,立马过来了,别怕,有我们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高志远眼皮狠狠一跳,是谁去稻花村报信的?还有,到底谁欺负谁啊?

靠山村的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直觉今天这事不好收场。

崔婆子头发成了鸡窝,脸肿的老高,趴在地上,一边捂着脸,一边哭嚎:“天杀的,没天理了,这个老泼妇跑到童生村里,要杀童生娘啦,儿啊,志远,快去报官,把这一家子抓牢里去。”

丁红扶起崔婆子,崔婆子嚎了一嗓子,腰像断了一样。

“儿啊,娘这腰怕是断了,你快去请大夫,再去官府递状子,让他们一家子都坐牢。”崔婆子恨声道。

这时有人高喊:“让让,让让,村长来了。”

众人纷纷向两边站,让出一条道,两位头发灰白,脸色冷沉的老人,分别是稻花村的村长李平和靠山村的村长兼里正刘文。

靠山村的村长看了一眼地上的崔婆子,皱紧眉头道:“高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崔婆子嗷的出声,急忙告状:“老村长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李晚月那小贱蹄子跑这偷人,被人撞见了,我们气不过,骂了她两句,她居然动手打人,她娘家人也跑来咱们村,不管不顾的打人,你看看把老婆子我打的,你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李村长沉下脸:“崔婆子,说话得凭良心,月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品性我敢担保,绝不是那种人。

她嫁进你家任劳任怨,如今你儿子刚考中童生,就看不上月丫头了,不想过了你们就直说,整这么一出演给谁看呐。”

“谁演了?你们村的人,你当然维护了。”崔婆子反驳。

李晚月不理她,看向众人道:“你们也知道,从我嫁进高家,我从没跟谁红过脸,家里家外的活都是我在干,我有偷过一日懒吗?

如今赶上春耕,偏今早我要下地时,婆母让我先洗衣服,我不敢不听,就过来洗衣服。

刚到这,就看到张赖子过来,我为了名声着想,端起盆就走,可他直接来拦我的路。

我不得已用洗衣棍赶他,他抢我洗衣棍的时候,我不慎掉进水里,他怕惹事,想跑,结果也掉进水里。

后来我努力爬上岸,这才不至于丢命。

若真像我婆母和刘翠说的,来这里幽会偷人,试问你们会选这么空旷又人来人往的地方幽会吗?找个隐蔽小树林不好吗?

再者,真要是来幽会,我还会打他吗?而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出现在这里?”

众人一想,也对啊,大家洗衣服洗菜都来这里,随时会有人出现,谁会选这里偷人?

就在众人思考的时候,李晚月走到昏迷的张赖子跟前,抬脚踹向他的胸口。

为避免张赖子胡说,她要先把事情经过说了,大家先入为主,才能在听张赖子胡编乱造时,会动脑子思考,不然还要跟张赖子掰扯。

刚有人要指责她丧心病狂,人都没了她还不罢休,就见李家父子恶狠狠的眼神,顿时住了口。

按着心肺复苏的频率和力度,几脚踩下去,张赖子顿时猛的咳出几口水,众人惊了,踹几脚居然能踹活过来?

张赖子悠悠转醒,待看到这么多人后,他迷茫的问:“你们咋都在这?我这是咋了?”

崔婆子怕他说出什么,立刻上前:“赖子啊,你是不是……”

李晚月直接打断她:“张赖子,你是受谁的指使,跑来坏我名声的?”

“是高……”张赖子下意识回答,突然反应过来,立刻一脸受伤的看着李晚月:“晚月,是你让我来的呀,你说高志远在家的时间太少了,你寂寞,这才约我来河边,现在大家都去耕地了,这里没人看见。”

“哦,那你说说,你脸上还有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众人这才看见,张赖子额头上胳膊上清晰的红印子,顿时李晚月的话可信度又高了。

“我这是……我这是刚才在河里被石头硌的。”

“不说实话是吧,行,那咱们就去县老爷那,让县令大人来审,也好还我清白。”

张赖子慌了,急声道:“不,不,我不见官。”

村里的人,对当官的有天生的畏惧,有的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更别说见官了。

村里人就算再吵再打,也没有报官的,都由村长里正解决。

更何况张赖子心虚,更怕了。

刘村长见状,赶着打圆场:“高二家的,有话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就到了要见官的地步了。”

随后看向张赖子:“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再不说实话,我也不管你了。”

张赖子看了高志远一眼,高志远暗含警告的盯着他。


张赖子顿时低下头,若是说出实情,高志远以后万一做官,肯定要针对自己。

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本来拿银子办事挺简单的,谁成想,这个平时温顺怯懦的李晚月,竟这么难缠?真要闹到官府,他肯定要挨打坐牢的。

想到这,他一咬牙,一巴掌打自己脸上:“我不是东西,是我见高二家的自己来洗衣服,附近又没人,一时冲动,起了心思。

高二家的就拿棍子打我,我抢她棍子时,不小心把她推水里了,我害怕,就想跑,结果被石头拌倒,也掉水里了,我怕你们骂我,就编了谎话,高二家的,我对不住你,啊……”

张赖子话没说完,被李三栋一脚踹倒,头磕在石头上,瞬间肿起个包,疼的龇牙咧嘴。

“我让你欺负我姐。”

边说边用脚踹,没踹几下,张赖子媳妇跑过来求饶。

李村长的胡子都抖起来了,他压着怒气道:“刘老哥,你们村的村民胡说八道,差点害了我们稻花村所有姑娘的名声,你说这事咋办吧。”

刘村长叹息一声:“做错了事,自然该惩戒,可他自己也没落着好,也算给了他教训,想来以后也不敢做坏事了,不如让张赖子赔高二家的一些钱。”

“行啊”李晚月点头,想着这个年代钱的购买力,道:“那就赔三两银子吧。”

“三两?你咋不去抢?”张赖子一听立刻哭诉:村长,我家可没钱啊。”

张赖子媳妇听到这话,立刻走到李晚月面前,哭着道:“高二媳妇,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一家子老小过的艰难,家里没剩几个铜板,赖子虽有错,可你们打了打了,骂也骂了,他还差点没命,也算受到惩罚了,经这一遭,他再也不敢了,能不能少赔点,或者我去给你们家干活抵债,你看成不成?”

李晚月记忆里,这赖子媳妇不错,家里家外都是她和妯娌在做,算是靠两个女子养整个家,他们家也的确困难。

真让他们拿三两银子,也的确拿不出来。

她道:“这样,那就赔一两银子吧,让张赖子给李家做一年的工抵债吧,春耕秋收,或者修屋整院,只要找他,他都要来干活,不愿意的话,就见官吧。”

张赖子愣了,他自家的活他都没干过,要去给他们家干活?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张赖子媳妇立刻感激道谢,再怎么也比坐牢强啊。

道谢后,扶着张赖子走了。

等人走了,崔婆子才反应过来,居然因为这事得了一两银子,刚好拿这银子买些肉给远儿补补。

随后高声道:“凭啥给他们老李家干活?你如今是我们高家的人,该给我们高家干活才是。”

刘村长皱眉呵斥:“闭嘴吧你。”

还嫌不够乱。

李晚月看向高志远一家,高志远立刻一副深情的眼神看着她:“晚月,是我误会你了,让你受了委屈,既然事情解决了,就跟我回家吧,你落了水,别着凉。”

“是啊弟妹,都怪那张赖子,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就回家吧,诸位也散了吧。”高志强也跟着附和。

“高志远,你不该读书,该去戏班子唱戏才是,那些名角都没你演的好,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设计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名正言顺休了我,又能扣下我的嫁妆,自己也不会被人说忘恩负义吗,真是好算计。”

高志远眉心一跳,这个李晚月向来傻乎乎的,跟他说话,总是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对他言听计从。

此时眼里没有半分情意,还能看出他的想法,她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要是被书院知道,他的前程就要毁了。

努力稳住心神,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晚月,你是不是落水后神志还没恢复啊,怎么会呢?你在我家,我娘视你为亲女,从未苛待,咱们夫妻三年,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

李有山呸的一声,瞪着高志远:“放你娘的狗臭屁,还如同亲女?你家养女儿,把人养成这副样子?

你眼瞎,不代表所有人都眼瞎,我女儿没出嫁前,在家里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才嫁过来不满三年,你瞧她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说这话骗鬼呢?”

高志远皱紧眉头,他不爱跟这些粗俗的泥腿子说话,动不动骂骂咧咧。

若非自己家里不宽裕,无法娶到芸娘,他当时又岂会娶李晚月?

芸娘父亲是秀才,也是他刚去镇上书院的启蒙先生,她也跟着她爹学习,通诗书,知礼仪,两人青梅竹马。

只是当时他们家里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他拿不出来,自己读书又不能停,没多久芸娘被家里许了人家,他只能找别人。

李晚月是附近村里模样较好的,家里人又宠她,必定会贴补她,他才能继续读书,这才想着娶她。

虽然她模样不错,但是脸糙的很,一点风韵都没有,顶着一头油腻的头发,跟她讲话,犹如对牛弹琴,诗词曲赋什么都不懂,虽然现在瘦了,但还是比不上芸娘。

在他眼里,李晚月就是个倒贴银子为家里干活的奴仆,等自己中了秀才,遇到更好的,再休了她。

哪成想,后来芸娘竟退了婚,而他已然是有妇之夫,妻无错不得随意休弃,且他当时也没有功名,只能和芸娘保持联系。

如今自己考中童生,芸娘也等不起,娘又不想李晚月把嫁妆带走,这才想了这么一出,哪成想张赖子那么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崔婆子又跳了出来:“李晚月,你少血口喷人,谁要扣你的嫁妆,你别想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三年了还生不出孩子,志远将来是要做官老爷的,你想让他绝后啊,就凭这个休了你,别人也不会说我们什么,你倒好,还敢攀咬志远,你个没良心的。”

“休了我?用什么理由休?也就是无子吧,我朝规定,五年无后,才可休妻,眼下不到五年,你休我试试?那我可要去找县老爷和书院的夫子评评理。”

李晚月的话让崔婆子一愣,还有这规定?


不等高家人说话,李晚月接着道:“还有,是谁总把‘不下蛋的母鸡’,“我儿命苦,娶了个没福气的”这种话挂在嘴边呢?将近三年我爹每次打到猎物,都会送过来一些,你都是以高志远读书辛苦,要留给他补身体为由,把肉藏起来,我连口肉汤都没喝过。

高志远读书,一年束脩就要八两银子,再加上笔墨纸砚各项花费,我家补贴了多少银子您心里没数吗?怕是你们自己都想不起来吧。

三年来我恪守本份,操持里外,伺候你们,从无怨言,我以为人都是有良心的,哪怕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哪成想我捂的是竹子,没有芯。

因为我爹受伤,无法再贴补你们,高志远在外面又有了新欢,所以想这么一出,好休了我,再吞掉我的嫁妆,可惜老天有眼,没让你们得逞。

既然你有了喜欢的人,那就和离吧,把我家这几年补贴你的钱还回来,你现在立刻回去写和离书,签字,以后咱们各不相干。”

惨还是要适当卖的,大多数人会同情弱者,果然,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同情的看着李晚月。

是啊,李晚月在高家三年的表现,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崔婆子一听,不干了:“李晚月,你少在这唬人,你家补贴我儿读书,不也是存了心思?毕竟我儿中了秀才后,田地可以免去赋税,你们李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说的好像全是我们占便宜似的,再说了,我家逼着你们给钱了吗?那是你们心甘情愿给的,凭什么让我们还。”

李晚月笑了:“你是没有逼我家给钱,可你不停在我面前说家里困难,说你儿子在镇上读书艰难,话里话外让我去跟家里要钱,我若是不答应,就换来你变着花样的磋磨。

我当时一心为高志远着想,不忍他在外受苦,只好去跟家里要钱,我爹娘宁愿苦着自己,也不忍我在婆家难做,一次次给钱。

再说,我家存什么心思了?真是把大家当傻子吗?先不说高志远能不能考上,就算考中秀才,免除田地赋税也是有定额的。

朝廷规定,秀才的免税定额只有二十亩,你们自己有十二亩地,剩下的,连您的娘家亲戚都顾不过来呢,更何况你还答应了村子里不少人,还能有我们家的份?自己喜欢门缝里看人,就用那样的心思看别人。”

高志远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

要知道他们安平县大多数人温饱都是问题,读书人更少,整个县城的读书人不足千人,多年来只出过一位举人,百来位秀才,考中童生的几百人,很多人都是为了找个好活计,读两年,认些字就不读了。

他们稻花村也只有村长家的孙子和李家老宅那边的孙子,两个读书人,而这两人还不到学律法的时候,她竟然知道?

高志远哪里知道,眼下的李晚月不是曾经的李晚月了。

她方才缕记忆的时候,有一幕是高志远提醒崔婆子,不要随口答应别人,因为秀才免赋税的田地只有二十亩。

让她在收好处的时候不要把话说满,换个说法吊着,能收些好处。

到时候就算不让他们把田地挂在自己名下,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毕竟又没答应他们。

这话刚好被李晚月听到了。

高志远不死心:“晚月,我自问这三年对你呵护倍至,你竟是这么想我的吗?就算现下你生不出孩子也没关系,我不怪你,我们还年轻……”

李晚月不耐烦的打断:“高志远,连房都没圆过,哪来的孩子?”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静的落针可闻。

高志远脸色胀红,他没想到李晚月这么不顾脸面的把这话说出来。

“好啊,高志远,原来你是在骗婚,你自己不行,却非要娶我女儿,让外人都笑话她生不出孩子,你个混账王八蛋。”

赵素英扑过去,巴掌就甩在高志远脸上。

崔婆子和高志强立刻上前拦着。

“李家的疯婆子,你女儿神志不清了,她说的话能信啊。”

李晚月道:“我说的话真不真,随便一个有经验的稳婆都能验出来,你要是不信,那就去官府,让县老爷来审吧。”

“晚月。”高志远暗含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成亲当时,你说你身体不好,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我顾忌你的身体,这才没有同你圆房,你怎能在众人面前诋毁我?”

“事实是什么,你心里清楚,当然,如果你想让我闹到你心爱的姑娘面前,我也可以奉陪的。”李晚月只想让众人知道她没有圆房,管高志远怎么去跟人解释。

高志远狠狠咬牙,这个没脸没皮的贱人,竟然敢威胁他。

刘村长眼皮子跳了跳,这个李家丫头,动不动就报官,那官老爷是说见就能见的?

他也看出来了,李家丫头没说谎,至于高志远是身体不行,还是外面有人,他管不了,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他家的地还没耕完呢。

“行啦。”他大吼一声,看向李晚月:“李家丫头,你当真要和高志远和离?”

“是,不光要和离,还要把这几年我爹娘给我的贴补还了,我的嫁妆要带走。

我的嫁妆是二两银子,还有一副银镯子和一些物件,我家这三年送的猎物,还有春耕秋收过来帮着干活的酬劳,就算个亲情价,八两银子好了。

贴补的银子也有十两吧,还有我这三年的付出,我也不多要,零零总总你就给三十两银子就行。”

高志远瞪大眼睛,三十两?她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崔老婆子嗷一嗓子跳起来,指着李晚月开骂:“你个小贱蹄子真敢开口,三十两,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就几只野鸡野兔的就敢要八两银子?

再说,是我们想要的吗?是你们家腆着脸非要给的,再说那猎物谁能证明我们吃了,你自己吃了还要赖到我们头上,要银子没有,有本事你打死我。”

赵素英道:“我还觉得我女儿要的少了,她这补身体也要耗费不少银子,既然你们不想赔偿,那咱们就去公堂上找县老爷评评理吧,顺便把书院的夫子也请来。”


崔婆子瞪眼:“你吓唬谁呐?”

刘村长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行了,高家的,两家都闹成这样了,实在过不下去了,让志远回去写和离书吧,我给你们做见证。”

“村长……”崔婆子还要说什么,被村长瞪回去。

“怎么?真想看李家人去书院让夫子评理啊?你家志远不想念书了?”

高志远脸色青黑,他向李晚月走近两步:“既然你这么想和离,我就随你的意,不过你也知道,去年收成不好,我又要读书,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你若是同意,我便给你十两银子,再给你写张五两银的欠条作为补偿,否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

李晚月垂眸,她本来就是往高了要的,这样的话,再降一些,他们也更容易接受。

况且十五两对于庄户人家不是小数,能拿多少拿多少。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有学问的小人心思更毒,见好就收,把人逼急了,指不定他再给自己家使坏。

她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崔婆子一听要给那么多,顿时肉疼,可见高志远答应了,她又不好说什么,她只想赶紧送走这一家子瘟神。

一行人立刻去了高家。

李晚月去了居住的屋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头发擦干,包了个头巾,刚走出门,就听到张赖子的娘刘婆子哭嚎着跑来。

“高二家的,你这个狠毒的婆娘,你把我儿打伤了,居然还让他赔银子,有没有天理啦,今儿个必须赔我儿治伤的钱,不然你们就别想走出靠山村。”

张赖子媳妇在一旁劝:“娘,您就把钱给人家吧,这是村长的意思。”

刘婆子一巴掌打在张赖子媳妇脸上:“你个丧门星,我们家咋娶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货。”

张赖子媳妇捂着脸,眼眶通红。

赵素英气的大骂:“你个老不死的骂谁呢?你儿子做了啥事他没告诉你吗?你们村的村长和村民都是听到的,难怪教出这么个德行的儿子,原来有你这么个爱耍无赖的娘,不赔银子也行啊,那就让他去坐牢吧。”

“你敢,你要是把我儿送去大牢,老婆子我吊死在你家门口。”

刘村长不耐烦的看向刘婆子:“三嫂子,这事本就是你家赖子的错,人家让赔一两银子已经够可以了,你真想让你家赖子去坐牢啊,到时候咱村的名声还要不要啦?谁还敢嫁到咱们村?赶紧给银子,不然以后你家的事我可不管了。”

刘婆子一噎,狠狠的瞪了李晚月一眼,转身回去了。

不一会儿,张赖子媳妇拿来一吊钱,一千文。

这时,高志远也写好了两份和离书。

两人按了手印,崔婆子肉疼的拿了十两碎银递给李晚月。

李晚月接过钱,看向李家兄弟道:“二哥,三栋,那床,柜子,还有棉被都是我的嫁妆,帮我搬走。”

“好。”

崔婆子和高家大房见状,立刻去拦:“那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稻花村的几个人立刻挡住他们。

趁乱的时候,李晚月去厨房抓了几把糙米栗米什么的,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屋子里也就几件旧衣裳,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把粮食沿着墙根洒米,一直洒到书架位置,又把床底用石头塞住的小洞打开,随后出了门。

抬头就看到对面西厢房窗户那探出的脑袋,想到什么,立刻走向厢房,抬脚踹开房门。

高家的小女儿高聪慧吓的尖叫一声。

“李晚月,你疯了,敢踹我的房门?”

李晚月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手上的银镯子摘了下来:“来拿我的嫁妆啊。”

这银镯子,原主刚嫁到高家不到半个月,就被这个小姑子要走了。

李晚月扫了眼高聪慧身上的衣裳,这还是去年赵素英给原主做的,一次没穿,被高聪慧看到,就给抢走了。

她按住高聪慧的两只手,一边扒她身上的衣裳,一边气原主太包子。

这个小姑子,觉得她哥是读书人,就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看不起村里的姑娘,什么活都不干,整天在屋里绣帕子,绣的那帕子都没法见人。

让原主端茶倒水,洗衣裳,原主一点脾气都没有。

明明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只是觉得高志远是读书人,自觉是高攀他们高家,所有高家人都能使唤她做事,她还忍着,太气人了。

“啊,李晚月,我哥是童生,将来是官老爷,你敢这么对我?”

“我去你的童生,去你的官老爷,就高志远读了十几年书,二十二岁才考中童生,让头猪去读十几年,也考上秀才了。

一点天赋都没有,他还想考秀才?做梦去吧。”

李晚月趁着扒衣裳,在她腰间用力拧了好几下,算是替原主出气了。

高聪慧疼的惨叫。

赵素英一直拦着崔婆子,直到李晚月出来,才把人松开,崔婆子立马冲进屋子。

李晚月道:“娘,咱们回家。”

稻花村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崔婆子见高聪慧头发散乱,银镯子和衣裳都没了,拍着腿哭嚎。

围观的众人也听到了李晚月的话,此时目光怪异的看着高志远。

后者脸涨的通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没丢过这么大的面子,李晚月好的很。

见围观的靠山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心里暗恨,面上却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诸位叔伯婶子们,李晚月当初嫁来时,她说她身体有疾,需得调理,我体谅她,所以才没有同她圆房,哪成想,她性子冲动,竟会用这点逼我同意和离,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我高志远身心健康,还请叔伯婶子们不要乱传这些消息。”

众人半信半疑,看刘村长挥手打发他们,纷纷散去。

刘村长看着高志远,叹息一声:“志远,你是读书人,又中了童生,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多年寒窗苦读白费呀,做事之前多想想后果。”

高志远拱手道:“多谢村长教晦,我心里有数,今日之事实非我所愿,这事给村长添麻烦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刘村长话落,转身离开。

只有刘翠还站在那。


她满心激动,志远哥和离了,她就有机会嫁给他了。

走到高志远旁边,安慰道:“志远哥,你太仁义了,那李晚月配不上你,你还给她留面子,就该直接休了她。”

高志远瞥了她一眼,黝黑的脸泛着红,他看一眼觉得眼睛都不好了。

忍着不适道:“嗯,小翠你也回去吧。”

刘翠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多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见院外安静了,崔婆子走出来,想起那十两银子和五两银的欠条,也是气的心口疼。

“儿啊,你为何要答应她的条件?还给了她十两银子,咱家啥样你不知道吗?那十两银子都够两三年的花用了,还欠她五两,再说你哪来的银子?”

“娘,十五两银子就当买清静了,跟我的前程相比,十五两银子不算什么,再者等我考中秀才,就能找份挣钱的活计,将来咱们只会越过越好,您就等着享福吧。”

崔婆子听到他能赚钱,双眼晶亮:“啥活计工钱多?能赚多少?”

“这个娘就不用知道了,娘有空了去找一下媒婆吧,尽早把我和芸娘的婚事定下来,这样一来,也能打消别人对我的猜疑。”

崔婆子还要说什么,高志远已经转身回屋了。

丁红也心疼那银子,那可是十两银子,更别说还欠了五两。

而且李晚月走了,她就得多干不少活。

可一想到高志远能赚银子,那点郁闷也散了,如今听到高志远找媒婆,那必然是又找了一个,等新媳妇进门,就有人帮着干活了。

她讨好婆母,老太太的银子也能给他们大房一些。

崔婆子见丁红眼珠子转来转去,没好气的哼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做饭去?等着老娘伺候你们呐?一个两个的讨债鬼。”

丁红心下不满,面上却一脸讨好:“娘这话说的,大强不是被打了吗?我刚才帮她擦药去了,您先回屋歇歇,我这就去做饭。”

崔婆子冷哼一声,转身扶着腰回屋了。

丁红心里骂了一通,不情愿的去了厨房。

高志远回到昏暗的屋子,抬脚踹翻了桌边的椅子。

李晚月,一个被抛弃的弃妇,离了他,看她怎么活下去。

另一边,牛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到了稻花村李家。

李有山谢过几个族里的兄弟,等人离开后,赵素英扶着李晚月缓慢的走进院子,不是她矫情,是第一次坐板车,尽管路程短,但还是颠的屁股疼。

李晚月抬头看着眼前的院子,低矮的土墙围起来的小院,正中三间土坯房,瓦片屋顶也用泥浆打了几处补丁,墙体也出现了裂缝,想来也有些年头了。

东边三间茅草顶土坯厢房,西边两间土坯房一间茅草房,一间住人,一间厨房和柴房。

听到动静,老大媳妇王桂香立刻迎了上来:“小妹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大嫂不用担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当时双双跑过来报信,说你出事了,把我们吓一跳,没事就好。”

李晚月思绪飞转,想起来,这个双双,就是和她同村的李双双,稻花村李姓人家比较多,这个李双双从小和原主一起长大,也嫁去了靠山村,两人平时关系很好。

难怪李家人那么快出现。

“多亏双双,以后要好好谢谢她。”赵素英感叹过后,又看向李二湖:“二湖,你去请张大夫过来。”

李二湖撒丫子跑出去请人。

“娘,我没事,喝点热水就行。”

“没事什么没事,大夫说没事才叫没事。”

李晚月笑了笑。

“娘,小妹,你们先坐。”王桂香搬了两张凳子,让李晚月和赵素英坐下。

李晚月道谢后,坐了下来,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老大家的,你去烧点热水。”

“嗳。”

这时,从东厢房走出一位年轻妇人,背后跟着一位七八岁的男孩,是李二湖媳妇孙秀芹和儿子李康。

孙秀芹见李晚月回来,眼中闪过诧异,咋还把人给接回来了?

她向来不喜这小姑子,因着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未出嫁前家里人就偏疼她,一大家子本就过的紧巴巴的,却把她养的很好。

在家里就只做些轻松的活,嫁进高家却给人家当牛做马。

家里还要时常贴补小姑子婆家,进山打的猎物,每次也要给小姑送一些,去年收成不好,公爹又受重伤,小姑子除了带六个鸡蛋看望,再没别的表示。

想让她拿点银子给公爹看病,都拿不出来,简直是白眼狼。

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一副担心的模样走上前,关心道:“呀,小妹回来了,事情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在家住几日宽宽心,再回去好好过日子就是,想来经过这一遭,你婆家也不敢再让你受委屈。”

李晚月心下好笑,那样的人家,还想着让她回去?

不过也怪原主自己,什么都不跟家里人说。

她想起记忆里,这位二嫂不喜欢她,加之她嫁人后确实很少回娘家,每次来明里暗里都是要银子。

崔婆子说家里活多,离不开人,不让她回,尽管两村相邻,原主也不敢反驳婆母。

而且每次原主回娘家要银子,也是因为崔婆子画大饼,说将来高志远高中,李家的地就可以挂在他们家名下,免赋税,李家八亩地,能省不少。

她满心满眼都是高志远,自然以他的意愿来。

去年李父受伤,原主跟崔婆子哭求,让崔婆子借给她几两银子为父亲治伤,崔婆子直接踹倒原主,说家里没有闲钱,只给了六个鸡蛋,让她拿着回家看望李父。

对于这位二嫂的不满,她能理解。

李晚月还没开口,赵素英瞪了孙秀芹一眼:“高家那虎狼窝,你还想让月月回去?你安的什么心?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孙秀芹委屈道:“娘,我这也是为了小妹好啊,小妹为他们高家付出这么多,那高志远眼看着就是秀才了,小妹就是秀才娘子,多风光啊,哪能让给别人。

再说,小妹有多喜欢高志远,大家都看在眼里,给他们高家点教训,让他们不敢欺负小妹,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赵素英瞪了她一眼:“你闭嘴吧,月月不会回去了。”

李晚月点头:“是啊二嫂,我已经与高志远和离了。”

“和离?”孙秀芹惊讶出声。

她上下打量李晚月,这个小妹以前满心满眼都是高志远,怎么这会儿提起和离这么平静?

这和离了,就得住家里,多一张嘴,其他人就得少吃两口。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外面还欠着债,哪还有闲钱再养一张嘴。

孙秀芹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小妹你糊涂啊,眼看就要过好日子了,却把位置让出去了,将来高志远做了官,你可就一点福都享不着了。”

李晚月笑了:“二嫂,且不说高志远是不是真有那样的才学,若在一起过的不顺心,便是状元娘子,我也不稀罕,既然和离了,二嫂就别再提那家人了。”

见赵素英沉着脸盯着她,孙秀芹不甘的闭上了嘴。

很快,李二湖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请来,张大夫把了脉,称身体没有大问题,就是气血有点亏,让李二湖跟着回去拿药。

李晚月这才想起来,好像少了个人,问道:“娘,大哥呢?”

赵素英:“去县城做工了,咱家的地耕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爹和老二老三做就行,他去县城扛一天货包能有二十五文呢,趁着这两天挣点,过些时候种稻子,往田里挑水,又不能出去了。”

李晚月明白,家里欠着债,一天也不敢浪费。

王桂香从厨房出来,问道:“娘,小妹以前的屋子现在是小安小康两人在住,让他们把屋子挪出来,再让去小妹去休息吧。

我和大川带着小安住,小康就跟老二他们住,这样就够了。”

正中三间房,一间堂屋,相当于客厅,左边住李父李母,右边住着老大两口子,老二两口子住在东厢房第一间,李康李安住第二间,三个女孩子住在第三间,李三栋住在西边第一间,另一间是杂物房,紧接着是厨房。

李家大儿子李大川,有三个儿女,老大李晓兰十岁,老二李晓桃八岁,小儿子李安六岁。

李家二儿子李二湖,有两个儿女,老大李康九岁,老二李晓荷七岁。

小儿子李三栋十七,未婚,本计划今年娶妻,因为李有山受伤欠债,今年没戏了。

这么看,李晚月的名字起的还挺文雅。

她想了想,记忆里,李晚月问过自家娘,谁给她起的这么好听的名字。

赵素英说,当年生她时正好是晚上,那晚月亮特别圆,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嗯,差点就叫李月圆了。

孙秀芹一听不乐意了,他们那床本就不大,小康都九岁了,再跟他们挤,根本没法住。

李三栋道:“大嫂,还是我跟小安小康他们挤挤吧,让姐住我那间,我东西少,不用怎么收拾。”

“你那屋子紧挨着厨房,后面又是猪圈,鸡棚,味道太大了,小妹怎么住的惯?”

李晚月见家人为她着想,心里感动,这年代,外人眼里和离和被休没区别,都是弃妇。

多数人的想法就是妇人不好,才会被婆家嫌弃,赶回娘家。

再回到娘家,也会影响娘家侄女将来的婚嫁。

所以大部分妇人在婆家是能忍则忍,碰到吵架,周围人也是劝和不劝分。

而李家却不在意这些,没有劝她忍让,支持她和离,接她回家。

想到这,李晚月道:“娘,就按小弟说的办吧。”

“好,我这就去给姐收拾出来。”

李三栋应声,把从高家拿回来的衣柜搬进了屋子,接着收拾他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替换的衣衫和草鞋拿出来就是了。

赵素英走进厨房拿了个碗,又进了主屋,打开锁着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又拿出个布袋子,从里面抓了两把米,晃了晃碗,又抓了一把米。

庄户人家里条件不好,没几个人舍得买白米,白面,都是糙米,黑面,粗面混着吃。

这点白米,还是去年李有山受伤时买的,给他补身体的。

只是李有山吃了几天,就没再吃了,家里这么多人,只有他吃米粥,他吃不下去。

大多数老人会把所有粮食锁在自己屋子。

赵素英只是把大米锁起来,糙米粗面这些,都是放在厨房。

她走出院子,把碗递给王桂香,道:“桂香,你把这些米熬成粥,熬的浓浓的,再煮个鸡蛋,月月身子弱,得补补。”

“嗳。”王桂香应了一声,接过碗就去了厨房。

赵素英又去厨房,打开有些破的小纸包,里面还是过年时,人家送她的一点红糖。

她倒了一些在碗里,剩下的,够女儿再喝几天。

端着红糖水走到院子,道:“月月,快趁热喝,暖暖身子,在水里泡过,别落了病根。”

李晚月接过粗陶碗,闻着里面红糖的甜香,眼眶有些酸涩。

她自己的妈妈也是个温柔的人,对她非常好,一个人辛苦抚养她长大,她的梦想就是以后工作了好好孝敬妈妈,可惜妈妈在她大学刚毕业就病逝了,她再没机会尽孝。

记忆里,李父摔伤之前,高家除了让她多干活,倒也没敢在吃方面亏待,毕竟原主嫁到高家时胖乎乎的,吃的好不好能看出来。

摔伤后,可能觉得没有利用价值了,高家就没让她吃饱过,连浓稠的糙米粥都吃不上,更别提红糖水了,也因此迅速瘦了下去,偏原主觉得有情饮水饱。

而她李晚,向来不亏待自己的胃,即使再忙,也会吃点东西垫肚子。

现在,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饿肚子的感觉。

可面对这么精贵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自己喝。

李晚月道:“娘,我喝不了这么多,您再拿个碗,咱俩一人一半。”

“娘可不喝,我不喜欢甜的,你快喝吧,一会儿凉了。”

李晚月心里清楚,哪里是不喜欢喝,不过是这时候的红糖精贵,舍不得罢了。

不再说话,捧着碗把糖水喝完了,这年代,受了风寒容易搭上小命。

孙秀芹暗暗瞪着李晚月,果然,婆母偏心这个女儿,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喝不上糖水,李晚月一来,就给她喝。


还给她煮白米粥,家里的孩子也就过年过节才能喝一回白米粥。

平时家里大多数都是她做饭,这次煮粥竟然让大嫂去。

这下大嫂也能偷着喝几口粥了。

这时,从院外风一样跑进来一个人,伴着关切的喊声。

“娘,娘,小妹咋样啦?”

“叫魂呐,不能等走近了再说。”赵素英白了大儿子一眼。

李大川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头上的汗。

李晚月打量着这位大哥,模样周正,身上穿着深蓝色粗布衣服,上面打了不少补丁,脚下穿了双草鞋,身材健壮,尽管常年劳作,皮肤却不像其他人那么黑,就是束起的头发,油光锃亮的都能炒菜了。

她这才打量了下,李家的人皮肤都偏白,再怎么晒也不是那种黝黑的肤色,只是很粗糙。

李大川走到李晚月面前,一脸关切:“小妹,你没事吧?大哥在县城做工,还是听到铁牛哥来报信,才知道你出事了,到底什么事?是不是高志远欺负你?大哥把那高志远的腿打断……”

李大川跑的满头大汗,这会儿说的唾沫横飞,声音洪亮,李晚月觉得头又疼了,赶紧打断他:“大哥,我没事了,都解决了,你一路跑回来累了吧,快喝点水歇会儿。”

李大川这会才发觉嗓子有些冒烟,脚也开始疼了。

他听到消息,立马往回跑。

不是他舍不得坐牛车,是牛车没他跑的快。

这么要命的事,哪等的及坐牛车。

一路上,两条腿都倒腾成风火轮了。

好在县城离他们村不算太远,平时坐牛车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他跑了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这会儿见妹子没事,松了口气,才感觉到脚疼。

见王桂香端来碗水,他接过来,三两口喝完,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点。

不多时,几个孩子走进院子,见到李晚月,糯糯的喊了声:“姑姑回来啦。”

纷纷上前叫人。

是李晓兰李晓桃,李晓荷,李安。

几个孩子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身材瘦小,脸色却很健康。

“嗯。”李晚月点头,笑着问:“你们这是去哪了?”

李晓兰道:“我带着弟弟妹妹去山脚捡柴,打猪草了。”

“你们真棒。”

听到夸奖,几个孩子笑的更灿烂。

李三栋走过来,道:“行了,都去玩吧,你们姑姑需要休息,等她休息好再跟你们玩。”

几个孩子乖乖听话,把背篓和柴放进柴房。

李三栋看向李晚月:“姐,我收拾好了,你去歇会着吧。”

李晚月点头,走进西屋,低矮的屋子里光线很暗,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再没别的。

但是房间干净整洁,除了有些发霉和猪圈飘来的味道,没有别的异味,想来这个弟弟是个爱干净的人。

她坐到破旧的木床上,木床下面铺的干草,干草上面铺了张草席,再上面一层薄褥子,铺着‘拼接版’粗布床单,那薄薄的被子有些发硬,想来是用了许久了。

这时,赵素英抱着被子和被单走了进来。

一边换床单一边道:“这被子有些薄了,三栋身体好,不怕冷,你得换床厚的,高家拿回来的被子,我拆洗过后你再用。”

李晚月笑了笑:“我身体也挺好的,劲儿大着呢,再说这天越来越热,用不着厚被子。”

赵素英铺完床后,看了眼外面,从怀里掏出那十一两银子同和离书递给她。

小声提醒:“这银子你自己留着傍身,高家给你赔偿的事瞒不住,你大嫂是个老实的,她不会说什么,就是你二嫂那张嘴,当着我们的面可能还收敛些,要是背着我们说你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别与她置气,免得气坏了自个儿,到时候告诉娘,自有娘为你做主。

村子里总有些嘴碎的,你也别搭理,当他们放屁就是,别为着那些爱嚼舌根的烂人,让自己不痛快。”

记忆里,大嫂王桂香是个实诚人,嫁到李家,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李家虽然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可这年代,就是男孩为重,大嫂自觉没生男孩,有些对不起李家。

而二嫂孙秀芹,嫁进来一举得男,生下长孙,腰杆别提多硬气了,没少对大嫂阴阳怪气。

直到后来大嫂也生了儿子,才收敛些。

可几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

想到这,她把银子推回去:“放心吧娘,我不会在意的,这银子是咱家这几年贴补我的,理应给您拿着,以前是我不懂事,眼光差,让爹娘操心,以后不会了。”

赵素英:“说什么傻话呢,你一直都懂事,是那黑心肝的高志远眼瞎,看不到你的好,家里有银子,这些你自己留着,将来若有合适的,这些就当作嫁妆。

你先歇会儿,等你二哥抓了药回来,到时候该吃药就吃药,把身体养好了,日子还长着,只要活着,没什么过不去的。”

说完,抱着薄被出去了,顺带关上了屋门。

朴实无华的安慰,老母亲的一片爱女心。

李晚月躺到床上,原主看着瘦,身体却并不虚弱,毕竟在高家要干不少活。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会儿,想想如今的情况。

她闭着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总感觉忽略了什么?

闹腾一上午,这会真是困了,很快睡过去。

再醒来时,不知道几点了,手下意识去摸手机,没摸到,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得,看来是回不去了。

别人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

她眼睛一闭一睁,上辈子就过去了。

哎。

没等她叹完气,就听到隔壁厨房的声音。

李二湖:“娘,张大夫没收诊金,只让给了八十五文的药钱。”

赵素英皱着眉叹气:“这两幅药先让月月吃着吧,不行就明儿个去县里办和离登记迁户籍时,让城里的大夫给瞧瞧。”

李晚月知道,去年李有山受伤,花了不少银子,养了挺长时间才好,也找过原主借钱,可见家里的条件有多紧巴。

得想办法挣钱啊。

想到这,她才想起来她忽略了什么。


系统呢?空间呢?金手指呢?

这不是小说里每个穿越女的标配吗?

还是说需要上山,碰到能换的野菜、药材才会触发?

她起身走到柴房,看着几个侄儿挖回来的野菜,背篓里的野菜只有一点,勉强够炒一盘菜。

家家日子不好过,都去挖野菜,深山里危险不敢进,也就敢在外围挖,所以尽管每天去挖,也只能挖到一点。

抓起一把有点蔫了的荠菜等了片刻,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试着摸了几样其他的,依旧没有反应。

她终于接受了现实。

苍天啊,大地啊,她是上辈子木鱼敲少了吗?

同为穿越女,怎么还两套标准呢?

在心里哀嚎一顿,深吸一口气,默默唱起来。

[我哭着接受了,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穿越以后,没有金手指。]

[没有灵泉空间,更没有逆天系统。]

[要靠自己,才能行的通。]

一道声音打破了她在心里哭嚎改词版《童话》。

“姐,你咋了?”李三栋看着他姐抓着一把野菜,一脸哀伤的样子问道。

李晚月尴尬的把菜扔回竹篓,僵硬的扯出笑:“没事,我就是饿了,想看看大嫂做的什么吃的,顺便看看晓桃他们挖的什么野菜。”

“哦,饭已经好了,快出来吃吧。”

李晚月跟着往堂屋走,哎,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年轻了十岁。

李晚月跟着李三栋走到堂屋,长木桌上摆着一筐榆钱粗面饼子,两盘炒荠菜,看着像水煮的一样,没什么油花,一盘腌萝卜干,两个煮鸡蛋,一盆可以照出人影的糙米粥,一碗浓稠的白米粥。

家里条件差,这时节野菜也冒出来了,榆钱树也可以摘了,村民大多会摘一些,混着粗面做成窝头或者饼,能省些粮食。

不过用不了几日,村里的榆钱就会被薅秃。

“月月,快来坐。”赵素英见她过来,紧忙招呼。

李晚月坐下后,赵素英把那碗白米粥端到她面前,又把一个煮鸡蛋递给她:“快吃吧,大夫说了,你气血不足,得好好补身体,灶上熬着药呢,吃过饭再把药吃了。”

李晚月看了眼其他人,晓兰和晓桃低垂着头,晓荷盯着她面前的白米粥,舔了舔嘴唇。

李安乖乖坐着。

而孙秀芹直接拿了另一个鸡蛋,剥好后递给了李康,李康接过来三两口吃完了,丝毫没想着分给其他兄弟姐妹,另外几个孩子面色如常,看来早就习以为常了。

李晚月记得,李康刚生下来就很瘦小,三天两头的生病,于是给他起的名字叫李康,希望他健康。

又是家里孙辈第一个男孩,家里什么好的都先给他。

鸡蛋是好东西,又可以拿来卖钱,其他人几天吃一次,而李康是每天一个。

李康眼睛盯着李晚月面前的粥咽口水:“娘,我也要喝白米粥。”

孙秀芹拍着她的肩道:“你这孩子,还用你说吗?你小姑姑最疼你了,她肯定不会只顾自己吃的。”

说完,看向李晚月。

这话令饭桌上的几人皱起眉。

李二湖瞪了孙秀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没看到小妹身子这么弱需要补吗?小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半个男子汉的人了,还要跟他姑抢吃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教的?”

李二湖在家的时候,孙秀芹还是比较收敛的,可李二湖不在家的时候多,不是地里干活,就是上山砍柴,农闲了去镇上或县城做工,所以跟孩子相处的时间较少。

孙秀芹一脸讨好:“我这不是担心小康的身体吗?他向来身子弱,家里又挺长时间没有煮过白米粥了,想着那么大一碗小妹吃不完,肯定会给小康分一些的。”

李二湖沉着脸道:“小妹吃不完,那不是还有小安和晓荷吗?他们是小康的弟弟妹妹,都没说要吃呢,他好意思开口?”

孙秀芹心里想,那能一样吗?小康是长孙,身体又不好,自然要紧着小康来。

可看李二湖脸色不对,她不敢这么说。

改口道:“小安和晓荷身体好,又懂事,自然不会为了口吃的争抢。”

见李二湖还要开口,赵素英立刻制止:“行了,吃饭都堵不住嘴,这粥是月月的,她现在需要补身体,你们谁都别惦记,吃不完就留着让她晚上吃。”

赵素英说完,王桂香就起来给大家盛饭。

李晚月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大嫂,我来吧。”

“我和你二嫂都在,哪能让你动手……”

李晚月笑了笑,把面前的白米粥倒在盆里,又搅了几下。

“小妹,那是给你吃的。”李大川急声道。

“我不是有药吗?那些补药足够了。”

李康一看白米粥和糙米混一起了,嘴角一撇就要哭,被孙秀芹捂住,随后眼神示意他看场合。

李晚月又剥了鸡蛋,去厨房切成四小块。

给晓兰晓桃晓荷李安每人一小块。

虽然每块很小,几个孩子却一脸受宠若惊。

以前他们鸡蛋还是不缺的,加上李父会打猎,家里每月至少也能吃回肉。

后来李父受伤,去年天气也不好,收成减产,家里缺钱,三兄弟忙完地里都出去做工了,挣多挣少,至少能补贴点。

家里喂鸡喂猪崽的杂活都是王桂香在做,孙秀芹负责做饭,因此李康总有鸡蛋吃。

其他孩子一个月都吃不了几次。

晓兰把鸡蛋递过去:“小姑,鸡蛋您吃吧,早点把身体养好了,家里人才安心。”

晓桃跟着附和:“大姐说的对,小姑吃吧,我们身体好,不用补。”

小安也重重的点头。

晓荷见俩姐姐说了,不舍的看了看鸡蛋,也把鸡蛋推了回去。

李晚月欣慰的笑了,除了李康,这几个孩子都不错。

她道:“给你们的,你们就吃,我一会儿还要吃药,吃不下这么多。”

孙秀芹看着晓荷手里的鸡蛋,想让她让给儿子,一个丫头片子,以后是别人家的,哪用的着吃好的。

可李二湖在边上,她不敢。

一小块鸡蛋,一口就能吃完的,几个孩子却小口小口的吃着。

李晚月见他们这样,心里叹气,一个鸡蛋,他们却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样,都是穷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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